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数年前才打败日本、一年前才建立新政权的落后的农业国,敢于挑战以世界第一强大的工业国领导的十六国联军,并一度推进到三七线附近。
身为世界第一工业强国,为全球争霸,转而支持一个由日伪时期的朝奸组成的法西斯余孽政权,面对一个没有海军,几乎没有空军,钢产量只有自己1.7%的对手,被打得坐下来谈判,政治军事双方面丢人,自然也不好多说啥。
一个被国内外反动势力剥削百年,积贫积弱的的旧中国,翻身一年后就能脱胎换骨,敢于做出“抗美援朝”的战略决策,解放军不仅在东北山区驱逐列强,他们在东南海疆抵御蒋帮,西南丘陵围剿残匪,西北高原解放西藏。在四个相隔千里的战场同时用兵,万里赴戎机对解放军来说绝不是一个比喻,新中国的锐气和指挥能力,在中国千年历史上都是一个奇迹。
四个方向同时出击,在国境内外跨越千里,在不同地理环境下,与世界最强大的强盗及其舔狗们同时开战,而且只用4年就实现了战略目标,把这个世界头号强盗联盟从自己的国境边,赶回到一个她认为合适的位置。
这一事实,让强盗和舔狗们七十二年后仍然感到如鲠在喉,因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声音试图抹黑这场七十二年前从精神层面重建了一个国家的战争。
很遗憾,很无奈,但是各位尽力了,不能全怪他们,而且,他们做的够好了。
对于这个问题,咱们掰碎了说。
首先,原先的水门桥,没了是真的没了,第三次炸的时候到,连桥基都炸完了,炸毁是真的炸毁了。连宋时轮都表示这个东西半年之内都修不回来。(要是别的部队来过桥,通常这个情况,基本可以收工了。)
(当然,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了些兵过去守桥,这个是冰雕连)。
其次,当时我们真的,谁也没想到这个桥还能造。
谁也没想到日本那边在美国人的武装下,能连夜造出一座桥,再用运输机运过去,又搭了一座桥……
战士的主观能动性是能发挥的,但是客观上谁也抵不过美国当年那么恐怖的工业实力。要说水门桥打的不好,也就输在工业实力了,没啥好说的。以后在这里多补课就是。
(要是其他国家的部队,就可以葬身水门桥了,但是对于当时工业实力强悍的美国来说,不一定……)
第三,水门桥,以及长津湖的意义
在这里,就摆明两点:
第一,在客观条件下,志愿军战士做的足够优秀,不必太过苛责。
第二,客观物质上,硬实力差距太大,所以在这方面要多补课。
就第一点而言,三野这方面是主力尽出。第九兵团出来了20(1纵),26(8纵),27(9纵)军,那是三野的绝对主力,吃过整74师,拿下过淮海战役,准备攻台的主力。但是因为九月份,朝鲜局势恶化,恶化到没办法直接修整,于是就穿着南方的单衣,衣服都没换就去了朝鲜。
到朝鲜之后,因为美国确确实实的空中优势和火力优势,也确实压着他们打,他们的重炮都没有带来,就带来了迫击炮;后勤保障被美国人炸了,就只好吃冻土豆。
通常这个情况下,能不能跟美国人交手,能不能炸桥,对于一般的部队,就不用考虑了,可能就直接放弃了。
但是,这是志愿(解放)军,他们确确实实将主观能动性发挥到了极致,成建制吃下了一个团,并且还能把美军赶回海里。就凭这一点,这就够了,志愿军实现了一部分目的。
要知道,他们,没有重武器,没有棉大衣,甚至连炒面都没有,只有冻土豆。他们,只有那些迫击炮,枪,发挥的主观能动性,和坚强的意志。就这样就把美军推回海里,足够强。
但是,这里就提及第二点了,硬实力差距太大了。
空中优势,没有。火力优势,没有。强悍的后勤,没有。强悍的工业实力,没有。于是,美国人就自己空运了一座桥,造了桥,跑了……而这些,就当时而言,就算是发挥主观能动性,也是难以弥补的,这是硬实力。
也就是说,就志愿军自身是这个情况下,别的军队如果也是这个情况,跟美军打,能不能炸桥,不好说,能不能把美军推回海里,也不好说。
