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明末崇祯年间明廷的税收潜力究竟能到多少?

回答
明末崇祯年间,明廷的税收潜力,是一个极其复杂且充满争议的问题。它并非一个简单的数字能够概括,而是受到王朝盛衰、社会经济结构、人口变迁、政治腐败、军事开支以及自然灾害等多重因素的交织影响。要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几个关键维度进行剖析。

一、 传统的赋税体系及其局限性

明朝的财政收入,主要依赖于两大支柱:

1. 田赋(夏税和秋粮):这是国家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征收对象是拥有土地的农民。理论上,土地越多,赋税越重。然而,自明中叶以来,土地兼并严重,大量土地流入官僚、士绅和皇室手中,这些特权阶层往往享有免税或低税的特权。这极大地削弱了田赋的实际征收能力。崇祯年间,虽然官方账面上田赋数额不少,但实际能收到位,并用于国家财政的,被层层损耗,加上很多地区因为战乱和灾荒导致生产停滞,征收难度极大。例如,《明实录》中记载的各地拖欠田赋的情况屡见不鲜。

2. 口赋(人头税):原本是对成年男子的征收,但随着人口的增长和土地的兼并,口赋也逐渐变得不公平。更重要的是,随着明朝的衰落,各种杂税和附加税层出不穷,口赋的界限变得模糊,很多名目繁多的征收都挂着“口赋”的名义,导致征收混乱和百姓负担过重。

除了这两大基本税种,明朝还有一些其他收入:

盐课:盐的专营是国家重要的收入来源,但由于走私猖獗,以及官营盐场的效率低下,盐课的潜力也未能完全发挥。
关税:虽然不如西方国家,但明朝在沿海和内陆重要交通节点设有海关和关卡,征收商品过境税。然而,受到海禁政策的影响,以及走私活动,关税收入也受到限制。
商税:这是当时相对薄弱的环节。明朝对于商业的监管和税收体系并不健全,很多商人通过各种方式规避税负。虽然有学者指出,明朝的商业经济已经相当发达,但其税收潜力却未被有效挖掘。

二、 崇祯年间的特殊困境:战争、灾荒与财政崩溃

崇祯年间,明朝面临的严峻形势使得传统的税收潜力几乎难以发挥,反而陷入了恶性循环:

1. 军事开支的黑洞:明末,北方有后金(后来的清朝)的崛起,内部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如李自成、张献忠等。为了镇压这些叛乱,朝廷需要巨额的军费。这笔开支不仅耗尽了国库,更迫使朝廷不断加征赋税,进一步加剧了百姓的负担和不满。例如,崇祯皇帝多次下诏加征“辽饷”、“剿饷”、“练饷”,这些附加税的叠加,使得原本有限的田赋收入被成倍放大,但实际征收效果却大打折扣。

2. 天灾频仍与生产凋敝:崇祯年间是中国历史上自然灾害较为集中的时期,旱灾、蝗灾、水灾、瘟疫接踵而至。这些灾害导致大量农田荒芜,粮食减产,百姓无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征收田赋变得异常困难。例如,崇祯五年(1632年)的旱灾影响了数十个省份,崇祯十三年(1640年)的蝗灾席卷北方多地,导致饥荒遍野。灾荒的直接后果是赋税收入的锐减,而为了弥补赤字,朝廷又不得不向少数未受灾地区或富裕阶层加征,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3. 财政结构的僵化与失灵:明朝的财政体系已经高度僵化,缺乏有效的弹性。对于突发事件,如大规模战争或灾荒,缺乏灵活的财政应对机制。官僚体系的腐败,也使得财政管理效率低下,资金在征收、运输、存储过程中大量流失。

4. 土地兼并与税基的侵蚀:如前所述,土地兼并的问题在崇祯年间并未得到有效解决。拥有大量土地的士绅阶层,其政治影响力也使他们能够逃避或减少税负。这使得税负更多地压在普通农民身上,而普通农民的承受能力已经接近极限。

三、 税收潜力的理论估算与现实差距

要给出一个确切的“税收潜力”数字是困难的,因为这需要对当时整个社会经济的生产力进行评估,并且要排除各种非经济因素。但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史料来大致推断:

官方账面收入与实际收入的巨大差距:明朝官方公布的财政收入数字,往往与实际能够收到的款项相去甚远。例如,有学者根据《明史·食货志》等资料进行研究,发现明朝末年各省上缴的田赋和杂税总额,即使在灾荒和战乱前,也因为各种“陋规”、“亏空”等问题,最终能用于中央财政的比例很低。

士绅阶层的潜在税负能力:如果能够有效征收士绅阶层的土地税和财产税,理论上可以增加相当可观的收入。但由于政治阻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商业税的开发空间:如果明朝能够建立一个更完善的商业税收体系,并有效打击走私,商业税的收入会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但这种改革需要触动既得利益,在明末的政治环境下难以实现。

一些历史研究尝试对明末的总税收潜力进行估算,但结论差异很大。有学者认为,如果抛开一切政治经济限制,仅以人口和耕地面积为基数,理论上的税收潜力可以达到官方收入的数倍。但这种“理论潜力”在当时的现实条件下,是完全无法实现的。

四、 总结:不可企及的潜力和加速灭亡的漩涡

综合来看,明末崇祯年间的明廷税收潜力, 与其说是“能到多少”,不如说是“根本无法发挥,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理论上,如果明朝能够有效遏制土地兼并,改革不合理的税制,健全商业税收,并有效利用其庞大的人口和经济体量,其税收收入确实可以比实际征收的数额高出不少,甚至可能达到官方账面数字的数倍。然而,所有这些“如果”在崇祯年间都成为了奢望。

政治腐败导致财政管理混乱,税收征管效率低下。
土地兼并侵蚀了最重要的税基,并将税负推向了最脆弱的群体。
连年战争和大规模农民起义耗干了国库,并迫使朝廷不断加征,但加征的税款往往被军费消耗,或者被腐败官员侵吞,最终无法真正用于国家治理。
毁灭性的自然灾害使得大量人口死亡和流离失所,进一步削弱了税收能力。

因此,与其说崇祯年间明廷的税收潜力有多大,不如说它所面临的挑战是系统性的、结构性的,并且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些理论上的税收潜力,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压迫下,变成了无法企及的幻想。明廷不是因为税收能力不足以支付开销而灭亡,而是因为其赖以支撑财政的社会经济基础已经崩塌,并且现有的税收制度和征管能力,在面对巨大的财政压力时,反而成为了加剧社会矛盾、加速王朝灭亡的催化剂。

崇祯年间,明廷的财政已经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帝国财政,其“税收潜力”更多地体现在历史的假设中,而非现实的可能性中。它所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不断萎缩的税收基础之上,勉力维持一个摇摇欲坠的统治。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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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我们这样来解决:先回答明朝在崇祯年间,税收最好的是哪一年,收了多少税?

然后,再在最好的基础上,考虑还有什么钱可以继续征收,可能会有什么困难导致难以征收,这样得出来的结果,就是明崇祯年间最大的潜力了。

首先,我们先得知道明朝在崇祯年前的税收是什么情况。

最早的时候,明朝的税收系统是朱元璋定的(这个地球人都知道)。朱元璋核定天下税亩【1】是8.576亿亩,征收的总数是3200多万石,这个数字一直改,下调,调了几次,差不多2950万石。老头子很满足,下旨“永不起科”,国家能征收到这样,就觉得已经很够吃了。

另外还有一个跟税收有关的大数,那就是军屯,有4.2亿亩,军队有120万,但是军屯户有170-200万。就是把土地分给军队去种,一大部分兵(在内地占七成,在边境附近的是八成,大致如此)去种地,征收种粒,养活另一小部分(占二、三成)的城守兵。所以朱元璋很得意,说:“吾养兵百万,不费民间一钱。”整个明朝,不论是官方的,还是私人的野史笔记,经常可以看到这句话,帮朱元璋吹牛,一直吹吹吹,吹到了崇祯年间都还有。

但是,到了崇祯以前,税收是什么样呢?

