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不同新冠疫苗可以混合打吗?

回答
关于新冠疫苗的混打问题,这是不少人在接种过程中会遇到的疑问。简单来说,答案是“可以,但有条件”。下面我就来详细说一下这件事,尽量讲得明白些。

为什么会有混打的需求?

首先,我们得明白为什么会出现混打这个概念。疫苗的研发是一个复杂且漫长的过程,不同国家、不同公司在研发过程中会采用不同的技术路线。比如,我们比较熟悉的有:

灭活疫苗: 这是比较传统和成熟的技术,将失去活性的病毒注入体内,刺激免疫系统产生抗体。中国科兴、国药等疫苗就属于这一类。
腺病毒载体疫苗: 利用无害的腺病毒作为载体,将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基因导入人体细胞,让细胞制造出刺突蛋白,从而引发免疫反应。英国阿斯利康、中国康希诺、以及强生疫苗(在国内不太常见)都属于这类。
mRNA疫苗: 这是较新的技术,直接将编码新冠病毒刺突蛋白的mRNA分子注入人体,指导细胞制造刺突蛋白。美国辉瑞/BioNTech和莫德纳疫苗属于这类。
重组蛋白疫苗: 直接将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作为抗原注入体内。中国神州细胞、智飞生物疫苗就属于这类。

由于各种原因,比如疫苗供应的地域性差异、个人对特定疫苗的偏好或禁忌,以及一些研究发现混打可能在某些情况下能提供更强的保护力或更广谱的免疫应答,使得混打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和实践选项。

混打的科学依据是什么?

混打之所以可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们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Spike protein)。无论采用哪种技术路线,最终都是要让我们的免疫系统认识并学会对抗这个关键的病毒组成部分。

技术路线互补: 不同技术路线的疫苗可能触发的免疫应答类型略有不同。比如,腺病毒载体疫苗和mRNA疫苗,它们将遗传物质(基因或mRNA)传递给细胞,让细胞自身制造抗原,这可能会诱导更强的细胞免疫反应。而灭活疫苗则直接提供抗原,更侧重于诱导体液免疫(抗体产生)。理论上,将这些不同机制的疫苗组合起来,可能能够更全面地激活免疫系统的不同组成部分,达到“1+1>2”的效果。
增强免疫反应: 一些临床试验和真实世界的研究表明,特定的混打组合能够诱导出比同源接种(即两次都打同一种疫苗)更高的抗体水平,或者更强的细胞免疫反应。这可能意味着在面对病毒感染时,混打疫苗的人能有更强的防御能力。
应对病毒变异: 随着病毒的不断变异,某些疫苗的保护效力可能会有所下降。研究混打组合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看是否能通过不同疫苗诱导出的更广谱的免疫应答,来应对由变异株引起的保护力减弱问题。

哪些疫苗可以和哪些疫苗混打?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但也是最复杂的部分,因为不同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的指南和批准情况。

在中国大陆地区:

在中国大陆,早期疫苗接种以国产灭活疫苗(如国药北京所、科兴中维)为主。后来,为了进一步加强免疫和提供更多选择,腺病毒载体疫苗(如康希诺的克威莎)也被批准用于加强免疫,并且可以与灭活疫苗进行混打。

灭活疫苗 + 腺病毒载体疫苗: 这是中国大陆地区较为主流和官方推荐的混打组合之一,通常是将灭活疫苗作为基础免疫(前两针),然后用腺病毒载体疫苗作为加强针。例如,两针国药或科兴之后,可以打一针康希诺的疫苗。
灭活疫苗 + 重组蛋白疫苗: 随着重组蛋白疫苗(如智飞龙科马的重组新冠疫苗(CHO细胞))的获批,它们也可以用于加强免疫,并且可以与灭活疫苗进行混打。

需要强调的是,具体的混打方案(比如第一针打什么,第二针打什么)需要参考当地最新的官方指南和接种点的实际情况。 例如,有些地方可能只允许特定组合的混打,或者要求一定的接种间隔。

在其他国家/地区:

在国际上,疫苗混打的研究和应用更为广泛和多样。

腺病毒载体疫苗 + mRNA疫苗: 这是非常常见的混打组合,比如使用阿斯利康疫苗作为第一针,辉瑞或莫德纳疫苗作为第二针,或者反过来。研究显示,这种组合通常能产生非常强的免疫反应。
灭活疫苗 + 其他技术路线疫苗: 也有一些研究探讨了灭活疫苗与其他技术路线疫苗的混打。
mRNA疫苗之间的混打: 比如打完一针辉瑞,第二针打莫德纳,或者反过来。这种情况下,它们都是mRNA疫苗,更多的是在抗原剂量或递送系统上可能存在的细微差异带来的影响。

混打的安全性与有效性如何评估?

安全性是任何疫苗接种的首要考虑因素。从目前的临床试验和真实世界数据来看,常见的疫苗混打组合(特别是灭活疫苗与腺病毒载体疫苗,以及腺病毒载体疫苗与mRNA疫苗)在安全性方面与同源接种(打相同的疫苗)是相似的,并未出现普遍的、严重的不良反应增加。 一些轻微的不良反应,如发热、头痛、疲劳等,可能与同源接种相似,甚至在某些情况下更轻微或更常见(这取决于具体的组合和研究设计)。

关于有效性,如前所述,许多研究表明,在某些混打组合中,其诱导的抗体水平和细胞免疫反应可能比同源接种更高,理论上可能提供更强的保护。 但最终的有效性还需要更长时间、更大规模的真实世界数据来验证其在预防感染、重症和死亡方面的实际效果。

接种前需要注意什么?

