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在大坂之阵丰臣侧表现活跃的武将中,真田幸村被推广得更多?

回答
关于大坂之阵丰臣方武将中,真田幸村为何被后世推广得比其他活跃将领更广,这背后其实有着多重原因,绝非单一因素能够解释。要深入理解这一点,我们得将目光从战场本身拉回到历史的评价、文化传播以及幸村个人身上的一些特质去挖掘。

首先,我们不能回避的一个事实是,真田幸村在战术上的确有其过人之处,且在关键时刻的表现尤为亮眼。 在大坂冬之阵的野战中,他所筑起的“真田丸”给德川军造成了巨大的麻烦。这座丸虽然在最终的城下普请后被拆除,但它所体现出的对地形的利用、对敌军心理的把握,以及在有限资源下打造出强大防御工事的能力,都足以证明他的军事才能。到了夏之阵,虽然战局不利,但幸村在天王寺口孤军奋战,直冲家康本阵,一度让德川阵营陷入混乱,这虽然是孤注一掷的壮举,却也极大地展现了他的勇气和作战风格。

然而,单纯的军事才能并不足以让一个人“被推广得更多”。更深层的原因在于,幸村的形象被后世以一种极具戏剧性和英雄主义的方式进行了“包装”和传播。 这种包装并非完全凭空捏造,而是建立在他真实经历的基础上,再通过文学作品、民间传说以及后来的历史解读,一层层地加以强化。

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忠义”和“悲剧英雄”的标签在很大程度上是后世赋予的,并且被放大化了。 丰臣秀吉死后,丰臣家已经江河日下,德川家康的天下已成定局。在这样的背景下,幸村依然选择为年幼的丰臣秀赖效力,对抗如日中天的德川家。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忠诚,在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日本社会,尤其是战国末期及江户时代后期,具有极高的道德感召力。幸村的坚持,被解读为对昔日荣耀的忠贞,对“主君恩义”的恪守。这种与强大的对手正面抗争,最终却落得悲剧下场的命运,恰好符合了“悲剧英雄”的典型叙事模式,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和惋惜。

与其他同时期的武将相比,幸村的个人经历也更具故事性。 他的父亲真田昌幸是战国时期著名的“表里比兴”的智将,而他的哥哥真田信之则在战后成功保全了家族,并成为了一门大名。幸村本人则是在关键时刻选择了与丰臣家一同沉浮。这种家族内部不同选择所带来的对比,以及幸村个人在乱世中的辗转,都为他的形象增添了传奇色彩。他的人生轨迹,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和个人选择的张力,这本身就为文学创作提供了绝佳的素材。

江户时代后期和明治维新之后,随着社会思潮的变化,对战国乱世的怀念以及对传统武士道精神的推崇,使得幸村这样的形象得到了新的生命力。 在一个统一和平的江户时代,人们回顾那个充满斗争和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往往会更加欣赏那些在乱世中展现出非凡勇气和决断的人物。幸村的忠诚和勇武,正好契合了这种怀旧心理。而到了明治维新时期,当日本面临内外挑战,需要国家凝聚力和精神支撑时,幸村这种为国捐躯的忠臣形象,被用来作为一种民族精神的象征,鼓励人们为国家奉献。

再者,幸村的“名字”本身就很有传播度。 “幸村”这个名字,在当时并非真名,而是他后来自称的。而他的真实姓名据考证是“真田信繁”。但“幸村”这个名字流传更广,且带有某种阳刚、坚毅的意味。后世的文学作品和民间传说,就乐于使用这个更具吸引力的名字。而“日本第一兵”的称号,虽然来源有争议,但无疑为他增添了光彩,将其塑造成了一个超凡的战士形象。

可以说,幸村被推广得更多,是历史事实、个人特质、文学创作、时代精神以及传播策略共同作用的结果。 他并非在大坂之阵中唯一活跃的丰臣方武将,但他的故事,因为上述这些因素,被后世以一种更具感染力和艺术性的方式讲述和流传,最终成为了一个深入人心的历史文化符号。他的形象,从一个在战场上奋勇作战的武将,逐渐升华为一个忠诚、勇敢、悲剧的民族英雄,这背后是历史评价的演变和文化传播的强大力量。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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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懒怼一篇翻的旧文的节选吧,真田信繁就是个人英雄主义及民众对于悲剧英雄的同情的最好代言人,所以广告打得好并抓住观者的眼球,看来古往今来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以下就是真田信繁在关原败战后经历的蛰居,到一闪,再到死亡的过程,读者们可以自行品味:

