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写答案了,今天抽空写一个干货比较多的。
老规矩,为了让满足部分群众“太长不看”的需求,还是先用简短的文字,开门见山先给出结论:
1、
辽东军力下降,原因不是壬辰战争,而是万历27年向辽东派遣矿监高淮、万历29年让李成梁二次出镇辽东等一系列错误政策,导致万历朝中后期,辽东地方政务败坏,社会矛盾加剧,未能及时遏制建州女真势力坐大。
万历二十年壬辰战争爆发前,辽军保持了大约9万人的实力,其中战斗力较高的镇戍游兵约3万余人,入朝明军并非都是辽军,壬辰战争对辽军造成的损失算不上伤筋动骨。
壬辰战争在万历26年就结束了,努尔哈赤在万历46年才起兵反明,中间间隔近20年。晚明隆万军事大改革,高拱和张居正那波人用了56年时间,就让明朝的政务、财政和北方边防有了明显改观。就算万历朝后期没有高/张那样的强人,真要想重新梳理振作辽东的政务和军备,20年怎么也足够了。别凡事都赖到壬辰战争头上。
2、
实际上,明朝和朝鲜对建州女真的监视一向非常严密。在壬辰战争期间也没有松懈。在万历二十三年的“渭原危机”发生后,明朝和朝鲜对建州女真的还更为重视了。
3、万历二十年和万历二十五年,努尔哈赤先后两次请求带兵入朝参战,如果了解了努尔哈赤请求参战的动机,就能知道他不会去和日军硬拼的。
4、
壬辰战争对女真造成的直接影响,是日军击溃了朝鲜在东北咸镜道的图们江六镇军和六镇防区,导致李氏朝鲜与藩胡(朝鲜对图们江流域瓦尔喀女真部落的称呼)的“小宗藩”体系开始崩溃。
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的东进活动加剧,双方为争夺瓦尔喀女真进行了持续20年的对抗。在这个过程中,努尔哈赤击败了乌拉布占泰与海西叶赫、科尔沁,从图们江流域、乌苏里江流域和松花江上游流域获得了大量女真族人口,又从对乌拉的战争中获得大量战俘,极大充实了建州女真的人口和兵力资源。
5、
壬辰战争产生的若干副作用之一,是辽东出现人参投机热潮。
朝鲜向辽东地区倾销高丽参,对女真出产的辽东参造成冲击,辽东人参交易中心南移,从开原、抚顺南迁到鸭绿江边的中江、宽甸。辽东掀起了全民参与人参交易的投机风潮。辽军和山东两地的文物官员,纷纷参与陆上和海上走私活动
壬辰战争刚结束,万历皇帝就派矿税太监高淮来辽东,也是受此影响。
这个“矿税”,不是指铁矿煤矿,而是瞄准了朝鲜和辽东的银矿。但是朝鲜和辽东并没有特别丰富的银矿资源。朝鲜是个贫银国,其境内只有储量较低的咸镜道端川银矿。而且得知消息后,朝鲜极力反对,阻挠高淮入朝。因此高淮在辽东大肆敲诈民脂民膏,随后激起辽东民变。
6、
壬辰战争对朝鲜的社会经济与货币流通体系造成了极为猛烈的冲击。
在壬辰战争爆发前,朝鲜境内即不产白银,也不流通白银。政府征税,征的是米粮食布帛等实物税;民间商业贸易活动,也是以布米作为通货。
东边是个产银大国,西边是个用银大国,中间夹着一个贫银大国。
产银大国出兵入侵贫银大国,用银大国也出兵救援贫银大国。这贫银大国能不受影响吗?
7、
明朝并不是一个成熟的采取银本位货币体系的国家。
明朝末年的财政危机,不是收不上来税,而是收不上来银子。
明朝的税收,也是实物税和折银税兼有的小农经济。不能把每年收上来多少银子视为明朝的财税收入,他的财政收入还有米、布等大量的实物税。
其财政收入,并非完全采取银本位体系;但是他的财政开支,却过早过多的依赖银子。
习惯用银子的明朝,派兵派官,到不用银子的朝鲜参战,深刻体会了其中的难处。如果明朝真有高瞻远瞩的高人,就应该通过壬辰战争,注意到财政开支过分依赖白银所产生的潜在危机。
相对成熟的银本位经济体系,是直到清朝中后期,在提供异地汇兑业务的票号广泛出现后,才实现的。
想了解晚明万历时代建州女真的崛起过程,是必须要把明朝、朝鲜和后金三方的资料放在一起看的。
不知道今天的时间够不够,能写多少算多少吧。
题主提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允许努尔哈赤入朝作战,能否以夷制夷,损耗其势力呢?”
