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军队的考核标准是:你完不成任务,你就什么都不是,部队为任务服务。
而国军的考核标准是:你把部队打没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任务为部队服务。
因此在正常的军队中,首先是完成任务,即使部队打光了,只要完成任务就是胜利。
在国军中,任务完成完不成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部队不能打光,不但不能打光,受损还不能严重,否则下场极惨,但只要保住部队,就没人敢动你,就是胜利。
战场局势和过程下面有答主说了,
先发读书卡,《文史资料选辑》二十刊,里面有杜聿明,郑洞国,范汉杰,廖耀湘四个人关于整个辽沈战役的回忆,尤其要表扬一下圣西尔军校毕业的廖同学,回忆录远比另外三位好,把战场局势,各方势力,个人想法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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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不存在所谓“在辽沈战役中,廖耀湘为什么在攻占彰武之后裹足不前,坐视林彪攻克锦州?”这样一个问题,因为廖耀湘攻击彰武和四野进攻锦州内线都是在十月十二日开始,等打下彰武已经是14日,15日前进到新立屯,四天时间一共前进了两百里,出沈阳后到打下彰武整个过程还比较激烈,这前进速度不算慢了,到16号凌晨锦州就已经解放了,而廖耀湘前锋到达黑山,离锦州还有200里地...
那么关于廖耀湘在辽沈战役中的犹豫应该怎么问呢?我认为这个问题可以从三个方面来问
1.为什么解放军九月底就开始进攻锦州,葫芦岛的国民党军也是十月二日就是开始向塔山进攻,而廖耀湘到十月八日才开始命令所谓西进兵团部分主力出沈阳向巨流河前进。
2.为什么廖耀湘号称进攻锦州,却不走传统的沈阳西南方面经新开河-—双台子—锦州(也就是现在的京沈高速),而走接近绕路一倍,而且山丘河流甚多的彰武-阜新-锦州一线
3.最后,为什么廖耀湘的西进兵团在16日凌晨已经达到黑山北部的芳山,却一直到二十二日才进攻黑山县城?
这三个问题其实答案都一样,既:战略指挥,战役指挥,战斗指挥三个指挥层面严重的矛盾与互相推诿,甚至可以说,整个解放战争中归结到战略层面,K军各种违反战争常理的犹豫,都源于此,而且越到后期越严重,我在这里还是以辽沈战役为例子
1.战略指挥层面,当然就是蒋介石,他在辽沈战役与后面的淮海战役中,在战略决心上都因为这个问题出现过严重的错误与拖延,首先,蒋介石总的战略目的很简单,就是劲量能够将东北的中央军撤回关内,然由于下面两个层级的抵制与推诿(这个下面讲)和四野围攻锦州接近半个月未下,然老蒋产生了撤军损失可能会很大,似可就地决战的幻觉,于是他改变战略意图,要集中葫芦岛,锦州,沈阳,甚至长春所有兵力在辽南与共军决战,而在这个目的自然受到下面更大的抵制....等到锦州陷落,又再度转变为撤军,而这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2.战役指挥层面:由于K军体制,可以说,在辽沈战役中,不存在一个的单独的战役指挥层面,基本都是老蒋直接指挥战斗指挥进行...但是....战役指挥机构还是存在的,这就是东北剿总卫立煌,由于他没有实际战役指挥权,所以更多的是在给战略与战斗指挥之间“捣乱”,他的目标前后都很统一:坚守沈阳,想法其实和后来的傅作义一样,1.害怕承担责任,又不是黄马褂出身,给老蒋背丢掉东北的黑锅还是很危险的,2.妄图“坚守待变”,等待国内国际局势变化,到最后如果手里能控制住三十来万军队,到时候和共军谈判也有资本。所以他不断的抵制老蒋要求就地决战的命令,而又想要拖住廖耀湘的部分军队,所以不断的提反对意见,尤其是在廖耀湘决定走营口的时候,他还借口修桥,拖了廖耀湘三天才出动。
3.战斗层面,自然就是廖耀湘和他的辽西兵团了,他的战斗目的,体现了国军作为一个军阀军队的基本原则:保存自己的军队,所以从这个方面出发,他一开始就是消极避战而且极力主张放弃锦州,从营口直接撤退,所以他才不敢走情况不明的新开河-—双台子—锦州线,而要等四野主力已经全部(当时辽南唯一一只纵队都被调走了)想锦州靠拢,他才慢慢悠悠的绕远路向锦州前进,等到了锦州解放,他就一心一意向往营口跑,但收到上面两级的牵制...老蒋要他继续东进锦州,卫立煌要他退回沈阳,而他竟然命令部队一部继续向东佯攻,一部向沈阳靠近(这就是滚筒的来历),还派主力一部想营口急进,活生生将自己的部队分散,有利于解放军分割....
