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你在从医后经历过最恐怖的事是什么?

回答
当医生,我经历过很多艰难和令人心碎的时刻,但要说“最恐怖”……我得想一想。恐怖这个词,对我们医生来说,常常意味着失控,意味着无能为力,意味着生命在眼前消逝而你却束手无策。

有一次,我还在住院医师的时候,接到一个紧急电话,一个 jeune homme,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在家突发剧烈胸痛,被救护车送来了。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满头冷汗,紧紧抓住胸口,表情痛苦得扭曲。我们迅速把他推进了急诊室,我负责评估他的情况。当时我内心是冷静的,这是我们训练的内容,也是我们职责所在。

他描述的疼痛是那种撕裂般的,放射到后背。这让我立刻警惕起来。我们做了心电图,抽了血,做了各种检查。然而,所有的初步结果都指向一个可能性很大的情况——主动脉夹层。这是一种非常凶险的疾病,一旦发生,就像身体里最主要的血管裂开了一道口子,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他躺在病床上,意识虽然还有,但已经越来越模糊,偶尔会发出痛苦的呻吟。看着他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脸庞,此刻却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同事们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罕见的紧张。

主治医生来了,我们一起复查了影像学结果,确认是主动脉夹层。情况非常危急,需要立刻手术。手术室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团队迅速地把病人送了过去。在手术的过程中,每一个环节都至关重要,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我站在手术台边,看着主刀医生熟练但又异常专注地操作着,周围是各种监护仪发出的哔哔声。那声音在当时听来就像是生命的倒计时。病人失血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血压也在不断下降。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的手心都在冒汗,尽管我尽量保持镇定,但内心的那种无力感和焦虑感,简直要将我吞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里的灯光仿佛也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我们努力着,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毫米,每一个决策都经过反复的斟酌。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努力,病人的生命体征都一直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手术进行了数个小时,当主刀医生终于完成关键步骤,准备关腹时,病人的心跳突然变得极其微弱,监护仪上的曲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那一刻,整个手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微弱、断续的“滴答”声,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

我们尝试了所有能用的急救措施,心肺复苏,药物,电击……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付出了我所有能够付出的,但我看着这个年轻的生命,仍然在慢慢地从我手中溜走。那种感觉,就像站在悬崖边,看着你最亲近的人坠落,而你只能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最终,尽管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病人还是没有能够挺过去。手术结束,家属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当主刀医生走出手术室,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时,我知道,我们输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失败的沮丧,更是一种深刻的恐惧。它不是那种突然的惊吓,而是一种对生命无常、对技术极限的深刻认识。它让我意识到,即使我们拥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最精湛的技术,我们仍然是渺小的,在强大的疾病面前,有时候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回荡的都是手术室里的场景,病人的呻吟,监护仪的声音,以及我内心深处的无力感。那是一种深深的震撼,让我对医生的职业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让我对生命有了更敬畏的态度。从那以后,每一次面对危重病人,我都会想起那个夜晚,提醒自己要竭尽全力,但也要接受生命本身的复杂和不确定性。那一次经历,确实是我从医生涯中最让我感到心悸和难忘的时刻。

网友意见

user avatar

14年前,祖父64,祖母61。

双双亡于医疗一线。

鉴于质疑。只能说摆到明面上的十不足一二。敏感词已删。

说得详细一点的话,祖母是护士,感染死亡,祖父是内科医生,痊愈后不久死于肺功能障碍。

同年,家父42。

遭遇一位情况紧急的孕妇,询问家属后开始就地接生,母子平安。

随后家属告知该孕妇为HIV携带者,家父不幸感染,阻断问题年代使然我并不了解。

2年前,家兄28。

急诊外科协助抢救一极危急车祸患者,询问病史时家属信誓旦旦。普通防护抢救成功。后查为HIV梅毒双感染且于强感染期,而且是乙肝患者(之前忘了现在补上)。家兄仅感染梅毒,实万幸。两月后与家嫂成婚。

同年,我18。

在父母兄嫂极力制止下就读于临床医学。

志向所在,不愿放弃。

家父已经退休,病情控制得很好,现在喜欢旅游收集古玩,以及给我买裙子挑裙子做裙子(我穿洛丽塔)。偶尔指导指导学生,安逸。

家兄的病虽然没能根治,但是对生活几无影响。只是不能上手术台了,现在医学院执教,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行医。夫妻恩爱。

