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果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是让唐僧吃肉,唐僧该不该吃?

回答
关于“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难是让唐僧吃肉,唐僧该不该吃”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深入探讨,这其中涉及到佛法的根本、唐僧的使命、人性的复杂以及故事本身的象征意义。

1. 从佛法的根本角度来看:

戒律的核心: 佛教有明确的戒律,其中杀戒和酒戒是基础。吃肉,尤其是从杀生角度来看,是违背戒律的。佛教的“不杀生”戒律是为了保护一切有情众生,因为众生皆有灵性,都有免于痛苦的权利。
慈悲为怀: 佛陀的教诲核心在于慈悲。慈悲意味着对一切生命的关爱和同情。吃肉,在很多情况下,都与杀戮相关联,这与慈悲的本意相悖。
随缘与方便: 另一方面,佛法也讲究“随缘”和“方便”。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为了救度众生或者完成更重要的使命,佛陀也会开许一些世俗人认为不洁的行为。例如,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僧人可以接受信徒供养的食物,即使其中可能包含肉类(这通常是指三净肉,即眼不见杀、耳不闻杀、为我而杀的肉)。
佛性: 佛教认为一切众生都有佛性,不应被轻贱和伤害。

2. 从唐僧的使命和角色定位来看:

取经的根本目的: 唐僧西天取经的目的,是为了普度众生,将佛法带回东土大唐,解救世人于水火。他的使命是神圣而重大的,关系到无数生灵的福祉。
精神象征: 唐僧在《西游记》中,不仅仅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僧人,更是一个精神的象征。他代表着坚定的信念、不屈不挠的意志和对真理的追求。他的凡人属性,也让他更容易被妖魔鬼怪所侵扰,这恰恰是为了凸显他最终克服困难、取得真经的伟大。
“苦修”的意义: 唐僧的苦修,包括不食荤腥,也是他修行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自我约束和对欲望的克制,是佛教修行者重要的修行方式之一。

3.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

诱惑与考验: 人性中存在着欲望和弱点,而“吃肉”恰恰是许多世俗人难以割舍的口腹之欲。如果将吃肉设为最后一难,这无疑是对唐僧坚守戒律、克服欲望的终极考验。
妥协与原则: 在极端情况下,人们是否会为了生存或者完成某个目标而选择妥协原则?这是人性中一个复杂且常常引发争议的话题。
“方便法门”的界限: 即使是方便法门,也存在一定的界限。在什么情况下可以“方便”,在什么情况下必须坚守“原则”,这是需要智慧来判断的。

4. 从故事的象征意义和戏剧冲突来看:

打破常规的“最后一难”: 如果最后一难是让唐僧吃肉,这无疑打破了我们对“九九八十一难”的常规认知,使得这个结局更加出人意料,也更能引发读者对佛法、人性、使命等问题的思考。
对“正果”的重新定义: 如果唐僧吃了肉,那么他还能否被称为“斗战胜佛”或者其他金身正果?这似乎与我们对佛教修行者完美无缺的刻板印象相悖。这也许是为了说明,真正的佛法并不在于形式上的完美,而在于内心的坚守和对众生的慈悲。
妖魔的“高明”: 如果是妖魔设置了这一难,那将是极其高明的。他们可能已经看穿了唐僧的内心,知道直接的暴力威胁无法动摇他,而唯有从最根本的戒律上进行诱惑和打击,才可能让他功亏一篑。这也会使得妖魔的智慧显得更加可怕。

那么,唐僧该不该吃?详细分析如下:

如果从“严守戒律”的绝对角度来看:

不该吃。 吃肉直接违背了不杀生的根本戒律。作为一名佛教徒,特别是承担着取经重任的僧人,他的誓言和身份要求他必须严守戒律。放弃戒律,就等于放弃了僧人的根本,也辜负了佛祖的托付。
影响深远: 如果唐僧吃了肉,这不仅是对他个人修行的否定,也可能对整个取经事业产生负面影响。他作为佛法的代表,其行为会被视为佛法的象征。一旦他破了戒,是否会动摇跟随者(如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的信念?是否会令凡人对佛法产生误解?
“为众生”的说法: 有人可能会辩称,吃肉是为了度化众生。但如果唐僧的行为违背了佛法的根本,他如何能真正度化众生?真正的度化,应该是以身作则,用自己的修行和慈悲去感化他人。

如果从“度化众生”和“佛法的圆融”的更广阔视角来看:

可以考虑(但极为谨慎): 在极端情况下,为了完成更伟大的目标,佛法有时会允许一些“方便法门”。如果吃肉真的能以一种不违背更高层佛法精神的方式来解决一个更紧迫的危机,或者以此来彻底铲除一个更大的邪恶势力,并且这种“吃肉”行为本身已经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例如,一种象征性的牺牲或者对世俗羁绊的彻底了断),那么理论上存在讨论的空间。
“三净肉”的延伸: 即使是佛陀允许的“三净肉”,也强调的是“不见杀、不闻杀、不为我杀”。如果这个“吃肉”是出于强制,或者是一种侮辱、一种迫使他放弃信仰的手段,那么即便是世俗的“肉”,也带有强烈的负面色彩,不应轻易接受。
考验的本质: 如果这真是最后一难,那么这难的目的更可能是在于“考验”唐僧的意志,而不是真的要他去改变佛教的根本教义。唐僧最终的选择,将决定他能否真正配得上“正果”。
可能的结果:
坚决不吃,并找到其他解决办法: 这是最符合我们对唐僧以及佛教精神的理解的选择。他可能会用智慧、定力、甚至牺牲自己来避免破戒。这会是最经典的“佛系”应对方式,也最能体现他的坚韧。
破戒,但事后获得原谅或特殊安排: 如果唐僧最终因为某种无法抗拒的原因(比如危及到所有徒弟的生命,而吃肉是唯一的救赎),吃了肉,那么佛祖或者观音菩萨可能会给予他特殊的“开示”或“赦免”,认为他是在更重要的原则下做出的牺牲,并可能以其他方式弥补他的“过失”。这可能会引发关于“慈悲是否凌驾于戒律之上”的辩论。
揭示真相,这并非真正的考验: 另一种可能性是,这个“吃肉”的要求本身就是一种幻象或是一个更加隐秘的陷阱,唐僧通过更高的智慧看穿了其本质,并找到了化解的方法,而无需真正违背戒律。

总结来说,唐僧是否应该吃肉,取决于我们如何理解“九九八十一难”的真实含义以及佛法的精髓。

从表面的戒律来看,他不该吃。 这是他作为僧人的根本。
从他取经的最终目的和所肩负的责任来看,他更不能为了个人一时的安逸或者免受皮肉之苦而放弃原则。
然而,如果这个“吃肉”是一个更加复杂和深奥的考验,考验的并非他是否能“不吃肉”,而是他能否在极端压力下依然保持内心的慈悲与智慧,甚至是用一种超乎世俗理解的方式来面对和化解,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会变得更加微妙。

考虑到《西游记》作为一部神魔小说,其最终的落脚点往往是“普度众生”和“功德圆满”。如果唐僧吃肉是为了更深层次的慈悲或者为了完成比个人戒律更伟大的使命,那么故事可能会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来解释。但最符合佛教精神和唐僧角色设定的,仍然是他在巨大的诱惑和压力下,依然能够坚守初心,用智慧和定力化解危机。这才是“最后一难”的真正意义所在。

因此,最有可能且最符合其“正果”身份的结局是:唐僧不会真正吃肉,他会以某种方式化解了这个考验,或者这个考验的真实含义并非字面上的“吃肉”。 即使真的面临一个极端困境,他的选择也应该是以不违背佛法根本精神为前提,即使这意味着巨大的牺牲,他也会选择最符合佛法大义的道路。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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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问题好有意思。

如果这九九八十一难指的是《西游记》里的唐僧。那当然不能吃。

如果指的是玄奘大师……张小花笔下的唐僧我比较喜欢的。

以下……描写的唐僧和小强吃饭的对话。

等菜上来一看,我都暗暗叫了声绝,那鱼做得……真跟条鱼似的。挑一筷子还可以看到手工做成的假刺,那扒肉条做地……真跟扒肉条似地,还有皮肥瘦之分,那丸子做的……嗯,就真跟丸子似地。

我给玄奘掰了副筷子递给他说:“怎么样陈老师,素菜做到这地步算可以了吧?”