天启六年【2】,报天下户口税收等项。实际上,这也相当于崇祯年间可能征收的最好的情况。因为,崇祯接手以后,税征每况愈下,最好的就是崇祯元年,而崇祯元年不可能超过天启六年或者天启七年。所以我们拿天启六年的数据,套在崇祯年间最高的情况,所谓就高不就低,大致如此。六年情况如下:

【3】

这表看起来还是有点眼晕,不要紧,只要看头几行就可以了,主要说明的问题是,这时候还能征收麦430万石,粮2149万石。另外还征收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就是明代正税征收的特点。有人问,怎么有半个人?那是长在肚子里的,没生出来,算半个。是不是真的每年人口普查?怎么可能,那抄上一年的,杜撰一点出入的数据。这就是明代的统计,编的象真的一样。假的,都是比真的真。

明代征税,是以收粮食为标准的。分两次,所以称为“两税法”,夏天麦子收成的时候收一次,收麦子。秋天再收一次,收大米。那有的人不种地咋办,就收其它实物,你织布的,就收布匹当税收;你开矿的,就收矿砂。所以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了很多,这些看了眼晕的实物征收,包括粮食、麦子,就叫本色。这里面,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原模原样的收上来的,其中有一部分是改了,改成了货币征收,明代的货币很乱,就是按应征的粮食,折成货币收上来,这就叫折色。折色不一定就是银子,虽然明末主要的货币是银子,但是也有折钞(钞票),折钱(铜钱),凡是折成货币的,都算。最大的一笔折色征收,就是“金花银”,从英宗朝就开始了,把江南五省应征的四百多万石粮食,折成100万两零一丢丢银子,从运河送到北京皇宫,这是皇帝的私房钱,不入太仓的,每年都是。万历的时候,皇帝的钱不够花,还从太仓里抠了二十万,张居正当国那会儿给的,抠了好几年才不抠了。其它的时候,折色其实是很少的,明代主要征收的,还是粮食。

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越来越少了。原来不是2950万吗?现在加一起也就2600多。原因主要是两个,一个是,一直以来,土地报增只是做样子,并没有实际征收,明代有黄册制度,就是报告土地的册子,但实际上地方官抄报的可能是一百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黄册存档。对,你没看错,一年抄一年,就有这么久,甚至更久。实际土地变成什么样,那是另一回事。所以报增的少,而报减的多。第二个原因,是亲王封地,这个封一点,那个封一点,万历以后,都是几万顷几万顷的封出去,所以用以征收的土地就少了很多。上报的数字跟实际的情况严重不相符,这也是导致明代土地兼并不断恶化的重要原因。

第二个问题,税收来源是哪里?明朝建国初期,领土广大,但是很多地方都是不征税的,长城外围有奴尔干都司,西南还有乌思藏都司,这是大片领土的都司,都司的意思就是只驻扎军队,但是不派官,当然也不征税。所以能收的地方,只有两京十三省,这里又有区别。最早贵州是没有开发的,后来开发出来了,也一直没增加到税亩去,所以到最后也没收贵州省的税。云南那地方一直乱,本来就少,也没怎么征税。广西也很少,因为少数民族多,虽然也跟别的省份一样,但数额大大的减少。所以能征收的,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两京十省。征的多的,南直、浙江、湖广、河南、山东、四川;相对少一些的、江西、山西、广东、北直、陕西,更少的,福建,最少的广西。长城以外,只有辽东有征收,有时候收,有时候也不收,收的也极少,几乎没有。

这是总体的情况,明代的税收很高吗?其实不高,标准(注意只是规定的标准)是很低的。算一算就知道了,一亩平均征收0.0344石,差不多三十亩才征收一石。官方有明确的规定数字,也基本相当。官田收0.053石,民田0.0335石,其它根据土地性质的不同,有所偏差。【4】

明代的农业,在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有记载,哪怕最贫瘠的土地,一亩最少都有一石多的收成,三石算是高产,甚至有接近五石的。到明末农业进步了,三石是常有的事。所以怎么算,撑死了,都只有不到3%的税率。那老百姓不是很轻松吗?洒洒水嘛。别急,还有。

征收这些大米你得挑到县太爷的衙门口吧,挑不来怎么办呢?里甲派人征收,派人要额外的费用。加派。

县太爷还得往州里送,州里还得往府里送,府里送省里……这一层层送上去,要运费,要人力吧。加派。

明代是赋役,除了赋,就是税收,还有役。县太爷的衙门坏了,得修,派几个老百姓去;县太爷出行,得有有抬轿子,派老百姓去;城墙坏了,得有人修,老百姓去……官府有权力在老百姓中,按土地的大小派工派活。这个叫役。地里忙不开,不去怎么办?加派。

国家的税收还不是重头的,大头是地主征收的田租。如果遇到荒年,收成不好,或者地主加收的租粮太重,老百姓就收不上来这么多的粮食,就有逃亡的。明代是里甲制度,每十户编成一甲,每十甲编成一里。一甲里如果有两户不见了,那么剩下的八户要承担这两户的税收。如果一甲只剩下一户两户,哇,有这么惨吗?那就不要活了嘛,还真有,而且,越来越多。

各种加增摊派以后,老百姓的负担就重了。

加派的办法有很多种,用大斛征收,小斛发放那是作奸犯科,不是加派。举两个例子,征收的时候,斛斗本来是平的,用尺子一拉,多出来的你收回去,现在不行了,得继续往斛里倒粮食,倒到上面尖尖的,撒到斛外面的,那才是你不应该征收的粮食。这个办法,叫“淋尖”,把征收的斛上面淋的尖尖的,很形象吧。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在你往斛里倒完了粮食,地上也扫干净,旁边来一公务员,往斛上踢一脚,撒出来的部分,就是加派的部分,剩下的,你继续倒满,算是正式征收的。这个办法,叫“踢斛”。把斛踢倒了是不算了,得重新来,所以一般的官府里面,都养了一批踢斛的高手,踢的时候,角度力度都要掌握的刚刚好,不能太猛,太猛就倒了;也不能太轻,太轻撒出来的粮食就少了。这样的高手如果穿越到现代,中国的国足有望矣。

那这粮食征收上来,怎么花呢?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因为还有一个大项,那就是军屯。

