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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小县城的中年粉红:在混吃等死中研究世界局势》一文? 第1页

  

user avatar   zhu-xiao-ping-72 网友的相关建议: 
      

小县城的人通过网络研究世界局势,这说明了这个国家的识字率教育普及度,通信网络等硬件建设普及度完全覆盖到小县城。

这个教育还不是低级教育,只会认点字的人,根本没兴趣关心世界局势。

混吃等死,其实说的是衣食无忧的意思,不但衣食无忧还生活不错,不用为生计打拼,这其实代表着已经到小康水平了。

如果只是温饱的话,根本没心情去关心世界局势。只有吃饱喝足饱暖思淫欲这些都满足感满满的人,才会无聊到去关心世界局势。

最后,混吃等死,其实人生很高的境界。不信你问问身边的人,有几个是真的胸怀大志?混吃等死,吃香的喝辣的有漂亮姑娘有车有房。这样享受到人生尽头,不是爽的很吗?

总之,这文章,真不是高级赞土共的??

真不是战忽局出品?


user avatar   MIG29ovt 网友的相关建议: 
      

明明小肚鸡肠没什么胸襟,还装一副深沉多思理客中的样子,喜感十足。

文章作者当了教授,回老家找那些混得不如意的同学显摆,人家第一时间怠慢了他,沉迷于一个“精英侃政”的微信群。

这使他自尊心受到一点伤害。

看看他在文章中使用的语言:

看到“精英”两个字,我觉得有点滑稽。莫非谈论国际政治,让这些初高中学历的小县城中年粉红们找到了“精英”的感觉?

他可能在想:

我一个“人上人”大驾光临屈尊见你们一伙穷鬼失败者,你们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跪迎,聊个微信群还敢用“精英”二字?你也是“精英”吗?你个开杂食店的也配精英!

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他就不琢磨一下,“侃”字是个什么意思?

闲聊瞎扯的意思呗。

“精英侃政”一词,明明自嘲气息十足。

而且现在这些微信群,卖小孩衣服的都叫“精英亲子童装带货”,玩网游的都叫“BWL精英X团”。微信群带“精英”,好比随便什么楼盘都带“国际”,随便什么小区都称“维也纳”、“巴黎”一般,根本不是作者以为的意思。

就这,也能醋意大发,嘿嘿嘿。

前几句写得很好。

说到最后一句,“扑通”一声给美国跪下了……大叔您起身吧,美国忙着呢。

这个作者说他油腻的中年同学不关注国内问题,光是仇恨美国,这样自然不好。

但是作者明明知道美国在疫情和人权问题上十分肮脏,却不肯说美国爸爸半句坏话,这份孝心已经可昭日月。

我非常讨厌那种专门抱着最粗的大腿尽孝,演技还十分在线的人,该文作者偏偏是这路人之中的豪杰……要说国内的问题,直接说就好了,非要带上美国欧洲好像洋人就天生优秀一样。难道不抱住一根粗腿,我们就不能谈问题吗。

这一段,是食杂店老板不对。

谁跟奸商贪官关起门来是一家人?

这是大错特错,毫无原则。如果跟这些忘扒淡是一家,国家整治他们岂不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实在荒诞。

尖锐的问题出现了,大教授既然是文化精英,想来必有一番高论……于是我继续阅读文章。

没了!他下面没有了!

后面几百字一通嘲讽贬低,大教授的文章宣告结束。

全文四大部分:

①本精英衣锦还乡

②你也配“精英”?

③回忆往事爱看报

④话不投机半句多

⑤你丫无药可救!