玄奘微微笑道:“着像了,着像了。”

我纳闷道:“怎么了?”

玄奘道:“既然明知是素食,非要把它们做成飞禽走物的样子。可不是着像了吗?”

我点头:“说地有道理。”便拿没用过的筷子把盘里的菜都夹碎,使它们看不出原样,说,“这回行了吧?”

玄奘笑道:“小强你又着像了。”

“……又怎么了?”

“既然已经做成了飞禽走物的样子,你把它们夹碎,不是又着像了吗?”

我怎么老着像啊?我郁闷道:“那已经这样了,您就凑合着吃吧,要不该换您着像了。”

玄奘呵呵一笑。举筷而食。老头看来是真饿了,一下撕走半条鱼卷进了嘴里。我忙介绍道:“这鱼除了样子像以外还有一绝,那就是味道也跟鲤鱼如出一辙,您吃出来了吗?”我随即悟道,“哦对了,您没吃过真鱼。”

玄奘抹抹嘴道:“吃过。”

“啊?”

“我不但吃过鱼,也吃过肉喝过血,反正和尚不该吃地我实在想不出我还没吃过什么了。”

酒肉和尚?我赔笑道:“这也没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嘛。”

玄奘摇头道:“不是,我在取经的路上过了不少沙漠和荒芜人烟的地方,草都没有的情况下爬虫和蛇着实吃了不少,当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我还是严守戒律的,没条件也就没办法了,总之我得活着。”

“是是,蝼蚁尚且偷生——诶,这话出自哪部佛典啊?”

玄奘摸了摸下巴道:“蝼蚁尚且偷生,嗯,这话说的很有悲悯的味道,却不知典出何处(注:此语出自《西游记》),要说我是为了偷生,也不尽然,当初我一心想地是要把佛经取回大唐,孔夫子不是说了么,朝闻道,夕死可矣,那意思就是说,既然经书还没到大唐的土地上,我就还不能死。”说着玄奘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肃然起敬道:“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吃饭,有的人吃饭是为了活着。”

玄奘停下筷子道:“哟,小强很有慧根呀。”

我干笑道:“嘿嘿,这话不是我说的,好象是苏格拉底的名言。”

玄奘道:“嗯,这个苏格拉底很有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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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撕自己的脚皮吃。走了十万八千里一定有料,而且你敢说那不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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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取的是大乘佛法。是为渡人而不为自渡,是为觉人而不为自觉。

唐僧拒绝女儿国国王的时候,并非对女儿国国王没有感情,他只是在用对于取经更大的执念战胜了对于女儿国国王的小执念。游戏规则在那时就已经定了。

大乘佛教的虔信徒,是要渡尽苍生,最后才能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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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师徒四人餐风饮露,行过死荫之幽谷。将近灵山,一日忽遇暴雪,霎那间失了路径。四人冒雪冲寒,捱了一夜,待雪歇后,又是另一番光景,远眺灵山尽处有楼台高耸,正是那天竺佛国。


唐僧欣然道,“徒弟啊,前方便是大雷音寺罢。”


行者闻言,睁眼查看,只见那厢祥和下有凶云隐隐,瑞光中含恶气纷纷,奇道,“师父,灵山之路我也走过几遍,却不知为何今日禅光瑞霭之中,暗藏些凶气。虽是雷音,却又似是而非,莫道又是蜃气点化而成的。我们决不可擅入,恐有差池。”


三藏道,“既到雷音,焉有不进之理?慢说是差池,便是龙潭,也须闯他一闯。”


行者笑道,“师父一路修行,倒不似往日脓包形了。你说闯,那便闯吧。”


四人到得佛前,尚未行礼,却见诸佛或坐或卧,全无接待之意,唐僧大奇,不知昔时慈悲佛陀,何以倨傲至此,悟空等三人更是暗自戒备。


“你们去罢!”佛祖开言道。


“去?去哪里?”唐僧错愕万分。


“从来处来,自然是回来处去!”


唐僧仰视着诸佛,目光落在观音大士身上,毅然道,“弟子经由观音菩萨钦点,拜唐王所托,远涉万里到此,不得经书,决不回东土!”


菩萨笑道,“我挑选过的取经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凭什么传你?你莫不是听岔了?”笑声桀桀,在殿中回荡,有如枭鸣。


悟空闻得笑声古怪,定睛看去,却见诸佛古意森然,法力高不可限。要知佛教立教才一千二百余年,眼前若是邪佞化成,只怕修为还在诸佛之上。


他怫然道,“师父,咱们一路上任人摆布,名曰考验,实则戏弄,怎的到此间还要受这腌臜之气,你我去休,不要这劳什子经书也罢!”


观音道,“不遍历考验,难成正果,今日便给尔等一个心服口服。唐三藏,我来问你,佛有几戒?”


唐僧道,“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观音道,“你们可曾杀生?”


悟空哑口结舌,唐僧凛然道,“自玄奘以降,皈依以来,我们击杀过山贼,也剿灭过妖魔,驱除过狼虫虎豹。然生而在世,不卫道除魔,忝为修行者。”


“可曾偷盗?”


“偷过紫金铃,也盗过芭蕉扇。亦是为了弘扬佛法,匡扶正义。”


“可有淫邪?”


“观音菩萨,你和文殊普贤骊山四圣化美试探之时,八戒曾动凡心。但菩萨们屈尊降贵,化饵钓鱼,弟子们配合一二,并无伤大雅。”


“可曾妄语?”


“与那妖魔对峙之时,倘若还要故作正经,岂非食古不化,冥顽可笑?于正道方面,我等问心无愧!”


“可曾饮酒?”


“徒弟们并不戒素酒,偶有为之。酒是粮食精,终不成把粮食也戒了。”他侃侃道来,却也不落下风。


“唐三藏,你口若悬河,诡言善辩,双重标准倒是信手拈来。徒弟犯的戒条,你做师父的岂能推得一干二净?”


唐僧道,“我虽双标,却行事坦荡,决无魑魅魍魉行径。弟子犯规,师父自然有责任,既如此,我便与他们连坐,若要堕入阿鼻地狱,也是应得。只是向前许诺经书,仍需传回大唐,我便再来此处,领受责罚,听从发落便是!”


观音道,“口说无凭,须得纳下个投名状来。”


唐僧道,“何为投名状?”


