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石商场官场沉浮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看人下菜碟是基本功,怎么可能看不出海刚锋压根就不可能吃这一套?!
好,我们就算他被强行降了智,或者说,被降了头,非要把对付高翰文的法子往海笔架身上使,那可真是要玩自爆了。
请海瑞听曲子,海刚峰回怼:
海某自幼家贫,每日果腹已是艰难,从不识丝竹管弦。
赶紧解释这是“广陵散”,海刚峰回怼:
嵇康当日身死,为的就是不肯同流合污。想不到他最爱的广陵散如今竟沦为献媚邀宠之物,任人亵玩!嵇公若泉下有知,该是何等的锥心泣血。
沈一石察觉不对,让芸娘上场,介绍说这是自己的“侄女”,老江湖海瑞一眼就能看穿:
既是大家闺秀,为何却让她抛头露面,行事如伶人倡优一般?沈老板,你这侄女当真是亲生的吗?
沈一石想解释二人关系,但海刚峰可不会给他面子:
买这样的花魁娘子一掷千金,抵得上浙江灾民多少船粮食?!你一心只为自己取乐,亏你还有脸面自称读过圣贤书!
沈一石赶紧找借口离场,芸娘刚想按计划施展美人计,海刚峰再怼:
我在此处等候你家主人回话,你只管在帘后弹琴即可。没我的吩咐,不、许、停。
眼见芸娘连近身都不能,小太监们赶来救场,海瑞来了兴致:
你们既是织造局的人,为何却在这里服侍一个商人?到底是奉了杨总管的命令,还是你们贪图财物,私下与他交往?
随后拿起现成的纸墨,一脸慈祥的给吓到花容失色的在小太监们录起了口供:
事关织造局,海瑞绝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几位公公所言,海瑞都已记录在案,请杨总管一起定夺,既可以帮公公们洗脱责罚,也还制造局一个清白。
后续大概就是:
杨金水连夜将四名小太监杖毙,尸体扔进后院井里;
芸娘跟广陵散琴谱一起失踪,从此音讯全无;
一向吝于吃喝的的沈一石,突然大吃了一顿河豚,当晚暴毙;
杨金水不等郑何二人倒台就发了疯,提前踏上回京看病之旅;
嘉靖破口大骂吕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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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赵贞吉会怎么应对了,沈一石这个局是给高憨憨量身定做的,就算换了县丞田有禄他都不会上钩。
赵贞吉这种职业官僚,如果被他发现你想坏他的仕途,你将承受他十倍的仇恨、百倍的报复。
一开始,你作为皇商想巴结他,他并不会拒绝,甚至也乐意跟你拉拉关系,但话里话外都警醒你,赶紧给朝廷筹银子,别误了我的KPI;
你想请他指点芸娘的琴艺,他就显摆理学宗师大弟子的身份,给你扯一通人伦纲常,表明自己志向高洁,暗讽你别妄想攀高枝;
等你把四个小太监放出来,会发现,这位不沾锅先生防芸娘跟防贼似的,半点把柄都没有,而且还客客气气地跟几位公公打招呼,希望跟杨金水搭上线。临走的时候,顶多冲你阴阳怪气几句。
但你能察觉事态比你想象得更严重:他跟你结仇了。
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等到你落难的时候,你和芸娘,一个也别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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