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孤立和僵化的看待明朝西陲啊。
如果单纯看明朝中后期放弃赤斤卫、罕东左卫等嘉峪关以西的关西七卫,那原因都能说出一大堆,例如内部的边臣无能、皇帝昏庸、朝政腐朽、军力衰退,外部的吐鲁番咄咄逼人等等。但是单看这些还不足以说明明朝初期为何也未去实控关西地区,更不能展示整个关西地位的变化。
以下对关西地区的描述范围大体是瓜、沙二州(今敦煌、瓜州、玉门三县),以敦煌为主。视情况而涉及天山东路、西套、柴达木等地。
从敦煌一地来看,我们应当注意到其战略枢纽地位的丧失。
敦煌本为西戎之地,其名来源于少数民族语言的音译。其历史中最为关键的两个节点为两处:一为汉朝武帝开疆,从此成为中央王朝经营西域的军事基地,同时其也是沟通中西的丝绸之路上重要的贸易市场。伴随着丝路贸易的兴盛终于发展成为“华戎所交”的伟大都市;一为唐朝安史之乱,从此地位一落千丈而沦为化外之地,即使在元清复为郡县,亦不过是边陲穷僻所在,再也不复往日辉煌。
从中原赴西域东大门哈密,最主要的是两条道路,一条是走沙州(敦煌)的矟竿道,一条是走瓜州的莫贺延碛道。后者长期不如前者显著,但是在唐代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敦煌逐渐不再享有西向道路的独尊地位。根据高宗至玄宗的过路文书整理行程,此时的丝绸北路交通线是凉州-甘州-瓜州-玉门关-伊州-西州-焉耆-铁门关-安西四镇。“这也就证明经过长时间的经营,莫贺延碛道的地位和重要性已经超越矟竿道。”安史之乱后吐蕃尽夺河湟十八州,敦煌被统治近七十年之久。吐蕃崩溃后,河西割据混乱,瓜沙一隅之地被归义军占领,面对着四方甘州回鹘、西州回鹘等诸多势力威胁,更谈不上什么东西交通枢纽了。
逮至契丹起于松漠,党项肇兴宁灵,东西方的交通道路再次发生了变化。夏人大约在11世纪七十年代实际控制了瓜沙,完全夺取了河西走廊。而以处在大国夹缝之中、以军事立国的西夏对于开展东西贸易兴趣不大,而是在河西设立瓜州、黑山、黑水、卓罗、甘州等监军司实行严格的军事管控,把河西变成了大军营以榨取人力,维系其强大的军事力量。对于西夏是否总体上严重阻碍了丝路畅通尚有争议,但其崛起后长期导致传统丝路萧条则基本无疑。敦煌与楼兰、于阗等地的联系已被人为切断,从此于阗只能采用“青唐道”与北宋维持贸易(朝贡),即过出于阗,翻阿尔金山口入青海,一路穿越柴达木盆地抵达青海湖一带的唃嘶逻政权首都青唐城(西宁),再转入宋境。而回鹘人与辽的贸易,也只得避开河西,转向草原丝绸之路,按照日人说法
另外,西夏对过境的商人索取高额通行税,从事东西通商最活跃的回鹘人,只好避开西夏境内河西走廊的传统路线,另外开辟新路。一条是经由内蒙古,通过阴山山麓走向辽的上京、西京和南京;另一条是通过青海地方,经由临洮、秦川入长安,最后抵达宋的首都汴京。西夏兴盛时期,敦煌不仅脱离汉族王朝的统治,同时在东西交通史上也失掉了其作为要镇的地位。
再后来大元来了。元朝是敦煌的一段短暂复兴期,但是仍未能让敦煌重振荣光,核心原因很简单——大元帝国实在太辽阔无垠了。海上贸易的高度繁盛,陆路交通路线的逐渐增多,东西方交往的空前兴旺,敦煌虽然也有被马可波罗、列班扫马等旅行家路过的佳话,但终究渐渐泯然众人。此外,由于沙、瓜等地经济颇为落后,所以元政府在至元二十九年(1292)九月将大量沙、瓜民众迁移至甘州。沙州居民的大量迁出,又使得当地的社会经济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从榆林窟记录开看,传统记载中瓜州居民全数被迁走,瓜州名存实亡的说法是不准确的,元在瓜州仍有完整的行政体系与职官设置)