军屯就是军队也种地,分派给一定的土地,种了地收种粒,养活另一指军人。种地的军人叫军户,不种地的军人叫守军。老百姓也种地,收税。各不相干。后来一看发现不对,怎么呢?这税法操蛋就操蛋在,老百姓的税收的标准很低,军屯田的征收却不低,一样是种地的,军队的丘八给的地是下等的,或者自己去开荒开出来的,收的税却要比老百姓多五六倍。更操蛋的是,这种日子还不是只过一辈子,朱元璋定的是世军制,儿子孙子,子孙代代都是。那怎么办,跑吧,到哪儿过日子不是过,到哪儿种地不是种。因此,军屯出现了大量的逃兵。于是,军屯田就没人种了,军屯种粒就收不上来了,军队的供给就不够用了,尤其是边关的军队。解决的办法是,开中法。让商人买米,供应边关军需。买完了不给你钱,给盐引。盐,本来是官府经营的东西,不允许私人卖,几朝几代下来一直都是。有了这个盐引,明代的商人就可以去官府指定的盐场买盐,然后出售,合法经营。开中法没玩多久,也玩不下去了,为什么呢?因为盐引这东西,不过是一张纸,印上东西再盖个章,也就是兵部相关的部门出具的证明。有势力的官员,特别是皇亲国戚勋臣,都充任五军府的职务,掌握这种权力。他们都想少送粮,多要盐引,甚至不送粮,直接开盐引。从中间挖取好处,这个叫“占窝”。占窝越来越多,军队又没供给了。怎么办?中央拔给,这就是“京运”,或称“年例”,就是年年运送。京运送的是银子,粮食征收的时候就是收成的时候,粮价本来就便宜,折成银子也少。运到了京师,再运到九边,又要买成粮食。这一来一去,就损失巨大,没办法,古代不象我们现在这样,运输成本很高的,比我们想象的要高得多。京运的银子从嘉靖的时候开始,隆万时期开始增加,到了崇祯年间,一年就得近四百万两银子。

【5】

当然,也有其它地方花掉了税收,比如公费开支增加,京军粮饷增加,地方截留,有明三百年发展下来【6】,军队成了朝廷最主要的花钱地方,而且越来越多。所以明朝一直以来就是缺钱,缺钱,还是缺钱。

那要打仗了怎么办?

张居正死后,太仓还存了四百多万两银子,粮食可供京城十年之用。所以那时候万历三大征打得赢,打仗打的就是钱粮,那不是万历打的,那是张居正打的,靠吃老本打赢的,虽然那时候张居正已经死了十几年了。这事情到后来就不行了,萨尔浒一仗,把明朝打出毛病来了。努尔哈赤这一搞,辽东的事情就没完没了,要钱哪。正税你不要想了,早就都花完了,根本抽不出钱来,九边能不供应?官员能不发俸禄?京营能不支粮饷?那就只能另外加派征收,为了打胜辽东与后金的战役进行的加派,这就是——辽饷。

辽饷开始的时候,还征的不多,一亩地征三厘半,一两银子是十钱,一钱是十分,一分是十厘,也就是一亩征收0.0035两银子。粮食的价格,在万历年间日子过的好的时候,北京才0.25两一石,一两买四石,南直隶高产地区,银子因为海外流入,是通胀状态,有时候会值二两多一石,但是折成金花银,也一直是0.25两/石,其它如广东佛山等地,丰年的时候也有过这个价。贵一点的地方,山东、河南一带,都是0.8两一石。到后来崇祯朝饥荒年间就不要算了,0.8两一斗都有。全国平均一下吧,估测个数字,0.5两一石差不多。实际上,崇祯年间北京也都是0.5两/石,贵的时候达到一两一石。一石94.4公斤,差不多两百斤,银子很值钱的哦。如果按粮价算,别的商品也差不多,崇祯年间的银子,一两大概相当于现在(2017年)1200-1500元人民币。我知道以前也有人拿这个折算过,但是早几年的物价,跟现在的物价又不一样啦。崇祯年间官方规定的铜钱是一两银子650文,但是民间流通的,在北京,民间的兑换是1400-1500文,对比现在的一块钱硬币一文的话,似乎也差不多。这当然不存在太大的可比性,但是,有个概念,理解一下银子的价值吧。

继续。三厘半银辽饷征收没多久,就不行了,全国才165万两,这哪够?很快就增加到了七厘,又很快增加到了九厘。所以天启元年开始,就变成九厘了,户部还专门增加了一个专门处理辽饷的机构,叫新饷司。所以辽饷也叫新饷,正税就叫旧饷。那如果换算成粮食,也就是一亩多征0.018石(一斗八合)而已,加一起,全国核定征收520万两。

多吗?

不多吗?

…………

谢谢。

天启元年,不仅辽东出事了,西南还发生奢安之乱,这很多读明未史的人忽略了。西南那个地方,打从一开始就闹腾,朱元璋的时候闹,朱棣的时候闹,收拾了越南又退回来,朱高炽、朱瞻基的时候继续闹,而且不停,接着到孝宗朱祐樘他妈,就是从西南抓回来的宫女,到隆庆万历年间,有个治水很有名的叫潘季驯的,之前就是平定西南的。很奇怪,明朝一直就没认真思考过对西南的民族政策有什么不对,天朝上国嘛。也没考虑过对外的朝贡制度有什么不对,除了隆万年间的封贡开关,天朝上国嘛。奢、安在西南这一闹【7】,比以往的都厉害,这又要花钱哪。本来那地方的正税就收的少,辽饷也征的不多,这一闹腾,四川、广西、云南、湖广,四省地方的辽饷就全部截留,贵州本来就没有,现在更没有了。山东,开始有民变,截留。接着征到了五六十万辽饷就基本上都给了东江毛文龙,又截留。(另外毛文龙在漕运四百万石里,还截漕十万石粮,现在很多人在《熹宗实录》加《东江疏揭塘报节抄》上找的数据,说毛文龙拿的粮饷少,没有靡饷,这是扯淡,他们没把这粮饷算进去)所以定额520万的辽饷,只剩下三百万出头。这还不算地方扣留抵充的,还有买粮的各种费用,实际到京的辽饷,其实就一百多万两。

辽饷又不够花了。继续想办法。想想想,想出各种零星的搜刮。这些搜刮项目全部加一起,统称杂项。所以辽饷这个项下,一直有两个大名目,一个是加派,就是一亩九厘银。另一个就是杂项,把原来搜刮的各种项目加进去,并且不断增加项目。这杂项包括什么呢,很多。比如:榷关关税、典铺税契、觐费杂支、民佃屯田、生员优免、督抚军饷、抚按公费、铸息、捐助、盐引、芦课、役扣、平粜银、马夫银等等等等。解释几个吧;

榷关关税:明代设的关卡其实不多,运输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差很多,最快速的运输,就是运河。两京之间,几天就能到达,北京能吃到南京活着的鲈鱼。所以很多大宗商品的买卖,都运到运河附近,然后从运河发散各地。那么通往运河的官道上,就有各种征收过路费的关卡,各省几乎都有。朱元璋的时候就规定,三十抽一,就是抽税三十分之一。这种关卡也叫钞关,比较有名的有:崇文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淮安、扬州、北新、浒墅等,各个钞关年收入也多少不等。一个钞关少的象河西务,额定五千两,多的象浒墅关,崇祯初有额定四万两,额定,并不等于真能征收这么多,你懂的。说到这就想起某清宫戏,一个很正义的男主人公大喊,“全国有多少个浒墅关,一个浒墅关就贪污一百多两银子。”虽然是清朝银子多,也不带这么欺骗观众的,编剧没有历史常识。浒墅关这样的全国就一个,征收关税最多的那一个。

典铺税契: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商税,有点象我们现在的印花税(不懂的童鞋请百度),很好理解,就是典当铺(那时候是最赚钱的商业买卖了)里征收的税。是不是每个典当铺都收,是不是按营业额收?这些我哪知道,你问我,我也搞不清。因为万历的时候是叫太监去收的,后来收没收都不知道,就是有收,也不多。加入杂项内,也是视各地情况而定。

觐费杂支:地方官每三年就要进京述职,皇帝登基的时候,县以上干部还得到京全体觐见一次,这时候有可能见到英明而伟大的皇帝,所以也称觐见,这种觐见,也象当年红卫兵串联一样,不仅沿途白吃白喝白住(驿递系统),还可以各种杂支报销。现在这些杂支都省一部分出来,充入杂项。

