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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欢的故事是什么?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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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台湾情侣 Elsa 和 Johnny 在南非旅游时

遇到个计程车黑人司机 Abusi

Abusi 哼了一段旋律

问他们知不知道是什么歌

这是 Abusi 哼唱了20 年的歌

也是他的母亲生前最爱的歌

一场奇妙的际遇开始了

这是一首 Elsa 和 Jonny 耳熟能详的台湾歌曲。

听着 Abusi 的哼唱,

他们很快猜到了歌曲的名字。

然后,他们通过手机,

把这首歌播了出来。

跟 Abusi 确认他们的判断。

说着,Elsa 跟着手机里的音乐也哼起了这首歌

并告诉了 Abusi 这首歌的歌名

继续听着 Elsa 和 Jonny 手机里播出的旋律,

Abusi 这时激动得连忙点头,

“是的!!就是这首歌!”

Abusi 回忆起小时候,

那时他还跟母亲在刚果,

他们经常在一家中国商店里听到这首歌。

他妈妈很喜欢。

于是,店主送了他们一盘磁带。

后来他们搬到了南非,

磁带不翼而飞了,

母亲也去世了。

终于知道了歌名的 Abusi

激动得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说起了他的故事。

当他思念母亲时,

他总会想起这首歌。

当回头要找这首歌时,

原来的中国商店已经不在了。

其他的中国人,

要么直接回绝了他,

要么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

二十多年来,

Abusi 问遍了所有人,

去遍了所有的中国商店。

然而,没有人能告诉他歌曲的名字。


尽管失望已近绝望,

但 Abusi 一直不放弃要找到这首歌。

从93年到现在,

他只要遇到华人,

就会哼唱这首曲调,

希望有人能告诉他这首歌的来历。

二十多年过去了,

直到遇见了来南非旅游的 Elsa 和 Jonny,

Abusi 才找到了这首歌的歌名。

车上,他用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


他迫不及待地想让整个音乐将他包围

拿起音源线,接入汽车音箱

歌声在他的车里飘荡

Elsa 和 Jonny 用英文跟他解释歌词大意,

Abusi 知道了这是一首情歌,

一首关于男人思念女人的歌。

那位女人有乌溜溜的黑眼睛和甜美的笑容。

他说,那个美丽的女人就是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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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这样一个抱着炮弹的熊的形象。




或许你很早就在《读者》或者别的什么读物上读过这个故事,并对它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的确,很久以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



1942年4月8日,伊朗的哈马丹附近,一批驻扎于此的波兰士兵,遇到了一个牵着个小熊的伊朗小男孩......


你问伊朗为什么会有波兰人?他们来自于苏联,准确的说,是来自于被苏联和纳粹德国瓜分领土的波兰难民。在英国的外交压力下,难民被组织成为一直叫做“安德军团”(Anders' Army,名字来源于指挥官Władysław Anders)的组织。在1942年从苏联来到了伊朗,由英国人负责。


还是说熊的事儿。这只小熊的母亲已经被猎人杀掉了,所以小男孩把小熊抱了回来。如此可爱的小东西自然也引起了波兰人的喜爱,于是就有人把小熊买了下来,这样这个熊头熊脑毛茸茸的小家伙就成了当地波兰士兵和难民的小宠物。并给它取名叫“Wojtek ”,波兰语的意思是“享受战争的人”(这么长的意思只需要一个单词?)。



小Wojtek一到来,就成了流亡中的波兰人的宠儿,大家谁都想抱抱它。



一开始,Wojtek有点吞咽上的问题,所以大家就喂他炼奶喝,后来给它水果、果酱、蜂蜜和糖浆吃。反正士兵们喂它什么它就吃什么,也幸亏它是只熊,如果是只老虎,就不好喂了。



后来还有人喂它啤酒喝,这样Wojtek就经常晕头晕脑的在营地里晃来晃去。



就这样,Wojtek越长越大,它平时的爱好就是和士兵们玩摔跤(估计没人摔的过他),还学会了敬礼。


战争中每一个人生/熊生都是颠沛流离的,Wojtek随着部队从伊朗移防到现今的伊拉克,再迁移到叙利亚,转进巴勒斯坦,又停留过埃及。终于,Wojtek要随着波兰第二军登上意大利本土了。


港口的指挥官Alexandria看到了Wojtek,应该是觉得自己本来身经百战,见的多了,但是从来也没见过军队里有只熊,还要一起打到意大利去的!于是他以不允许野生动物上船为理由决绝了Wojtek,并表示只有正式军人才能登船。


对于波兰士兵们来说,Wojtek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怎么可能会抛弃它?于是Wojtek光荣的加入了第22炮兵运输连,成为了一名二等兵,连队还给它申请了服役号码,军衔以及工资本。后来它的好友纳伦布斯基在采访中曾经打趣的说:“Wojtek实际上是有薪水的,但它从来没收到钱过。谁叫它总是得吃掉双倍的粮食。”


就这样,Wojtek顺利登上了前往那不勒斯的运输船。如果说之前Wojtek还只是一只吉祥物的话,那么现在,它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熊战士!



它和每个人都能”打成一片“



还受到了女士的特殊宠爱。




“你瞅啥?”

“瞅你咋地。”



随着激烈的卡西诺山修道院战役爆发,移防到意大利南部的波兰部队自然也被投入了战场,从五月中起顶替已经精疲力竭并且伤亡惨重的英国第78步兵师。Wojtek由于力气大而被训练搬运各种重要补给,尤其是炮弹之类的沉重物资。Wojtek从来没有摔落过任何搬运物资,也没有被枪炮、爆炸声惊吓而显得惶惶不安,因此指挥总部特别嘉许,将第22炮运连更改徽章为一只抱着炮弹的熊,并且更名为第22运输连。



竟然还有静态模型!



