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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力学可信吗? 第1页

  

user avatar   dai-yu-xiao-72 网友的相关建议: 
      

可信啊,我们现实生活中就有大量真实生动的例子!HiFi(高保真)领域中就有很多量子理论的实际应用。(当然,这里所指的量子理论绝非量子调音贴纸之类的骗人把戏。)

声音符合量子力学中的“测不准原理”。顾名思义,就是用测试仪器测试声音是测不准的!必须要用耳朵听才是准的!不论听音能力有多差都是准的,因为“测不准”。

但是有人也许会问,为什么有时盲听实验的结果又会和很多人所声称听到的结果有很大出入呢?

因为声音存在量子叠加态!

要了解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提非常著名的“薛定谔的猫”。

量子理论认为,如果没有揭开盖子,进行观察,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猫是死是活,它将永远处于既死又活的叠加态,可这使微观不确定原理变成了宏观不确定原理,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猫既活又死违背了逻辑思维。

我们必须要观测到猫,才能了解它是死还是活的确定状态,

同样,我们必须观测到音箱、耳机、功放、耳放、DAC、CD、播放器、线材等的logo,才能了解到声音的确定状态;否则,无法观测到logo时,声音是不确定的,很多器材ABX盲听的结果自然是随机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发烧圈中的很多说法不符基本的逻辑。

最新的研究结果还显示,声音与平行宇宙理论也有关系。

有观点认为,每进行一次盲听时,界就会分裂出一个新的平行宇宙。盲听的结果是在新的宇宙产生的,结果自然可能与原有宇宙有所不同。这也解释了盲听与非盲听的区别。

但是,众所周知,宇宙的能量是守恒的。如果分裂出过多的平行宇宙,有可能导致整个世界陷入坍缩。届时将是世界末日,所有宇宙多会毁灭。

所以,为了拯救全人类,更是为了拯救全宇宙,我们一定要禁止双盲听!

禁止盲听,人人有责!拯救世界,刻不容缓!

最后,最新的研究结果显示,暗物质与暗能量也在HiFi中起重要作用,例如声音的“密度”,实际上就是声音中存在的暗能量,传统的测试设备是观测不到的。

总之,声音这种现象用传统的科学例如声学、心理声学等是无法解释的,必须要用量子理论才能解释。而且,量子理论解释的很完美。


user avatar   giggles-66 网友的相关建议: 
      

有一点有必要说一下。本回答针对量子力学的可信度举出了许多印证QM(量子力学)的实验,但没有按照现实物理学发展顺序排序。真实世界中实验物理与理论物理相辅相成,有时实验扩充理论,有时理论指导实验,希望不要对读者造成误解,以为理论只是实验的跟班。

通俗地说,物理学分两拨人,一波负责猜,一波负责试。有时候试出一个怪物,猜的人引经据典做分析(黑体辐射);有时候猜的人福至心灵,预言到怪物会在哪,喊试的人去找(单电子双缝干涉)。-----------------------时隔多年的分割线-----------------------

于是人生的第一个赞就这么诞生了 修改了一些语句表达 距离通顺又近了一步…

另外关于懵逼的问题引用一句教授的话:It may be true that no one understands quantum physics, but any professional physicist certainly knows how to do quantum physics. If all those interpretation quasi-philosophy you find irritating, you can always just stick to the fact, which is really what physics is all about.

-----------------------------------------------------------------------------------------第一次认真回答问题 伪处女答

关于量子力学 我们先看看物理学大师怎么看

波尔(渣药奖得主 现代氢原子模型提出者):如果你没学懵逼,你压根就没学会。 呃。。有点负能量 我们听听其他人怎么看

费曼 (渣药奖得主 纳米技术之父):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量子力学面前就没人不懵逼!

嗯 以上大概就是量子力学的概况了。本人学了一年半量子,用事实告诉大家,确实懵逼…

当然,物理学家不是自虐狂,这么一套懵逼理论不可能是凭空编造出来烧脑的。一切物理理论的天职都是解释自然,每一个烧脑的理论背后肯定有一个不靠谱的发现。至于量子力学,我们有n个不靠谱的发现…

一切都是从那次伟大的撕逼开始的: 光是什么?