宋代海洋丝绸之路极盛,而到元代,草原丝绸之路也达到了最盛,尤其是有元一代,政治统一,疆土辽阔,东西方经济文化往来的通道多元化。敦煌不再是中西经济文化往来的必经通道,虽然在东西方经济文化交往中仍占有重要地位,但其作为丝路孔道和国际都会的地位日渐下降。值得注意的是,元代也曾对敦煌进行了较大规模的建设,如设置州路,清查户口,派军队在瓜 、沙屯田。终元之世,瓜 、沙一直为军屯区域。但是,元朝内迁汉民,军屯瓜 、沙的政策,抽走了敦煌城市的市民阶层,敦煌转而成为少数民族牧区和军屯区域,这也是致使敦煌逐渐衰弱的重要原因。总体来看,敦煌作为中西经济文化沟通的丝路孔道和国际都会的地位不断下降,人民逐渐内迁,作为商业主体的市场交易萎缩,文化多元性的都会特点减弱,军事和政治作用彰显。敦煌自身的经济文化和城市特点逐渐式微,史地变迁导致了战略地位的下降。这些都为明朝弃置敦煌埋下了伏笔。
终于可以推进到明朝了。明朝初年,北方一片残破,陕甘满目疮痍人口极度匮乏,战略形势错综复杂,这些 @冯胜 @贺六浑两位答主都提到了;我还想补充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朱棣时代锐意进取满世界派遣使节,也就有了陈诚五使西域之事;而陈诚这个人出使西域的时候,他的路线走的非常令人诧异——这是一条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路线!陈诚出嘉峪关后,过大草滩-回回墓-骟马城-赤斤-魁里-王子庄-芦沟儿-卜隆吉,还都跟传统的从瓜州赴哈密的莫贺延碛道比较类似;但是此后却未走白墩子-红柳园-大泉-马莲井子-星星峡的传统道路,而是突然径向西北而行穿越茫茫大漠,画风也一转攻势变成了“入一平川,四望空旷,并无水草,惟黑石磷磷。沿途多死马骸骨”“并无水草,亦无冻冰,人马不得饮食”“一路沙碛高低,绝无水草”的荒野大求生。“陈诚所行此段路程,与其前后各代都有所不同,是为一条‘新路’。”陈诚何出此道,难以深究,但大略与沿途道路今非昔比有关。
综观之,明陈诚此段所行路线,自卜隆吉后而径至星星峡,再重叠于其前后代路线西北行至哈密。至于自布隆吉至星星峡路线不与唐及清代相同的原因,笔者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此路线较唐代及清代路线节省大半路程;二,唐代路线中所拥有的良好补给状况,自宋元以来以及明初战争破坏,人烟稀少,其补给状况已恶化到与其直线行走的恶劣程度没有太大区别。直至清代,随人口增加,重新经营,路线才重新得到改善。
陈诚的道路并未通过敦煌,此后王朝也是一般。清朝虽也设置斥候烽燧把守沿途,还曾在征噶尔丹策零、阿睦尔萨纳时使用敦煌赴新疆的矟竿道,但总体地位已经远远不如路况宽平、商旅众多的瓜州莫贺延碛道。这一点实际上今天也没什么变化:今天的甘肃省西部铁路、公路都是穿越玉门、瓜州联通新疆的,而西南侧的敦煌已只是一个孤零零的铁路末端节点,并不能通往新疆,再也不是汉唐时代联通东西的重镇了。