观音道,“你便把那五戒,悉数再犯一遍,不许再假借佛旨,托辞正义。”


悟空道,“只怕破了五戒,你又要我们吃肉。”


观音道,“也未可知。”


悟空怒道,“却不是特地消遣于我们么?若要犯戒,又有何难,我今日便在此开杀戒!”好猴王,掣出金箍棒,迎风一晃,变作碗口粗细,跳在空中,迎着三千诸佛,也是丝毫不惧。


佛群中飞起一人,身形健硕,金毛长尾,竟也是猿猴相貌,他手举一根虎头如意金棍,也不搭话,与悟空战作一处。正是一顿好杀:

两条棒,二猴精,灵山相敌实非轻。

一个依顺毗湿奴,一个任性闹天庭。

叶猴护持婆罗门,心猿惦念菩提经。

互比神通多变化,排山倒海两相平。

一个是混元一气齐天圣,

一个是罗摩王子豢神丁。

这个举定海神针铁,那个用虎头金棍兵。

隔架遮拦无胜败,撑持抵敌没输赢。

两下争端为异教,要为西游挣清名。


两猴王越战越酣,唐僧福至心灵,蓦地想起一个人来。


(二)


这唐僧见到众佛中飞出一猴神来战悟空,想起释尊问世之前,天竺所奉之教乃是婆罗门。彼时孔丘尚在周游,李耳亦未出关,天竺有一王子,名乔达摩·悉达多,因不满婆教种族倾轧,皈依沙门,于三十五岁那年,在王舍城外尼连禅河畔伽耶的毕钵罗树下,顿悟成佛,自创一教,便是当今之佛教。


佛陀横空问世,倡众生平等,息心净志,甚得民心所向,从者甚众,日渐取代婆教。唐王遣使西行,正是那佛教昌盛之时。


唐僧惊诧未已,心道,“听闻自汉光武中兴时,天竺已成佛国,婆教沦为在野,怎的此刻却是那婆教护法前来应战?”


此刻对敌悟空的,正是那婆罗门教神猴哈奴曼,师承梵天,效忠于毗湿奴,亦有翻江倒海之能,与悟空正是棋逢对手,打得难分难解。


哈奴曼久战不下,变出四脸八手,持着诸般法器,丫丫叉叉,扑面来打。悟空心道,“这泼猴倒也会弄些手段!”他也变做三头六臂,把金箍棒幌一幌,变作三条,六只手拿着三条棒架住。


二猴王各骋神威,在半空中斗了个三百回合。哈奴曼八般法器,变做千千万万,孙悟空金箍棒,变作万万千千。打的是流星暴雨,地动山摇,精光四射,烈焰冲天。


悟空在那混战之时,拔下一根毫毛,变做本相,手挺着棒力敌哈奴曼。哈奴曼虎头金棍砸下,正中头顶,将悟空打倒,正得意间,不料悟空真身已赶至哈奴曼脑后,朝着臂膀一棒打来。哈奴曼听得风响,急躲闪时,已然措手不及,着了一下,哀嚎倒地。


大圣旗开得胜,兀自精神抖擞,忽然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却是吉罗娑山,将他压个正着。


八戒在一旁掠阵,知是有人偷袭,叫声不好,举着钉耙,踩着风,来寻悟空,只见那山大如须弥,延绵千里,却哪里寻得着。他又唯恐师父有闪失,飞回雷音,与沙僧各持兵器,护住师父。


唐僧踏前一步,指着诸佛道,“我等诚心拜佛,却遭此劫难,你们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便是。”


那佛祖原有三位一体,是过去佛燃灯,现在佛释迦摩尼,未来佛弥勒,此时忽现峥嵘,表情竟狰狞起来。唐僧等再睁眼看时,哪里还有纵向三佛,分明是湿婆神、毗湿奴和梵天。


八戒和沙僧见凶多吉少,跳将起来,护着师父想要逃走。忽然一条巨蛇倏然蹿出,快似游龙,挡在师徒身前。


那蛇身长万丈,长着七个头,正是蛇神那伽,也称龙众。他吐着信子,附身来袭,八戒二人舞着耙杖,变个法天象地,来斗那伽。


这边斗得不可开交,那厢狂风又起,一个金翅鸟从身后飞来,双翅一展,足可蔽日遮天,却是那伽楼罗王。八戒和沙僧不曾防备,被蛇神鸟神一口一个,吞在肚中。蛇妖将头一转,又将行李马匹,一并吞落。


师徒情深意重,唐僧见众徒逢难,也不欲独活,席地而坐,默念心经,管他是佛还是魔,挺身相受。少顷,身边燃起烈火,诸魔色相在畔浮动,却是“十魔军”,有:色欲;不乐梵行;饥渴;贪爱;懒惰昏沉;恐惧;疑惑;毁损执着;获取奉承、荣誉与非正名声;贡高我慢。正是:

身遭劫难法眼开,为求三宝抵灵台,

投谒诸佛何曾见,不请婆神却自来。

山高水深皆业障,火燎魔侵晓因明。

争强斗法奈众寡,木母心猿失安宁。

无边孽海恨多情,入魔深处损梵行,

世间再无双全法,不念如来不念经。


(三)


昔日释尊苦修六年,坐悟七日,最后便是要战胜这十魔军。此番唐僧甫到灵山,三个徒弟皆被婆罗门吞灭,那十魔军更是卷土重来,气焰熏天,甚嚣尘上,将他团团围住。


三藏身陷重围,放眼望去,有赤身姝丽数十人,或妖冶,或忧愁,或奉食呈饮,或诉求不满,或贪睡,或疑悔,或嗔恨,或势利,或慢晦。见了唐僧,皆贴身上前,粉容娇面、绿鬓云鬟,林林总总,莺莺燕燕,一时香艳无边,纷纷扰扰,竭尽所能能地刺激着他的五感。


唐僧以眼观鼻,鼻观心,牢藏意念,谨守元神,任它诸般贪嗔爱恨痴,全当做是土雕像,粉骷髅。


众魔军见他无动于衷,愈发癫狂起来,一变十,十变百,千百个肌香肤腻的佳人将个长老簇在当中,扯衫除帽,解剥干净。这个道,“御弟,喝个交盏儿。”那个道,“官人肉儿,良宵美辰,攀上花儿,打个秋千。”但见那:

飘扬秀发,袅娜玉肢。

飘扬秀发,低笼着秋水脉脉;

袅娜玉肢,尽露出藕段荑荑。

形容体势十分全,动静蜂腰千般细。

浪里恒河水倒流,似美人鱼滩上挤。

滑腻腻汗流脂粉透经幢,兴高情浓身相袭,

赤条条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阇黎。


唐僧道,“咄,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色身无常,汝等在我眼里,只是浮云。”


众女子话音未了,却有人对玄奘道,“我乃梵天,素知你虔诚,你若皈依于我,便赐你个真神地位,似释迦牟尼在我教中一般任个要职,与你那释尊平起平坐,共享教众供养,何如?”


唐僧道,“你们这个是什么教?你们真是害人不浅啊!”


梵天道,“佛教在天竺已然式微,婆罗门重掌国教。”


唐僧道,“你那婆教,既是纵欲享乐,又是自我折磨自我禁欲,是为不伦;既聚拢僧众出家,又豢养舞女在家,是为不类。不伦不类,与那魔道有何区别?”


梵天道,“人生而有贵贱,有等级,有欲望,妄加抹杀,只是自欺欺人。”


唐僧道,“最低价之欲,通过放纵便可获得,最高级之欲望,通过克制才能获得。我辈既投身修行,便要追求那最高级之欲望,普度众生,从而度己。”


梵天笑道,“强词夺理。我教教众皆茹素食,佛教却不禁肉食,到底是谁更克制?”


唐僧道,“你们嗜杀,我等戒杀,这便是区别,肉食与否,全在个人修行。贫僧是胎里素,自是不食肉,此念在心,不在教。”


梵天道,“不杀生,哪来的肉食?你若吃一块肉,又不违戒,我便放了你徒弟。再将释迦牟尼的经书赐予你,让你东归!”


唐僧道,“此话当真?”


