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飞行员能在面临坠机等事故关头时,在言语上保持镇定吗?

回答
这绝对是个好问题,而且背后牵扯到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

首先,我们得明白一点,飞机失事绝对是人类能够遇到的最极端、最危急的情况之一。想象一下,巨大的机器在失控,耳边是刺耳的警报声、引擎的咆哮声,下面是无法预知的地面,而时间可能只剩下几秒钟。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心理防线也可能瞬间崩溃。

但是,飞行员是与众不同的。

他们的训练不仅仅是关于如何操纵飞机,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质的打磨。从一开始学习飞行,飞行员们就被灌输了“危机管理”和“标准作业程序”(SOP)的概念。这些不仅仅是死板的条文,更是无数次模拟、无数次实操训练的沉淀。

那么,在那种生死关头,飞行员是怎么做到尽量保持镇定的呢?

1. 极度的专业训练和仪式感: 飞行员的训练就像是一种“脱敏”过程。他们会在模拟机上经历无数次发动机失效、火警、系统故障等各种极端场景。这些训练非常逼真,甚至会加入生理上的压力,比如模拟失重感、噪音等。在这些模拟中,他们学会了在压力下执行操作,而不是恐慌。
而且,很多时候,飞行员在应对紧急情况时,会有一个“切换”的过程。他们会将自己从“一个人”切换到“机长”的角色。机长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必须带领团队、乘客度过难关。这种角色扮演,虽然听起来有点玄乎,但实际上是强大的心理锚点。他们会进入一种“工作模式”,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在面对复杂手术时一样,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2. 流程化应对: 即使是坠机,在最后的时刻也可能有“如果还有一丝希望”的操作。比如,紧急迫降的选址、放出起落架的时机、与空管的最后沟通。这些都有SOP。飞行员不是凭空想象如何应对,而是根据训练中的程序,一步步地执行。每一步的完成,都能给他们带来一丝控制感,减少茫然和恐惧。
想想看,如果发动机突然熄火,飞行员不会傻站在那里喊“天哪!”,他会立刻开始执行“发动机失效”的检查单,评估高度、速度,寻找最近的备降场,与副驾驶协作。这种高度程序化的反应,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

3. 强调清晰、简洁的沟通: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含糊不清的指令都可能酿成大祸。所以,飞行员的沟通会变得异常清晰、简洁,而且充满指令性。
比如,在紧急情况下,你不会听到飞行员说“呃,我们好像遇到点麻烦了”。你更可能听到的是:“Mayday, Mayday, Mayday, [飞机呼号],发动机失火,高度XXXX,航向XXXX,准备紧急迫降。” 即使是向乘客播报,在最后的时刻,也会是“各位乘客请注意,请将头埋在前排座位下方,并抓住您的脚踝。” 这种语气,虽然可能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命令和指示,是为了让乘客也能够最大程度地遵从指示,减少混乱。

4. 副驾驶和机组人员的协作: 飞行员不是孤军奋战。机长和副驾驶之间有明确的分工和默契。在极端情况下,他们会互相支持,互相提醒,共同完成任务。副驾驶的存在,可以帮助机长保持清晰的思路,同时也能分担一部分操作任务。机组人员也会执行各自的应急程序,比如安抚乘客、检查安全设备等。这种团队作战,是他们保持整体镇定的重要保障。

5. 职业使命感和荣誉感: 飞行员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意味着他们接受了与之相关的风险。对于很多飞行员来说,在危难时刻保护乘客的生命,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荣耀。即便是在最后的时刻,他们也希望能尽可能地减少损失,或者给乘客争取到哪怕多一秒钟的生存机会。这种强烈的使命感,会让他们在绝望中也能找到行动的动力。

但是,我们也要讲点实际的。

不是说飞行员就完全不会害怕或者激动。人终究是人,面对死亡,恐惧是本能反应。关键在于他们能否在恐惧面前,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让恐惧吞噬理智。

在那些极端到没有一丝生还希望的时刻,比如飞机已经结构性解体,或者是在极高的速度和剧烈的动荡中,飞行员即使嘴上说着“我们尽力了”,或者在和空管进行最后的通信,他们的内心也未必是平静如水。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会执行最后的指令,保持对飞机的控制,直到最后一刻。

所以,总的来说,飞行员在面临坠机等事故关头时,能够做到言语上的镇定,这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无数次残酷训练和心理建设的结果。他们学会了在极端压力下,将恐惧转化为行动的燃料,用清晰的指令和专业的流程,最大限度地争取一丝生还的机会,或者为最后的时刻做好准备。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也是他们作为一名合格飞行员最核心的价值所在。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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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老爷子确认了一下。是发动机一侧叶片有砂眼,导致单发发动机起火。因为之前有战友单发起火迫降成功,所以塔台才指挥迫降。不幸的是迫降过程中双发起火,失去动力急速下降,跳伞高度就不够了。