一个人,高中毕业,忙于生计,伺候老人抚养孩子……这些他其实已经做得很好,抽出闲暇时间“精英侃政”一番,就算有错,也是正常的。人的认识总有个过程,从无到有,从错误到相对正确。

知识分子应该怎样跟群众相处,怎样交流,如何引导?这个问题很大,不能轻易下论断。

但是我可以肯定,绝不是文章作者这种态度。

难怪这些年来,一部分人文社科类学者那样不得人心,你心里没有群众,群众心里自然也没有你。

上网高谈阔论的时候,仿佛悲天悯人,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了。真的来到基层,连跟老同学好好交流的能力都不具备。


user avatar   NLSZ-an-hao-xin 网友的相关建议: 
      

以前号召大家都去争取“自由”的时候,公知们还是很希望底层人民关注政治的。反倒是奋斗B最爱损那些满口政治话题的人,嫌弃他们没有奉献精神,内卷时竟敢走神。


本想开民智培养自由壬,现在可倒好。

2020年来了,时政话题大爆发。公知们的精神祖国火烧后院,乐子太多,大家都快把相声戒了。

于是:人民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不是嫌底层人民不关心政治吗?来,我们来关心关心你!

美国疫情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迹象表明这个“Chinese Virus”是从你们那出来的?

美国黑人问题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少数族裔是可以杀着玩吗?回答不了这个,我们若听了你的投靠了美国能不能活?

我们想挣钱的时候,封杀我们企业是怎么回事?自由贸易不是你们的信条吗,怎么自由变单向的了呢?

依法治国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我们国家立国安法的时候,你们如丧考妣是怎么回事?

棱镜老大哥是怎么回事?废青的境外资金又是怎么回事?南海的军舰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上述问题信息源都可以从美国媒体找到原文?


哎哟,别着急啊,我就问问。问完我还“混吃等死”呢。

突然间不许关心了,好怕怕哦。

什么?现在你要打两个补丁:

  1. 关心政治的意思是要争取权利,不是看别人笑话。

2. 都是底层穷人才关心政治。

好,富士康跳楼还记得吧。跳楼死了好几个人,iphone的利润才从1%升到2%。然后你劝我们把脖子扭向自己,全然不顾市场经济规律得多关心关心如何分好那1%-2%,而不要总是往外看。很好!眼前有个蛋糕,你手里有把刀。美国人告诉你只能切1%,你就拿刀无限细分,恨不得把夸克都切碎了。注意,你若真有把夸克切碎的刀功,这把刀第一个切的就不该是蛋糕。不要等被捅了才知道刀究竟怎么用。

另外,美国疫情期间,情报委员会的官员用疫情情报告诉资本家卖空股票。然后美国股市四连熔断。现在又涨回来。当时用发国难财做空有多狠简直不敢想象。你在这儿说底层人民不要关心政治,是因为被你的精神祖国玩傻了吗?

穷人当然要关心政治,某些不想被关心,就不要把舰队和飞机开进我们的领海,也不要把病毒散播的到处都是。虽然我们穷,但也要呼吸的不是?也要活命的不是?大洋彼岸顶着日增6万的病例还在开新冠派对,参与者临死前又悔又恨。人民强行复工,学生不开学就滚,相比之下我们能混吃等死....都快成褒义词了好么。不让我们关心那边?

那边作死真的会传染我们好不好???????

再多几个三文鱼事件,我们连混吃等死都是奢求了。僵尸冲击我们的路障,你却劝我们多关心关心今天的蔬菜种植?你这象牙塔是有结界的吗?

什么?你说我们国家也有腐败,也有问题,这些我关心啊。

一会是企鹅垄断,一会是独山县奇观,一会是伊利蒙牛,这些热搜一直在。装瞎有用吗?

我都关心。不 冲 突 啊

现在喷灯塔和自由壬的火力,是按权重分配给你们的,这都看不懂吗???

我们进化的比较快,从不两极思维,只比较,不对立。在有些问题上,美国(其他发达国家)也会犯同样的错,其参考性是指人类避免该问题的能力。

有好的就学,有坏的就评估,学好了就去解决自己问题,评估好了就避免自省情结。一来二去就对抗某个问题的能力提高。比如疫情防控。

我们就是这么做的,我们就是这么超越的。所以我们能坐在家里看笑话。



你让我们关心政治,关心自己的权利,好的,现在我们来了。你们别跑啊。


user avatar   tuo-qia-ma-ke-zhi-guan 网友的相关建议: 
      

既然混吃等死的县城中年老粉红不配关注国际局势,那么看来只有内卷成性的都市中年老亮蓝才配关注国际局势咯?

