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外蒙与新加坡独立时,他们的汉人为什么不效仿历史上的土尔扈特部东归回到祖国?

回答
外蒙古和新加坡的独立,与历史上土尔扈特部东归的背景截然不同,因此当地的汉人并未出现效仿东归的情况。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需要分别审视这三个事件的性质和参与者。

首先,我们来看看土尔扈特部的东归。土尔扈特部是蒙古族的一个部落,他们在17世纪中叶西迁至伏尔加河下游地区。与他们一同西迁的,还有他们的封地、他们的统治方式以及他们的文化和宗教习惯。他们并非被强行迁徙,而是出于对俄国统治下宗教压迫和税赋的担忧,以及对故土的思念而自行迁徙。然而,长期的西迁生活让他们与清朝失去联系,同时也面临着新的生存挑战。在18世纪中期,时任土尔扈特首领渥巴锡,因为不堪忍受俄国统治的压迫,以及对故土和祖先信仰的怀念,毅然决定率领部众返回故乡。这次东归,是一次成功的民族迁徙,他们历经艰辛,最终回到了清朝的统治之下,重新融入了中华民族的大家庭。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土尔扈特部的东归,是一场民族内部的迁徙,是同一民族在不同地域之间的选择,其核心是回归故土、维护民族文化和宗教自由。

再来看外蒙古的独立。外蒙古的独立,是一个复杂的地缘政治事件,其背景与清末民初中国内忧外患的大环境紧密相关。当时,中国中央政府的权威衰弱,北洋政府无力有效控制边疆地区。而沙俄则利用这一机会,扶持外蒙古的分离势力。外蒙古的精英阶层,出于对摆脱中国中央政府统治、寻求自身发展和独立自主的渴望,在沙俄的支持下,最终走向了独立。

那么,为什么在外蒙古独立时,当地的汉人没有选择“东归”呢?

第一,“祖国”的概念不同。对于生活在外蒙古的汉人来说,他们在中国内地的亲人、故乡和祖先的墓地,也许是他们心中“祖国”的象征。然而,在外蒙古独立的过程中,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政治格局的变化,而非民族认同的根本动摇。与土尔扈特部不同,他们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民族群体,而是作为中国公民中的一部分,生活在特定的地域。

第二,社会经济的联系和生活基础。在清末民初,许多汉人已经在外蒙古地区定居,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社会和经济联系。他们可能在那里经商、务农,拥有土地和财产,并且已经形成了当地的生活圈子。对于他们而言,放弃这一切,回到一个可能并不熟悉的“故乡”,其成本和风险是巨大的。

第三,政治现实的制约。外蒙古独立是一个政治行为,是在外部势力的干预下实现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汉人并不能像土尔扈特部那样,拥有自主选择迁徙方向和目的地的主权。即使他们愿意“东归”,也面临着政治上的不确定性和实际操作上的困难。中国当时的国力,以及与邻国的关系,都决定了这种大规模的“东归”难以实现。

最后,民族关系的复杂性。在外蒙古地区,汉人与蒙古族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虽然存在民族交往,但也存在着历史遗留的矛盾和摩擦。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民族内部的“东归”是可以理解的,但对于一个少数民族群体来说,在政治变动的时期,其选择会受到更多因素的影响。

再者,我们要看看新加坡的独立。新加坡的独立,与外蒙古的独立性质完全不同。新加坡是一个岛国,其独立是一个殖民地人民争取民族独立的进程。在英国殖民统治时期,新加坡吸引了大量的华人移民。这些华人移民,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与当地的马来族、印度族等民族共同生活、繁衍,形成了独特的多元文化社会。

新加坡独立,是新加坡人民(包括华人、马来人、印度人等各族人民)共同争取自治和主权的结果。对于生活在新加坡的汉人来说,新加坡本身就已经是他们的“家园”。他们在这里出生、成长、工作、生活,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社会、经济和文化联系。

因此,对于新加坡的汉人而言,并没有一个“回归祖国”的动力或需求。他们效仿土尔扈特部东归,意味着要放弃新加坡这个已经建立起来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而去回到一个他们可能已经疏远了的、遥远的“祖国”。这在逻辑上和现实上都是说不通的。

总而言之,土尔扈特部东归是民族内部的迁徙,是同一民族在不同地域之间的回归;而外蒙古独立和新加坡独立,则是政治格局的变化和殖民地人民争取国家主权的事件。在这些事件中,当地的汉人社群,基于他们各自的历史背景、社会经济联系、文化认同以及政治现实,并没有出现像土尔扈特部那样大规模、有组织的“东归”现象。他们的身份认同和归属感,在历史演进的过程中,已经与当地的土地和人民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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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组织回国、观望逗留和横遭不测的情况都有,大体有以下几种情况:


1、大盛魁是首屈一指的旅蒙商大商号,在清朝官场和外蒙王公活佛上层社会长期经营,颇有实力,且消息灵通。1911年外蒙宣布“独立”,随后开始出现针对华人的杀戮行为时,大盛魁通过昔日与库伦、乌里雅苏台等地活佛长期联络的关系,得到一些活佛的庇护。其在蒙各地商铺的掌柜伙计,纷纷组织起来统一行动,舍弃铺号和存货,存银除预留少数作为路费外,大部分用来向活佛行贿保命,迅速撤回归化城(呼和浩特)总号。

所以大盛魁的人员损失最微小。



2、消息不灵通的中小商号。

像大盛魁这种颇有势力的商号毕竟是少数。当时在库伦东营子(以晋商为主)、西营子(以直隶、北京和天津商号为主)、恰克图、乌里雅苏台(前营)、后营(科布多)等地数千家华商铺号,大部分是小本买卖,消息也不灵通,对时局难以把握。

