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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多了文学史和文学理论,会不会丧失原有的对文字的灵性? 第1页

  

user avatar   fanshihuan 网友的相关建议: 
      

这事儿得分两方面,对创作而言,的确有可能损害对文字的灵性(如果有),使作品充满匠气,而且这种损害很可能是不可逆的;但对阅读而言,却能够提供更多元的理解角度。

很多人误以为文学理论是一种“善后工作”。实际上,文学理论的本质是一种思想,它自带一种思维方式和评价体系。某种意义上而言,你采用哪种文学理论去解读,就会读出什么。我们看,最经典的文学理论和批评,如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精神分析、形式主义、原型批评等等,它们都有完整系统的思想后盾,有些甚至一开始跟文学没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把作品比作铁水,那么文学理论就是一种模具,你用什么模具去盛这铁水,它就会呈现出什么。也就是说,很多文学理论并非对作品形而上式的提炼,而是对作品的求证。

我们绝大多数人是没什么思想的,更谈不上完整系统的评价体系,几乎所有人都在用他人的脑袋在思考。在这种情况下,你每掌握一种文学理论,就相当于多了一种视角,所看到的内容也就更多,这里没有对错之分。这对阅读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但是,对创作而言,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因为一旦养成“分析癖”,就会情不自禁地用这种方法创作,变成用模具炼铁水,概念先行,变成所谓的深刻,实际上却是高不成低不就。

不讳言地说,某些纯文学作家走的就是这条路,他们的处女座都很自然灵动,技巧上未必臻善,但可谓题主所说的灵性。越往后越受变味,就像冯小刚曾说的,似乎总得找点形而上的东西做作品的支点,否则自己都不好意思。极端了,就会变成某些作家的大作(不举例是不想争论),文字背后似乎总有一张作者的大脸,不厌其烦地叨扰:“你看我这技巧,你看我这处理,这是荒诞主义,你看出来了吗?哎呀,你们快来解读我呀,我很深刻的。”

当然,这种事因人而异,这种创作方式不代表他作品不好,但确实没灵气,徒有匠气。

做一个不恰当的类比,近体诗讲格律,但是从格律确立开始,诗人就有一个台阶:若有佳句,出律也无妨。再不济,我不写律诗,写古体诗去了。但是,古人为什么还要在孩童时强调声律启蒙呢?很明显,千古佳句不常有,但是,你按照这个格式去写,声律、对仗就都齐全,最次,你也能占个形式美。

文学理论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看成是一种格律(很不恰当),就是说,你按照理论写,不会差到没谱。但你不是歌言志,不是天然去雕饰。

据传,毕加索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十几岁就能画得跟拉斐尔一样,但我用一生学习孩童画画。

是孩童的画太慢了吗?显然不是,难得是那种无拘无束、从心所欲的创作态度。所谓受到理论的禁锢,实质上就是一提笔,满腹顾虑,我能不能这样写?我算什么流派?我用什么技巧?文学史上有相似题材了,我还写吗?

也就是说,文学理论并不会使你丧失对文字的自然感受,或曰灵性,而是使你畏首畏尾,匠心太重。

但这里就另有一个问题了,文字灵性这东西,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果不是,那么,光有无拘无束的态度就会变成瞎写,那大家在有一定阅读积累后,看看文学理论,不是坏事;如果是,那真是人类之大幸。

但无论对读者还是作者而言,读原著都是最重要的。读者与原著,应该先结婚后恋爱,用不着通过理论中介先眉来眼去,翻了对方的老底再决定结不结。


个人愚见


user avatar   chang-feng-30 网友的相关建议: 
      

最高赞答案 @Wanda 讲得不错,但还是有点问题。

读完这个回答,本来以为用错误的方法得到正确的批评只存在大众和诗人之间。但是现在发现原来也存在于学院派和民间写作者之间

首先共识是浅浅的诗歌很垃圾。这点毫无问题,但是因为所用方法的不同,大家都觉得对方是傻*。

答主算是很精准说出了大众与诗人之间的分歧所在。但是不自觉用了学院派的方法批判口语诗。

答主肯定是认同我们批判某个东西,首先要理解它是怎么想的这一点。但是答主后半部分却开始用学院派的东西来批判浅浅诗歌的口语化倾向或者叫民间写作倾向。虽然浅浅肯定不能算正经民间写作者,而且甚至连自觉的写作者都不一定算得上。但是她的这些倾向很明显就是受口语诗的影响,所以如果答主认同这一点,并作为立论基础,就应该用口语诗的逻辑来批判,否则就是文章逻辑的不自洽。

