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
普通的糯米,磨成浓浆,棉布袋子挂起来使其失水,定型蒸熟就可以了。四川乐山地区有一种叫“枕头粑”的糯米糕,顾名思义像个枕头,就是一种粽叶包裹的糯米糕。
这玩意儿一般几十年保质期还是有的,价钱也非常便宜,经济性很好,口感主要是看你怎么吃,可以油炸蘸红糖,也可以烤,可以煮,实在不行也可以就那么啃。
糯米制品还容易塑形,你做成什么形状都行,方便储藏放置。其实干透了更好储存,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就可以了,不发霉的话随随便便几十年保质期。
但是我今天要说的不是枕头粑,因为有那么几年时间,天下早已没有这个东西了。
那是一个疼痛的年代,没有人喜欢提起来。
纵观整个中国历史,最常见的三个字是:人相食。随便弄一本史书,这三个字出现的概率都很高,隔着书本的纸墨香味,这三个字看起来和颜悦色的,可是你如果闭上眼睛,让这三个字放大,再放大,钻进去,去到那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炊烟断绝、道无行人,明明你是在村寨里面,却好像置身无人区,空气里都透露着诡异。
突然,你看到远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是一个拼命挣扎想要活下去的人。
他早已死了,没有一丁点活人的相貌。他正在设法啃一棵树的树皮,然而树早已焦黄枯死,他这个行为没有任何意义,那些木质素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营养,也不会有一丝生的希望。他的皮肤就像干枯皱缩的纸,裹在嶙峋的白骨上面,仿佛下一秒就会破裂,让骨头就那样支棱出来。苍蝇在他的头顶附近狂欢,庆祝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一个黑影从你脚背上面滑过,你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才发现是天空中乌鸦留下的影子。这个人只剩下一对眼珠子还在转悠,因为眼皮早已盖不住眼珠,那因为眼皮退缩而显得眼白远远比眼珠子大得多的眼球,恐怖的看着你,里面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这种欲望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这个行将就木的饿殍,居然爆发出了一阵火光。那个目光,像鹰隼,像豺狼,又像是一口黑乎乎看不到底的井,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你,如果目光里面能够伸出手,我敢保证,这只手已经一把抓住了你。
他想要吃了你。
虽然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然而被一个同类当成了食物,还是叫你浑身一个冷战,从脖子后面开始发端,在背脊骨发展壮大,尾椎骨那里发展到顶峰,一直到脚后跟,彻底让你如同置身冰窖。
这时候的你,不是一个人,你没什么家人、爱情、希望、荣耀、恬静、奋斗,你只是一块肉,一块几十公斤重的食物而已。
突然,那个火焰熄灭了。
一层白雾蒙上他的眼球,悄无声息,却无可抵挡。
他死了。
他的死亡居然让你如释重负,被人当做食物,莫过于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也是对一个人能够施加的最大侮辱,因此你痛恨这个饿殍。然而同为人类,道德感让你对一个生命的消逝而痛心不已,让你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怜悯。而你又不愿意这样一个人承受着如此的痛苦,你希望他尽快的断气,离开这个地狱,离开这无边无际的痛楚。
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你的心头,你仿佛在被撕裂,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煎炸蒸煮,你吐了。
你赶紧从这三个字里抽身出来,史书里面精彩纷呈,满腹经纶的谋士在与君王侃侃而谈,宫殿里充满了勾心斗角,英雄所向披靡,美人倾城倾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城头变幻大王旗,很快就让你忘了那个饿殍,沉浸在一种掌握了历史规律的洋洋自得中间。
你关上史书,回到现实中来,冷不丁之间,那个饿殍站在你面前,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你。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你哑口无言。
一甲子之前的一个夜里,我的外婆撒手人寰。
那一年,乐山大佛身上长满了杂草、藤蔓,厚厚的青苔肆意滋长,没有人有功夫去管他。人人都在挣扎求生,人人都饥肠辘辘,人人都形销骨立。田野里是荒芜的庄稼,村镇里是饥饿的农民,隔河相望的大佛都不忍直视,闭上了眼睛。