谢谢大家的关心。

至于键盘侠请抡着你们的钛合金键盘滚得远远的,不然我就把你骂的远远的。有的人就是犯贱,不乐意不看不就行了,非要断章取义地找骂。

有的人不知道HIV、梅毒常见且易感,不知道病人、家属习惯隐瞒病情,不知道大多防护不过是安慰(不知情情况下一割就破的单层手套和血浸湿的手术服不是安慰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否认感染病手术专用防护的有用),不知道隐瞒病史没有有效处罚,不知道医疗行业风险之大,都情有可原。

虽然有医德败坏者,但是有更多仁医正负重前行。

而他们,也都是别人的父母儿女。

user avatar

前几天来了一个感染性休克的病人,问病人及家属有没有什么病史,矢口否认,但是病人一身的皮疹,我们就急抽血,打留置针,第二天检查结果一出来妈的艾滋,而且确诊七八年了,我们全都没有戴手套!我现在就等三个月后去查hiv了,妈的气死了

知道是艾滋其实不可怕,患者隐瞒病史这不是害人吗,知道后我们从心底恶心他!

医院真的蛮可怕的,很多人进来看别的病化验结果出来一看艾滋梅毒,而且老头子居多,你想想我们护士不可能打每个病人的针都戴手套吧,事后想想真他妈后怕。

我看那个什么杨文博的回答我就呵呵了,故意找茬,那我请问你们生病去医院每个医务人员都会戴橡胶手套给你打针?!我说的恶心艾滋病人就是他隐瞒病史啊,而且这个人住院期间每次给他打个留置针都要要求拔掉,什么居心?

我回答的就是我觉得最恐怖的事某些键盘们就不要在这里上纲上线,你们没经历就不要在那里想当然。

好久没登了,8月底三支一扶体检没事,我现在已经下放到乡镇卫生院了,谢谢大家关心笔芯

user avatar

刚刚收拾东西,翻出一份好几年前写的病历,一看到主诉,立马就回想起了那个病人的模样,毕竟印象太深了。


那时候还在某医院实习,轮到感染科。


实习嘛,大家都知道的规矩,每周都要写两份以上的大病历,我们那时候不习惯抄现成的,都是自己亲自问亲自写。


当时晚上快下班了,听说来了个病人,想想这周还欠一份病历,于是就过去了,想和病人聊聊,赶在周末前把病历写完。


一进病房我就震惊了,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被吓坏了,这尼玛形象也太惊悚了点吧.....


那是个肝硬化失代偿期并伴有严重腹水的病人。


学过医的听到这句话应该就懂了。


没学过的,我给描述一下,大概就是....感觉病床上躺着一具怀孕的骷髅的样子。


后来聊了几句,这病人倒也随和,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两三句话下来,大概历史就弄清楚了――


这病人一生潇洒不羁,未婚(当时有50多岁了吧),平生无他求,唯好杯中物。不幸于1985年患上乙肝,却仍不知收敛,每日纵情滥饮,三十馀年如一日,终成肝硬化。


按那位老哥的原话,“每天早上起来,先喝三五瓶啤酒漱漱口”、“一天最少两斤白酒”、“有时候晚上和朋友们去跳舞去ktv还要再喝点”.....


我:(⊙O⊙)....


正聊着呢,进来俩护士,给病人放腹水的。我多嘴问了一句,这病人每天大概要放多少?


答:每天最少1500ml吧。


wtf???1500???会放死人的好吗???


护士也很无奈,说,你看看他这个样子,腹水严重到这个程度,不这么放还能怎么办?


护士说的倒也是实话,那位老哥当时腹水严重到什么程度呢,很简单――他的肚脐都是翻着凸出来的。


我仔细看了一下,全腹膨隆,腹壁静脉丛清晰可见(肝硬化导致的门脉高压引起的侧支循环),恶病质,极消瘦,眼球突出眼眶,头骨轮廓清晰分明,四肢纤细不及儿童,肋骨一根一根能数的清。说白了,就像是一具怀孕的骷髅。


我当时问,那有没有打点白蛋白之类的东西?


