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民众对中国的好感度究竟如何？ 第1页

谢@莫夕凉邀! 这个问题,其实日本政府历年都是有官方调查数据的。这几年采样得来的数据分析是年龄越大的人对华亲近感越薄弱,而青少年阶层越呈相反向趋势。换个极不恰当“比喻”,就是小的无所谓,越老越反华……

今年调查对象为日本全土20岁以上国籍者3000人,有效取回答卷为1801份,回收率60%。其中男性849人,女性952人。40岁以上人群总数1432人,占到了79·5%。本年调查日期为2016年1月7日~1月17日。除了对中世论调查,与日本密切相关的美,俄,韩,印4国都做了相应的调查公布,侍会儿拿来较本,会发现非常有趣的现象。这里先说中国:

上图是根据日本内阁府大臣官房广报室发布的平成28年度(2016.3月公布) 《外交相关世论调查》所作〈中日建交以来国民对中非亲近感百分比累年推移图〉。

(《外交相关世论调查》中,1978年8月~2016年1月日本国民对中亲近感(实线),非亲近感(虚线)百分比推移表图)

中日邦交正常化44年,表象上来对中非亲近感日本国民呈越来越多态势。其中主要四个分段点为1989年、2005年、2010年、2012年。四个时年都有标志事件。1989年10月以前世论调查,对中亲近感人数比68.5%,整个70年代后半段至80年代友好感人数呈70%状态波动,在日本人心目中友好感仅次于美国。

只以日本侧受影响的民间事来说,其中以1972年9月末田中角荣访华后,同年10月28日中国政府赠送给日本人民两只大熊猫“兰兰”与“康康”抵达东京,开始引发了日本熊猫狂热为日中民间友好标志性事件。

（1972年,11月5日上野动物园熊猫舍正式开馆迎客,从前夜开始以年青人为首的1万8千人便在园外排起了两公里的长龙, 全日5.6万观客量,创下了至今为止日本动物园日均入园之最,为此园方不得不限制每人30秒驻足时间,饶是这样平均每人排队还得半个小时。当然没来日本前,“康康”和“兰兰”便己是红透列岛的海外巨星。而当年红白歌会上,来自冲绳的18岁少女偶像南沙织以一曲《纯洁》登场,这首歌舞当时最有“外交示好意味写实”,伴舞一人身着是星条旗装束,象征是上半年度冲绳返还对美国的恩情。三只伴舞人偶大熊猫在终曲段脱下头套引起了全场高潮,是当时与南沙织并称“新三少女”之称天地真理、小柳留美子,还有谐星谷启。1972年底熊猫来日引发沸腾世相,给日本人最大冲击启示是彼岸那个还在闭关锁国,人人手持红宝书,弘唱革命的国度似乎并非那么死板教条,还是颇有点像大熊猫那样通点人情味的。)

80年代最具代表性是NHK与CCTⅤ合拍的大型历史文化记录片《丝绸之路》。这部记录片是1978年10月邓小平访日后,日本侧提案。当时汇集了井上靖,司马辽太郎及加藤九祚一干当时日本著名的历史作家及学者,直接带热了日本的敦煌热同时,把中国中西部雄阔多彩风土人情介绍给日本观众。笔者印象最深是1988年根据井上靖同名小说《敦煌》改编,西田敏行与佐藤浩市的电影,道具、服装与历史考证委实给中国电影上了一课。这部电影在日本当年获得了票房冠军,并荣获当年日本电影金像奖最佳作品,最佳导演两项殊荣。而紧接是1986年的《大黄河》,这是日本电视界首次用直接影象向国民绘述中国华夏文明五千年发祥迁演,人文地理。其冲击力可想而知……以影象传播手段普及当时对中国历史文化的好奇日本人渴望,是80年代流行标志,当然诸如中国人生活,世态当时日本电视节目也逐步报道频繁化,对刚打开国门的国度好奇心是日本人对华观主流。