1945年,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第22运输连被调往苏格兰柏维克郡的哈顿村(Hutton)驻扎,Wojtek马上获得当地居民与媒体的宠爱。波兰-苏格兰文化协会(Scottish Polish Cultural Association)因此颁发Wojtek "荣誉会员"资格,以示对它的喜爱与崇敬。1947年11月15日大战结束后,随着部队解编,乏人照顾的Wojtek被送往了爱丁堡动物园,并在当地度过余生。



退役后,Wojtek的生活依旧精彩,风采人气胜过明星艺人。它在动物园的人气很旺,由于它听得懂波兰语,它会与向打招呼的波兰游客挥手致意,也常有二战士兵翻越栅栏与它叙旧。人们有时会丢烟草给他,但没人替他点烟,它只能嚼嚼烟草解闷。


1963年12月,Wojtek离开了这个世界。那年,它22岁。


对于Wojtek曾经的战友来说,它是残酷的战争中能带来安慰的伙伴,它是在激烈战斗中能够并肩作战的战友,它,是独一无二的。


这就是Wojtek,一只二战当中的叙利亚棕熊的传奇故事。


--------------------------------------4.28 补充----------------------------------------


1、 评论区有问有没有影像资料的,我搜了一下,还真有,优酷网-中国第一视频网,提供视频播放,视频发布,视频搜索这个豆单里有关于Wojtek的纪录片,不过貌似是波兰语的....估计大部分人只能看个热闹。


2、还有人问为什么没有Wojtek运送炮弹的照片,这个...洒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呢.....



----------------------------------------4.29 补充----------------------------------------

今天有很多知友告诉我说我的这个回答被微博上ID为知乎大神的号发了出来,唔,我可没有收到过对方的通知,所以这算是红果果的侵权行为。

就事件本身而言,老猫当然是很气愤的,毕竟自己写的东西连招呼都没打就被人拿去用了。然而其实这个故事也不是我的故事,甚至我也参考了很多了关于Wojtek的其他故事,所以怎么说呢,侵权行为当然应该声讨,然而让Wojtek的故事温暖到更多的人,也挺好的吧。


很感谢大家能够喜欢这个故事,很感谢那些提醒我答案被盗用的热心知友们。


------------------------------------2018.12.12补充----------------------------------------

我原以为这个回答不会再更新了,没想到就在刚刚我无意中还发现了个小“彩蛋”

最近《巫师3》更新了简体中文汉化,闲得无聊于是我决定开个二周目。

当做到“家家有个难念的经”这个任务时(这个是主线任务所以一定不会错过的),任务提示要让我找一个叫“佛伊塔克”的渔夫,后来得知是他帮助了血腥男爵的妻子和女儿。

佛伊塔克......Wojtek......这不是这头熊的名字吗?!

波兰的熊,波兰的游戏!

然后切换成波兰语,发现这个渔夫叫Wojciecha,好像和“Wojtek ”差的有点远。

不要紧,互联网很快给了我答案,“Wojciecha”只是“Wojtek ”的另一种形式。

然后用谷歌搜索“the witcher 3 Wojciech”,找到了这个人。

原来他是《巫师3》的一名美术指导,这是他的主页

欧美游戏都喜欢把主创人员的名字用在NPC上,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看来这个名字在普通波兰人中也有人在使用。

虽然这个“彩蛋”已经离这个答案差了千里了,但是希望各位能体会到这种“无聊的发现”的惊喜。

祝各位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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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Youtube一网友的真实事例:

在我四岁那年,父亲送了我一台Xbox。你们了解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2001年的款式,一个黑色硬梆梆的盒子。我和父亲一起玩了很多游戏,非常开心,直到两年后,我的父亲去世了。
之后的十年时光里,我再也没有碰过这台游戏机。

然而当我再度启动它时,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我和父亲曾经一起玩过一款赛车游戏叫《越野挑战赛》,在当时,这真的是款很好玩的游戏。
就在我重新启动这款游戏时,我发现了一个真正的幽灵!

这款游戏有个奇妙的设定,上一轮比赛中最快的选手的影子将会出现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与选手一起参赛,就是所谓的“幽灵驾驶者”。我想你一定猜到了。没错,当年我父亲的幽灵至今仍然在赛道上奔驰着。

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玩着,试图打败这个幽灵,慢慢的,我终于接近了它的速度,甚至直到有一天我超过了它,然后......

我在终点线前停了下来,这样爸爸的幽灵就不会消失了。

——————————————


亲眼见证从寥寥的几百赞到现在的上万,只能说诚惶诚恐阿+_+


抱歉的是不能一条一条的回复大家的评论,不过我每条都认真看了.对我来说,比故事本身更感动的只有听故事的人的感动.我很幸运能分享

矫情的话不多说了,评论区有知友把那个链接找到了: youtube.com/watch?


关于各位在评论区提出的在知乎曾经有过类似答案的的情况.我找了找,应该是:@有一个陪自己打游戏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体验下@yu jia的回答
zhihu.com/question/2919
事实上我第一次看见这篇故事应该是在IT之家,后来看到了这个提问,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然后把他它贴了了过来.之前并不知道知乎也有人贴过了这个故事.不过我想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也的确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之一.
至于后来坐直升机一样的点赞数,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只能说知乎太给力了.

最后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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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

哈尔滨开往北京的Z18车上,有一伙人想趁大家都睡着了,偷乘客们的东西

但是一直没有得逞

因为,我没睡,我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只要我看着一秒,他们就有一秒不敢轻举妄动

凌晨三点,老子不睡了

今天就跟你耗着了

……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



安全抵达北京,早上的时候没有乘客反应丢东西,这几天在北京参加同学婚礼,一直没时间看手机

感谢大家的关心,我相信人间正道是沧桑,但是同样相信邪不压正。希望大家遇到类似的事件时,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并不觉得我的做法很正确,很合理。

首先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小偷,他们只是凌晨两三点钟徘徊在车厢,然后左顾右盼观察乘客有没有睡着。

然后他们在我的车厢汇合之后发现,刚刚玩手机的我已经放下了手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

然后他们交头接耳,迟迟未有行动,并不时的瞥向我这里,最终他们离开了车厢

归根结底,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小偷,也许我多心了,如果他们不是,我真心的向他们道歉。

最后我想问一下,如果是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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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你先回家,万事有我在”



2016年10月31日下午4时,广东湛江,一名大婶骑车摔倒,年约12岁的骑车女孩立刻下车将她扶起。大婶却抓住女孩,说是女孩撞的,要赔钱。71岁的老伯莫景民正在店铺里喝茶,亲眼目睹事情经过。他愤愤不平,立即跑过去,大声地对大婶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自己跌倒,根本与小女孩无关。”接着,莫景民转身告诉小女孩:“不用担心,你先回家,万事有我在。”小女孩觉得很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

该妇女看见小女孩离开,便不依不饶地缠着莫景民,指着他问:“她是你什么人?”莫景民答道:“我和她素不相识。既然你要赔钱,那我和你去派出所评评理。”站在一旁的李先生也看不过眼,上前大声地对该妇女说:“你有儿子有孙子吗?你这种人,讹诈贪钱,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你孙子在看着你呢!”大婶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于是骑着单车灰溜溜离开。