当然,美国人的确就这个工业实力,别的军队遇到美军,能不能打,不好说,但是,志愿军不仅打了,还歼了一个团,炸了三回桥,这就够了。
他们以手头现有的东西,完成了其他军队都想象不到的战果。确实值得钦佩,确实不该苛责。东线战事就结束了,给陆战一师一个恐怖的回忆,证明我们现在中国的军队,是不可辱的,这就够了。这是其中一个意义。(以后陆战一师在整个战争中,发挥的都不好)
但是,还是,当时硬实力不足,这是我们永远应该记住的教训。主观能动性要发挥,客观物质,也要雄厚,这就是在长津湖,在水门桥,换来的,最重要的教训。这是另一个意义。
这个就是选材的问题了,水门桥是美军打的好的战例,却不是志愿军打得很好的战例。抗美援朝我军打得好的、精彩的战例很多,为什么要选水门桥呢?没炸掉水门桥,志愿军战果不大,但对美军而言意义很大,陆战一师由此避免了被全歼的命运。
如果导演是美国人,被要求拍一部长津湖的电影,选水门桥来大写特写就很正常了,全歼北极熊团就尽量一笔带过吧。但问题是,请的不是美国导演啊。
松骨峰你不拍,拍水门桥;奇袭白虎团你不拍,拍金刚川。再过五十年,有儿子孙子这一辈了,我们的敌人把《金刚川》拍他脸上说:“你看看,金城战役就是这个样子的。”再把长津湖两部曲拍他脸上说:“你再看看,长津湖战役就是这样打的。”你要怎么跟你孙子解释?一百年后呢?你连解释的权利都没有了。“这个不是别人拍的,这可是你们自己拍的,还在电影院放过的,还能有假?”
选材选得不好,就好比写作文抓不住重点,写得再好也是低分。
在当时中国军队指战员的认知范围里,打到现实中那个程度,这个桥是无论如何短时间修不起来了。但是当时的美国就是利用强大的工业能力打破了这个认知,认识到这点,对于中国人坚定走工业化道路发展强大自己有很大的激励作用。
志愿军把桥炸成这样。
按照地球人的思维,美军的汽车是肯定开不过去了。没有了汽车。美国人就没法快速行军。
但是美国人干了这样一件事。
把钢梁投下来。之后桥变成这样。
汽车成功开过桥。美帝依靠逆天的工业能力成功翻盘。看的中国人目瞪口呆。
水门桥确实是被完全炸毁了,连桥墩都炸没了,水门桥上最后炸开的豁口宽达8.8米。
志愿军的任务是保质保量完成了的。
以当时中国军队对于军事工程技术的理解,已经胜利了。
也达到了此战发起的战略目的。
问题出在M2桥梁组件,这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M2桥梁组件早在二战时期就已经出现在欧洲战场,但是中国军队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抗美援朝战争距离二战的时间并不长,二战结束以后,中国随即进入了全面内战。
整个国家层面并没有时间开始对于二战的系统性研究。
从日本最后投降,一直到新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你们能找到一本中国关于二战的研究性论文吗?
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精力。
中国当时处于国家民族解放进程中,眼界实际上顾不到国外,尤其是科学技术方面的研究。
科学技术研究并不是有几个学者搞一搞翻译就可以实现的事情,这需要大量时间和金钱,甚至要实地考察,亲眼看一看什么是M2桥梁组件,才能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同之处。
后勤工程学在中国成立的时间很晚。
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创建于1961年。
这所院校的建立才标志着中国的后勤工程学开始走向专业化道路。
中国军队没有真正见识过美国人的科技,正如同美国人没有见识过中国人的战斗力一样,彼此都是陌生的。
谁可以凭空想象出一个这么厉害的东西,可以用大运输机直接空投。
在九兵团战士的眼中,8.8米宽的豁口,这就是死路。
只是美国人用科技填平了。
这就是一定要拍《水门桥》的含义。
什么含义?
