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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再以劳动为荣了? 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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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er avatar   bai-ju-yi-bi-li-bai-bai 网友的相关建议: 
      

以劳动为荣实际上有个很高尚的很有价值的前提:

我为国家劳动。

我是国家的主人翁。

我是祖国的建设者。

我是国家职工。

那个年代的工人或者知识分子,真正是有一种蓬勃积极的主人翁使命感和责任感。

有使命感和责任感,必然会以劳动为荣。

这也解释了大庆油田王庆喜等一大批工人劳模在艰苦的环境下努力奋斗的原因。

他们的的确确是国家的建设者,他们充满了自豪与骄傲。

即使没有物质保障,这份责任与使命也足以支撑其辛苦的工作。

即使到了七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期,很多国营大厂产业工人还会有这种思想的延续。

我算工厂子弟,在八十年代快要结束的时候,厂子里还啥都有。

托儿所、幼儿园、子弟小学、中学、工人夜大、大食堂、小食堂、文化宫、公园、电影院、舞厅、篮球场、浴室、活动室、甚至还有展览馆。

青工结婚了,有房子分,孩子出生了从托儿所到子弟中学一条龙。

谈恋爱了,工会还会组织男女员工活动,鼓励谈恋爱。

下班了,一对对小青年莺歌燕舞,甜甜蜜蜜。

我记得,那时候年轻的叔叔阿姨们一脸阳光,每天笑的花一样,穿个海魂衫、的确良,潇洒又漂亮。

社会主义气质迷人。

而我们长大以后呢?

我们戴着红领巾长大,唱着接班人长大,却天天为了房贷车贷996.

我们一不小心就被老板炒鱿鱼。

我们到了35+就惶惶不可终日,怕失业连吃饭都成问题。

我们请假一天就要扣一天钱,请假还要看脸色。

我们一个月还不上房贷就面临无家可归的现实。

我们是必须劳动得以苟延残喘。

这种劳动离光荣太远太远,只是一种生存的痛苦现实。

我对祖国的未来充满信心,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焦虑。


user avatar   gao-da-quan-32 网友的相关建议: 
      

评价全面货币化了,那光荣自然就没用了。

要等大家收入都差不多的时候,光荣什么的会再回来的。


user avatar   zhang-bu-yu-12-54 网友的相关建议: 
      

驴的脑袋前面挂着根萝卜,为了吃到萝卜,它拼命地跑,甚至不在意身后那一坨很沉的磨。

突然有一天,驴抬头,发现萝卜从设定上,线的长度就决定了不可能被它吃到,那拉磨……

再拉不就真成了蠢驴了嘛!


user avatar   pang-qi-42 网友的相关建议: 
      

大概是他们父母条件比较好吧。

普通家庭的年轻人,你不拼命干活怎么出人头地?凭投资空气币吗?


user avatar   2-73-58-38 网友的相关建议: 
      

2006年3月《劳动合同法》一审稿对全社会公布,立刻引发巨大反响。在当时互联网并没有深入到千家万户,舆论的天平往往是向精英阶层、社会贤达和“人民富豪”一边倾斜的。华力集团董事长汪力成第一次看到《劳动合同法》时,他感到震惊:这么重要的一部法怎么没有征求浙江企业家的意见呢?深圳某科技集团总裁在接受《中国企业家》匿名采访时说:“劳动合同法是‘未富先娇’——名义上是在保护劳动者,实际上劳动者(利益)的源在哪里?是在企业身上。中小企业运营成本已经非常高了,新法让成本进一步加大。”



随后发力的是买办集团与跨国资本巨头。据《21世纪经济报道》,2006年4月23日在上海关于《劳动合同法草案》的研讨会上,上海跨国企业人力资源协会的代表徐婷婷在发言时威胁:“如果实施这样的法律,我们将撤资。”随后欧盟商会上书全国人大,认为《劳动合同法》的颁布会“对中国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产生消极影响”;紧跟着美国商会也公开表达:“会让中国的投资环境变得消极起来”。无论是人大还是专家们,都没有想到来自外资的阻力会这么大,这也是《劳动合同法》反复审议的根本原因。