答:没有,太贵了。钱都拿去喝酒了。


后来我还拿这个病例教育身边的朋友不要贪杯来着。


现在已经过了三年,病历里的这位,恐怕也是早就已经不在了吧。


――――――――分割线――――――


刚刚这是最惊悚的一次经历,还有一件事,视觉冲击力不强,但是事后想想,是真害怕。


不知道知乎有没有校友(校名不说了反正你们肯定能看出来)


学校马路对面就是附一院,半空中还有个天桥连着,往南走个百十来米,过了丁字路口,就是奥体中心,奥体中心那边有家罗森,我那时候课余时间在罗森打工。


有天周末下午去罗森干活,抄近路走的附一院,路过二号楼前广场的时候,发现那边聚集着一大堆人,还拉起了横幅啥的,出于好奇心,我过去看了一眼。


原来是个老太太,常年心衰,来附一院心内科住院,有天做完按摩(心衰病人,尤其是右心衰,常有下肢浮肿,需要按摩)下床去厕所,从厕所回来,刚坐到病床上,突然大叫一声,昏迷不醒,叫声引来了一位路过的实习生,实习生一看吓坏了,立马跑去找老师。一分钟后老师赶到,立即抢救,抢救无效,病人死亡。


我当时想了想,猜这应该是个下肢深静脉血栓脱落导致的肺栓塞病例(1.既往心衰病史 2.常年卧床 3.发病前有较大体位变化 4.昏迷前大叫一声可能是突然窒息导致 5.猝死)也不知道对不对。


当时死者家属拉了好几条横幅,历数医院的“n宗罪”,其中有一条,认为那位实习生没有立刻组织抢救而是去叫老师属于严重过错。横幅里明文写上了那位实习医生的姓名(记得好像是姓唐?),还有不少难听的话,就不一一复述了。


看完了热闹,回到店里,开始干活,心里却一直在想这个事――


哎我日你的妈耶,那说到底就是个实习生,连执医证都没有,你让他怎么立刻就地组织抢救?如果最后没抢救过来,那实习生要不要负责任?会不会被判刑?还能不能毕业?如果你是他,当时你除了跑去叫老师,还能干点别的什么?更何况这是个本科都还没毕业的年轻人,你们这么指名道姓地把人名字印在横幅上,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他能不能承受?有没有考虑过这事对他以后的人生会有什么影响?


越想越窝火,真的是万语千言汇成一句妈卖批。


然后找店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跑去罗森对面的复印店,花钱做了个广告牌一样大小的pvc板,把针对死者家属横幅内容的质疑和反问一条条列出来印上去。


再然后我就扛着牌子过了马路,到附一院二号楼门前,就在那帮医闹家属旁边,举了起来,也不说话,一直站着。


后面的情节不太想说了,反正那天是差点挨打,但是最后也没有真的挨打。


但是事后想想,是真心害怕啊。倒不是怕挨打,而是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如果真出事,学校和附一院是肯定不会保我的。


不保我的意思,不是说学校和附一院不帮我站台,而是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撇清和我之间的任何关系,甚至很有可能立即开除我。


当时我已是大四,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始实习,然后毕业、工作(那时候没打算考研),如果被开除,真的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要怎么办,是重新回去高考?还是拿着高中毕业证出去找工作?


那时年少,热血难凉,如今回首,如临深渊。

user avatar

有次深夜凌晨,诊室送来了个老太太,说自己看见了鬼。

去接诊的时候,她正抱着被子蜷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状。

我刚刚问了句「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时,这位老太太就失声尖叫起来,把脸深深的埋进被子里。

她一边求饶般的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边开始大声哭泣。

虽然没多交流,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老太太手脚灵活,没有偏瘫,吐词清楚,能理解我的提问。

一旁的儿子把我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医生,您还是问我吧。我妈她昨天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搞什么,这个点……我看看了外面漆黑的天,吞了吞口水。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心里毛毛的,毕竟诊室里只有一展并不怎么亮的小破灯……

我不自觉的向诊室门口挪了挪。


那个儿子也是一脸紧张,开始给我讲他家老太太遇到的「灵异事件」。


就在一天前,他回到家看见客厅的座子椅子东倒西歪的横放着,老太常用的扑克牌洒满了一地,房间深处还传来若隐若现的哭泣声。

寻着哭泣声走去,只见老太太正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客厅的角落里一边发抖一边哭泣。

看到儿子回来,她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去打招呼。

那个儿子见状立即冲上去扶起老太太,赶紧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会是家里进贼了不成。

老太太才抽泣的对儿子说:「她们刚刚回来了……」

「谁回来了?」儿子一脸茫然。


老太太回答说,下午隔壁的几位老头老太来家中打牌,玩罢她送走客人后,正准备做饭,可谁知她刚把客厅的门给关上,一转身,看见客厅里还站着两个人!