真田昌幸自天正壬午之乱终结后,从德川家康方离反,又在上田城两次痛击了德川军。德川家康必然对他恨得是咬牙切齿。关原合战的战后处置中,除了没收包含上田城的小县郡外,德川家康还决定对真田昌幸、信繁父子处以极刑。但真田信幸通过家康的侧近本多正信和岳父本多忠胜多次向家康深切恳求放过父亲和弟弟一马,最终真田父子死罪得免,活罪难逃,被流放至高野山。庆长五年(1600)十二月十三日,昌幸、信繁父子与信幸诀别,带着池田长门守、原出羽守、高梨内记、小山田治左卫门等十六名家臣离开上田城,前往高野山。此时昌幸五十四岁,信繁三十四岁。

在高野山麓的九度山中修筑房屋后,真田父子在此度日。德川家康则命纪伊和歌山城主浅野幸长监视他们的动向。虽然不能离开九度山周围前后五町(约550米)的范围,但在这个范围内还是比较自由的,真田父子只能以狩猎和垂钓为乐。但由于知行地被没收,他们的生活非常困苦,坊间传说是真田父子靠织造“真田纽”来糊口。但从现存文书来看,作为监视者的浅野幸长每年接济真田父子五十石,真田信幸也拿出直辖领上缴的一部分年贡给予父亲和弟弟作为生活开销。但在如此窘困的条件下,昌幸仍然多次通过信幸和原五奉行之一的浅野长政向家康传递消息,请求赦免。虽然浅野长政也通过本多正信将昌幸的乞求之意带到家康那里,且昌幸对于自己被赦免也比较乐观,觉得总会有离开九度山的一天。但在昌幸手上多次吃亏的家康最终还是没有赦免昌幸。

彻底失望的昌幸终于心力交瘁,晚年的他乡愁之情更是严重,导致身体状况每况日下。至庆长十六年(1611)六月,弥留之际的昌幸将信繁唤到枕边并留下了著名的遗言:“我预测德川与丰臣两家的决战即将到来,你应该加入丰臣方以消灭家康为己任”,并将秘计传授于信繁:笼城战完全没有胜算,必须采取积极的迎击方式才有一线生机。这是昌幸一生智谋的凝缩,但无甚实绩的信繁虽然握有昌幸的秘计,但终不被丰臣方所完全采纳,也注定了信繁悲剧的命运,此乃后话。六月四日,真田昌幸去世,结束了其波澜壮阔的一生,享年六十五岁,法名龙花院殿一翁干雪大居士。

根据通说,真田昌幸在临终前交代给了信繁秘计。其中一种说法便是如果丰臣方想要取得对德川军的胜利,应采取积极的以攻为守的态势,迅速占领东海道和中山道的出入口,在此等待德川军主力到来。当家康率领关东和奥羽诸大名的部队反击时,丰臣军应拖延时间,见机撤回近江,并在濑田桥及京都的宇治桥一线布防,从气势上压倒德川军,之后再早晚不间断地发动奇袭,造成德川军士气低落,随着诸大名不满的不断扩散,德川军将无力进攻大坂城,丰臣氏还有复兴的希望。现在看来这只是后世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昌幸寿命再长些,具备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的他或许还能打出像两次上田城之战那样的漂亮仗,但对于实战指挥经验缺乏、知名度又不高的信繁来说,这就有些难度了。而且丰臣方的高层也不放心将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所以预示着丰臣氏和真田信繁最终的败亡。

自父亲真田昌幸去世后,一部分之前一起居住在九度山的家臣又回到了故乡,剩下的只有信繁、青柳清庵和高梨内记三人。但即便在流放地,真田家也添了新丁,信繁和正室大谷氏之间生下了长子大助、次子大八及三个女儿。这使得真田一家的流放生活压力更大。此时信繁已出家,号好白。在进入大坂城之前,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难说好,不仅得了疾病,牙齿也掉了,胡须也白了,不到五十岁便有了一副老朽的容貌。但即便如此,信繁还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在真田昌幸去世的同一年,后水尾天皇登基,德川家康为了参加其继位仪式而上洛,并趁此时机与丰臣秀赖在二条城会面,此事件被普遍认为是德川、丰臣权力反转的标志性事件。虽然表面上双方的会面平安无事,但丰臣方对家康的不满不断累积,迟早会喷发出来。