最经典的还是公知教父、买办路线精神领袖柳传志的表态:“《劳动合同法》我们看了以后还是紧张的。我们还是太注意照顾现有企业里面员工的利益,而这种东西,实际上对于企业的发展是不利的。实际上这么做,还是会对中国经济的长远发展引起问题。”还有来自于所谓的“经济学家”们的摇旗呐喊。2007年12月,在《劳动合同法》即将实施的前夜,知名经济学家、新自由主义学派在亚洲的代表性人物张五常连续发表四篇文章,尖锐批评《劳动合同法》。张五常的文章中指责:人为干预企业与员工之间的合约,势必极大加重企业用工成本,导致企业倒闭或者裁员,最终损害劳动者的利益,甚至于“这部法律有机会把改革得大有看头的经济搞垮了”,是“大灾难”“中国伟大经济改革的致命伤”“要使改革开放30年的成果化于一旦”。因为张五常在中国经济改革中的重要身份(尤其是在私有化国企和工人大下岗方面立过大“功劳”),这些文章一时间引发社会剧烈反响。



对此,劳动合同法立法专家组组长常凯针锋相对地回应说:“张五常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个经济学家,但很遗憾,他对劳动关系基本上没研究,而且对于中国的劳动关系基本上不了解。所以那么很任意的说话我确实感到很吃惊。”随后回应张五常:“你对企业有多少了解?你找过多少工人?你找过多少企业管理者?”全国总工会干部郭军也表示:“在《劳动法》实施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强资本的影子,我们看到了黑砖窑。黑砖窑这个血汗工厂我认为已经够残酷了……如果我们在整个经济发展、劳动关系的规范过程当中,只考虑资方利益,而漠视劳方的利益,我们改革开放的成果有可能真的要毁于一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跨国资本和买办集团强烈反对《劳动合同法》,但是国际上还是有一些正义的声音的。比如美国国会偏左翼立场的25名议员就联名致信小布什总统,要求他干预美国跨国集团对于这部法律设置的阻力,但是共和党的小布什总统未予理睬。随后这25名议员又在国会提案,谴责美国公司阻碍保护中国劳工法律的立法进程。



最后在多方的博弈与较量之下,《劳动合同法草案》进行了11个方面的重大修改,其中8个方面是考虑了资方的意见。全国总工会对此的评价是:“不得不做出一些倒退性让步”;媒体人杨军对此评价说:“参加博弈的仅仅是几百名专家与一些被邀请咨询的异常活跃的企业家代表,劳动阶层本身并不在博弈过程当中。谁来代表劳动者的利益?”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谢增毅教授指出:关于劳动派遣制度,是将来企业可能会钻的一大法律漏洞。



而在法律实践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资本家们频繁践踏《劳动合同法》,甚至公然宣扬违背法律精神的“996福报论”“用命换钱论”等立场。更有资本家的乏走狗们为之摇旗呐喊,而《劳动合同法》就成为了他们集中攻击的对象。保卫《劳动合同法》,保卫劳动者的基本权益,《劳动合同法》规定:劳动者在满足“已在用人单位连续工作满10年”的条件后,可以与用人单位订立“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成为永久员工。然而在2008年1月1日法律生效之前,华为要求近万名工作八年以上的老员工主动辞职,他们辞职后可再与华为公司签订1—3年的劳动合同。就是为了规避《劳动合同法》这一条款。在彼时华为公司虽然没有如今的国民地位,而它以“顶风作案”公然挑战法律权威的方式,在社会上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它带头证明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法律是管不到公司的,我华为就这样公开的证明给你看了,你却拿我没有办法。



2019年起,互联网垄断巨头员工反对996的声音此起彼伏。马云公开发文,称“996是福报”,刘强东随后发文表示“我现在还能8116+8”“混日子的人不是我的兄弟”。这同样都是公然挑战《劳动法》与《劳动合同法》2019年11月23日,网易前员工发表文章《网易裁员,让保安把身患绝症的我赶出公司。我在网易亲身经历的噩梦!》,疑似网易HR造假考勤记录、修改业绩以求降低赔偿金,且让保安将身患重病的员工抬出公司,一时间舆论掀起轩然大波。