从嘉峪关以西,包括瓜沙、哈密的整体来看,我们必须从以元朝遗留的西北察合台系诸后王等历史特点和民族源流着手,才能真正弄清七卫的来龙去脉,以及明朝政府经略西北的思路。
这里所说的察合台系诸王,并不是一般印象中的那个位于天山南北到河中一带的察合台汗国,而是在元朝与察合台汗国冲突中,元在新疆南路到河西西部设置的另一个“察合台兀鲁思”,也就是由出伯系后王构成的豳王、西宁王、威武西宁王、肃王等河西西部诸王集团,同时也还包括游牧于撒里畏兀儿地区的安定王集团。宗王分封出镇与行省系统并存分治是元朝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特色,而这在甘肃行省表现的尤为突出。
察合台诸王在河西的崛起,源于元朝西北著名的海都之乱。在忽必烈为海都焦头烂额时, 阿鲁忽的子孙出伯兄弟却从海都集团出走,带着一万骑兵投奔了忽必烈,并很快屡立战功。出身察合台系名门的出伯兄弟的投奔令忽必烈大喜过望,并决心对其封藩西北,大力扶持他们以与窝阔台、察合台诸后王对抗。至迟在至元十九年以后,出伯兄弟便以诸王身分担任了元朝河西至天山南路方面的军事统帅,节制甘肃行省诸军、镇戍诸王军马及出征、镇戍蒙古探马赤军,提调军站仓库屯田采玉诸事宜,独当一面,权重位高。元朝政府还不断对其大量赏赐赈济,从经济上给予补充支持,表明了对出伯系的重视与依靠。
至元二十年 (1283) 春正月“赐诸王出伯印”
大德八年 (1304),又 “封诸王出伯为威武西宁王,赐金印”
大德十一年 (1307),出伯进封豳王, 由三等诸王晋升为一等,佩金印兽纽,由甘州移驻肃州 (今甘肃酒泉),豳王兀鲁思得以正式形成。
此后,豳王系又不断分化,形成了豳王系(镇肃州)、西宁王(镇沙州)、威武西宁王、肃王(镇哈密,宽彻死后由威武西宁王系的忽纳失里转继)等四大派系。元对各察合台后王集团封以王号,承认其镇戍地转化为分地,从肃州、瓜州、沙州、哈密的土地上形成了豳王系察合台诸后王的庞大游牧集团。
(威武西宁王和肃王的出镇地略有争议)
大元的甘肃行省星罗棋布的分布着豳王、西宁王、安定王、岐王、宁濮郡王、安定王等诸王,诸王对领地部民拥有传统的人身权力,有相对独立于行省的领地行政权司法权。王位下均设有王傅府或王府总管,并常自行招纳私属人口。尤其是位于河西西部到哈密的豳王系诸王,他们作为镇防西北的藩篱,其领地部民本身就是一个游牧军民集团,在镇戍区上享有很高自主权,并能发展屯垦、驿道管理事务。
明朝的关西七卫,实际上也是对察合台后王们特殊地位的承认。在关西七卫中,除了罕东卫没有明显关联外,剩余六个都来自于原察合台诸王——
曲先、阿端、安定三卫均为原安定王系,他们接受了明朝的招抚,其名字来源于其原先镇守西域时的斡端(和田)、苦先(库车)等地,后来这些地方都失陷于察合台汗国,他们也转移至撒里畏兀儿地区。
洪武五年,冯胜西征,一路攻破西凉、永昌、甘州、亦集乃、肃州、瓜州、沙州。明军在肃州设嘉峪关,逼迫原在此戍守的豳王逃往关西。洪武十三年濮英西征,五月在赤斤活捉了故元豳王亦怜真及其部属一千四百人,七月又在苦裕活捉了西宁王阿鲁哥失里的母妻及其家属。洪武二十四年,明军征伐哈密,斩杀豳王别儿怯帖木儿,豳王王系自此终结。镇守哈密的故元威武西宁王忽纳失里逃走后,又于次年 (1392) 向明太祖朱元璋请罪,并获得原谅和回赐。
而赤斤、哈密、沙州三卫,也是明对豳王系诸王的秩序重建。
