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为什么西夏帝王画像都那么逼真?而同时期宋朝帝王像反倒是差一些?

回答
西夏帝王画像的逼真程度,尤其是与同时期宋朝帝王画像相比,确实是一个饶有趣味的历史现象。要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多个维度进行分析,包括历史背景、绘画技法、材料运用、以及当时的文化和社会需求等等。

首先,我们得承认,现存的西夏帝王画像,尤其是我们熟知的李元昊画像,其逼真度和艺术水准确实令人惊叹。相比之下,宋朝流传下来的帝王画像,虽然也有精品,但整体上似乎在写实程度上稍显逊色,或者说,给人的“像”的感觉不够强烈。这并非否定宋朝绘画的伟大,而是就特定类型、特定目的的肖像画而言,两者呈现出了一些有趣的差异。

西夏画像的逼真性从何而来?

西夏之所以能在帝王肖像画上呈现出如此高的逼真度,我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解读:

“胡汉融合”的艺术基因与异域风情的影响: 西夏是党项族建立的政权,其文化深受西域文化和藏传佛教的影响。党项族本身在早期并没有深厚的本土绘画传统,但他们却非常善于吸收和融合外来的艺术元素。当时西域地区,尤其是中亚地区,在人物肖像绘画上有着悠久的传统,并且注重写实和人物刻画的深度。我们可以想象,随着西夏政权的建立和发展,它必然会与西域各国、吐蕃等地区进行密切的文化交流。这种交流带来的绘画风格,很可能就是以写实为主要特征的。
例证: 虽然关于西夏绘画师承的直接史料不多,但我们可以从出土的西夏壁画、佛画中窥见其艺术风格的多样性。其中一些人物形象,尤其是描绘当地民族风情的场景,往往具有很强的写实性,能够生动地表现人物的面部特征、服饰以及神态。
材料: 现存的西夏帝王画像,如李元昊的画像,其“逼真感”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细腻的笔触和色彩的运用。虽然我们无法直接接触到原作的绘画材料,但从画面表现力来看,当时的颜料和绘画媒介(可能是绢本、麻布等)应该能够支持精细的晕染和勾勒,从而塑造出立体感和真实感。

政治宣传与统治合法性的需求: 作为新兴的王朝,西夏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来确立其统治的合法性和正统性,尤其是在与强大的宋朝和辽、金等政权并立的情况下。塑造一位强大、英明、具有威严的君主形象,是重要的政治需求。而逼真的帝王肖像,能够最直接地传递这种信息。通过画像,皇帝的形象被固定下来,便于在各种场合(如庆典、祭祀、外交)传播,形成一种“可见的权力”。
与中亚王朝的互动: 西夏与中亚的王朝(如喀喇汗王朝、葛逻禄叶护国等)时有往来,这些王朝的统治者在艺术上往往也表现出对写实肖像的偏爱,这可能也会对西夏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绘画技法的传承与创新: 虽然西夏统治者推行“胡汉融合”政策,但其统治阶层毕竟也吸纳了大量汉族士人。在绘画领域,从唐朝以来形成的写实肖像传统,特别是唐代阎立本、孙位等画家的技法,很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被西夏画家所继承和发展。西夏画家可能在学习汉族绘画技法的基础上,又融入了他们自己民族的审美习惯和西域的绘画元素,从而创造出一种既有传统功底又不失独特风格的肖像画。
细节描绘: 例如李元昊的画像,其服饰、头饰、甚至胡须的细节都描绘得非常到位,这需要画家具备高超的观察力和精湛的笔墨技巧。这种对细节的关注,往往是写实主义的标志。

为什么宋朝帝王像“差一些”?

这里说的“差一些”,并非说宋朝绘画不如西夏,而是指在“帝王画像”这一特定题材上,其侧重点和呈现方式可能有所不同。

宋朝帝王画像的“精神性”追求: 宋朝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高峰,尤其是文人画的兴起,使得绘画不再仅仅是简单的描摹,更强调意境、神韵和气韵。在帝王画像上,宋朝画家可能更注重表现皇帝的“帝王之气”、“文治武功”,以及内在的精神气质,而非单纯的形似。这种对“神似”的追求,有时会使得画像看起来不那么“写实”得令人惊叹,甚至会带有一些理想化和程式化的处理。
文人审美的影响: 宋朝的帝王本身很多也具有深厚的文化修养,他们更欣赏的是一种“意境”而非纯粹的“逼真”。皇帝本人或朝廷委托的画师,可能更倾向于创作能够体现皇帝的文采、德行和威严的画像,而不是一张纯粹的“照片”。
注重精神内涵的例子: 许多宋朝帝王画像,如宋太祖、宋太宗等,虽然面部轮廓清晰,但其表情往往显得庄重、肃穆,似乎在传递一种沉静的力量和思考。这是一种更内敛、更具精神性的表现。

绘画材料与技法的侧重: 虽然宋朝在绘画材料和技法上取得了巨大的发展,但帝王画像作为一种官方的艺术品,其制作可能受到一定的规范和传统的影响。即使是写实技巧非常高超的画家,也可能在创作帝王画像时,会加入一些象征性的元素或程式化的表现手法,以符合“帝王”的身份和期望。
流传下来的宋朝帝王像: 很多宋朝帝王像都是经过后人临摹或根据史料绘制的,这其中可能存在一定的失真和风格的改变。而西夏的李元昊画像,相对而言,更可能是直接由当时画家为他本人绘制的,所以更能代表其时代的真实绘画风格。

