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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全世界的蚊子突然全部消失,生物圈会遭受多大的冲击?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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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野合意愿大很多,人类人口会增加;而且激情受孕,孩子们的智力体质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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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欣赏 @赵泠 ,但她在本问题下的观点恕不能认同。

我的回答也算不上针锋相对的反驳,我要举的例子的主角之一恰好就是她提到的摇蚊—— 一类并不吸血、和我们日常用于中的蚊子有些疏远的“非主流蚊”。

我也不去纠结赵泠回答中所说的数据是否准确,比如只有少量植物对蚊子传粉的依赖达到5%,夜行性食虫动物食谱里蚊子比重不到2%。但一个新的问题是,怎么能确保这2%是均匀分布的?如果你每顿饭都少吃2%,基本上什么影响都不会有,但如果你生命中的2%时光——比如按照中国平均寿命77岁算,那就是1.54年——都不能进食,会出现什么结果?

而这个极端情况正好就在我要举的例子里发生了,所以尽管摇蚊可能不是大家日常所说的蚊子,但它或许很有参考价值——它足以说明这些不被重视、被认为是可以轻易替代的微小生物(包括哪些吸血的蚊子)其实常常至关重要。


故事发生在内蒙和陕西交界的一座高原湖泊上。



鄂尔多斯,一座因“羊煤土气”而扬眉吐气的内蒙新星,榆林神木,一座因全民免费医疗名噪一时的陕北小城。煤炭和财富是两者共同的鲜明标签,但夹在它们之间的红碱淖,身份却始终摇摆不定——曾几何时,它还是一片狭小的浅滩沼泽,茂盛的草甸披满沙地;大旱之年,沼泽也一度消逝不见,甚至能容纳马队直穿而过;不久之后,积蓄的降雨形成连片水景,一系列水利工程又让周边的河流汇聚其中,广达100平方公里的水域让它骤然荣膺“中国最大沙漠淡水湖”的桂冠;而在今天,昔时的盛景已经缩减6成,曾因湖面广阔而得到的“海子”的别称,已经和逐渐苦涩的湖水映衬。

蓝色星球漫长的地质史上,沧海桑田的故事并不罕见,但当一切变化只在短短百年间轮番上演时,想要在这里生活就必须无比坚韧又懂得变通。红碱淖畔的人们早就精通于此,百年前的先辈曾在草甸里放马牧羊,也用肩膀构建起蒙汉居民的商路,今天的他们曾扬帆撒网,也挥别稳坐枯岸的轻舟背起气瓶钻进矿坑。

而生活在这里的另一群居民,也用漂泊和坚韧直面极端环境永不停歇的变动。

和红碱淖一样,遗鸥的身份也曾不断变动。

如果翻查1927年中瑞联合西北科考的正式成员名册,生瑞恒(Georg Söderborn)的名字并不在其中,但作为来华传教士的后代,从小生长在内蒙的生瑞恒其实在科考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除了在中外学者之间沟通协调之外,在这场完全没有生物学家参与的世纪科考中,生瑞恒采集制作的标本是西方学者认识远东腹地生物的唯一窗口。1931年,一只由生瑞恒在内蒙额济纳旗弱水河畔采集到的鸥鸟标本引起了瑞典自然博物馆馆长隆伯格的注意,他先是将其认定为是黑头鸥的远东种群,但也隐约觉察到了两者之间的不同,在这年的晚些时候,隆伯格又专门撰文指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将其独立命名为“遗落之鸥”Larus relictus,并希望后来者揭开这个谜团。但在随后的几十年里,极度缺失的资料让“遗落之鸥”身上的迷雾更为浓重,一些学者转而支持它应当是棕头欧的一个特殊色型,而更主流的观点认为,这只奇怪的标本可能是渔鸥和棕头欧的杂交种


1971年,苏联鸟类学家Auezov在今天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湖发现了一群正在繁殖的鸥鸟,除了可以明确判断是棕头鸥的个体之外,困扰学界几十年的“遗落之鸥”也在附近筑巢,而两者完全没有杂交的迹象,Auezov认为这足以证明它们是一个独立物种。作为科学界最晚认知的中等体型鸥类,遗鸥的确认引起世界轰动,人们忽然发现,在俄罗斯远东托瑞湖繁殖的一个曾被认为是棕头鸥的群体其实正是遗鸥,在蒙古国腹地也发现了一些新的繁殖地。

但随着对遗鸥研究的愈发深入,这种鸟类所面临的现状实也愈发令人揪心,无论是苏联境内还是蒙古国,不同年份的遗鸥繁殖种群经常出现剧烈波动,阿拉湖和托瑞湖的遗鸥繁殖种群有时能达到一千多对的高峰,有时却又骤然下滑到0,而在蒙古戈壁高原湖泊群上繁殖的遗鸥也呈现此消彼长的特征。是什么影响了遗鸥的繁衍?在哪里还有新的繁殖地?全世界都将目光投向了生瑞恒最早发现遗鸥的地方——中国。

