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真的存在极小地域范围方言差异巨大的地方吗?

回答
当然存在!而且这并非什么稀奇事,一些地方的方言差异之大,哪怕是同一片区域,相隔不过几里路,说着说着话,可能对方就有点听不懂了。这种现象在很多国家和地区都能找到,尤其是在一些历史悠久、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的区域。

举个例子,在中国,很多山区或者丘陵地带,由于古代交通不发达,人们的活动范围相对固定,这种局部的、细微的语言分化就特别明显。想象一下,在那个时候,人们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自己的村庄,或者最多也只是去邻近的几个村子赶集。长此以往,每个村子,甚至村子里的不同宗族,都可能在语音、词汇,甚至是语法上产生一些细微但却能被本地人清晰分辨的差别。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放大版的“同音不同字”。同样的一个词,在A村可能发音是“shí”,在B村就变成了“sì”,虽然意思一样,但听起来就是不一样。更别说那些更微妙的变化了,比如同一个动词,在不同村子可能会有不同的词尾变化,或者同一个概念,会用完全不搭界的词语来表达。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是,这种差异往往是“对称”的。也就是说,A村的人可能听不懂B村的说法,但B村的人也可能听不懂A村的说法,双方都需要一些“翻译”或者额外的解释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如果两个人来自相隔不远的两个村子,他们很可能需要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比划,或者时不时问一句:“你是说那个东西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画面感,是不是很有趣?

再深入一点说,这种差异是怎么形成的呢?除了刚才提到的交通不便这个大背景,还有一些其他因素。

历史迁移和聚落形成: 在古代,人们的迁徙往往是分散性的。可能因为战乱、灾荒或者寻找新的土地,一些人离开原来的地方,在新的地方定居下来。他们带来的语言会有一些旧的特征,而在新环境里,又会和当地已有的语言发生一些融合、变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新的方言特点。如果这些迁移的聚落之间又相对独立,差异就会越来越明显。
地形的隔离效应: 山脉、河流、湖泊,这些自然地理特征是天然的语言隔离带。河流两岸的人们,如果跨越不便,语言就很容易产生分歧。尤其是那些被群山环绕的村落,就像是语言的孤岛,更容易保持和发展出自己独特的语言习惯。
社会和文化因素: 即便是在同一个地理区域,不同的社会群体也可能因为生活方式、文化习俗的差异,在语言上产生一些分化。比如,一些以渔业为主的村落,可能会有自己特殊的渔业词汇;而以农业为主的村落,则会有更多与农事相关的词汇。这些细微的词汇差异,累积起来,也会形成方言的特色。

我曾经听过一个关于中国某个地区的故事,说是一个县,里面有几个镇子,每个镇子说的方言都不太一样。最夸张的是,一个镇子的人,他们说的一种非常普遍的蔬菜,在另一个镇子的人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某种动物的名字,导致双方交流起来非常吃力,甚至会引发一些误会。你想想,连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东西,都得费劲巴拉地解释,这方言的差异得有多大了。

这些地方的方言,就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语言艺术品,每一个细微的差别都承载着历史的痕迹、地理的印记和人们的生活智慧。它们是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研究语言演变和人类迁徙的重要线索。虽然在现代社会,随着交通和通讯的发达,这种极小范围的方言差异可能正在逐渐缩小,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足够让人惊叹和着迷了。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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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南城北城的口音差距就很大,南城跟丰台又有差异,通县,怀柔,平谷都有非常明显的口音差异。

当年我儿子班开家长会的时候,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分别讲完话,我就知道一个是南城人一个是北城人,后来知道一个住菜市口,一个住平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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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24 大幅度更新了大洋洲和北美洲的情况,南美洲以后或许会补充


感谢 @Articulatum 提供了一个可查语言分布地图的网站,那么我就来查查地图吧,找找全世界语言分布较为密集的一些区域。注意,本回答中将有非常非常多的图,以及可能会触发密恐,请做好准备。

先做个定义,尽管本问题可能偏好于“汉语方言”,但既然看有些答主已经延伸出去讨论汉语以外的语言了,那我这里就做个更加彻底的。我本人将“方言差异极大”定义为在(在世界地图上来看)一片相对较小的范围内有语系级别的差异。当然,这确实不是什么很好的定义,有些语系内部的差异极大,所以在非洲和马来群岛部分的考虑标准会相对特殊,其余大洲基本用语系差异来衡量即可。