关于光的问题江湖上自古存在两派。气宗,以牛顿牛爵爷为代表,认为光的本质就是一群肉眼不可不见的粒子向着单一方向biubiubiu,biu进了眼睛就形成了视觉,biu到了光滑的墙上自然弹回来,这就是反射。(参照台球)

剑宗,以惠更斯为代表,坚持相信光是一种波,在一个叫以太的介质中传播,并坚持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光的散射,衍射等一系列特性。

两宗的骂战甚嚣尘上,大小物理学家自行站队,但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1800年,英国一个眼科大夫做了这样的实验:

他在一个完全不透光的黑色箱子上剪出两条极细的缝隙(像这样 II )然后把它对准太阳,这样在箱子内部会留下亮斑。按照常理,亮斑应该和缝隙的形状一样(也是这样 II),然后他发现 夭寿了…

他看到的亮斑是这样的


面熟吗? 再看看这个



没错 这种斑块可以用波的叠加完美解释,特别亮的地方是波峰和波峰叠加,暗处是波峰和波谷抵消的结果。大概原理如下图。


这就是著名的双缝实验

于是,光是一种波的说法就这么被坐实了,同时科学界也有了测量波的基本方法。

后来一个叫麦克斯韦的老头独辟蹊径,随便整理了一下电磁学里面广为人知的四个公式,发现电磁现象也是一种波动方程,顺手推倒了这种波的传播速度,发现居然和光速一致。于是老头天真的认为光就是一种电磁波,顺便把四个公式统一搞到自己名下,也就是现在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又顺便创立了一个喜欢算来算去的物理分支,现在一般叫理论物理……(牛人啊)(经指正,麦克斯不仅不是个老头,而且英年早逝,享年48岁。答主被他的大胡子迷惑一直以为这位大牛是老头 感觉被欺骗了… 附图 并感谢

@Aaron




20世纪赫兹设计实验证明老头猜对了 光的确是一种电磁波。

以上大致是烧脑时代的前奏,没过多久世界纷纷发来贺电,好多实验结果 又夭寿了@_@

夭寿1

有人重复了眼科大夫的双缝实验,不过这一次没有用光,而是选用了电子束。长成这样


结果一排排光斑又出现了。 (这样 IIIIII)

学者开始进入蒙蔽阶段,电子明明是粒子,怎么会出现波一样的叠加呢?

然后有人改进了实验,一次只发射一个电子通过双缝,然后在后面的荧光屏捕捉电子的落点。多次试验之后,这次所有人都懵逼了。

电子每次都落在十分随机的位置上,但叠加所有落点,科学家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典型的 双缝 干扰图案

一个电子…同时通过了两个缝…自己干扰了自己…

而且如果在两个缝隙中安装电子检测装置,电子只会随机通过一个缝隙,图案瞬间消失。

不仅电子作为粒子会向波靠拢,而且只要你在观测,分分钟变回粒子给你看。

夭寿2

同样是关于电子的实验。假设电子是带负电的小球,那么如果他旋转,就肯定会产生磁场(就像电流在线圈内传导产生磁场,参考电磁铁)。 这是电子就像一块块小磁铁,通过磁场时会改变轨迹。于是实验来了。

收集一些电子,让他们依次通过一组特殊的磁铁,根据电子的偏转就可以判断电子自转方向了。

实验者把磁铁调整到上下方向,电子一半往上飞一半往下飞。

实验者又把磁铁调整到左右方向,电子一半向左一半向右。

好了 so far so good。电子被坐实是有自转的。

然后夭寿发生了!

实验者发现,如果把第一组向上飞的电子再次通过上下磁铁,所有电子都向上偏转。好的,向上转的电子被拣选出来了(转动方向用右手定则判断)。把这些电子送入左右磁铁,一半向左一半向右。那我们拣选向上转而且向左转的电子(经典力学里可以看作斜着转),再次通过上下磁铁

原本已经确定的向上转的电子又开始一半上一半下………

多次试验之后,科学家发现一个头疼的问题,电子好像只记得自己上一次怎么转的。以前的转动方向被完全抹除了。

简化的描述就想这样:把自旋比喻成黑白和胖瘦,在一群电子中把所有白色的分开来,不管过多久它们永远都是白的。但如果再把这些白电子的胖子分出来,它们又变成了半黑半白。。