(四)


再说八戒被那伽一口吞下,叫了声,“苦也,此番被这货吞下,今天还是个和尚,明天却是个大恭也。”


这蛇妖喉咙大,肚腹宽,但四下里黑暗异常,八戒辨不清方向,才走得三五步,忽飕飕的一股腥气,三十三天上的罡风一般,往内一吸,将他吸了进去。一霎时身不由己,飞了怕不有数十里之遥,撞上了一间房屋。


八戒拾起块石头,在钉耙上打出火星,四下一看,却发现挡住自己的乃是一座庙,匾上写着“五脏庙”三个大字。八戒心道,却是到了那怪腹中,今日自己还没祭过五脏庙,却被妖怪拿来祭了,这波生意做得亏了。气恼起来,抡起钉耙,对着庙门便是一顿好筑,不料那庙颇结实,只磕下数片瓦砾。想要凿穿,非数日之功,恐不能成。


正气恼间,忽听得有人大叫师兄,睁眼看时,一条白龙漫游过来,却是一同被吞落的白龙马,此时已化作龙形。小白龙本也长大,眼似铜铃,身上泛着白光,奈何在这蛇腹之中屈着,伸展不开。


八戒道,“这是你们龙属么?怎的如此巨大?”


小白龙道,“师兄,龙属遍布四海,这西方之龙与我东土之龙又颇有不同。当年四海朝贡,我在东海也曾听闻这天竺之龙,乃是恒河沙中的雉种,年深月久,吞遍了孽海的余戾后所化的巨蛇,也称龙众。”


八戒道,“可有破他之方?”


小白龙道,“这蛇怪如此巨大,怕是婆罗门之真神,唤作那伽的便是。鳞坚皮硬,攻高血厚,甚是难缠。但此蛇有一怪癖,当听见笛声之时,便会闻声起舞,竖起脖子,宛如那扁头风,状若梦游。”


八戒道,“当年广寒宫中,霓裳仙子也曾教我识音律,只是现下却到哪里去找笛子?”


小白龙道,“我能变作圆管,只是无孔。师兄,你用钉耙在我背上筑出孔来,却不是一支长笛?”


八戒连道,“不可不可,你我同门师兄弟,怎可相残?”


小白龙道,“兹事体大!师兄莫再犹豫,我俩拼死出去一个,再迟得片刻,师父恐遭毒手。”说完不由分说,将身变作一支玉管,通体雪白,龙含鱼尾,长约三尺许,叫声,“师兄,动手罢。”


八戒知他所言非虚,噙着泪,念道,“师弟莫怪,保佑我等早脱苦厄!”举起钉耙,勉力一筑,早在他背上开出九只圆孔,却似尺矩规量。世间玉笛常为八孔,此笛九孔,乃是极数,合天道,应阳极。只是龙含处一抹樱红似血,笛身颤抖不已,似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天蓬不敢怠慢,举着笛子吹奏起来。一缕神思,已飘至天界。忆往昔,他曾是年少得志的水军元帅,倜傥潇洒,而她是广寒宫中头牌仙子,歌舞曼妙,名列仙坊第一班。两人相互仰慕,暗中早已结下情愫,蟾宫中,花影下,吹的也是这般的曲调,只是曲中之意......

沙门剃度向禅行,未敢暇时忆旧情。

崎岖西行千万里,独坐幽愁思月明。

云天一色无纤尘,皎皎桂宫月中人。

伊人初见不识月,只缘傍身此月中。

不盼代代仙籍享,惟愿年年伴月影。

年年举头疑相望,今年月影伴何人?

此时相望不相闻,何处相思暗恨生。

鸿雁不曾传书信,镜台忘拂落浮尘。

昨夜旧梦看桂花,了却修行好还家。

梦中伊人述未尽,邪魔陡生意难平。

不惧沉沉藏孽海,吹开蜃雾问前程。


笛声蔼蔼,如泣如诉,八戒渐觉那伽长身直立,嘶嘶有声,似已张开了巨口,一丝天光掉落下来,抬头仰望,但见一轮皎月,挂在当空。


(五)


那伽原为至阴之体,也有慕月本能。此时月上中天,早冲开那腥云黑雾,引得那怪仰头观看。八戒心中一动,知是曲音缭绕,月中人心生感应,催动月光来营救自己。他心中默念,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也不敢稍待,一面吹着笛子,一面扯阵风,从那怪口中飞出。那怪兀自呆呆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月亮。


八戒逃出蛇腹,也不知去哪里寻师父等人,只好架着风,朝吉罗娑山飞去。他知道悟空曾数次被大山压顶,最终都得以逃脱,这次虽然山大一些,应不至于难倒师兄。


待得飞至山前,方知前方多险阻。那吉罗娑山乃湿婆所居神山,四壁如削,似一个巨大的金字塔,主峰乃是冈仁波齐,除却湿婆之外,尚住着数不尽的印度神,也叫九重万字山,是天竺的神山之王。


吉罗娑山延绵不断,何止千里,悟空便有通天的本领,又怎能从这群神环伺的巨山中逃脱?


却说悟空被压,初时只觉筋骨尽裂,七窍流红,囫囵被压在山底,也不知朝哪一边才是出路。他试着念个真言,拘那山神出来问个究竟,却不料根本无人理睬,想是天竺的山神土地不受此禁。他有心变个大的,却不料法力似被压制,连穿山术也施展不得。


悟空无奈,变作个穿山甲,四下乱钻,只是那山石坚实,挖了半日,不过前进半里,正无可奈何之际,想起观音曾给过三根救命毫毛,在后颈一摸,竟然还在。他把毫毛拔下,变作另外三只穿山甲,连同自己,朝着四个方向钻去。


又过得一个时辰,已有一只穿山甲打通了山,悟空大喜,巡着路径,钻了出去,四下里一张,竟仍在山腹之中。


仔细看时,见那石壁上刻着壁画,原来这神山形如覆斗,正合那天竺所奉的种姓之制,最上一层为婆罗门三大神之居所,其下为雷神风神等自然神所代表的萨帝利,而后是象神猴神等统领的吠舍,最后是首陀罗及贱民。


壁画所绘,正是标榜高级种姓对低等种姓的压迫,凡此种种,皆把婆罗门众神凌驾于众生之上,极尽剥削之能事。他叹道,释尊争斗千年,只为求一个众生平等,怎的此刻诸神又卷土重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想到此处,不由愤愤不平起来。


这厢行者一面看着壁画,一面咨嗟,不想身后竟聚了数百之众,窃窃私语。一人道,“那异教猴出来了,我去禀明上神,前来捉他。”另一人止住他道,“昨日我见他与哈奴曼战作一处,神力尚高过本门猴神,若非湿婆神使诈,恐拿不住他。”


猴神哈奴曼乃是婆教战神,万人敬仰的英雄。众人闻得他力斗哈奴曼,倒也重他是条好汉,也不急于出首他。悟空知道这些低种姓贱民常年被婆教压迫,全无尊严,此时见人越聚越多,反倒心生一计。正是:

善非善,恶非恶,善恶纠葛难透彻。

贪婪人心雕凿深,阎浮世界多舛错。

本念持戒向菩提,奈何佛地遍妖魔。

熙熙攘攘贪嗔痴,色色空空全不着。

要策低种与贱役,旌旗十万斩婆罗。


(六)


居住神山底部的尽是那首陀罗及贱民,自出生起便服贱役,侍奉高种姓及诸神,历来与牲畜无异。昨日见悟空与尊神斗法,虽是异族,心底却隐隐为他喝彩,待得悟空偷袭被压,却也颇为他打抱不平。也有那婆教死忠,蠢蠢欲动,要向上神禀报。


众说纷纭,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拄着杖,瞽着双目,颤声问道,“尊驾可是千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悟空道,“我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只是大闹天宫该在五百年前,怎地却是千年前?莫非老孙在这山下又已压了五百年?”


老者道,“那便是了。当年释尊受召,前往天庭安天,我乃随侍沙弥。释尊将你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又去东土寻了唐僧来天竺求经,途中将你收为弟子,共同前来,许你修成正果,是也不是?”


“正是!”