我就从这个问题入手,通过明朝、朝鲜和后金三方的资料,给诸位讲一些很有趣的细节。
壬辰战争的战事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万历20年夏到次年秋,第二阶段是万历25年初到次年秋。
努尔哈赤两次主动向明朝提出请求,要带建州女真兵入朝抗倭。他第一次提议,明朝反应积极,兵部和辽东方面都很感兴趣,是因为朝鲜强烈反对,只好作罢;他第二次提议,不仅朝鲜反对,明朝内部的反对声音也多了。
我们有必要了解四个问题——
A、努尔哈赤是怎么知道日军侵朝的?
B、他请求参战的动机是什么?
C、对于他参战请求,明朝的反应为何非常积极,而朝鲜又为何强烈反对?
D、如果明朝批准了他的请求,建州女真能提供多少兵力?
朝鲜一向视女真为边患,因此当国土沦陷大半,国王都已经沦落向明朝请求内附的地步,也没有轻易调动驻守平安道鸭绿江沿岸堡城军镇的边军,他不希望江对面的女真人观察到本国的异常情况,防止或者说尽量拖延女真人获知信息的时间。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万历20年夏,发生了一件非常凑巧的事:努尔哈赤第二次进京朝贡。
参照明朝给建州女真贡使规定的贡道路线和行程耗时,他应该是在六月下旬到七月初这段时间内出发的。他从费阿拉城动身启程时,还感知不到战争迹象。
贡使团从抚顺关入边,途径辽东都司辖区,首先观察到辽军的异常调动,随后从辽东官员口中得知朝鲜宣祖逃到鸭绿江义州的消息。七月二十六日,建州贡使团走到北直隶永平府,就在驿馆遇到朝鲜使团,后者正急着赶往北京,要向明朝呈报战事详情,恳请明朝发兵救援。两家使团还发生了一段气氛不友好的对话。在抵达北京后,建州使团又探听到朝廷的口风。
《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年八月十日这天的内容,记录努尔哈赤此次来京朝贡的两个目的,虽然只有区区41个字,其中却浓缩了丰富的信息,再把这些信息与《清太祖武皇帝实录》里的相关内容做考证对比,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要积极请缨参战了——
建州卫都督奴儿哈赤等奏文四道,乞升赏职衔、冠带、敕书,及奏高丽杀死所管部落五十余名。
野心的大小,是与自身实力强弱相对应的。在和明朝相处融洽的蜜月期间,他是比较尽职的看边忠臣,大名鼎鼎的哈达王台更是他奋斗的榜样,所以他也想获得龙虎将军职衔。明朝给羁糜卫所首领授职升职,前提是对方要有功绩。努尔哈赤此次来京的目标之一是“乞升赏职衔”,此时他已经是很显赫的都督,再次获得升擢的难度极大,必须有重大立功表现。他这个都督,又是明朝颁授给羁糜卫所首领的散阶武职,相应的勘核升赏程序由兵部负责,而从朝鲜和辽东陆续发回来的前方军情急报,自然也由兵部处置。
日军侵朝的各种消息,已经在北京的官场和民间社会当中大肆流传开。明朝即没必要、也不可能对努尔哈赤隐瞒相关情报。通过和兵部官员的接洽沟通,以及在京期间的观察,建州贡使团获得了更丰富的信息。努尔哈赤与他的心腹谋臣商榷后,认为这是向明朝证明自身价值的大好机会,抓住机会表现自己,就能实现升赏职衔的心愿了。
他就指示通事马三飞,向兵部转达了带建州兵入朝作战的想法。
马三非精通汉语,也略懂一些朝鲜语,他和他的儿子马臣,都是努尔哈赤的心腹中军和早期崛起阶段最为重要的外联人才。建州女真与明朝、朝鲜进行沟通,皆由他们出任使者;明朝通事来宣谕或是朝鲜使团来交涉,也由他们负责伴送接待。这对父子并不姓马,是为了便于联络事务才给自己起了汉姓汉名。本着“人臣无私交”的原则,建州女真打算入朝抗倭,不能直接联络朝鲜,应先向辽东都司或兵部提出请求,再由后者移咨朝鲜,代为沟通。