都尼玛2020年了,还给这儿搞种姓制呢?

连印度人都知道拉拢低种姓了,合着您这连印度人都不如呢?

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生于此土饮于此水,万民所育九州所养,吾辈虽身份低微,又怎敢有一日忘怀家国天下,非不能也,实不敢也。

键政对一个人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视野开阔,思维灵活,耳聪目明方为人上人,群众用键政治愈了自己被日常生活熬出来的市侩气,您用反向键政把市侩气一点不剩的吸下去了,还充分消化吸收。

知道什么叫吃屁了吗?

知道你们为什么越来越弱势了吗?当全世界的政治力量都在努力争取基层,让自己越来越人多势众的时候,只有你们这群遗老遗少废物点心拿着自己那点子狗屁不是的矜持当回事,这也看不起那也瞧不上,一股子前民的沤馊气那叫一个冲鼻子。

人家搞政治,那是把人往里拢,就你们这群废物,是把人往外推,唯恐自己人不够少。

帝皇有云: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所谓团结大多数,争取少部分,打击一小撮,连老粉红都知道的道理,就您这老亮蓝不明白,还得让我一臭打游戏的来搞科普。

知道你们为什么干不过帝皇了吗?都不用帝皇本尊,就我们这些个拾了帝皇只言片语的牙慧的老粉红您都干不过。

害臊不害臊?

还是黑公公说的好,人菜瘾大玩什么键政呢?


user avatar   zhi-gong-41-56 网友的相关建议: 
      

你若果不参与政治讨论,这帮人就说中国不自由,说你小老百姓肤浅无知,只知道钱,对国家和社会漠不关心,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是当你参与讨论的时候,这帮人却又跳出来说你混吃等死,有什么见识和资格,聊政治和世界形势。

一说自己追求民主;

二来鄙视底层人民谈政治。

其实就是以作者为代表的群体希望垄断对于政治话题的讨论权


user avatar   hrenterprise 网友的相关建议: 
      

“你们居然敢不按照我指定的方式关心政治!”


user avatar   fatfox10 网友的相关建议: 
      

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雷奇市,12万人口不到,标准小县城对吧

人家也研究国际关系,主力也是一堆中年人。

怎么不去diss他们。

顺便说一句,英国的坎布雷奇和欧克斯福德人口也差不多,一个12万一个15万。

小县城怎么了?还不许小县城出百把个诺贝尔奖了?


user avatar   ghfhfh 网友的相关建议: 
      

我就知道这群搞民主的人,上台后的第一个法案一定就是《选民认证法》。

迫真选民认证法,倒车的里技


user avatar   yang-zheng-zhu-3 网友的相关建议: 
      

我曾在一个美丽的夏季从亚美尼亚出发,前往拜访此次冲突的发生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2016年4月亚美尼亚与阿塞拜疆也在纳卡地区发生了冲突,而我在三个月后进入了这片土地,甚至来到曾经的战场边缘。

在纳卡的旅行、与当地人的接触,让我对这片地区的认识更多的同时,也迷惑更多。我记录下自己的见闻,希望能促进自己再深思,也对大家了解这一地区长期冲突不断的背景有所帮助。


“多山的黑色花园”

手机早已没了信号,只有GPS还在勤恳工作,地图上的小蓝点显示我们已经跨过边境,然而四周群山荒芜、道路崎岖蜿蜒,连只飞鸟都不得见,又哪有什么边检、海关。

四野无人,只我们一辆车在无穷无尽的大山之中跋涉。那个瞬间,我望着茫茫的崇山峻岭与仿佛没有尽头的破损山路,有些恍惚:此刻我到底在哪里?是在地图上的阿塞拜疆、事实上的亚美尼亚,还是那个从没有得到过任何国家承认的国家?

