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的内涵没有共识。在中国境内,两百万年左右最早的人类和几万年以来的现代人很可能都是外部传入,工业文明也可以说是西方传入的,但是年代上介于两者之间的最早的一批古代农业文明,可以肯定不是外部传入,那种极端传播论的想法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以后在学术界就没人相信了,后来的考古材料也只是不断证明了这一点。中国古代文明和近东或世界其他地区文明的区别很明显,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但是联系相对比较少。而且从农业出现并传播以来,考古材料充分说明中华大地上到处都是人,不是可以轻易辐射的无主地,在没有技术代差的情况下外来者或者外来文明靠什么取代土著、以致于割裂文明起源前后的人群和文化联系,这也是无法想象的。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
1.文化交流并不影响独立性,并不是说某种器物或技术是外来的,所以某文明就不是独立起源的了。文明的含义很广,没有人否认早期中国文明是独特而重要的。
2.我们说起源都是带着事后追溯的立场,实际上早期中国也非常广大,不但中国或东亚相对于其他地方是独立起源,中国内部也有非常不同且很可能独立发展的很多文明。
3.早期文明如果当作国家理解,其起源所涉及的时间尺度仅在最近一万年以内,和10万年前的萨拉乌苏旧石器没有多大关系。即便相似性可以推导出萨拉乌苏的石器是外部传入,把它和中华文明起源是否独立联系起来也太离谱。
从事实层面来说,国内外的看法不会有什么大的差别,国外学者如果说有啥特别的话,就是他们并不执着于文明起源或者文明的古老性这种问题,而且主要靠研究早期中国吃饭的学者,只会把中国往好了夸,毕竟如果这个研究没啥意义的话他们自己的饭碗就难保啊。举例来说:
“是否发生得最早不很重要”“也许老三更伟大”,你细品,可以说是主动替某些热心网友找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