民佃屯田:这个也很容易理解,屯田的兵哥跑路了,地荒了,没人种,就佃给普通的老百姓种,收的佃租税赋,缴一部分上来。

生员优免:这个就复杂了。生员,就是读书人,这里专指秀才,当然别的也有。读书人考中了秀才以后,官府就有供养。役是免了,前面说的那些抬轿子啦,修县衙啦,就轮不到他了。另外还免了一定的田税,按各地的不同,免税的亩数也不同。如果,当地有学田,学田的收入还供养这些读书人,每月领一些禄米,或者秀才们排队到学府去吃饭。所以考中了秀才,就说自己有功名,这个功名,就是指生活由政府供养,过得好不好不一定,这得看地方的情况。但肯定是饿不死,但是地方上不仅有秀才,还有选拔出来的,叫贡生,还有捐钱入学的,叫监生。生员就不止秀才了,生员越来越多,僧多粥少,供养的也就薄了,所以其实秀才大多数都是很穷的。如果考中了举人,那就又一番优免,又一番天地了,不在我们说的这个范围了。地方上的教谕,就是干这个的,县太爷的助手县丞才从八品,或者九品,教谕是八品,牛逼的很咧。这属于礼部的官,费用也是礼部的,不要觉得户部就是国家财政部,这个理解有偏差,六部各有自己的财政,是分开的。户部只能说是民政部、税务局、至于统计局和财政部能不能算进去,不好说。绕了半天就是一句话,就是把生员吃的这些优免省一部分下来,上缴,这就是杂项的一个项目。谁说明代没有士绅一体纳粮?穿越到明朝的那些人,都把清朝雍正的那一套直接搬过来,人家明朝有明朝的规矩,这些历史没及格的穿越者们,麻烦先写完检讨书再去穿越。

督抚军饷:巡抚这个东西,明朝一开始是没有的。这不是三司嘛,布政使司管民政,下属府、道、州、县,一层一层下去;都指挥使司管军务,卫所军屯都是他们的事;按察使司管监察。三司并立,互相牵制也互相监督。可是这三司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甚至掐起来了,怎么办呢,就派个钦差大臣去协调,这个就叫巡抚。明朝的第一个巡抚是朱元璋派的太子朱标,后来当然各种官都有,品级不一定比三司大,当然也不能太小。但是权力呢,开始也不大,后来慢慢变大了,甚至变成了三司兼管,而且还一直是钦差的身份(这跟清朝不一样,清朝是常设官,地方上最大的官),直到明朝灭亡了还是。巡抚后来还带兵,而且到最后,只能巡抚带兵,别的武官带兵可以,不能出省。有的并不是巡抚地方,也有管事的巡抚,比如九边管军务的巡抚,巡河的,巡盐的。巡抚两个地方,或者两件事以上,叫总督。总督和巡抚,合称督抚,督抚带的兵,兵饷省一部分出来,一般是十分之一。凑成杂顶的一项。

抚按公费:按,就是巡按御史。地方上已经有监察使司,还需要巡按御史吗?有的时候是要的,很需要。御史在朝里的品级才七品,在朝里就常常参掉二三品的大员,出京来混,就更不一样啦。电影上演的,两排人扛着牌子走在路在,中间一轿子,锣子duang的一声,声音传到好远去,老百姓就知道,巡按御史大人到!!!明代的御史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跟巡抚的权力还不一样哦,巡按御史可以杀人的。巡抚要弄死个人,得题参,得上报。巡按御史是可以“小事立断,大事纠弹”的。【8】什么意思呢?地方豪强欺压百姓,村委书记,县丞大人等,贪污受贿,违法乱纪,巡抚御史可以直接砍他丫的。都不带上报的,完事了回京再说,哪象现在这么麻烦。只有碰到县令或者以上的官员犯法,那事情有些大条了,得上奏解决。巡抚和巡按,都不是常设官,虽然各地都有,但都是钦差的身份,加一块,合称抚按,他们出行的廪饩花红银,也就是外出办公费用,省一点下来,充入杂项。

铸息:铸就是铸币,就是铸铜钱。铸铜钱换成银子,扣除买铜锡的成本,工钱以后,多出来的利润,就叫铸息,这一部分,全部作为辽饷收入。很奇怪,明朝的政府,铸铜钱一直都不是首先为了流通,而是为了赚钱。明代这个钱法,也一直就没搞好。开始的时候,朱元璋是印钞票作为主要市场流通的,不是银钞,是表示铜钱的钞票,一张纸,上面写着一文钱,就表示一个铜板了。当然印的比我们家五岁的闺女办家家的时候写的要正规的多啦,印章也是正规的,这都没问题。问题是你这东西没有严格的规定,它必需要这个价,也没有真正的铜钱储备做保证,谁会真拿一张纸当回事,傻啊。所以慢慢就贬值的厉害。永乐初,钞一贯约合钱百文,至成化,“钞一贯不能值钱一文”,“甚至积之市肆,过者不顾。“【9】钞票不好用,接下来就是用铜钱,铜钱作为主要货币大概在成化以后,隆万以前。铜钱也乱,民间私铸的很多,政府规定的与银子兑换的是一个价,民间有的是这个定价的七八倍都有。更扯淡的是,政府铸造出来的,因为贪污严重,不仅不赚钱,有的质量还不如民间的。所以隆万时间,政府的态度就慢慢宽松了,行钱“但随民便”,老百姓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私铸也好,质量差也罢,价格也随便吧。这个对铜钱的放任,明清都有,一直到雍正时期还是这样,清朝的货币也没比明朝强到哪儿去。不要以为明清时代的铸造技术有多高明,真不是。嘉靖以后,美洲发现了银矿,大量的白银内流中国,开始占据明朝主要的货币市场,所以张居正的改革,折银征收。这其实跟一条鞭法是两个东西,很多人搞混了。一条鞭是把所有的正税,役使,摊派,全算一块,这就哪一条鞭了,折不折银不一定。也有的一条鞭是编完了以后不折银的,照样还是收粮食。粮食,也可以理解为一直都是明朝的另一种货币单位。白银的用法也是一直没搞好,因为白银重,也不方便,所以流入多的东南沿海地区,白银是通胀的状态。而北方,白银少,是通缩的状态,一直是这样,直到明朝灭亡还是。啊,货币问题写了这么多,是不是偏题了。

捐助:就是捐资助饷银。保卫领土完整,号召全民捐钱抗奴。乡绅士民,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不白捐,捐了多少会给你优免一定的税收,这不知道谁订的混蛋政策,后来很多拿这个钻税收的空子。

下面不解释了,有的看字面的就理解大概是什么意思了。反正杂项就是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想一主意,能收钱,就往里面放。收不了钱了,这个项目也就没了。

说了这么多,特别要澄清一个问题。就是网络一直传说的,什么东林党不纳税,魏忠贤却收了很多商税。我知道有人从某位专家的论文里面抠出一张辽饷历年征收的表格来,看了这些数据,也不管具体情况,就拍脑袋各种脑补历史剧情了,实际啥都不懂就乱猜。说什么魏忠贤能办事的,讲这些话的,你让他拿史料证据出来抖两下看看。