庆长十九年(1614)伊始,德川家康便开始筹划攻灭丰臣氏,只差一个口实罢了。在同年八月的京都方广寺大佛开眼供养之际,德川方以梵钟的铭文“国家安康”乃是刻意将家康名讳分割为由责难丰臣家,造成两家关系在表面上也迅速恶化。虽然丰臣秀赖及淀殿母子派出了重臣之首的片桐且元同德川方交涉,但家康反借此机会设计使大坂城内孤立了且元,最终且元被冠以内通家康的莫须有罪名而被流放,也标志着双方交涉的失败和彻底决裂。在十月一日片桐且元离开大坂城的当天,德川家康便布告天下大名讨伐大坂城,并通知江户城的秀忠,自己将亲率大军于次日从骏府城出征。由德川军部署和出动如此迅速来看,德川家康是早有准备。

大坂方的行动也并不迟缓,在双方的交涉破裂后不久,大坂城派出的使者便来到了真田信繁处,带来了大坂方的邀请函及黄金两千枚、银三十贯。信繁应允进入大坂城,并在十月九日从九度山逃脱。其脱逃的的过程在坊间也有多个版本,其中最著名的版本就是信繁知道其监视役•纪伊大名浅野长晟命令九度山周围的百姓密切监视自己,便假借平日承蒙这些百姓照顾的理由将他们召到自己家里来饮宴,趁这帮人喝的酩酊大醉之机,骑上百姓骑来的马匹绝尘而去(《武边咄闻书》)。浅野长晟得知信繁脱逃的消息后立即派兵追赶,但从周围的人口中得知真田一伙已经逃走三天了,长晟也就放弃了追击的念头。实际上信繁此时不过才逃走一时三刻,乃是平日周围百姓受到信繁的厚待,不忘其恩,故意撒谎令长晟放弃追击(《信繁君传记》)。不管实际情况如何,信繁是成功从流放地九度山逃出,并从信浓召集来了一直保持联络的旧臣百余人,一同进入了大坂城(《真武内传》)。

十月十四日,京都所司代板仓胜重向德川家康报告,大坂方已经召集了以真田信繁、长宗我部盛亲、后藤基次、明石全登等为首的千余名浪人。家康听后勃然变色,立即询问使者是不是真田父子都入大坂城了,当得知进入大坂城的只有左卫门佐(即信繁),其父安房守(昌幸)已经病死之后,脸色才逐渐恢复平和(《信繁君传记》)。实际上此时距昌幸去世已三年有余,家康不该不知道昌幸去世的消息,所以上述的逸话不一定是事实。但德川家康后来也确实在真田信繁的部队前吃了苦头。

虽然真田信繁进入大坂城后,摇身一变成为指挥五千人马的一方大将,但实际上大坂城内也是存在派系争斗的。以大野治长为首的木村重成、渡边糺等人持慎重论,主张守城;以丰臣秀赖的侧近青木一重、速水守久等人为首的一派并没有什么实效性战略,乃是骑墙派;而以真田信繁、后藤基次、明石全登等人为首的浪人众则积极主张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骏府记》)。可以说大坂城内并没有能将全军纳入统一指挥的总大将。所以昌幸的遗言即便属实,也无法发挥出其效用了。

在大坂城内召开的军议上,真田信繁主张在近江濑田、京都宇治一带阻击德川军,趁真田、后藤两军与德川军拉锯时,大野、木村军攻杀京都所司代板仓胜重,长宗我部、明石军攻击大和口,再在近江的要冲大津附近筑砦,便能够更好地防御和阻止德川军的进攻。虽然后藤基次赞成信繁的方案,且信繁一再强调如果德川军突破了濑田、宇治,大坂方将会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但这个方案最终还是被大野治长所否定,而决定采取笼城战(《信繁君传记》)。由此可见,即便信繁继承了昌幸的秘计,但在派系的倾轧中根本无法发挥,丰臣氏自己断送了自己。而信繁本身不过是一介浪人,且其名望和实绩也排在后藤基次、长宗我部盛亲等人之后,再加上其兄长信幸及叔父信尹等人均在德川一方,因此信繁在大坂城内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将浪人们在危机时刻召集起来但无法因人而用的腐朽的丰臣氏也注定了会灭亡。