科学建军。
这种重大军事题材影片,重点推荐的影片,要在全军推广,甚至在辽宁号上全体官兵都要观看学习的电影,不能只提胜利,小米加步枪就可以搞定一切。
现在提倡的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要讲科学。
如同满广志的存在,就是要红军好看。
一方面要强调勇敢精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另一方面也要不断强调要尊重科学。
不懂科学就要挨打,就要让敌人逃脱。
当时的情况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不知道M2桥梁组件的存在,或者并没有条件认识和了解这样的工程产品,没有足够的防空炮火打掉敌人的运输机,更没有歼击机群去摧毁敌人的运输机。
要是当时的中国军队有三分之一美军的军事实力,全部打掉八套M2桥梁组件,陆战一师怎么跑?
问题是当时没有这样的实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跑掉。
这种电影一方面是商业娱乐片,爱国主义影片,让全国观众学习志愿军精神。另一方面这还是军队教育片,就是要大家长长记性。
落后就要挨打,不清楚敌情就会放虎归山。
这是有现实意义的。
现在中国军队的实力上来了,就不在需要打鸡血了,要讲究实事求是。
多说丑话。
这样的剧本要通过,你没看编剧和军事顾问里面有王树增?
他对于抗美援朝战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拍什么最好看,他能不知道?
问题是只好看没用,不能只讲吃肉不讲挨打,不讲教训。
未来的中美之间可以想见必然是战云密布,斗争局势加深。
要有危机意识,不能狂妄自大。
这种剧本要经过多高的层级审稿?
你想一想?
就像电影《大决战》必须高度肯定101首长,不许丑化国民党军队一样,不能把美军拍成怂包软蛋。
这部影片的主摄单位是八一电影制片厂,这是要给全体战士观看的电影。
所以这里面有很多意图,并不只是面对社会情绪需要拍摄的电影。
我拿把刀在你脖子边上晃来晃去,最后没有割下去,你说这是毫无意义呢?还是威胁你生命了?
如果我真割下去了,只不过没有伤到动脉,甚至割开了你的气管,结果医生医术高明,给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你说反正没死,我割这几下真是没意义?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场足球三脚打进的有意义,从后场防守到中场组织再到临门一脚,只要没进球就没意义,只要球丢了就没意义。那这么说以后连门将都不用了,上十一个前锋呗。
事实就是,每次炸毁水门桥,都使得美国人撤退的速度降下来,也就向着预想的分割包围消灭美军迈了一步。你说这没意义 那请问什么叫有意义?
另外,水门桥最后让美国人用中国人没想到的方式修上了——从欧洲做好零件,空运到朝鲜投下来,而且是投了多套,不在乎丢的那几套,你最后能拼成一套回来就行。工业化可以如何影响国家和军队的命运,这完全展示出来了。
放在今天,水门桥的意义更大,甚至超过那些全歼敌人的战斗。没有水门桥这样的战斗放在这,恐怕和平年代的人真的就觉得没赢的战斗没意义,觉得战争只有胜利和鲜花,没有死亡和失败。
别说水闸桥了,长津湖战役也并不是志愿军二次战役的全部。
长津湖战役打得不够好,不代表它没意义啊?
长津湖战役打得不够好,不代表整个二次战役就打得不好。
比如:你考试偏科,数学考的好,语文考的不好,我说你上学没意义,不如早点退学去电子厂007打工。
一次战役之后,美军(麦克)认为志愿军主力在西线,而东线志愿军兵力极少(预判不过一个师),有机可乘。
于是让西线集团(美8集团军+南韩2军+英土2个旅)继续进攻,
同时东线集团(美第10军+南韩1军)向纵深迂回,
麦可这套战略并不是什么奇谋,但是最朴实的计划,搭配上最强装备和后勤,这支美韩联军就不得不打。
结果嘛?
