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如何看待申请 PhD 时重视学校名气超过导师和专业水平?

回答
对于申请博士(PhD)时,将学校名气置于导师和专业水平之上,这是一种相当普遍但值得深入探讨的现象。这背后有多种原因,也伴随着一系列的潜在利弊。

为什么学校名气如此吸引人?

“金字招牌”的直接效应: 毫无疑问,知名大学的名字本身就自带光环。在很多人的认知中,名校博士毕业,意味着接受了最顶尖的教育,接触了最优秀的资源,质量自然有所保证。这种“名校标签”在毕业后的就业市场,尤其是在企业界,往往能起到“敲门砖”的作用。很多公司在招聘时,即便对具体专业深度了解不多,也会优先考虑名校毕业生,因为这代表了一种筛选的有效性。
“圈子”与资源网络: 名校往往汇聚了大量的顶尖学者、行业精英以及有潜力的学生。这种“高密度”的人才聚集效应,会形成一个强大的校友网络和学术圈子。在求学期间,你可以更容易地接触到各个领域的专家,参与高水平的学术会议,获得宝贵的职业发展机会。毕业后,这个网络也能为你提供持续的支持和资源。
整体学术氛围与基础设施: 一流的大学通常拥有更雄厚的资金支持,这意味着更好的实验室设备、更丰富的图书馆资源、更先进的研究平台,以及更完善的学术支持服务(如写作中心、职业发展中心等)。这些硬件和软件条件,能极大地提升你的研究体验和效率。
社会认知与心理满足: 很多人将进入名校视为个人能力和成就的体现,这是一种强烈的社会认同和心理满足。选择名校,也是对自身价值的一种肯定,尤其是在中国传统观念中,“名校情结”根深蒂固。
信息不对称与风险规避: 对于申请者来说,尤其是跨学科或者对某个领域了解不深的申请者,评估导师和专业水平的难度很高。相比之下,学校的名气是一个相对容易获取且容易理解的指标。选择一所名校,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是一种相对“稳妥”的策略,至少可以降低“踩雷”的风险。

然而,这种“名气至上”的心态也潜藏着一些风险和不足:

“名校不等于好导师/好专业”的现实: 即使是世界顶级的大学,其内部也存在着水平参差不齐的导师和专业。一个在名校光鲜外表下的导师,可能并不适合你的研究兴趣,或者他的研究方向已经过时,又或者他指导学生的方式让你难以忍受。同样,你可能进入一个名校的冷门或边缘专业,其学术资源和发展前景并不如意。
研究方向与个人匹配度的缺失: 博士研究是一个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过程,其核心在于你与导师、与研究课题的高度匹配。如果仅仅因为学校名气而选择了一个自己不感兴趣、或者与导师的研究风格、课题方向严重不符的专业,那么你在博士期间将非常痛苦,研究成果也难以保证。漫长而枯燥的科研生涯,兴趣和合适的研究环境是支撑你走下去的关键。
导师的重要性被低估: 导师在博士培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们不仅是学术上的引路人,更是你职业生涯的早期导师。一个优秀的导师,能为你提供清晰的研究思路、严谨的学术训练,更重要的是,他能激发你的研究热情,帮助你建立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反之,一个不负责任、不投入的导师,即使在名校,你的博士经历也可能事倍功半。
专业“冷热”的误判: 有些专业在社会上知名度不高,但其学术研究的深度和前沿性可能非常高,而且在特定的行业领域有极大的需求。过度追求学校名气,可能会让你错过那些“潜力股”专业。
个人成长与品牌效应的失衡: 过分依赖学校的名气,可能会让你在学习过程中,将精力更多地放在“维护名校品牌”上,而不是扎实地进行学术研究。长此以往,你可能会养成一种“镀金”心态,而非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有创造力的研究者。

如何平衡学校名气、导师与专业水平?

理想的博士申请,应该是三者之间的有机结合,而非顾此失彼。

深入研究导师的研究方向和成果: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阅读导师近期的论文,了解他的研究方法、理论基础,以及他对未来研究的展望。看看他的研究是否与你的兴趣和背景相契合。
了解专业领域的学术声誉和发展前景: 即使学校名气响亮,也要关注该专业在学术界的具体地位,是否有在该领域具有影响力的学者,以及未来的就业或深造机会。
考察导师的指导风格和学生评价: 如果可能,尝试联系导师的学生,了解他们的学习和研究体验,以及导师的指导方式。
评估学校整体的学术氛围和资源: 除了名气,也要看学校在你的目标领域是否有足够的研究项目、学术交流机会和跨学科合作的平台。

总结来说, 学校名气固然重要,它能提供一个好的平台和一定的社会认可度,但它绝不应该是衡量一个博士项目好坏的唯一标准,更不应该是压倒导师和专业水平的决定性因素。真正的博士学习,是一场深度的学术探索,一个好的导师和契合的专业方向,能让你在这场探索中走得更远、更稳,最终收获的不仅是文凭,更是宝贵的学术能力和独立的科研精神。将学校名气作为“敲门砖”可以理解,但如果因此忽略了“砖”本身的品质,那将是得不偿失的。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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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先选择名校而不是导师,可以增加PhD期间抵御风险的能力。换句话说,优先选择名校在可能牺牲一部分上限的前提下确保足够高的下限。