其次,80年代开始日本战争残留遗孤放行。1959年日本政府因没有与中国政府建交,两国民间联系基本处于隔绝状态,设立了「未帰還者特別措置法」,宣布了尚有2万1千人未能归还者为“战时死亡”,其中1.4万人是14周岁以下儿童。16年后的1974年在朝日新闻呼吁下,面对社会與论高压下,翌年日本外务与厚生省开始与中国政府沟通。1977年中国民政部门在华国锋批示下,在东北做了大量的户籍临调工作。但遗孤来日寻亲、归籍定居属于“个人自费”,日本政府不出，当时中国也无力负担，这基本上阻绝了这项活动实施有效性。直到1980年国会通过“政府经费支援”,1981年3月2日第一批国费承担的残留遗孤47人抵达成田机场,随之而来遗孤代表团全国巡讲活动在日本列岛引起热烈反响。虽然经历文化大革命冲击波折,开口全是东北话,但对中国养父母发自肺腑的感恩话语与热泪,也使日本人对中国人感观友善化。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80年代友好水面下,是中日间钓鱼岛主权归属,靖国神社甲级战犯供奉,南京大屠杀这三个中日关系间绕不开,避不了的现实与历史问题由暗礁上浮化。如1982年7月人民日报对日本历史教科书右翼类检定通过的批判。1985年8月15日中曾根康弘以总理大臣名义首度参拜靖国神社,8、9两月中国学生大游行。1988年3月14日在上海修学旅行的28名日本师生遇难的上海列车相撞事故,皆使得日本民间对中态度缓慢下行化。1989年的事就不必多说了。

1989年10月对中亲近感由68.5%坠滑到了51.6%,相对应的对中非亲近感由26.4直窜至43.1%,此后整个90年代对中亲善和非亲度比例人数基本维持在55开。但89年下滑并非中日两国直接性冲突。90年代对日本人影响最深的是即位不久后的明仁天皇1992年访华,这在中日乃至世界政治舞台上都是当年大事件。中国政府侧以恢复机场以及钓鱼国台宾馆、地方群众欢迎式超规格热情接待,打消了日本人认为“中国政府会不会让天皇陛下赔罪?”,“中国人会不会像冲绳人那样朝两陛下扔汽油弹或燃烧瓶!”疑惑。所以1992年亲近感由51.1%上升至1994年55.5%。

进入2000年以后,中国GDP高速增长,相反日本侧在泡沫崩溃后处于混沌期。对中国经济成长惊喜与危恐开始长期并存化。另一方面日本人认为既然中国人老说“日本经济强势抬头后,必定谋求军事及政治大国地位野心”,那么同理,中国人在经济崛兴后,也必然是要走同样地区霸权路线的。两国从历史问题间眭眦上升到实质现实互相警惕层面。小泉上台后,虽然以强力手腕推进日本经济改革,但其强硬,我行我素的对中对抗态度令中国人着实不满。2005年不顾中韩政府告诫参拜靖国神社,直接导致了国内大规模抗日示威活动。活动中打砸烧抢自然会被日本媒体记录,通过镜头放大化向国内播送。“被洗脑的国粹主义”, “严重排外暴力倾向”是日本人千禧年后对中观两大“新认识”。2001~2006年小泉时代执政5年多内,日本对华抱非亲近感由50%上升至60%线上。但小泉下台后,以及胡温时代对日“暖春外交”展开,2008年北京奥运会与2010年上海世博会召开,2008年汶川,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救援互动,两国民间关际实质趋好趋稳发展向。

不过2010年9月7日突发钓鱼岛中国渔船强撞日本海保船事件,使得两国外交关系又骤降至冰点。民间非亲善感上升至77.8%,客观而实话这件民间引起突发事件令当时两国政府首脑都倍感意外,因为维基解密泄露的美国驻日大使馆发往国务省2011年2月电文显示,2010年8月,中国与日本侧秘密协商东北亚自贸区协定草稿即将出炉,因为这件事产生两国危机,迫使双方停止这一工作,而对接下来的中日外交又因钓鱼岛而碰撞在一起,2012年9月民主党为了选票,铤而走险推动了钓鱼岛国有化运动这一昏招,这其实让在7,8月间冷处理的温胡付之东流。2013年以后,大家都见到了,中国海权意识与国力军力崛兴背景下,钓鱼岛问题争端中国逐渐由过去劣势被动化转为主动化,相应的“代价”是日本人认为“大日本帝国主义2.0正在中国翻版”!