首先,魏忠贤时间,天启五、六、七年期间,收的根本不是商税,而是杂项。杂项里面,能算上商税的,就只有典铺银一丢丢。在杂项里面都不算比例,在辽饷更是九牛一毛了。其次,商人是明代的弱势群体,能被收商税的都是小本经营,就好象现在的小摊小贩一样的,小买卖。现代只有垃圾的城管们(申明一下,我只说个别垃圾的城管,并不指代所有的城管,我相信绝大部分城管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优秀的)才跟他们这样的人较劲。魏忠贤要是收这些人的税,那有什么好吹嘘的。杂项,就是因为辽饷不够,才一项一项的弄出来加上去的,到了天启五、六、七年间,项目多了起来,征收的银子当然也多了起来,那其实是户部收的,跟魏忠贤有个屁关系。

另外呢,就是关锐的征收,这个正确的来说,不能算商税,这叫过路费。这比起其它的杂项来,是有点多,但是如果你今天开车自驾游,跑个高速收费,那也叫商税吗?关税是不管是谁,只要过去都得收钱,视人数货物的多少大小来定的。大卡车跟小汽车收的钱也不一样啊,能叫商税吗?而且,而且,重点是,魏忠贤不是收过程费的人那个人,他是免除过路费的。《度支奏议》新饷司卷一《题覆御史姜兆张条议疏》:“至潼关一路为秦晉要途,龙车一寨当秦楚要害,商贾辐辏货物鳞集孔道,便於营息榷税,易於取盈税课大使,额设已久历数十年,民不称厉。天启七年,偶缘崔魏擅权,市恩商贾致令潼关、咸阳、大庆、庆阳、凤翔、汉中、临洮、西安、三原之间一切报罢,而商贾熙攘之余,不用以佐国家之匮乏,亦大失筭矣。”这就是他们以为的商税,本来收的好好的,魏忠贤全给罢了。

再有一个,东林党是不是不纳税?是,东林党是不纳税。但是你不要忘了,其它党也不纳啊。东林党有一个判定的方式,就是你得是进士才有资格被承认是东林党,极少有不是,至少也得有功名。有功名本来就不用纳税啊。秀才都优免,举人更优免啦。要是进士,那优免更多了,可以涉及家人,不是自己一个人,最多的一品官可以优免二十四人。赋和役是都免的,那这些家人,即不用纳税,也不用被官府役使,就都到家里来帮工,这就是古代的家人,是一家人的意思。不是外面召来的地痞流氓,来家里当奴才的,首先照顾的,是有亲戚关系的这些人。只是地位低,在家里看起来象奴仆,实际也就是奴仆。那这个优免的政策东林党有,其它党也有,魏忠贤一党也有。不是看他属于哪个党,而是看他是什么功名,什么职务,什么品秩。拿这事情说东林党不纳税,扯淡。

好吧,关于魏忠贤的扯多了。咦,主题跑哪里去了,哦,崇祯年间征收。

注意注意,敲黑板,重点来了。

崇祯元年,前面说的是正税和军屯两个大话题。要怎么样才能征收更多税,这也实在不好话,因为有明二百多年的体制运作下来,很多已经成为潜规则,就比如黄册制度一年抄一年。再比如“占窝”、侵占军屯田这类事情,这不是一下子能把所有的征税潜力挖得出来的。想要多征收,崇祯一朝恐怕都要不断深化改革(主要是要跟那些即得利益的地主阶层斗争)。

唯一能做的,大概还是以辽饷征收为例,上表格:

【10】

我们一般主流的说法,都是崇祯皇帝朱由检接到一个多么多么烂的摊子,税收收不上来,大臣们不听话,不办事,办事也办不好,如何如何,但是这张表却显示,事实是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有必要解释一下这张表,这是出自《度支奏议》的,崇祯朝的户部尚书毕自严写的书,只有他才能将财务汇报的这么精确。这里面一共只有九个省,十三省,扣掉四川、贵州、广西、云南、湖广,这几个省的辽饷,此时是全部割给西南,成了黔饷。剩下的应天府和凤阳府,两个加一起,就是南直隶的。北直的为什么那么少呢,因为北直的都是蠲免的,只收两个州。第二列加派银,就是各省应该征收的数字,也就是任务指标。第三列,本年解部,就是本年内也就是元年已经解运到户部的,就是实际已经收的吧。第四列,开销米价。什么意思呢,就是买米的银子,辽饷银子征收了以后,再责令征收的各省给辽东买米,然后从运河运到天津,这部分大米运输是跟着漕运一起运的,称为“带运”。到天津以后,再由海运(或者陆运)运往辽东前线。带运起初是三十万石一年,后来增到每年四十五万石。这个算是已经征收到的辽饷,所以应记入征收的项下。接下来的未完银,那当然就是欠着还没征收上来的部分,如果没有未完银,就说明征收任务已经100%完成了。再来,之前欠补,这里主要是天启六、七两年的辽饷欠征的,崇祯元年被征上来。再来,就是崇祯二年的,这时候已经是元年年末,所以地方上省份有把次年需要征收的已经预征上来了,这个不是元年的内容。最后两项是计算完成和未完成的。

总征收的成绩达到九成,看起来还不错,是吧。

最麻烦的是浙江,欠了20万左右,但是也报称已经在解运的路上了。并且,已经有八万两确定解运日期。但是,根据后来的奏报,其实这八万只解到四万,后面的没有了,也就是说,浙江其实耍了一个花招,崇祯元年的辽饷欠征了近16万两。就算如此,把这四万加进去,崇祯元年征收的完成率也达到了九成以上了。而且之前天启年间欠的都慢慢补征回来了。但是,这个是有代价的。朱由检上台的时候,把前面欠征的,从天启元年开始,到天启五年的所有欠的辽饷都免掉了。新皇登基嘛,总会减免一些税收,每个皇帝都这样,以示恩泽天下。就象欠钱的,老追不回来,又实在没钱,只好减免一部分,能要回来多少算多少。明朝也老搞这个事情,地方上的地主也很适应这个套路,小老百姓是不敢欠的,会欠的是大地主。给地方官一点好处,税收先缴一部分,剩下的当然各种理由,收成不好,征收困难等等等等,并答应收成好了被缴,等第二年,又照样给好处,第二年也仍然缴纳当年的一部分,之前欠的呢,当然还是先欠着呗。这样几年欠下来,就成了定例,或者遇上了全国普免,就都省啦。反正呢,新皇登基,皇帝大婚,皇帝生儿子,都有可能普免,等着吧,用不了几年。浙江为什么欠的多呢,因为浙江读书人多,土地兼并严重,大地主也多,实际小老百姓的田很少,大概只占十五分之一。所以江浙的税就不好收,而且,花花点子多,总是征收到了官府,先给个文书报称已收,然后在到手的银子里弄点猫腻,有的甚至报解了好几个月还没运到。

到崇祯二年的时候,辽饷征收开始有点困难了。于是户部就出了一个大招,把京卿派下去催粮。那时候魏忠贤刚倒不久,魏党罢了一大片,但是接下来的另一个场面,是之前跟魏忠贤过不去的,哪怕以前瞪过魏忠贤一眼的,就都是好人,就都复官。复着复着,发现官比原来还多,还冗余,京师出现很多没事干的,六部九卿【11】的主官当然不能随便支使的,户部没那么大权力 。但是少卿是副职,一般没事干的,户部就拎几个帮忙干活,题请这些人下去,一个人一个省,催征辽饷。效果还真不错,催了很多上来。但是这些京卿的任务因为是预征,所以只催一半,但是几乎所有的京卿都过半完成任务。崇祯二年还没征收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已巳之变。