阿鲁哥失里在家人被俘后投降了明朝,避免了如豳王一样被明军斩杀的结局,西宁王在沙州的出镇于明代转变为沙州卫。阿鲁哥失里之后,困即来、买住被明廷授予指挥使而执掌沙州卫,表明元代河西西部地区的诸王出镇体制正式转变为明代的羁縻卫所制度,由此也标志着故元西宁王号的最终终结;
濮英西讨至赤斤站,获豳王亦怜真及部曲千四百人,金印一。赤斤蒙古卫指挥使塔里尼自称“丞相苦术子”,当然不是中央的丞相,而是豳王手下的“王傅”“王相”一类;
哈密卫由出伯兀鲁思的威武西宁王、肃王二支转化而来,豳王别儿怯帖木儿的被杀极大的震撼了哈密地方,威武西宁王忽纳失里从此不得不选择投顺,岁岁朝贡。死后其兄安克帖木儿向明朝申请袭封时,被朱棣废弃故元封号,改封顺义王。
明朝对嘉峪关以西的安排,实际上也就是想利用自元朝以来察合台系诸王在河西西部的声威以便于统治。当然诸卫没几代就“孱弱不能自立”,明朝自土木堡后又转向保守内向,就是早期的朱元璋朱棣诸人不能料想的了。
明朝封察合台后裔为哈密忠顺王、安定王,让他们分别统率三卫,实际上是因袭了故元体制,体现了王与卫之间的统属或尊卑关系。其目的是利用蒙古贵族的政治资源,因为“番人重种类,且素服蒙古...非得蒙古后裔镇之不可”,“夷人以种类高者为根基,非根基正大者,不能管摄其族类”。在西部民族成分混杂的地区,承认蒙古贵族特别是元裔的政治特权,有利于稳定西部地区的局势,使其从敌对状态顺利过渡到明朝统治之下。由于哈密地理位置重要,哈密王家族历史上更有权势,血统更为尊贵,在西北各族中声望最显赫,明朝政府便有意擦亮察合台正统这面金字招牌,以哈密忠顺王领袖诸卫,拱卫西陲,并号召西域各地面,也就是说继续元朝以来与察合台汗国分庭抗礼的历史。只是在北元走向分裂的混乱中,同整个黄金家族一样,哈密王家衰落太快,未能达到明初统治者的预期。
明朝的关西核心其实就在最西北的哈密地区,核心争端也是围绕于此,以东的敦煌一带并不重要。在明朝放弃哈密后,敦煌一带实已基本变成各方均未多开发的隙地。即清人所谓“鞠为茂草,无复田畴、井里之遗”的“数百年芜秽之区”。
最后,如果对照清朝未来是如何又让敦煌等关西地区郡县化的,能让我们的认识更加深入。
清朝入关以后,全盘继承明朝河西体系,西北仍以嘉峪关为界,对以西领土并无意向。在与噶尔丹冲突后,清廷曾试图扶持察合台系后王阿布都里什特,结果其人西出嘉峪关后便泥牛入海杳无音讯,此事以失败告终。康熙三十五年(1696),昭莫多大战结束后哈密土著领袖额贝都拉投靠了清廷,“使清朝的西部防线一夜之间由嘉峪关向西推进了一千六百余里。哈密土著约万人脱离了准噶尔汗国的统治,转而成为清朝的属民,这基本上恢复了明朝前期实际控制的西北疆域范围。”但是从嘉峪关到哈密的上千里土地间仍未有所建设,也未驻扎一兵一卒。
而在这段时间内,与明朝初年的西北混乱形势不同,此时的关西瓜沙一带虽然并无民人屯垦,但是形势却十分平稳:瓜沙以西,哈密地区已经在额贝都拉带领下投靠清朝,并在1698编为札萨克旗,准噶尔汗国首领策妄阿拉布坦忙于内政,未有东侵;瓜沙以南,1697青海和硕特蒙古诸部觐见康熙,表示归顺;瓜沙以北,阿拉善蒙古被编为札萨克旗,纳入清朝统治。瓜沙面临了约二十年的无人却安稳的时光。
归根结底在于1696昭莫多之战的胜利。
清朝开始经营关西,源于准噶尔的再次东征。1715年,准军东征哈密,清军在巴里坤设立大营,并很快发现粮草供应极度困难的现实。为此玄烨决心大力发展屯田以供应军事需求,一方面要在巴里坤当地自力更生屯田种地,一方面要在调动擅长种地的土默特蒙古人到科布多草原种地,同时还要开发关西,供应军粮需求。