除此之外高速经济增长下中国社会世风下坠也逐年曝光出来,拜金主义风潮,不孝不礼,不尊重传统,社会道德缺失沦丧也是日本人对改革开放20年中国人后新“印象”。

以上是从历史年代简要分析日本人对华感情变迁。总体来说无论恶化还是好转基本和政府层面外交关系变化息息相关,当然世界上所有国家也基本遵循这一规则。那么下面就分析为什么年轻世代层对华感情不差,而高年龄层越相反呢? 其实不仅是今年,2010年后统计开始就呈现这样明显两极分化态度。

(2016年《外交世论调查》中各年龄段对中感情调查分布段。由左向右格状是良好,较好,不知道,不好也不坏,差五种)

老一辈人中以30~60岁日本社会主力中间层对华呈非亲善观。这也和日本社会历史发展,中日外交波澜有关,看得多,认为自己社会经验丰富与国际视野宽广，成见也就越深，“对中共政权希望幻灭”是其共通观。如今日本一样，网络上批判媒体为博得高收视率，炒作恶化对中感情。但遗憾的是每每这种指责出现时，日本媒体截图中国媒体报道反论，“别说我，你看对方也在不停炒作，渲染敌对情绪嘛！”

(2016年6月，东京秋叶原街头购物休憩的的中国人，图中左侧一年轻人低头专心玩手机，不与周围大龄人交流，在日本年轻人中这种低头族也相当多，这是两国年轻人之间共通处)

20岁年轻世代层对华观至少1/4对华抱有好感状,2/3不差,这是日本社会学者也感到惊奇的地方。一般人认为日本年轻人对历史与政治不感兴趣，经验视野不足造成这种片面现象。倒不如说比起历史与政治关心层面,日本年青人更对中国同代人的生活、娱乐、情感有兴趣。

两国年青人间共通焦点比较多:游戏,动漫,宅男,偶像,流行语,连续剧,互相调侃,旅行,山寨抄袭等等话题差异性并不是泾渭分明,比起在电视上翻来覆去除了政治就是历史的电视评论家和政客,年青人对中谈资其实更多。特别是网络时代到来,通讯技术手段革新,交流认知的渠道与信息并非纸媒与电视被动接受状。这也是重大因素。至于近两年批驳甚烈中国人没礼貌,插队礼仪教养缺失其实不是大问题,1年前就在国家旅游局号召下改善。但日本媒体与右翼集团老抓着不放。况且在日本年青人中这类“失礼”现象也在累年增多,谁也別说谁……

（前不久，因AKB总选，渡边麻友与指原莉乃7万票落选暴露的百度渡边麻友贴吧吧主涉嫌私吞集票费诈骗事件，2ch上随即也成为讨论热点。除了akb之外，恒大足球的亚洲崛起，中日体育比赛后2ch与百度贴吧集中互译讨论，每次都是相当热烈，双方都流露出有想知道对手对自己的看法反馈）

（弹幕类国站老大哔哩哔哩与日本niconico之间相杀相爱也是近两年中日出现的新聚焦点，大家翻墙互看，这是去年以来网络流行事。除了这个，“中国战舰少女们”与日本舰娘之间“本家”，“元祖”争论也是互相吐槽不断，当然日本侧边骂边下载战舰少女R的大有人在！）

下面上日本人对美，俄，韩，印三国亲近感走势表，大家可以对比看，最为稳定的走势是美国与俄罗斯，战后日美结成反共同盟，但两国民间，商业与政治交往密切协调，所以日本人对美国的亲近感一直保持在80%线左右，作为相反侧美国其实也是如此。而从苏联到俄罗斯世代，日本人对毛子的情感其实也一直很“稳定”。日本对韩国的感情两极分化一直是长期化。印度则是随着2000年以后中国崛起，日本需要在印度洋上寻找一个能够平衡格局杠杆的新伙伴。

(1)美国

（2）俄罗斯

（3）韩国

（4）印度

（先写到这，最近两天没空。安倍晋三支持率等有空其实会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