西线美军迎头撞到了志愿军6个军。
美军西集团只能依托清川江跟志愿军对峙,无力继续进攻。
而志愿军如果不是38军的大胆穿插,爆了美军菊花,也很难正面击破美军防线。
而之前38军在一次战役时候表现并不算好,被横刀立马骂成“小脚婆娘”。。。
逆袭的机会是极其稀少的,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38军有机会逆袭,而第九兵团没这个机会了。。。
此时的东线美军,距离西线战场其实不足100公里。
100公里对蒋介石军来说,可能是天堑。
但是对美军来说,哪怕是山路居多,也不过三天路程。
美军跟蒋军不同,不会坐视友军有难。
哪怕你是军盲,也能预测一下未来美军的选择:
一旦东线美军转向进攻志愿军38军和42军的背后,那么志愿军就会腹背受敌,成了饺子。
如果没有任何阻拦,哪怕美军继续执行战前预设计划,那么美军就能很快打到中国领土了。。。
无论东线美军走哪种路线,中方还是会被爆菊偷家。
而长津湖战役的首要目标,或者是叫意义,就是打断美军东集团的进攻。
但由于情报失误,志愿军误认为美军在长津湖只有一个团,实际上美军在长津湖超过1个师。
在包围美军后,志愿军才发现自己的火力兵力对付眼前的敌人非常吃力。
而美军也发现自己突然陷入了志愿军满世界的包围中。
但美军反应不像蒋军那么迟缓,也不会幻想中心开花。
在志愿军意识到美军实际规模的第二天,正在调整部署,美军就下达了撤退命令,集中向自己背后的薄弱的志愿军阵地“反向进攻”。
尽管志愿军突击队顶着美军炮火和坦克,一次又一次炸毁水闸大桥,一次又一次打退美军的进攻。
但最后,美军直接空投了野战钢桥,保证了逃跑路线。而随着撤退美军越来越多,美军的坦克重炮,也越来越多集中到桥的防御。
此时志愿军炸桥部队已经伤亡惨重,外加一周以来的饥寒,连续作战的疲惫,战斗力损失殆尽,再也无力炸桥了。
最终第九兵团没能实现全歼这支美军的预设计划。
但是已经让整个东线的敌人全部放弃进攻,转向跑路。。。这个战役的作用也是很明显的。
而这次战果不理想,责任也不能全在水门桥。
这么窄的一座桥,要短时间内通过上万美韩军队,带上各种辎重,还有不少难民随军步行,通过效率可想而知。
此时,第九兵团已经是真正的“饥无食,寒无衣”,没有足够的追击部队了。
战役整体效果:
美国“联军”的东西两个进攻集团,在前线失利后都跑了,放弃了大量占领区,直接退回到了38线。
你说:反正我就知道长津湖打的不好,没有意义。。。
在零下40多度的低温下,抱着必死的决心,8天三炸水门桥。
这是何等高贵英勇的无私奉献精神。
而这才是真正的志愿军精神,也是电影希望传达给所有观众的真正意义。
美军南撤途中的必经之路是水门桥,对于美军来说,水门桥是他们的阳关道。
我志愿军就是要把‘阳关道’变成‘鬼门关’。
为此,志愿军和美军围绕水门桥展开了较量。
1950 年 11 月 23 日,正值美国国内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感恩节。
对于美第 10 军的战士们来说,这个感恩节跟以往大不一样。
朝鲜战争爆发后,朝鲜人民军一路高歌猛进,仅用了 3 天就攻占了韩国的政治中心汉城,并在随后的两个月里势如破竹,将韩军压缩在洛东江以东仅一万平方公里的狭窄区域内,此时,朝鲜半岛已经有超过 90% 的领土和 92% 的人口被朝鲜控制着,只要再发动一此战役,金日成就能完成他统一朝鲜半岛的宏图大志。
但巨大的转折在 9 月 15 日发生了,这一天,在麦克阿瑟的指挥下美第 10 军在仁川登陆,朝鲜人民军腹背受敌,一溃千里,占领不久的领土陆续被吐了出来,美第 10 军一路高歌猛进,10 月 1 日,越过了当时的临时国界北纬 38 度线攻入朝鲜境内,10 月 19 日,朝鲜首都平壤沦陷,但这支部队并未停止脚步,打算一举统一朝鲜半岛,11 月 21 日,其先头部队甚至进至到鸭绿江边,并狂妄叫嚣:在历史上,鸭绿江并不是中朝两国截然划分的、不可逾越的障碍。在这种情况下,被短暂胜利冲昏头脑
的美军置周恩来的严词警告于不顾,公然派飞机越过国界侵入中国领空,并轰炸丹东地区,将战火直接烧到了中国境内。
