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时指定的思修教师因故无法上课,所以我们由帅松林“代”了一个学期的课。
上了几节课就感觉画风不对,又因为当时太傻太天真不敢(其实也是觉得没必要)退了这门课,就一直上了下去。
当然我们对于他喜欢的作业风格逐渐有所耳闻,也拜读过上面所提那位学长的大作,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了一个还能看的过去的分数需要献祭多少灵魂。结果有一个不知是过于耿直还是过于爱坑队友还是过于傻x的同学下课直接跑去问,帅老师啊我听他们都说期末作业只要夸你分数就高是不是真的啊?
帅松林出于面子当然是否认了,并愤怒地在网络学堂发公告说,期末论文一律不许夸他,谁夸他给谁扣分。
这就很尴尬了,反正我最后还是比较含蓄地夸了他几大段。
最后分数出来后发现,得分高的还是夸了他的。搞了半天,那个公告就是个“筛选机制”,想借此吓住那些不真心夸他的,筛选出“真心感激帅先生教导”的。然我觉得我认识的那几个拿了高分的人都是看穿了他的这个想法的。
嗯,最后评教的时候我们发现,因为帅松林只是“代课”,最后我们评的还得是那个理应给我们上课的老师。虽然很对不起那个老师,但还是有不少人给他打了低分,理由是:
一言不合就扔下自己应该上的课,还找了这么个来代课的,可以说他也有责任吧???
转一段以前在人人上写的故事,帅先生就是我们的共同回忆:
“在大约七十年前,那时我也只有二十多岁。清华校园里肆虐着一种很可怕的病毒。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而且危害极大,感染上的人只要说一句谎话,就会‘砰’的一声浑身炸裂而死。
“谁也不知道这个病毒是怎么传染开的。首先是帅先生的思修课堂成了一片血海,整个东阶只有帅先生一个人还活着,为中华之未来而哭泣;然后是各类党课团校,台上台下爆炸声齐作;更为严重的是,所有计算机系统都崩溃了。”
薛八少爷疑惑地问:”计算机系统崩溃,这是为什么?“
”伪随机数就是最大的谎言啊!
不要脸的把全文也贴过来:
清华往事之卖糖葫芦的小女孩
——向王教授的清华往事系列致敬
照澜院的东北角,有一家小小的糖葫芦店。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张的,似乎从大家有记忆时起就已经在这儿了。甚至是物理系退休的老教授,也说自己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到这儿来玩。
店面虽小,却干净整洁。每到冬天,就会有一大群小孩手里紧紧攥着几块零钱,眼巴巴地望着店里的老爷爷熬糖浆、串山楂,嗅着空气里甜丝丝的味道。
糖葫芦店有两个人,一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老爷爷,胡子、眉毛、头发,都是如糖霜般的白色,小孩子们都管他叫"糖爷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姓唐;另外一个,是糖爷爷的孙女,大约十八九岁,自然就是糖妹妹了。每天糖爷爷在店里做糖葫芦,糖妹妹就招呼客人,收钱找零。
"来两串山楂。"薛八少爷是小店的常客,他刚在老馆刷完一套司考题,照例又来看看。自从一次偶然路过这家小店往里看了一眼,他每天都要过来瞅瞅。
糖妹妹抿嘴一笑,回过身跟爷爷耳语了几句,然后对薛八少爷轻轻说了声:"请稍等。"
"糖妹妹,昨天我带了几串糖葫芦给我实习律所的同事,他们都赞不绝口呢!那个从来板着脸的瑞典人Garry,居然也来求我再带几串,你说好笑不好笑?"
每天薛八少爷都会把最近的奇闻逸事讲给糖妹妹听,他最喜欢看糖妹妹若有所思时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的样子。但糖妹妹很少搭腔,总是静静地听,静静地笑。
糖爷爷做好了糖葫芦,薛八少爷拿过一串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说:"咱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起吃过饭呢。今天是周六,晚上这儿关门之后你有没有时间呀,要不咱们去吃个饭?"
