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记者卧底黑煤窑。九十年代的记者卧底传销组织,2000年的记者卧底金融机构。现在的记者卧底在无产阶级劳动人民身边
题主晚上11点以后去医院看看,icu门口,很多病房楼的楼梯间里……只要保安不赶,晚上躺的一地都是人。
有的躺的仔细,有全套的被卧;有的躺的粗糙,把纸箱铺平,就凑合一宿。还有一些人,没有躺的地方,就椅子上坐着眯一宿。
如果说什么叫苦,这个才叫苦——病房里躺着亲人,每天上千上万的花销。病房外一不敢离人,二不舍得再花钱住宾馆,就席地而卧。既没有希望,也没有尊严。
真心希望国家能重视这个问题。但解决之道似乎也就只有大医院外迁这一条路了,主任们、主治们甚至护士们,谁又能愿意到离家几十上百里的地方去工作呢?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既要看到如果禁掉黑民宿会有多少人无法入京看病,又要看到北京本地居民(包括大量学生和无京户工作人员)的看病问题已经何其艰难。
黑民宿减轻了全国医疗资源的不平等,也加剧了北京医疗资源的不平等。人家记者住在北京又不是傻子,北京是一个市属资源已经快被国家资源挤兑没了的城市这一点众人皆知。你苦我也苦,你累我也累,在人家看来这个事儿——为北京贡献税收却连病都看不了——就是不公平的。
本质是优质医疗资源高度稀缺。解决办法是提高优质医疗机构的内卷度。45岁挤不进一正二副仨主任培养范围的一律优化滚蛋,非升即走。挤进一正二副仨主任之前的收入压低,保证滚蛋的时候在北京身无片瓦大概率离京。反正中国有的是人,大医院医生的光环保证你不干有的是人愿干。
医生入职五年十年,该学的东西都学到了,剩下的就是有没有位置“说你行你就行”了。
黑民宿?甭管条件如何,那好歹是房子吧?给你看看我曾经工作的地方,只要天气不太冷,就是这样的:
那又能怎么办呢?
如何解决?其实最现实的解决方案是劝多数人认命,你的钱少就多拉家人们锻炼身体健康生活尽量少得病,真病了去卫生所看,严重到省会医院都治不了,就认命吧。
其他方法都没用的,社会服务资源是不可能完全公平的,不公平就一定有人要花更大代价追求更好的社会服务,一个行业追求的人多了,就会带动其他领域不公平。
比如医疗资源,各地能平均分配嘛?根本就不能。多数地区的财政支持和教育资源没法和北京比,医院建设需要财政支持,医师也是父母想要子女受更好的教育。
这帮何不食肉糜的记者,你们家里大概都是幸福的吧?没见过那些生大病的人,那些家里有生大病的家庭是多么的窘迫。
还在这种扒黑民宿,要是这些黑民宿都没有了,那些家庭的人真的是要无家可归了,无处可去了。
你们暗访个毛线啊?!你们有本事去抓那些环境污染的厂子啊!去调查黄赌毒啊!
每一个住在这里的人,都有一段心酸的求医治病经历,都有着一颗破碎的心。这里是真正的弱势群体聚集地。他们不需要“好心”的记者来帮助,他们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便宜的栖生之地。
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
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中产阶级家庭和赤贫,只隔着一场大病,仅此而已。
这些话,说的真的很对!!!
