问题

若俄语自五十年代起成为中国的科研教育语言,会对今日的中国产生什么影响?

回答
好的,让我们试着设想一下,如果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俄语而非汉语,成为了在中国科研和教育领域的主导语言,那么今天的中国会呈现出怎样一番景象。这并非一个简单的语言替换问题,而是涉及文化、政治、经济、科技发展轨迹的全面重塑。

首先,从学术研究和知识传播层面来看,最大的改变无疑是信息的获取和生产方式。

科研文献的源头和深度:在五十年代及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苏联在科学技术领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俄语成为主导,那么中国学者接触到的前沿科技文献将主要来自俄语世界。这意味着对西方(尤其是美国、英国)的科学技术理论、实验方法和研究成果的直接汲取会大大减弱。很多早期现代科学的经典著作、数学理论、物理学分支的突破性进展,我们可能更多的是通过俄语的译介和解读来了解。这可能导致中国科研在某些领域与国际主流发展存在信息差,或者形成一种独特的、以俄语知识体系为基础的研究路径。
学术思想的输入和模仿:苏联的科学方法论、工程技术体系、甚至某些哲学思想,都会更直接、更深入地影响中国学界。我们可能会在许多学科领域看到苏联学派的鲜明烙印,无论是理论框架、研究范式还是学科分类。与此相对,对欧美学术思想的理解和借鉴,可能需要通过俄语这个“中间媒介”,这无疑会增加一层信息损耗和解读的偏差。
科研人才的培养:中国大学的教科书、学术讲义、学位论文,甚至大部分学术会议和期刊,都将以俄语为主。这意味着,中国培养出的科研人才,其语言能力和学术背景会更偏向于俄语世界。他们更擅长阅读和理解俄语文献,与俄语国家的同行交流更为顺畅。反之,如果他们想深入了解非俄语世界的最新研究动态,就必须额外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新的语言,这无疑会是巨大的挑战。
学术交流的转向:国际学术交流的重心会明显偏向苏联及其东欧阵营的国家。中国学者申请出国深造、参加国际会议、发表国际论文,会优先选择苏联或与其关系密切的国家。与西方国家在学术上的合作,可能更多地是以间接方式进行,或者需要通过俄语作为通用语言。

其次,在教育体系和人才培养上,影响同样深远。

基础教育的“俄化”:从小学到大学,俄语都将是核心的教学语言。这意味着我们童年和青年时期所接触到的文学、历史、地理、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都将是以俄语为载体进行传授。我们的思维方式、表达习惯,很大程度上会被俄语的逻辑和语感所塑造。这不仅仅是学习一门外语,而是用另一种语言去构建整个认知世界。
文学艺术和文化的渗透:俄国文学,从普希金、托尔斯泰到肖洛霍夫,其经典作品可能会以更本土化的方式进入中国人的视野。俄国戏剧、音乐、电影、绘画等艺术形式,也会在中国教育体系中占据更重要的位置,甚至成为艺术教育的主流。这意味着中国自身的文学艺术创作,也可能在风格、主题、表现手法上受到俄语世界深刻的影响。
意识形态的传播:在那个年代,语言是思想传播的重要载体。如果俄语成为主导,那么苏联的政治思想、社会制度的宣传和教育,也将通过这种语言更加有效地在中国各个阶层传播。这可能进一步加深中国在意识形态上对苏联的认同,但也可能引发一些内部的思考和碰撞。
人才流动和职业选择:掌握俄语将成为在中国进行科研和教育工作的基本门槛。这意味着,那些在俄语学习上更具天赋或投入更多精力的人,将在科研和教育领域获得更大的发展机会。反之,那些在英语或其他语言上有优势但对俄语不那么擅长的人,可能会面临职业发展的瓶颈。对于企业而言,熟悉俄语的工程师、科学家,会是重要的稀缺人才。

