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
要十斤肥肉的时候,已经看出来这位老爷是来找茬的。
拿过来切两刀。
咦,刀不快了。
伙计,后面有快刀吗?
有
转到后面,和伙计交待一声,老婆急病。你给鲁提辖切着,我回家去看。
立即撒丫子狂奔。
鲁达反应过来,也没法追了。
顶多砸了他的摊子。
旅店的店小二找到他。
他就知道事情原委了。
托人上门说情。
当面烧了卖身契,拿出几百两银子来,说对不起猪油蒙了心,对不起金翠莲。
几百两银子算赔罪,托鲁提辖给金翠莲父女。
鲁达收了。
再去上门认错,跪一个时辰,鲁达也不好意思打他。
这事就过去了。
鲁达拿着银子去找金翠莲就是后话了。
金翠莲找了财主,对鲁达也就是千恩万谢。不会嫁给他。银子估计不会要,还会再给鲁达一些。
鲁达估计会把银子强留给金翠莲父女,吃几顿酒肉,回去继续当他的军官。
也就不会上梁山当和尚了。
郑屠被吓一下,破费几百两银子,以后谁再敢叫他镇关西,他就敢打人。
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会少干点。
“郑屠……”
只闻一声暴喝,一名铁塔般的壮汉矗立在我眼前。
还未等我搭话,这名巨汉便嚷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巨汉见我发愣,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怒喝道:“你是聋了眼睛还是瞎了耳朵,洒家要你切肉,你可听到?”
当时我脑瓜子嗡嗡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问道:“你谁呀?”
鲁达大怒:“洒家前来卖肉,你竟然特地消遣洒家。"
妈耶,鲁智深?
不对,鲁达,鲁提辖?
水浒?
108将?
我他么穿越成郑屠镇关西?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竟然穿越了,还成为了郑屠户。
”且慢。“
鲁达高高举的拳头差点就要落在我脸上,我都能感觉到酱油铺和彩帛铺在我头上开张的情景。
"鲁提辖,小的刚睡醒,还迷糊着,不知道是鲁提辖到来,恕罪,恕罪。”
鲁提辖将我放下后对我说道:“奉着……”
“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半点肥的在上面?您瞧好了。”我点头哈腰的说道。
鲁达略显惊讶的看着我手起刀落整整的自切了半个时辰,用荷叶包了道:“提辖,叫人送去?”
鲁达道:“送甚么!且住……“
”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省得,鲁提辖您且坐好,稍安勿躁。“
我又抢答一次,我可不想挨揍。
一边切,一边盘算着改如何躲过今天这一遭。
打肯定是打不过。
鲁提辖来这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的是替金翠莲打抱不平。
那么,是不是帮金翠莲把钱还了就能免了一顿毒打呢?
细想一下,鲁提辖已经像使劲,史进他们要了钱给了金翠莲。
现在弥补,恐怕已经晚了。
除了钱和名分,还得拿出态度来。
一边想一边切,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给切了。
“啊……”
我突然灵机一动,举起屠刀看着鲁达。
”怎的,要你切几斤肉,你还要砍了洒家不成。“
我将屠刀搁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哭腔的说道:”鲁提辖,求您为小的做主哇,呜呜呜呜呜呜……“
鲁达被我这一举动搞得有点措手不及:”你这是作甚,休要在此哭哭啼啼。“
我带着哭腔对鲁达说道:”鲁提辖,小的一直听闻鲁提辖为人豁达,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您一直都是我仰慕的英雄好汉,今日鲁提辖要是不为小的做主,今个小的就血溅三尺,不活了。“
说完我把脖子仰得更高,双手紧握刀柄,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滑下。
我也担心鲁达一怒之下给我一脚,我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且起来说话。“
”提辖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你且说清是何事,若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洒家岂能从你。“
”绝不可能。提辖且听我慢慢道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也稍微松了点力。
”几月前,我曾在酒楼见一对父女卖唱,细问之下得知,这妇女两前来渭州投亲靠友,奈何亲人早已远走南京,那小女金翠莲的母亲却病故,二人回不去,只得在酒楼卖唱。天可怜见,小的于心不忍,便拆媒人将金翠莲纳为小妾。许其妇女三千贯作为彩礼,这本是一桩情投意合的好姻缘,金翠莲入我郑家也有月余,奈何我家夫人却管着钱财,分文不肯给我,还将金翠莲父女打将出门。夫人看得紧,不许我接机金翠莲父女。无奈之下,我节衣缩食,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攒下些许私房钱。“
我从腰间掏出几粒碎银子递给鲁提辖继续说道,”还望提辖替我做主,将这银两转交给金翠莲父女二人,就说我郑屠辜负了翠莲一番期待,只能下辈子再续情缘了。“
说完我便站起来提刀准备切腹谢罪。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鲁提辖一个黑虎掏心猴子摘桃,就把我手上的屠刀夺了过去。
心想,完了,是我演得不够投入,还是有破绽?