我的母亲还是个三岁的小姑娘,她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走到那个熟悉的身体面前,呼唤着,摇动着,呼唤着,摇动着,却再也不会获得任何回应。
我的姨妈要大一点,已经懂得了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她默默的走到煤油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蜷缩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的外公面对垂死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束手无策。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妻子,结发夫妻,是他青春中最美的一切。他是一个健壮的男人,力气很大,经历过炮火连天的战场却能够毫发无伤的不折不扣的英雄,却无法给自己最爱的妻子一丁点含有营养的东西吃,只要有这么一丁点,妻子就能熬过来,从这场微不足道的小病中熬过来。
这个家是完整的,有丈夫,有妻子,有孩子,有土地可以种,每天从地里劳作回来,会有一个温馨的家,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家人其乐融融。他有一膀子的力气,能挑能扛,会熟练的做各种农活,会制作各种各样的工具,勤劳肯干,在骄阳下可以挥汗如雨,在寒风里可以热火朝前,这都没问题。他的汗水能够滋养出一切,他的肩膀能够挑起一个家。
然而眼看着这一切都要破灭了。
他只需要去寻找一丁点食物而已,多么轻松啊……
不过是一点淀粉,一点蛋白质,而已。
可是这不可能。
粮仓空空如也,连耗子都不会有一只。地里一片焦黄,能够吃的早已吃完了。山上光光秃秃,连草根都被扒掉了。
多年以后,他已经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早已看淡了生死。我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把一坨米饭掉在了地上,他并没有发火,而是默默的捡起了饭团,丢给了鸡吃,然后给我讲了这个夜晚。他说,外婆去世以后,他哄着两个孩子睡了,自己在屋檐下面坐了一晚上,睡不着又站不起来,心里倒是不难受,妻子的离去未尝又不是一种解脱。
然而活人还得活着。
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悲伤,因为顾不上。逝去的人已经不需要食物了,一抔黄土,几块石头,这就够了。
这两个孩子怎么办?
不得不说,人在绝境之下的冥思苦想,虽然大部分是一些幻觉,但是真的偶尔能够迸发出记忆最深处的智慧,那种救人一命的智慧。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传说,太平日子里茶馆里的闲聊,或者老辈人颠三倒四的絮叨,中间夹杂的一丁点信息。
城墙砖是含有糯米的。
城墙砖,就是古代砌城墙的砖头,是用糯米、黄泥一起混合打制的。在现代烧结砖工艺出现以前,这样的工艺能够保证非常高的成品率,出来的砖头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垒起来,再用糯米浆混合石灰和黄泥勾好缝,坚固而扎实,轻易是打不破的。
当时乐山城还是有好长一截古城墙的,大概从现在的铁牛门一直延续到水西门,高北门到旧大桥也有一截。但是现在这些城墙早都消失了,现在你去乐山城,看到的水西门、铁牛门、高北门,只有做基础的石头还是原来的,上面的城墙砖早都被扒走了。
吃了。
我外公干的。
我后来问他,是怎么知道城墙砖可以吃的?他说他也记不得了,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说,说是南宋的时候蒙古人围攻乐山城,从岷江上游和大渡河右岸攻打,完全断绝了乐山城的粮草。乐山人就是靠着扒没有蒙古人的那一截城墙砖吃,熬了好几年也没有被攻破,避免了屠城的惨剧。
尽管他去扒的城墙实际上已经是清朝修的,但是依旧含有糯米。糯米和着黄泥做成砖,先用碾子反复搅拌碾压,再进窑烧过以后,就绝对不会发霉变质了,历经岁月依旧坚硬扎实。他当时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村里的人就跑去扒城墙砖。扒回来砸碎,用锅熬煮成浆糊,再放在桶里沉淀,黄泥会沉到下面,上面就是可以喝的米汤。
他说第二天晚上了,饿了一整天的我母亲,抱着还没有沉淀好的米汤就是一大口,大人去拖都拖不开,抱着木桶不撒手,直到喝到肚子溜圆。过后几天我母亲都因为喝下去太多的黄泥而便秘,就像吃了“观音土”那种症状一样,不过好在熬过来了。
一个村子的人都熬过来了,靠喝这种含有黄泥的米汤,熬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
1982年秋天,我降生了。
