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终于到了,我兴高采烈地打开一次性餐具的包装打算大快朵颐。操!一个不小心,劣质一次性筷子劈叉了,尖锐且毛糙的木刺猛地插进我的食指指甲盖缝隙里,扎得还挺深,食指指缝附近的皮肤已经微微渗出血,不过我是男子汉,小意思。
我倒吸一口凉气。闭眼睛将它拔出来,三下五除二,却只拔出来一半儿,没想到它竟然断在里面半截没出来。毛糙的木刺在皮肉里隐隐刺痛,我的心被这种密密麻麻的痛感搞得不踏实得很,只能烦躁得乱甩胳膊乱踢脚。
可我忽视了身下的桌腿,一个不留神,我一脚踢在了桌腿上,我的左脚大姆脚趾头的脚趾甲瞬间翻了个盖儿,紫红色的皮肤纹理映入眼帘,指甲盖周围渗出鲜血。我忍不住咬紧嘴唇,抬头望天花板,停了几秒钟之后从嗓子迸发出杀猪般的大吼:“what the fuck???!!!”
此刻,门铃突然响起,我颤颤巍巍地咬着惨白的嘴唇拖着疼到麻木的左脚向门口走去,我只是想吃个饭而已,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
打开门,竟然是欠我两百块钱没还的老张,不知道他有何贵干。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憨批一样望着我说,我进来了啊,随后大大咧咧地跨进门。好巧不巧,他没轻没重的一脚踩在了我翻起的指甲盖上,妈的,他44码的大脚板子给我来了个致命攻击。我面目狰狞,连叫都叫不出来。
我清晰地感觉到我尚未完全脱离的指甲盖和组织物随着他的鞋底一起离开了我的脚趾。我彻底失去了我的脚趾甲盖儿。
“扶我…一把…老…张。”我气若游丝地冲他伸出手。他这才看到我的惨状,连忙道歉。手指头缝里的木刺还在隐隐作痛,大大咧咧的老张冲我一伸胳膊,却把我木刺更往里面怼进去了点儿。我的心瞬间一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被老张扶着坐在了沙发上,停了一大会儿终于好受了点儿。我开口:“你找我干啥呢?”他嬉皮笑脸:“再借我两百块钱呗!”
我,卒。
如果单单是指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莫言的《红高粱》中有一段描写罗汉大爷被剥皮的情节,我节选过来了,用心点去感受……
日本官儿牵着狗停在骡马场附近的空地上。五十多只白鸟从墨水河道里扑棱棱飞出来,飞经人群上方青蓝蓝的天,又拐弯向东,飞向那个金子般的太阳。父亲看到骡马场上那些蓬毛垢面的牲畜,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我家那两头大黑骡子。一头骡子死了,它头上还斜立着那根铁锹。黑血把地上的碎高粱,把骡子光洁的脸,都弄得肮脏不堪。另一头骡子坐在地上,血乎乎的尾巴拂着大地,两腹厚皮抖得索索有声。两个时开时合的鼻孔里,吹出口哨一样的响声。父亲不知道自己多么喜爱这两头黑骡子。奶奶挺胸扬头骑在骡背上,父亲坐在奶奶怀里,骡子驮着母子俩,在高粱夹峙下的土路上奔驰,骡子跑得前仰后合,父亲和奶奶被颠得上蹿下跳。细细的骡腿腾起一路烟尘。父亲兴奋得吱哇乱叫。稀稀疏疏的农人,立在高粱地边上,手扶锄头或是别的什么农具,盯着高粱作坊女掌柜艳丽的粉脸,满脸嫉妒仇恨。我家那两头大黑骡子,一头倒在地上死了,嘴唇咧开,一排雪白的长方形大牙齿啃着地。另一头坐着,比死了还难受。父亲对奶奶说:“娘,咱的骡子。”奶奶伸手捂住父亲的嘴。
日本兵的尸体停放在拄刀牵狗而立的日本官面前。两个伪军拖着血肉模糊的罗汉大爷向一根拴马高桩走。父亲并没有立刻认出罗汉大爷。父亲看到了一个被打烂了的人形怪物。他被架着,一颗头忽而歪向左,忽而歪向右,头顶上的血嘎痂像落水的河滩上沉淀下的那层光滑的泥,又遭阳光曝晒,皱了边儿,裂了纹儿。他的双脚划着地面,在地上划出一些曲曲折折的花纹。人群悄悄地聚缩。父亲感到奶奶的手牢牢捏住他的肩膀。所有的人都变矮了,有的面如黄土,有的面如黑土。一时间鸦雀无声,听得清那条大狼狗哈达哈达的喘气声,那个牵狼狗的日本官儿放了一个嘹亮的屁。父亲看到伪军把那个人形怪物拖到一根高高的拴马桩前,一松手,怪物就像一堆剔了骨的肉瘫在地上。
父亲惊叫一声:“罗汉大爷!”
