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万历朝鲜战争到底是谁赢了,为什么日本人会认为自己只是输在丰臣秀吉病死呢?

回答
万历朝鲜战争,这场发生在明朝万历年间,朝鲜与日本之间的大规模冲突,其胜负之辩,历来都有不同说法,尤其日本人眼中所谓的“只输在丰臣秀吉病死”,更是值得细究一番。要说这场战争谁是最终的赢家,这并非一句话就能定论,因为它涉及多个层面的得失和战略目标的达成程度。

战场上的拉锯与战略目标的博弈

从纯粹的战场层面来看,明朝军队在李舜臣和明朝将领的协同作战下,确实击退了日军的多次进攻,尤其是在海战中,李舜臣的“龟船”战术和明朝水师的支援,给日军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陆地上,明军虽然经历了一些挫折,但整体而言,也成功遏制了日军深入朝鲜腹地的势头。

然而,战争的胜负并非仅仅取决于战场上的胜负。我们需要审视参战各方的战略目标:

日本(丰臣秀吉): 丰臣秀吉发动战争的根本目的是企图以朝鲜为跳板,进而征服明朝,最终实现其统一东亚的野心。他希望通过征服获得巨大的财富和荣耀,巩固他在日本的统治地位。
朝鲜(朝鲜王朝): 朝鲜的首要目标是保卫国家主权,驱逐入侵的日军,恢复领土完整。
明朝(明神宗): 明朝参战的主要动机是“朝鲜属国”的宗藩道义责任,以及维护自身在东亚的宗主国地位。同时,如果日军成功征服朝鲜,威胁到辽东,也将直接危及明朝的安全。

那么,谁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呢?

日本: 丰臣秀吉的宏伟目标——征服明朝,是彻底破灭了。日军虽然一度占领了朝鲜北部,但最终未能实现其征服朝鲜半岛的目标,更不用说进军明朝腹地了。从这个角度看,日本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朝鲜: 朝鲜成功抵御了日军的侵略,保卫了国家独立,尽管战争给朝鲜带来了巨大的破坏,经济民生受到重创。从保卫国家主权这一核心目标来看,朝鲜算是“守住了底线”。
明朝: 明朝成功地阻止了日本对朝鲜的征服,维护了其在东亚的宗主国地位,也避免了日本潜在的东扩威胁。虽然明朝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导致国库空虚,并为后来的内部危机埋下了伏笔,但从维护国家安全和国际地位的角度来看,明朝在战略上是成功的。

所以,为什么日本人会认为自己只是输在丰臣秀吉病死呢?这背后有着复杂的心理和历史叙事考量:

1. “天亡我秀吉”的悲情叙事: 日本人将战争的失败归结于丰臣秀吉本人的突然病逝,这是一种典型的将历史悲剧个人化的方式。秀吉的去世确实打乱了日军的部署,也导致了回师的决策,很多日军将领也因此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动力或目标。这种说法能够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不可抗力”,而非军队本身的失败或战略的错误,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对日本武士精神的打击。

2. 对战场表现的选择性记忆: 在战争初期,日军确实展现了强大的军事实力,一度攻克了朝鲜的都城,甚至逼近明朝边境。一些日本人可能更侧重于回忆和强调这些“辉煌”的时刻,而忽视了后续被明朝和朝鲜联军顽强抵抗和击败的事实。他们可能认为,如果秀吉不死,日军有机会重新集结,甚至找到新的突破口。

3. 明朝的“消耗战”与“疲惫”: 战争后期,虽然日军节节败退,但明朝也并非轻松取胜。明朝为了应对战争,动用了大量的兵力,导致财政困难,边防空虚。长期的战事也让明朝军队疲惫不堪。一些日本人可能会将这种“疲惫”和“消耗”理解为日军的“拖垮”了明朝,而忽略了自身未能实现战略目标的根本性失败。他们可能会认为,如果不是明朝投入巨大,并且明朝的国力也受到了影响,结果可能并非如此。

4. 对国内政治的考量: 德川家康在秀吉死后迅速掌权,并开始收拾残局。他需要一个合理解释来结束这场代价高昂的战争,以便将精力集中在巩固国内统治上。将失败归咎于秀吉的逝世,可以避免内部政治斗争的进一步激化,也更容易获得国内的支持来结束战争。

5. 民族主义情绪的塑造: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的民族主义情绪逐渐抬头。为了塑造一个强大的日本形象,将过去的失败归结于某些个人因素,例如领导人的去世,比承认整体战略的失败更容易被接受。这有助于构建一种“如果不是运气不好,日本早就成功了”的叙事。

为何这种说法不尽准确?