答主说现代诗歌追求超语言的东西,对吗?对于现代主义诗歌,自波德莱尔起,都是没问题的。

但是口语诗这里,就不全对了。口语诗追求超越,但追求的是在于语言内部对语义的超越。它的基础自然是对前代诗歌的批判(辩证法意义)。

现代主义诗歌超越语言,是怎么超越的呢?最后我们看到的结果是“真理”,也就是不管诗歌本身包含了真理还是暗合了真理(答主应该很了解西方文论,就不赘诉),最终要达到某种终极意义,这个东西存在于诗歌之外。这和西方人的基督信仰与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有关,这就是知识社会学的范畴了。

但是真理本身还是一个宣称,某种程度上宣称就是语言,所以现代主义超越语言但是最终回到语言(甚至没有超越语义),这是一个悖论。

杨黎认为语言不可超越,因为诗歌就其本质来说就是语言。我们要做的是超越语义,就是超越语言的能指,最终达到语言的能指。

废话主义是代表,代表了口语诗倾向的最纯粹最激进的形式。

具体如何超越的,就不赘诉了。

简单来说,口语诗不关心真理宣称,只关心语言的超语义部分和具体经验(而非抽象经验与真理)。

所以口语诗人认为浅浅的诗歌垃圾,是因为在语言上就不好,在具体经验上也不深刻。

当然答主你应该也很了解口语诗,可能只是立场上相信文学要达到真理。

答主的回答逻辑通畅,文笔优美 例证丰富,是未来的学术之星。

浅浅的诗,就主要作品来看,比余秀华,许立志要差一些。通俗来说,算是中国三流以下的诗人。

语言上稍显稚嫩,对经验的切入太过肤浅,都是问题。

而且好像也没形成自己的风格,感觉就像对各种诗歌风格的模仿,然后模仿了口语诗就不幸被骂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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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简单点说这是一件很魔幻的事,网友终于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用一套错误的批判方法得出错误的结论。这次,他们居然用错误的批判方法得出了一个形式正确的答案。就好像你在一个有强迫症的程序猿面前一顿乱敲键盘,结果敲出了一段可以运行的代码。作为诗人,我和我的朋友们现在的心情就像这个程序猿一样糙蛋。

用故事来说,假设豆花自古以来就是甜的,大家从小吃到大,从没有吃过咸豆花。然后有一天A经过潜心研究,认为咸豆花有搞头,就搞了,他们觉得味道居然意外的甜美。然后在一个小圈子里吃。

过了一阵子,有一个刚学做菜女孩B,看到了一些人的咸豆花,虽然吃了一些说不上来它为什么好吃(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甜豆花好吃),但是开始做了。它没有得到A他们配方的精髓,只知道要加盐,所以做出来的味道没有多好吃。

然后B的咸豆花被一些人知道了,他们觉得咸豆花就是黑暗料理,说B根本不会做菜,做的肯定是黑暗料理。有一些人尝了尝,发现的确不好吃。另一部分听说不好吃,就跟着说不好吃。

这其实就是浅浅事件的寓言版。A是口语诗歌的开创者们,是第三代诗歌运动的参与者们。甜豆花是原来的诗歌,就像发展出咸豆花一样,第三代诗歌运动发展在批判前代诗歌的基础上发展了口语诗。糖和盐,其实就是两种诗意的发生方式,它们完全不同,就像糖与盐赋予了豆花完全不同的滋味,两类诗歌也有完全不同的感觉。而他们的相同点只有豆花,在诗歌里面,我们叫他诗意。

B就是浅浅,所有人都知道B做的饭很难吃,就像所有人都知道浅浅的诗写的很难,但是逻辑是不一样的。一部分认为B做的很难吃是因为他们认为豆花只能是甜的,咸豆花就是黑暗料理,而另一部分认为B做的难吃,是因为她调料放的有问题,没有合适的比例,因为这些人自己会做咸豆花。大众往往都是前者,他们在语文教育中接受的对于诗歌的定义,就像豆花只能是甜的这种想法一样成为了他们的思想钢印。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定义早就被最新的诗歌写作者所颠覆了。

甜党和咸党不分伯仲。而大众站队往往相当整齐,这才是我们真正值得思考的问题。

首先是大家都接受了语文教育,我们早已被唐诗宋词教给我们的东西固化了认知,或者是被某些名气大的吓死人的外国诗人,或者是深受文青喜爱的大众出版诗歌固化了认知。

但是问题更关键的是,告诉你诗歌要想象丰富,要押韵,要文笔优美这些你容易接受,因为他们是形式简单的断言。而告诉你诗歌可以追求超越语义,诗歌诗化生活经验,你就不容易接受,一来这些东西与你固有的认知相冲突,二来不是简单明了的断言。并且最可怕的是,我们会用自己的人知不断的塞选自己认为是诗歌的诗(虽然大部分大部分时间都不读),于是你神奇的发现,我的观点没有问题,因为没有反例。

咸党永远无法说服甜党,口语诗永远无法被作为浪漫主义信徒的大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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