当时的实验是这样的


如图所示,不仅电子转动行为很怪异,当把实验粒子换成其他粒子的时候,出现了上转 下转和 不转的情况。。。


于是粒子的自旋被发现了(同时根据不同自旋分成了玻色子和费米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同样的现象也发生在了光的身上。两个间隔90度的光栅已经阻挡所有光线,但在中间插一个斜向的光栅,反而有光线透出。好像光通过第二重光栅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已经被极化过一次了…

横-竖两侧: 不透光

横-斜-竖三层:透光 -_-

除了这些实验,还要黑体辐射问题,光电效应现象,光谱线的发现等等各种无法解释的实验

为了解释这些实验,量子力学应运而生。普朗克 爱因斯坦 波尔 海森堡 波恩 薛定谔 费曼 泡利… 20世纪无数绝顶智慧的大脑,历经半个世纪,终于发展出了一套理论,近乎完美的解释以上所有问题。

可惜的是,这套理论是建立在数学语言上的,微积分 偏微分 各种变换 各种方程各种场成了准确描述这套体系的唯一语言。(有时候觉得自己学的比数学还数学)自然语言足以描述现象,但描述本质就完全不够看了。但大致上他是这样的:


任何微观粒子都可以用一个关于x和t的波形方程准确描述,并涵盖该粒子的所有可测量物理量 一般写作psi

该方程必定符合薛定谔方程

任何观测可以通过对波方程施加算符得到,如位置,动量,动能等

区别于经典物理,观测的结果不以确定形式出现,而是以概率形式 如 Integral[psi* x psi,x,a,b]得到在ab段之间观测到该粒子的概率,其中x即为位置算符。

很多观测不共轭,准确知道其中一个就意味着丢失另一个的数据,比如知道粒子的位置就丢失了关于动量的数据

多状态可以叠加,比如电子一半可能上旋一半 可能下旋就可以写作1/sqrt(2)(上+下),可以理解成电子既上且下,薛定谔的猫同理 既生且死。。

etc etc。。more math more math。。。。

规矩立下了,但为什么粒子遵循这些规矩,天知道…

居然写了这么长…其实真的只是冰山一角。苦逼答主物理是用英文学的 翻译过来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不过大概也没几个人会看 小坚强)

还是希望大家明确 一个理论的出现绝不是智力游戏,理论是解决问题的。如果一个理论在某个尺度上解释了我们无法解释的现象,并具有一定的外推预言能力(弦理论哭晕在厕所),他就是确凿的科学,骗人把戏之类就无从说起了。


user avatar   tommaxmim-18 网友的相关建议: 
      

正确的说法是在其讨论的领域内,量子力学是可信的,算不上纯粹的扯淡。重点是后面半句。

量子力学有些扯淡,因为它完全虚拟化了我们的世界,用单纯的数学语言,而且是高等数学的语言来描述我们的世界,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蛋白质肉身直接观测的边界,使得我们的可观测的常识关系与虚拟世界的内在关系出现了极大的差异,虽然这些内在关系已经处于工程应用或者日常生活。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中国重名最多的名字,张伟,很大的概率就发生在我们周边。我们在处理重名问题的时候,就使用了量子理论中的一个方法:增加向量维度,提高寻址效率。什么意思呢?如果是在一个班级中,老师通常会标注大张伟,小张伟以示区分,这个大和小就是扩充出来的维度;而在一所学校呢,校长会在前面再扩展一级,学届,比如五年级一班的张伟;进入更大的社会圈子了,人们还会继续在前面扩展维度,比如河北的张伟,湖南的张伟,或者是暖男张伟,小人张伟等等;通过这样的维度增加,我们就能唯一识别全国30余万个张伟。但是这样的增加维度,会出现如下的大开销现象:来自北京东城区东城街道东城小区1号楼101室的张伟,他的爸爸,张威,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麻烦不?太麻烦了,而且还容易出错。于是,人们发明了用身份ID来标识每一个人,十八位数,这样效率就高不少。上述例子中的增加向量维度,甚至用新的向量,来提高寻址效率,都是量子理论中常用的方法,通过更高效的关系识别来提高差异性的识别。

