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成都,来给题主提供一些坐地铁不无聊的思路吧。
我女儿从2018年3月上幼儿园开始,每天都坐地铁去学校,一直到2021年7月毕业,坐了3年多都还乐此不疲。
在我们家,地理学是给孩子进行通识教育的主干学科。而关于城市地理的启蒙,地铁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工具。
我妈带孩子坐地铁,主要是教她背古诗,而我带孩子坐地铁,大部分时间是在教她观察认识我们生活的城市。
小孩2-3岁的时候,我们主要是做统计:
哪个站上下的人比较多?
地铁在哪一站两侧门都会打开?
1、2号线的换乘站在哪里?2、3号线的换乘站在哪里?……
哪些站可以换乘3条地铁线?
哪条地铁最长?哪条地铁最短?
地铁每走一站大概会花费几分钟?
……
等孩子上中班以后,我们开始在统计的基础上分析为什么?
为什么华西坝上下的人这么多?——因为这里有全四川最好的医院群,华西医院、华西附二院、华西口腔医院、四川大学华西校区。
为什么天府广场会开两侧车门?——因为这一站是换乘站,人流量太大了,所以先开一侧出,再开一侧进。
为什么1号线人这么多?——因为1号线贯穿南北,南边是高新产业的聚集区,有很多人在那里工作。
还有一些有趣的小推理。
车厢里穿校服的哥哥姐姐可能是哪个学校的?——我们会根据地铁线路来推理,最后绕过去看他们的校服确认。
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会在哪一站下车?——根据地铁前面几站的名字,很有可能会在东客站下车。
周末的3号线为什么会有很多小朋友?——3号线是到动物园的,这些小朋友很可能是去动物园玩的。
……
到孩子5岁的时候,有了一定的识字量,开始自己学着认地铁线路图。我们的日常变成了线路规划。
是不是所有的地铁线路都会两两相交?它们的交汇点在哪里?有哪些不相交的线路?
7号线是环行线,是不是每条线路都会跟它有两个交点,即两个换乘站?
是不是两个任意站之间,都能在换乘2次以内到达?有没有例外?
成都下辖的区市县是不是都通地铁了?
从我们家出发,到锦城湖站怎么走?有几种走法?哪一种最优?
还帮娃问过问题
专门去观察了一号线的ATO系统
停车距离的数值一直在减少,减到0的时候,地铁就停下来了,这时候刚好车门对准屏蔽门。
……
在5岁这个阶段,除了我单方面的提问,孩子也开始有思考了。
比如有一次在做最优路线规划的时候,她发现从东大路到四川师大有两条线路:第一条只换乘1次,总站数是5站;第二条要换乘2次,但总站数只需要4站。
于是她问我:你说的最优是想距离最短,还是换乘次数最少?
我听了后称赞她:你这个提法非常棒,有点像高德导航啊!你爸用高德导航的时候怎么选最优路线的?
我们家爸爸是路痴,开车必须依靠导航,哪怕是在市区。基于一贯经验,孩子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都是选时间最短的。
孩子自己想出的办法:地铁每走一站是3分钟,如果换乘在3分钟以内,就选第二条总站数少的线路;如果换乘时间超过了3分钟,就选第一条换乘次数少的线路。
最后我们一起去验证,发现换乘如果跑着去的话,只需要2分钟,但等下一趟地铁的时间也是2分钟。所以大概率的情况下,第一条线路时间最短。
接着又引出了下一个话题:换乘2次和换乘1次比,要少几站,换乘2次的线路才会是最优选择?
晚上睡觉,孩子突然引出了一个更大的话题:高德导航是怎么预测时间的?
……
除了以上这些日常思考,我们还专门去坐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地铁
机场专线(当时没拍照,借用一下成都地铁君的图)——为什么机场专线的座位设置跟一般地铁不一样?
地面上的地铁——为什么地铁会修到地面上?
地铁的终点站,看看地铁是怎么调头的
变轨的瞬间
无人驾驶的9号线,看看地铁内部是怎么样的
……
此外,我们还研究过成都的地铁规划图,为什么东边会修一大片地铁?
解释这个问题是个非常庞大的工程,我可以滔滔不绝讲几天。简单来说,我先带着孩子研究了四川盆地的地形图。
在上面找到了成都的位置(画红线的位置)。
我们发现四川北部、西部都是高山,南部是云贵高原,都是山,只有往东向重庆走是平原,而且东部也是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所以成都要往东发展。
但是成都的东边有一个小山脉——龙泉山脉,海拔平均只有几百米,最高也不过1千米。
但20千米长、10千米宽,足以把成都平原切成两块。
成都近年的发展策略“东进、西控、南拓、北改、中优”,其中东进是最重要的,东进的核心就是要翻过龙泉山,把“两山夹一城”变为“一山连两翼”。
所以成都翻过龙泉山成立了东部新区,作为配套,我们就要修地铁把人口往东部新区引流过去。而且成都的新机场也是修在龙泉山另一边的。
我女儿了解了这个缘由后,有一天我俩坐地铁,听到地铁电视在播“成渝双城经济圈”的新闻。女儿老成地指着电视对我说:妈妈你看,成都果然要往东走,去找重庆交朋友!
