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假如金庸在《鹿鼎记》后继续往下写会怎么写?

回答
金庸老先生封笔《鹿鼎记》已是憾事,但若真能有后续,我心中所想,绝不会是韦小宝继续搅弄风云,那般英雄迟暮,反而落了俗套。老先生的智慧,怎会止步于此?

我想象中的韦小宝,早就不再是那个在紫禁城里左右逢源的弄臣。随着康熙帝登基稳固,大清内部逐渐安定,韦小宝这个曾经的“天子宠臣”,其作用也渐次淡去。他本就不是那种胸怀大志、要辅佐君王成就一番伟业的人,他所求的,不过是安稳度日,享受荣华富贵,再不惹麻烦上身。

所以,若真要续写,我想他大概是到了一个转折点。一个让他不得不再次卷入江湖与庙堂的漩涡的转折。

第一段:安逸后的暗流涌动

康熙朝平定了三藩,收复了台湾,国力蒸蒸日上。韦小宝也早早告老还乡,在扬州购置了巨大的宅院,每日里和几个老婆享乐,偶尔和沐王府的沐剑声、天地会的马寻风等人把酒言欢,过着凡人向往的“退休生活”。他对朝堂上的事早已心如止水,只关心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坦。然而,江湖却不会因此而平静。

忽然有一天,几个与天地会有旧的江湖人士找到了他,带着一丝惊慌和绝望。他们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神龙教残余势力并未被完全剿灭,反而暗中聚集了力量,并且,他们似乎勾结了某些外部势力,意图颠覆大清!更重要的是,这些神龙教的人,手里掌握着一些关于天地会早期,甚至是关于陈近南死因的秘密,这些秘密一旦被泄露出去,不仅会动摇天地会的根基,甚至会牵连到与天地会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韦小宝本人。

而让韦小宝真正无法置身事外的,是这伙神龙教残余背后,似乎还有一位隐匿多年的神秘人物在操控一切,这位人物,或许与当年的神龙教教主洪安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比洪安通更难缠,更狡猾。

第二段:重披甲胄,再次扬帆

起初,韦小宝是想推脱的。他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更不想再卷入朝堂的政治斗争。他想把这件事情交给现在的天地会处理,但来找他的江湖人士却哭诉说,天地会如今虽然人才辈出,但处理这件事情却显得顾此失彼,而且对方的手段十分隐秘,难以追踪。更糟糕的是,他们提到那些秘密一旦公之于众,会牵连到韦小宝现在的美满生活,甚至可能连他身边的妻儿都无法幸免。

“小宝,你就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看在陈总舵主的份上,看在…咱们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看着老友这副模样,再想想自己曾经的身份,韦小宝心中那份不愿惹事的念头,终究是败给了骨子里那股子义气和一丝丝的“责任感”。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份责任感,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知道,一旦这件事情被对方抓住把柄,他的扬州宅院、他的娇妻美妾,都可能化为泡影。

于是,在经历了短暂的推脱和挣扎后,韦小宝最终还是“被迫”再次出山。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无所依仗的小滑头,他身边聚集了一批当年的老兄弟,以及一些被他“收服”的江湖好汉。他们不是为了什么大义,更多的是为了报答韦小宝昔日的提携之恩,或者仅仅是出于一份兄弟情义。

第三段:恩怨纠葛,明争暗斗

这次的对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棘手。他们不再是直接的刀枪相见,而是精于算计,善于利用人心。神龙教的残余势力,和那背后神秘人物的结合,形成了一张更加严密的网。他们渗透进了朝堂的某些角落,也搅乱了江湖的秩序。

韦小宝虽然退隐,但江湖上的消息他依旧灵通。他得知,那神秘人物的最终目标,似乎不仅仅是推翻大清,而是要利用大清的乱局,来实现某个更加宏大的目标,这个目标,甚至可能与“天下大势”有关。

他不得不再次去接触一些朝堂上的旧识,例如索额图、明珠等人。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挑拨离间的韦小宝了。他小心翼翼地周旋,试图利用朝堂的权力来制衡敌人,但同时又要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康熙虽然信任他,但也早已疏远了他,如今再想左右朝堂,已是力不从心。

更让韦小宝头疼的是,当年他曾经在神龙教中埋下的棋子,或者曾经结交过的神龙教旧部,如今也被卷入了这场漩涡。有些人变得更加凶残,有些人则因为恐惧而背叛。他发现自己曾经的“聪明才智”,在面对这样一场阴谋诡计时,也显得捉襟见肘。

他与苏荃、阿珂、曾柔等老婆们也发生了一些新的故事。苏荃因为对神龙教的了解,成为了他重要的帮手,但也因为她过去的身份,始终让他无法完全信任。阿珂在江湖上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偶尔也能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曾柔则更多地是在背后支持他,给予他心灵的慰藉。而沐剑屏和方怡,则更多地是担忧他的安危。

第四段:峰回路转,尘埃落定

最终的较量,不再是单打独斗,而是智谋与实力的全面对抗。韦小宝必须找到那个神秘人物的真正身份,并揭露他的阴谋。这场较量发生在某个隐秘的地点,或许是在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古老遗迹,或许是在某个繁华都市的暗影之中。

他可能会和天地会的新一代领袖,以及其他受到威胁的江湖门派联手,共同对抗这个强大的敌人。而这场对抗的结局,不一定是用武力彻底解决,更多的是通过揭露真相,瓦解敌人的势力,或者将他们绳之以法。