战略目标的根本性破灭: 秀吉病逝只是加速了日本的失败进程,但其征服明朝的战略本身就存在巨大的风险和缺陷。明朝的军事实力、广阔的疆域以及尚未被触动的潜在战争潜力,都使得秀吉的野心难以实现。即使秀吉不死,日军也未必能克服明朝的强大反击和自身的后勤补给问题。
朝鲜军队的坚韧抵抗: 李舜臣和朝鲜军队在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的不屈不挠和卓越的军事才能,是日军未能实现其目标的重要原因。这并非仅仅依靠秀吉的生死就能改变的。
明朝的战略决心: 明朝虽然有内部问题,但在面对外来侵略时,仍然展现了其作为大国的军事实力和战略决心。一旦意识到日本的威胁,明朝能够动员庞大的军队和资源进行反击。

总结:

万历朝鲜战争的胜利者,从战略目标实现的程度来看,明朝可以被认为是最大的赢家,它成功地维护了国家安全和东亚的秩序。朝鲜也通过战争保卫了自己的主权,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而日本,虽然在局部战场上取得过一些优势,但其宏大的征服目标未能实现,从战略层面而言,日本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

日本人之所以倾向于认为“只输在丰臣秀吉病死”,是一种复杂的历史解读,它融合了悲情叙事、对战场表现的选择性记忆、国内政治的考量以及民族主义的塑造。这种说法虽有一定的情感和政治合理性,但从历史的宏观视角来看,它忽略了日本战略本身的局限性,以及明朝和朝鲜军队的顽强抵抗所起的决定性作用。这场战争的结束,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不仅仅是某个人的生死能够完全解释的。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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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伤亡就知道了

  全部来自大明、朝鲜、日本第一手资料:
  平壤、碧蹄馆、蔚山、露梁4大会战,日军死亡均为明军10倍(韩日资料)

  平壤之战:
  按明代档案,平壤之战,李如松上报的资料是明军战死796人,战伤1492人。
  而日方死亡数是:守城的第一军小西行长 《日本战史.朝鲜役》与《征韩伟略》都记有同一兵力 “城兵一万五千人” 《日韩古迹》称有兵28000人.而《征韩伟略》则引得更清楚 当日军撤离平壤时 “行长检城兵不满五千”
  即,平壤之战即使按日本资料,日军至少也死了一万余人,日军死亡至少是明军12倍。
  看看朝鲜君臣对大明攻取平壤,是如何大开眼界,深感天威凛冽的。