莫老伯说,“如果人人都不出声,那这个女孩心理上受了多大的打击?她以后还敢做好事吗?”左一的老人便是莫景民


注:图文非原创,转自湛江晚报。

————————————分割线

又仔细的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把事情补的完整了。

看到有有些人评论“中国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类的评论个人觉得有失偏颇,这种情况与国籍并无关联啊。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黑与白交错纵横。国人白的你为什么没看到呢…还是说你只能看到黑的…

你自己内心是哪一面那就会看到世界的哪一面,但这两面是平衡的,而不是某一面占据主导地位。如果你内心觉得这个社会黑暗觉得恶心,就算你表现出了快乐,那你也不会真正的体验到这些,因为它是虚假的。而且你所厌恶的那面也会如影随形的追着你,而美好的事物也不会真正的降临到你的身上。

不过还是想和那些坏人说一句,

悖入亦悖出,害人终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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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家路上遇到了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似乎是小男生让小女生不开心了,两个人别扭的对峙着。

突然小男生对小女生说:“那我给你道歉,你还会和我玩吧?”

“嗯,会啊。”

“那我给你说对不起,你也要给我说没关系。”

“当然喽。”

得到小女孩的答复后,小男生立刻大声说道:“对不起!”

随即而响的是小女孩清脆的声音,“没关系!”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欢笑打闹着从我身旁跑开了。

这不是故事,但是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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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坐在床上做寿衣。地下老头子正歪在躺椅上,一边听匣子,一边高一声低一声地打着呼噜,匣子里小白玉霜正在唱《秦香莲》。

这寿衣她是为自个儿准备的,买的那玩意儿她不待见,她要一针一针地缝,细细密密地绣。全村妇女中顶数她手巧活儿好了,她可不能窝窝囊囊地走。

“你瞅小明妈走时穿的,那叫什么莲花鞋?整个儿一个纸糊的,还没穿上就给扯开了。”老太太对着眼末前的锦绣堆说着话。

地下的呼噜就停了,因为小白玉霜不唱了。老头手一摸咔哒就关了开关,始终没睁眼,却都听得真真儿的:“纸糊的就对了,一点就着。那么结实干吗,你还想下地跑几圈呀?”

“买的那褥子也薄,太糊弄人了,哪儿贱呢?全套下来要六百的,八百的,还有一千的,我这才花多少?”

老头不在乎这,说:“有的是衣裳,穿都穿不完,到时穿哪身走不行?全都一烧,老娘们就是事儿多。”

“你不事儿多?我埋哪儿都行,谁像你还挑这挑那的。”

“我就是不想睡那骨灰盒,那么点儿一个小匣子,那咋伸得开腿呀?不憋死了?我要躺棺材里,多痛快、豁亮呀。要埋就埋堤坡子,冬暖夏凉,给大伙看大堤去。”

老太太不想跟他抬杠,说:“咱谁都别管谁,但不管咋说,得先把白布准备好,这天儿贱,能给他们省俩钱就省俩钱。”

老头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呀,什么心都操,还不事先把吹鼓手的钱也垫了?是要八个吹还是要十二个?”老头说着就睁开眼坐起来,就去拿烟笸箩卷烟。

“不要那些,我怕吵。敲锣打鼓的给别人找乐呵了,花我儿子闺女的钱我不干。抽,你那嘴就没闲着过。”

老头不管,你爱说不说,反正抽一辈子了,还照抽不误。老太太说也白说,她管不了老头,这一大家子人谁敢管他呀?还不都是老鼠见着猫一样。就一个人能管他,小闺女。可她不在跟前儿,白搭。这孩子打小就体弱多病的,也就全都疼她、让着她,可数她学习好,考上大学,出息了,谁都不敢的事她敢,不让他俩这不让他俩那的,应该咋咋的,说得一套一套的。老两口就学会了两面派,她一回来,就全副武装,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就全照她嘱咐的办,她一走,全撤。什么保健品、营养药、按摩器全停,天然纤维的衣裳全脱,老头依然喝口小酒,老太太依然招一屋子老人玩长条儿小纸牌。

  老头喝小酒就是每天晚上来一盅二锅头,不要好菜,有小咸鱼、青辣豆皮、酸萝卜、脆花生米就行了,主要咂的是滋味儿,磨的是工夫,一边听着戏曲,一边一口一口地慢慢品,戏里的人物仿佛变成了自个儿。小闺女小时候就爱听他讲戏,什么牛郎织女天仙配,梁山伯与祝英台,听得孩子哇哇哭,他总拿戏里的人打比方,他说,那牛郎就是我,你妈是那仙女,你姥姥是王母娘娘,你妈就不要你了,我就挑着你追……孩子就在七月七眼望着天空不睡觉,非要等着听星星的悄悄话不可。这些戏他都烂熟在心里了,可就是听不够。一杯酒下肚,真解乏呀,浑身的筋骨就渐渐松快了,血脉就畅通了。等老太太在炉子上煮好了红枣小米粥,胃口也开了,再喝上一大碗,心里乐滋滋的,真舒坦,知足了。

纸条儿纸牌是老太太们的玩意儿,一百零八张,青花怪异的图案,小闺女说是图腾咒语,谁知道呢?反正捻在手里,像一把菊花盛开。阴天下雨的日子坐在炕上,时光就在指尖上流过去了,输一碗豌豆,赢一把花生,一样争得面红耳赤,你叫我的小名,我喊你的外号,老姐妹们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讲着家长里短过日子的闲话,活脱脱一屋子老小孩,开心着呢。今年不行,老两口不能单过,跟两个儿子轮着住呢,不自由了。

  两个儿子成家时,给他们盖的房是前后院,中间隔股道。二儿子搞养殖,一直没在家住,老两口就一直住南院,看孙子们。一晃孙子都要结婚了,这房就旧了,得翻盖,老两口就只能轮着住了,一家住一年。现在吃喝不愁,孩子们都孝顺,没有啥不顺心的事儿。也许是单过惯了,换了环境,这老两口就觉得别扭。老太太心眼儿小,搁不住事儿,饭量就小了,这身子骨就见萎,见天望着这光溜溜的大院子发呆,人家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有事干,她就成了看家的,生怕生人进来似的。老头上午赶集、下地做活,晌午睡一大觉,醒了拿着匣子去大堤溜自个儿家的庄稼地,就是酒不想喝了。一大家子人围在一大张桌子上吃饭,这酒就喝不不去,儿子总是张罗,可就没那心情,人一不喝两口,话就少,夜里也睡不好觉,想这想那的,眼窝子就陷下去了,没了精神。