采用笼城战而又能够取得胜利的前提条件就是要有外部的援军,坚持到援军到来后内外夹击才有取胜的机会,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但大坂城之外并没有援军可以依赖,和关原合战时的情况也完全不同。大野治长认为德川家康在关原合战之际所表现出的乃是行动迟缓,担心诸大名的举动。如果宣扬大坂方的部队乃是一支强大的部队,家康势必会再次考虑诸大名是否会有不稳定的动向,也势必造成其行动迟缓,如此一来再向京都出击,诸大名就会从德川方离反。而信繁立即对治长的乐观想法加以批驳,指出关原合战之际天下大势未定,东西两阵营的实力也差距不大,所以诸大名无法拿定主意跟从哪一方。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诸大名已完全服从家康的动员,根本与关原合战之际的情况没有可比性。如果想促使诸大名的离反,除了主动攻击并战胜德川军外别无他法。虽然信繁一再坚持前述的积极出击确保近畿防线的计划,但最终被采纳的还是据说是德川方的间谍的小幡景宪提出笼城策略。

趁着大坂城内各派系争论不休之机,德川家康顺利进入京都,其先锋本多忠政、藤堂高虎军于十月二十九日入侵和泉国,十一月十二日左右德川军完成了对大坂城的包围。真田信繁早已意识到此种最坏的情况,建议趁着德川军包围圈尚不坚固之时赶紧派军占领天王寺,攻击德川军。但这个建议又被否定,信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家康无惊无险地在茶臼山构筑了本阵,自己的计划则付诸东流。

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坐以待毙,信繁在大坂城南的平野口外堀的外面构筑了出丸,即真田丸,并亲自防守此地。由于大坂城北有天满川、西是难波港、东为深田湿地,均为天然的防御屏障,只有天王寺方面的丘陵地带乃是敌方重点攻击的地区,因此信繁在此筑砦,也加强了大坂城的防御能力。此砦背靠大坂城的堀和城墙,三方被空堀所包围,又设置了三重的防栅及大量矢仓、井楼等防御设施,并配置了六千守军。据德川氏方面的记载,真田丸实际上就是丸马出,即武田信玄所常采用的城的虎口的防御设施,在此被武田氏的遗臣之子真田信繁所使用并充分发挥其功效。虽然大坂方一直采取守势,但信繁仍然在考虑如何给予德川军以更大的打击。

首先引起信繁注意的是真田丸前到德川军阵所中间的一座叫做筱山的小丘,信繁命一队铁炮队潜入筱山,每天向前田利常军射击,给前田军造成一定伤亡。为了消灭筱山上的真田军,前田氏家臣奥村摄津守在十二月三日率军杀向筱山,真田军见状迅速撤回真田丸内,使前田军扑了个空,搞得前田军遭到敌我双方的嘲笑。次日夜,在筱山扑空的前田军杀到了真田丸的空堀边,作为友军的藤堂高虎、井伊直孝、松平忠直等将率军一齐进攻,早有所料的真田信繁立即命铁炮队反击,击杀了攻到空堀边的敌军,并牵制住了敌方的后队。无巧不巧,真田丸后方的大坂城守将之一的石川康胜队中发生了火绳掉入火药桶引发大爆炸的乌龙事件,德川军则以为的大坂城内的内应有所行动,便发起了总攻。但由于总攻事出突然且德川军认为城内有内应的帮助,并未携带攻城兵器及防御弓箭铳弹的竹束等防御性武器,所以兵力损失逐渐增大。德川军的前队虽然想后撤,但在狭小的空间内其退路被后方不明情况仍在前进的友军堵住,因而造成了混乱。真田信繁则觑此良机,率长子大助等五百人开门杀出,给予寺泽广高、松仓重政队重创。在这一系列的战斗中,松平忠直军战死四百八十余骑、前田利常军也有三百余骑战死,杂兵更是损失无数。