我父亲曾经是北航的飞行员

而牺牲的那个叔叔是他当时的中队长

事有凑巧,大家排队上飞机,倒数第二架轮到我父亲,结果中队长之前因为上厕所刚过来,就非要自己先来,我父亲就让给了他。

飞夜航时间挺长,返航时候已经两三点左右了。前面的飞机都回来了,就剩下中队长跟我父亲这两架了。

结果中队长这架出了问题无法正常降落了(具体因为什么我父亲这么多年一直不跟我说,说是机密,我觉得可能是起落架的问题。),而那时候其他飞行员已经降落离开飞机,在无线电频道里的就是塔台、中队长和尚在返场途中的我父亲。

我父亲的陈述是无线电里中队长一直沉着冷静的根据塔台指示来操作——先到远离村子的海边扔掉副油箱,然后再多次尝试恢复正常降落状态(也有把飞机油箱里的油尽量消耗的目的),尝试多次依旧无法降落但一直保持着沉稳和对塔台指挥同志的信任,用我父亲的话是“不仅语言上保持了镇定,保护飞机的信念上也丝毫没有动摇”

那时候的飞行员一直都坚持着力保飞机的信念,所以中队长直到努力到最后一刻才放弃跳伞。我父亲最后一个返航时候还在空中看到航炮的炮弹爆炸到处乱窜,直到此刻他还以为无线电中听到中队长跳伞,只是坠机了而已。我父亲最后一个落地之后地勤组们都还在,地勤也是只知道有飞机出问题了,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架,大概会涉及检修的责任吧,有人庆幸有人颓唐~

好消息是飞机最终被放弃之后撞到了附近村子的水塔上,又坠入附近的医院院子里,因为是半夜比较幸运没有造成群众伤亡。

坏消息是中队长因为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弹射时候高度已经不足,导致降落伞没有完全展开,跌到地上牺牲了。

比较灵异的事情是我母亲当天晚上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早上起来看到我父亲在凉台上背身站着还开玩笑把这个梦跟我父亲说了,而我父亲满脸是眼泪的转过身来让她不要乱跟别人说。

中队长牺牲之后,部队负责烈士家属的安置。这个叔叔的儿子当时跟我差不多大,之前跟着自己母亲在农村后来随母亲被部队接到了空勤,后来军校毕业现在也在部队工作。

前几年,我和父亲看一个新闻还是纪录片的,演的是阿尔巴尼亚的报废机库里还有很多以前我国支援的歼六飞机。我父亲忽然掉了眼泪,跟我说早知道他们这么浪费我们的飞机,你那个叔叔又何必为了保住飞机自己牺牲……

英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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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镇定,因为不镇定也没办法,屁股底下好几亿的家伙,要是砸到市区那可就不是几个亿的事儿了。

曾经某海航基地,歼15撞鸟,单发失效。这种重型机的低速性能非常好,满油一个发动机也能飞得动。

不过,险情发生在起飞阶段,速度还没有上去,非常危险。

飞机警报:滴……!

人声报警:左发超温!

飞机警报:滴……!

人声报警:左发失火!

飞行员袁伟:撞鸟了!我撞鸟了!拐幺六撞鸟了!

塔台指挥员卢朝辉:看到了!保持好状态!

人声报警:减小左发转速,减小左发转速!

塔台指挥员卢朝辉:改平坡度。

飞机警报:滴……!

人声报警:第一液压油面低!

人声报警:移动液压故障!

塔台指挥员卢朝辉:能够改平坡度吗?可以改平吗?拐幺六?

人声报警:液压故障,转手动。

袁伟:可以改平。

人声报警:极限仰角、极限过载……

塔台指挥员卢朝辉:上升高度。

袁伟:现在速度上不去,速度上不去。

人声报警:极限速度!极限速度!

艾群:现在左发后面有尾焰。

袁伟:明白!袁伟:我起落架放不下来!

塔台:放起落架!放起落架!

袁伟:我应急释放吧。

人声警告:左发失火!

塔台指挥员:有烟带了!

全程正常交流,丝毫不慌,慌也没用。

最终,飞机被好好的带回了场站,养鸽子的大爷恐将面国安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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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看多高多严重了。

几千米的高度,再加上华北平原这样的地形,哪怕是双发失效,都不会慌,有几万英尺可以重起,就算起动不起来,我还有时间做决断,还有时间控制住飞机,还有时间找合适的迫降地点。那你去听录音,除了刘机长那种绝境说不出来话的,基本上都是淡定的做检查单,联系家里(公司相关部门)和管制做决策。

但是如果近地了,就给几百英尺,这时候哪怕就是一个pull up响了,都得抖一下子,重着陆弹跳,那复飞没准都得破音。所以萨利机长那个淡定的迫降和刘机长一样,正常人做不出来,,,

去听空难的录音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越近地,出一点偏差那音调都能赶上女高音了,都会慌,毕竟不是模拟机,没有重新五边3NM的机会,后面有着一百多条命,一点疏忽,哪怕是活下来了,都得愧疚一辈子。

飞行员经过训练,可以有能力处理险情,也可以手动从广州飞回北京。但是飞行员也是人,遇事儿也会慌,出岔肝儿也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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