2021年初,拼多多公司先后一名员工过劳死、一名员工跳楼、一名员工因为拍摄救护车开出公司的照片而被开除,同时拼多多官方账号发布“底层人就应该拼命”的争议言论,网络上也曝光了拼多多“超级大小周”等不人道的加互联网巨头虽然曝光了如此之多的负面新闻,但是须知他们已经算是最“文明”的公司了,主要是因为他们曝光高、他们的员工善于运用互联网,才会让这些新闻被大众看到。而众多的不为人知的社会角落里,则更是法律与秩序的温暖无法触及的地方。2019年,在被环卫队开除的第三天,环卫工人余有德被发现死在出租屋中,身上还穿着环卫工工服。10月25日,余有德被环卫站开除,理由是“今年全年扣分已累计超过20分,解除劳动合同”,同时“环卫站不支付任何赔偿金”。根据搜狐新闻的报道:余有德所在的环卫队,以扣分严格著称。班长和质检员同时查岗,一人拍照取证,一人开罚单。一名环卫工暑天拉肚子,离岗二十多分钟,被扣两分;一名工人感冒批假未准,晕倒在马路上,后来查出感染了肺炎,住院一个多月;一名工人晚上九点多胃出血入院,次日未到岗,算旷工,扣分。



而余有德的工友则对记者抱怨道,他经常问题没搞明白,就随随便便签了(扣分罚款的)字,被解雇也不知道要赔偿。之所以在签字画押等问题上如此草率,其中一个原因是余有德并不识字,有时候对于他的处罚只能听取环卫队的“一家之言”。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余有德过于善良地轻信了资方的承诺:两年前一次意外,右手主要动脉受伤,他失去了劳动能力。据工友说,当时站里的承诺会让他做到退休。余所租住的出租屋房东亦提及,余有德曾几次提起自己受过工伤,环卫站不会不难想象,对于一个年近花甲且身体残疾的老环卫工人,这一次解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他可能一生从未知道《劳动合同法》,也不可能知道环卫站的种种操作已经严重违反了法律。或许真的只有死亡,才是他前方的唯一归宿。




余有德的遭遇仅仅是冰山一角。上一节中社科院教授谢增毅认为:劳动派遣制度是一大漏洞,现在来看这个漏洞堪比1940年的马奇诺防线。劳动派遣又称劳务派遣,是指由劳务派遣机构与派遣劳工订立劳动合同,把劳动者派向其他用工单位,再由其用工单位向派遣机构支付一笔服务费用的一种用工形式。通俗点讲就是三个字:临时工。



早在2008年的时候,《工人日报》就发表文章《“劳务派遣”漏洞应早日堵上》文章中指出:多种迹象表明,在《劳动合同法》实施以后,一些用人单位为了规避法律的规定,利用劳务派遣公司将企业原来的员工重新再派回到企业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劳动者的工作实际上没有任何变化,但身份却从原来的企业员工变成了劳务派遣公司的员工。这样一来,企业如果要“裁减”这部分“劳务派遣工”,不需要跟劳动者协商,不需要经过法律规定的有关裁员的法定程序,只需要跟劳务派遣公司“协商一致”,就可以达到这样的目的。有的劳动者甚至尖锐地说,某些企业就是通过先哄骗我们跟劳务派遣公司签合同,让我们成为派遣公司的人,然后再通过与派遣公司解除合同的做法,来“合理合法”地甩包袱。



现在,越来越多的企业通过“劳务派遣”的方式来规避加班费、员工社保等一系列义务,最经典的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已经必2021年1月,饿了么外卖员在送餐途中猝死,妻子称,丈夫生前每天都会被扣3元,以为是保险费,但事后才得知,保险只买了1.06元,还是旅行人身意外伤害险,猝死保额只有3万。据媒体后续报道,饿了么骑手热线称:3元不是保费,是平台服务费,缴纳服务费后,平台赠送一份保险,后续会帮助处理保险问题。随后家属回应:表示能接受赔偿,但出事20多天没人管,需要一个道歉,还是不明白交了3元为啥只买了1.06元的保险。



资本吃人,莫过于此。

原文铭记“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意义 - mp.weixin.qq.com/s/Dr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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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海盗党。

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一天我意识到,人的劳动创造的价值必须是劳动价值本身,如果人劳动创造的价值需要经过金钱的换算,劳动本身就不再具有意义。