接到报告的德川家康极其震怒,他也意识到强攻并非良策,便开始谋求与丰臣方讲和。虽然遭到真田信繁等将的强烈反对,但最终于十二月十八日,双方达成和睦,但其代价就是填埋大坂城周围的空堀并拆毁总构、二之丸和三之丸等设施。在分派完诸大名征集的民夫后,填埋和拆除工作于十二月二十三日开始,最终连讲和条件中并未涉及的内堀也被一并填平了,大坂城作为防御性要塞的机能完全灭失了,这正是德川家康的策谋。在工程实施过程中,家康也试图劝诱信繁,命重臣本多正纯和信繁叔父真田信尹以十万石的高禄征召他,但被信繁拒绝,之后也没再见叔父信尹第二面。在信繁给本国家臣的书信中提到:“自己已与死人没有什么两样,此世不再有我,希望不要再挂念”,表明了自己战死的决心。

丰臣方的也意识到这样的和睦不会长久,防御设施被拆毁填平的大坂城的防御性也几可忽略,自庆长二十年(1615)年初开始,大坂城内也再次进行战争准备,并继续征召天下浪人。总人数号称达到了十七万人以上,连城内的空间都已经无法容纳。据当时传教士的描述,有些浪人众甚至屯驻到了城周围的田地中。真田信繁、后藤基次等宿将也在一直筹措军粮、弹药等军事物资。但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下,表面的和平并不能缓解人们紧张的神经,京都已经传开大坂城即将再有战争的流言。

对于德川家康而言,虽然与丰臣方达成了和睦,但其要彻底消灭丰臣氏的决心却并没有改变,他仍然在等待着机会。正如家康所希望和所料想的那样,大坂城内传出消息,城内发生了变故。丰臣秀赖的侧近之首的大野治长和治房兄弟反目,治长为主和派,而治房为主战派。四月九日夜,大野治长被刺客袭击而身负重伤,而刺客却能够全身而退搜捕不到,所以有传闻大野治房乃是幕后主使。由于大野治长身负重伤,城内主战派的势力占了上风,德川、丰臣两方的战争终不可避免。

在大野治长遇刺前五天的四月四日,德川家康便从骏府出发,于十日进入了子德川义直的尾张名古屋城。表面上是参加义直的婚礼,实际上是暗中调兵遣将,并于十八日进入了京都;二十二日,家康和秀忠在伏见城召开军议;二十四日,将之前淀殿派往骏府的两名使者常高院(即淀殿的妹妹•小浜藩主京极高次的正室浅井初——不懂战国注)和二位局打发回大坂城,并送上自己的信件,要求丰臣秀赖退出大坂城,移往大和郡山城,同时解除武装,流放所召集的浪人众。这也可以看成是家康的最后通牒,但丰臣方当然也不会答应。于是家康调动约十七万大军兵分两路,自己和秀忠率十三万余众从河内星田、忍冈前往大坂,而伊达政宗、松平忠辉翁婿则率三万五千余人从大和通过生驹山系前往大坂,两军约定在道明寺附近会合,再从住吉一同进攻大坂城。

德川军的动向当然也为大坂方所察知,大坂方计划趁着家康本队与出大和口的伊达政宗会合前,先击溃兵力相对薄弱的伊达军,之后再歼灭纪伊和歌山城主浅野长晟以稳固后方,如此一来还能够打击德川军的士气,夸示本军。首先出动的是大野治房军,治房于四月二十八日率领三千余人马入侵纪伊,但由于浅野氏一族浅野忠吉、浅野氏重等将的奋战,大野军并未讨到什么便宜,只得在堺放了把火便撤退了。此时德川军的人马尚未会合,大坂方应再追加一些兵力,只有大野治房这三千余人马确实寡薄。

此时在大坂城内围绕作战方针,诸将也是各抒己见,直到五月五日才最终达成一致,采用后藤基次的方案,在道明寺与德川军决战。计划于次日丰臣军在大和山地至河内平原之间的隘路道明寺附近布阵,在德川军展开之前予以各个击破。因为即使如德川军这样的大兵力,通过隘路也不得不采用纵列行军的方式,在隘口发起攻击,确实是成功率最高的战术,或许可给敌方造成极大打击。但从实操层面来看,此作战计划并不成功。首先,大坂城内内通德川方的内通者或者德川方派来的间谍已将丰臣军的行动计划泄露给了家康,家康肯定会有对策;其次,德川军已从奈良街道的隘口通过,并在道明寺以东的国分地方开始集结。这都是之前大坂城内各将对作战计划僵持不下,空费时间的结果。而且最为要命的一点是后藤基次尚未察觉到这一情况。