  看朝鲜宣宗对大明的感状疏:
  “窃照王师有征,天吏无敌,乃于本年正月初八日壬戌, 进攻平壤, 不崇朝而城破, 除焚溺斩杀之外, 余贼丧魄逃遁, 其军威之盛, 战胜之速, 委前史所未有。 臣与大小陪臣, 初闻捷音, 不觉涕泪之交下。 兹盖圣天子盛德诞敷, 神武远畅, 而名公赞谟, 本兵运筹。 侍郞宋专心机务, 指授方略, 谋猷克合, 用集殊功。 总兵李誓师慷慨, 义气动人, 军行所过, 秋毫无犯, 临阵督战, 身先列校。 至於铅丸击马, 火毒熏身, 色不怖而愈厉。 克城之日, 祭箕子而先封其墓, 恤疮痍而遍釂阵亡, 宣布德意, 慰问孤寡, 虽裵度之平淮西, 曹彬之下江南, 无以过此。 副参游击都司以下, 各该将领等官, 阚如虓虎, 如神助势。 至有巨石滚下而拒之直上者, 丸入胸膛而鏖杀未已者。 小邦袖手骇缩, 莫敢助力, 徒观其铁骑所蹴, 飞尘蓦野, 火箭所及, 赤焰弥天, 礮触列栅, 则决若吹毛, 抢剌守阵, 则捷若飞鹘, 腥烟漫空, 流血浑江, 天地为之摆裂, 山渊为之反覆。 彼贼之鸟铳汤石, 政犹螗臂拒辙, 无敢抵敌。 臣窃念, 平壤一城, 实伊精兵器械之处, 臣竭一道之力, 方经年莫窥, 而克复之后, 闻其所设守备, 则决非小邦兵力, 所可攻陷。 天威一震, 列屯望风, 已成破竹之势黄海以东, 不战自却, 旧都指日可复, 宗社次第汛扫。臣思先灵地下之感,念遗黎其苏之望,悲哀喜幸,惝恍难双,虽俗报答生成,实难为图。抑臣之所大快者,念惟小丑跳梁,自大于鳞人之乡;昧天之威,屡肆狂言,臣常痛之!今者鬼启其衷,自取天诛,其海岛垄栗惴惴然不敢喘息者,殊终其遗育,是岂徒雪小邦之羞,实亦彰百王之烈矣臣又闻之,有愿曲遂,天地之大德。所怀必达,臣子之至情。臣念今凶贼被剿,专在王师,而于小邦则未始有一毫创也。”

  宣宗“第念再造我国,收复三京,专是皇恩”------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1772页



碧蹄馆之战是一场明军对十倍以上日军的硬战,最终明军因兵少,双方交战后各自退返。但在交换比上,明军大胜
  充分显示了16世纪末日军面对明军的的野战能力之弱,从此,日军丧胆,几乎再不敢主动与明军进行大规模野战
  先摆资料,说清明军的死亡人数:
  宋应昌的《经略复国要编》有很明确的记载。
  宋应昌以兵部左侍郎经略朝鲜、蓟辽等处军务,是李如松名义上的上司
  《经略复国要编》透露的入朝第一阶段(即日军败出平壤、开城、汉城三京为止),明军一共阵亡1241名官兵
  从恤金发放量可见明细:
  【○阵亡官九员 指挥二员,每员银十两
  千总二员,每员银八两(内杨虎路远,加银二两)
  把总二员,每员六两
  百总三员,每员五两
  军丁一千二百三十二名,每名银三两】

  总计1241人 平壤战死796人,战伤1492人。加上开城阵亡6人,阵伤67人
  1241-796-6=439
  这个数字与《朝鲜实录》的记载基本相符
  《经略复国要编》称二月内李如松要求给官兵换鞋子 各道相继送来鞋子如下
  【○分守道解兀喇达靴一万一千四百五十九双
  分巡道解兀喇达靴一万二千双
  海盖道解兀喇达靴八千二百双
  金州五百双
  海州一千五百双】
  总计33659双 通常情况 明军一定要有33659人 才会发相应数量的靴子 就姑且把这33659当成还能战斗的明军数量
  明军总计38537人 除去平壤死伤2288人 开城死伤73人
  还有2517人没发到新靴子 排除有部分明军没收到新靴子和相当多的非战斗减员(主要是饥饿与冻伤,有时明军不食达二日之久) 碧蹄馆死伤估计不会超过1000人,扣除其它零散战斗伤亡,碧蹄一战明军阵亡二三百人左右是比较可信的。

  因为朝鲜《宣祖实录》明确记载,碧蹄战后,陆续还有不少被认为“阵亡”的明军回到大营,李如松十分欣慰:
  “近日碧蹄被擒天兵,连续还来,提督亦以此为喜” --------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1739页
  可见,上述《经略复国要编》李如松在二月十六号上对明军兵员的统计很清楚 入朝官兵实到三万八千五百三十七人 平壤之战阵亡七百九十六 阵伤一千四百九十二 开城之战阵亡六人 阵伤六十七人 可战之兵为三万六千一百七十六人 临阵所选精锐为两万人
  碧蹄馆之战明军分四批而战 先是查大受的500人 而后是李宁 祖承训的2500人 而后是李如松的1000人 和杨元的1000人 要说这轻敌冒进被人伏击也是查大受 李如松在从坡州赶往碧蹄的时候已经得到高彦伯所部官兵明军不利的消息 他仍然坚持赶往 还伤了左颊