所以“廖耀湘的犹豫”实际上是K军解放战争后期,极端混乱的指挥体系造成第一个必然,和共军从五大书记到基层的四组一队,无不强调指挥体系畅通一比,高下立见
整个辽沈战役的过程中,廖耀湘的心思实际上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存实力。
在辽沈战役开始之前,国军在东北的问题其实已经比较清晰了,那就是长春怎么办?常公不是不想放弃东北,他早都想放弃了,1948年初就想放弃,所以才派卫立煌去东北。并且,在东北和廖耀湘谈话的时候,就已经透露过这个意思了,而其他人搪塞他的理由,除了卫立煌说的在沈阳固守待变之外,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怎么把长春的十万国军救出来。
国军统帅部多次要求沈阳出兵,去接应长春国军突围。但沈阳无论是卫立煌,还是廖耀湘,都表示反对,这点兵力根本不够,出了沈阳,到长春的路上就是林彪挖的大坑,就等着廖耀湘兵团来呢,千万不能去,去了就是一个字,死。所以,沈阳这边的要求是,要么你常公继续给我增兵,要么你就让长春郑洞国自己突围打出来,然后沈阳才能出兵去接应。
问题是常公这时候已经到处起火,到处都要求增兵,然而到处都调不出来兵了。沈阳表示,你看,不是我不肯去长春解围,是你不肯增调兵力嘛。
长春在接到命令之后,也尝试过突围。郑洞国把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六十军曾泽生部。曾泽生也不服啊,明明新七军是你的嫡系部队,装备比我们好,粮食比我们充足,我连吃饭都吃不上,哪有力气打仗?但既然郑洞国这么说了,还是要给点面子,那好吧,就派一个团出去放几枪试试看。所以六十军真的就派了一个团,出去放了一阵子枪,就马上跑回来了,说共军太厉害了,打不出去。突围这事儿后面就没人提了。
郑洞国的心思也一样,三个字,等靠要。城外就是共军几十万大军,光一线作战部队就是肖劲光一个纵队,还有六个独立师,兵力已经超过长春城内的国军,这还不算就在长春到沈阳的铁路两侧的共军部队,我就这点兵力,你让我怎么打?反正常公舍不得就把我这么丢下,我就在这等着常公派兵来救我,你不来我就不出去。
这个阶段在东北最积极、最活跃的是谁呢?常公派来的心腹爱将,算命大师范汉杰。范汉杰去东北之前,就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卫立煌有通共嫌疑,提醒委员长要注意提防。委员长就坡下驴,就说那你去东北替我盯着。于是范汉杰就突然莫名其妙的到了东北,任务主要就是和卫立煌扯皮,以免卫立煌在东北尾大不掉。范汉杰到了东北,一会儿是要求改变后勤体系,一会儿要求在锦州另设指挥所,闹得不可开交,常公交给他的任务,算是完成得不错。
但是具体到打仗来说,国军在东北的主力部队实际上就剩下廖耀湘兵团一个还能动弹的机动兵团了,无论是增援长春,还是增援锦州,都得看廖耀湘的。但廖耀湘这时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论是增援锦州,还是增援长春,都不肯去,觉得去了就是个死。长春这个坑确实也很明显,东北共军就沿着铁路两侧摆开,对长春围而不攻,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就是直钩钓鱼。
因为廖耀湘坚持在沈阳就是不动,所以林彪钓鱼也没钓上来。辽沈战役开始之后,又是不打沈阳,却去打锦州,廖耀湘认为林彪打锦州是假,目的还是钓他上钩,所以他还是坚决不动。虽然顾祝同再三劝说,廖耀湘还是拿着卫立煌当挡箭牌,就是不肯出沈阳。连西边侯镜如兵团十月二日都开始攻塔山了,廖耀湘还是不肯去增援锦州。
就在十月二日这天,常公实在坐不住了,亲自到沈阳,召开会议,完了找廖耀湘谈话,并且暗示说,如果廖耀湘再不去增援锦州,顺势撤回华北,那么一旦东北全完蛋,华北也稳不住了。常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番之后,廖耀湘终于似懂非懂的同意出辽西,去增援锦州。然而很显然,第二天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被常公的话术给骗了,所以他又开始磨洋工,到八号部队才开始出动,中间这六天,说是一直在集结部队。