五月五日夜,后藤军开始行动,计划与真田信繁、毛利胜永在藤井寺会合,共同前往道明寺。但由于真田军和毛利军遇到了大雾无法正常行军,后藤基次便决定不等后续部队,自行率军前进,并在应神天皇的誉田陵布阵。六日晨,后藤军进至小松山,向在国分集结的德川军发起了攻击。由于后藤军的攻势凌厉,德川方的松仓重政军受到重创,奥田忠次战死。在赶来的堀直寄、水野胜成的支援下,德川军才勉强稳住阵脚。在德川军不利的情况下,伊达政宗军从后藤军的侧翼发起了攻击,挽回了颓势。随着后藤军的损失逐渐增大,后藤基次孤注一掷,集结残存兵力试图对伊达军发起决死的突击。但由于周围都是水田,并不利于展开突击。最终后藤基次战死,后藤军坏灭。德川军想趁机追击,丰臣军的薄田兼相赶到,但他并未等待友军的到来便对德川军发起攻击,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战死,同僚渡边糺军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正在此时,真田信繁终于率军赶到,但由于后藤、薄田、渡边等军被消灭,真田军也陷入孤立的境地,丰臣军的行动计划彻底失败。但如果不能阻止前来追击的敌军,根本不可能收拾己方的残局。因此信繁在将渡边糺的败兵送到后方后,直面前来追击的伊达政宗军,与青木清左卫门、山川藤左卫门等将一起对伊达军发起波状突击,伊达军败退。见到真田军奋战的友军纷纷赶来支援,之前被德川军击败的残兵败将也逐渐向真田军集结。但就在此时,大坂城内的使者来到,送来河内八尾•若江之战的败报及木村重成等将战死的消息,并命令诸军退回大坂城。信繁只得亲自断后,使各部平安撤回。道明寺之战的失败,使大坂方的一丝胜算也化为乌有。

虽然在道明寺之战、八尾•若江之战等战斗中败北并失去了后藤基次、薄田兼相、木村重成等将,但大坂城的所剩兵力仍有五万以上。五月六日,德川家康进至天王寺口,秀忠进至冈山口,准备最终与丰臣氏决战。大坂方的真田信繁及毛利胜永则在茶臼山周围、大野治长在冈山口附近布防。在大坂方最后的军议上,诸将决定对家康和秀忠的本阵及旗本发起决死突击,且在战机成熟前绝不能贸然发起行动。

真田信繁在茶臼山上观察德川军的布防后认为,驻兵防御大坂城的船厂和天满口已经没有必要了,便向大野治房建议将防守两地的明石全登的部队移至茶臼山以南布阵,治房答允。之后,信繁又与毛利胜永、伊木远雄等将密切注视德川军的动向,实时商讨着最后的战略。但是,在茶臼山东麓布阵的福岛伊予守、福岛兵部麾下的足轻突然对德川军发起了猛烈的铁炮射击,德川方松平忠直的越前军按耐不住,开始前进。本来计划等明石全登军到达后一起发起总攻的真田信繁大惊,赶紧派遣使者试图阻止己方上述冲动的行为,但前线的丰臣军对命令充耳不闻,反而发起了更为猛烈的射击。如此一来,信繁的战略部署被全部打乱,只能不得已同德川军开战。

作为首要目标的德川家康本阵位于其孙松平忠直的一万三千越前军之后,真田、毛利军发起猛烈的突击,越前军抵挡不住而败走,使家康的旗本直接暴露在对方的兵锋之下,伤亡逐渐增大。信繁在短时间内重整军势后,发起了二次突击,使德川家康本阵及旗本众陷入混乱。据说家康的马印和旗帜都被砍倒,身边只剩下了小栗久次等有限几人,是家康自三方原之战后所遇到的最大危机,甚至传说家康因绝望而想要切腹。在真田军发起第三、第四次突击的同时,己方的战损也逐渐增加,但仍无法捕获或击杀家康。随着真田军的势穷力竭,德川军开始反扑,信繁让子大助为使者,想要请身在大坂城内的丰臣秀赖亲自出马的愿望也未能实现。筋疲力尽的信繁与家臣大塚清安、高梨主膳瘫倒在田边,被越前军的西尾仁左卫门这一无名下将发现而被讨取,享年四十九岁。