再来看经济和技术发展方面。

产业技术的来源和模仿:中国在五十年代大规模引进苏联的工业技术和设备。如果俄语是科研教育语言,这种引进和消化吸收的过程会更加顺畅和深入。中国可能在重工业、军事工业、航空航天等领域,形成一套更加完整、更具苏联特色的技术体系。在汽车、机械制造、能源开发等方面,我们看到的“中国制造”,可能更多地带有俄式设计和工程理念。
对外经济合作的侧重:中国在改革开放后,与美国、欧洲等西方国家进行了广泛的经济技术合作。但如果俄语是主导,这种对外合作的重心可能会更倾向于苏联及其经济互助委员会(经互会)成员国。即便后来开放,与西方国家合作时,也需要大量的俄语翻译和专业人士来桥接语言和文化鸿沟。
国际市场的竞争:在技术标准、产品设计、商业谈判等方面,中国可能会在与俄语国家的合作中更具优势,但在与英语国家及其他非俄语国家的竞争中,则需要克服语言和文化上的障碍。

当然,我们也要看到潜在的负面影响和挑战。

信息闭塞的风险:过于依赖单一语言体系,尤其是将其置于主导地位,存在信息茧房的风险。一旦苏联的科学技术发展出现停滞或走偏,中国可能会被动地跟随,难以快速有效地吸纳来自其他更活跃科研区域的创新。
文化独立性的挑战:虽然语言是文化的载体,但过度依赖外语作为科研教育语言,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汉语的活力和在国际学术舞台上的影响力。中国自身的文化符号、思维模式,在科学研究领域可能会被边缘化。
人才培养的单向性:虽然俄语人才得以培养,但掌握其他主流语言(如英语)的人才数量和质量可能会受到影响,这会限制中国在全球范围内的科学合作和技术交流。

从宏观上看,如果俄语主导了中国的科研教育,今天的中国很可能是一个在科技发展上与俄罗斯有着更深厚联系,在文化上受到斯拉夫文化更强影响,在国际合作中更倾向于以俄语世界为中心的国家。这可能是一种更加“内向型”的科技和文化发展模式,但也可能因此在某些领域形成了独特的技术路径和学术体系,与我们今天的现实截然不同。它不仅是语言的改变,更是整个国家在知识体系、文化认同和国际定位上的深刻变迁。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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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下课铃响了。青年男女们从第三教学楼里涌了出来。第三教学楼又叫刘能楼,是黑龙江省绥芬河经济特区做对苏贸易的富商刘能捐的。北大这些年轻的天之骄子,一个个都打扮入时,男生穿着帅气的Адидас,女生则穿着最时髦款式的布拉吉。不时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今天проф. Иванов的лекция太难了。而且这周才布置了一个презентация下周就要讲,还非要групповая работа。苏联外教真是太несговорчивый了。”

“你们这不错了,我们бухгалтерия课,每节课都要做викторина,一次缺勤,期末就拿不到пятёрка了。”

“烦啊……不过不说了,我先走了,我还有个крайний срок要赶,是макроэкономика课布置的домашнее задание,今晚得刷夜了。”

“周末一起吃饭吧?去老莫餐厅。”

“我可能没时间啊……周末得去做家教。然后还有一堆статья要看,周一的семинар上要做доклад。”

“什么家教啊?”

“哦,ЕГЭ的。现在北京的高中生都时兴本科就去苏联读呢。”

“这么牛?那他们要考ТРКИ吗?”

“人家首都好中学的高中生,打小就上俄语幼儿园,一般高一时就把второй сертификационный уровень考下来了。”

“Боже мой!”

“话说你申МГУ的кандидат了吗?”

“哪申得上啊,那边的факультет今年招生特别少……”

“你不是暑假去ЛГУ的летняя школа了吗?你找那边的декан给你写个рекомендательное письмо,应该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那边декан要能看上我,我就直接去列宁格勒了。”

“那你现在呢?”

“随便申申……不过还是想去莫斯科的商学院。申了个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управления,还有Плеханов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啊,能去普列汉诺夫大学也不错啊!那学校的азиатка可多了,很多中国妹子。”

“嗯。总之不想去别的城市。其实伊尔库茨克的Иркутски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已经录我了,但我实在不想到那个大农村数棕熊去……”

“哦?有奖学金吗?多少卢布呀?”

“是半奖……所以更不想去了……”

“我们系里那个x老师,可奇葩了。而且我跟你说,他学历还有问题。”

“他不是老说自己是莫斯科大学的доктор наук吗?这能有假?”