高加索群山一片寂静,而寂静也许是对这个问题唯一正确的回答。

直到海拔渐低,地图上锯齿状的盘山路走到了尽头,路边才出现边检站。几个军人站在一栋矮小的砖房外,手里牵着一条狼犬。我们靠边停车,被一个军人引进屋子里查验护照。

“你们有签证吗?”屋子里的人用生硬的英语询问。我们摇摇头,对方也并不诧异,只是嘱咐道:“记得到了首都之后立刻去办。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2016年4月,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地区再次开战。3个月后,我们进入了这片富于争议的土地。

很少有人听说过“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存在,在主流的地图上也根本找不到这个名字。这是欧洲尽头的一片山地,面积约4400平方公里,地处阿塞拜疆西部,亚美尼亚以东、伊朗以北。

无论是联合国,还是世界上任一国家,目前都承认它是阿塞拜疆的领土。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却自称属于阿尔扎赫共和国——原名“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共和国”,简称纳卡。

黑海与里海之间的高加索地区,正是亚欧大陆的十字路口,几个大帝国在此来回冲突,千百年来争战不断、烽烟四起。纳卡在古代属于亚美尼亚,后来又先后被东罗马、波斯、土库曼突厥人统治。直到19世纪,沙俄吞并了这一地区。

那时,这里混居着信仰伊斯兰教的阿塞拜疆人与信仰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在波斯、奥斯曼土耳其、沙俄的夹缝中,随着三个帝国的博弈,不断因为民族与宗教爆发冲突,被鲜血与泪水浸透。

就连“纳戈尔诺-卡拉巴赫”(Nagorno-Karabakh)这个名字也是由三个帝国的语言构成的:俄语(纳戈尔诺nagorno,“多山的”或“高地”)、土耳其语(卡拉kara,“黑色的”)和波斯语(巴赫bakh,“花园”)。连起来就是“多山的黑色花园”,恰到好处地描摹出我们眼前那连绵不绝的褶皱山脉与一望无际、衰草连天的旷野。

俄国十月革命之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宣布独立,而纳卡成为了这两个新独立的国家的争夺焦点。1918年,亚美尼亚人占多数的纳卡地区宣布自治,阿塞拜疆却在土耳其的帮助下占领了纳卡。这激起了亚美尼亚人的极大愤恨,阿塞拜疆人被视作土耳其进行亚美尼亚大屠杀的帮凶。

随后,整个外高加索都成为了苏联的疆土。为了与土耳其关系正常化,苏联将作为自治省的纳卡划给了阿塞拜疆。但冲突并未因此平息。尽管政府着意将大量阿塞拜疆人迁入纳卡,亚美尼亚人还是占了绝对的人口多数。

苏联的帷幕下暗流涌动:纳卡的亚美尼亚人要求并入亚美尼亚,对阿塞拜疆人进行攻击,而阿塞拜疆则爆发了针对亚美尼亚人的骚乱,双方伤亡不断。

苏联解体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再次独立。夹在中间的纳卡也宣布从阿塞拜疆独立,这遭到了阿塞拜疆的强烈反对,纳卡战争全面爆发,血与泪再次洒遍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1994年,在俄罗斯的调解下,阿塞拜疆、纳卡和亚美尼亚签署了停火协定,但延续了几个世纪的争端始终无解。

至今,阿尔扎赫共和国依然未被联合国安理会、以及包括亚美尼亚在内的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承认。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浸泡在鲜血与泪水中的“多山的黑色花园”之国,并不存在。

“我们是我们的山”

尽管是国际承认的阿塞拜疆领土,但旅行者根本不能从阿塞拜疆去到纳卡。唯一的方法是从亚美尼亚出发,沿山路进入这个讲亚美尼亚语、使用亚美尼亚货币、经济军事都极度依赖亚美尼亚的“国家”。