而量子理论,就是用数学工具来描述这些关系,并发现和寻找更加高效的关系路径。关系路径就是日常我们所说的共性和特征。一旦引入了数学工具,上述的维度,理论上可以无限制的添加,同时,可能还会发现一些取巧的关系,导致与我们的日常生活经验相差甚远,一些看似无关系的事件,可能就能用量子理论发现其中的规律关系,并进一步的独立出来,形成新的特征。


user avatar   yang-zheng-zhu-3 网友的相关建议: 
      

我曾在一个美丽的夏季从亚美尼亚出发,前往拜访此次冲突的发生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2016年4月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也在纳卡地区发生了冲突,而我在三个月后进入了这片土地,甚至来到曾经的战场边缘。

在纳卡的旅行、与当地人的接触,让我对这片地区的认识更多的同时,也迷惑更多。我记录下自己的见闻,希望能促进自己再深思,也对大家了解这一地区长期冲突不断的背景有所帮助。


“多山的黑色花园”

手机早已没了信号,只有GPS还在勤恳工作,地图上的小蓝点显示我们已经跨过边境,然而四周群山荒芜、道路崎岖蜿蜒,连只飞鸟都不得见,又哪有什么边检、海关。

四野无人,只我们一辆车在无穷无尽的大山之中跋涉。那个瞬间,我望着茫茫的崇山峻岭与仿佛没有尽头的破损山路,有些恍惚:此刻我到底在哪里?是在地图上的阿塞拜疆、事实上的亚美尼亚,还是那个从没有得到过任何国家承认的国家?

高加索群山一片寂静,而寂静也许是对这个问题唯一正确的回答。

直到海拔渐低,地图上锯齿状的盘山路走到了尽头,路边才出现边检站。几个军人站在一栋矮小的砖房外,手里牵着一条狼犬。我们靠边停车,被一个军人引进屋子里查验护照。

“你们有签证吗?”屋子里的人用生硬的英语询问。我们摇摇头,对方也并不诧异,只是嘱咐道:“记得到了首都之后立刻去办。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2016年4月,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再次开战。3个月后,我们进入了这片富于争议的土地。

很少有人听说过“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存在,在主流的地图上也根本找不到这个名字。这是欧洲尽头的一片山地,面积约4400平方公里,地处阿塞拜疆西部,亚美尼亚以东、伊朗以北。

无论是联合国,还是世界上任一国家,目前都承认它是阿塞拜疆的领土。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却自称属于阿尔扎赫共和国——原名“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简称纳卡。

黑海与里海之间的高加索地区,正是亚欧大陆的十字路口,几个大帝国在此来回冲突,千百年来争战不断、烽烟四起。纳卡在古代属于亚美尼亚,后来又先后被东罗马、波斯、土库曼突厥人统治。直到19世纪,沙俄吞并了这一地区。

那时,这里混居着信仰伊斯兰教的阿塞拜疆人与信仰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在波斯、奥斯曼土耳其、沙俄的夹缝中,随着三个帝国的博弈,不断因为民族与宗教爆发冲突,被鲜血与泪水浸透。

就连“纳戈尔诺-卡拉巴赫”(Nagorno-Karabakh)这个名字也是由三个帝国的语言构成的:俄语(纳戈尔诺nagorno,“多山的”或“高地”)、土耳其语(卡拉kara,“黑色的”)和波斯语(巴赫bakh,“花园”)。连起来就是“多山的黑色花园”,恰到好处地描摹出我们眼前那连绵不绝的褶皱山脉与一望无际、衰草连天的旷野。

俄国十月革命之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宣布独立,而纳卡成为了这两个新独立的国家的争夺焦点。1918年,亚美尼亚人占多数的纳卡地区宣布自治,阿塞拜疆却在土耳其的帮助下占领了纳卡。这激起了亚美尼亚人的极大愤恨,阿塞拜疆人被视作土耳其进行亚美尼亚大屠杀的帮凶。

随后,整个外高加索都成为了苏联的疆土。为了与土耳其关系正常化,苏联将作为自治省的纳卡划给了阿塞拜疆。但冲突并未因此平息。尽管政府着意将大量阿塞拜疆人迁入纳卡,亚美尼亚人还是占了绝对的人口多数。

