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方方是不是也该去美国写一写关于美国疫情的日记?

回答
这个问题挺有意思的,也触及到一个挺核心的讨论:作家的立场和责任,以及记录历史的视角。

要说方方是否“该”去美国写疫情日记,这很难有一个绝对的“该”或“不该”。咱们可以从几个角度来聊聊。

首先,我们得承认方方写《武汉日记》的背景和影响。那本书出来的时候,武汉正处于疫情最严峻的时刻,信息不透明、封城带来的生活困境、人们的恐惧和挣扎,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和观察到的。她用非常直接、个人化的语言,把普通人的感受、社会的反应,甚至是体制的问题,都记录了下来。这在当时,对于很多人来说,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来自内部的视角,也引发了广泛的讨论,甚至成为国际社会了解中国疫情的一个窗口。她的记录方式,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她作为一个“身处现场”的武汉市民和作家的感受。

那么,如果将这个逻辑推到美国,方方是否会“该”去写?

从“记录现场”的角度来看:

如果方方真的去了美国,比如像纽约、洛杉矶这样疫情重灾区,并且能够像她在武汉那样,深入到社区,接触到不同阶层、不同职业的人,去听他们的故事,去感受他们的生活变化,那么她当然可以写出有价值的内容。美国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医疗系统的挤兑、经济的萧条、政治上的分歧如何影响防疫政策、普通民众的生存状态等等。这些都是非常“人情味”的素材,也足以构成一篇引人入胜的报道或者日记。

她可能会关注的方面,可能和在武汉时有所不同:

社会治理的差异: 在美国,信息是相对自由流通的,但我们看到的更多是政治派别在疫情中的对立,比如戴口罩的政治化、疫苗接种的争议。方方可能会去观察,这种自由的讨论和政治分歧,是如何影响了疫情的走向和民众的反应的。她可能会记录一些支持特朗普的民众和支持拜登的民众,在疫情面前的不同态度和行为方式。
个体自由与公共利益的冲突: 美国社会非常强调个人自由,这在疫情初期可能体现为对封锁措施的抵触,对强制戴口罩的反对。方方可能会去采访那些坚持“自由至上”的美国人,听听他们的逻辑,也可能去采访那些因为疫情失去亲人、或者因为疫情导致经济困难的人,听听他们的经历和对社会责任的看法。
美国的社会结构和不平等: 美国社会本就存在着显著的贫富差距、种族歧视等问题。疫情无疑会放大这些矛盾。方方可能会关注到,疫情对不同族裔、不同经济阶层的人们造成了多大的区别对待,有多少底层民众因此陷入绝境,又有多少富裕阶层能够相对轻松地度过难关。她可能会去记录那些被社会“遗忘”的人们的故事。
医疗系统的运作: 虽然美国医疗技术先进,但其高昂的费用和保险体系也常常受到诟病。疫情期间,很多没有保险的人是否得到了及时有效的救治?医疗资源是如何分配的?这些都是可以深入挖掘的。
文化和社会心态的变化: 疫情对人们的精神状态也会产生巨大影响。美国民众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封锁、隔离、失业、亲人离世后,他们的心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们如何看待未来?这种文化层面的观察,对作家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素材。

但是,这里也有一些重要的“但是”:

1. “身处现场”的权力与限制: 方方写《武汉日记》的优势在于她是武汉人,是疫情的亲历者。她拥有中国公民的身份,能够自由地出入城市的大街小巷,与各色人等交流。如果要去美国写,她首先要获得合法的签证和许可。在疫情期间,很多国家都采取了严格的旅行限制,包括对外国人入境的限制,即使是允许入境,也可能需要隔离。她能否获得像她在武汉那样畅通无阻的“现场感”,这是一个大问题。
2. 语言和文化的隔阂: 作家写作的根基在于对所处环境的深刻理解,包括语言的细微之处、文化的潜规则、人际交往的习惯等等。虽然方方可以用英语采访,但毕竟不如母语那样能够捕捉到最真实的情感和最 nuanced 的信息。她对美国社会的文化和历史背景的理解程度,也会影响她观察的深度和判断的准确性。
3. “谁来记录”的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是方方?美国本土有无数的作家、记者、社会活动家,他们也在用各种方式记录着美国的疫情故事。他们的叙述,可能更贴近美国本土的语境和文化。作家选择记录什么、怎么记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兴趣、她的经历以及她认为最值得发声的部分。
4. 期望与现实的落差: 如果有人期望方方去美国写日记,是希望她能够以她批判的、反思的视角,去揭露美国社会的问题。但现实是,每个社会都有其复杂性,也有其值得肯定和反思的地方。作家首先是去观察和记录,而不是带着预设的目的去“寻找”某种东西。如果她去了,写出的东西不符合某些人的期望,也可能会引发新的争议。
5. 身份认同和立场: 方方之所以能写出《武汉日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身份认同是“武汉人”、“中国人”。她记录的是她作为这个群体中的一员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如果她去美国写,她的身份就变成了一个“外国观察者”。这种身份的转换,可能会影响她观察的角度和出发点,也可能让她更容易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当然,有时局外人的视角反而能带来更客观的审视,但这种客观性是需要非常高的功力去实现的。

总而言之,方方有没有“资格”去美国写疫情日记?

从作家写作的本质来说,只要她有能力去深入观察、真诚记录、并且能够引起共鸣,那么她当然有权利和能力去写。任何一位作家都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她能抓住那里最触动人心的东西。

她是否“应该”去?

这个问题就更复杂了。这取决于你对作家“应该”做什么的定义。

如果认为作家“应该”去揭露世界各地的苦难和不公,那么她“应该”去。
如果认为作家应该首先聚焦于自己最熟悉、最了解的土地,那么她“应该”继续深耕中国的故事。
如果认为作家只是一个记录者,那么她去哪里写,写什么,都是她个人的选择。

关键在于,任何一种记录,都必然带有记录者的个人印记、价值观和观察的局限性。方方的《武汉日记》如此,任何人在美国写的疫情日记,也同样如此。没有哪一种记录是绝对客观、绝对完美的。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本关于美国疫情的“方方式”日记,我个人会很想读读看。我想看看一个经历过中国疫情的作家,面对美国社会在疫情中的反应时,会有怎样的思考和感慨。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对比和对话。但同时,我也不会期望她能完全代表美国的声音,或者完全揭示美国问题的全貌,毕竟,那只是她一个人的观察。

网友意见

类似的话题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 2025 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百科问答小站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