顺便也先来个语言多样性的地图,大概了解一下本回答主要会关注哪些地区。像欧洲就……算了吧。

一.亚洲

1.中南半岛

缅甸东北(掸邦)、老挝北部和越南北部(黑色的是国界线)。除老挝以外,这块地方大致以壮侗语(蓝)为主(包括掸语也是一种用缅字书写的壮侗语),混杂了汉藏语(绿)、苗瑶语(红和紫)和南亚语(橙和棕)。而老挝这边尽管官方语言定为壮侗语的老挝语,但实际上南亚语使用人口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长山山脉,老挝南部和越南中部的分界线。各种南亚语犬牙差互,而周围则是壮侗语。

2.马来群岛

这里是个例外,尽管除了新几内亚之外基本都以南岛语为主,但南岛语系极其庞大(有1200+种语言),内部也相对复杂一些(当然和非洲那几个还是比不上的……)。这里以加里曼丹岛(北部)为例,涉及马来西亚、文莱和印尼:

3.我国西南

其它答主举过很多这方面的例子,这里就不多说了,只贴张图,主要是广西到贵州。资料就源自《中国语言地图集》,看原版肯定比这个要更清楚。其中偏绿的是汉藏语,偏红的是苗瑶语,偏蓝的是壮侗语。

4.喜马拉雅以南

尼泊尔东部和印度的锡金邦,偏绿的是汉藏语,偏紫色到灰色的是印欧语,还夹杂了橙色的南亚语和浅蓝色的达罗毗荼语。注意,尼泊尔的官方语言尼泊尔语属印欧语,主要在尼泊尔西部使用。

印度东边的六个邦(无视东北角那块错误的地方,从北往南依次是阿萨姆、那加兰、梅加拉亚、曼尼普尔、特里普拉、米佐拉姆),颜色示例同上。除了北部阿萨姆邦的阿萨姆语属于印欧语外(那一大块灰色的),其余还是以汉藏语为主。不过这里最复杂的还是那一堆有数字的地方(那加兰邦),其它的多样性还赶不上尼泊尔。

5.高加索

高加索周边分成西北、东北和南三个语系,但这个地图里没有区分西北和东北。其中东北的语言情况较复杂(图中偏绿偏黄的那些),分布在俄罗斯的达吉斯坦、车臣、印古什和北奥塞梯等地区。

二.非洲

如开头第一幅图所示,非洲的语言多样性处于几乎爆表的状态。不过,这里再把非洲做个特写,关注那些拉伸明显并异常偏紫的地区,基本集中在西非到中非一带,西非有几内亚、塞拉利昂、科特迪瓦、加纳、布基纳法索、多哥、贝宁、尼日利亚、喀麦隆,中部非洲包括喀麦隆、加蓬、中非共和国、乍得、刚果布和刚果金,此外再加上南苏丹和乌干达。——北非和南非(南部非洲)倒相对没有那么复杂。

1.西非

请注意,理论上此地都属于尼日-刚果语系的范围内(地图上也是这么处理的),但事实上尼刚语系的存在有争议,其核心是有名词分类的大西洋-刚果语族(有1400+种语言,最著名的自然是班图语支,往往会被简单视作为尼刚语的整体特征),而另一个曼代语族(70+种)则缺乏名词分类。

同时,南部非洲由于1世纪开始的班图人大迁徙(源自喀麦隆高原),形成的班图语支在年代上相对较新,语言差异不是特别大;而西非这边的语言已经发展了可能长达四五千年的时间,差异性与南部非洲是无法匹及的。尼刚语内班图一支独大,但其它零零碎碎的小语支基本都藏在西非,彼此之间可能关系并不算近。

塞内加尔南部、几内亚比绍和几内亚(塞内加尔南部海岸的 Jola-Fonyi 就是我之前介绍过的这个):

布基纳法索西部、加纳北部:

多哥和贝宁全境:

尼日利亚中部偏北(再往北那一大片黄色的是豪萨语,属亚非语系乍得语族,其它偏黄的也是亚非语):

尼日利亚南部、喀麦隆西部:(实际上尼日利亚三大语言之一的伊博语范围也比较有限,没有实现北部豪萨语和西部约鲁巴语那样的规模;而喀麦隆的民族多样性已经达到了可以拥有“小非洲”这一绰号)