北部入境的山路距离虽短却难走一些,我们在山岭中盘旋了一整个下午,夜晚才抵达“首都”斯捷潘纳克特。微弱的路灯照亮这座规模太小的城市,狭窄的街道旁停着一些亚美尼亚车牌的老旧车辆,灯柱上挂着纳卡的“国旗”——在亚美尼亚国旗的基础上,增加了数条白色条纹,似将国旗一割为二。

直到第二天我才看清这座城市的长相。方方正正的广场、肃穆的砖砌建筑、火柴盒般的居民楼、带着超大码帽子的军人和警察,都带有明显的苏联印迹。路上行人稀疏,与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充满大都市活力的氛围相比,斯捷潘纳克特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已然消逝的时代。

手机自动连上了阿塞拜疆的网络,外交部也发来了关于阿塞拜疆的提醒短信,而我们正要去纳卡的“外交部”办理签证。办事的官员态度极好,英语也讲得标准,指导我们填好简单的申请表,还很贴心地询问我们是否不要把签证贴在护照上——一旦贴上纳卡的签证,就会被阿塞拜疆拒绝入境。签证以亚美尼亚货币付费,合人民币不过40块钱。

走出“外交部”时,街道上行驶来一个车队。头车的天窗里站着位摄影师,正对着后面的花车认真地拍摄,司机摆摆手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后车天窗里被拍的男士也兴高采烈地冲我们大幅度地挥舞手臂,大概是少见亚洲来的旅行者。

纳卡的经济形势不好,人民收入低、失业率高,旅游业也不甚兴旺。虽然这片土地的命运牵动着整个世界的利益,长期的战乱与危机四伏的国际环境却让群山怀抱中的纳卡如同与世隔绝一般寂静冷清。街边小店的物价极低,两个人在看起来高级昂贵的花园餐厅里吃一顿好饭也才60多人民币,碗盘里的鱼汤与饺子更是像极了俄罗斯的饮食。

从“外交部”往北3公里便出了城,一座绿意葱茏的小山丘上坐落着纳卡最著名的地标——“我们是我们的山”(We areour mountains)。这是一座造型璞拙可爱的雕塑,以红色火山岩雕凿出纳卡的一对老年农民夫妇,大爷留着一部大胡子,大妈则按当地传统用头巾遮住了嘴巴。他们并肩而立,深深植根于自己的土地,微笑着注视着远方。

绿草之上颜色绚丽的红色雕塑显眼夺目,这座雕塑也是纳卡签证的背景图案,仿佛昭示出这片土地的顽强与倔强,以及当地人的不屈不挠、决不妥协。

我们穿过毛茸茸的草坪走到高处,和雕塑一起看着几个孩子在草地上没心没肺地游戏。当周遭的大国博弈让纳卡始终不得安宁,在民族矛盾的激荡之中,确实唯有自己才能是自己的靠山。

城堡与修道院

从雕塑往东北方向而去尽是黄色荒草占据的原野,远山起伏,道路也随之忽高忽低。纳卡的东北曾是最激烈的战场,如今依然不甚安全,只有部分地区开放。有时道路边会出现一座宏伟的城堡遗迹,但军队的标识却意味着这里不得靠近。

土黄色的Tigranakert城堡矗立在山峦之下、原野之上,是一处修复良好的景点,还建有一座鲜有人拜访的考古博物馆。这座伟大的城堡已有2000多年历史,是亚美尼亚王国的提格兰二世修建的四座城池之一。

公元前1世纪,在提格兰二世的领导之下,亚美尼亚进行了一次惊人的扩张,建立了亚美尼亚历史上唯一的大帝国,疆域从里海一直绵延到地中海。然而好景不长,罗马帝国击败了提格兰二世,昙花一现的亚美尼亚帝国被迅速瓦解。

Tigranakert城堡留存的时间却比亚美尼亚帝国长得多,直到14世纪才被废弃,荒草地中还留有1世纪的城墙遗址与5世纪的教堂遗迹。当我们从野草上踏过,沿着修复的城墙漫步,在考古学家挖掘出的废墟旁,还能勉力想象出一丝帝国曾经的辉煌,觉察出纳卡地区和亚美尼亚之间斩不断的历史与文化联系。