最后,热烈欢迎大家来成都玩,坐坐我们成都的地铁啊!
首先这个孩子表现出同龄人少有的专注力。一般的小孩都是三分钟热度。
其次,男孩对于机械的热爱是女性无法理解的。
因此上这只不过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男孩的行为。
没有发生疫情时,带孩子坐地铁一天挺好,比去游乐园强多了,又省钱又省心。
现在疫情期间,还是把这爱好推推后吧,万一成为密接,不够后期麻烦的。
觉得不是坏事。我就知道有不少中小学生,把上海的公交线路背得滚瓜烂熟。在这个校门口停满私家车的时代,的确让我吃惊。不过这些学生的数学都不错。
支持。我碰到过这样的孩子。
当时是三伏天的中午,站厅里都没什么人,我巡逻了一圈准备回警务室,然后碰到一对母女向我问路。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那年轻妈妈盘着丸子头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儿疲惫,那小女孩七八岁左右,穿着一条荧光黄的纱裙,也是满头大汗,脸上却兴致正浓,眼睛像小麻雀一样四处乱瞟。
女孩儿妈妈问我“大钟寺”地铁站怎么坐车。正巧我身边有个线路牌,就转身指给了她们看。女孩妈很无语地拍了拍脑门,说:“嗨!我真是被这孩子搞晕了,刚才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然后我细问才知道,小女孩是趁着放暑假,跟妈妈一起来北京探亲加度假的。她老家的地铁只开了两条线,基本没乘坐过,这回来到北京跟着妈妈和亲戚四处游玩闲逛都靠坐地铁,然后怎么说呢,就陷进去了。
她是对地铁站的站名很有执念。
比如听车厢内播报有个呼家楼站,就一定要去看看那座“楼”,听说有个北新桥站,就一定得去摸摸那座“桥”,听说有个双井站,就一定得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两口井。
很多时候小女孩都是失望。比如一出呼家楼地铁站,放眼望去哪哪都是高楼大厦,她根本不知道哪座才是“呼家楼”,北新桥也没有桥,双井地铁站外面也根本找不到井。她就很奇怪,为啥北京这些地铁站的站名,都名不副实呢?
她妈只能告诉她,北京是大城市,发展太快了,那些桥啊井啊的,都没有啦,都盖了高楼大厦啦。
然后她妈妈问了我一个几乎令我职业生涯都蒙羞的问题:“对啦,那大钟寺站,有寺吗?”
当时我还开着肩闪,于是我在红蓝相间的灯光中尴尬地愣了两秒,最后只能拿出手机:“我给你查查。”
结果还是喜人的,大钟寺虽然没有寺庙,但是有一座寺庙改成的博物馆,母女俩高兴极了,手挽手走上了开往大钟寺方向的列车。
那天我回到警务室,特意查了当时的北京地铁详细线路图,发现很多站名确实是挺有意思的,这么多年,听说过路过过它们这么多次,从来都没有像这个小女孩一样,想要去真正探索和见识一下。比如积水潭的潭,公主坟的坟,陶然亭的亭……它们对于我的概念,仅仅限于空间里的坐标,从未有过具像化的体现,比如积水潭出现在我脑子里,压根不是一汪水池,公主坟也不是一个圆拱供的坟包,陶然亭也不是一座婀娜秀美的凉亭。
我从未对它们产生丝毫的向往。
但我觉得我小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啊。小时候的我,一听说“动物园”这个词汇,眼前立刻蹦出各种飞禽猛兽的形象,耳畔甚至还能传来阵阵野兽的嘶吼。而现在提起动物园,我只会觉得那是离我十几公里以外的一个地名,坐地铁挤,开车又堵。
我又想起我小时候第一次春游,老师说带我们去钻地道。我兴奋极了,这辈子还不知道地道是啥样,钻进去会不会像进入了童话世界。后来我们去了焦庄户,果然钻了蛇洞一般的地道。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兴奋得仰天大叫。
而现在我就在地铁里工作,每天坐着列车穿越更深更长的地道去上班、出警,我却再也找不到儿时的那种“精神高潮”。我平淡,理性地看待和接受眼前的各种事物,哪怕它们再五彩斑斓,透过我的视网膜,输送到我脑子里的时候,也仅剩下了功能性的含义,和物化后的概念。
我是成熟了?还是麻木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儿羡慕那个孩子啊,内心充满着好奇所带来的骚动,纵使满头大汗,也义无反顾地想要去探索,闯荡,和尝试。
“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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