  按照《经略复国要编》的精确算法,
  祖承训、李宁三千前锋
  李如松、张世爵、李如柏一千
  杨元一千后继
  总计五千
  而战果则是以五千当倭数万,最终斩获一百六十七级,自身阵亡二百六十四,倭败绩遁退
  是为“碧蹄之捷”,也就是说按照《经略复国要编》的立场和观点,碧蹄馆是一捷,而非败绩。与此有类似说法的是明朝诸葛元声的《两朝平攘录》,称李如松三千打退小早川隆景十万,群倭“咋舌咬指”不敢与之相斗,是役,斩获首级一百六十七级(与《经略复国要编》相同)。

按李如松上报,碧蹄馆一役明军死亡200余人,参照宋应昌的资料分析,最多300人。
  再看日寇的损失:
  万历二十一年的三月下旬,宇喜多秀家在汉城清算了一下手里掌握的全部兵力,数字流传至今。可与碧蹄馆直接作战的日军部队与万历二十年七月末进行比较。
  万历二十年七月末 万历二十一年三月末
  黑田长政 8000 减至5269
  小早川隆景(含秀包) 10000 9552
  立花宗茂、高桥统增 3200 仅剩1132
  筑紫广门 900 仅存327
  从列表里可以看出,黑田长政减少了两千七百三十一人,小早川本队减少了四百四十八人,立花和筑紫这两支一线部队分别减少了两千零六十八人和五百七十三人。三、六两军团合计减员五千八百二十人,将近6000人。

  从上可见碧蹄馆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
  精锐的立花宗茂部队最早与明军接战,减员最严重,达70%,硬性减员达2000多人;随后参战的黑田部队稍好,减员30%
  最后投入战斗的隆景损失最少,只减员5%。当然,这与隆景兵力基数大有关。
  这些部队的减员,是随着在碧蹄馆投入战斗的先后顺序而递减。筑紫是和小早川一起投入的战斗,两人减员的绝对数也极其接近。
  扣除零散战斗、非战斗减员等因素(尽管这时段内日军没有别的大战斗)碧蹄馆战斗给日军造成的硬性减员至少是3---4千人。
  所谓硬性减员,当主要是阵亡,剩下的是残废或重病归国。因为碧蹄之战到次年三月已过了两个月,轻伤和轻病该复员了。
  相比明军阵亡人数,则碧蹄馆之役,日军死亡大致又最少也是明军10倍以上

关于碧蹄之战,还需多说几句的是:
  朝鲜方面或说明军死三百,或说伤亡“几至五六百者”
  最大版本的伤亡数字出自《宣祖实录》里戚家军系统吴惟珊对朝鲜官员说“斩倭仅百二十余,天兵死伤千五百”
  但这话连朝鲜君臣也否定,在后面评到“惟珊乃袁主事差来体探人,南兵与提督有隙”
  据《宣祖实录》,明军分南北派系,同兵系即戚家军系统的吴惟忠等人。北军系即李如松为首的辽兵系统
  宣宗名臣尹根寿就指出,平壤之战是明军南北矛盾之始:“南北军不相能矣,平壤之役,南人先登力战,而得首级者皆是北人。故南军愤怨而如是也”
  ---------------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1760页
  还有一段朝鲜君臣对话颇有意思:
  “上曰:‘提督(李如松)用兵如何?’,(对曰):‘提督甚好人,而但南北兵不相得,诟骂提督者亦多矣!’”