我这是要归西了吗?
我闭着眼等着鲁提辖的制裁。
谁知一双大手将我扶起说道:”未曾想,郑屠户也是性情中人。“
我哆哆嗦嗦的说道:”提辖过誉了,过誉了。“
"你家这婆娘,甚是厉害,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受制与一妇孺。”
“我家娘子身强体壮,小的也打不过。赚不到钱,隔三岔五的还要挨一顿打,要是伺候不周,还不给饭吃。”
说完我还假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用余光偷瞟了一眼鲁达。
鲁达叹气说道:“洒家鲁莽,险些错怪好人了。罢了,郑屠所托之事,洒家替你办了。”
说完鲁达便要走,我赶紧拿起切好的臊子递给鲁达:”提辖,给经略相公的臊子。“
鲁达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我说道:“臊子……你如何得知洒家要十斤臊子?”
"啊,这,我,我是你爹。“
我正在门前柜身内坐定,看那十来个刀手卖肉。鲁达走到门前,叫声“郑屠!”抬头看时,见是鲁提辖,忙出柜身来唱喏道:“提辖恕罪!”便叫副手掇条凳子来,“提辖请坐。”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使得,不等腌臜厮们动手,我自与你切。”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正切着,想起伤心事,不能自己,遂抛刀抢地大哭。
众刀手来劝,我愈发悲怆,一发昏厥。
半晌悠悠醒来,见得一众刀手围拢扶持。那鲁达见得纳闷,走将过来,批手扯我前襟,惊问:“这是为何?”
我禁不住又是泪流满面,“耽搁提辖大事,罪该万死!小的们赶紧去办。”一刀手领命。鲁达大叫,“不忙!说说什么鸟事,让洒家又得不爽!”
“唉!”我长叹一声,与提辖慢慢道来。
信才切精肉,想起翠莲爱吃精肉饺子,才有失态,请提辖恕小的死罪!
前几日,偶遇金家千金,奴情妾意,两厢欢喜。我不嫌弃其家败落,愿纳为妾,修得百年之好,并愿为丈人养老送终。
二人感激涕零。娘子道,我父女二人落难于此,幸得大官人宠爱,方得善终,要钱何用?奴家及老父性命也是也是大官人捡来的。文书可做,一文不取!
于是成就姻缘,天天厮守不慕仙。
不出三月,我家大娘子妒火中烧,赶走翠莲,罚我长跪!并着恶徒以我名向翠莲父女索要文书所言金钱,逼我收账!
那婆娘仗得是当朝宰相蔡京远房侄女,着恶徒相逼于我,欺我太甚!
现不知翠莲怎样,是否吃饱穿暖,那些讨债凶徒可有惊吓到她。
堂堂七尺男儿,称的“镇关西”,连小娘子都顾不了,羞煞我也!
勉强站起,寻刀,大呼,“不活了!”拿刀欲自刎。
被那鲁达批手夺下,骂道,“真是窝囊废物,休了那贼婆娘即可。大丈夫立世,奈何寻得短见!”
见我低头不语,又道:“误会兄弟了!休得担心,洒家已经安排她父女返还京城!”
我翻倒便拜,“谢恩公!”
……
备杠说明:
本文主要是在原作这段引出。这里有“不容完聚”,说明还是希望和丈夫一起。而且,是大娘子赶出翠莲。
还有,翠莲也是一面之词,郑屠也是一面之词。
下跪求饶,并叫伙计拿出六千贯给提辖,说是赔给金老汉的钱。
镇关西如果读过水浒传就好了,可惜他没读过,当时的情况他只当是给鲁提辖好好切肉,毕竟他只是个肉贩子,人家是官,但是切了瘦肉,切肥肉,又要切软骨时,他还没有发现鲁提辖就是来找事的吗。可能他也没见过世面,在这一带没吃过亏,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找个借口比如说自己前几日摔伤了,这手实在太疼了,不如让徒弟切,或者明日给送去,或者请提辖后堂坐坐,然后当面赔罪,问清原因。鲁提辖本意是教训他,不是杀他,只要他态度好点,大不了挨几耳光一顿臭骂,不至于丢了性命 。
先给他切着。
然后假装上厕所,一去不回。
到官府举报他寻衅滋事,最后这事会由军方来调查,因为他是军官。
到时候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因为他是冒用他的长官的名义来寻衅滋事的:
找个借口,不切。
鲁智深让镇关西切肉是为了耗损其力气。
力气充足的镇关西加一帮伙计,鲁智深能胜,但绝不轻松。
而且鲁智深的目的不是要人性命,只是让镇关西知道自己很强。实在不行,和鲁智深切磋一番,切磋时鲁智深就要留三分力气,挨两下再认输给面子。得知女子事,直接看鲁智深哥哥的面子,算了。
提辖要与小人做主……
擦几把眼泪
剩下就是编瞎话了。
没啥技术难度……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咱可是看过水浒全本的!