假设一个学生拒绝了名校的offer,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普通学校的牛导师。一旦下面其中任何情况发生,这个学生都有可能会后悔当年的选择:

  1. 风云突变
  • 入学之后牛导师突然说组里因为经费短缺,今年不新招学生了。
  • 牛导师同时让三个学生进组轮转,但只有一个新招学生的名额。
  • 进组一年以后牛导师跑路去industry了,所有学生要么毕业要么换新组
  • 导师归天( @P总 补充)

如果在名校这种必须换导师的情况发生,同样级别的好导师数量会多不少,会增加选择面。

2. 磨合失败

  • 牛导师组里有50个人,互相竞争学生优胜劣汰
  • 牛导师是空中飞人,全国各地巡回演讲拉funding,基本不管学生
  • 和牛导师有非常大的分歧或意见冲突

和1.一样,在名校换导师或者找到一个不错的co-advisor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3. 中途跑路

  • qualifying exam没有通过,读博不能继续,只能拿master走人
  • 因为种种原因个人不想继续读博了,只想拿master走人

名校的master依然可以打开很多大门,但普通学校的master就不一定了

4. 败给现实

  • 读博课题不顺,6年过后没有大文章,找教职希望渺茫
  • 读博课题不顺,对学术界失去热情,只想找工作
  • 读博课题很顺,但去工业界的朋友已经年薪30万刀,想想未来在学术界的苦日子,跳坑蠢蠢欲动

博士毕业找工业界机会,名校的名气加成非常重要。

5. 切换领域

  • 物理PhD毕业后发现生物口人傻钱多,想来分一杯羹
  • 统计PhD毕业后发现生物口人傻钱多,想来分一杯羹
  • 化学PhD毕业后发现生物口人傻钱多,想来分一杯羹

牛导师的名气很多时候局限在领域之内,如果想要换领域寻找机会,可能牛导师的名气没有太多作用。学校名气加成很大。比如如果医院新开一个DL的坑,主管招聘的医生们大概率不知道computer vision领域的大佬和顶会,但大概率会把Yale和MIT的CS PhD放在同样的心理档次。


(这个回答主要针对北美实验学科的PhD,其他情形请谨慎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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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其实看专业。一般来说,学生和导师之间越独立,学校的因素越重要;依附关系越强,导师的因素越重要。

很多自然科学专业的申请博士,本质上和求职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他们所求职的对象并不是一个个的大学,而是一个一个挂着不同大学牌子的实验室,大导师负责实验室的经费来源,负责手下学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从这个意义上说,实验室就是公司,大导师就是真正的「老板」。这个时候学生主要能够利用的也是实验室的资源,自身的前途也是更多的和实验室、和老板的社会关系而非学校来进行绑定。这个时候,经常就会有各种喜闻乐见的拒绝大名校的offer,追随某个很中意的老板的实验室的事情了。

社会科学更多的是小作坊式的生产。这种情况下,导师虽然对学生依然有很大的影响,但是更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导师」的概念,而不是「老板」。因为学生很多时候享受的是学校和院系提供的资源——比如开会费用的报销,研究经费的申请,包括奖学金和助学金往往也是掌握在学校或者院系手里,而不是在导师。显然,名校之所以是名校,就是资源占优,这个资源不仅仅是资金上的,包括发表的圈子、来做讲座的教授圈子也和非名校有很大的区别。

还有一点,就是社科的文章往往很难发,基本上博士毕业之后有几篇工作论文,但是没有发表就直接上工作市场找工作是很正常的——包括很多被称为「未来之星」的年轻教授们,刚毕业很多也是没有论文发表的。那么这个时候,显然「谁给你写的推荐信」和「你毕业于哪个学校」,就成为了一个市场非常看重的信号。拿经济学来说,如果有独立的Top 5发表,那么毕业于哪个学校确实相对不是很重要;但是,因为绝大部分人毕业的时候是没有Top 5的,更不用说独立了。那么没有了硬信号,名校的毕业生和非名校的毕业生相比,在工作市场上的待遇还是有显著不同的。

这两种模式也催生了不同的「努力模式」,拿物化和经济学比较的话:

对于物化而言,博士毕业仅仅是一个开始,一般总是要做两三届「博士后」,积攒积攒文章才好进入终身轨;但是对经济学而言,博士后职位相对并不多,而「学士后」和「硕士后」却有不少,很多人本科或者研究生毕业并不直接申请博士,而是花1-2年的时间应聘研究助理的职位,争取拿到了好的推荐信,申请到名校去读博。

所以,是看具体的导师,还是看名气,除了业界的需求之外,也和本专业的生态有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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