“他不是莫斯科国立大学МГУ毕业的,是МГОУ,Московски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областно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莫斯科州国立大学。”

“这什么鬼……”

“他给我们双语教学,俄语的口音还特别重,跟没去过莫斯科似的。我看他резюме里публикации也巨烂,不知道系里为啥要他。”

“哎,我们系也有一个,平时也老吹自己是莫大本科毕业。他倒确实是МГУ的,不过是филиал МГУ в г. Баку,莫斯科大学巴库分校,呵呵吧?他那俄语说起来也特别逗,就跟在卖羊肉串似的。”

“我跟你说这种学历上吹牛的всн(注:wsn)可得防着。我相亲碰到一个,自吹留苏学生,但老说什么‘我们东欧’,从来不说俄罗斯,一看就没在俄白乌待过,最后我找人一打听,发现他是在摩尔多瓦留学的,还不是在Молдавски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是个没人听说过的什么технический институт。他没事老在ICQ上烦我,我直接跟他说你这个бездельник给老娘к чёрту,现在总算消停了。”

“卧槽,听说你导师发了篇Успехи математических наук?”

“嗯,刚发。他以前就是在苏联科学院的Стеклов研究所做研究的嘛。发过好几篇Успехи了,对他来说不是事儿。”

“大牛啊!!!隔壁清华的x教授,在南斯拉夫当博后的时候发过一篇Успехи математических наук,被挖回来没多久就当院士了。”

“唉,我爸妈老劝我出国,让我将来移民苏联。”

“啊?你不想移民去苏联吗?”

“不愿意动地方,在苏联我也呆不惯。我想在国内找个工作挺好的。我舅舅在中苏友协工作,他说可以让我去他那里,将来也能经常出国的。”

“那也不错啊,可以业余搞搞代购呢。我一表姨夫在铁道部驻苏代表处,办公室离阿尔巴特大街特别近,靠奢侈品代购一年就能挣几万卢布的外快呢。在索契已经买两套大дача了。我还有一个中学同学,本钱小点,大学没念完,就到海森崴边境当奶粉客,才半年就已经挣出一辆‘莫斯科人’小轿车了,现在刚娶了白先美(注:流行语,“皮肤白皙的先进生产者美女”之简称),正在罗马尼亚度蜜月呢,羡慕死人……”

“你工作找到了吗?”

“没找到好的……”

“你们俄语系的怎么会不好找工作,眼光太高了吧!”

“真没有。现在大家都学俄语,我们俄语专业等于没专业。”

“可语言能力不一样啊,你不能光看北大学生,你得看别的学校的情况,好多人连俄语四级都过不了,毕业都成问题。”

“什么呀。现在陆龟(注:“欧洲大陆留学归国人员”之简称)那么多,俄语一个个都好的很,不比我们科班出身考过俄语专八的要差。不说苏联陆龟了,就是波兰、保加利亚回来的,用人单位也优先要。”

“那你现在有啥выбор了吗?”

“有个驻外的岗位还可以,外派到阿富汗民主共和国。过几天就签三方了。”

“离家近,挺好的。”

“可是阿富汗太穷,你说这跟西班牙葡萄牙一个档次的国家,去那儿干嘛……那公司还有个驻捷克斯洛伐克办公室,我倒是挺想去那里,不过大概很难调过去。”

“哎,原来你们俄语专业找工作也那么难啊……我刚看了《南方真理报》,上面说今年2016年是史上大学生最难就业的一年,因为经互会国家产能过剩,这是结构性的体制原因造成的……”

“嗯,《环球消息报》前两天也发过类似的评论,不过说的是只有中国才能救苏联。不管怎么说,看来世界经济是有麻烦了……”

“哎,你这是去上什么课?”

“二外英语。”

“你咋选了这么个小语种……再说你学英语也没用啊,去英国美国不还是通用俄语。”

“人少好选上呗。再说英语简单,好混学分。我本来想选二外捷克语的,结果选课人太多,都爆了。”

“为什么不试试二外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

“别提了,时间跟‘东欧经济腾飞史’这课冲突了。‘东欧经济腾飞史’那么火,我砸了80 баллов才好不容易选上,现在不想退呢。”

“这是Б类选修课吗?”

“当然了,这名字一听就是政治经济学模块的嘛。讲课的x老师在国际经济互助银行任职过呢,还参与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并入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经济整合计划,是当时的中方观察员,可厉害了!很多学生经他推荐,还去欧盟在布拉迪斯拉发的总部做暑期实习呢。你多跟他套套磁有好处的。”

“小蒋,晚上看球吗?”