刚刚他们不是都走了吗?再仔细一看,老太太彻底凉到脊梁骨了。啊!这不都是她以前最好的姐妹吗!

但是……她俩不都是在年前已经……已经……死了吗?!

老太太还来不及反应,那两个人突然朝向她走过来,一边走着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喊着:「桂芬,我们又回来看你啦。」

老太太这下可真的吓的魂不附体了,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撒腿就跑,撞翻了身边的桌椅……


儿子听后一边安慰着老太太说她眼花老糊涂了,一边电话里跟其他几个兄弟说了此事。

经家人安慰,老太太逐渐稳定下来。

儿子想着是不是老太太外出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可能过两天就没事了,也就没再多想。


但事情还没结束。


那晚睡到后半夜,那个儿子心里还是不放心,去老太太的房间看了看,顺便问她要不要起来小便。

儿子扶着老太太起来去卫生间,小便好后,再搀扶着老太回房间,可刚要进门时,老太太又不对了,那种惊恐的表情再次出现在她脸上……

「她们还在那里!」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几个字,然后用手指向了客厅……

儿子顺着老太太的手望去,只见她手所指之处只有空荡荡的沙发,除了漆黑的夜,什么也没看见。

儿子不禁大声责问:「妈,到底谁来了,你是不是老糊涂啦!」

「就在那!就在那!她们又来了,她们又来了!」老太太拉扯着儿子衣服,语无伦次的叫喊着。家里人都跑出来安慰老太,儿子立马给几个兄弟打了电话要他们立即赶过来。

这次再也不像下午那么平稳了,任凭家人怎么安抚,老太就是哭个不停,全身蜷缩着,嘴里反复重复着「她们又回来了,她们又回来了……」


几个兄弟赶到家中,见状也不免些许吃惊。

大伙商量着要去庙里去去晦气,但一看表才凌晨 4 点多,想想还是先去医院,那里人多,灯火通明,顺便再挂挂水稳定一下老太。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不是「见鬼」是「有病」

把老太太送到医院,折腾一番差不多 6 点左右了,天将要破晓,我稍定了下心。

简单做了查体后,没发现什么异常,难不成真的是见鬼了?

无奈,我只能请来上级医生,他看过患者后立即建议做个头颅 CT 检查。

老太太几个儿子有些吃惊,我们这是「见鬼」了,做 CT 干嘛?再说,我们只是来过渡中转的并没打算在这看病,我们要等着天亮区找庙中高人帮忙的。

但在上级的坚持下,几个儿子虽然不情愿但碍于情面就带着老太太做了。

CT 结果出来,正如儿子们想的那样,未见明显异常(报告述:双侧基底节区、半卵圆中心多发腔梗)。

CT 做完后,天差不多亮了,儿子们一看天已经亮了,现在过去找「大仙」时间刚好,便要带着老太离开。

这时那位上级医生又说了:「我觉得还是有问题,我强烈建议你们拍了头颅核磁再走。要是还没问题,我也不拦你们了。」

几个儿子心里直犯嘀咕,不是刚做了检查,怎么还要做啊?这不做是不让走了啊!那就做吧,也好让我那上级医生死了心。

由于清晨人少,核磁很快做好了。

终于,这次有了新发现!

清晰的影像上显示着老太一侧大脑颞顶叶梗死(颞叶正好是管理人精神情感的大脑区域)。

如下图所示:上面的两张图为磁共振 DWI 序列,清晰反映出颞顶叶新发缺血病灶(白色区域);下方两张图为磁共振 Flair 序列,同样在类似位置出现缺血病灶(脑实质白色区域)。

上级指着图像跟他们儿子说:「看到没,是脑梗死导致老太产生了幻觉,不是脏东西上身,必须住院治疗。」

经过多日的治疗,老太太情绪逐渐趋于稳定,后面也没再听到她说起有人又回来看她过。更关键的是当再提起这件事时她不再恐慌,而是面带微笑、从容镇定地跟我们叙述着当时的经历。