又打仗了。

辽饷的费用,开始会少一些。万历四十六年到天启二年,这四年间用了1900多万两,之后每年都在六百多万两。到崇祯元年的时候,袁崇焕出任蓟辽督师。很多袁粉说袁崇焕一年只用了480万两,这是不对的,至少这种说法不精确。袁崇焕到任的时候是崇祯元年七月多,整个元年在任时间才五个多月,但是他还真的省钱了,把前面几个月的兵理一理,后来在任期间又整一整,最后,年终统计,辽饷崇祯元年的费用是513万两。省了八十几万,并且,他在元年年底的时候,承诺,以后每年只要用480万两就够了(这就是一年480万的由来,年省120万)。

打仗之前,袁崇焕曾上过至少两份奏疏,要朝廷注意防范,蓟镇地区可能会有敌人进攻。没人搭理他,怎么会呢,外围不是还有蒙古吗?其实蒙古那时候已经西迁了,这事情朝廷也知道,就是朝中的官员搞的嘛。林丹汗其实挺希望给明朝当看门狗的,崇祯元年五月,派他自己的亲信,也就是他的妹夫,泰松公主的老公贵英恰入关与明朝谈抚赏事宜,结果贵英恰死在边关,谈判无疾而终。明朝就以夷制夷,让原来俺答汗的后裔,土默特三部族跟林丹汗死掐。结果林丹汗惨胜,勉强完成西迁,整个蓟镇外围洞开了。袁崇焕甚至还派了一个叫谢尚政(这个家伙后来为了谋身福建总兵,出卖了袁崇焕)的参将率兵去遵化协防蓟镇,也被踢了回来。不久,皇太极就从喜峰口那地方杀进来了。

然后,就打仗了。

然后,仗打一半,袁崇焕被抓起来了。

然后,孙承宗费老大劲,好几个月时间把皇太极赶出关外。

接着,就开始格外注意蓟镇的防御问题了。

早干嘛去了。

请注意这个人,当时的兵部尚书——奸臣梁廷栋。已巳之变以后,他第一时间上疏,要在蓟镇征兵五万。袁崇焕不是一年省了一百二十万银子嘛,就拿这银子来征兵。好嘛,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银子,一口气全花了。第一批征的兵,只有几千人,还都是从秦、晋地区征来的,当地的兵怎么不能征呢,不管,远的地方征好拿钱。天知道这些新兵是不是真从陕西山西来的,反正当时的新兵定价是,每个月1.5两兵饷。在辽东的百战雄师,每兵一个月才1.4两,东江皮岛海外孤军,每兵每月才0.7两。这是新兵,新兵。

这兵征的才两三万人,就发现钱不够了。怎么办?靠援军。援军当时都是来勤王的,现在不仅没撤,反而继续从全国各地继续征召进京,甚至连云南的兵也召,为的就是防守蓟镇。云南的奢安之乱不是刚刚平定,这兵不是比北京更需要吗?而且大老远的调来,调来又调了一部分回去。剩下的一部分到底怎么算粮饷,一直没扯清。

还有,全国的援军进京,需要安家银,浙江最先反应过来,要说读书人就是脑子聪明。向朝廷报称一万多两捐助银,然后再题留这些银子,给援军当安家银。捐助银是有优免的,原来的税免了;这银子又没实际到朝廷的口袋里。原来征不上来的辽饷继续征不来。这种免税的套路多好啊,而且会传染的,很快就传染给了隔壁的南直隶,也欠税,也安家银。然后全国的兵都有样学样,因为全国都有援兵,援兵要安家银,要衣装银,要棉衣。工部要给兵器,要给建窝铺,兵部给犒赏,太仆寺给马价,户部给军粮,给军饷,给盐菜银。勤王的援军一共来了八万多,就象八万多到京旅游的观光客,不仅军饷高,而且待遇好。高额的兵饷之外,安家、衣装、军器、犒赏,最高的军饷达到1.8两,米是每兵都要一斛(0.5石)的,有的按天算,每天0.015石,每月0.45石。除了这个还有,盐菜银一天三分,一个月另外再加九钱(0.9两),那一个兵最高的时候费用妥妥的超过三两。八万援军加上新征的兵,加上原来的蓟辽的兵,总费用达到一年870多万两。【12】

一方面是越花越多,另一方面是越收越少,到崇祯三年底的时候,突然发现,各省欠征的辽饷只征收不到三分一。实在不够用的情况下,崇祯三年年底,户部上疏,题定在原来每亩九厘银的基础上,再加三厘,也就是达到每亩一分二厘(0.012两/亩)。关于加饷,梁廷栋是这么说的,“臣考九边额设兵饷,兵不过五十余万,饷不过千五百三十余万,何忧不足!故今日民穷之故,唯在官贪。使贪风一息,即再加派,民亦欢然。”【13】说九边不过五十几万的兵,饷也不过1530万,(平均每兵30两/年),只要官员不贪,全国人民喜迎加饷。这是他XX的什么混蛋理论,官员不贪感情就这么轻松啊。一句官员不贪污,你兵部就可以随便花钱哪。辽饷征收,本来会缴的小民早已经都缴给你了,不会缴的肯定继续不会给,你加征多少都没用。辽饷本来就欠征,现在反正都是欠,只是欠多欠少的问题,更堵不住了,欠得更加厉害。杂项也开始各种不认账了,有的实在推不了,定额五千,只认两千,缴纳的时候,给个几百两意思意思。有的干脆就不理睬中央的征收,拖着不办。杂项的一些项目直接就是没有,连认定的额数的奏疏也不写。管你圣旨怎么催,责罚好了,不就是罚俸嘛,那能有几个钱?罢官好了,反正到时候我也捞够了。

于是,到了崇祯三年、四年,突然发现,不加征之前收的还好,加征之后,反倒收的不如原来多了。

这是崇祯四年上半年征收到的辽饷,时间是崇祯四年五月。说明一下,五月是没有到半年时间,但是按户部的时间是一年定了四个期间,分别是一月预征,四月一半,额定征收215万余两,只征收到了57万多两,杂项更少,加一起,不到六十万。七月征七分,十月全完。所以这个表可以表示崇祯四年上半年的征收情况。其中第四列的完成百分比,是原疏中整理出来的,基数是按预征额算的。

这就开启了明朝最坏时期,之后的日子,明朝就在各种风雨飘摇中过日子,征收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灭亡。

以下,是苏新红博士的《明代太仓库研究》曾经提及的,苏博士得出的崇祯十六年,实际征收率只有9.3%的结论,我个人表示疑问。因此另按原文做了一表格,得出33%的结论。苏博士这个数字的出处是《四库全书集部·别集类·倪文贞集》,摘抄如左:

计开 一、各处钱粮逋欠数目,臣察:“十六年分正赋兵饷,除蠲免银四百二十九万一千三百(4,291,300)两零,又拨勦饷银二百三十九万二千四百(2,392,400)两零,又题留瑞藩兵饷并拨买米、豆、铜改徴兑销等银九十四万二千四百(942,400)零。只完解部银一百一十七万四千八百(1,174,800)两零,共未完银七百八十七万五千二百(7,875,200)两零。闗税盐课仓助共完过六十八万九千四百(689,400)两零,未完二百六十五万四千四百(2,654,400)两零。其中地无兵荒岁称稍有者,臣已于去冬摘参南直、江南、福建、山西、江西、山东、长芦等处抚按已下等官矣。仍行文十日一催,责成司官赵龙等及各闗仓附近等差,分头督催,不敢泄玩。各州县完欠细数,另造清册偹察。

苏博士可能更加悲观一点,但是不管怎么样,9.3%也好,33%也好,都不是一个国家正常的征收率。

我们现在,可以归纳一下,来回答题主的问题了。

如果不考虑历史可以假设,那么显然,崇祯年间,明朝收税的最大潜力,是在崇祯元年和崇祯二年这两年。承接天启皇帝留下的烂摊子,一年从2600万石粮,520万两辽饷的标准开始。一年估测下来,可以收到九成吧。2340石粮食,450万银子,了不起也这样了。