“释尊及三千诸佛耐心等待,只等你师徒四人到得此间,便把经书赐你,回大唐将我教发扬光大。谁知等了十四年,你等将近灵山时,却没了踪迹。连观音大士、未来佛这等通晓未来的教首,也推断不出你等下落。五百年来,你们去了何处,一直是个悬案。”


悟空大惊道,“如何便已过去了五百年。”难道灵山前的一场暴雪,竟将自己师徒带到了五百年后?这五百年又发生了什么?他思来想去,不得其解,问道,“佛祖现在何处?天竺为何又变成这般光景?”


老沙弥道,“自孔雀王朝后,佛教得阿育王扶持,盛极一时。佛祖向来视东土为传教重地。你等失踪后,佛祖与诸明王、诸菩萨于传经之事意兴阑珊,各自闭关。阿傩伽叶等势利之徒趁机把持教政,其余派系亦常有争端。僧侣们曲解佛意,取悦贵族,声色犬马,荒淫无度,逐渐失却民心。婆罗门趁势复兴,过了一百五十年,出了位高僧叫做商羯罗的,又将婆教发展得如日中天,佛教逐渐式微,在天竺受尽打压。前些年,穆教入侵天竺,建德里苏丹,屠僧灭佛,如今遍天竺之土,再无一人记得有佛。”


悟空只听得目瞪口呆,不意前日暴雪,一夜之间,乾坤已换。他被压近一日,也不知师父是否已遭毒手,遂垂泪道,“有劳老师祖相告,可知我师父下落?”


老沙弥道,“听闻婆教尊神梵天,设下吠陀十魔阵,困住尊师。此阵非同小可,寻常人只消沾得片刻,便形容枯槁,甚而形神俱灭,非大智慧者出不得阵。两千年来,也只有释尊独自从阵中完身而出,证道成佛。尊师处境,恐怕不妙。”


悟空又问,“我两个师弟何在?”


“被蛇神那伽和大鹏伽楼罗一口一个吞下,恐已遭不测。那大鹏乃是湿婆所豢养,正居于此山山顶。”


悟空问明路径,告了个嗟,将虎皮裙束紧,提着棒,钻出山底,向山顶直飞而去。他曾为大鹏所擒,知他本事了得,此刻收敛精神,寻思如何斗他。此刻抬眼望去,只见山上层层轧轧,都是各路婆神,那山底民众早已不堪重负,却不敢不从,便如蝼蚁一般,终日劳作,只为供奉蚁王蚁后。偏生那婆罗门众神子嗣繁多,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半座山都是神亲贵胄,臃肿不堪。


料得闹将起来,必引得那神子神孙蜂拥而出,行者虽不畏惧,却也急切间救不得人,须弄些手段出来。因在臂膀上拔下一把毫毛,嚼得粉碎,喷出来叫声,“变!”遂变做百千万个韦驮菩萨,头戴凤翅兜鍪盔,足穿乌云皂履,身披黄金锁子甲,手执降魔宝杵,往那山底首陀罗及贱民每家各洞分散一个,立在洞中叫道,“世尊佛驾归来,念汝等久受欺凌,特率汝等夺回圣山,重掌天竺,誓要令众生平等,同享太平。”


韦陀菩萨,又称韦陀天,原生于南天竺,十八世将军身,五十四世宰相身,专一拥佛护法。此刻站在中堂,不怒自威,自有一种信服力。众低种姓人家磕头礼拜,衷心应承,他们不敢奢求真正平等,但能脱离低贱种姓,已是万幸。不多时,人人响应,或提着棍叉,或执着刀杖,领着韦驮菩萨,寻上山来。


悟空自架着云,寻到迦楼罗殿。他知那大鹏难斗,法力全在一对翅上,振翅一飞,便是九万里,但雕类最怕喜鹊,因喜鹊好群斗,常在雕口夺食。遂又变出一群喜鹊,吩咐一番,令潜入大鹏居所,自己却变成哈努曼模样,在神山上层各神殿,四下放起火来。


那伽楼罗殿中点着纱灯,焚着脑麝,大鹏正在黑甜乡神游,忽觉臂膀疼痛异常,睁开眼来,只见几千几万只喜鹊,围着自己翅膀啄食,将个羽翼啄得千疮百孔,破絮飞了一殿。大鹏又惊又怒,奋翅一展,将鹊群击退,忍着痛飞出殿外。只见山上火光烛烛,有人大叫走水,山下也是喧嚣异常,万万低贱种姓打着火把,蜿蜒而上,围着高种姓聚落强攻,不多时,山下之火与山上似要连成一片,声势之大,几可动摇吉罗娑山。


大鹏见状,振翅欲飞往湿婆圣殿,孰料双翅一挥,不升反降,通地落回地面,原来翅羽被毁,神力已然破了。


尊婆婆不尊,灭佛佛不灭,

金鹏可侍佛,亦可侍湿婆。

毕竟人心何所从,趋泰避否无西东。

供奉享尽思净土,枯禅坐穿望丰隆。


悟空陡然现出真身,喝道,“你这恶鸟,快快还我师弟,如若不然,爷爷铁棒在手,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如何杀雕!”


(七)


大鹏见到悟空,知是他在作怪,心怀恼怒,气呼呼,咬着牙,将身变做人形,举一柄画杆方天戟来斗他。两人向前在狮驼岭已斗过一次,此时再相逢,又是一阵好杀:

这一个东海棒,圆转如意;

那一个天竺戟,犄角峥嵘。

这个是忠心护师金猴将,

那个是两姓乱法沙雕精。

性命相搏,各自逞凶。

天虽高远难共戴,云里无边怎相容。

一时间吐雾喷云乾坤暗,天劫地灭只闻声。


两人斗得山石飞溅,殿垮楼倾,大鹏渐落下风,他失了双翅法力,此刻走也走不得,只是苦撑。他且战且走,只盼捱到湿婆神处,从主人公那里求助。忽然头顶风声又起,却是八戒舞着九齿钉耙,挡住了去路。他心中正叫苦,腹中却又一痛,低头一看,只见胸腹高高隆起,竟显出十个头来。


婆教神祇大多有数个头,但肚皮上连长十头却是闻所未闻。大鹏慌得一睥,却见十个头越发清晰,九个骷髅簇着一张赤发蓝脸,张牙利齿地突将出来,吓得肝胆俱裂,惊厥倒地,仍变做一个大鸟。


悟空八戒抚掌笑道,“倒也,倒也!”


却见沙僧满身血污,自大鹏腹内钻出。自述道,“幸有这九个取经人的骷髅,落水不沉,护得我周全,不致被他胃液化去。适才听得大师兄叫阵,我便来个里应外合,用杖捣个窟窿出来也。”


悟空笑道,“昔日佛祖被孔雀吞下,剖开孔雀脊背钻出,后拜其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他日你若成佛,却封他个什么?”


沙僧笑道,“我姓沙,必封他沙雕无疑!”


悟空又问八戒,“听闻你被巨蛇吞下,又怎生逃出?”


八戒黯然道,“乃是小白龙舍身化笛,我以笛声惑蛇,又得月光相助,才侥幸逃脱。”


此时山火已盛,似将那天也烧得通红。低种姓与吠陀斗得正紧,喊声雷动,各路婆神张罗弹压。三人顾不得许多,说话间由八戒带路,朝着唐僧被困之处疾飞而去。


到得前日殿外,但见一个大火龛,高可入云,龛之大,不知凡几,龛内毒烟烈焰,直似炼狱。三人心下大骇,念师父肉体凡胎,如此阵仗哪还会有命在?


行者捻着避火诀,带着二人向龛内强冲,里面却比外面不同,清奇幽雅,秀丽宽平。放眼看去,成千上万个美妇,不着片缕,也不知是人是妖,俱围着唐长老,丑态百出。悟空急掣出金箍棒大叫一声道,“什么泼魔?敢恃众侵犯吾师!”