鲁提辖道:“不要那等腌臜厮们动手,你自与我切。”郑屠道:“说得是,小人自切便了。”又招呼伙计道:“我不得闲,你去账房提二两银子,去客栈里给那金翠莲及他老父。”伙计唱诺去了。
鲁达寻思:这厮既要强逼金氏还钱,又为何送她银子?便问:“什么金翠莲?你为何要给他银子?”
郑屠陪笑道:“提辖有所不知,这金翠莲本是小人纳的外室,她本是东京人氏,曾有个相好,是有妇之夫,两人私通,被大娘子发觉,赶她父女出东京,以致流落渭州,卖唱为生。小人不合见她有几分姿色,一时不察,花三千贯纳她做了外室。平日里买衣买食,给吃给穿,并无半点不和。然前日忽有她家东京的亲戚来此,说那相好家大娘子死了,愿纳她做正室;她又嫌小人容貌丑陋,又武官职,故而每日与我争吵,只要我休她让她回东京,小人如何肯应?她见我不肯,便自己搬出去到那潘家酒楼卖唱,日日说小人正室赶他出去,又说小人催她还典身钱;小人无奈,只吩咐酒楼里伙计随他唱卖,只休让她走,又每日封些银两送与她,只望她回心转意,仍回来和小人过日子罢!”
鲁达道:“果真如此?不是你家大娘子赶她出去?”郑屠道:“提辖明鉴,我浑家并非嫉妒之人,不然当日怎肯让她进门?若是真要赶她,小人又怎敢送银两?”
鲁达又道:”那金翠莲说你虚钱实契,可有此事?”郑屠道:“典契上手印俱在,如何作虚?实是那金老儿好赌,得了典身钱都输罄尽。提辖可去这附近赌场问问,谁人不知他好赌?”
鲁达又想起一事,问道:“你是不是自称镇关西?”郑屠道:“提辖听岔了,小人原姓陈,双名冠希,后来过继给郑家的。这街上有知我根底的,唤我原名,有耳背听错的,以讹传讹,便传成镇关西。”
鲁达寻思:这厮所言似乎不假,若不是有些情谊,怎肯送银子与人?
便说道:“如此倒是那金家人不是了。你先休切骚子,我去赶了那老儿回来。”郑屠道:“提辖何必与他们见识?小人自可料理。“
鲁达道:“洒家方才在酒楼听他们一面之词,气不过便将他二人放了。”。郑屠道“既是提辖放的,小人绝不敢言语,提辖切勿生气,这半日他二人也去得远了。”鲁达怒道:“我这便追他去,便到东京也揪他回来。”郑屠道:“提辖若去,小人亦不敢拦。但若真到东京,恐他那相好厉害,还是不惹的好。”
鲁达道“什么话?何等人物吓得倒洒家?”郑屠道“提辖勿怒,小人听说她那相好既好枪棒,又是大官,提辖虽然一身武艺,未必能胜得。”
鲁达道“那人是谁?你快讲来!“
郑屠道”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豹子头的林冲!“
很简单,笑脸相迎,诚恳询问,直接滑跪。
鲁提辖让切肉那就切,他想买啥肉切啥肉。
等切到寸金软骨的时候,要诚恳且不失严肃的向鲁达表示:我虽然是个屠猪宰羊的小人物,但自问从来不曾做过对不住小种经略相公和提辖的事,如果真的无意间得罪了提辖,还望提辖明说,我必登门道歉,设酒赔罪。
这时候鲁智深要师出有名的话,肯定会说金翠莲的事,只要说了金翠莲这个名字,就立刻滑跪,把事情和盘托出,但是要赶金翠莲出门的锅扣到“善妒的大老婆”身上,虚钱实契的锅扣到“偶然认识的外地无赖”身上,所谓镇关西的名号全都是“无聊之徒相互吹捧”,千错万错都是我郑屠听信谗言的错,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呐。
鲁智深不会真的去问大老婆,他丢不起这个人。也不会当场重拳出击,我都滑跪了,他打我也是丢人,最多用踢死狗的力气踢一脚。
最后就是趁机服软,说今日得了提辖指点,日后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君子可欺之以方,鲁智深是水浒传里最君子的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