苏联的帷幕下暗流涌动:纳卡的亚美尼亚人要求并入亚美尼亚,对阿塞拜疆人进行攻击,而阿塞拜疆则爆发了针对亚美尼亚人的骚乱,双方伤亡不断。

苏联解体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再次独立。夹在中间的纳卡也宣布从阿塞拜疆独立,这遭到了阿塞拜疆的强烈反对,纳卡战争全面爆发,血与泪再次洒遍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1994年,在俄罗斯的调解下,阿塞拜疆、纳卡和亚美尼亚签署了停火协定,但延续了几个世纪的争端始终无解。

至今,阿尔扎赫共和国依然未被联合国安理会、以及包括亚美尼亚在内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承认。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浸泡在鲜血与泪水中的“多山的黑色花园”之国,并不存在。

“我们是我们的山”

尽管是国际承认的阿塞拜疆领土,但旅行者根本不能从阿塞拜疆去到纳卡。唯一的方法是从亚美尼亚出发,沿山路进入这个讲亚美尼亚语、使用亚美尼亚货币、经济军事都极度依赖亚美尼亚的“国家”。

北部入境的山路距离虽短却难走一些,我们在山岭中盘旋了一整个下午,夜晚才抵达“首都”斯捷潘纳克特。微弱的路灯照亮这座规模太小的城市,狭窄的街道旁停着一些亚美尼亚车牌的老旧车辆,灯柱上挂着纳卡的“国旗”——在亚美尼亚国旗的基础上,增加了数条白色条纹,似将国旗一割为二。

直到第二天我才看清这座城市的长相。方方正正的广场、肃穆的砖砌建筑、火柴盒般的居民楼、带着超大码帽子的军人和警察,都带有明显的苏联印迹。路上行人稀疏,与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充满大都市活力的氛围相比,斯捷潘纳克特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已然消逝的时代。

手机自动连上了阿塞拜疆的网络,外交部也发来了关于阿塞拜疆的提醒短信,而我们正要去纳卡的“外交部”办理签证。办事的官员态度极好,英语也讲得标准,指导我们填好简单的申请表,还很贴心地询问我们是否不要把签证贴在护照上——一旦贴上纳卡的签证,就会被阿塞拜疆拒绝入境。签证以亚美尼亚货币付费,合人民币不过40块钱。

走出“外交部”时,街道上行驶来一个车队。头车的天窗里站着位摄影师,正对着后面的花车认真地拍摄,司机摆摆手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后车天窗里被拍的男士也兴高采烈地冲我们大幅度地挥舞手臂,大概是少见亚洲来的旅行者。

纳卡的经济形势不好,人民收入低、失业率高,旅游业也不甚兴旺。虽然这片土地的命运牵动着整个世界的利益,长期的战乱与危机四伏的国际环境却让群山怀抱中的纳卡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寂静冷清。街边小店的物价极低,两个人在看起来高级昂贵的花园餐厅里吃一顿好饭也才60多人民币,碗盘里的鱼汤与饺子更是像极了俄罗斯的饮食。

从“外交部”往北3公里便出了城,一座绿意葱茏的小山丘上坐落着纳卡最著名的地标——“我们是我们的山”(We areour mountains)。这是一座造型璞拙可爱的雕塑,以红色火山岩雕凿出纳卡的一对老年农民夫妇,大爷留着一部大胡子,大妈则按当地传统用头巾遮住了嘴巴。他们并肩而立,深深植根于自己的土地,微笑着注视着远方。

绿草之上颜色绚丽的红色雕塑显眼夺目,这座雕塑也是纳卡签证的背景图案,仿佛昭示出这片土地的顽强与倔强,以及当地人的不屈不挠、决不妥协。

我们穿过毛茸茸的草坪走到高处,和雕塑一起看着几个孩子在草地上没心没肺地游戏。当周遭的大国博弈让纳卡始终不得安宁,在民族矛盾的激荡之中,确实唯有自己才能是自己的靠山。

城堡与修道院

从雕塑往东北方向而去尽是黄色荒草占据的原野,远山起伏,道路也随之忽高忽低。纳卡的东北曾是最激烈的战场,如今依然不甚安全,只有部分地区开放。有时道路边会出现一座宏伟的城堡遗迹,但军队的标识却意味着这里不得靠近。