最后老太太顺利出院直接回了家。而最终把病治好的不是穿着黄大褂的「大仙」,而是穿着白大褂的天使。


卒中的表现多种多样

这算是我从医生涯中遇到的一个「灵异事件」,不过,这件事也让我明白,卒中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都表现为半身不遂或者口角歪斜。

由于大脑是人体所有功能活动的司令部,包括我们的吃喝拉撒、我们的思考、我们的心理、精神和意识活动都是由大脑控制着。

所以理论上,卒中后可以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包括性格改变、记忆改变以及精神异常等等(当然一个人某一次中风只出现个别症状)。

但即使症状多样,有些表现仍具有一定特征。比如瘫痪多只出现在一侧肢体或面部(半身不遂)。而几乎不会出现双侧肢体瘫痪。

更具特征的是卒中的起病方式——突发起病,快速进展到高峰。这些具有重大的临床诊断意义。

希望每个医生在接受到奇怪症状的病人时,可以多想一想,也许一些所谓的「怪谈」其实只是因为身体疾病。


—————补充分割线————

对不起吓到大家了,已经把配图删了,请毫无顾忌的看文吧!


对于评论中的疑问,这里补充说明一下。


1. 为什么急诊头颅 CT 没有显影,而头颅磁共振却可以显示病灶?

在脑梗急性期 (比如 24 小时内),头颅 CT 是很难对缺血病灶显影的。

当然如果出现了超急性期的显影则多提示梗死较为严重(表现为梗死区域低密度影; 同时由于水肿,可以出现脑沟变浅甚至消失,最严重的则是中线移位、脑室受压等)。

而磁共振检查,尤其是 DWI 序列,则可以在发病 6 小时内,甚至 2 小时内显示颅内急性缺血病灶。所以对脑梗的诊断要远早于 CT 检查。


2.为什么不直接给与磁共振急查,而要先做 CT?

第一,特定部位的磁共振检查需要一定时间进行前期准备。

一个完整的头颅核磁扫描大概需要近 20 分钟时间才能完成,并且这段时间需要患者能配合保持身体和头部的固定才能采集到良好的图片。

而头颅 CT 检查,则可做到患者随到随做,每次扫描 1 分钟左右即可完成。


第二,对于神经科医生而言,急查头颅 CT 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直接诊断脑梗死,而是为了排除脑出血。

因为对于突发起病,并出现神经症状的患者,我们凭借病史和查体就能初步判断为「卒中」这个较为宽泛的诊断。

但最后到底是缺血性卒中还是出血性卒中,则需要借助 CT 来进一步甄别。而如果是颅内出血,CT 在超早期即可显影。

为此,只要能排除颅内出血,在「卒中」这个大的诊断范围下,我们就可以考虑脑梗死诊断,进而启动溶栓和(或)取栓治疗。




原文作者:秧杰

本文由「授人以医」授权丁香园发布

user avatar

女,9岁,寰枢关节 脱位 3月余

开始小女孩早上起来说脖子疼难受,母亲没重视,到楼下小区按摩店弄,回来发现女孩脖子僵硬,无法转动,第二天去医院拍片

结果,寰枢关节脱位

四处求医,当地骨外科以风险太大为由,拒收,不得已,求助省立医院,得知,手术风险大,可能截瘫。

母亲濒临崩溃

3月后,被人推荐至我的老师诊室

经过研究,一致判断病因

人为扭错力,导致寰枢关节半脱位变为脱位

因小孩韧带骨关节韧性大,所以暂时没有对脊髓造成影响

但,如果无法使脱位复位,后果不堪设想的……对小女孩的人生是毁灭性的

但是,复位难度系数,属于骨科的雷池,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懂的人自然懂

具体过程就不细说了,历时3个月,复位成功。

伟大的医生,都是敢于担责任的人。

老师就是老师,敬佩不已

我能全程陪同协助,荣幸之至

user avatar

我们医院是一个挺奇葩的医院。

作为维多利亚州综合癌症中心,我们和皇家墨尔本医院通过两座连接桥合并成一个中心,几乎所有癌症病人都在我院治疗。


最奇葩的地方是夜晚这个医院只有三个医生值班,一个是毕业第二或者第三年的外科住院医生,另一个是同等级的内科住院医生。还有最后一个是毕业第三年,第一年做主治医生的麻醉或者重症医生。也就是说三个人的经验基本差不多。理论上所有MET call(Medical Emergency Team Call/ 濒危病人信号)夜班需要全部三个医生一起参与