从前面的种种可以看出,真田信繁所计划好的战略战术,被大坂城内的派系对抗所湮没了。原本就不能说有什么谱代重臣的丰臣氏,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因德川家康的策谋而流放了重臣片桐且元,城内组织机构的维持只能靠新的掌权者来接手,大野治长便是个实例。但治长却轻视这些被召集进大坂城的浪人众,并不尊重他们所提出的战略计划。而且即便是浪人众之间,关系也不能说和谐,在真田丸奋战的信繁,遭到了浪人众其他成员的妒视,被排除在了城内的军议之外。据说在冬之阵结束后,信繁在书信中曾经表达出内心十分疲惫的困苦之情。且在道明寺之战中被伊达军追击而陷入绝境的渡边糺,在被信繁接应并救出后,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在诸将面前指责信繁说他只考虑的是自己的武名(《山本日记》、《武德编年集成》)。可见浪人众之间不是互相紧密配合和团结以对付强大的德川军,而有相当一部分人只是浑水摸鱼博取利益和名声。所以就算信繁本人没有私心,孤注一掷地想要决一死战,但在友军无法进行有力的支援,丰臣氏的马印无法矗立于战场的情况下,大坂方的战败也是必然。由此可见,无论从战略和战术上,丰臣氏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德川家康被真田军迫得绝望想要切腹之事即便为真,大概也只是丰臣氏和信繁败亡前的回光返照吧。