论坛上一毛钱没有的同人大手可以撸出令人惊艳的作品,而一旦开始收钱创作,大部分作品都不可避免的滑向迎合市场的方向。

如果完全不考虑金钱,你在一个河上架起一座桥,那么每当有人从桥上过的时候,也就是有人证明你的劳动是有意义的时候,你都会很开心。

而只要加入金钱这个参数,事情就变味了。

你会开始计算自己的投入产出比,想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你会思考自己用来修桥的时间如果用来做点别的是不是能赚更多的钱,希望每个人都在过桥的时候都给你交过路费,如果有人“白嫖”了这个桥,你就会十分生气。

当你劳动,并且切实的可以直接看到劳动的结果的时候,你是快乐的。

当你劳动, 然后开始对比自己的劳动获得的金钱是否可以更多的时候,你的劳动是不快乐的。

这就是所谓资本对劳动的异化。

通过一个金钱的量化对比,所有劳动都失去了意义,劳动本身的价值被无视,劳动创造的金钱成为了唯一坐标轴,而这必将会导致职业分高低贵贱,进而导致低级的职业没人愿意做,然后所有有意义的劳动失去意义,大家变成赌徒,只希望通过赌博获得更多的钱。

因为只要钱多,所有的无意义都变成了有意义,而没有钱,你创造了丰功伟业,大家也只会嘴上夸你牛逼,心里默默想“我才不干”。

总有人认为这是资本家不当人导致的,不,太天真了,只要你开始为自己的劳动标价,你就不会再在劳动中感受到快乐,现在人都追求财务自由,就是因为,除了某些思想过于强悍的圣人,大部分人只有当财务自由了,才可能从这种标价中逃出来,真正面对自己的劳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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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穿过一大片工业厂房,窗外的风景骤然间变成了典型的北方县城的模样:街道两侧堆满了二三层的商住两用房;横穿而过、在头顶交织成片的电线,在街角处被拧成一团。颇有设计感的绿化带和高压输电塔有序地伫立在河堤的一侧,整洁得像是在宣告着这里仍是某高端城市一部分的事实。沿着路向南,殡葬服务的门店摆满了一整条街。零星几家饭店夹杂在卖寿衣和骨灰盒的之间,其中一家麻辣烫店已经不营业了,门窗上还贴着转让的告示。

紧密排列的商铺间偶尔会留有些口子,穿过通道就可以进去。不夸张地说,里面俨然是另一个世界。看似胡乱搭建的房屋,每个窗子上都挂着铁栅栏,晾衣架、空调外机和外挂楼梯架在墙上;生锈的卷帘门和墙壁上被人拿油笔写下了一些奇怪的字;崎岖不平的水泥路,上面流淌着一些不明的液体;蓝色铁皮墙和电线杆上粘着小广告和被撕下过的痕迹——招工、办证、性服务,还有戒色吧的宣传广告。印着红底白字的化纤布挂满了各个角落,从4元一桶的自助洗衣店,到白天不开门的自助成人用品店,再到村委会选举的告示牌旁。j镇的务工人员就寄居在这些月均租金800左右的社区当中。

镇中的十字路口是整个j镇最集中的人力资源中心。晚4点左右,一些年龄较大的男性开始聚集在路口的东北角找工作。护栏旁停放着一排共享单车,求职者们在单车上跨坐着歇息。他们有不少是年龄超过45岁的,而绝大多数工作要求年龄必须在18-45之间。他们两三个人聚在一团聊着天,几个胸前挂着塑料套子的中介穿行而过。如果是要求较少的重体力工作前来招工,便能吸引不少上前问询的人;偶尔会有几个出药厂工作的中介拿着喇叭喊话,不过并不会有什么人会围上去。有一个手持着一个奇怪的仪器的小伙,在人群里看上去很显眼,他告诉我们他是在为政府工作,仪器是用来监测人流量的。有几个看出我身份的人走上来攀谈,聊学什么专业,聊学习无用论,聊成功学,甚至聊到了夸赞邓小平上面去。这时其中一个人连忙指出来,“邓小平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顿时都笑嘻了。

因为一些原因,我身上只带了身份证复印件,没有携带原件。后来遇到的第一个中介告诉我,药厂要求身份证,不过身份证复印件也是可以的。临近登上前往药厂的大巴之前,一个管理者模样的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反复强调携带身份证和手机,不然领不到工资。再三咨询后,无奈之下,我再次回到了那个路口重新寻找工作。