纳卡西北方的甘扎萨尔修道院(Gandzasar Monastery)建于13世纪初,规模颇大,堪称这片地区最精美、最重要的修道院。“甘扎萨尔”在亚美尼亚语中的意为“宝藏之山”,传说这里保存有施洗者圣约翰(就是为耶稣洗礼的那位圣徒)的圣髑。

即便没有这些历史与传说,石头垒砌与雕刻而成的甘扎萨尔修道院也是一件艺术的珍品。墙面、门楣、地面都有大量粗综复杂的浮雕,尤以精细的亚美尼亚十字架花纹居多,还有许多朴素逗趣的天使、飞鸟,乃至龇牙咧嘴的小狗形象。

教堂内只有几扇狭窄的小窗透进来些许微弱的光线,虔诚的信徒正点燃一支支纤细的蜡烛,一片宁静之中只有烛火噼啪燃烧的声响。石砖铺成的地面被络绎不绝的来访者踩得光滑平整,如漆黑的河水般反映着烛光点点,氛围昏暗幽微,仿佛另一个世界。

修道院外有个乐呵呵牵着马的男子,来访的游客有时会把孩子放在马背上拍几张纪念照,男子就赚到一点小钱。我们在一旁拍照时,男子牵着马走过来,语言无法交流,干脆直接把纳卡与亚美尼亚的小国旗塞到我俩手里,又弯腰又挥手地让我们与他和他的马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一分钱不要便又乐呵呵地走了。

纳卡的亚美尼亚人大多是亚美尼亚使徒教会的信徒,而甘扎萨尔修道院则是该教会任命的阿尔扎赫大主教的驻地。后来我看着照片里两面如此相似的国旗与笑容满面的纳卡男子,不禁感到某种悲哀:无论历史、文化、宗教、民族各方面与亚美尼亚的联系多么千丝万缕,现在的纳卡既无法并入亚美尼亚,也不能成为亚美尼亚承认的国家。

那天夜里回来,我们在斯捷潘纳克特的街道瞎逛。水果店的几个年轻男子守着绿皮红瓤的西瓜和老旧的电视机正在看欧洲杯,扭头望见我们,便大声喊道:“嘿,你们从哪儿来?”

“中国。”

“噢,中国足球糟透了!”语气里一半鄙夷、一半遗憾。

我们一笑,竟是无法反驳。国际政治多么波谲云诡,还能轻松看球取笑也是好的。

废墟里的城市

在常用的酒店预订网站上都找不到纳卡的住宿,但随着一些猎奇的外国旅行者的到来,当地人开始使用Airbnb做民宿生意。盛夏正是高加索风光最灿烂的时节,鲜花开遍的民宿里住着各国而来的背包客,但少有人长待,总是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像是不堪承受这片土地的沉重。

我们也只住两晚便走,临行前民宿的老板娘询问能否顺路带她去埃里温看望女儿,她就不收我们房费了。我们抱歉地打开车门,指着堆满后座的行李解释说实在坐不下。老板娘忙说不要紧,依旧笑嘻嘻地送我们离开,挥手欢迎我们以后再来。

以后还会再来吗?我也不知道。在我去过的所有目的地之中,纳卡的风光与古迹都算不上格外出众,但这样一片饱受战争摧残的土地,未来会变成怎样,我也许会想亲眼看一看。

这个念头在车驶入进舒沙(Shushi)时变得强烈起来。舒沙位于一个河谷上方,较高的地势将四面八方的景色尽收眼底。19世纪时,舒沙是外高加索最大的城市之一,作为纳卡的文化和艺术中心,不同族群的多元文化在此兼容并蓄,教堂与清真寺的穹顶一起组成了城市的天际线。

然而,战争毁灭了一切。20世纪90年代,舒沙成为了纳卡战争的前线,繁荣在枪炮声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满目疮痍。