"好呀。"糖妹妹还是淡淡地一笑。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把薛八少爷吓了一大跳。
几个小时后。当薛八少爷回复意识时,他已经在宿舍的床上了。
他揉揉眼仔细回忆,他在与糖妹妹走进饭馆的时候还很正常,似乎开始没想喝酒,后来想着酒壮怂人胆就喝了点,似乎糖妹妹也喝了不少,甚至比自己还喝得多?再往后想就一阵头痛,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薛八少爷翻身下床,打算找点水喝。却听到中厅有窸窣的说话声。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男性正在聊天,女子自然是糖妹妹,而中年男人竟是----
"爸,你怎么来了?"
坐在中厅的正是他的父亲,清华物理系的薛才子教授。薛八少爷的父母都是物理系的教授,他们从小就想把薛八少爷培养成新一代数理人才,怎奈什么鸡兔同笼、ABCD*9之类的小学奥数题让薛八少爷从小就彻底失去了对数学的兴趣,就读了文科,学了法律,
"我送你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父亲正好来宿舍看你。就一起聊了聊。"糖妹妹解释道,"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糖妹妹又是抿嘴一笑,看得薛八少爷心神荡漾。
原来真的是糖妹妹送我回来了,薛八少爷的脸上不禁有些发烫。他虽然人称学霸,但酒量确实不高。
糖妹妹转身对薛才子说,"代我问候一下鼎鹗。"说罢就走出了房间。薛才子点了点头。
薛八少爷还没回过神来,目送着糖妹妹离开。脑中却是万分疑惑:薛鼎鹗,这不是我爷爷的名字吗?
后来薛八少爷跟父亲也没聊几句,不外乎是些日常琐事。薛八少爷几次想把话题往糖妹妹身上引,却总是被薛才子给岔开。薛才子把薛八少爷安顿上床,也就离开了。
第二天,薛八少爷再一次从老馆出来,想去糖葫芦店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小店关门了。
他像疯了一样四处游荡,绿色的死飞被他蹬得咯咯作响。他从照澜院飞奔到明理,又从建馆狂蹬到紫荆,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他向每一个路人询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和他孙女?”,领受了无数个白眼,但仍然一无所获。
当薛八少爷终于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
他推着车,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地行走。突然想起来书包还在老馆,于是想回去收拾收拾。没想到在路上,却发现了一辆卖糖葫芦的小车,亮着昏黄的灯光,而推车的人,竟是糖爷爷。
“爷爷,糖妹妹呢?你怎么在这儿?”薛八少爷把车往地下一扔,冲过去拉住糖爷爷,急切地问道。
糖爷爷慈爱地看着他,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这样吧,我先把东西收拾了,两个小时后你来这找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不,不可以!万一你走了之后不回来了怎么办?”薛八少爷仍然拉住糖爷爷不放。
糖爷爷只能故作严厉地说:“你还想见糖妹妹吗?”薛八少爷只能颓然松开了手。
糖爷爷推着车离开了,但薛八少爷一直在原地坐着,似乎感觉不到寒冷。过了一个多小时,糖爷爷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发现上面全是冰渣。
“你要带我去哪儿,是去见糖妹妹吗?”薛八少爷的眼中闪着急切的光。
“让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糖爷爷拉着薛八少爷,往东南边走去。
“在大约七十年前,那时我也只有二十多岁。清华校园里肆虐着一种很可怕的病毒。这种病毒传染性极强,而且危害极大,感染上的人只要说一句谎话,就会‘砰’的一声浑身炸裂而死。
“谁也不知道这个病毒是怎么传染开的。首先是帅先生的思修课堂成了一片血海,整个东阶只有帅先生一个人还活着,为中华之未来而哭泣;然后是各类党课团校,台上台下爆炸声齐作;更为严重的是,所有计算机系统都崩溃了。”
薛八少爷疑惑地问:”计算机系统崩溃,这是为什么?“
”伪随机数就是最大的谎言啊!