时间临近晚六点半,阳光已经开始减弱。街边停着一些形形色色的面包车,一旁的工作人员叫喊道:“药厂临时工,230一晚,一餐,不拧瓶盖!”我连忙上前报了名并询问身份证的事情,他满口答应只有复印件也可以。那人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便关上了面包车的后门,车子掉头并拐了几个弯后把我们送进了一家中介公司的门口。填表、扫墙上的码,十分钟后,又一辆载着11个工人的面包车把我们从j镇拉到了h镇。七点半左右,车子停在了生物医药基地的某家工厂附近。下车,我们被要求穿上一件写着劳务公司名字的绿色光条马甲。我们五人一列,和其他人排成一个方阵,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指挥着几个其他穿着绿马甲的人把我们带进工厂里。

人员调配花了一小时左右,我们最后被要求上交手机,安排插队到8号生产线。工厂的环境比较简陋,没什么明显的的电气化设备。白色的长桌子沿着墙上标注的生产线摆放着,空旷的屋顶找不着主动通风设备,白色的氙气灯照得人睁不开眼,一旁悬挂着红布标语,上面写着:

“视质量如生命”

“全力支援全球抗疫,快快快!”

“外包最大质量问题:漏装组分,发现一例返工全批!”

线长大声告诉我该做什么,但是他的命令还是被淹没在人潮里。我反复回问了几遍,最后他递给我一个装满药盒的框子。前半夜的流水线任务是组装印着德文的鼻咽试纸,物料员把带印痕的纸板送到上流,经捏成盒,贴标签,装试纸、棉签袋、紫色试剂管和说明书,称重质检,封口装箱。我被安排和另外两名工人一起捏纸盒子,一旁的小哥主动告诉我怎么捏比较快。一个小时后,我逐渐习惯了这个动作,大约4-5秒就能接手下一个。手里的工作中全自动地运行着,同时还能多余出部分精力用来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别他妈说话了”,监工重复地叫唤道,“你叫什么名字?”隔壁的7号生产线被点起来一个人,她不情愿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罚款20啊!交头接耳!”难听的声音从电喇叭里嗡嗡发出来,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罚款是否能真的通知到中介那边。那位被“罚钱”的工友坐下后不断地埋怨自己被冤枉了。

流水线是一种很吃配合的组织形式,整个生产过程不能有步调不一致的,过快或是过慢都不行;同时,下游的加工还要配合上游的给料速度,否则就会造成物料堆积,引得线长和监工前来叫骂。我不太能理解的是,如果物料堆积,上游的工人也可以帮助下游的完成工作,或者调整不同岗位的人员安排,也可以安排几个人动态地调整工作内容。容不得我想这么多,监工带着喇叭再次靠近我们8号线,把我的思路打断了。本来少许交谈还能多少缓解半夜工作带来的困顿和疲倦,和工友们有说有笑地配合转眼间变成呆板的固定动作,困意再一次地浮现出来。听一同前去打工的朋友说,4号线的线长一面在配合监工督促生产,休息的时候又吐露到自己也是招进来的临时工,只不过在厂里做得多了才捞了个线长当,做了些对不起各位的事情,心里还挺忏悔的。回去时又听别的人说,整个工厂几乎没有几个正式员工,甚至连监工也是招的长期的临时工。这种层级鲜明的管理模式甚至并不是把生产效率当做第一要务,而是为了管理而管理。

时间刚过凌晨一点,7到12线的工人被安排去食堂吃饭。这是一个位于另一栋楼四层的食堂,大概也是委托方外包给食品公司来组织烧的菜。食堂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餐桌上还残留着尚未被清理的骨头和洒出的汤汁,少有能找到桌面环境还能再容得下一盒子饭菜的。内容很简单,一碗没有任何味道的汤,一块硬得难以咀嚼的炸鸡胸肉,一些切碎的白菜、木耳和鸡肉,外加一盒米饭。前台有卖饮料的,理论上只能用现金购买,可还是放着一个微信收款的二维码。回到工位前,年轻的男性工友们在捡之前捆绑物料用的橡皮筋弹着玩;我们互相聊着闲天,一旁的大姐向我们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后来的经历会告诉我,吃饭这会也就是我们最后仅有的休息时间。