在信繁战死的次日,即庆长二十年(1615)五月八日,丰臣秀赖及其母淀殿在大坂城天守阁内自杀,信繁之子大助也为之殉死。丰臣氏仅经历了两代而灭亡,标志着战国时代的完全落幕,最终只留下了信繁在大坂之战中的不可磨灭的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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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亨利·基辛格的著作《大外交》中,他对于朝鲜战争最大输家的判断,将矛头指向了苏联,这一观点虽然可能与许多人的直觉相悖,但基辛格从战略和政治层面进行了细致的剖析,其逻辑是相当深刻的。他并非简单地从战场伤亡数字来衡量,而是着眼于战争对苏联长期战略目标的影响以及它所付出的代价。首先,基辛格认为,苏联在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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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观察到的现象很有趣,也反映了很多人在职业世界中对某些群体形成的普遍印象。关于“为什么在投行工作的女性都那么美”,这背后可能涉及多种复杂因素的交织,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详细探讨:1. 吸引力和自信心的关联: 自信的内在光芒: 投行工作往往要求极高的情商、沟通能力和抗压能力。能够在这个高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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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理解你对在线办公软件在高校普及情况的疑问。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我们深入探讨。与其说“不能普及”,不如说“普及程度不如预期”或者“面临一些显著的挑战”。以下是我对这个现象的一些观察和分析,希望能给你一个更全面的视角:1. 习惯与惯性:根深蒂固的线下模式 历史原因: 高校长期以来都是以线下教学、线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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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中国在“三大球”(篮球、足球、排球)与“三小球”(乒乓球、羽毛球、网球)项目上成绩差异巨大的原因,这并非偶然,而是多重因素长期作用的结果。深入剖析,我们可以看到历史、文化、社会环境、竞技体系乃至基础设施等多个层面的差异。首先,我们得从项目的历史渊源和普及度说起。 “三小球”的历史根基与民众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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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一个在烟民群体中颇为普遍、也相当耐人寻味的现象。很多人可能都观察过,或者自己也深有体会,就是上大号的时候,总得摸出根烟来抽一口。这可不是一个随意的习惯,背后其实牵扯到不少身体和心理上的原因,而且这些原因常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有点“恶性循环”的模式。首先,咱们得从生理层面说说。这事儿跟我们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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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秦在淝水之战前,国力确实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版图辽阔,军队数量庞大,可以说具备了南下灭晋的“天时”“地利”。然而,即便在这种看似无懈可击的优势下,朝堂上大部分大臣反对伐晋的呼声依然高涨,这并非出于愚蠢或短视,而是基于对国家、军队以及战争本身的深刻认识和多方面的顾虑。一、 战略层面:急于求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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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对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你之所以在学校大操场踢球技术好像“菜”,而在小区小型足球场却能“称王”,这背后其实有好几个方面的原因,我们可以一样一样来掰扯掰扯:1. 场地大小和比赛节奏的根本差异 大操场: 想象一下,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操场,边线老长了。这意味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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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木星那么大,为什么我们生活在地球上,却不像看桌上的杯子那样,能直接、清晰地看到它呢?这背后其实涉及几个非常关键的物理和天文学的道理,咱们一点点来掰扯掰扯。首先,最直接的原因是距离。木星可不是在你家客厅里的,它离我们有多远呢?平均来说,木星和地球之间的距离大约是7.78亿公里。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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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果在新一代大尺寸产品线,尤其是ProMotion显示屏技术方面,对MiniLED显示技术情有独钟,而对我们熟知的OLED则显得相对保守,这背后其实有着一系列深思熟虑的考量和技术权衡。不能简单地说苹果“不遗余力地推广”,但确实在某些领域,他们将MiniLED作为了重点投入的方向。首先,我们得明白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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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辣汤之所以在北方(尤其是大东北)没有像在河南、陕西等地那样流行,原因确实是多方面的,涉及到饮食习惯、气候特点、历史文化以及地理因素等多个层面。下面我将尽量详细地阐述:1. 口味和烹饪方式的差异: 北方(大东北)的早餐偏好: 东北人的早餐文化非常丰富且根深蒂固。他们更偏爱热乎、实在、以面食为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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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是个挺有意思的对比,就像是在游戏里你挥舞着一把巨剑砍翻一片小怪,现实中同样一把剑在战场上可能就没那么好使了。为啥游戏里大口径弹夹炮坦克那么吃香,现实中却少见呢?咱掰开了揉碎了聊聊。先说说为啥游戏里大口径弹夹炮坦克那么猛:游戏设计,尤其是战争类游戏,追求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爽快感、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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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卡拉之战(1402年)后,奥斯曼帝国确实经历了一段动荡的“大空位时期”,其皇位继承出现混乱,帝国的统一和扩张都受到严重阻碍。按理说,这本是欧洲重新凝聚力量,甚至组织一次大规模反攻收复失地的绝佳机会。然而,事实上,欧洲并没有能够抓住这个机会,组织起像以往那样声势浩大的十字军。这背后并非单一原因,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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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全网都在“劝退”建筑学,仿佛一夜之间,这个专业就从“万金油”变成了“劝退首选”的当下,你可能会感到困惑:为什么建筑学的录取分数线,尤其是那些知名高校的建筑学专业,依然坚挺,甚至不降反升?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逻辑?首先,我们得承认,“劝退”的声音确实存在,而且很有市场。这些声音往往集中在几个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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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昭在赤壁之战前主张投降,而事后却对孙权自称“大魏吴王”感到羞耻,这背后涉及到复杂的历史背景、个人立场、以及对政治形势的判断。要详细解释这一点,我们需要分几个层面来分析:一、 张昭为何在赤壁主张投降?首先,我们需要理解当时曹操率领的北军南下的背景和孙吴方面面临的严峻形势:1. 绝对的军事实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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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居高临下所带来的优势,绝非仅仅是视觉上的便利那么简单,它是一种集物理、心理、战术于一体的压倒性优势,足以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向。要细致地拆解这种优势,我们需要从多个维度去审视:1. 视野与侦察:洞察一切的上帝视角这是最直观的优势。占据高地意味着你的士兵能够比处于低处的敌人看得更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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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聊聊这个事儿,挺有意思的。国家层面是大力支持集成电路产业,这毋庸置疑,各种政策、资金都在往里头砸。但奇怪的是,你跑出去找那些数字芯片设计、验证,还有FPGA开发的实习岗位,会发现好像没那么多,跟想象中的“全民缺口”有点不一样。为啥会这样呢?这背后其实有不少因素在交织作用。首先,“核心技术”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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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深究的问题,因为它触及了社会观念、个人魅力、时代背景以及情感力量等多重维度。在男同性恋不被广泛接受甚至是被压抑的大环境下,张国荣(哥哥)和唐鹤德(德德)的爱情故事之所以能被如此深情地歌颂,并非偶然,而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张国荣本人巨大的个人魅力和艺术成就,是这一切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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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省内,说到江滩和水果湖的“矛盾”,其实更多是一种基于历史、地理、功能以及居民生活方式的差异,由此产生的社会认同和价值取向的不同,有时在发展规划和资源分配上会表现出一定的张力。 这并非是两个地方的人们直接的、尖锐的对立,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多层次的社会现象。要理解这种“矛盾”,咱们得掰开了揉碎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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