此时美国国内的声援浪潮也持续高涨着,《纽约时报》称:民主的力量正冲刷残余的抵抗。朝鲜的部队已穷途末,美国海空军飞行员控制着天空,甚至在前线的士兵也开始享受即将到来的盛大节日。
感恩节这一天,尽管前线条件艰苦,但美军后勤还是尽了最大可能为士兵们提供了丰盛的佳肴,火鸡、肉馅饼、南瓜饼、红梅汁等全套特餐,火鸡虽然是冷的,但士兵们总算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感恩节。他们乐观地认为战争即将结束,麦克阿瑟甚至对士兵直接说道:我希望你们这些孩子能在家过圣诞节。
从普通士兵到当时「联合国军」的总司令麦克阿瑟,全军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异常乐观的情绪,除了战事进展得过度顺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手上拥有的王牌部队——美第 10 军。
第 10 军中,美第 7 师组建于 1916 年,曾先后参加过一战和二战,因执行任务一向准确无误而被称为「滴漏器师」,而陆战一师更是大名鼎鼎,其前身是 1775 年组建的海军陆战队第一连,是当时美军中少有的全职正规部队,随后经过几次扩编,终于在 1941 年 2 月组建成型,他们的座右铭是「没有更好的朋友,没有更糟的敌人」。
正如这句话,陆战一师高傲无比,但战斗力也在美军中鹤立鸡群,自组建以来无一败绩,瓜岛、冲绳岛等战役都成了它荣誉的注脚。
拥有这么一支强大的部队,第 10 军军长阿尔蒙德踌躇满志,对麦克阿瑟的计划充满了信心。该计划令陆战一师从元山出发,11 月 15 日到达长津湖地区的下碣隅里,随时准备越过长津湖向江界、也就是当时北朝鲜劳动党政权败退平壤后的临时政治中心进攻;美第 7 步兵师主力则由长津湖地区新兴里出发向北进攻,第 7 师之 17 团沿丰山、惠山公路向惠山攻击,以侧应陆战一师的正面进攻。
但在当时的美军部队中,还有一个人对这场战役并没有抱着盲目的乐观情绪,这个人就是陆战一师的师长奥利佛·史密斯少将。出身海军的史密斯一向认为,陆军不是极度乐观就是极度悲观,很少有中间状态可言,例如这一次第 10 军的行动就太过于冒进,不仅对朝鲜北部冬天的寒冷气候和山地的崎岖道路准备不足,还无视了来自志愿军的威胁。
在建议不被采纳后,他不惜抗命,对阿尔蒙德全速前进的命令置之不理,要求士兵们缓慢行军,甚至还在下碣隅里修建起了简易的机场。
11 月 24 日,陆战一师已经全部进入到了长津湖地区,此时的气温已经骤降到了零下 30 度,美军许多士兵患上了严重的冻疮,一些士兵因为医生无法给他们输血而丧命,因为血浆也会被冻结在瓶子和软管中。直觉告诉史密斯,这次行动应该被停止,但当时的所有客观条件都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几日来,驻守在柳潭里的第 7 团抓到了几名中国俘虏,从他们单薄的衣物来看,中国部队的后勤补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装束即使一动不动地在这里趴上半个小时,都会被冻死,想凭借这种装备与美军战斗,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但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让他没来由地总是十分烦躁。
11 月 27 日傍晚,驻扎在长津湖水库两边的美军正安排向鸭绿江攻击前最后一夜的休息,他们的御寒衣物虽然比中国俘虏丰富得多,但应付起这样的严寒仍然显得捉襟见肘。多年后一位当时的陆战队员回忆说:我用铲子挖了一些树枝铺在地上,把睡袋放在上面,晚上才能好好休息一下。
入夜后,气温变得更令人难以忍受,呼啸地寒风在帐篷外肆虐,雪花像砂砾一般拍打着帐篷,发出「沙沙沙」地声音。疲惫的美军士兵大多进入了梦乡,只有这时候他们才能感觉稍微好一点。