史料的局限性: 我们今天看到的宋朝帝王画像,可能只是宋代众多肖像画中的一部分,而且很多是流传下来的摹本。真实的宋朝宫廷画师可能也能够创作出极其逼真的画像,但这些作品可能没有流传下来,或者流传下来的版本受到了时代的侵蚀和改变。
“写真”的定义不同: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写真”的含义和标准可能有所不同。西夏画家对“写真”的理解,可能更侧重于外部形态的精准还原,而宋朝画家则可能将“写真”的范畴扩展到对人物精神气质的捕捉。

政治体制的差异: 西夏是游牧民族建立的王朝,其政治体制和文化表达方式可能更倾向于直观、力量和个人英雄主义的展现。而宋朝是典型的农耕文明士大夫政治,其文化表达更注重内敛、含蓄和人文精神的体现。这种深层的文化差异,也会影响到艺术创作的风格。

总结来说:

西夏帝王画像的逼真性,可以归结为“胡汉融合”带来的多元艺术基因、对西域写实绘画技法的吸收、以及作为新兴王朝在政治宣传上的实际需求。而宋朝帝王画像虽然在艺术成就上极其辉煌,但其在肖像画上可能更偏重于精神内涵、意境表达和文人审美,而非单纯的“照片式”写实。同时,我们也不能排除史料流传的局限性。

因此,与其说西夏帝王像“比”宋朝帝王像“好”,不如说它们在表现方式和艺术追求上,展现出了不同时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独特风格和侧重点。西夏的逼真,是一种直接而有力的视觉呈现;而宋朝的写意,则是一种含蓄而深刻的精神传达。两者都是那个时代艺术的杰出代表。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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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夏博物馆内陈列着数幅西夏王画像,不同于同时期的宋朝帝王画像,西夏王的画像颜色鲜亮,看起来似乎更加逼真。为什么西夏帝王画像都那么逼真?而同时期宋代帝王像反倒是差一些?

一起来看看这些“帅照”!



其实,博物馆里陈列品不一定就来自古代,有些是为了辅助陈列的现代作品,这些形象逼真、帅气的西夏帝王像正是由现代人绘制的。西夏是以党项人为主建立起的政权,西夏的帝王无论是自身长相、还是服饰自然会带有民族特色。但是与出土的西夏帝王像比照,这些画像还是存在较大的偏差的。

《西夏国王像》内蒙古额济纳旗黑水城出土,原画已遗失,仅留照片。画面正中的便是西夏王。有学者认为这是李元昊,但是李元昊应该不会穿这么汉化的服饰的。

与宁夏博物馆内的西夏王像进行对比,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幅照片上的西夏帝王更像是一位宋代的帝王。头戴高冠,身穿长袍,脚着靴,呈坐姿,除了头顶上的帽式为高耸的尖耳状。难道这才是历史上西夏王的真正面貌吗?先别急着下定论。

再看一幅《西夏译经图》,出土于宁夏灵武市,现藏中国国家图书馆。


在图上有注文“子明盛皇帝(右下角的那位)”,即西夏第三代皇帝惠宗李秉常。这或许是唯一一幅可以确定身份就是西夏王的画像了。


图上的惠宗李秉常头戴尖顶金冠,冠上刻花纹,冠后有圆光,内穿圆领内衣,中穿交领宽袖右衽长袍,腰系大带、革带,外披有团花纹饰的大衣。与宋朝帝王的法服相比,服饰差别不大,所戴的冠差别明显。宋代帝王戴冕冠,而西夏帝王戴的是尖顶金冠,很是华丽。“尖顶镂冠”的样式与博物馆内的西夏帝王画像基本一致。在这幅图的后排左右各有一排头戴这种“尖顶镂冠”的西夏人像,可见,这种冠在西夏应该是很常见的一种。

《官员(西夏王)和侍从》由于这幅画上的主要人物服饰上的带有团龙纹纹样,断定这可能也是一位西夏皇帝,但这位西夏皇帝的着装中也带有浓厚的中原味。


三幅不同的西夏帝王图上的西夏王仿佛有三张面孔。相比较而言,只有《西夏译经图》中的惠宗李秉常与博物馆陈列的西夏帝王像最为接近。

其实,西夏在唐朝时就已经逐渐崛起,深受中原文化的影响,就连他们的姓“李”也是唐朝皇帝所赐,唐朝灭亡之后,西夏虽与宋对峙,但也或多或少收到了宋王朝的影响,这个影响是多方面的,不单单只表现在服饰上。所以,他们的画像也多多少少收到了宋代的画风影响。但是西夏帝王中也有少数秉持坚持不易俗的政策,于是,反反复复中西夏的本族服饰也有点四不像的感觉了。但是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西夏为党项人,他们有髡发的习俗。摘了帽子就比较好分辩了。

博物馆内以较有特色的《西夏译经图》中的西夏王,也是唯一一个可以非常明确是西夏王的图像为蓝本,为西夏历代帝王绘制画像,我觉得没毛病,这幅画确实是最佳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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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党被博物馆的想象作品忽悠了呗。

这一系列的西夏帝王画像,都是宁夏的博物馆,让现代画家尽量按照党项羌的衣着习惯画的。然而前几代西夏皇帝戴这种帽子倒也罢了,后几代西夏皇帝,汉化地连姥姥都不认识了,是否还是这种衣冠,真就不得而知了。

宋朝帝王像都是当时人画的,但很可惜的是西夏没有留下类似宋朝帝王像那样的画像,只有少数人物画能看出西夏帝王的长相,譬如这个画像,是俄国藏黑水城艺术品,是不是和宋代帝王画像一样“不逼真”了?但这究竟是哪个西夏皇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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