”虽然不久之后病毒就得到了控制,但这场灾难为所有领导者都敲响了警钟。他们发现,在面临巨大的灾难时,机器和电脑往往没有人脑来得可靠。于是他们重新设计了清华所有要害部门的结构,把原来的计算机系统都换成了生物计算机。挑选一部分全清华最优秀的人冬眠起来,并联他们的大脑,构成一个巨大的生物计算机系统。我们的电力、能源、乃至军工计算,都是由他们进行的。而这些献身于清华的人,被尊称为‘领航者’。”
“也就是说,维持清华基本运转的巨量计算,都是由人进行的?”薛八少爷问道。
“没错。”糖爷爷缓缓回答道,“不过平常计算任务并不重,所以不是所有的领航者都需要冬眠工作,他们可以轮流休假。但由于冬眠期间他们的衰老速度非常缓慢,而世界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的领航者不愿意接受物是人非的世界,也有不休假一直冬眠下去的。”
正说着,二人已经走进了中央主楼。糖爷爷带着薛八少爷东折西拐,穿梭于黑暗的楼梯和小路之中,最终到了一部古旧的小电梯前。电梯里只有两个按钮,都没有数字。糖爷爷按下了下面的那个,电梯就开始嘎吱嘎吱的运转。不知道向下运行了多久,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薛八少爷惊呆了。
面前是好几百个一人高的盒子,密密麻麻地摆在广场上。盒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到里面充盈着蓝色的营养液。几乎每个盒子里都睡着一个人,偶尔吐出一两个气泡。盒子之间通过繁复的数据线互相连接,不时有一些接口闪烁着红光。
“糖妹妹就在那儿。”糖爷爷抬手指向东北方的一个盒子。
薛八少爷不由自主地向糖爷爷所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被一堵玻璃墙给挡住了。
“因为卫生条件的原因,我们不能靠得太近。”糖爷爷说。
“糖妹妹也是领航者?难道她真的认识我爷爷?”薛八少爷的鼻尖触碰着冰冷的玻璃,感觉整个世界都变黑暗了。
糖爷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听说最近三体人有攻击地球的计划,正在对地球上智商最高的区域进行测试。清华大学是高危地区,所以他们都得全负荷运转。”
薛八少爷沉默了。
薛八少爷忍不住又问道:“这些,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以前是清华生物系的教授,和你爷爷薛鼎鹗一起参与了这个系统的设计。而糖妹妹,不是我的孙女,是我的亲妹妹啊。”糖爷爷说,眼中带着几分苦涩。
薛八少爷点点头。因为冬眠的原因,“糖妹妹”工作的时候不会变老,而他的哥哥却逃脱不了时光的魔爪。这大概就是许多领航者不愿面对新的世界的原因吧。
“以前我在照澜院租了一个门面,一来是糖妹妹休假的时候能方便地找到我;二来也怕她吹寒风着凉。现在她又回去工作,我估计是等不到她下一次休假了。我希望能推着车,沿着清华四处走走,去清华计算最忙碌的地方,去各大实验室门口,在那里,我能听到糖妹妹心跳的声音。”
糖爷爷说完这段话,已经是老泪纵横。
四十年后,当年的薛八少爷已经成为律所的资深合伙人,他的身体微微发福,也骑不动那辆绿色的死飞了。他作为清华法学院的顾问回到母校,开会之余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照澜院,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想寻找些什么。
在照澜院的一个角落,他惊喜地发现有一家卖糖葫芦的小店。一大群小孩围着糖葫芦店高声叫嚷,老远就能闻到那甜丝丝的味道。薛八少爷急忙挤进小店,却发现卖糖葫芦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薛八少爷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六十多岁了还像小孩一样冒失。
他买了两串糖葫芦,信步走出小店,冬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一抬头,却发现门前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那个女孩正抿着嘴冲他笑,若有所思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