鼻子被异物严实地堵住了,塑胶的气味还是透过口罩渗了进来。将五个标注着生物危险标志的塑胶袋夹住一张说明书和一张合格证,重复五次,再用橡皮筋捆两圈,这便是后半夜的工作内容。被码放起来的半成品经常性地会因重力作用滑开,我被迫将其重新整理好,并将边缘压实。一位工友不断地向旁边带手表的工友问时间,那个人貌似被问得有些不耐烦,颇有意味地答道:“你问的越多,时间便过得越慢。”

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腿脚有些冰凉,伴着些许酸痛,不远处的“别他妈说话了”悠悠地伴着嘈杂的环境声传进耳朵里。一个留着单马尾的男的戏谑地模仿着监工的口吻说道,“快点干!”“能加点速吗?”,一边又缓慢地挪动着劳作的双手。线长坐在生产线的一角,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偶尔会有物件重击桌面的声音,有的是监工敲的,也有的是一些工人故意闹出的响声。“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啊?不想干给老子滚出去,我看你几次了,我一过来就开始干,一离开就开始说话。”这是监工的训斥声。一位工作效率比较低的工友被他逮住了两次,第二次直接被清退了,消失在工厂的大门口,不知去向。应该是幻觉,视线前开始出现一些记忆中十分熟悉的画面,下一秒突然又变得陌生起来。大脑和身体就像脱离了一样,双手不受控制地自动处理着面前的工作。

天开始变得蒙蒙亮了,身体正临近精神崩溃的边缘。监工抽查产品时查到了一些装错袋子数量的成品。“数数都不会数吗? 你们都是傻逼吗?你们他妈的还能有些什么价值?”伴着怒气,他自以为幽默地冒犯着所有人。“我知道这是谁做的,但我给他面子我不直说,再给他一次机会!”颐指气使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之前上学的日子,可我所面对的现实却不得不时刻提醒着自己,这里可不会有什么人在乎我的利益。辱骂就是辱骂,是每晚都要做的事情,是属于他们自己的12小时的绝对的独裁统治,8点过后可就不再是了——他们只期望我能在这段时间内做更多成品,贡献更多剩余价值罢了。从小到大习惯于被社会接管的日子,习惯于和学校站在争取高分成绩的统一战线上,在此刻被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对抗所取代,然而耳语间尽是些熟悉的话术和手段。我不是自由的人,也不是因受教育而被剥夺自由的孩童,而是一颗自愿出卖着自由的螺丝钉,一种错位感在接下来的几小时工作当中贯彻始终。

没有幻想中的休息时间,也没有关心,甚至没有敷衍的话,监工的叫骂声持续到了下班前的最后一刻。即使不对此抱任何期望,明知被榨干就是临时工受到的最正常的待遇,可还是很失望,失望于这个虚假的真实世界。

我轻而易举地脱身了,被地铁拉回,然后回到了内卷的小阁楼中。而那些在人民桥走投无路的人,紧接着伴随6小时的仓促睡眠,6小时在大巴车上摇晃和中介所附近奔波,继续昨日12小时的夜班工厂劳作,如此夜复一夜地重复着这令人作呕的日子。

本文为读者来稿,作者: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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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劳动不属于自己之后,就只有屈辱,没有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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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疫情,通信保障。大白和志愿者是在检测点一呆一天,我们是各个点位来回转。

前一天熬夜做完核酸,通知早上七点集合,检测点巡视。

七点到岗,等领导布置任务,等到八点没信。于是决定自己先去网点转一圈。

刚开车出院,要求马上返回,领导要拍视频上传。拍完视频出发。

整个巡视,没有地点,没有规划,没有巡视标准,没有点位对接人,没有相关证明,发现问题也不知道反应到哪个部门的哪个人。

后来才知道,所谓巡视只要求拍照,根本不要求发现问题,所以也没必要告诉我们有问题找哪个部门的哪个人。

第一天好歹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通知,不用七点到,正点上班就行。等正点到了,被通知没有必要不用来单位。然后我又回去了。

第三天早上正在家洗澡,来电话二筛点位更换地点,需要重新组网,马上来单位。

立马收拾利索赶到单位。路上详细计划了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开通全部业务以及光缆路由。

到单位不到九点……

……………

…………

……

等到十点,依旧没有任何工作派发。

十点半,领导进来问,为什么都呆在办公室不出去。于是出去接着拍照留念。

到晚上,同事朋友圈一片加油,各部门轮流发图,我们自豪,我们骄傲。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干。

但是真的没有问题么?只是有些人闭上眼不愿意看。

就这样的劳动,要我觉得光荣?我只觉得丢人。


不是被同事发现了,是被媳妇发现了。

感谢担心我的各位同学~给我众筹个护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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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劳动果实谁拿走了?