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邦、邦、邦」的声音,紧接着,刺耳的军号声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了开来,喊杀声、枪炮声震耳欲聋,美军士兵从梦中被惊醒,匆忙提起武器钻出帐篷,眼前却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阴云遮挡的夜空漆黑一片,零星的照明弹映得雪地忽明忽暗,就在乍明乍暗之间,美军士兵看到在不远处的山丘后面,数不清的敌人正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漫山遍野,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他们这才绝望地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1950 年 11 月初,一列满载着士兵的火车在沈阳车站稍作停留,装载了一些军需品后就一路北上,驶向了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北朝鲜。原本只是接到例行换防任务的战士们这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是进入朝鲜,抗击「联合国军」,并接替 42 军担负起东线的作战任务。
这支部队隶属于中华人民志愿军第九兵团,兵团司令宋时轮。时年 42 岁的宋时轮在解放军中可算是一员名将,他出身黄埔五期,又于 1927 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参加过长征、冀东抗日暴动、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等著名战役,之后又率部解放了上海,并短暂担任过上海警备司令,是三野粟裕手下的得力大将。他领导的第九兵团继承了粟裕的半个家底,一直在东南沿海驻防,原本计划是作为解放台湾的主力,但突然爆发的朝鲜战争彻底打乱了中共中央原本的部署。
美军在仁川登陆后,朝鲜战场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挽回局势,中共中央决定继续向朝鲜战场增兵,而这次他们派出了自己的王牌部队——第九兵团。由于保密的需要,直到开往朝鲜之前,包括部队的指战员都一直以为自己的任务只是单纯的去东北换防。
军情紧急,在沈阳火车站临时停靠的第九兵团只来得及补充些许物资就急匆匆开往了前线,他们大都还穿着温区的单薄冬装,尽管东北的部队紧急调配了五万套棉服支援给他们,但对于 15 万的部队来说,这些补给显得十分捉襟见肘,许多战士甚至只领到了一顶棉帽,随后就一路进入到冰天雪地的朝鲜北部山区作战。
11 月 7 日,第九兵团的先头部队率先进入朝鲜,对许多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战士们来说,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大雪,但殊不知这也成了这些人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大雪。长长的队伍除了行军外,一切都被冻结,首先跨过鸭绿江的第 20 军仅行军第一天就有 700 多人被严重冻伤。
更让人焦虑的是,由于没有制空权,美军飞机 24 小时对志愿军的运输线进行破坏,导致大量后勤物资包括粮食、被装和弹药等难以运往前线,同时为了按时进入作战地域,志愿军只能轻装简行,平均每个班只有一到两床棉被,入夜后,战士们将棉被铺在一起,相互抱团来取暖。
除了保暖物资严重缺乏外,就连军粮也供给不足,直到战斗打响之前,官兵几天都吃不上一顿热饭,甚至连口袋里的饭渣都要保存起来当做冲锋时维持体力的「冲锋粮」。
但就是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第九军团的官兵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他们晚上行军,白天宿营,躲过美军的飞机侦查,硬是赶在 11 月 21 日陆续到达了长津湖周边地区,而此时的美陆战一师还在下碣隅里修筑机场、浑然不知在他们的正北方,已经有一支十多万的大军潜伏了过来。