八戒也喝道,“快放开那个和尚,有什么冲我来!”


众女回头看时,看见行者三人打上来,势头甚猛,哄的一声,竟皆变化了模样,一个个状如恶鬼,仗剑持刀。张着尖牙利齿,竖起赤目连眉。这个叫快拿来碎尸万段,那个叫绑将去沥血斩头,一派唬吓杀伐之态。


原本春意暖融的龛内,瞬间变成尸山血海,阴营鬼域,冷飕飕,寒凛凛,黑沉沉,乌惨惨,反转之快,将那八戒沙僧二人吓得疲软,耙杖几要脱手掉落。


悟空遥看向三藏,却见他面无色相,身不挂丝,周遭是皮囊也好,厉鬼也罢,于他竟毫无分别。了了见大智大慧,落落于空色之间,修为实不可测。只是他始终端坐不动,似也未察觉自己三人到来。


行者识得厉害,见师父明灵中仅存一灯不昧,实是坐禅到了要紧关头,招呼八戒沙僧道,“快护住师傅元神,助他出关!”


三人各持兵刃,将唐僧团团围住,那壁厢厉鬼如潮水价般涌了上来,被三人奋力抵住。悟空将铁棒迎风一幌,变成磨盘粗细,百丈长短,横扫过去,所及之处,众阴兵无不骨断筋折,魂飞魄散。只是那阴兵无穷无尽,这边刚杀得三千,那边却又生出两万,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莫说是杀,便用眼睛去看,也要累到睛挛眶裂。


悟空又使出分身手段,用毫毛变出千万个大圣,各执金箍铁棒,杀入敌阵,一时间金光四射,将那海啸狂潮般的阴兵压制下去,直杀出一道方圆百丈的尸墙。


那尸墙越积越厚,越垒越高,阴兵却毫不畏死,前赴后继持续不断地向内冲击,不多时已堆成一个鬼尸穹窿,乌泱乌泱盘旋着向下压来,便如一个巨大的倒置漩涡,已经形成合围,下一刻就要倾泻下来。只见那:

阴风飒飒,怪雾朦朦。

刀兵滚滚,鬼尸层层。

刀兵滚滚遮日月,如削天的斧凿;

鬼尸层层砌穹窿,似吞地的魔眼。

降魔杵,今在魔手;

伏妖叉,也助妖王。

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

青钢剑,月牙铲,密树排阵。

一国僧陀无踪迹,万里仙家挟了魂。

空中飞鸟羽已没,山内虎狼骨未存。

扬砂走石乾坤黑,播土飞尘宇宙昏。

只听兵兵扑扑震天地,煞煞威威泣鬼神。


漩涡之中,又走出数十个身高百丈的魔头,举着棍,挥着杵,这其中有猴神哈努曼,有蛇神那伽,有鸟神伽楼罗,有象头神伽内什,有风神雨神,人人有八条臂,个个有四个头,他们催动尸墙,率着阴兵冲入阵中,好似漩涡中长出亿万枚利齿,要将四人绞成齑粉。


沙僧道,“这阴兵何止十万?便是当年大师兄大闹天宫之时,只怕也无此阵仗。”


八戒也道,“哥哥啊,我等此番怕是要尽数葬身于这魔地了。”


悟空道,“怕什么?你们都几世为人,便拼了这身皮骨,全同门之义,报师徒之情,搏个一世清名罢!”说完回身向唐僧一拜,那千万个大圣亦团身下拜,猪沙二人也伏地跪拜。


悟空立起身,棒指群魔,天地之气为之一夺,他断喝一声,九天之下都只回响一个字,“战!”


(八)

却说那灵山殿外,众婆神领着魔兵野鬼,将天地铸成个墨色熔炉,连那空气之中都在剧震,震传八方,大地颤抖间,一道道黑气从阵中冲出,充溢穹隆之内,连鬼阵中之妖,沾上这黑气也立化作黑水,从天空洒落,顷刻黑浪滔天,将外围大圣席卷覆盖,悟空无法,只得收去分身,与八戒沙僧三人念着避水决,抗着那腥风恶雨。

百丈之内,只余脚底碾盘般大小岩石,在墨海狂潮中沉浮。众人死志已决,心意相通,携手坐下,围着师父念起六字真言,坐等涅槃,只是佛踪难寻,不知会否再有轮回。怕是难逃是非苦海,万劫沉沦,不得度脱。

“徒弟们,你们念经,却怎么不叫我?”身后忽传来三藏之声。

悟空惊喜交加,回头看去,但见一道白光罩定三藏法师,宝相庄严,端坐莲台之上。悟空道,“师父,吾等力尽,今日却是在此解脱。”

三藏双手合个如来持十力印,口念偈语,随后左手结定印,右手拟无畏印,扬得三扬,第一扬,风住,第二扬,雨歇,第三扬,漫天的神鬼都似定成泥塑。

悟空道,“这也有趣,好似老孙那定身法,只是我定不了那许多妖邪。”

八戒道,“照啊,我等护你冲出这阵。”

三藏道,“婆教神通高深,我只能拖得片刻,你们随我来!”

却将白光一收,须臾竟换了乾坤,方隅广阔,却又似小到极致。这个去处,又不是山,又不是水,又不是寺,又不是院;也有树木,也有禽鱼,也有楼阁,也有烟霞,远远望去茫茫然看不见头。

八戒道,“我们逃出来了么?”

三藏道,“也是,也不是。你岂不闻俗语说,除了灵山别有佛?这白毫光内乃是须弥芥子瓶,释尊的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不是已让人占了吗?”

“释尊当年从这吠陀十魔阵中证道,今日魔头困我,仍使这阵法,却不知释尊早在阵中放了这芥子瓶,瓶虽小过芥子,实则另有乾坤,唯佛门弟子可入内。”

“弟子不甚了了。”

“须弥芥子,原也只在一念之间。”

三人似懂非懂,四顾望去,他们皆是天神下界,那阆苑瑶池、绛阙清都见得许多,只是从未见过这个所在。只见:

星垂空际,霞巍巍灿若烟海。

尘聚寰中,色沉沉屏却云霄。

从东而望,莽荡荡未知哪一面为西,

自南而观,远迢迢不识哪一厢是北。

苍烟影里,转不停,留不住,尽是万万旋臂,

岚气光中,攀不着,跻不上,无非涓涓银河。

满山红不是花,丹不是叶,赤不是霞,绛光灼灼,

遍地秀不是草,灵不是药,滑不是苔,紫色离离。

菩提无树,真堪烟云殊幻,

明镜非台,足以洞照玄明。

悟空最有悟性,首先开悟道,“莫非佛家原是空门,一切因果,皆是许多幻象?今日师父志诚,感悟佛法,其中真解即是虚空?”

三藏道,“阿弥陀佛,这世上万物,莫不从尘而起,尘为万物,而万物即无物也。”

忽然花雨缤纷,整个芥子宇宙瑞气缭绕,如来携众佛现身,唱道,“恭喜贤师徒悟出真解,入我梵门。”

一高挑女子自人群中跑出,直奔三藏而来,喜极而泣道,“金蟾,我算得你将至灵山,在此等你。却不曾想一等便是五百年,你们去了哪里?”

来的正是大判官孟咪,三藏感慨道,“前日忽遇暴雪,阻了一夜,不意人间已匆匆五百年。今日再见,真恍如隔世也。”

悟空笑道,“释尊,你弃那天竺世人不顾,倒躲在此处逍遥自在?”

观音道,“你这猴头说得轻巧,大千世界自有源本,灵山不在西域,却无处不在。”

三藏道,“既如此,释尊何不施展大慈悲,解万民之倒悬,普度众生?”