而这,也就开启了关西再度实土化的进程。从二卫一所到三卫二所再到四卫一所,清朝的“关西五卫”形成了,并建立了安西兵备道。已经建国七八十年的清朝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去发动河西大移民,不需劳烦内地而直接从甘肃关东地区就能调来近两万人移居瓜沙,在被迫放弃吐鲁番后还从当地得到了近万名东迁瓜州避难的维吾尔族,他们被安置于瓜州五堡。当然经历近二十年的移民后,关西仍只有不足三万人(还包含了一万吐鲁番难民),可以说是极为地广人稀。作为对比,哈密刚投顺时就有约一万人口。瓜沙地区远不是汉唐时的西进桥头堡,而是供应哈密-巴里坤这个桥头堡的备用粮仓。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在发现安西镇城址布隆吉尔(在今瓜州县)水土恶劣后,岳钟琪一度建议新城由瓜州移往水土更好的沙州,但是由于杜尔伯津(今瓜州县渊泉镇)“较之沙州至哈密更近”便于供给关西军粮,还是放弃了沙州——尽管杜尔伯津当地只有少得可怜的五百余顷土地,还得靠增加沙州移民屯垦以给当地供应粮食。这实际上是清朝此时经营关西是应军事需求的缩影。
正是由于国家在平准战争期间,以及战后由于关西地区在隔绝准噶尔和青海蒙古上的重要军事地位,要求政府在本区驻扎大量军队,军队对粮食的需求进而促成了政府迁移民众前往关西地区发展屯垦。而为了管理民众,才设置了属于民政管理系统的卫所体制。所以从一开始,本区民政管理体制就从属于国家的政治需要以及军队的驻防体系,而非地方自身的内在发展需求的结果......同时由于民政管理系统管理民众屯垦的目的并非是为发展地方经济,而仅是在于供应士兵口粮,这一点决定了随着军队驻防地点的变更,卫所也只能而随之迁移,安西卫的迁治过程正说明了此点。
关西真正郡县化是在弘历朝。1759年,西域平定在即,关西也终于有机会开始由卫所制走向内地化。1759年9月议定“命以安西镇为安西府,安西、 柳沟二卫为渊泉县,靖逆、 赤金二卫为玉门县,沙州卫为敦煌县”,1760年实行。至此,沙州等关西地区终于由边地变成腹地,其行政建置也随之和内地等同。到咸丰同治年间,敦煌一地人口已发展到三万多人的人口顶峰——终于跟1100年前的唐朝天宝年间差不多了...
虽然单由清朝类比未免过于粗暴,但从元明清的关西来看,我个人怀疑在明朝想像汉朝那样以玉门关、阳关做西大门、做国界线已经毫无意义。要么就认清现实,将西陲设在嘉峪关,把控住河西走廊最西边的大型绿洲酒泉即可;要么就锐意进取,把哈密牢牢攥住,才能以此保证瓜沙的安全。如果想恢复敦煌为内地式的郡县,则唯有让西域和漠北都已经能确实掌控,方能稳妥。
盲目照搬汉唐旧有的老一套经营,是行不通的。
谢邀,之前接到邀请就想回答了,但是拖延症的缘故还是过了这么久才来回答,拖延症要不得啊。
好了说正事,我作为亲自放弃嘉峪关以西乃至敦煌等地的罪魁祸首来回答这个问题了。
先给各位网络键盘侠道个歉,对不起没能完成你们领土的野望。我是个皇汉,但我不会去瞎yy开疆拓土统一半个地球。
明朝为什么以嘉峪关为界不能向西域进军原因如下:
第一,北元实力尚存,无暇分兵他顾
听到这句话键盘侠肯定立刻就会说,肯定又是你这个废物弟弟编出来给自己开脱的借口。
然而洪武五年的北伐,徐达指挥的主力大军惨败,李文忠的东路军属于奇兵,配合徐达的主力中路军攻打北元,而我指挥得西路军是什么呢?