外公说,那个秋天是个丰收的秋天,田野里到处是一片金灿灿的,水稻成熟了。稻穗像黄澄澄的烤饼一样,厚厚的、扎扎实实的一层,就像把粮仓的粮食都挑到了地里,倒在水稻杆上面一样。
他兴冲冲的挑着整整一担新米,还在新米里面结结实实的藏满了鸡蛋,先渡过大渡河,又渡过岷江,再走了30公里的路。襁褓中的我弱小而无助,却再也不会有饿肚子的可能性了,田野里黄澄澄的粮食,决定了这个孩子的命运,他必将长大成人,做一个工人,做一个老师,做一个商人,做一个工程师,做一个军人,做一个文学家,或者,种地。
他的女儿,我的母亲,再没有饿死的担忧。
说他那时候喜形于色一点都不夸张,我父亲说,他60岁的人了,挑着那么重的担子,走了整整一天的路,一点都不感觉累的样子。刚刚过去的有史以来最令人振奋的丰收,仿佛给他注入了兴奋剂,襁褓里的婴儿更是火上浇油。他放下担子就忙里忙外,让我父亲专心去照顾我的母亲和我,他又是打扫院子又是喂猪喂鸡,地上的灰都能被他走路的风刮起来。
丰收了,再也不会饿死人了。
后来的互联网上有很多的争论,对于这场史无前例的丰收。有的说是杂交水稻的功劳,有的说是化肥的功劳。对于杂交水稻也有很多争议,有说是袁隆平的功劳,也有说是中国农业科学家的集体功劳。现在大家也都嫌弃杂交水稻,说杂交稻的大米不好吃。
然而当时这些都不重要,一丁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不会饿肚皮,再也不会饿死人,中国人终于可以吃饱饭了!多年以后我总是把安然终老的外公的形象,跟袁隆平搞混,跟好多农业科学家搞混。他们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混成一团,组合成一个集体的形象:老一辈为了中国人吃饱肚子而奋斗的人,他们叫,父亲。
吃饱饭,才有争论,吃不饱饭,那就只有死亡。
现在的铁牛门,光光鲜鲜、整整齐齐、标梁画栋,夜里甚至有灯光照亮它,与河对岸的乐山大佛相映生辉。
然而这也是铁牛门最没用的时代:它既没有军事防御功能,也没有控制出入的功能,甚至连它自己身体里含有的糯米都不复存在,被扒走养育乐山人去了。它现在是后来修复的,用的现代材料。
那天我带着5岁的儿子逛了乐山大佛,回到城里我带着他沿着滨江路散步,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刚好走到铁牛门。我们穿过门洞,来到大渡河边的码头上,捡石头打水漂。
刚开始我们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熊孩子开始烦躁起来,明显的不适感就摆在他脸上。我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疼,问他他却说不上来。他说不是疼,浑身哪儿都不疼,但是就是不舒服。我有点慌了神,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他,没有任何一丁点异样。空气并不热,他也没有发烧,身上的衣服干爽舒服,鞋子里没有异物。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怪事情,作为一个父亲,自认为是十分熟悉他的,却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怎么了,他自己更说不出来。
直到我听见他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精神高度紧张甚至有点慌乱的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蹲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郑重其事严肃的对他说,这个感觉,叫饿。
他还不愿意离开这里,还要看他父亲给他打出一连串的水漂。我只好给他订了个外卖,送货地址就是铁牛门。
15分钟后,快餐送到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快递员打电话问我好几次,真是铁牛门?快餐袋子里面的食物丰富而扎实,有淀粉,有蛋白质,有维生素,有糖,有盐,甚至有咖啡因。我们父子俩就蹲在铁牛门外的码头上吃,我第一次看到熊孩子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吃完快餐,处理好垃圾,我们俩到处找薄石片,这种石片最好打出又远又多的水漂。儿子在码头上到处抠,找到薄石片就拿来叫我扔,不一会儿他就拿来一块有点异样的石片。
我一看,是一块城墙砖的残片。
我拂去上面的泥土,确实是城墙砖的碎片,沉重、结实、历经风霜而仍然扎实,这么多年的风化,棱角依旧扎手。
我对儿子说,这一块,不能扔。
所以你看,题主,什么样的存粮方案能兼顾经济、口感和保质期呢?
是枕头粑吗?
是糯米糕吗?
是城墙砖吗?
我看都不是的。
枕头粑、糯米糕、城墙砖,吃起来都好麻烦的,变质也很快,你能存起来却不一定吃得到,哪有在手机上动动手指,十五分钟后就有满满一袋子淀粉、蛋白质、维生素、糖、盐送到你手上好呢?它们哪个比得上外卖快餐的经济性、口感和保质期呢?