如来道,“你又绕回去了,清净无为,便是佛法。凡人需自成自度自修,才解真义,佛度的是心,不是人。”

观音道,“五百年前,我与释尊已得知本教有此劫难,便委身在这芥子乾坤中,以延绵本教。你们既来到此处,可与我等永享金身。”

三藏和悟空对视一眼,道,“佛教不能度人,要这教义有何用?要这永生又何为?弟子情愿再度入世,天竺传不得法,便回东土传法便是。”言毕,对着诸佛深深一拜。

悟空三人亦拱手告辞。

(九)

避世为己,出世为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三藏想得明白,毅然决定回到现世。身后靴声蠹蠹,回头看时,却是孟咪。

孟咪道,“金蝉,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五人离了那芥子乾坤,倏然回到灵山。众人见那诸婆神恶鬼仍呆若泥塑,不禁莞尔。

八戒道,“既是定住了他们,不如切他中路,趁机去砸他个稀烂。”

三藏道,“没那么容易。”话音未落,时间恢复原状,黑浪依旧,血雨宛然,漫天的神鬼各持刀兵,杀伐压迫而来。

悟空怒吼一声,变做法天象地,一条铁棒舞出百余丈金光,力抗那血雨腥风,顷刻间又是断肢横飞,恶水四溅。八戒沙僧各持兵器将缺口堵住。

那些个猴神蛇神,鸟神象头神,风神雨神,率着阴兵,层层叠叠,密密匝匝,齐往下压来。

八戒直打到手足酸软,喝道,“猴子,撑不住了!”

悟空笑道,“我也撑不住了。不过战死也是化作鬼,不过跟这阴兵一般。那时再斗一场。“

沙僧道,“正应如此,不打到魂销魄散,妄来这人世一遭了。”抖擞精神,又打退一波进攻。

三藏道,“悟空,往昔你对阵释尊,尝化分身亿亿万,如今为何不用?”

悟空道,“拜顶上这魔戒所赐,分不得那许多身。若是摘下这魔戒,可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收摄心魔。正反粒子如相撞,连整个宇宙都要湮灭。”

三藏沉吟片刻,道,“悟空、八戒、悟静,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权且收手,我自有计较。”

罡风中,三藏法师的衣袂猎猎飞舞。悟空四人已收去法力,站立其后。

“梵天,湿婆,毗湿奴,我是来谈条件的!”

阴兵攻势未顿,被悟空暴击长身子喝退。

象头神向前道,“唐三藏,你有何遗言?”

三藏道,“你唤三大神出来,我有话说。”

象头神道,“尔等已是强弩之末,顷刻便要伏诛,又有何条件来谈判?”

三藏道,“以我前十世修为,后十世修为。”

象头神不语,阴兵狂啸飞舞,威势不减,却渐渐变得有序,数十万阴兵汇作一处,组合成一尊巨像,但见它,

呼喝刮地狂风恶,巨颜蔽日黑雾腾。

走石飞沙神鬼聚,立地顶天大无朋。

喊一声,上通三圣,

跺一脚,下彻九泉。

踵抵住十八地府还深三尺,

肩扛着三十三天仍越五分。

四头八目目放电,千臂百足足摧峰。

那巨像开口道,“唐三藏,你要谈什么条件?”声音沧桑,回荡十万大山之下,这声音带着无尽的岁月之感,更带着无尽恫吓。

三藏道,“尊驾可是梵天?可做得主?”

巨像道,“我等三位一体,你说便是!”

三藏道,“我师徒入得灵山,本为证道,尊驾为何苦苦相逼?释尊诸佛已被天竺倾轧驱逐,倘若容不得我等,我们自行离去便是。”

巨像道,“尔等干扰我教派,蔑视我教宗,我岂能容尔等生他念,只得屠灭。”

三藏道,“自释尊创佛教以降,万佛聚会,讲经说法,天散花,地涌莲,昭昭可考,倡明道法,大阐宗风。度人度世之道,在清净而扫绝贪嗔,正性而消除恶业。而婆教欲施财以思获报,贪嗔愈甚,恶业更深,岂是正道所为?”

巨像道,“善恶之报,释迦牟尼说了不算,你说了更不算。”

三藏道,“善恶之道,论迹不论心。今天竺之地,欺诈横生,世事偏颇。诸神分化教众,杀生害命,造下无边恶业。前冤来解,后孽又生;往障才除,新仇又结。”

巨像桀桀笑道,“说到底,仍是我的家事,不劳你多费唇舌。”

三藏道,“古人云坐吃山空。尊驾放眼看看,婆神繁衍无度,顶层受供奉的,比那底层首陀罗还多,头重脚轻,长此以往,根基便溃了。”

巨像道,“我能创造,自也能毁灭。毁灭之后,自也能创造。”

三藏道,“只可惜大祸临头而不自知。”

巨像吼道,“谁敢来犯我?”

三藏道,“你虽手握权柄,终是敌不过时间造化。我穿梭芥子须弥世界,看到百年之后,异族入侵,天竺沦陷,婆教亦不能幸免。”

巨像笑道,“我如何信你?”

三藏道,“信也罢,不信也罢,陈陈相因,不甚了了。日后因果昭然,不会因我今日一言而起,不会因我一言而废。”

巨像道,“多说无益,便有大祸,今日也先拿尔等祭旗。”

三藏道,“且慢,我与你做一个交易。”

巨像道,“你有何筹码?敢与我交易?”

三藏一指大圣道,“五百年前,悟空险些毁了宇宙,你若执意要杀我们,左右都是毁灭,他便去了金箍,无限分身下去,再撑破这宇宙便是。”

巨像默然半晌,道,“你要做什么交易?”

三藏道,“你放他们出阵,我留在灵山,任你处置。”

孟咪等急叫道,“万万不可!”

巨像道,“我如何信你?”

三藏道,“前日你要我立下投名状,取肉来罢。”

巨像一挥手,三藏面前出现一只半熟烤羊,色作金黄,汤水淋漓,血迹宛然。

三藏扯下一条羊腿,拿在手中,道,“昔日佛陀四世度人,一曰割肉饲鹰,二曰以眼施人,三曰截头施人,四曰以身饲虎。今日我金蝉子何德何能,想不到为证佛法,竟要口啖羊肉。”

巨像道,“快吃快吃!吃过肉之后,你成不得佛,尚可入我门下。是神是魔,悉听尊便。”

三藏道,“我十世茹素,自以为灵明中略参一点,便可起永劫沉沦,机锋上少识些儿,亦可开多生迷锢。今日或添孽重,无法可消,却也是诚心选择,怪不得他人。但愿来世得解真经,以妙义熏心,以灵文刺骨,重新弘扬佛法。我便赴这口舌凶场,是非苦海,宁陷万劫沉沦,不能度脱。”

口诵过佛号,落落大方将手中羊腿尽情吃下。说来也怪,那肉入口中,竟似化作虚空一般,毫不沾滞,顷刻间连肉带骨都消失殆尽。

悟空等人见到师父宁愿舍弃清白之躯,自污以保弟子平安,无不动容,皆双手合十,恭奉他吃完。孰料三藏吃过羊腿,竟化作一尊金身,伫立不动。

那巨像见三藏破了戒,也不再言语,周身鬼神阴兵四散而去,婆教诸神也自散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天地清明,风住雨歇,乾坤朗朗,旷野间仿佛从没留过人的痕迹,只留下悟空等四人,围着一尊金像。

孟咪抱住三藏法身,恸哭起来,但任凭如何叫唤,三藏也再无反应。她悲上心头,恨不能随他而去。

悟空劝道,“师父已悟透真理奥义,更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堪破肉身之轻贱,去寻求法身之永恒。我们切不可辜负他的心意,应将他舍身所取大义传承下去,广撒人间。”