之前有一部热门的电影《我不是药神》
一位老太太对着追查假药的警察曹斌说出了一段让人无比心酸的话:“我病了三年,4万块一瓶的正版药,我吃了三年,房子被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谁家还没个病人,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老太太发自肺腑说的这番话,将一个病人的全部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便希望渺茫,只能靠药支撑着才能活下去,但他们依然顽强生存,“我想活着”简单的四个字充满了道不尽的心酸和无奈。
听了老太太的话后,警察曹斌陷入沉思,他开始思考前姐夫程勇的做法是否正确,虽然触犯了法律,可程勇却带给无数患者希望,法与情之间的较量,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我相信也是老太太的这段话让曹斌最终选择了良知,不再追查此案,也让我看的心酸泪流。
因为看到那个老太太的演绎,我就想起了我的外婆。想起我家里的那些事。
香樟哥对上海这座国际大都市,一开始是没有太好的印象。
因为在我对上海的最初印象就是:潮湿昏暗的地下室,一个房间住着好多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愁容,空气不流通发霉的味道到处弥漫;黄浦江的水碱味太大,下咽都很困难,还有一堆排队在等热水;父母和所有的亲戚脸上都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那年我15岁,在读初三。
我的外婆查出肺部有癌细胞,从老家医院转到上海中山医院来做手术,左肺切除手术。那是2005年,当时外婆从手术室推出来,就住进ICU里,在ICU一天的花费就是6000多,外婆在里面躺了十多天。
那时候,我母亲也是在老家的医院上班,她一个月工资才2000多块钱。也就是三个月不吃不喝,才够在ICU里住一天。
我外公外婆家里条件算不错,他们两是50年代的大学生,外公老党员,正处级公务员退休,外婆是民盟成员,在一个大专院校里副教授退休。老两口一辈子省吃俭用,都有不错的退休金,在我老家那个普通的三线城市里,算是很不错的家庭了。
本来他们都是非常讲究的人,我记得小时候,外公外婆带我们去北京玩,都会选择坐卧铺,还带我们吃肯德基,吃全聚德的烤鸭,出去玩肯定打车,住宿也是住在像样的宾馆里。穷家富路,我外公从小就这样对我说。
但是面对上海高昂的治疗费用。外公带着大舅二舅就租住在上海中山医院周围那种类似于黑民宿的地下室里,因为医院的治疗费是真的贵,大城市里,干任何事都要花钱,能省一分钱是一分钱。
当我放假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去上海看外婆,我这辈子第一次住进了地下室。
所以我才会对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的第一印象是脏乱差的地下室,满脸愁容的病患和家属,拥挤的走廊,发霉的空气。
我也第一次知道,钱真的可以救命。
感谢上海中山医院的精湛医术,我的外婆在2005年,癌细胞就已经扩散到左肺了,于是做了左肺切出手术,手术很成功,也阻止了癌细胞的扩散,她也陪伴了我们十二年,中山医院每半年都会电话回访,当外婆挺过第七年的时候,中山医院的大夫跟我们说,已经超越了平均水平,外婆还去做了一次复检。大夫说,情况很好,没看到癌细胞的扩散。
但是到了2015年,外婆的情况就很不好了。那年夏天,外公和外婆一起出了最后一次远门,来大连看我。在星海广场,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外婆,一边喘气一边对外公说:“老头子,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跟你出来了!”
那时候的外婆,就不能一次走太久的路了。
2017年,外婆在痛苦中去世了。那是她做完左肺切出手术的第12年。按照中山医院大夫最后一次电话回访时说,12年,已经算非常罕见了,我知道,当年花那么多钱做手术,是值得的。
谁都想活着。
问题如何解决?封了黑民宿就解决了?
就在上个月,飓风袭击纽约,半夜突然大雨,光是纽约市淹死了11个人。
这些人是怎么淹死的?原因都一样,住地下室,半夜12点水冲进去的时候人睡着了结果没跑出来。
为什么有人住地下室?图凉快吗?
纽约市的地下室出租99%以上都是违法的,但是纽约市里99%可以住人的地下室里都住着人。一个最保守的估计说纽约市有超过5万个非法地下室单元,15万到20万人住在里面。
如果纽约市把违法的地下室出租全都封了,这11个人就不会死,但是那20万人要住哪呢?
这个记者真的是太善良了,跟比尔·盖茨一样,看不得穷人受苦受累,哗哗地流眼泪;
然后他(她)转手就跟国家举报,把穷人都撵走了;
俺小时候乡下邻居一个老头,阑尾炎进城手术完后才待了一天多,就晃晃悠悠忍着疼回家了,嫌病房贵;
你知道三藩市为啥厉害、是全美流浪汉的天堂么?因为一年四季都是夏天,睡街边也冻不死人;
哪怕西雅图,不小心来场寒流也挺难受的;
其实大部分人去医院看大夫,大夫一般都会诊断:“这人最大的病呐,是穷病!”
有个傻瓜乌克兰医生,当年替人诊断,说这人的药应该开粮食他就缺粮食,然后去就西伯利亚挖冻土去了;
俺们乡下当年有个抢劫杀人犯,后来被抓了,警察问他说你为了钱抢劫杀人也就罢了,那个环卫工跟你有什么仇你杀人家干啥?杀人犯说:我早上五点多起来,看她那么大岁数了,还扫大街,实在太辛苦了,我自己都看得直流泪,想帮她解脱。
一声叹息。
10多年前在阜外医院旁边的酒店住过半年,每天上下班从阜外医院门口经过,都有中介念叨着独立厕所全屋电器日租50。
当时我们几个同事还在打趣,要不咱们把酒店退了住这个,差价自己拿了好了,因为那时候我们的住宿标准是每天500。正在我们笑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对中介说,太贵了还有更便宜的吗?那一刻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哽住了。
存在就是合理,特别是这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