我们医院没有重症监护室,依靠桥那边的皇家墨尔本的重症监护室作为危重病人的靠山,但是原则上相互独立。

一天晚上夜班。

警报响起,是一个年轻的晚期肛肠癌术后的病人出危险了,胸痛,气短,呼吸率40。那是濒临死亡的呼吸率。

那天晚上同时有三个警报,仅有的三个医生都分身乏术。

我只能一个人到场稳定气道,呼吸,循环之后做了个心电图——

窦性心动过速,右心过劳,又是癌症病人,术后,高凝状态。动脉血气一型呼吸衰竭。

——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急性的肺栓塞。这个病人需要立即肺动脉造影,可能需要抗凝。

CT在病区楼层的楼下,我需要护送病人去做造影。

护士给我拿来了用于运用病人的急救背包,以备万一。我和两个护士一起推着床下楼。


出发前我问主管护士,你把包打开,先让我看看各种装备都在哪里,万一她心跳呼吸停了我也可以有准备。她苦笑下打开包,我看到了一应俱全的喉镜,ETT,球囊,除颤器等等。她说,愿上帝保佑你。

下去的一路上这个病人在15升的氧气上依然顽强的保持在了40左右的呼吸率,饱和度也只有89%,我强装镇定一路鼓励两个和我一起来的护士,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到了CT室,我们三个人和放射技师七手八脚的把病人搬到CT床上,开始做CT。

隔着玻璃我通过话筒不断确认病人的情况,虽然气短,她还是清醒的。

忽然,监护仪大叫,心电图显示室颤,病人忽然就没有了意识。

我的头嗡的一声就炸了

冲出房间,转头叫护士叫蓝色警报code blue(呼吸心跳停止警报)。我拉开急救包,颤颤巍巍的拿出喉镜,往病人头那端冲去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为什么前辈们告诉我抢救病人最难的地方就是放射科。

因为CT机的原因,我根本站不到合适的地方去插管,在尴尬的尝试了几次以后,我大吼,快点帮忙把病人从CT里搬出来!

这个时候两个护士和放射技师都已经吓傻了,我吼了几次他们才如梦初醒的来帮忙,我们七手八脚的把病人拖出来掉头,我终于在CT床的尾端站到了可以插管的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在一个没有上级,没有可控环境的地方插管,我一身冷汗,全身都在抖。还好年轻消瘦的病人气道不算太难,我很快就插了进去,交给了护士开始球囊换气。我则跳上了床,开始做CPR。第一轮CPR做完以后,换上了放射技师

我则站到了墙边,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我是这里唯一一个医生,我要镇定,要思路清晰,指挥就靠我了

气道已经有了

呼吸已经优化了

我们正在优化循环

对了还缺除颤器

我从背包里拿出自动除颤器,七手八脚的给病人贴上,打开机器

机器检测心电——可除颤心律



我大喜,赶紧叫所有人收手,准备放电除颤——红色的放电键被我用力按下

病人的全身一阵剧烈抽动,接着心电图一条直线,那是我人生最长的两秒钟

接着监护仪出现了我人生中最美妙的心电图声音

出现正常窦性心律!



病人随即有了脉搏,很快有了意识,姗姗来迟的重症主治和内科住院也带着一大波护士到了,CT室里瞬间多了一大波人,随即开始了开第二路静脉通道,镇静病人,抽血,挂水,记录病程,联系家属,联系重症床位,联系放射科值班医师给CT报告

重症的主治E是我的朋友,脸色也不太好,她的上一个病人估计也挺复杂,她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怎么做CT管子都插上了

我强装镇定的说,没事,就是病人刚刚室颤了,CT室真的不太好插管。声音却明显带着些颤抖

实际上我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也是我做医生两年,最接近“吓尿了是怎么一种体验”的回答。

---------------------------------------

CT肺动脉造影随即显示了这一切的起因——在短短的几天内,癌症已经扩散到了双肺,造成了弥散性的肺转移。病人的肺在CT上看上去像雪花屏幕一般,到处都是转移的癌细胞病灶,触目惊心。

最后这个病人在电话请示几个上级医生同意以后,选择了舒适治疗。

我当晚联系了临终关怀科的值班主治,开始了吗啡静推。病人在三天以后,在家人的陪伴下去世了

在大病重病面前,我也愿做闪着金光的降世英雄力挽狂澜,但大多时候我们能做的真的很少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

答疑

一个医院就三个医生?