今据女真建州贡夷马三非等告称:“本地与朝鲜界限相连,今朝鲜既被倭奴侵夺,日后必犯建州。努尔哈赤部下,原有马兵三四万,步兵四五万,皆精勇惯战。如今朝贡回还,对我都督说知。他是忠勇好汉,必然威怒。所愿拣选精兵,待严冬冰合即便渡江,征杀倭奴,报效皇朝。”据此情词,忠义可嘉,委当允行,以攘外患,但夷情叵测,信口难凭,况事在彼中,遽难准信——《李朝宣祖实录》宣祖二十五年九月十八日
这段话不是官腔文字,而是不怎么讲究的口语。看来马三非的原话,被明朝一字不差地转达给朝鲜。
从表面上看,是兵部对努尔哈赤的请求产生了浓厚兴趣,而实情是明朝此时在调兵遣将方面遇到难处。万历三大征的发生和持续时间,可以用“接踵而至”来形容,前面一事还未平息,后面战事又起,即给明朝财政造成沉重负担,也让明军官兵奔征应付,难得喘息。
万历年间,明朝全国保持着高达86万余人的账面大军。北方九边十三镇边军合计约为66~68万人,其中大部分兵力只能充当地方保安部队。九边各镇中,通过招募方式组建、可以听候调遣、具备较强战斗力的野战军,合计不过20万人左右。诸如万历三大征当中的宁夏之役和壬辰战争,明朝是从辽、宣、大、延绥等北方各边镇抽调野战军,再加上蓟镇南兵客军和川军,把这些精锐骨干集结起来,投送到战场上。在战场所在地区,本地土军和外地调遣来的客军结合,听候命令,共同执行任务。清朝打仗给人留下“兵少”的印象,明朝也不敢多用人。
万历20年的夏天,宁夏战役尚未结束,朝鲜战事又起。明朝应该首先调动有近水楼台之便的辽军入朝,但此时李如松带领辽军精锐部队还在西北,只好从留守辽军中派遣骑兵,进入朝鲜进行侦察和试探性进攻。
明朝对倭寇并不陌生,毕竟嘉靖末年才刚刚平定了倭患,时间不算久远。不过平倭战场在东南沿海地区,靠的是以浙兵为代表的南兵。北方边镇军没见过倭寇长什么样,更没有和倭寇作战的经验,再加上朝鲜君臣又有意无意地向明朝提供一些与实情严重不符的情报,因此一向以劲骑铁马为长的辽军,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于炎热多雨的夏秋之季,进入山川稠叠,平原上又河网密集遍布水田的朝鲜,与平壤的日军初次接战,即遭败绩。
时二将所统皆辽东马军,不谙地利,亦不知攻倭之法,又天时淫雨,山水暴流,马乂蹄烂,一登坡岭,足爪尽裂。倭又以逸待劳。七月十五,至平壤安定馆,营未定,是夜贼至,我兵遂乱。倭众多戴鬼头狮面,马见之惊,退陷淖中,不得起。士皆卸甲,下马坠崖,落入烂田中,倭刃逼及之。史游击没于阵中,承训仅以身免。三千人,回者数十人而已。报至,举朝震惊,京师戒严。大司马石星议宁夏未平,复有事,辽左殆于奔命,鞭虽长不及马腹,越江而战,非完策也。——《两朝平攘录》卷四
在兵力不够用,前方又刚传回败报的关头,努尔哈赤主动请求参战,此举颇有些绝渡逢舟、雪中送炭的意义。兵部官员肯定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朝鲜方面立刻拒绝了:
“此虏蓄怨小邦,非止一世,悍昧伺隙,积有年纪,其党马三非等,假名抗倭,禀告兵部,阳为助顺之形,阴怀吞嚼之心,若遂其愿,祸在不测——《李朝宣祖实录》宣祖二十五年九月十八日”。
朝鲜的资料,解释了朝鲜为何对努尔哈赤如此抗拒。
笔者前面用粗体字提到一件事:建州贡使团在7月26日走到直隶永平府,在驿馆恰好遇到朝鲜使节,双方发生了简单的交涉。朝鲜方资料记录了这次对话的内容——
臣阻雨于永平府,建州卫达子亦留其处。有为都督者来言,曰:“胡人采参者,汝国边将年年射杀,非徒斫头,而至于剥皮,此何等事耶?吾初欲呈于礼部,释憾于汝国。”