土黄色的Tigranakert城堡矗立在山峦之下、原野之上,是一处修复良好的景点,还建有一座鲜有人拜访的考古博物馆。这座伟大的城堡已有2000多年历史,是亚美尼亚王国的提格兰二世修建的四座城池之一。

公元前1世纪,在提格兰二世的领导之下,亚美尼亚进行了一次惊人的扩张,建立了亚美尼亚历史上唯一的大帝国,疆域从里海一直绵延到地中海。然而好景不长,罗马帝国击败了提格兰二世,昙花一现的亚美尼亚帝国被迅速瓦解。

Tigranakert城堡留存的时间却比亚美尼亚帝国长得多,直到14世纪才被废弃,荒草地中还留有1世纪的城墙遗址与5世纪的教堂遗迹。当我们从野草上踏过,沿着修复的城墙漫步,在考古学家挖掘出的废墟旁,还能勉力想象出一丝帝国曾经的辉煌,觉察出纳卡地区和亚美尼亚之间斩不断的历史与文化联系。

纳卡西北方的甘扎萨尔修道院(Gandzasar Monastery)建于13世纪初,规模颇大,堪称这片地区最精美、最重要的修道院。“甘扎萨尔”在亚美尼亚语中的意为“宝藏之山”,传说这里保存有施洗者圣约翰(就是为耶稣洗礼的那位圣徒)的圣髑。

即便没有这些历史与传说,石头垒砌与雕刻而成的甘扎萨尔修道院也是一件艺术的珍品。墙面、门楣、地面都有大量粗综复杂的浮雕,尤以精细的亚美尼亚十字架花纹居多,还有许多朴素逗趣的天使、飞鸟,乃至龇牙咧嘴的小狗形象。

教堂内只有几扇狭窄的小窗透进来些许微弱的光线,虔诚的信徒正点燃一支支纤细的蜡烛,一片宁静之中只有烛火噼啪燃烧的声响。石砖铺成的地面被络绎不绝的来访者踩得光滑平整,如漆黑的河水般反映着烛光点点,氛围昏暗幽微,仿佛另一个世界。

修道院外有个乐呵呵牵着马的男子,来访的游客有时会把孩子放在马背上拍几张纪念照,男子就赚到一点小钱。我们在一旁拍照时,男子牵着马走过来,语言无法交流,干脆直接把纳卡与亚美尼亚的小国旗塞到我俩手里,又弯腰又挥手地让我们与他和他的马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一分钱不要便又乐呵呵地走了。

纳卡的亚美尼亚人大多是亚美尼亚使徒教会的信徒,而甘扎萨尔修道院则是该教会任命的阿尔扎赫大主教的驻地。后来我看着照片里两面如此相似的国旗与笑容满面的纳卡男子,不禁感到某种悲哀:无论历史、文化、宗教、民族各方面与亚美尼亚的联系多么千丝万缕,现在的纳卡既无法并入亚美尼亚,也不能成为亚美尼亚承认的国家。

那天夜里回来,我们在斯捷潘纳克特的街道瞎逛。水果店的几个年轻男子守着绿皮红瓤的西瓜和老旧的电视机正在看欧洲杯,扭头望见我们,便大声喊道:“嘿,你们从哪儿来?”

“中国。”

“噢,中国足球糟透了!”语气里一半鄙夷、一半遗憾。

我们一笑,竟是无法反驳。国际政治多么波谲云诡,还能轻松看球取笑也是好的。

废墟里的城市

在常用的酒店预订网站上都找不到纳卡的住宿,但随着一些猎奇的外国旅行者的到来,当地人开始使用Airbnb做民宿生意。盛夏正是高加索风光最灿烂的时节,鲜花开遍的民宿里住着各国而来的背包客,但少有人长待,总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像是不堪承受这片土地的沉重。

我们也只住两晚便走,临行前民宿的老板娘询问能否顺路带她去埃里温看望女儿,她就不收我们房费了。我们抱歉地打开车门,指着堆满后座的行李解释说实在坐不下。老板娘忙说不要紧,依旧笑嘻嘻地送我们离开,挥手欢迎我们以后再来。