此前,志愿军最高统帅部已经下达了作战命令,由毛泽东亲自下令:朝鲜北部江界,长津湖地区,应确定由宋兵团全力担任,以诱敌深入、寻机各个歼灭为方针。接到命令后,宋时轮开始部署作战计划,他心里很清楚,以当时志愿军的武器装备如果与美军正面对抗硬碰硬,绝对是占不到半点便宜,那么正面打阵地战不行,还有什么办法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冀东敌后作战时的老办法,这些年实力壮大后,几乎很少再用起了,那就是打伏击。
若要打伏击,就必须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宋时轮摊开地图在朝鲜北部江界以南的广大地区仔细寻找着,直到他的目光落在长津湖周边时,愁眉突然就舒展开来,不禁兴奋地大喊道:对,就是这里!
长津湖位于朝鲜北部长津江上游,是朝鲜的第二大人工湖,也是朝鲜北部最大的湖泊,位于赴战岭山脉与狼林山脉之间,由发源于黄草岭的长津江向北在柳潭里和下碣隅里之间形成长津湖,最后注入鸭绿江。
在长津湖以东约 30 公里,是由长津江最大支流赴战江所形成的赴战湖,两大湖泊及其附近地区就被称为长津湖地区。该地区冲山林里,平均海拔 1300 米,山上林木繁盛,山间道路崎岖,偶尔有几处村落也是人烟寥落。
这里一般从 10 月下旬开始进入冬季,到 11 月下旬时,日平均气温可下降到零下 27 度,夜晚的温度则更低,而在 1950 年冬天,这里更是经历了几十年未见的罕见低温,宋时轮考虑到极端低温会影响到敌人的行军速度,长津湖,这里无疑是设伏围歼敌人的天赐之所。
而且在当时,志愿军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美军对这个对手的过分低估。最初,麦克阿瑟估计中国最多只会派出两个师的部队入朝作战,后来增加到六个师,这已经是他想象力的极限了。美军对第九兵团大规模进入朝鲜作战的消息目前还一无所知,这个优势最终让陆战一师彻底掉进了第九兵团的口袋中。
拟定方案后,宋时轮开始部署战斗计划,令第 20 军负责穿插包围,第 27 军负责正面强攻,第 26 军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和堵截。根据美军兵力的部署,志愿军各部队将在新兴里、柳潭里、下碣隅里和古土里形成四个包围圈,争取全歼美陆战一师。完成部署后,宋时轮要求各部队迅速行动,务必在指定时间到达指定位置,并于 11 月 27 日晚上发起总攻。
27 日,长津湖地区突降大雪,西北风卷着棉球般的雪花吹得人睁不开眼,美陆战一师和美步兵第 7 师的巡逻队正沿着一条山间小路行进,当时有一个随军记者后来回忆说「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但当时的美军还不知道,就在山路两旁甚至整个山林里,都隐没着数不清的志愿军战士,许多战士为了不暴露目标甚至在雪地里被活活冻死。
就在敌人沉沉睡去,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肆虐时,漆黑的夜空突然亮起了十多颗照明弹照得整片山谷通明,这是总攻的信号!刹那间,白茫茫的山林雪地里同时跃起了无数身影,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声,向山下敌人的营地冲杀而去,一时间漫山遍野响起了枪声炮声喊杀声,围歼当时全世界最精锐部队的战斗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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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个寂寞,
连为什么打这一仗,这一仗的意义是什么都没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