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说,导师和研究生之间的关系不受劳动法律法规保护。
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资本主义制度把科学研究工作给扭曲成了一个追求盈利的行业。
我个人所认识的很多研究者,包括师辈和友辈,大家对学术的追求都是很理想的,也确实具有真诚和严谨的研究精神。然而残酷的是,所有的科学研究者都生活在现实当中,并非是什么超越社会的中立观察者,大家都需要衣食住行的保障,也都有着对于资本和阶级的追求,大家都不希望自己的时间被他人所主宰,却又希望自己能通过主宰他人的时间,获得更多的金钱回报,以及登上更高的社会位阶。
于是决定一个科研领域兴衰的,便不再是它对于人类社会的公众福利的价值,而是它是否能做到最大限度的商业利益变现,这便导致了诸如CS成为大热门,诸多基础学科则被公认为毕业≈失业的现象。
于是各个研究领域的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的研究人员,也往往身不由己的被异化成为一个名为“山头/派系代表”,实为学术界权力资本的持有者的“资本投注商”,一位“行业大牛”的金口一言,往往便能决定一大笔国家科研资金的流向和随之而来的若干机构,成百上千学术人员的饭碗问题。
于是高级教授,院系领导便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中高级经理人,甚至是“包工头”,肩负起组建施工团队和抢夺学术工程项目的任务,致力于在残酷的市场和非市场竞争中推动自家的“公司/集团”兼并扩张,以扩大公司的学术资本和人员规模。
于是青年教师被迫变成了“新人社畜”,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而不得不忍受残酷的行业竞争和挤压,被迫挤出自己的全部时间,争破头的去接受斯普林格,爱斯维尔这种商业资本集团的跨国剥削,而将自己的工作成果转化成论文数和SCI因子,成为自家“部门”和“公司”业绩的一部分。
当然更惨的是博士生和硕士生,因为他们真正的身份不过是“国家雇佣的廉价实习工”,必须为了一张学位证,以及蕴藏在其中的,未来可能得到的经济回报,而“心甘情愿”的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为自己的组长/部长/经理/集团工作若干年,且在这一期间严重缺乏与自己的上司进行博弈和自我维权的能力——毕竟他们真正的工资其实是一张至少要延迟三年,甚至更久才能得到的,代表着学历资本的证书,而在此期间,他们的上司有着太多种办法通过不触犯法律的暗中作梗,来将他们所苦苦等待的劳动回报彻底抹去。
然而,即便如此,学术界却已是这个社会中受资本主义影响较轻的行业了,因为它整体上距离社会最为核心的政治和经济权力较远,因而没有被过度卷入最核心,也最激烈和残酷的权利斗争,因为行业整体的薪资水平较高,导致业内竞争也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也因为多数学术人员多少还有些理想主义的自我要求和对个人社会声誉的看重,所以行事也不至于太过无耻和毫无下限。于是,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实际上,相对于这个社会中的绝大多数行业来说,学术行业总体上已是较为纯洁的了。
毕竟,在这一行业里,只是几个底层实习工因老板的剥削和奴役过于残酷,以及无法领到工资的悲观预期而选择了自杀,便已令大众群起愤慨,并引发了社会对不良老板的集体指责和对维护该行业学徒工权益的呼吁——然而,建筑业呢?外卖业呢?血汗工厂呢?在这些行业当中的,与这些死者同龄的工人们的被欠薪,被奴役,选择自杀甚至是被自杀的频率,可能要比学术行业高的多的多,但又有几个人会去关注他们的生活,命运和归宿呢?
题主是感觉到了问题的实质,但是因为中国尊师重教的传统导致这种实质是和直觉以及政治正确相悖的,所以有点疑问。
但是,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本来大学导师的实质是科研包工头。导师从国家或者省市拿到研究经费叫纵向项目,从企业拿到研发经费叫横向项目,进而招人干活;其绩效评价在于论文专利等成果,而非像中小学一样看考试分数和升学率。所以,研究生都俗称导师叫“老板”,这是非常贴切的。公司里的老板是资本家,就是和你员工不是一个阶级,这大家都懂——你对公司老板的期待就是你出卖劳动力,他给够钱。学校里,学生出卖劳动力,得到的其实是一纸文凭。
导师和学生并非一个阶级。导师,及其背后的学校,是握有科研生产资料的人,是资产阶级。例如大名鼎鼎的11g,每年至少千万级的经费,设备里面光那几台冷冻电镜就得两个亿,位高权重,人脉广泛,发CNS如探囊取物;其背后的清华大学,想必不用我介绍了。导师一方掌握了知识和文凭,用来换取学生的体力和脑力。学生和工人职员唯一不同就是会获得文凭,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其无产阶级的属性。
这种导师压迫学生的现象是和老板榨取员工的剩余价值是如出一辙的。国内导师制度的不坦诚尤其体现在,学生事实上在工作,却没有工作的名义,体现在法律上就是不要遵循劳动法。国内的研究生行情基本上是一个礼拜要干六天,天天到晚十点下班,暑假寒假至少砍一半。以学习和培养的名义,学生几乎可以无限制加班。视劳动法如无物。所以说,国内其实是学了个四不像,学了导师制度,没有学会实诚,搞的一地鸡毛。
在陶崇园事件里,王攀其实正是利用了陶对他的道德幻想。他是导师,也就是传统上的“师父”,即是“师”,也是“父”。他基于私欲地对于陶的颐指气使,几乎套上了孝敬的名义——居于道德高地,几乎是降维打击。
为什么田园牧歌时代的“师道尊严”蜕化成“资本家-工人”这种阶级矛盾呢?因为我们现在社会的物质基础就是资本主义的。
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
资本家-工人的关系,怕是比导师-研究生的关系强一点哟。
哪个资本家,敢把996以白纸黑字的规定写出?教授们敢。教授们敢把8107的规定,直接贴实验室墙上。
哪个资本家,要求你7*24小时,收到消息10分钟之内回复?教授们会。
哪个资本家,每个月能把你工资从3000扣到0?教授们会。他们会把你补助从300扣到精光。
哪个资本家,天天让你给他儿子洗内裤?教授们会。
哪个资本家,能够阻碍你换到另一个资本家那里干活儿?教授们会。受不了了想换个导师?呵呵
哪个资本家,让你多一个爸爸要伺候?教授们会。不仅多一个爸爸,还多一个死gay爸爸。就问你慌不慌。
要不要坦坦荡荡的说出那六个字?嘻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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