如果你考虑混打,或者被推荐进行混打,有几点需要注意:

1. 咨询专业人士: 在决定是否混打之前,最好咨询医生或接种点的工作人员。他们最了解当地的政策、可用的疫苗以及你的个人健康状况。
2. 了解当地政策: 不同地区对疫苗混打的规定和建议可能不同。确保你了解并遵循当地的官方指南。
3. 记录接种信息: 无论是否混打,都要详细记录你的接种日期、疫苗类型和批号,这是非常重要的健康记录。
4. 自身健康状况: 如果你有任何过敏史、慢性疾病或其他健康问题,务必提前告知医务人员,他们会根据你的情况给出建议。
5. 保持理性: 尽管混打可能带来一些优势,但同源接种也依然是安全有效的。不必过度追求混打,选择自己能够方便接种且符合推荐的方案即可。

总结一下:

不同类型的新冠疫苗是可以混合接种的,这是一种科学的、有研究支持的策略。在中国大陆,常见的混打组合包括灭活疫苗与腺病毒载体疫苗,以及灭活疫苗与重组蛋白疫苗的组合,主要用于加强免疫。在其他国家,腺病毒载体疫苗与mRNA疫苗的混打也很普遍。混打的安全性与同源接种相似,而有效性在一些组合中可能更优。最重要的是,在接种前要咨询专业人士并遵循当地的官方指南。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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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一种新冠疫苗后,能不能再打另外一种新冠疫苗?


最近这类问题收到的比较多,有点震惊啊。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不戳穿你们。


简单的回答是:理论上不冲突。



当然我并不支持这么做,原因主要有几点:


-首先,目前关于新冠疫苗的这种打法没有足够的研究证据,所以目前的分析都只能基于过去其他疫苗的类似研究。我认为疫苗接种建议应当基于可靠的证据,比如辉瑞疫苗三期结果还没出来我就告诉「你这玩意好!以后能打赶紧打」,那我指定是胡说八道。


-其次,我认为目前获批的新冠疫苗都是合格的,合格意味着安全性良好,有效率达标。有些人可能觉得自己要是打完A疫苗免疫应答很低,可以再打个B疫苗补一补嘛。实际上,如果你接种某种疫苗后体内没有出现中和抗体(概率<1%),那可能是你自身免疫系统的问题,你再接种B疫苗的话,可能免疫应答也不高。


-最后,还要考虑到现实情况。目前全世界都处于缺疫苗的状态,你提这个问题就很不正确了。还有很多人没打上疫苗,你就搁这儿想要多打几种了。这就好比我的经济条件只允许我挤地铁上班,然后你告诉我你很后悔买911当买菜车了,高低得再整个卡宴才行。



但是话说回来,你要是先打一种再打另外一种,理论上是没冲突的。


这在医学上其实是个比较热门的研究领域,叫做 heterologous prime-boost(异源初免-加强)。


目前许多疫苗都要打两针,第一针是初免(prime),第二针是加强针(boost),为的是激发出更剧烈的免疫应答。而heterologous的意思是前后两针采用的是不同的疫苗。


比如去年在欧洲获批的一款埃博拉疫苗就是采用异源初免-加强,另外上海巴斯德研究所正在研发埃博拉疫苗也同样采用这个策略。目前一些埃博拉疫苗的问题在于保护期短,但埃博拉疫情的发生又不可预测,所以开发长效的埃博拉疫苗非常重要。

上海巴斯德的这个疫苗,第一针初免疫苗用的是黑猩猩7型腺病毒载体,第二针加强疫苗用的是GP1重组蛋白。动物实验的结果显示,对比同源免疫策略(两针都用黑猩猩7型腺病毒或者都用GP1重组蛋白),异源免疫策略在小鼠体内有单的中和抗体效价和持久性明显更高。



说回新冠疫苗。


目前全世界获批的疫苗当中,其实就有一种是采用异源初免-加强的——俄罗斯的大卫星疫苗。

大卫星疫苗是腺病毒载体疫苗,但是前后两针是不同的,第一针是rAd26,第二针是rAd5。目前全球一共有四种腺病毒载体疫苗获批,分别是牛津、康希诺、强生和大卫星。而根据这几个疫苗的III期临床研究结果,其他三种腺病毒疫苗有效率是70%上下,但大卫星能达到90%。

不过大卫星只能算是一种特殊的异源初免-加强,毕竟前后两针本质上还都是腺病毒载体。那么有没有完全的异源初免-加强的新冠疫苗研究呢?


有的,牛津疫苗+辉瑞疫苗,或者牛津疫苗+大卫星疫苗,目前正在欧洲开展临床试验。而动物研究表明异源初免-加强可能会增强免疫反应,比如今年年初发表在BioRxiv上的一项研究就表明,一种RNA疫苗和牛津疫苗的组合,抗体应答都比单剂使用更高,并且异源组合比单独使用任何一种疫苗都能更好地激发小鼠的CD8+T细胞免疫应答。

目前混种新冠疫苗还在研究阶段,根据目前各国的疫苗接种指南,还是推荐两针接种相同的疫苗。比如美国现在紧急获批了三种新冠疫苗,两种mRNA疫苗(辉瑞和Moderna)以及一种腺病毒载体疫苗(强生)。


根据美国CDC的建议,在特殊情况下如果打完第一针mRNA疫苗无法打到相同的或者不同的第二针mRNA疫苗,可以考虑间隔至少28天后接种强生疫苗,这种情况被视为只接种了一针强生疫苗(而不是混种)。


所以混用不同疫苗,本质上是一个科学问题。还是那句话,实践需要基于可靠的研究证据,建议遵循指南接种疫苗。而接种完一种新冠疫苗后再接种另外一种新冠疫苗,在理论上这应该是不会有冲突的,但我并不建议这么干,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证实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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