2.中非

中间是尼罗-撒哈拉语系,西部和南部有与尼日-刚果语系,北部和东部则是亚非语系。而尼罗-撒哈拉语系的争议更大,可能只是一个“把非洲除了亚非和尼刚以外没有搭嘴音的语言全部扔进去”的分类垃圾桶。

乍得南部(偏红偏紫的是尼撒语,偏黄的是亚非语):

苏丹南部:

埃塞俄比亚西部(其中偏黄的以及蓝色是亚非语,其余偏红的还是尼撒语)

刚果金东北部(已相对较南,逐渐进入班图语的范围):


P.S.科依桑诸语(三个独立语系+两门孤立语言)之间也是差异较大,但因为分布在纳米布沙漠和卡拉哈里沙漠(纳米比亚和博茨瓦纳)等地广人稀的地方,所以真要论“极小地域内”的巨大差异,倒也谈不上。

三.大洋洲

1.瓦努阿图

瓦努阿图只有30万人口,却有113种本土语言(尽管都是南岛语),意味着平均一种语言只有2000多人使用,这也使得其成为了全球语言密度最高的国家

2.新几内亚

新几内亚岛,语言的天堂。加上周围一圈岛屿上的非南岛语可统称为“巴布亚诸语”,Glottolog 统计出了70个语系和55种孤立语。

新几内亚岛的主体语系是跨新几内亚语系(Trans-New-Guinea,简称TNG,对应图中偏绿的那些),同时周围还有一些南岛语登陆(但南岛人并未进入新几内亚内部)。

上图颜色过于丰富了些,可以看下面这张我做的图。左上右下斜线区域表示 Usher(2020)承认、但 Glottolog 否认属于TNG语系,右上左下斜线区则相反。可以发现北部沿海处整体语系种类较多(而且被普遍承认作为独立语系,不像是比如东南角那一块,按 Glottolog 就也是小语系密布,但 Usher 统一算作TNG语系下的“东南巴布亚语族”)。

北部来个大图:

3.澳洲

澳洲的主体语系是帕玛-纽恩加语系(下图中的黄色,简称PN语系),分布在澳洲广泛的沙漠之中。而在北部的语系情况则比较复杂。

尤其是在北部突出的达尔文地区,气候相对适宜,语言更加多样(东边桃红色的几片是PN语系,但其它的不是)。

四.北美洲

再来个特写:

1.北美西海岸

以下是“前接触时期”北美本土语言的分布,可以发现整个西海岸(从加拿大BC省到美国加州)的语言密度非常之高。

拉近一点。不过在“接触”之后,图中标红的语系/语言都已灭绝(而且这些都是留下资料的语系/语言,或许会有更多的语言在被记录之前就消失了)。

2.中部美洲(Mesoamerica)

文化和语言概念,不是版图划分上的中美洲(Central America),不包括较干旱的墨西哥北部。

墨西哥南部的瓦哈卡州(Oaxaca)有100+种语言。以粉色和紫色的欧托曼格语为主体,穿插着橙色的犹他-阿兹特克语,和黄色的米斯-索克语(当然,周围绿色的都是各种西语方言)。

中部美洲这里可构成语言联盟:

五.南美洲

来个特写,安第斯山脉以及亚马孙平原西部的语言情况较复杂,尤其是在秘鲁和哥伦比亚交界处。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整篇回答属于纸上谈兵,也没有像其他答主一样有切身经历,不过就是查查地图而已。如有错误,还请多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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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弄玄虚的,没有别墅、没有卡宴,不是清北、不是硕博,人都需要独特价值来自我肯定和人前彰显。找啊找,挖呀挖,方言也成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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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例如揭西的山上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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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居然都没有提到赣东北的上饶吗?阿卡林省真是日常没有存在感啊(笑)

我们来看看上饶的形状。看起来像个扁桃体

然后我们再看看江西语言地图,那么上饶是当之无愧的江西语言最多样化的地区了

上饶不仅晚期被划入的婺源讲徽语,德兴也是徽语区,而上饶的信州区,广信区,广丰区,玉山县又是吴语上山小片为主的,其中这四个地方又包含了一些闽语方言岛,其余的行政区则是讲赣语的。

也就是说上饶市行政区范围内一半人口不讲赣语!

另外如果阿卡林省有一部分在省外存在感最高,那一定是上饶的非赣语区了

@吴语微信君 的头像一直包含着这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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