出了沈阳,明知道自己是救火队,却没有一点救火的意思,还是疑神疑鬼,犹犹豫豫,怕自己被包围,而是突然转头打彰武去了。打下彰武,确实让林彪出了一身冷汗,甚至一度动摇,又想回头去打长春。但廖耀湘这边打下彰武,各级干部就开始从彰武搬运物资回沈阳去倒卖,磨磨蹭蹭到进占新立屯,已经是十五日了,到十六日凌晨,锦州就已经解放了,范汉杰下落不明。
锦州都失守了,增援锦州也就没有意义了。这时候常公还是坚持要廖耀湘兵团继续西进,目的是和侯镜如兵团会攻锦州。这个意思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那就是要廖耀湘赶紧往锦州方向,在侯镜如兵团的接应下,迅速撤往关内。廖耀湘还是认为不能去,去了就是个死,坚持要往南走,先占领营口,然后再从南边逐步西进,这样可进可退。
就在廖耀湘和常公来回扯皮这几天,到二十日才开始有杜聿明同意廖耀湘的计划,开始行动,又在新立屯一带磨蹭了五天。这时候为时已晚,但廖耀湘确定南下之后,又没有马上开始行动,而是让战斗力一般的71军去打黑山,打了两天才发现打不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是改为新六军去打,等到新六军也打不动,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又消磨了两天的时间,为打锦州的东北野战军主力又争取了两天来包围他。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不脱了。
其实,无论是增援锦州,还是增援长春,廖耀湘都认为是死路一条,出辽西磨洋工,是应付差事,之后就一直在企图说服常公和卫立煌,同意他南下占领营口。至于占领营口之后再西进增援锦州,也只是借口而已,不过是为了方便他从营口直接走海路逃走。
因为打不过。
最强的新一新六同比刚进东北时候:
老兵损失了一半略多,新兵训练一直带不起来;
后勤工作从美国人手里接过来后,一个月比一个月差,高级军官克扣军饷抚恤炒黄金,中低级军官克扣士兵口粮被服倒卖,军队士气低落,军官士兵关系紧张;
技术装备损失损耗严重,到48年4月火炮只剩三分之一可用;
这些情况东野战前掌握过一些,但料敌从宽没想过会这么差劲,打完后才验证。
可廖耀湘心里清楚啊。
廖耀湘不想继续前进有主观客观两种原因。主观原因是廖耀湘不想与东野主力硬碰硬。客观条件是当时国军正在忙着抢东西做生意没工夫去作战,另外廖耀湘兵团的油料也不够啊!每辆车才25加仑。我贴张各种车辆的里程,大家自己去计算吧。另外辽沈战役已经是秋天了,天冷之后汽车发动还需要预热这还得耗油,再加上当时连日阴雨道路泥泞又得耗油。这点燃料能打到锦州还真是未知数。
除官面上的理由之外,廖兵团11日占领彰武后,各部抢运解放军遗留物资牟利就忙了三天;19日占领新立屯后,各部抢运解放军遗留物资牟利又忙了三天。
1948年12月24日,从东北逃回的战地视察第三组视察官刘鸣球在报告《东北会战军事失败之主因及共“匪”进据沈阳之措施与阴谋》中写到:
师长以上之将领既无成功之打算,又无成仁之决心,毫无战意,畏缩迟疑,对命令不彻底奉行。于十月九日【按:应为十一日】彰武攻下时,本可一鼓将“匪”之五纵队及十纵队歼灭于饶阳河以东地区,因彰武“匪”军遗留高粱米甚多,各部队专以抢运高粱米停留三天,坐失歼敌之机。
1949年1月2日毛人凤转报尚超撰《东北战役检讨》中这样描述此事:
我军每至一地即搜掠民间牲畜,强买强取,甚至殴辱乡民,激起民众仇视。或于攻占一地后,即大肆抢夺“匪”方遗留物资,征集民间车辆转运后方图利,战斗情绪因之锐减。新三军攻克彰武之第三日,即将“匪”方物资以大车五百辆向新民转进。
1948年11月19日,第三组视察官周醒寰就廖兵团西进的检讨报告指出,10月19日廖耀湘占领新立屯后,又忙于抢物资,滞留三天不动。
十九日收复新立屯后,“匪”所弃囤粮食二十余库,因三天未奉令前进。各部队官兵伕强拉民夫大车,利用往返汽车,争夺粮食,日夜赶运至新民、沈阳盗卖。军纪之坏,秩序之乱,难以形容。尤以五十九师抢运最多。作战如此不力,抢粮如此勇敢,败乃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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