臣答曰: “汝若采参于汝地,则我国边将必不越境而追捕。胡人托以采参,僭入我境,故杀之。未知曲在何处耶?——《李朝宣祖实录》宣祖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六”
简短的一问一答,一个回合就结束了。朝鲜使节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抓住对方的错失之处,用客气却坚决的言辞组织反击。努尔哈赤理亏词穷,被朝鲜使节噎回去了。
“释憾”就是报复的意思。建州使节当着朝鲜使节的面,声称要向宗主大明告状。
在《明神宗实录》的那条记录当中,后半句还透露了另一件事——“及奏高丽杀死所管部落五十余名”。进了北京城,努尔哈赤果然向万历皇帝告状去了。
毕竟是女真人先越境到平安道刨参,才遭到朝鲜守军残酷赶杀,努尔哈赤不占理,再加上正值壬辰战事期间,明朝没有做出明确回应,和个稀泥,两边都安抚一下,这事就糊弄过去了。努尔哈赤入朝参战的请求也告吹了。
建州和朝鲜刚发生流血冲突,建州贡使在驿馆又威胁朝鲜使节,扬言报复。努尔哈赤进了京城,请求带兵入朝抗倭。
可想而知,朝鲜哪里还敢让他来。
长白山地区的刨参季节,是在每年夏季的5~8月之间。这起冲突事件发生在当年的初夏之际。壬辰战争爆发后的越境盗采人参的投机风潮还没出现,建州女真部众此时进入平安道,和壬辰战争没关系,属于女真人对朝鲜的传统渗透活动,动机只有两种——山洪水灾和越境挖参。
万历19年秋,建州女真所处苏子河、浑江和浑河流域山洪成灾,因农产歉收而引发的部落饥荒,通常在第二年春夏之际的青黄不接之时爆发。没有粮食吃了,就去向江对岸的朝鲜讨要,或请求朝鲜开市,以山货物产交换粮食,或干脆发动袭掠,到朝鲜边镇的村落中搜抢米粟,这些行为都是女真部落与朝鲜相处二百年多年来的常态,努尔哈赤统治下的建州女真也不能免俗。
女真向辽东马市输入的貂参,都是通过狩猎和刨采获取的野生动植物资源,没有摸索出人工栽培和养殖技术,提高产量的唯一方式,是占据更多更大的产地。建州女真南五部所处的辽东长白山地区内,貂、狐和海龙资源并不丰富,主要出售人参。努尔哈赤和明朝建立起顺畅关系之后,抚顺马市的交易量增长,需求日益旺盛。他只能通过两个渠道扩大产量:向北扩展,再次对海西女真发起挑战,把南京金路夺回来;向东发展,到鸭绿江对面平安道的山林里面去挖参。
建州女真向北扩张,夺回南京金路,有两个路线:沿浑河逆流上溯,翻过龙岗山滚马岭,通过分水岭另一侧的浑河上源支流,进入松花江流域;沿浑江逆流上溯,然后向东方发展,征服建州北三部,进入图们江流域。前一条路线,要经过海西女真哈达、辉发部的核心区域,当年建州王杲尝试过,被哈达王台消灭了。
努尔哈赤吸取了王杲失败的教训,他在万历19年初兼并鸭绿江部,明显是打算走第二条路。即便如此,海西女真依然立即组织反扑。叶赫派人索要额尔敏、扎库木两城,被努尔哈赤拒绝,随后叶赫联合建州北三部余下的朱舍里、纳殷二部,开始抢掠建州女真的城寨。
满洲长白山所属朱舍里、内阴二卫,同引夜黑兵,将满洲东界叶臣所居洞寨劫去。太祖正坐楼上,诸将闻而告之。太祖曰:“任伊劫去,岂有水能透山、火能逾河之理?朱舍里、内阴是我同国,乃敢远附异国之夜黑,劫掠我寨,盖水必下流,朱舍里、内阴二部终为我有矣。”
当时建州女真的“东界”,就是刚刚吞并的鸭绿江部。这段文字出自《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这是清朝官修史书,里面充斥着对努尔哈赤的美化赞颂。如果我们把包装润色的成分过滤掉,会看到另一种更接近常理的现实:“任伊劫去”并不代表努尔哈赤有多么从容大度,也并非他的真实想法,而是无奈之下的自我安慰。
朱舍里和纳殷两部落,和海西女真的关系非常牢靠,他们合作对抗努尔哈赤,敌意浓厚,反扑力度猛烈。努尔哈赤刚征服鸭绿江部,此处是他统治区域边缘地带,根基还不牢固,自身实力也不如对方,他暂时选择退缩忍让,没有采取更激烈的报复行动,顺浑江向北扩张的步伐同样受阻了。