我反正愿意为了我的儿子、我的子子孙孙,永远都能这么方便的获得琳琅满目丰富营养的食物,而奉献我的一切,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所以我觉得,和平、稳定、繁荣、勤奋、坚韧、努力、聪慧,才是最好的存粮方案。
只有建设这个国家、传承这个国家、保卫这个国家、发展这个国家,才是最好的存粮方案。
我觉得,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繁荣昌盛,才是最好的存粮方案。
好几个人邀请回答,这里只能选一个谢邀,其他人就共同感谢吧。
我只能说我把我的囤粮分享一下供大家参考吧。毕竟这种事情指望祖国富强没用,封城了看小作文填不饱肚子,你要没有囤粮你就只能买两百块的蔬菜包为祖国富强而添砖加瓦。
首先声明啊,我这里所有囤粮方案都不是说扔进某个地窖里,等20年后挖出来还能吃的这种。我的所有囤粮方案,保质期都是不超过3年以上,这样在保质期内食用比较安全。当然要有人说自己囤的82年的罐头吃了也没死,这不在讨论范围内,过期食品不是说过期一天吃了就死对吧,但是食用过期食品风险自担,这里我所有的方案都是以最安全的保质期来算的。我需要尽量规避法律风险,我不可能说过了保质期的吃了没事,随便吃,谁要真吃出事来告我,那我受不了。
主食来说其实一般大家都不会很缺,真空包装的大米扔几大袋在家里就够你吃的了。打算长期保存需要防鼠、虫的话放在铁桶或者塑料米桶里,放在阴凉处储存,不放太阳底下暴晒的话,在保质期到之前不会出什么问题。喜欢吃面的囤点挂面之类的也是不错的。
当然,压缩干粮作为主食也是很耐储存的,也方便易食,不用开火。但是你只吃压缩干粮显然不行,会便秘的,至少要搭配点粗纤维,所以我个人还喜欢囤点燕麦片,可以有效补充粗纤维。肉松也是比较耐保存的。燕麦片里放点肉松,放一包速食汤进去,味道就挺不错。方便快捷。另外我这里提到的所有商品,保质期请自己看具体的产品包装。
我个人比较喜欢速食汤这个东西,开水一冲就完事,保质期也比较久。我一般在野外煮东西的时候扔一包进去调个味,在缺少调料情况下,可以有效提升口感。当然如果你不缺调料,这个东西也不是必需品。
我还囤了一些番茄沙司,这玩意不开封保质期也不短。当然喜欢保质期长的,可以买罐头装的番茄酱。这都是有效提升口感补充维生素的东西,但并不是必需品。看个人喜好囤。
简单方便保存的配菜也可以选择罐头,比如我囤了炸酱肉丁罐头,下点挂面就可以吃炸酱面了。另外还有咖喱罐头之类的,我懒得拍照了,总体思路还是一旦居家隔离什么的,在没有新鲜蔬菜或者没有喜欢吃的新鲜蔬菜的情况下,能吃顿正经玩意,不是吃方便面喝稀粥过苦日子。
因为植物油是不饱和脂肪酸,氢化后会发臭,且有毒,不能食用,所以植物油不方便大量囤积去长期保存。未开封的植物油一般保存18个月,开封以后就需要尽快吃掉。保质期比较短,我的思路是补充脂肪的话吃肉罐头,因为罐头保质期比较长。用动物油来解决脂肪摄入的问题,肉也可以有效补充蛋白质。只是肉罐头的话,个人建议加点配菜进去再加工一下,这样营养全面一点也没那么腻。
配菜我买了不少脱水蔬菜,脱水蔬菜耐储存,不用买高价蔬菜包。我多买了几样,这样还能搭配着吃,不至于就吃一样吃腻了。这些玩意到手我就封铁桶里囤起来了,没拍照。
最后是水果罐头和果脯类,都是比较耐储存的,可以有效补充维生素,甜食也能有效提升幸福感,让你保持更强的自控力和心情平静。根据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的Brad Bushman的研究团队就“意识中的攻击性冲动对大脑血糖浓度的影响”这一课题进行了追踪调查。据悉,该调查持续了一周的时间,被测对象为一对新婚夫妇。实验人员每天定时测试夫妇的血糖浓度,并且每天晚上测试夫妇两人对另一半的愤怒指数。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可以量化愤怒的方法,而通过这个一周的实验证明,血糖浓度越低,愤怒指数越大。
最后就是我常备的巧克力,高热量食物,便携。这是作为应急食品来备的,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拿这么一包巧克力就可以顶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