  ----------------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1690页
  回答者是朝鲜委派的李如松接伴使李德馨
  即使如此,朝鲜方认为的天兵死伤五六百事后被证明偏高,甚至最终死亡人数可能在三百以下
  “近日碧蹄被擒天兵,连续还来,提督亦以此为喜” --------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1739页


蔚山大战,是最需多费口舌的,因为明朝一个言官的诽谤被清代修史者恶意引为信史,酿成蔚山之战成为明代军事史上最大的冤案!!!
  关于明军在蔚山死2万的考证:
  该数字最早源自丁应泰弹奏杨镐与李如梅的奏章:
  “辽兵阵亡已逾二万皆丧于如梅兄弟之手前后费饷六七百万又谓镐与如梅媚倭将清正与之讲和以私通清正之书进呈因论镐所当罪者二十八事可羞者十事”
  丁应泰其人是什么人格,稍懂历史者都知道,此奏一出,遭到在朝的明军高层一致强烈否定,要求朝廷派人来查勘伤亡
  明神宗不知何意,竟任命与丁应泰过从甚密的好友徐观澜为“查勘东征兵科左给事中”赴朝查勘蔚山死亡人数。但徐百般查验,无法交差,最后只好说查出二千人阵亡,后再无下文。
  有明一代,没有任何史料、档案、笔记记载过明军在蔚山死亡超过二千人。

  即使一向夸大战果的日本(比如碧蹄馆明军参战仅数千,竟报斩杀明军二万。而泗川之战朝鲜史料称明军死亡五千人,日方竟“泗川表大明人八万余兵撃亡毕”),也只声称蔚山斩级一万三千。还有一说是:『浅野家文书』255号记录,合戦后的日本方面検证各场所合计10386人敌兵遗弃尸体确认。--------可见日本言过其实到何等地步!
  对蔚山之战明军败撤,《万历实录》仅说“倭袭两协,弃辎重无算”,完全不承认有上万人的损失。
  明人《万历三大征考。倭 下》“是时戊戌正月三日,经理闻报即仓皇撤兵,倭袭两协,弃辎重无算。经理乃移各兵回王京,图再举”
  明人《两朝平攘录。日本 下》“已而初三,贼兵弥近。镐益无措,因不俟及期,狼狈先行。卢游击二千兵在西江口,亦不传知。诸将闻经理、提督已撤营去,纷纷连夜乱退。贼知援兵到,即开门袭击,行缓者尽被杀死,赖吴副将、茅游击两营浙兵断后,倭追十数里,见有兵防后方回”

  -----------------------------这里也只说行缓者尽被杀死,但死亡数明显有限,据朝鲜史料《再造藩邦志》,日军追击未久:“经理(杨镐)令突骑击之,斩九级,贼乃却”
  而朝鲜《宣祖实录》关于明军伤亡则有更详细的查验:
  副总李如梅接伴使李德悦驰启曰【○本月初四各营回军事,则已为驰启矣。当日诸军撤还之际,水陆倭贼合兵追击,至于三十里之外。唐军死者无数,或云三千,或云四千。其中卢参将一军,则已在后几近覆没云。而军中讳言,时未知其数也。大抵无端撤军,贼乘其后,苍黄奔北,自取败绩。弓矢蹬杖,投弃盈路,以至籍寇。安有如此痛哭之事,言之无及】----------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2474页

  朝鲜国王为蔚山死伤数字辨覆冤枉之事:【○初四日有经理与提督商议,以官兵渐疲,贼援日添,始令退兵。经理令步兵先退,挑选李如梅、杨登山、摆赛等马军自领为殿,贼不敢追蹑,路遇伤兵,令给标马载来,各营官兵别无损伤,但据本国别将韩明琏说称‘箭滩堵截官兵与贼交锋,杀伤相当,该被杀伤之数,亦不得的知’。臣回到安康访问,[color=red]得先后阵亡官兵共该八百余员名,被伤官兵共该三千余员名,其后到安东路上,多见被伤官兵因伤物故,该数想过一千余员名,官兵死伤之数,大约如此[/color],而非亲自查验,不可保为的数......随据议政府状启:‘岛山一战,官兵死亡之数,俱系传闻之说,不可据以为信’】------------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2572页