大一当志愿者捡垃圾清洁校园,实际就是学校没钱请保洁

然后呢?

发个公众号连个志愿者照片都没有,都是什么什么长什么什么记视察清洁工作,说我们要发挥新时代怎么这么,把握新局势什么什么,做到什么什么

大二做防疫志愿者,也是,说是上面检查,可以,防疫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的,毕竟为了大家,一通忙乎好几天热饭都没吃上,自己搭了几十块租电车,买消毒用品。

发个新闻只有一个防疫人员捂严实啥也看不出来的和来视察的握手,十几张照片一个志愿者也没有,就提了和志愿者们努力工作,都是人家的功劳

大三,我直接开摆,爱谁去谁去吧,爱选啥选啥,躺一天不舒服吗?图书馆看看书不舒服吗?看饿了悠哉悠哉吃个饭不舒服吗?

什么劳动?付出的时候你不说也不来,摘果子的时候来了还大放厥词

所以我看见认识的学弟学妹都说能不干就不干,别被感动不能当饭吃,这么大了现实点

天天说我不劳动,先把我劳动果实还我

一觉醒来这么多赞同还有评论受宠若惊。所有评论都不是我删除的,我也想看看大家的看法,应该是知乎自己的审查

做实验间隙增加点东西,评论区有些人可能就是拿走劳动成果的那种人,说着些什么要回报的时候就输了之类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贡献奉献可以,那成果是不是应该大家共享?出名是不是应该大家出名?别光想着让年轻人奉献自己白嫖,求求了,年轻人大部分都被噶成啥样了心里没数?拿社会那一套搞大学生就别怪大学生拿社会那一套要回自己的劳动果实。

谁都能看出来其实很多学生没有上学的必要还不如早点进厂,那么多专业出来能干什么?你学校教的都是什么东西你自己没数吗?一个形势与政策课用2013年的PPT和数据,高校多少老师已经脱离社会和人民你不知道?学完没用只能灵活就业,外卖美团快递啥的,985出来进工地也得打灰。要不为什么疯狂考研疯狂考编,这一切为什么?不还是你们教给我们的一套东西让我们对未来憧憬,一个又一个甜言蜜语哄着我们,现实一个挨一个大嘴巴子扇到脸上我们没法扇回去,仅仅是看清现实不在为了虚无缥缈和那个水泥盒子噶六个人的钱包而努力就被批评成这样 。

当初许诺我们的东西呢?

评论里有人说我认为gj黑暗,这帽子扣的可真快,我坚信共产主义终将实现,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说什么我只会当网络喷子,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没喷子,我尼玛就得吃混着烟头,指甲,钢丝球屑的食堂饭菜,应急时吃着足时发酵的老痰酸菜,念十几年书出来赚的钱还没有念书花的钱多,为了国家为了我的家人我也不怕牺牲不怕困难,可现在为的什么?为了疫情封城我亲人菜都吃不上,一些人不仅能吃香喝辣喝红酒还能四处逛街?为了他们的新车新房?教了我十几年人人生而平等现在看现实,我就活该是牛马呗,牛马就该认命?牛马就该闭嘴不能说话?

没有人天生就应该是吃老痰酸菜的命。我希望祖国越来越好,不过我的未来在我能眼见的地方确实越来越悲观,这不是现实吗?如果勤劳致富,那汤臣一品住的为什么不是24小时流水线的工人?为什么不是昼夜奋战的工地农民工?不觉得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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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到点就下班, 不装装样子了? 
  为什么当代年轻人对国家的未来持乐观态度,而对自己的未来持悲观态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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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套前 6 任房主都上吊了的北京市区 100 平房子只卖 65 万,你敢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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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美团创始人王兴评价华为:「忽悠能力和技术能力与特斯拉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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