我们医院因为是癌症专科医院已经是维多利亚州最软核的医院了,一般只接最复杂的癌症病人,共一百张床位,而且癌症病人相对都比较稳定,三个医生已经很不错了。对面皇家墨尔本医院才叫硬核,571张住院床,夜班也只有三个住院/实习医生,一个内科主治,一个外科主治,加两个重症的主治管重症。每个人管平均管快100张床(而且这是墨尔本最高等级的医院之一)。(严肃脸)皇家墨尔本已经保持了很多年每年至少一个医生自杀了

user avatar

刚进医院没多久,有次我一个人值夜班,进来一个高瘦的中年女性,说是xx床病人家属,问睡眠呼吸监测中心在哪。

我说不好意思,我刚来也不太清楚,要不您问一下门口分诊台的导医。

她很生气,说刚问护士,护士说不知道,让来问医生,现在医生又让问导医,你们推来推去,我到底问谁?

我说,真不好意思,我刚来这个医院,真的不知道,不过问导医知道,不会再让您问别人了。

她说,我他妈就问你,你是这里的大夫你不知道。把我推来推去干嘛呢?

我说,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我带您去导医那?

她骂道,我他妈就问你怎么着了,我们病人在你们这住院,你们就负责看病其他就不管啦?

我那时候还比较稚嫩,说话非常学生气,给自己挖坑,说,可我又不是不负责任,明明知道却故意不跟您说。

她大骂道,诶哟,你终于自己说出来了,不负责任,我可一句没说,是你自己说自己不负责任啊。哈哈,心里有鬼啊?

我说,不是…诶,这样吧,您觉得怎么解决可以?

她大叫,你什么态度,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你们院长那投诉你。然后就来撕我的胸牌,我拿手挡,她顺势把我按在桌子上扇我耳光。

她爱人在病房听到她大声叫骂,来办公室慌忙拉开她。把她推出去,她还几次骂骂咧咧进来要打我。她爱人跟我说,对不起啊,她更年期您不要跟她计较。

我忍着,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平静的声音,边低头拿听诊器边跟他说,没事,您回病房吧,我还要去病房看看其他病人。走出办公室,我的鼻子终于一酸。在病房门口咬牙硬含着好一会眼泪,我才有勇气推门去看那些重病人。他们安静地躺着,上着监护,也看不到我脸上红肿的爪印。

我们医院是要求医生测血糖,第二天早上六点,我抱着测血糖的治疗盘一间间测过去。进他病房前我心里还有点紧张,怕推开门时冲过来一个人继续撕打我。我一个人手里还拿着那么多测血糖的东西和记录的本子。根本连挡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进去时,只有那个病人本人在,我给他测完血糖,他又说了声不好意思,我笑了笑,说没事。

但以上并不是我想说的最可怕的事。这么多年,我也慢慢学会跟家属交流的技巧,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也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稚嫩的小医生。真正让我寒心的,是当我告诉爷爷奶奶这件事时,他们说,哪个医生没挨过打,为什么其他医生能被打你不能,你就是太娇生惯养了,小时候被打少了。

医院里可怕吗,送病人可怕吗,疑神疑鬼疑有魂魄可怕吗,医闹可怕吗?

以前看恐怖镜头,会几天不敢一个人上厕所,好几天睡觉都不敢关灯。现在已经习惯在抢救完病人,一个人去给那些没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病人拉最后一张心电图,拔深静脉置管。也习惯了半夜一个人在病房走廊走,去看不舒服的病人。也有了能力,更有技巧面对病人家属,对待潜在的医疗纠纷时更能保护自己。这些我都已经不觉得可怕了。

可怕的是我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却有人告诉我,你怎么就不能被打了,你就是被打少了

类似的话题

本站所有内容均为互联网搜索引擎提供的公开搜索信息,本站不存储任何数据与内容,任何内容与数据均与本站无关,如有需要请联系相关搜索引擎包括但不限于百度google,bing,sogou

© 2025 tinynews.org All Rights Reserved. 百科问答小站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