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坐绿皮火车卧铺去云南昆明,半夜不知为什么迷迷糊糊突然惊醒了,打开手机扫了一眼当前的位置,大概在湘西地区附近。突然间看到一个地名,后来一直念念不忘,因为觉得它实在太过鲜活,这个地方叫碧涌。
后来我特地查了查,这是一个人口几万的大镇,58年曾经更名叫东风公社,但据我揣测,大约是这名字太漂亮,让人舍不得换,所以隔了一年之后,又换成了碧涌公社。
我不知道是谁给它取了这个名字,但你看到这张图,想必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这片地方,说起来其实我们都很耳熟,就是《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的“五溪蛮地”。李白说: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因为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偏远了,无论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当地文人,抑或是被贬的王昌龄,毫无疑问,都是远离当时政治中心的失意者。
但这些给每一座山和每一条河取一个名字的人,却以自己的方式在历史留下痕迹。
后来我认识一个广东的小姑娘,当我和她提起这个地名的时候,她惊讶得一拍手,说这就是她去支教过的地方,那里的水的确像一大块碧玉一样,清澈中又泛一些绿。
姑娘是广东潮州人,一条叫做韩江的河从潮州城区穿过,韩江原本的名字叫做恶溪,或叫瘴江,那篇著名的《祭鳄鱼文》的故事就发生在唐代的潮州,韩昌黎还写过更激昂的句子——“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那时候的潮州,是一个瘴气丛生的地界,或者是湿热,或者是毒气甚至疟疾、寄生虫病的混合体,但总之,韩愈来了,驱走了鳄鱼,又教当地人祛除瘴气,于是那时候,这地方恶名不再。
在潮州再往西一千三百多公里远,是一个叫百色的地方,从两宋到明末,百色接纳了一大批从北方迁徙、流放过来的汉人,它是乱世中的避风港。有人说百色的百来自于百越,但也有人说,是来自壮语的“博涩”,这听着有些晦涩的音译,当然远远不如百色来得自然。
百色是云南和广西的交汇处,有丰富的物产,是著名的有色金属之乡,有一百多个矿区,不过,金属矿产终究会开产殆尽,当成为资源流出型地区,一个城市本身就没了活力。
怎么办呢?除了金色的铜、黑色的煤,百色还有黄色的芒果、绿色的甘蔗,在2020年3月份,百色的芒果干被大批量采购一路运到湖北武汉,为大家及时送去一份甜蜜。
类似情况的还有百色的甘蔗产业,平安银行给这块土地带来了金融资源,又和企业合作进行订单保底收购,免费提供全套种子、盖膜和有机肥,甚至包括能够指导生产的科技人员。
你看,百色真的正在如同它的名字那样,色彩变得越来越丰富了。
一提起凉山,你一定忘不了这篇小学生作文。
凉山是“南方丝绸之路“的一个节点,它再往上的西昌,有” 西部昌盛”的寓意,但凉山的地名由来非常简单粗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典,《宁远府志》里说这块地方“群峰嵯峨,四时多寒”, 因此而得名。大凉山底下的几个县,都是彝语音译过来的,美姑、喜德……都是很美好的名字。
凉山很穷,尽管它处在通往香格里拉的大环线上,但并没有享受到太多旅游带来的红利。这里汇集了全世界的慈善组织,长久以来,所有人都形成了一种错觉,对这里的扶贫只能靠“砸钱”。
但你有所不知的是,除了火把节、彝绣以外,凉山还有很优质的冷榨橄榄油。几年前这里开始种油橄榄,参加橄榄种植管理的人,可以拿到一天100元左右的务工收入,在山下的橄榄油加工车间,加工产品卖出去以后,49%收入归集体所有,甚至会拿出来分给贫困户,三棵油橄榄就是一个贫困户脱贫的指望,或许,这就是金融最本初的力量,终归有一天,凉山这个名字会和“贫困“切割开来,以后我们能想到的是好景色和好滋味。
再来说说乌兰察布,它本身是清代的蒙古六大盟之一,直到2003年才建成地级市。几千年来这块地方容纳了匈奴、拓跋、鲜卑、契丹、女真、鞑靼、瓦剌,直到蒙古。
乌兰察布是一个以畜牧业为传统的地方,如今开始大量地种植燕麦。也许你吃过的燕麦粥里面,就有来自乌兰察布的。乌兰察布在蒙语里是“红色的崖口”,可见风景壮美;这里本来水资源匮乏,无法农耕,以往只能逐水草而居,而直到最近几十年,畜牧业都是一个高风险产业,“家产万贯,带毛的不算”,一场暴风雪,一个冬天,就可能让一家富裕的牧民一夜返贫。不怕干旱的燕麦,似乎是专门为了这片土地而生的,在乌兰察布的察右中旗,平安提供了3000万元免息免担保的“平安扶贫贷”,用燕麦来给当地“造血”,经过企业全程技术指导种出的燕麦,最后再由企业统一收购,进行精加工,新的产业,抗风险能力更高,能让更多人有尊严地活下来。
其实这个名单还有很长很长,中宁、巧家、和田、来宾、静乐、长丰、灵寿……
这么多年来,我总觉得,地名里的故事,从以往延续到现在,每个地方的名字本身就蕴含着一种力量,那是当地人对是生活的共同期望,当这种细微之力被人引导出来,才能创造更多美好事物。
或许金融扶贫、产业扶贫正是这样的形式,四两拨千斤,帮助你我这双手,让一块土地,美好得正好符合它的名字。
P.S.尽管我在前面已经有几个地名“漏题”了,但不如接着来试试这个猜地名的互动小游戏,看看你能够猜对几个?