这老两口在村里可是能人儿,家家户户的红白喜事都请他俩当支客。尤其白事儿,讲究多,礼儿多,不是谁都懂,谁都办得了的。有老人儿在闲聊天时就托付好了:他嫂子,到时把我那把拢梳给带上。一说这,老姐几个就打着哈哈一笑,到时就真的给带上了。

身子一萎,老太太心就虚了,就想到了那事儿上。不小了,咋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也该预备了,免得到时候抓瞎。趁还瞅得见针鼻儿,抓紧把衣裳做得了。老太太是挑剔的,卖的那现成的衣料亮光光的,图案都是大圈子套小圈子的,不好看。袄袍她买的是枣红的亚光绸料的布,絮一层薄棉花,前襟整个绣上一只七彩凤凰,尤其是凤尾,用上大量的湖蓝色的丝线加上银丝,鲜艳得活灵活现的,爱看。

几日来这么一绣,她身子骨儿就有了劲儿。活儿就是这样,一旦沾手,就不想撂下了,精神越来越好,仿佛做的不是寿衣,而是嫁衣,有些兴奋,向往完工后穿在自个儿身上那想象中的模样。

这人一打落生就开始费布,穿了多少衣裳?谁也记不清了。可有一件记着,嫁衣。那是件绛紫色的长袍,也是锦缎的,滚了红边儿,浮着暗花,在太阳光下一明一暗地闪动着喜鹊登枝的花纹。那料子真结实,后来十七八的大闺女去纺织厂上班,给她改了一件棉袄,剩下的给自个儿做了个棉坎肩,穿了多少年。早先这儿的人结婚,里面的衣裳兴穿红的,头上围大红头巾,穿红缎子面的绣花鞋,外衣就素雅了,为的是日后穿起来方便。自个儿是个爱色的人,闺女们小时候给打扮得花枝儿似的。年轻时穷,都接济孩子们了,到最后了,该把没穿的给找补上,她知道,她穿红是好看的。

老头子抽着烟,又说话了:“要死,你得死我头里。”

老太太鼻子里“哼——”一声,很是不爱听。

“你没有公鸡翎。我要是死了,谁给你撑腰?你那脾气,软柿子一样,到时候,你就该受气了。”

“我受谁的我?”老太太深深地白瞪了老头一眼,责问道。

“你甭不爱听。到时就由不得你了。给你倒杯水,放下的声音都不一样,往那儿一蹾,咚的一声,爱喝不喝,再甩几句闲话,够你听的了。就这些就得活活把你气死,还用别的,我算瞧清楚了。”

老太太真生气了,因为出气儿都粗了,呼呼的。手就不听使唤,线儿就掉了,得,还得重新纫针,纫了好几下子才纫上。

老头这时已给自个儿泡好了茶,还自顾自说着:“你就是想让我死你前头,你好去你闺女那儿住。”

“哼——”

“我告诉你啊,你大闺女那儿你不能去,她种大棚,里里外外的全是活儿,你又闲不住,一去就累着,哪回你没在那儿闹毛病?给人家找麻烦不说,你儿子媳妇都不高兴,还得花钱给你瞧,没事儿找病玩儿。你二闺女那儿也不能住,她公公婆婆都硬朗的,没分家单过,你一去都客客气气地尊敬你,拘束,不得劲。要去,去你小闺女那儿,那儿享福,啥都不用你干,人家上班把门一关,屋里就剩你一个老太婆,就怕你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嫌腻,待不住。”老头说到这儿,自个儿扑哧就笑了,他抬头瞅瞅老太太,知道她真生气了。

“不用你管,我哪儿都不去,哪儿好也不如自个儿家好。我可不像小明妈似的,一去闺女那儿住就是一年,我可不行。哪个闺女坐月子我去都没超过十天,这是顶多的了,我就不爱出门。”

“你就是望不到家烟囱,心就慌。惦记这个,惦记那个,不够你操心的。”

“离开我,你老家伙行吗?谁伺候你呀,你指望儿子媳妇哪儿那么周到啊?你会干啥?做饭?粥都熬糊它。就你那老胃病,还有你那老寒腿,谁有工夫给你记着这些?没有我,你才受罪了呢。”

老头经这么一通抢白,就不言语了。半晌冒出一句:“那我走了,屋里剩你一人儿,你不害怕?”

老太太正在笸箩里挑线,半会子才接了那话音儿:“那咱俩就干脆一块蹬腿闭眼,一块埋了,还省事了。”

“那敢情好。有那样的,不新鲜。那不董大奶奶和董大爷,前后脚不到俩钟头走的?不知咱俩有没有那造化,修没修来那福气?”

两人就都没话可说了。老头又把匣子开了,吱扭吱扭地调台,找小白玉霜。俗话说,春困秋乏,这一过了大秋,就爱困,就又眯瞪了眼。

老太太纫针有一套,不用对着窗玻璃太阳光,就拿一块黑绒布铺在大腿上,当衬布,那银针在黑色的底子上是反光的,那针鼻儿是通亮的,线一捅就过来了。这一辈子净给别人做这做那的,手里一直没空过,就连重孙子们穿的猪鞋,戴的围嘴儿,枕的虎枕都给预备了一口袋。这轮到自个儿恐怕是最后一回了。四至不说,更要好看,颜色搭配得对了。躺在那儿,是要给好些人瞅的,自个儿瞅不见了,别人瞅得见呢。那些老姐妹们肯定要议论,还得夸呢。至于升天不升天的,她不知道了,反正,穿戴齐整,到哪儿谁都待见呗。老头子知道啥?爷们儿家家的。

“后晌吃啥呀?”老头子又醒了。

“你说。这个家我还当得了。”

“烧饼。”

老太太烙芝麻酱烧饼可是一绝。就用死面烙,点煤炉子,烧碎煤渣,火候掌握可是要紧的,不大不小要恒温。而且和出的面碱放少了就发酸,碱大了烙出来的烧饼就成绿的了。芝麻酱要用李记的,花椒、小茴香也都要最好的。芝麻是自个儿家地种的,要当年的。外观上没什么过人之处,可咬一口里面竟有十几层,外酥里软,香气扑鼻。烙一次就是几锅,凉了,再热,热出来跟新出锅的一样松脆。老头年轻时跑东道西,买这卖那的,出去十来天,走时,老太太用白纱布给裹上二十来个烧饼,当干粮,又解饿,又解馋。吃惯了这一口儿,街上卖的是瞧不上的。人老了,可老头的牙没掉一颗,好像专为吃这烧饼而长的。“有口福。谁比得了?”他自个儿老这么说。

“咳。”老太太自打进了门儿就这么称呼老头,“咱村自打我来,走了多少人了?”