孟咪抬起泪眼,望向三藏脸庞,她等了五百年,有太多话想说,谁知不过半日,又各自殊途。虽近在咫尺,却天各一方。正没理会处,忽然觉得手中多了一物,定睛看时,竟是一枚芥子。

众人也围拢观看,若有所悟,有道是,


灵根慧性本生俱,莫道灵山在西域;

自成自度须自修,慈航宝筏问归处。


(完)


感谢大家的惦记!一年多来持续有人催更,今天把它补完,给喜欢本文的人一个结局。由于我自己也喜欢这个故事的框架,所以还在以它为蓝本,重新写了一个悬疑的故事,近期发出来,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我的盐选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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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八十一难,说来容易,背诵起来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若是真落在唐僧肩上,每一桩都是生死劫难,稍有不慎,便要前功尽弃。如今,最后一难摆在眼前,竟是“吃肉”。我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时,着实惊了一下。你说,这佛门清净之地,讲究戒律森严,怎么会把“吃肉”设为劫难?更何况,唐僧一路走来,斩妖除魔,历经千辛万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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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大唐盛世,皇帝旨意已下,唐三藏奉命前往西天取经。不同于往昔,这回的西天之路,起点依然是那繁华的长安城,但沿途所遇,却已非我们熟知的妖魔鬼怪。第一难:信号屏蔽下的迷失唐僧师徒一行,刚出长安城,就被一处方圆百里的“信号屏蔽区”给困住了。孙悟空火眼金睛,却辨不清方向;猪八戒拿出手机,却是一个信号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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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韵随步摇的古筝翻奏《九九八十一》?哦,这可真是个让人忍不住要聊几句的话题。说实话,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词就是“惊艳”。毕竟,《九九八十一》这首歌本身就有着非常浓厚的中国风底蕴,旋律抓耳,歌词故事性也强,但用古筝来诠释,这本身就是一个大胆的尝试。我得说,墨韵随步摇在这个翻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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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疫情初期中国采取的防控措施,以及群体免疫策略的潜在风险,需要从科学、公共卫生、社会和经济等多维度进行客观分析。以下是对这一假设情境的详细探讨: 一、群体免疫策略的科学定义与风险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是指当足够多的人通过感染或接种疫苗获得免疫力,从而阻断病毒传播链。但这一策略在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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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90年代中国国有企业(国企)没有进行大规模下岗改革,其后果将极其复杂且深远,可能对中国经济、社会、政治乃至国际地位产生根本性影响。以下从经济、社会、政治、国际关系等多个维度进行详细分析: 一、经济层面:计划经济的延续与效率危机1. 资源配置效率低下 如果国企不进行下岗改革,计划经济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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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俄罗斯在俄乌战争中输掉,其后果将涉及政治、经济、军事、国际关系等多个层面,可能引发深远的全球性影响。以下从多个角度详细分析可能的后果: 1. 俄罗斯的政治与社会危机 政府合法性崩溃:如果俄罗斯在军事上失败,其政权可能面临严重危机。国内民众对政府的不满可能升级,导致大规模抗议或社会动荡,甚至可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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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唐生智和张自忠的历史地位问题,需要从历史背景、军事责任、政治影响、后世评价等多维度综合分析。若假设唐生智在南京保卫战中牺牲,其历史地位与张自忠的比较将涉及以下复杂因素: 一、历史背景与军事责任的差异1. 南京保卫战的性质 南京保卫战(1937年)是抗日战争初期的关键战役,当时中国军队在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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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科学家发现一个能够颠覆当前所有物理理论的超级物理理论,这种理论必须同时解决量子力学与广义相对论的矛盾,并统一所有基本相互作用(电磁力、强核力、弱核力、引力)。当前物理学的两大支柱——量子场论(QFT)和广义相对论(GR)——在极端条件下(如黑洞奇点、宇宙大爆炸、高能粒子碰撞)出现根本性矛盾,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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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如果男人可以生孩子或通过体外子宫出生,女性的地位是上升还是下降”的问题,需要从社会结构、性别角色、伦理观念、技术发展等多维度进行分析。以下是详细的探讨: 一、生育责任的重新分配1. 传统生育角色的瓦解 在传统社会中,女性通常被视为生育的主体,承担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全部责任。如果男性通过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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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作为普通百姓,需要从多个层面做好准备,以保障自身和家人的安全。以下是一个详细的应对指南,结合历史经验、现代应急知识和现实需求,分阶段、分场景进行说明: 一、战争前的准备工作1. 了解战争类型与可能影响 国家战争:可能涉及大规模动员、资源封锁、国际制裁、经济崩溃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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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朝愿意在东南亚建立殖民统治,其能力和可能性需要从多个维度综合分析。以下从历史背景、技术条件、政治意愿、资源分配、当地势力博弈、国际局势等方面展开详细探讨: 一、明朝的国力与技术基础1. 军事与航海能力 明朝在永乐年间(14031424年)的郑和下西洋是世界航海史上的巅峰。郑和船队规模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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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俄罗斯在俄乌战争中遭遇战败,其后果将涉及政治、经济、军事、国际关系等多个层面,对全球格局也将产生深远影响。以下从多个角度分析可能的后果: 一、俄罗斯的内部影响1. 政治动荡与政权危机 政权合法性受质疑:战败可能导致俄罗斯国内对普京政权的不满加剧,尤其是民众对战争目标和军事能力的质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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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朝一开始不养宗室、不给士大夫纳税,其经济是否可能远超汉唐,这一问题需要从历史背景、制度设计、财政结构、社会结构等多方面进行深入分析。以下是详细论证: 一、明朝与汉唐的经济基础对比1. 汉唐的经济基础 汉代:汉朝以农业经济为核心,汉武帝时期通过盐铁专卖、均输平准等政策积累财政,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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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假设雍正皇帝统治清朝60年(而非实际的13年),而乾隆仅统治13年,这一历史假设将对清朝的国力、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产生深远影响。以下从多个维度进行详细分析: 一、政治与中央集权的延续1. 雍正的密折制度与官僚体系 雍正时期通过密折制度强化了中央集权,建立了高效的行政体系。如果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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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朱允炆(建文帝)在靖难之役中获胜,取代朱棣成为明朝皇帝,其统治政策和历史走向将与朱棣的统治形成鲜明对比。以下从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等多个维度分析可能的历史结果: 一、政治格局:中央集权与藩王矛盾1. 削藩政策的延续与风险 朱允炆的改革核心是削弱藩王势力,尤其是燕王朱棣。如果他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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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英国侵略的是明朝而非清朝,近代史的发展将发生根本性变化,涉及政治、军事、经济、国际关系等多个层面。以下从历史背景、假设情景、可能影响及后续发展四个维度进行详细分析: 一、历史背景对比:明朝与清朝的差异1. 明朝(13681644) 政治制度:明朝延续了“君主专制”与“中央集权”,但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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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大名著中移除一本,变成三大名著,这一选择需要从文学价值、历史地位、文化影响、艺术创新等多个维度综合考量。以下是对四部作品的深度分析,以及移除哪一部最为合理的原因: 一、四大名著的文学地位与特点1. 《水浒传》 题材:英雄传奇,以“官逼民反”为主线,聚焦宋江等108位好汉的反抗与聚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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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苏德战争中德军在战争初期采取重点进攻(即集中兵力在关键地区快速推进),是否能取得胜利,需要从多个维度进行深入分析。以下从历史背景、战略选择、资源与后勤、气候条件、苏联的反应及长期战争能力等方面展开讨论: 一、历史背景与德军的“巴巴罗萨”计划1941年6月22日,德国发动“巴巴罗萨行动”,目标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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