西路军是疑兵………疑兵是什么不用我解释了吧,意思就是我们这边意思意思就行了,打甘肃就是做个样子,让北元分不清我们到底想干嘛。
上戒之曰:“卿等力请北伐,志气甚锐。然古人有言:‘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今兵出三道,大将军由中路出雁门,扬言趁和林,而实迟重,致其来,击之必可破也。左副将军由东路自居庸出应昌,以掩其不备,必有所获。征西将军由西路出金兰取甘肃,以疑其兵,令虏不知所为,乃善计也。卿等宜益思戒慎,不可轻敌。”达等遂受命而行。
结果呢?
扩廓与贺宗哲合兵力拒,达战不利,死者数万人。帝以达功大,弗问也。时文忠军亦不利,引还。独胜至西凉获全胜,坐匿驼马,赏不行。
是役也,大将军达军不利,左副将军文忠杀伤相当,独胜斩获甚众,全师而还。
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啊,中山王没占到便宜结果被我占到了。我跟傅友德都杀到瓜州去了,基本已经占领甘肃全境了,除了哈密,结果收到战报中路军惨败,我们的疑兵策应任务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也就撤军了。
第二,甘肃全境几乎是空城,且不时受北元骚扰,巩固已有占领区很成问题,无暇扩张
键盘侠肯定又会开喷了,“你放屁!你要是占领的空城,那你之前是和鬼打仗???”
我表示我也不想啊,奈何史书他就是这么写的啊………
《秘阁元龟政要》载:胜分兵行定凉州、山丹、镇番、永昌、西宁,其故元守将闻胜等将至,自知不敌,已先将境内人民、牛马、驼羊尽拘出玉门、阳关二塞,所得者止是空城而已。
《五凉全志》载:明洪武五年,宋国公冯胜定河西,元凉公搭搭乃北遁,胜视凉境空,以兰州等卫官军守御之。
自唐朝安史之乱以后,吐蕃控制了甘肃绝大部分地区,汉族人口比重持续下降。北宋时期,甘肃分为北宋,唃厮啰和西夏三部分控制,北宋灭亡后甘肃又属于女真控制。可以说自大唐中叶开始,甘肃地区就不断的在各个少数民族政权手里倒腾,汉族人口的数量是一降再降,这里几乎没有了汉族政权的统治基础,明初为了巩固在甘肃的统治,迁移了大量人口到甘肃地区,才能使得这边地区重回明朝的怀抱。
第三,嘉峪关以西强大的民族势力
西域本为察合台汗国领地,但明初帖木儿帝国占据撒马尔罕兴起,使得察合台汗国再次分裂,东察合台汗国(即亦力把里或别失八里)受到极大打击,但复杂的本土势力以及强悍的帖木儿帝国都决定了新兴的明王朝不宜过渡干涉西域之事。更别提还有虎视眈眈的北元在一边看着,如果投入大量军力去征服西域,不但西域得不到,甚至可能甘肃不保,实在是得不偿失。
于是大明选择了最简单快捷,也是最省力的统治方式——羁縻。建立关西七卫,利用出伯系的察合台后王牵制东察合台汗国。
第四,关中政治,经济地位的下降
汉唐之所以如此积极经营西域,和政治经济中心在关中不无关系,西域固则河西固,河西固则关陇安,这是当时人的共识,所以对西域他们积极经营。
然而明朝的政治中心在北京,经济中心又在江南,对于关陇自然没有汉唐上心,也就不可能积极经营西域了。
对于大明在西北的退缩和防守自然是不可否认的,,但是这也是众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并不是哪一个人就能决定的,抱歉,没能满足各位的开疆野望。
14年至今的库里,可以利用自己历史级的外线投射能力结合跑动能力撕扯对手的防守,最开始库里的无球没有这么强,就像起初的杜兰特一样,名声大噪之后,其他球队的教练组自然会根据你的特点重点看防布置防守战术。科比在争冠的那些年,在球队的意义是强力擦屁股机器,其他四个人怎么跑也跑不出战术了,得分又很难的时候,科比站出来不停的用两分去惩罚对方,最后依靠纯实力改变对方的防守策略,不得不包夹。诺维斯基07年以后基本大成,在进攻中就是面框或背身去冲击对方内线,作为一名内线,在进攻读秒阶段会接到队友的传球打高压球,你会发现他们大部分是为了弥补自己球队的战术不足,或在对方防守战术相对完美的情况下用自身能力强行改变对方防守计划,俗称擦屁股,这类球员是为了解决球队进攻便秘存在的。