  《再造藩邦志》关于蔚山之数伤亡【○当夜经理令撤各营,使摆赛、杨登山为殿,次第卷退,船上之贼见天兵回,争下陆。经理令突骑击之,斩九级,贼乃却。经理令诸军烧粮饷器械,达夜驰还庆州。吴惟忠、祖承训诸将在箭滩者,未及撤回,为贼所迫,浙兵多墮水死。是役也,天兵死者。几一千四百人。伤者三千余人。游击陈寅中丸舁还京城。陈愚闻以先锋将。分守东南隅。领家丁先登。手自斫贼。又放大炮及火箭破贼船。经理奖其壮勇。以城北地险。命移其中攻之。愚闻先入栅中。家丁戒其轻进。不从。已而中丸。舁归得不死。游击杨万金手执金鼓。登城力战。中丸而坠。舁归道卒。其他资粮器械。荡然无遗。】
  综合分析,在攻城阶段,明军死亡九百多人,而撤退阶段,牺牲一千余人,共计二千多人。

  而日方近世著名论文《蔚山笼城战与关原合战》见《关原合战与近世国制》第一章/首发于《倭城研究》(城郭谈话会)第二号,一九九八年
  则承认因被围困导致严重饥饿缺水的日军,在援军到来后没有积极追击明军,并且在解围后日军将领层普遍厌战,纷纷要求缩小战线。而远在日本的丰臣秀吉却因前线日军一再讳败为胜,对日军大胜之下竟不追明军深为不解,极为恼怒。引发了丰臣系内部深刻裂痕,直接后遗症就是关原合战丰臣系的分裂。
  正本清源:所谓蔚山明军死二万,实际是清代才开始的说法
  最早是清人古应泰(是不是名字也叫应泰,所以站一边去了?)在《明朝纪事本末》里的谬说。
  其后《清史稿》将此沿袭。


由上可见,仅蔚山外围战,二万日军就已损失大半,那么按朝鲜记载,剩下的日军被围困中死了多少呢?
  现摘录朝鲜《宣祖实录》两段记载来一探究竟:
  注意时间顺序
  “经理接伴使(朝方在杨镐身边的随从官员)李德馨、都元帅权粟驰启:‘自二十七日夕下雨达夜不霁,经理(杨镐)、提督(麻贵)提得逃出被掳人四名盘问,说称城中无粮无水,贼徒或契收拾烧米,夜来下雨,多以单衣纸张濡取汁饮之。清正深恨弃西生而来此云’”
  --------吴晗《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第2467页
  围城第五天:
  “张云翼驰启曰:‘今朝我国被掳儿童四名女人二名出来言,清正等五将时在城中,而军粮已尽,且无井泉,夜间汲城下井水,而卒倭不得饮之,城中贼众日夜忧闷云云。。。。。。倭贼二人持旗书欲为请和云云’”

  ---------第2468页
  围城第七天:
  “我国被掳男女六七人出来问之,则城中无粮无井,贼卒乘夜下城收拾烧米而食。城外井泉已皆填塞,贼徒无器,以小钵取水而饮,或以衣湿水而啮之云”
  ----------第2471页
  围城第九天
  “张云翼驰启曰:‘去夜(30日)倭贼三十余欲汲水出城,金应瑞与降倭设伏擒五名,斩五级,问于降倭则曰城中无粮无水,而大将则金哥、清正等六将方在,军卒则万余名,而皆饥癃不合战用,精兵则未满千名云’”
  -----------同页
  一直围到第十五日为止。
  战役结束后,杨镐奏本:
  “所幸将士奋勇,径压其垒,扑杀四十余里,破灭坚城大栅数处,除焚溺死者不可胜计,俘斩其将校已千三百有奇。其素日所蓄积,累岁所置,一朝荡然所扫。清正仅以身免,奔之岛山之窟。我兵一再仰攻,惕于弹伤,设长围守之,既浃旬矣,贼益窘急,据示降者与我被掳者同称‘城守不满三千,为我炮矢所歼,并饥渴死者横尸成堆,仅鸟铳手二百名,日食生米一合,余皆奄奄待毙’”

  ---------------第2478页
  第九天城内尚有万余饥兵只是病饿不可战,到战争结束末,已死剩为三千,其中真正能战的是二百鸟铳兵,而且每天只有一合米勉强不死
  杨镐政敌,及军中不和者,对此段内容均未做任何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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