“二百零三。”

“最大的是谁?”

“我叔,九十七。没病没灾,一觉睡过去了。”

“咱村长寿的多,谁不得活个八九十的?都说这儿水土好,风水好。”

“这人且死不了呢。”老头发着感慨。

“哪儿那么容易死啊。”

“那你做这玩意儿也不怕搁糟了它。”老头瞪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正低着头仔细地绣呢,她好像知道老头瞪她了,就咧开缺了牙的嘴,耍起了小性儿:“我偏,我爱,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你闺女管得着,瞧不说你的——”老头特意拉长了音儿。

“到时做得了,我打上喜包,每年过生日时拿出来晒晒,穿在身上,让孩子们给我拜寿,那阎王爷一瞅,噢,这人都穿上寿衣了,不用理她了。”

“你辙还挺多,敢情怕死啊。”老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不信你就不怕。”

“我这辈子任务都完成了,哪天死都能合眼,只不过这日子还没过够。”

“天天给你气受,吃不上喝不上的,就该有够了。”老太太鼻子里又是一句哼——“瞅着底下这帮小家伙老是眼热,多活恋人啊。别老死了死了的瞎说啊。”

老头不迷信,但也不再接茬了。

“过日子就是过人呢。还是孩子多好,来多少我都不嫌多。要是那大小子没糟践,更好啊。”老太太又想起往事了,这岔就不好打过去了。

“多一儿又得多盖一处房,多一份累。”

“那不见得,那孩子最俊了。赖我呀。那会儿的人,一大肚子就嫌寒碜,老捂着掖着,生怕人家瞅出来笑话,还啥事都逞能,要生了,还该干啥干啥。我一瞅猪还没食呢,大晌午头子背起筐就去河滩薅草,等肚子疼得走不动道了,才知道要生,已经来不及了,孩子就生裤裆里了,身边没人伺候,自个儿又不懂,孩子抽风,也没人给请大夫,抱着他,心想,一会儿就好了,要不说人傻呢。就那么容易,就没了?吓得就哭啊,浑身哆嗦,也是怕你回来不饶我。”老太太已停下手里的活儿,用手绢擦着吧嗒吧嗒掉下的眼泪。

那时老头没在家,出去给生产队卖菜籽,急火火往回赶的路上,脚给崴了。勉强进了一村,会接骨的老大爷一瞅,就说,动骨了,你走不了了。他坚持要走,哪儿动得了窝呀。勉强在人家炕上躺了三天,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老大爷知道他心里有事,留不住,就从一个黑瓦罐里取出一贴膏药,说就剩下这最后一贴了,找不着那种草药了,谁都舍不得给。他就仗着这贴膏药,生生骑了四十里路,等到了家,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可老太太却从来没埋怨过他,他不愿意提起这事,觉得心里有愧。好多事情都忘了,只有这一件事就像刚刚发生一样,还记得那么清,那么牢。老太太来回儿说,每回都跟没说过似的。他只是低着头,眯着眼,大口大口地抽烟,吭吭地咳嗽。

“你说,这两口子心是不是连着呢,有惊动儿?”

“那可不。要不你再生时,之前我就把公社的杨大夫请来,在西屋喝水,等那边你生完,一收拾好,赶紧过去,给你们娘俩都打一针,不就没事儿了吗?全庄那么多妇女生孩子,你可是头一个请大夫候着的人。你不自豪?”老头嗔怪地瞟了一眼老太太。

  “哼——”老太太这回可是抿着嘴笑的,脸上的皱纹都纵到一块去了。

老头疼她,甚至有点儿宠。那年去跟大伙挖海河,下天津卫,等回来给她买了一件特别稀罕的东西,是件粉红色的雨衣,全庄都轰动了。她特意赶在六月六,顶着小雨回娘家。身上穿着粉红色的雨衣,两旁是绿油油的庄稼地,摇街摆巷地走过,心里那股子得意劲儿就别提了。她知道她身后是好多娘们姐们羡慕的目光,就连自个儿的亲妈都啧啧夸奖:我闺女命儿好,女婿可疼人了。那是她过门后穿的唯一一件鲜亮的东西。

  这不今年夏天老头赶集回来,还给她买了一双高帮的天蓝色的雨靴,说,雨天儿,让她出去串串门子,省得踏一脚泥。其实老头早瞅出来了,老太太憋闷呀。老太太却舍不得穿,留着,没事儿拿出来摆弄摆弄,说等小闺女来,先让她穿,等她试过了新,旧了,再捡起来,心里才舒坦。

“我七十,你六十八,再活二十年,我才九十。我叔九十的时候还赶集,还能喝酒呢。”

“可不。”老太太附和着。

“哎呀,这日子不长着呢嘛。”老头把手指头掰得嘎巴响。

“要不日子就得立论着过,钱就得慢慢花呢。老天爷一天没收你,你就好好活一天。”

“咱这么早跟他们轮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儿?”老头其实早就这么想过了,“早先盖房时不如多盖两间,卡出个小院来,这天儿晚了。”

“不都这样吗?不还有把爸妈分了的,一儿子养活妈,一儿子养活爸嘛。”老太太安慰着老头。

“北院的爱吃素,南院的爱吃荤,饭都吃不到一块堆。还全都没有炕,我这腿老飕飕地冒凉气。”老头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抱怨了。

“将就,凑合吧,家家全都这样儿。”老太太就这样好,老头子发火时,她总是去撤火的,她从来不急,不吵,不闹,娴静得菩萨一样。早先那么穷、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这生活一好,人就娇嫩了,就老不知足了,人咋这样呢?