也可以这么理解,上述球员,实际上也是一块球队的拼图,他们的功能是不讲理,争冠球队必须有进攻端打高难度球的人。他们在场上是在帮助队友解决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说勒布朗废队友,这是比出来的。
在库里身边,格林,汤普森,巴博萨,大卫李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他们都有自己的专职,但同时,也会给他们很大的空间去发挥。
科比三连冠时期是没有这个说法的,那时候他对队友怎么想根本不关心,可以说,那个时期他想赢的不是总冠军,而是全世界,太贪,太自私。08年以后再看,除了阿泰斯特以外,所有队友基本都可以激活,队友进球球未必是他传的,但那个时期他懂得应该给队友一些空间,让他们发挥,也是他电影中说的,我现在终于可以相信队友了。
他们在夺冠时期是为了球队存在的,队友表现的比自己好?那也高兴,哪怕是科比,在两连冠时期也是这样。队友有不足,这些球员是要想办法帮忙的。
勒布朗不是这样,无论是他招募的队友,还是在场上的比赛方式,都是队友在帮助他。
很多人说印象流不好,不懂球才用印象说事,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会打球的人才会聊印象。
印象里詹姆斯就不是个得分高手,但明明他得分很高啊。为什么出现这个现象?
骑士1.0时期我没有这个印象,那时候的詹姆斯在我眼里就是个得分狂人,技术有点缺陷罢了。那个时期喜欢詹姆斯的,绝对是真詹迷,你能看出来这个少年一定是地球上最会打球的几十个人之一,飞天遁地,队友得不了分?我来!硬生生顶开防守队员在人家脑袋上劈扣,有激情,有态度。
那时候他很少打easy ball,简单的进球尽量给队友。那时候我觉得,他以后搞不好要比科比强。
热火三巨头时期,詹姆斯彻底废了
技术确实完善了一些,防守也上来了。但他开始不停的打easy ball,在勒布朗三次夺冠的系列赛里,队友出彩的地方很多,但他本人的经典时刻真的不多。
大家总能想起在比赛中他会快下,无人防守暴扣得分。不是说防守反击有问题,而是战术定位中,那个反击得分的人大部分是詹姆斯而不是韦德,甚至年轻的博士跑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勒布朗完全可以保存体力,利用自己的视野和传输能力给出长传给运动能力同样出色的队友助攻,保留体力用来攻坚。攻坚不是没有,但比重很少。
很多伟大的球星带领队友,可以让队友的能力越来越强,球星为了团队做出努力,给角色球员帮助。勒布朗需要队友帮助自己,其实大部分球队只有一个攻坚的关键球员。特别是外线。但詹姆斯自己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并不是他不好。他就是这个风格,
我一直觉着詹姆斯和邓肯其实有点像,总是觉得除掉勒布朗的反击暴扣以外,他们两个都是在48分钟内不停得分的那个,都挺稳,对我觉着詹姆斯挺稳。
詹姆斯的球队打系列赛,总能抢七,哪怕很弱的球队,经常就打的很焦灼。具体原因?我觉着是他的球队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关键阶段希望勒布朗接管比赛了,结果看到的是韦德站出来了。。。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