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迄今为止,每个从事过B端和L端法律科技产品研发的法律科技从业者的赛道,可以说都是蒋律师摸着石头过河趟过的。
向法律科技行业的最初的前行者致敬。
天不与寿为奈何,未竟志应希大同。
几个月前与朋友登山,论起蒋律身体,年初曾有病重进ICU,后则闻身体不佳,恐如诸葛难久——这也是坊间诸多律师法务们的议论。
不久后替天同无讼组织了次登山,所里人给大家发了獬豸吉祥物。山间和晚间酒会闲聊着的时候,大家关心蒋律身体,有别所律师问起,他们说蒋律身体有所康复,可以正常理事。然而他们所里人还是摇头感慨康复后的蒋律师也太拼了。
是啊,太拼了。
何以疫情期间飞行里程将近百万,何以所里和无讼事务事必躬亲,无所不察。毋论身体尚弱的人,就是铁人如此连轴转亦然难捱。
这种拼不是近些年才如此。迄今而言,大部分律师对蒋律基本都是“未见其面,先闻其劳”。于我,亦不例外。15年认识蒋勇律师,是在清华一次研讨会议上。会间匆匆,聊了几句交换微信,不曾深谈。
在微信上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信息,只是在朋友圈常见信息颇频,购入天同码大部头和在无讼专栏发布文章,亦是由是而知,乃有所行而已。当时想来认识蒋律虽时间不长,然而其“拼命三郎”的精神久有所闻。所中管理事务、图书出版、互联网法律科技发力……事无不闻,事必得问。
后面17年1月又参加刘桂明先生组织的桂客年会,在清华又见。 那次蒋律师是发言人,会议的名字叫“全球互联时代·法律服务新动力”,自然,蒋律师的发言围绕小电器插座,以公牛电器和小米电器做对比,隐喻法律服务市场,又论法律人的未来会怎样——可见宏图壮志。
当时新则的创始人大余还在蒋律师手下工作,会间茶歇可见大鱼劝蒋休息,蒋律师则惘闻忙于交际和讨论。于细节里,坊间传言蒋律师能记得每一个他见过聊过的人,此言不虚,当时去清华食堂吃饭的路上,蒋律师亦然能对现场几百位同行呼名而言,谈笑之间令人佩服!
之后时间的刻度进入18年,有幸得赠《诉讼可视化》一书。当年不比如今,各个律所之间还存有技术壁垒,故而年轻律师求知亦然难矣。将复杂的法律事实和法律关系,用简单的方式呈现出来,帮助法官和客户理解——虽非首创,然而能系统性的形成书籍,德泽不小。常闻立德者未必立言,而文字若能永传,则人亦然不朽。无论当下许多律师学会了技能,反过来看当时一些技巧无非尔尔,但不能否认的是“不能做得授之虎”,对于许多律师而言的发蒙,总是受到泽惠了,不是么?
上个月受邀去天同看“圣旨展”,当时问了同行的律师蒋律师是否在四合院里。答曰不知。想来即使见到,也必然不是15年、17年那位神采奕奕,尚属很瘦的蒋律师了。
看了圣旨展,走到天同地下的食堂想起很古早的时候还在这里吃过一碗天同牛肉面。又参观了一圈俩四合院,格局大无变动,然而律师办公位置有所微调。
不由感慨了下时间的力量,“感必登高”,于是登上两个四合院之间的高台上,俯瞰两望,不过当时只是觉得天同真有钱,地既然在故宫东华门外,还是两个四合院,不由想起宋代一句趣语“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或许天同也有着这个意思吧。然而现在想来,两个四合院似乎是一个躺倒的8又或者“∞”符号,是否寓意天同的事业无穷无限。只是这无穷无限里,掌舵人中道星陨,不胜感慨。
方才,朋友圈为天同律师事务所的讣告刷屏,大家自发地转发送别蒋律师,如是音容宛在。思及过往得惠甚多,故而不由自主地在朋友圈写下祭语“天不与寿为奈何,未竟志应希大同。”
然而一句祭语未必足以表达情怀,所以跟润众兄说动笔写下这篇文章。
不住地叹息蒋律师的去世,使法律同行们有无穷之怆。如此,应愿天下大同,人间无讼。且举一杯酒饮,停一杯酒祭,酒焉在卮,心焉在辞,公知不知?呜呼哀哉,伏惟尚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