建于18世纪的舒沙城堡是一处人烟稀少的遗迹,阿塞拜疆曾从这里炮轰往北不远处的斯捷潘纳克特。沿着仅存的石砌城墙漫步,青草与野花在无人的空地上肆意生长,我们站在大树的浓荫下向城内眺望:

市区面积极小,夏日里花草茂密更衬得人口稀少,市民中不乏从阿塞拜疆逃过来避难的亚美尼亚人,孤零零的晾衣绳与空荡荡的残垣断壁,显出几分落寞与萧索。一座清真寺只余半座宣礼塔站在废墟里,花砖拼成的纹路依然充满数学之美,而塔顶已长出蓬勃的野草。

小城中最显眼的建筑当属纯白的Ghazanchetsots大教堂。这座教堂始建于1868年,经战后修复重建的,钟塔直插青空,在阳光下泛出微微的白色光彩,优雅又纯净。

苏联时期,教堂曾被当做杂物仓库;纳卡战争期间,阿塞拜疆又将其作为军需品储藏室。而当我们推开雕刻着圣像的木门、走到教堂的穹顶之下,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新生婴孩的洗礼。

圣歌唱响,家人与挚友围绕在孩子周围,聆听神父用唱诗般的语调念出神圣的句子。稚子无知,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我们看了一会,悄悄地退了出去,一抬头看见钟楼角落吹号的天使。

圆圈里的另一个国家

我们告别废墟里的舒沙,继续往西南方前行,驶入山谷。这是离开纳卡的道路,与来时的路相比修缮得更好一些,就连河边的边检站都显得正式一些。

几个人站在一栋两层的飞碟状小楼外,对面竖着亚美尼亚与纳卡的国旗,在强烈的阳光下若不细看竟是难以分清。没有人或者标识示意我们停车,我们一不小心开过去了,又自觉地退了回来。小楼里的人随随便便地看了我们一眼,也懒得检查签证,便挥手让我们离开。

车辆过河,我们将这个不存在的国家抛在了身后。

还是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只四周的山林似乎更浓绿了一些,也许是海拔下降、水汽稍微丰沛的缘故。我在手机上放大地图,试图记录下我们在纳卡的行踪。

我突然注意到亚美尼亚的地图上发现了好几个小圆圈圈出来的飞地,它们大多散落在靠近边境处,面积极小,圆圈内写着阿塞拜疆、圆圈外写着亚美尼亚。

那天傍晚我们在埃里温以南70公里处路过了一个小圆圈。其实这块飞地不过是盘山路包围着的一个小山包,来往的货车呼呼地从中驶过丝毫未减速,只有好奇的我们在路边停车四处张望,想找见一点阿塞拜疆的影子。

然而什么也没有,目力所及处甚至连房子都未见一栋,不知怎么这块小山包就被算作阿塞拜疆的领土了。也许山里住有阿塞拜疆人吧,我们只得胡乱猜测,而阿塞拜疆地图上那些小圆圈里的飞地,也许是住着几个亚美尼亚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存在?

暮色渐沉、山岭荒芜,日落悄然降临。关于那片“多山的黑色花园”的记忆在金色的夕阳光辉中越发明晰,关于国家的疑问却越发模糊不清。


纳卡的邮票、邮戳与护照里没有贴的签证纸,组成了我的所有纳卡纪念品。之后再见纳卡总是在新闻里,局势总是剑拔弩张,与印象里那片寂静的山地形成对比。

民宿老板娘说“欢迎再来”时,我其实心里暗想如果未来和平了,我会再来的。可是过了这几年,越发看不见再去的希望了。

以上旅行故事我曾在知乎发过,但它消失了。公众号里的还在,所以图片有个水印。


user avatar   gen-aleksandr 网友的相关建议: 
      我记得路易十六喜欢研究锁具,中国明朝的朱由校天启皇喜欢钻研木工,请问古今中外还有哪些皇帝们喜欢做这些的事情或者有类似的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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