因此,他就有必要向东发展,试探朝鲜的反应。
马三非向兵部官员透露自家实力,“有马兵三四万,步兵四五万,皆精勇惯战”。这话半实半虚,对错各占一半。
“精勇惯战”和“待严冬冰合”都是实情。建州女真生活空间是山林河谷,努尔哈赤早期的统一战争都是各种山地战和城寨攻防战。为了不耽误夏季的农业生产和貂参采捕活动,女真部落通常选择在冬春两季作战,建州兵的山地战经验丰富,对严寒气候的适应性极强,很适合在多山的朝鲜半岛作战。
朝鲜既然以图们、鸭绿二江作为界河,苦心经营沿江行城要塞防线,就是要利用天然河流作为险阻。在漫长冬季,这两条界河在深秋到次年春会封冻,而封冻期一向是女真部落对朝鲜咸镜道、平安道发动侵扰活动的密集时段。
朝鲜有“冬节入保”政策,进入秋冬季后,把沿江防线边远地带的边军边民撤出来,退到后方二线堡城集中安置。该政策每年启动时间没有固定日期,以江水封冻为准。边军边民观察到冰层冻的足够厚实,达到能够走人跑马的程度,就必须立即后撤。就算双方之前没有发生过越境采参的流血冲突,朝鲜君臣看到“待严冬冰合”五个字,照样也会被吓的够呛。
咱们俩,既是邻居也是冤家。你做出的任何言行举动,我都不敢掉以轻心;你对我表达的善意,我不会判断是真是假,而是根本不领情。在努尔哈赤崛起的过程中,李氏朝鲜的应对态度始终如此。
不过,对于兵力的描述,努尔哈赤和马三非吹了一个水分太大的牛。
“有马兵三四万,步兵四五万,皆精勇惯战”……当时努尔哈赤统治下的总人口,男女老幼都算在一起,恐怕都没这么多。
在万历20年之前,努尔哈赤只统一建州女真的南五部和北三部当中的鸭绿江部。在过去几年,栋鄂和海西苏完等部的主动投靠,确实充实了他的人口资源,和叶赫相比却依然处于弱势。把马三非话中的“万”改成“千”,才比较符合实情。努尔哈赤只能动员七、八千兵力,步兵略多骑兵较少。
而且努尔哈赤不敢把所有兵力都带到朝鲜去。
在和海西女真冲突加剧的情况下,他必须留下较多兵力守住老家,预防叶赫南侵。
综上所述,建州女真能投入朝鲜战场的兵力,不会超过三千人。
辽军在平壤城战败的消息,在七月末已经传回京城,明朝得知日军有数万人之多。如果马三非直接讲实话,建州女只能集结几千人马,还要等入冬后鸭绿江冰封才能入朝。兵部官员本来还指望有人雪中送炭,结果只送来两根火柴,看似光明,用处不大,时间还得再拖两个月,也就不感兴趣了。为了引起重视,努尔哈赤和马三非有必要过分夸大自家实力。
因朝鲜的强烈反对,努尔哈赤没能实现进入朝鲜半岛的目的,但是朝鲜试图对建州女真封锁消息的计划也很快落空了。壬辰战争爆发仅仅两月,女真部落就已经得知消息并受到影响。万历21年9月,第一阶段战事刚结束,建州女真和叶赫为首的九部联军,发生了古勒山之战。
万历25年,壬辰战争第二阶段战事爆发,努尔哈赤第二次请求参战,他对兵部尚书邢玠表示可以带两万建州兵入朝。这个兵力数字才更接近实情。
这也反应了努尔哈赤击败九部联军、在万历21年年末又征服了长白山朱舍里和纳殷,他的实力得到进一步增长。
没时间了,以后有空再说吧~~
这次舆论的重点在于警察到底是多久赶到的。
没拜码头,收保护费,打砸门面这种原因我们都知道,也不怕;
但是公权力私用或者黑白勾结这种事,就会让人非常害怕;
如果西安公权力真的黑白勾结,还睁眼说瞎话,那就需要处理整顿了。
我朝的治安也不是一直这么好的,人民也不是软弱无比的,60年代西安打的也很凶的。难不成西安各公司以后都要雇佣保安公司保护经营?
这次出警距离1公里,走路10分钟都到了,所以就坐等这次真实的出警时间是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