奶奶又捂住了父亲的嘴。
罗汉大爷在马桩下慢慢动着,先把屁股高高地撅起来,造了一个拱桥形状,又双膝跪地,双手按地,竖起了头。他的脸肿胀得透亮,双眼成了两条细缝,两道深绿色的光线,从他的眼缝里射出。父亲正对着罗汉大爷,他相信罗汉大爷一定看到了自己。他的胸膛里的器官砰砰啪啪地碰撞着,他说不出是惊恐还是愤怒,他想用力嚎叫,但嘴巴被奶奶的手掌牢牢地捂住了。
牵狗的日本官儿对着人群喊了一阵,一个留着小平头的中国人,把日本官儿的话翻给大家听。
翻译说的话,我父亲没听全。他被我奶奶捂住嘴巴,憋得眼冒金花,耳朵嗡嗡响。两个黑衣中国人把罗汉大爷剥得一丝不挂,拴在木桩上。鬼子官儿挥挥手,又有两个黑衣人把我们村的也是高密东北乡有名的杀猪匠孙五,从木栅栏里,推推搡搡地押过来。
孙五个子矮小,浑身是肉,腆着肚子,头上无毛,脸色通红,一双小眼间距很小,深陷在鼻子两侧。他左手提着一把尖刀,右手提着一桶净水,哆哆嗦嗦地走到罗汉大爷面前。
翻译官说:“太君说,让你好好剥,剥不好就让狼狗开了你的膛。”
孙五诺诺连声,眼皮紧急眨动。他用口叼着刀,提起水桶,从罗汉大爷头上浇下去。罗汉大爷被冷水一激,头猛然抬起,血水顺着他的脸、脖子,混浊地流到脚跟。一个监工从河里又提来一桶水,孙五用一块破布蘸着水,把罗汉大爷擦洗得干干净净。孙五擦净罗汉大爷,屁股扭动着,说:“大哥……”
罗汉大爷说:“兄弟,一刀捅了我吧,黄泉之下不忘你的恩德。”
日本官儿吼叫一声。
翻译说:“快点动手!”
孙五脸色一变,伸出粗短的手指,捏住大爷的耳朵,说:“大哥,兄弟没法子……”
父亲看到孙五的刀子在大爷的耳朵上像锯木头一样锯着。罗汉大爷狂呼不止,一股焦黄的尿水从两腿间一蹿一蹿地滋出来。
父亲的腿瑟瑟战抖。走过一个端着白瓷盘的日本兵,站在孙五身旁,孙五把罗汉大爷那只肥硕敦厚的耳朵放在瓷盘里。孙五又割掉罗汉大爷另一只耳朵放进瓷盘。父亲看到罗汉大爷那两只耳朵在瓷盘里活泼地跳动,打击得瓷盘叮咚叮咚响。
日本兵托着瓷盘,从民伕面前,从男女老幼们面前慢慢走过。父亲看到罗汉大爷的耳朵苍白美丽,瓷盘的响声更加强烈。
日本兵把耳朵端到日本官面前,军官点点头。日本兵把瓷盘放在日本兵的尸体旁,静默片刻,又端起来,放到狼狗嘴下。
狼狗收起舌头,用尖尖的、乌黑的鼻子去嗅那两只耳朵。它摇摇头,又吐出舌头,蹲坐起来。
翻译对孙五说:“喂,再割!”
孙五在原地转着圈,嘴里咕咕噜噜地说着什么,父亲看到他满脸油汗,眼睛眨得像鸡啄米一样迅速。
罗汉大爷的双耳底根上,只流了几滴血,罗汉大爷双耳一去,整个头部变得非常简洁。
鬼子军官又吼了一声。
翻译说:“快点割!”
孙五弯下腰,把罗汉大爷的男性器官一刀旋下来,放进日本兵托着的瓷盘里。日本兵两根胳膊僵硬地伸着,两眼平视,像木偶一样从人群前走过。父亲觉得奶奶冰冷的手指几乎抠进自己肩头肉里。
日本兵把瓷盘放到狼狗嘴下,狼狗咬了两口,又吐出来。
罗汉大爷凄厉地大叫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在拴马桩上激烈扭动。孙五扔下刀子,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日本官儿把皮带一松,狼狗扑上来,两只前爪按着孙五的肩头,一嘴利齿在孙五面前晃。孙五躺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日本官打一个唿哨,狼狗拖着皮带颠颠地跑回去。
翻译官说:“快剥!”
孙五爬起来,捏着刀子,一高一低地走到罗汉大爷面前。
罗汉大爷破口大骂,所有的人在罗汉大爷的骂声中昂起了头。
孙五说:“大哥……大哥……你忍着点吧……”
罗汉大爷把一口血痰吐到孙五脸上。
“剥吧,操你祖宗,剥吧!”
孙五操着刀,从罗汉大爷头顶上外翻着的伤口剥起,一刀刀细索索响。他剥得非常仔细。罗汉大爷的头皮褪下。露出了青紫的眼珠。露出了一棱棱的肉……
父亲对我说,罗汉大爷脸皮被剥掉后,不成形状的嘴里还呜呜噜噜地响着,一串一串鲜红的小血珠从他的酱色的头皮上往下流。孙五已经不像人,他的刀法是那么精细,把一张皮剥得完整无缺。罗汉大爷被剥后,肚子里的肠子蠢蠢欲动,一群群葱绿的苍蝇漫天飞舞。人群里的女人们全都跪到地上,哭声震野。当天夜里,天降大雨,把骡马场上的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罗汉大爷的尸体和皮肤无影无踪。村里流传着罗汉大爷尸体失踪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代传一代,竟成了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
——《红高粱》
可以看到,莫言更多的是用凝练的动词来让人对疼痛感同身受,比如:
孙五的刀子在大爷的耳朵上像锯木头一样锯着。
罗汉大爷那两只耳朵在瓷盘里活泼地跳动。
把罗汉大爷的男性器官一刀旋下来。
手指几乎抠进自己肩头肉里。
瘦骨嶙峋的身体在拴马桩上激烈扭动
从罗汉大爷头顶上外翻着的伤口剥起,一刀刀细索索响。他剥得非常仔细。罗汉大爷的头皮褪下。
罗汉大爷被剥后,肚子里的肠子蠢蠢欲动
这里短短的几句描写起到了让读者如临其境,如见其人,如通其感对剥皮的直观体会。
一个脑洞回答,感兴趣可以看一下:
我是 @李泽夏 ,一棵活了三千年的樱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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