以后还会再来吗?我也不知道。在我去过的所有目的地之中,纳卡的风光与古迹都算不上格外出众,但这样一片饱受战争摧残的土地,未来会变成怎样,我也许会想亲眼看一看。

这个念头在车驶入进舒沙(Shushi)时变得强烈起来。舒沙位于一个河谷上方,较高的地势将四面八方的景色尽收眼底。19世纪时,舒沙是外高加索最大的城市之一,作为纳卡的文化和艺术中心,不同族群的多元文化在此兼容并蓄,教堂与清真寺的穹顶一起组成了城市的天际线。

然而,战争毁灭了一切。20世纪90年代,舒沙成为了纳卡战争的前线,繁荣在枪炮声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满目疮痍。

建于18世纪的舒沙城堡是一处人烟稀少的遗迹,阿塞拜疆曾从这里炮轰往北不远处的斯捷潘纳克特。沿着仅存的石砌城墙漫步,青草与野花在无人的空地上肆意生长,我们站在大树的浓荫下向城内眺望:

市区面积极小,夏日里花草茂密更衬得人口稀少,市民中不乏从阿塞拜疆逃过来避难的亚美尼亚人,孤零零的晾衣绳与空荡荡的残垣断壁,显出几分落寞与萧索。一座清真寺只余半座宣礼塔站在废墟里,花砖拼成的纹路依然充满数学之美,而塔顶已长出蓬勃的野草。

小城中最显眼的建筑当属纯白的Ghazanchetsots大教堂。这座教堂始建于1868年,经战后修复重建的,钟塔直插青空,在阳光下泛出微微的白色光彩,优雅又纯净。

苏联时期,教堂曾被当做杂物仓库;纳卡战争期间,阿塞拜疆又将其作为军需品储藏室。而当我们推开雕刻着圣像的木门、走到教堂的穹顶之下,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新生婴孩的洗礼。

圣歌唱响,家人与挚友围绕在孩子周围,聆听神父用唱诗般的语调念出神圣的句子。稚子无知,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我们看了一会,悄悄地退了出去,一抬头看见钟楼角落吹号的天使。

圆圈里的另一个国家

我们告别废墟里的舒沙,继续往西南方前行,驶入山谷。这是离开纳卡的道路,与来时的路相比修缮得更好一些,就连河边的边检站都显得正式一些。

几个人站在一栋两层的飞碟状小楼外,对面竖着亚美尼亚与纳卡的国旗,在强烈的阳光下若不细看竟是难以分清。没有人或者标识示意我们停车,我们一不小心开过去了,又自觉地退了回来。小楼里的人随随便便地看了我们一眼,也懒得检查签证,便挥手让我们离开。

车辆过河,我们将这个不存在的国家抛在了身后。

还是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只四周的山林似乎更浓绿了一些,也许是海拔下降、水汽稍微丰沛的缘故。我在手机上放大地图,试图记录下我们在纳卡的行踪。

我突然注意到亚美尼亚的地图上发现了好几个小圆圈圈出来的飞地,它们大多散落在靠近边境处,面积极小,圆圈内写着阿塞拜疆、圆圈外写着亚美尼亚。

那天傍晚我们在埃里温以南70公里处路过了一个小圆圈。其实这块飞地不过是盘山路包围着的一个小山包,来往的货车呼呼地从中驶过丝毫未减速,只有好奇的我们在路边停车四处张望,想找见一点阿塞拜疆的影子。

然而什么也没有,目力所及处甚至连房子都未见一栋,不知怎么这块小山包就被算作阿塞拜疆的领土了。也许山里住有阿塞拜疆人吧,我们只得胡乱猜测,而阿塞拜疆地图上那些小圆圈里的飞地,也许是住着几个亚美尼亚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存在?

暮色渐沉、山岭荒芜,日落悄然降临。关于那片“多山的黑色花园”的记忆在金色的夕阳光辉中越发明晰,关于国家的疑问却越发模糊不清。


纳卡的邮票、邮戳与护照里没有贴的签证纸,组成了我的所有纳卡纪念品。之后再见纳卡总是在新闻里,局势总是剑拔弩张,与印象里那片寂静的山地形成对比。

民宿老板娘说“欢迎再来”时,我其实心里暗想如果未来和平了,我会再来的。可是过了这几年,越发看不见再去的希望了。

以上旅行故事我曾在知乎发过,但它消失了。公众号里的还在,所以图片有个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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