最后,韦小宝或许会发现,那个所谓的“神秘人物”,并非是某种“恶魔”,而是一个怀揣着某种扭曲理念的人,他可能曾经也是某个被大时代抛弃的失败者,或者是一个对现状极度不满的改革者。

在解决了这场危机后,韦小宝或许会彻底厌倦了江湖与庙堂的纷争,他可能会带着他的妻儿,隐居到某个更加偏僻的地方,比如海南的某个小岛,或者更遥远的海外之地。他不再是那个游走于康熙帝身边的韦小宝,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只想安享晚年的人。

故事的结尾,可能会留下一些淡淡的惆怅,关于英雄老去,关于岁月无情,也关于那些曾经轰轰烈烈的江湖恩怨,最终都化为了一缕随风飘散的烟云。

这样的续写,我认为更符合老先生“凡人英雄”的创作理念。韦小宝终究是个小人物,他的伟大之处在于他的不屈不挠和偶尔的机智,而不是他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当他实现了自己的小愿望后,他自然会选择回归平静。而那一场场的危机,也更像是他人生旅途中,一次又一次无法摆脱的“麻烦”,他用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它们,最终回归了属于自己的宁静生活。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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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从写作和文学创作上来谈,有理由相信,金庸先生在《鹿鼎记》之后再也写不下去了。

应该承认,写作是有限度的,一个人不可能无限制地写下去,至少做不到一直精彩下去。

金庸先生创作武侠小说的时间跨度,从1955年到1970年,跨度十五年,这期间佳作不断,笔力越来越老辣,到《鹿鼎记》基本到了挥洒自由、收放自如的程度,已经是奇迹一般的存在了。

好似张三丰武功高到深不可测,最后变成至柔至刚的太极,已经到脱离了武侠小说传统上的写法,变成一种世情小说,再写下去,回到传统武侠已经毫无趣味;若写世情写下去,又觉得并无必要,珠玉在前,在此封笔,实在是理所当然。

看第一部小说《书剑恩仇录》和《碧血剑》,写作技巧的提升同时,价值观趋于保守中又见开放,袁承志最终奔走泥丸国,可以看见“退隐”这一永恒主题的曙光乍露,之后这一主题,成了每一部小说的终极结局。

武侠小说的巍巍高峰--《射雕英雄传》,以一句“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的大宋子民血泪自嘲开端,激起读者强烈的悲怆慷慨的感觉,绝对是五十年代南洋华人永恒的民族战争记忆的一种折射:刚刚过去不久的战争,总让人有一种华夏文明历经磨难而不死的自豪感。所以这部小说在华埠引起轩然大波,除了高超的写作技巧之外,还有民族情感在里面是重要因素。

不过,我窃以为,这不是金庸真正的兴趣点,这么写固然是一种下意识层次的考量,也是初露锋芒一种常见的谨慎作风。有了畅销保障之后,接下来创作趋于自由:《雪山飞狐》已经直接将兴奋点给了高度技巧化的“罗生门描述”,这几乎完全是一种写作技巧的狂欢;《神雕侠侣》虽有拿《射雕》续作继续高歌猛进的意味,但是开始了各种充满对传统武侠道德观的反击与对抗。很显然,《神雕侠侣》里面已经没有了绝对意义上的坏人,每一个“反面人物”都有了一定的可以理解的行为动机:李莫愁、公孙止、金轮法王都是如此。

《飞狐外传》我以为不过是一个过渡,很快就有了一个各方势力均衡,正邪已经分不清的《倚天屠龙记》,很明显,张无忌身兼名门正派和大邪教的统领,本身就寄托了金庸的一种“正邪本一体”的观念,再加上一个张三丰到处飘荡的金句警句,分分钟都在讲一个道理:正邪本是一霎那的转念。

这个阶段,是从“邪不胜正”过渡到“正邪对等”的状态,而接下来的几本小说就开始了“正不压邪”了。

《连城诀》里面的几位师傅全是反派,几乎没有一个好人。《天龙八部》里面更是用直接点明:众生皆受苦,根本无所谓好和坏。好人活的有多痛苦;《笑傲江湖》已经差点喊出来:那些所谓的好人根本不能相信的,正邪在这本书里面几乎颠倒。

那么正不压邪之后应该是什么呢?

曰:Chaos(混乱)。

老实说,一度我不喜欢《鹿鼎记》,觉得不像武侠小说。但是创作者和消费者的心路历程是不一样的。大部分时候,读者还活在过去,因为不创作就不会有突破的冲动和欲望。而创作者总是希望突破和求变来“结束自己在创作过程中无休止的苦闷”,这也是观众看不懂现代艺术的核心原因:因为现代艺术是对自身的突破,而无关观众的感受。

那么《鹿鼎记》基本可以说,是写给金庸先生自己的。这是对自己一个交代,而不是对读者的。在这本书里面,邪恶和正义早已不分,更有甚者,连一个人该怎么活着,也变得毫无使命感和正义感。所有追求自身价值和使命感的人,在这本书里面都死的很惨。

金庸似乎想说:你看,我自己否定了武侠世界。为啥我要否定呢?因为武侠世界是我创造的,也只有我去毁灭才有意义。

大凡行为艺术,创造者亲手毁灭自己的作品,才够得上是行为,够得上是艺术。

所以我认为《鹿鼎记》之后,金庸先生不可能再写了……因为再写,就是对自我否定的否定,使得之前的自我否定变得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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