说实话她真舍不得离开那老屋啊。这天儿年轻人盖的新房都跟城市学,院里养不了鸡鹅,燕子没处搭窝。没了这些,家就没了味儿,她就觉得心里少了东西。老屋灶间的房梁上,燕子搭了窝,年年春天那一对来了,生儿育女,秋天一家人又朝南方飞去。晚间她给它们留着门,一清早又先给它们打开门,让飞进飞出。她从地上救过好几次掉下的小燕子,蹬着梯子又给重新放回窝里。燕子记性好,知道报恩的。她捡起燕子叼来的一棵干草,因为她没见过这浑身是刺儿的草,就留了起来,搁在门后头,等想起来,已过了多年,好奇地把它浸在清水里,很快它就返青抽芽,绽出一片片小叶,接着开出一朵朵小花来。活了,它本没有死啊,真是奇。打那她就叫它燕儿草,得了宝贝似的。哎,草也通灵性,招人疼。

那对老燕子那一年就只回来一只,而剩下的,就老的快了,飞得慢,飞不高了,声音也不再清脆,在她房前门后,在她头顶低旋、鸣叫着,然后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没了老屋,新房里燕子是想进都进不来的,它们该去哪里呢?鸟啊,草啊,都一如孩子,她心里又一阵酸,抱着活儿,眼望着窗外,巴巴地等着啥。

“不行。咱俩得搬出去住。”老头已吧嗒完一袋烟了。大事上他总是嘎嘣响脆,拍得了板儿,做得了主,说一不二。

“住哪儿?不瞎说嘛。”

“盖房。”

“盖房?上哪儿盖?”老太太还没回过神儿,直愣愣地瞅着老头。

“我都盘算好些日子了。地儿有,就怕你不乐意。”

“咱村都盖满了,上哪儿批房基地去?也不够格呀。跟你看大堤我可不去。”老太太又将目光转到针线上。

“是村当间儿,瞎子那两间房。头些日子他闺女来,问谁要。房不值钱,破窑一样,关键是那地儿,可又忒窄,东西街坊又都盖起了大高房,对人家没有用处。”

“咱要?”

“就是啊,咱重新盖三小间。我转悠好几天了,量过了。你不嫌吗?”老头试探的口气。

“嫌瞎子?他都死那么多年了。他比明眼人心还亮呢。你忘了?是咱给他穿的衣裳,他说,老嫂子哦,你竟伺候我了,这最后一回又让你们受累了,这辈子我还不上,等下辈子吧。”老太太这么一说,眼圈又红了,又追问了一句,“你算过用多少钱了吗?咱还得留点过日子使呢。”

“这你就甭操心了,也不用盖忒好了。还是老屋的式样儿,咱还盘炕,单盖个厨房烧灶,通到炕下,东屋咱俩住,外屋留着你招人玩牌聊天,捎带着住燕子使,西边留一小间,等丫头回来住。当院留白地,该种啥种啥。”老头这么一立论,就精神了,早就坐直身子,两眼都炯炯地放光了。

“那得跟咱俩儿子商量商量。他们要是不同意呢?大伙该说不孝顺,把俩老的轰出来过了,过不下去,没辙了,七十岁的人了还盖房。”

“你呀,就是想得多,跟他们商量个屁。谁不同意?你说是老大,还是老二?”老头瞪起了眼,嗓门儿也高了,好像儿子真拦着他似的。

“我不就是这么说说嘛。你那俩儿子谁还敢管你?你就不问问你小闺女?”老太太瞅老头要急,就赶紧找台阶下来了。

“她保准乐意。她说她将来老了,退休了,就住乡下来,养鸡,种花,写字。对了,这房将来归她,免得日后没地儿住。”一提小闺女老头语气就柔和了。

“闹了半天,你是给你闺女住的,不是为我呀。”老太太好像不高兴了,一努嘴,一扭身子,给老头一个大后背。

嘿嘿嘿,老头笑了,压低了嗓子,神秘地凑近老太太,“得找辙,你不是怕人笑话吗?”

“好了,盖房。”老头小伙子一样腾腾地走出去,这就去操办大事儿去了。

老太太有些激动,望着老头子的背影,心想:不管到啥时候,这老头子永远是她的主心骨。她想起嫁过来时,妈的话:那是能养家的人,过得了日子的人。有了他,这辈子她值了。那这寿衣得赶点儿做,过些日子一忙,就该没工夫了。

哎,收人是老天爷的事儿,过日子可是自个儿的事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起身,站在镜子前,抱着没绣完的寿衣,在身上比了比,顿时脸上泛起了红晕,她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挺好看的。她仿佛又活回去了。

(原发《中国铁路文艺》2009年2期,并入选《2009年中国年度短篇小说》)

作者简介:

黄丽荣,女,1966年生,就职于北京铁路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协理事,鲁迅文学院第十三届高研班学员。从事创作多年,发表大量散文、小说,有多篇小说《亲爱的家》、《好日子长着呢》、《来戚了》、《正月》等被《小说选刊》转载,并入年度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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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原作者的光,很荣幸的点赞破万,明明说好的淡定,实际上还是有点兴奋!感谢知乎这个平台,让大家有更多的交流、分享机会,我会努力抖机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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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不好不坏的一年过去了。我一直想分享另外一篇六七十年代的小说-《天骄》,可惜百度找了很久,没找到。故事大概讲述了淳朴的村民因为劳动,熏坏了眼睛,需要去山上捉老鹰,刺破鹰的眼睛,流出来的房水敷在伤者的眼睛上。其中对人物的心理描写、鹰从小到大成长历程的描写很传神,如果有读过的朋友,可以分享一下,好的作品不应该因为作者名气的原因而被埋没,凡不涉及版权纠纷的作品都应该被合法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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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佛法无边,所以我喜欢这个故事


“那么,是一只猴子、一只猪、一个苦行僧、一匹龙马,保护你去西天,取回真经?”

“是的。”玄奘轻声说。

李卫公往椅背上一靠,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你觉得这样的报告,皇上会相信吗?”