在北京生活的朋友一定对“高丽营”这个快递集散中心非常熟悉(毕竟无人不剁手)。
众说周知,“高丽”这是一个跟朝鲜半岛有深切交集的国号。那么北京为什么会有带“高丽”的地名呢?这在很久之前就勾起我的好奇,毕竟主要感兴趣的方向就是中韩古代交往史嘛。
不过,在百度上查到的信息蛮让人觉得不靠谱的,貌似流传比较广的两种说法,都认为“高丽营”的高丽指的是高句丽,这个地名能追溯到唐太宗征高丽。
当然,《资治通鉴》里也确实有唐太宗将俘虏的高句丽人都聚集在幽州并释为良民的记录:
诸军所虏高丽民万四千口,先集幽州,将以赏军士,上愍其父子夫妇离散,命有司平其直,悉以钱布赎为民,欢呼之声,三日不息。十一月,辛未,车驾至幽州,高丽民迎于城东,拜舞号呼,宛转于地,尘埃弥望。
那我为什么会觉得这种说法奇怪呢?分析起来也有两点。
第一,这批高句丽俘虏被短时间聚集在幽州,也并不代表他们此后就定居在这里。
第二,跟《旧唐书·地理志》内的情况差别过大。
这里着重说第二点。北京附近在唐高宗时候是设过一个名叫“归义州”的行政区的(不是张议潮那个归义军)。
归义州,总章中置,处海外新罗,隶幽州都督。旧领县一,户一百九十五,口六百二十四。归义在良乡县之古广阳城,州所治也。
在北京的朋友当然也知道良乡。没错,良乡在唐朝其实就等于现在的望京,是新罗(大概就相当于韩国)侨民的聚居点。唐朝为此在这专门设了一个归义州。
《旧唐书·地理志》里对归义州的人口有明确记载,初设时不过624口。
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资治通鉴》里,唐太宗在幽州释放的高句丽俘虏有多少人呢?
14000口!
如果说聚居在幽州,总数不过600多人的新罗侨民都值得新设个州府。那这一万多高句丽人住在幽州,反而大唐没半点动静,太说不过去了。
有正规建制的良乡归义州,现在都没几个人记得这里曾经跟新罗有关。说“高丽营”的地名来自高句丽,真的很牵强。
所以我更偏向于另一种可能,“高丽营”的地名来自于元代。
元朝跟高丽的关系不需要多赘述,高丽王既是大元外孙又是大元驸马,住在元大都的时间比住在自己国家长,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无论是跟随高丽王前来元朝定居的,还是在早期的蒙古高丽战争中被俘虏内迁的高丽人,数量都极其庞大(可能超过30万),且基本集中在“沈阳-北京-大同”这一线。
而提到“营”这个地名,说实话,恐怕大多数人第一反应都是跟军队有关的聚居点。
元大都其实就有相当数量的高丽人士兵。
比如按《元史·兵志》,1265年,忽必烈增设侍卫亲军一万人,其中就有3000名高丽人。
而在元朝末年,元顺帝至正十四年时(1354年),因为南方跟义军的战况紧张,所以元朝征调高丽士兵入援。
根据《高丽史》的记录,当时高丽将军柳濯开始只带了两千名士兵。但到了元大都之后,柳濯征召“国人在燕京者”入伍,队伍一下子扩充到了两万三千人。
住在元大都的高丽壮汉肯定不会都跟着柳濯打仗去,跟着去的那批也还有妇孺家眷们。所以大概估算一下,元朝末期生活在北京的高丽人起码也会超过四万。
说“高丽营”是由于这里在元朝聚居高丽人得名,怎么看都要比唐太宗与高句丽合理的多。
而且北京现在还有类似的来自元朝的地名,比如孛罗营。
之前有个混迹深圳的朋友,总是抱怨深圳的高房价,哀叹说自己能在跌死狗买了。
我们说,深圳房价跌死狗,不是搞笑呢吗?别等了。
他说,不是房价跌死狗,是个远在跌死狗那么偏的地方,然后地图搜了一下,我靠,还真有地方叫跌死狗啊
其中南山的跌死狗,距离南山市政府,只有13公里啊,这里的房子估计也不会便宜吧
另外一个偏一点,距离南山市政府38公里
我觉得真是相当神奇,这个地方有楼盘吗?多少钱啊?
炒股的会住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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