1911年武昌起义后不久,俄军即南下进占库伦,蛊惑外蒙当局宣布“独立”,驱逐清朝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当时库伦街头全是俄军和外蒙军(大都是参与“独立”王公属下的蒙古箭丁)。陶克陶胡(原内蒙古哲里木盟郭尔罗斯前旗台吉,中国一些历史书里描述的“抗垦英雄”,1908年在张作霖追击下逃亡外蒙,成为蒙古独立运动的核心人物)等人,派兵包围库伦东西营子,打算将华商一并屠杀。这个行动随后遭到第八世哲布尊丹巴活佛的反对。

相当多的商号此时嗅到紧张气氛,赶紧通过贿赂王公活佛等手段,铺号和财物不要了,大部分人员都撤回来了。



3、散户和打工务工者

从清朝中叶开始,在晋北、张家口、归绥等地,还有很多以个人形式前往外蒙古打工谋生的华人

比如说今天张家口下属阳原县,皮毛加工是当地支柱产业。很多阳原“毛毛匠”习惯三、五个老乡结成一伙,前往外蒙各地收购加工碎皮毛(品相好的、完整的整皮和名贵的细皮,都由大盛魁等大商号收购,这些阳原小工匠只能收购整理碎皮子为生)。他们即没有充裕资本,也没有社会关系,挣不出工钱就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更无力向外蒙王公活佛行贿,只能任人宰割。

时至今日,乌兰巴托还有一条华侨后裔聚居的“阳原街”,我去年因拍摄纪录片去当地采访。当地华侨表示,自己是“二蒙子、二胡子(混血)”。外蒙宣布独立时,父祖先人无力返乡,被迫滞留当地,与蒙族女子成家。



4、商号掌柜误判形势,造成严重人员损失。

在外蒙古西部乌里雅苏台、科布多与阿尔泰等地,当地蒙古人大都是漠西厄鲁特,即在清准战争期间来投降的杜尔伯特部、被清朝击败后收编的准噶尔部遗民等,他们与漠北蒙古(喀尔喀蒙古)关系并不紧密。当库伦宣布独立时,当地王公和活佛很少附和库伦当局。

1911年12月到1912年5月期间,库伦当局向科布多地区派去多批使者,试图游说当地厄鲁特王公投附库伦。使者都被这些王公绑起来,交给清朝方面处置。科布多参赞大臣溥润下令将使者斩首,以震慑人心。形势看上去似乎很好,这些厄鲁特裔的王公活佛,应该是和中央一条心的。

另一家旅蒙商元盛德,在乌里雅苏台、科布多等地拥有大片的牧场和牛羊群。此时又是春夏季水草生长茂盛,牛羊繁育的时期。1912年年初,乌里雅苏台将军奎芳不战即弃城逃走,导致元盛德在这地区的牧群损失严重。但科布多参赞大臣溥润坚决守土,一边着急科布多地区华商汉民和满汉八旗驻军,准备应战,同时迅速派人到内地请求援兵。元盛德掌柜舍不得财,又认为科布多地区的蒙古人应该不会符和库伦,再加上看到溥润守城态度坚决,因此没有组织本号伙计继续南撤,耽误了时间。

1912年6月,形势突然恶化。库伦得知多批使者被扣被杀被扭送中方的消息后之后,在俄国的教唆下,决定派兵征讨。

尽管溥润积极组织抵抗,无奈科布多兵力有限,新疆阿尔泰出发的援兵又被俄军所阻。在抵抗一个多月后,经俄方“调解”,外蒙军又承诺保全城人口身家性命的情况下,溥润在8月20日带领全城军民投降。然而蒙军随即反悔,只让溥润带领家属和少数随从,自阿尔泰返回内地(新疆),其余投降军民全部被杀。



5、对徐树铮“撤治”行动期望过高,误判形势。

1917年,俄国因陷入一战泥沼,国内发生革命和内战,无力干预外蒙古事务。同年夏,段祺瑞北洋政府则对德宣战,加入协约国一方。

1919年1月,徐树铮提出《西北筹边办法大纲》,意在借此机会出兵外蒙,凭武力强迫外蒙库伦当局“撤治”(在一战期间,袁世凯政府与俄国经过谈判,已经让外蒙古“撤独”:外蒙撤回“独立”主张,名义主权回归中国,保持“自治”状态,同时满足俄国在当地既得权益)。

北洋政府任命徐树铮为西北筹边使,动用“边防军(原参战军)”第三旅第七、第八两个团的兵力,北上外蒙,进驻库伦,软禁哲布尊丹巴活佛,扣押“总理”巴特玛多尔济,解除当地蒙军武装,逮捕若干一贯鼓吹蒙独的王公以震慑人心。以强硬手腕逼迫库伦当局签订“治蒙八条”(内有发展商业、发展畜牧业、开发外蒙矿藏,修建张库铁路,外蒙王公活佛必须积极表态拥护“五族共和”、接受民国大总统政令训令、赔偿华商损失等条款)。

未经一战即控制局势,一时间国内人心大振,华商鼓舞欢悦,纷纷出钱出资,支持徐树铮领兵北上,并立即派遣本号人员重新北上库伦,意在抢占商机。

然而仅过了一年,直皖战争爆发,皖系战败,段祺瑞下野,徐树铮遭通缉出逃,在外蒙的中国军队不是撤回,就是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1921年初,“疯狂男爵”恩琴的白俄匪军攻入库伦,又一次草丛哲布尊丹巴“登记”。当地华商买卖城遭到了最惨重的屠杀。事后库伦佛寺的喇嘛检得汉民商人官兵尸骨达3000多具。从北方恰克图难逃在中国守军残兵和华商数万人,一路上遭到白俄军和蒙军劫掠杀戮,到库伦时已不到4000人。

1921年这一次,其实是损失最惨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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