历史是没有假设的,但是我们又偏偏喜欢假设。

那就假设一下吧。

假设什么地方可以做的好一些,增收一些钱和粮。

军屯肯定要清的吧,能清到多少,不知道。这不白说么,既然假设,为什么不知道呢?因为军屯是从朱八八那会儿就传下来的毛病,一直都没办法解决,有去解决过,喊两嗓子就没了,张居正有清理,后来又回去了。还是举个例子吧。孙传庭,后来清理过,而且效果很好,极好。“总计三卫占种逃亡尝追免补各地已清出者,共该起课三千三百二十七顷零,征银三万五千余两。”【14】后来就玩不下去了,军屯是什么人侵占的,跟这些人过不去,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盐引的占窝,这个可以动动手术吧,动出多少来,也不好说,到崇祯的时候,仅驸马就有四十家,明代打从一开始的公主,驸马就在五军府任职,这四十家怎么弄?不仅是占窝,包括煤矿,崇祯皇帝的八妹巩永固还跟冉兴让掐起来,后来巩有让出十九处矿窑了事。这出处在哪里我这会儿也忘记了,就不注释了。

年例银,九边的军队要整顿吧。还有京营,二三十万的京营军,都是五军府的这些勋戚分摊了,实际兵员才小几万。这怎么弄,更不知道了。别说京营能打仗,崇祯年间,已巳之变没出现,一直到后来清兵五次入关,到李自成攻陷北京之前,都没有京营军的影子。偶尔出现的昌平军之类的京营,也是极少。

我也很希望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努力一下,能征收多少出来。但是,实在没有,只知道,存在这些问题,而且都是大问题。

当然,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增加杂项,或者让杂项更加合理化,官员贪污的清理出来,内宫太监贪污的,等等等等。

再说一遍,历史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话,治理国家是一个巨大的课题,这不应该是我等键盘侠拍拍脑袋能解决的问题。

以上,是读明末史财政问题上所得到的历史心得。

注释

【1】《大明会典》卷之〇十七[田土]:洪武二十六年、十二布政司、并直隶府州田土、总计八百五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三顷六十八亩零

《明史》◎食货一·户口·田制(屯田庄田):“(洪武)二十六年核天下土田,总八百五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三顷,盖骎骎无弃土矣。”

《春明梦余录》孙承泽撰,卷三十五·田土户口:“……洪武年间田土官民共八百五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三顷六十八亩零。”

《明通鉴》洪武二十六年十二月:“是岁,核天下土田,凡八百五十万七千六百二十三顷,及夏税,秋粮之实数。”

【2】天启七年八月廿四朱由检就登基做皇帝了,所以以天启六年做为他接手的摊子来说明情况。

【3】《明实录·熹宗实录》卷七十九。

【4】《大明会典》卷之〇十七[田土]:洪武初、令官田起科、每亩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每亩三升三合五勺。重租田、每亩八升五合五勺。芦地、每亩五合三勺四抄。草塌地、每亩三合一勺。没官田、每亩一斗二升。

【5】《山书》明·孙承清,卷二,崇祯二年五月。

【6】明代的算法,都是按虚数算,比如丁忧三年,实际只有两年零一个季度,即27个月。比如三十岁,即虚岁,出生就算一岁,实际只有28周岁多。所以明朝只有两百多年,到了晚明,一般的说法都是有明三百年来,别不服气,史料就这么写的。

【7】奢安之乱指的是明朝天启年间,四川永宁(今叙永)宣抚司奢崇明及贵州水西(今大方一带)宣慰司安位叔父安邦彦的叛乱,在贵州又称安酋之乱。

【8】《明会要》卷三十四职官六◎巡按:洪武十年七月己巳,遣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俾询民间疾苦,廉察风俗,申明教化。所按藩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人事奏裁,小事立断。按临所至,必先审录重囚,吊刷文卷,有故出入者理辨之。

《明史》志第四十九职官二“而巡按则代天子巡狩,所按籓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9】《皇明典故纪闻》明-余继登,卷十四,《大明宪宗纯皇帝实录》卷之二十六:“其后新钞一贯时估不值十钱,旧钞才值一二钱,甚至积之市肆,过者不顾。以十贯折俸一石,是斗米一钱也。小吏俸薄,无以养廉,莫甚于此。

【10】《度支奏议》新饷司卷五第一疏:《覆钱饷院元年新饷完欠劝惩疏》

【11】吏、户、礼、兵、刑、工称为六部,六部的尚书,加上太仆寺卿,光禄寺卿,大理寺卿合称九卿。另一个说法,是六部尚书加上通政使司正使,合称七卿。

【12】《度支奏议》新饷司卷十八,《题主客兵马并出入大数乞从长酌议疏》:闰月之饷银、塩菜,与蓟永漕粮之运价,约该五六十万不与焉。合之则八百七十余万矣,此今日兵饷出数之大约也。

【13】《明通鉴》纪八十二,《明史》列传第一百四十五,梁廷栋传。

【14】《山书》明·孙承清,卷十,崇祯十年闰四月,孙传庭奏疏《清理军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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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给个实数吧,其实用顺治年间的收入支出推就可以。

刚入关时多尔衮宣布取消三饷恢复万历初期税制,其实三饷有些也没取消。顺治八九年岁入1485万两,见圣武记。顺治十三年增加到1800万两,顺治尚未统一全国,因此军费支出很大,顺治十七年军费已增加到3300万两,顺治十八年与十七年军费支出相当,军费缺口很大。

到顺治十八年,在军费压力下,实际已经恢复三饷,其中辽饷数额比崇祯实收还多。不仅如此还进行了田赋预征,而且明末预征三分被改为五分。就是说税负已经完全超过崇祯很多,还有很多额外摊牌,真称得上横征暴敛,征收之繁重远超崇祯。这一年岁入达到2572万两,见清圣祖实录。

如果考虑崇祯元年,战争对生产的破坏性还没那么大,这一年是崇祯有可能达到最高收入的一年,毕竟随着崇祯天灾和兵乱,顺治时的战争,清初经济直到康熙中后期才恢复到万历水准,顺治十八年的经济水平不可能高于崇祯元年。

根据题目,则可以假设,崇祯如果拿出顺治十八年的方式来收税,各级官僚能完全不要脸只要钱,哪怕得罪全天下笔杆子,只会比顺治十八年这2572万两多,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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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崇祯十六年新饷司、边饷司、练饷司三司合并为兵饷左、兵饷右二司后,倪元璐的过往统计数据总结:

兵饷左司年收入银9871700两,十六年、十七年共蠲免银2113985两,实际收入7757715两,年支出银10610743两,缺额2853027两。

兵饷右司年收入银10229832两,十六年、十七年共蠲免银2142520两,实际收入8087311两,年支出银10610743两,缺额2523437两。

二司共年收入银20101533两,蠲免银4256506两,实际收入15845027两,年支出银共21221487两,共缺额5376459两。

不过这些数字算一下最后会有数两银子的出入,怀疑是小数点四舍五入后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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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崇祯年间,明廷的税收潜力,是一个极其复杂且充满争议的问题。它并非一个简单的数字能够概括,而是受到王朝盛衰、社会经济结构、人口变迁、政治腐败、军事开支以及自然灾害等多重因素的交织影响。要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几个关键维度进行剖析。一、 传统的赋税体系及其局限性明朝的财政收入,主要依赖于两大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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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凌河之战的如果:袁崇焕不死,孙承宗尚存崇祯四年(1631年),一场决定明朝北方边防命运的关键战役——大凌河之战,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深刻的遗憾。如果历史的车轮能够稍作转动,让民族英雄袁崇焕得以善终,更有辅佐之才孙承宗继续在朝为官,那么这场注定艰难的战役,明军是否还有化解危机的可能?这是一个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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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这绝对是一个极具挑战性但又充满戏剧性的假设。如果我穿越到1642年的崇祯皇帝,身处大明王朝风雨飘摇的最后两年,我的首要目标是尽一切可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为这个行将就木的王朝续命。这绝非易事,因为此时的明朝已经积重难返,内外交困。以下是我会采取的详细策略,我会尽量从政治、军事、经济、民生等多个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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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明末天启年间辽东局势和农民起义尚可控,而崇祯继位后情况急转直下的疑问,这确实是历史研究中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切入点。我们不能简单地归咎于某一个人或某一个事件,而应该从当时复杂的政治、军事、经济和社会背景下,找出导致这一转变的关键因素。首先,我们来回顾一下天启年间的情况:天启年间的辽东局势:确实,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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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到位。崇祯年间,明朝已经病入膏肓,政治腐败、民生凋敝是公认的事实,很多人都觉得它“无可救药”。但奇怪的是,明朝一亡,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起义和反抗,直到清朝建立后很长一段时间,民间反清复明的呼声和行动也从未断绝。这背后其实有着非常深刻的历史逻辑,绝不是简单一句“民不聊生”就能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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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年间,明朝确实面临着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之际。此时,关于如何挽救危局的讨论从未停止。其中,有人提出通过“放权”和“团练”的方式来加强地方武装力量,以抵御内外敌人。那么,这种方式能否给明朝续命,阻止满清入关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深入剖析当时明朝的体制弊端、满清的崛起态势以及“放权”和“团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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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到崇祯年间,我的目标是尽可能多地挽救这个行将倾覆的王朝。一卡车东西,这个概念有点抽象,但我理解为能够携带的、在当时具有颠覆性价值的物资和知识。我不会带那些看似强大却难以实际应用的武器,比如AK47,因为缺乏配套的弹药和维护体系。我的选择将围绕着提升明朝的军事效率、经济韧性和政治稳定性这几个核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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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壬辰战争推迟至明朝崇祯年间爆发,其对明朝的影响无疑将是颠覆性的,并且几乎可以断言,这将是压垮这个风雨飘摇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没有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农民起义,明朝也很难幸免。以下将详细分析可能产生的多方面影响,力求剥离AI痕迹,呈现更贴近历史推演的分析:一、 财政已是强弩之末,战争将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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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明末名将满桂的民族身份,确实存在着一些令人困惑的记载,尤其是与《明史》、《崇祯长编》以及孙承宗年谱的说法相比照。这其中涉及到史料的解读、家族传承以及历史人物的自我认知等复杂层面。首先,我们来看看《明史》和《崇祯长编》的说法。这两部史书都明确记载满桂是蒙古族。 《明史·满桂传》 :“满桂,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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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天启、崇祯年间的腐朽与衰败,确实让人深感痛惜,仿佛一个帝国在泥沼中越陷越深,直至无可挽回。你提到的“恶心”、“烂到根里”、“宁锦大战后将士没多少升官,魏忠贤一族封公”,这些点都切中了当时政治生态的要害。咱们就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说道说道这其中的具体情况,让你能更清楚地理解为何会产生这种感受。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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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3年,崇祯皇帝站在明朝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厦之巅,看到的并非一片坦途,而是一片被烽火和绝望吞噬的景象。从他继位的第八年开始,国家就仿佛被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笼罩,这张网由内外的困境交织而成,网眼越收越紧,令人窒息。内部,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已经势如破竹,攻占了无数城池,军心士气如日中天。山西、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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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忠贤,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太监,在明朝末期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他的名字几乎成为了宦官专权的一个符号。然而,这位曾经一手遮天的权阉,最终却被一个年仅十七岁、刚刚继位的崇祯皇帝轻易扳倒。这其中的原因错综复杂,绝非一句话能够概括。要理解这一点,我们得从魏忠贤的权力基础、他与崇祯皇帝之间的博弈,以及崇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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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8年和1629年,也就是明朝的崇祯元年和二年,后金(后来的清朝)的天聪二年和三年,喀喇沁蒙古的状况,可以说是一个风雨飘摇,但又暗流涌动的时期。要详细地了解那个时候,我们得把目光聚焦在几个关键点上:一、 喀喇沁蒙古的整体地理与政治格局首先,咱们得明白喀喇沁蒙古是“谁”和“在哪儿”。喀喇沁(Q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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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崇祯皇帝想要挽救风雨飘摇的明朝,绝非易事,那是一副积重难返、千疮百孔的棋局。然而,倘若要问“有没有可能”,答案或许是有的,但需要他具备超越时代的眼光、坚定的意志和惊人的魄力,并且还需要一些运气。一、 重拾财政大权,严厉打击贪腐:这是首要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明朝末年的财政,简直就是一个漏勺。国家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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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崇祯皇帝的处境与唐玄宗安史之乱时的情况,虽然都面临君王南迁的可能,但两者的根本原因、时代背景、皇帝个人特质以及朝廷的应对方式都存在巨大差异,这使得崇祯最终未能像唐玄宗那样“御驾亲征”后撤往南京。我们不妨从几个关键点来细致剖析。一、 朝局的根本稳定性差异: 唐玄宗时期: 安史之乱爆发前,唐朝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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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崇祯皇帝为何没有大规模动用锦衣卫去抄京官的家以充实军费,这背后其实牵涉到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因素,远非一个简单的决策可以概括。如果简单粗暴地抄家,非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首先,我们得明白,崇祯皇帝并非没有想过动用这些手段。他本人以勤勉、节俭著称,对官场的腐败深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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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也很有深度。如果把岳飞这样一位忠勇无双、战略过人的名将放到明末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崇祯皇帝能否善用他,以及他能否为风雨飘摇的大明朝续命,这背后牵扯着太多历史的偶然与必然,也考验着崇祯皇帝的用人智慧和时代洪流的冲击力。岳飞的才能与明末的挑战首先,我们得明白岳飞是怎样一位将领。岳飞是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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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崇祯吊死煤山、明朝灭亡的根本原因,归结于“政治正确”,我认为这是不准确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过于简化的、带有误导性的解读。政治正确本身并非直接导致明末王朝覆灭的那个“稻草”,但它所折射出的一些深层社会矛盾和权力结构问题,确实是明末危机的催化剂和放大器。我们得先弄明白,在明朝那个年代,“政治正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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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既然是兄弟,那咱就敞开了说。你说崇祯,那可真是个苦主,摊上那摊子烂泥,想擦干净比登天还难。不过,事儿都到这份儿上了,不能光在那儿唉声叹气。咱就得撸起袖子,干点实打实的,让这摇摇欲坠的帝国,哪怕是多喘几口气,也算咱没白穿越一回。抛开那些“人人都是圣人”的屁话,咱就说点实际的,就像你说的,985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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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明末 if 崇祯换成溥仪,这脑洞开得可不小。咱们穿越一把,仔细掰扯掰扯。首先得明确,这俩人可是差了三百多年,身处的时代背景、遇到的难题,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崇祯面对的是一个风雨飘摇、内忧外患的明朝,内有农民起义如火如荼,外有女真人虎视眈眈,朝政腐败、财政枯竭那是常态。而溥仪呢?他虽然是清朝末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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