“阿弥陀佛,”玄奘轻颂一声佛号,“佛法无常,色不异空。”

李卫公盯着玄奘的眼睛。玄奘平静地垂下眼帘。他虽然已经年过四十,经历西域天竺的千辛万苦,却仍然面如冠玉、肤若凝脂,目光清澈,雍容大度,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仿佛还是十六年前从长安出发时的那个翩翩美少年。

大堂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静得能听见玄奘那悠长轻缓的呼吸声。堂下的铁甲武士,早被他的历险故事惊得瞠目结舌,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位声名远播的圣僧。

但这不包括李卫公。大唐开国第一名将的李卫公,公认为举国上下仅次于皇帝本人的第二聪明人李卫公。

他没有说话,而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晚风穿过大堂,左厢房那巨大的开平方机器发出吱吱的响声,勾起了他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

“你想听一个能让皇上相信的故事吗?”玄奘忽然打破了沉默。

李卫公微笑着睁开了眼睛:“圣僧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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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言贫僧在五指山下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徒弟名唤行者悟空,其为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最后被如来佛祖镇压在此。殊不知,贫僧前世原是如来之二徒,名唤做金蝉子。因为不听说法,言行轻谩,故被贬真灵转生东土经受十世轮回的苦难,这与所谓的被压五指山竟是异曲同工之妙,李卫公不曾生疑?

贫僧第一次遇险是见到了六个剪径的蟊贼,最后蟊贼被悟空打死。为此贫僧不免念叨了他几句,岂料他竟负气而去。最后贫僧靠观音给予的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收复了劣徒。

李卫公,定心真言,何谓定心真言,莫非你不曾怀疑过?

贫僧又收一徒名唤悟能、八戒,此徒六根不净,八戒不止。取经路上动了凡心不是渴望返回高老庄娶妻生子。也多次念叨要散伙回家。对此,李卫公又是何看法?

贫僧最后一个徒弟是沙僧沙悟净。此徒憨厚耿直,一心向西,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伴在为师身边,也亏了他贫僧才能多次化险为夷,坚定本心前往西天拜佛求经。沙僧最耿耿于怀的是他曾是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因罪被贬,日日承受飞剑穿心之痛。渴望取了西经可以洗刷身上的冤屈。

那接引佛祖撑船带我们过了凌云仙渡时,只见上溜头泱下一个死尸。贫僧见了大惊,行者笑道:“师父莫怕,那个原来是你。”八戒也道:“是你,是你!”沙僧拍着手也道:“是你,是你!”那撑船的打着号子也说:“那是你!可贺可贺!”,四个人,却只有一具死尸。李卫公不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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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用着他一贯的轻缓语调,从容说完了这段故事。他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但很快又恢复到清澈如水的平静。

李卫公沉思着说:“那么,其实孙悟空是你内心的嗔欲所化,猪八戒是贪欲所化,苦行僧是痴欲所化,一直都没有所谓的三个徒弟护送你上西天是不是?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寂寞的上路,是也不是?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抚十,轻颂一声佛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那么,你们在一路上打灭的那些妖精,其实是被你所杀的。比如说,不管是那些剪径的蟊贼,还是长相怪异而被当做妖怪的西域人,或者喜欢食人的粤人,都是被你所杀,是也不是?你承受不了自己杀了这么多人的罪过,所以幻想自己有个顽劣的大徒弟是也不是?“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抚十,轻颂一声佛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也就是说,所谓动了凡心的八戒其实是你自己的贪婪所化,你在高老庄喜欢上了高翠兰,本意是留下入赘。后来是你的嗔念悟空将你唤醒继续前行。你所谓的蜘蛛精白骨精女儿国王,其实都是你动了凡心的人间女子是也不是?“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抚十,轻颂一声佛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沙和尚是你痴欲所化,你本是前途无量的得道高僧,却因受了陛下之袈裟紫金钵,不得不千山万水前往西天求经。你也有过抱怨吧。希望赶紧取了经文回到陛下身边,回到天堂的长安城,是也不是?“

“阿弥陀佛。”玄奘双手抚十,轻颂一声佛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阿弥陀佛,”玄奘问道,“卫公,这个故事,可以让皇上相信吗?”

李卫公微微一笑:“圣僧,圣上何等圣明的千古不世之君。我作为臣属,只能将两个故事都记录呈上,信不信,还要请皇上圣断。”

“那你呢?”玄奘的眼光仍然平静,口气中也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卫公,你相信哪个故事呢?”

李卫公愣了一下。又一阵风穿过大堂,吹动左厢房的开平方机器,发出吱吱的响声。

”若是第二个故事流传了出去,长安城的百姓知道取得真经的大唐高僧竟是个贪嗔痴恨未断,六根不净的和尚,那他取回来的真经就大打折扣,陛下的形象也会受损,我大唐辛苦营造起来的天命之国也不复存在。“李卫公心忖。 他说:“我相信第一个故事。”      

玄奘笑了:“所以佛法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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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僕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的MV。

先附上MV链接网易云音乐


羊妈妈早上醒来想起了去世的小羊。



小羊在天上看到了痛苦的妈妈。



于是打算把身上的毛剃掉做成绳子,然后偷偷回去找妈妈。



中间负责渡人的狼看到了剃光毛的小羊,但是并没有管他。小羊顺着绳子回到了家里。



可是妈妈却看不见死去了的小羊啊。



伤心的小羊被大灰狼强行带回去了。



妈妈好像感受到了小羊曾经归来过的温度,羊妈妈决定为小羊织完那条毛衣。



黄昏,羊妈妈手中的毛衣逐渐消失,而小羊的身上多了那件毛衣。



小羊终于开心起来了,他蹦蹦跳跳地渡过河成为了小天使,走前他回头看到了背后毛被剃光的大灰狼。



之前小羊的绳子长度其实是不够的,这也是绳子中有一段是黑色的原因。

大灰狼挥舞手杖,云朵上垂下去的绳子化为繁星点点。



还有一个细节:当渡河时,属于人界的物品都是要被收走的,可是小羊的毛衣却依然穿在身上。

我的表述能力太差,不能讲述好这个故事。但是当时看到这个mv时可以切实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温暖。在一个不愿起身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早晨,看到这个故事,泪流满面。

希望大家都可以遇到温暖的人。

最后附上mv链接:

分享RAM WIRE的MV《僕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music.163.com/mv/419444? (@网易云音乐)


歌词:

《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

君に见せたいものがあるんだ

我有件礼物想要呈现给你

孤独な夜にもきっと

那是在孤独难耐的夜晚

远くで辉き続ける

依然会在远方闪闪发光的

几千の星を

满天繁星

失うこと

虽然不断失去

割り切れぬこと

虽然百般费解

弾かれること

虽然受尽排挤

叶わないこと

虽然无法实现

でも足掻くこと

但依然拼命挣扎

信じぬくこと

依然坚信到底

上を向いて

依然昂首

歩き出すこと

向前迈进

仆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

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

かわりに つなぎあえるから

却能因此紧紧相牵

ひとりきりで 迷わないで

当你一人时请别迷茫

どんな日もこの手を离さないから

因为我无论何时都不会放手

君にあげたいものがあるんだ

我有件礼物想要呈现给你

冻える夜にはいつも

那是在寒冷刺骨的夜晚

もう何も心配等せず

也能让你不再有任何牵挂

眠れる毛布を

安心入睡的毛毯

忘れられぬこと

虽然难以忘怀

耐えきれぬこと

虽然无法承受

术がないこと

虽然束手无策

夺われること

虽然总被夺走

でも気付くこと

但我已然察觉到

君がいること

有你陪在身边

守りたいものが

想要守护之物

强くさせること

让我更加坚强

自分の色を夸れるように

为了能让自己的色彩值得夸耀

自由に色を足せばいい

只要尽情增添就好

ぼやけていた この世界を

这模糊不清的世界

この手が彩ってゆくんだ

就用这双手为它点缀五彩斑斓

认めてくれる人がいなくても

即使得不到旁人的认同

サマになる肩书きがなくても

即使不曾拥有像样的地位

仆らの小さな手は明日きっと

我们小小的双手也一定

谁かを笑颜にできるから

能为明天的某人带去笑容

仆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

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

かわりに つなぎあえるから

却能因此紧紧相牵

ひとりきりで 迷わないで

当你一人时请别迷茫

どんな日もこの手を离さないから

因为我无论何时都不会放手

君に见せたいものがあるんだ

我有件礼物想要呈现给你

孤独な夜にもきっと

那是在孤独难耐的夜晚

远くで辉き続ける

依然会在远方闪闪发光的

几千の星を

满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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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姓名 :佐野洋子


原出处 :《活了100万次的猫》

有一只活了一百万次的猫,

它死过一百万次,也活过一百万次。

它是一只有老虎斑纹、很气派的猫。

有一百万个人疼爱过这只猫,

也有一百万个人在这只猫死的时候,为它哭泣。

但是,这只猫却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有一次,它是国王养的猫。

它很讨厌国王。

国王很会打仗,一年到头都在打仗。

他把猫放进一个特制的篮子里,

带着它一起上战场。

有一天,猫被飞来的乱箭射死了。

国王在激烈的战场中,抱着猫痛苦。

国王无心打仗了。

他回到城堡,把猫埋在城堡的花园中。




有一次,猫是水手养的猫。

它很讨厌水手,

水手带着猫,游遍世界的大海和港口。

有一天,猫从船上掉到水里。

猫不会游泳,水手赶紧用网子把它捞起来。

可是,猫已经成了“落汤猫”淹死了。

水手把像条湿抹布的猫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后来,他把猫埋在遥远港都的公园里。




有一次,猫是马戏团魔术师养的猫。

它很讨厌马戏团。

魔术师每天都把猫放进箱子里,

然后拿锯子把箱子锯成两半。

当他把毫发无伤的猫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时候,

观众都高兴得拍手叫好。

有一天,魔术师一不小心,

真的把猫切成了两半。

魔术师的两只手各拎着半只的猫,放声大哭。

没有人拍手叫好了。

魔术师把猫埋在马戏团小屋的后面。




有一次,猫是小偷养的猫。

它很讨厌小偷。

小偷总是带着猫在黑暗的街道上,

像猫一样轻手轻脚的走路。

小偷只到养狗的人家去偷东西。

趁着狗对猫汪汪叫的时候去撬开金库。

有一天,猫被狗咬死了。

小偷把猫和偷来的钻石,统统抱在怀里,

在黑暗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放声大哭。

回到家以后,他把猫埋在小小的院子里




有一次,猫是孤独老婆婆养的猫。

它最讨厌老婆婆了。

老婆婆每天抱着猫,坐在小小的窗边往外看。

猫整天躺在老婆婆的腿上,

不是睡觉,就是打盹。

终于,猫年纪大了,死了。

皱巴巴的老婆婆把皱巴巴的老猫抱在怀里,

哭了一整天。

老婆婆把猫埋在院子里的一棵老树下。




有一次,猫是小女孩养的猫。

它最讨厌小女孩了。

小女孩不是背着猫,就是紧紧的抱着猫睡觉。

哭的时候,就在猫背上擦眼泪。

有一天,小女孩背着猫,

不小心,背带缠住了猫的脖子,

把它勒死了。

小女孩抱着软绵绵的猫,哭了一整天。

最后,她把猫埋在庭院里的一棵树下。

但是,猫对死一点儿也不在乎。




有一次,猫不是任何人养的猫了。

它是一只野猫。

猫第一次成了自己的主人。

猫最喜欢自己了。

本来它就是一只有漂亮虎斑的猫,

现在当然更成了一只非常气派的野猫。




所有的猫小姐,都想嫁给这只猫。

有的送大鱼,有的送上等鼠肉,

有的给它珍贵的礼物,有的为它舔毛。

猫只是说:

“我可是死过一百万次的喔!

谁也比不上我。”

猫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只有一只美丽的白猫,看都不看这只猫一眼。猫走到白猫身边,说:

“我,可是死过一百万次的喔!”

白猫只是“是吗?”的应了一声。

猫有点儿生气,因为,它是那么的喜欢自己。

第二天,第三天,猫都走到白猫那儿说:

“你连一次都还没活完,对不对?”

白猫也还是“是吗?”的应了一声。




有一次,猫走到白猫面前,

骨碌骨碌的在空中连翻了三个跟头,说:

“我曾经是马戏团的猫喔!”

白猫仍然只是“是吗?”的应了一声。

“我可是活了一百万次……”

猫说到一半,改口问白猫:

“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白猫说:“好吧!”

猫从此就一直待在白猫的身边了。




白猫生下了许多可爱的小猫。

猫再也不说:

“我可是活过一百万次……”的话了。

猫喜欢白猫和小猫们,已经胜过喜欢自己了。




终于,小猫们长大了,一只只的离开了它们。

“这些孩子们也都变成了非常气派的野猫了!”

猫很满足的说。

“是啊!”

白猫从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

白猫越来越像老太婆了,

而猫也变得更加温柔了,

它也从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

它希望能和白猫永远、永远的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白猫躺在猫的身边,

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了。

猫第一次哭了,从早上哭到晚上,

又从晚上哭到早上,

整整哭了一百万次。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有一天中午,

猫停止哭泣了。

它躺在白猫的身边,安安静静的,

一动不动了。

猫再也没有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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