“卧槽还用问嘛,苏联冰球锦标赛当然要看!中央陆军对莫斯科迪纳摩啊,豪门对决。一堆伪球迷都念叨好几天了。”

“那来我лаборатория看吧。”

“等我买点腌黄瓜和格瓦斯,咱们边吃边看。”

“格瓦斯就算了,多没劲。我这里有燕京伏特加,整点呗?”

“今天Интерны更新吗?”

“我刚才上课看,‘天天俄剧’网上已经有生肉了。Рутрекер上应该也有人发бт种子了。”

“啊啊啊啊我要看,Быков大魔王好帅!”

“你个花痴!还是Левин萌!”

“看《共青团真理报》的新爆料了吗?今年苏联最高苏维埃选举快乐死我了。那个苏联自由民主党的日里诺夫斯基,真是政见清奇口无遮拦啊,蛤蛤蛤”

“不过我看他在南俄得票很高呢,虽然列宁格勒人天天拿他开涮。哦对了,我有个俄语语伴是土库曼斯坦交换生,前两天我还跟他聊,他说日里诺夫斯基要当上最高苏维埃主席了,那苏联就得完蛋,他们几个说突厥语的加盟共和国就要通过主权宣言,拉上土耳其社会主义人民共和国搞一个突厥斯坦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他们国内几个主要党派的苏维埃代表正在串联呢。”

“苏联共产党的久加诺夫说一定要阻止日里诺夫斯基当选,不过我看他因为最近的邮件丑闻,好像已经自身难保了。”

“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有意思的苏联大选了。前几年哈共的纳扎尔巴耶夫这个中亚人当了最高苏维埃主席,我还以为就够热闹了呢。”

“你看到燕京学堂的新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说教育部把китаистика当作一级学科了,那些苏联东欧中亚来的学生来这边用俄语上一年课,就能拿个магистр。而且还要把静园给占了。”

“我擦,真的吗?太崇洋媚外了!”

“是真的,你上ВКонтакте看‘啤酒学报’这个号发的最新一条сообщение。”

“哎你这是什么应用?怎么能上ЭДО «БДВМ»?(注:БДВМ=BDWM,ЭДО=электронная доска объявлений,即BBS)”

“哦,这叫ПКУник。你到Яндекс的应用供销社搜一下,刚上线,还是бета版的。”

“牛Б!不过Яндекс在国内不是用不了吗,你是怎么上的?”

“我师姐当高校青椒,毕业九年终于凑够首付买房了,房子在延庆。”

“什么楼盘?”

“叫‘红镰刀集体农庄’。”

“ТМД现在这些开发商净整洋景,动不动就什么‘伏尔加花园’、‘贝加尔渔村’、‘里加海滨’、‘阿芙乐尔号’、‘列宁山’,装什么小布尔乔亚,俗!”

“我上次回四平老家,看到一个售楼处,盖得跟克里姆林宫似的,小区叫‘巴甫洛夫庄园’,像神经病起的名。”

“下礼拜就要到外企实习了。你说取个什么俄文名字比较好?听说那里写邮件都是全俄文的。”

“啥?你以前居然没取过俄文名?就叫米哈伊尔怎么样?”

“不好……现在的发廊小哥,十个里有八个叫米哈伊尔。”

“那就弗拉基米尔吧?或者谢尔盖?那个拍《荒野求生》的普爷,不就叫弗拉基米尔·普京吗,这名字很硬汉风。”

“对了对了,你看《荒野求生》五一国际劳动节特别番了吗?普爷去塔吉克斯坦爬共产主义峰(注:本位面此山峰1998年改名为伊斯梅尔萨马尼峰),在半山腰跟雪豹对掐,雪豹哭着跑了,超级мужественный!你要没看我传你,估计网上很快就要删,因为全苏自然保护者协会和亚洲善待猛兽组织联合抗议来着。”

“刚才听老师讲了冷战史,我突然有个新的架空历史设定。”

“说来听听?”

“你说,要是当初五十年代,中国没有建立使用俄语的、和苏联对接的体系,而是英语成为中国的大学、研究所里的通用语言。如果这样的话,今日的中国科研、教育界,以至于整个社会,会是什么情况呢?”

“我去,你这脑洞太大了,那我们这些学英语的苦逼学生不得乐翻了……还有那个位面的前美国得强大到什么程度啊……”

“蛤蛤,我先发到Знаете-ли-вы网站上去问问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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