弱水,正是我国第二大内陆河黑河的别称,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农业开发以来,黑河上游的用水量剧增,流入额济纳旗的河段经常断流,黑河的尾闾湖居延海早已干涸。而根据在苏联和蒙古的研究发现,遗鸥的繁殖极度依赖荒漠-半荒漠地区湖泊中的独立沙洲岛屿,它们对沙洲水位的要求更是苛刻——遗鸥将卵安置在简陋的沙堆巢穴上,如果沙洲水位太高,过湿的巢穴将难以保持卵孵化所需的温度;如果水位过低,过干的巢穴又容易让卵过热死亡。阿拉湖和托瑞湖过山车般的繁殖数量变化正是因为这些湖泊不同年份的水位变化所导致的,更有甚者,如果湖中沙洲因水位下降和陆地相连,遗鸥就会立刻给予激烈的反应——停止繁殖。裸露的黑河河床和已成荒漠的居延海切断了循着生瑞恒当年的足迹找寻遗鸥的所有可能。



转机出现在1987年,中国学者意外地在鄂尔多斯附近采集到一只雌性遗鸥的标本,在将它解剖后发现的成熟卵泡立刻吸引了学界的注意,这意味着附近就应当有遗鸥的繁殖场所。此后的3年里,人们以此为起点不断向外探索,终于于1990年在桃力庙-阿拉善湾海子找到一个拥有581个巢穴的巨大繁殖群,第二年,又有繁殖群在附近的敖拜淖尔和奥肯淖尔被发现。桃力庙-阿拉善湾海子很快升级为国家级保护区,又被评定为第1148号国际重要湿地。从1990年的581巢开始,到1998年时,这里繁殖的遗鸥已经超过3600对,几乎占到了当时全球遗鸥种群规模的60%。

桃-阿海子遗鸥繁殖种群规模增长之迅猛令人惊奇,但冷静思考后,这一现状又让人忧虑。桃-阿海子并不是荒无人烟的所在,在保护区周边至少有16个行政村,2500多人生活,而在当地牧民的记忆中,这种“头戴黑帽”的鸟类似乎是1953年之后才光临这里的,水文回溯也表明,在此之前水位充沛的桃-阿海子并没有适合遗鸥繁殖的独立沙洲,敖拜淖尔和奥肯淖尔才是它们此前主要繁殖区域。而在1991年还发现有628个遗鸥繁殖巢穴的敖拜淖尔到1992年就因为沙洲消失出现了0繁殖的情景,1992年还有87个巢穴的奥肯淖尔则在1993年之后彻底干涸,与此同时,桃-阿海子的遗鸥繁殖种群也同步增多,也就是说,桃-阿海子遗鸥繁殖种群的攀升与其说是人们保护的结果,更像是其他繁殖地消失后遗鸥被迫无奈的最后选择。



可惜的是,桃-阿海子的遗鸥繁殖盛景也没有持续太久,在苏联和蒙古发现的因环境波动对遗鸥繁殖产生的剧烈影响很快就在这里重现。1998年之前,桃-阿海子的遗鸥繁殖种群不仅每年都有数量上的增长,卵的孵化率也几乎达到100%,但在1999年,桃-阿海子水位上涨,湖中独立沙洲的状况也随之改变,这一年的鸟卵孵化率不足50%,孵化出的雏鸟也大量死亡;而在2000年后,持续的干旱成为击垮桃-阿海子遗鸥繁殖种群的重要推手,到2004年,这个全球唯一一处以保护遗鸥及其栖息地湿地环境为主旨的国际重要湿地因为沙洲和陆地相连而迎来了第一次0繁殖。

遗鸥又一次遗失了,人们只能寄希望它们像之前迁来桃-阿海子一样尽快找到新的繁殖场所。幸运的是,同属鄂尔多斯高原湖沼湿地群的红碱淖,接住了这个漂泊种群最后的希望之火。

此时的红碱淖正面临和桃-阿海子一样的水位下降处境,曾经塑造了广阔湖面的7条季节性河流中的2条已经干涸,补水量最大的营盘河则被鄂尔多斯境内的水坝阻隔,湖面以每年30-50cm的速度下降。但和桃-阿海子不同,红碱淖的水位下降让一些湖底沙洲重新裸露成岛,这恰恰满足了遗鸥繁殖的必须需求,从2000年第一次发现遗鸥在此繁殖开始,红碱淖逐渐接过桃-阿海子的作用,成为遗鸥的最重要繁殖场所。

但和桃-阿海子长达半个世纪的繁殖地使命不同,红碱淖的衰败之快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一些沙洲仅仅露出水面几年就因为水位的继续下降而和陆地相连,虽然保护区通过人工开挖的方式恢复了4个湖心岛,但在这里繁殖的遗鸥种群还是出现了许多之前从未有过的诡异行为,比如成年遗鸥趁其他鸟巢看护不力偷吃同类的鸟蛋,或者对其他鸟巢的幼鸟展开攻击,甚至出现了个别遗鸥活活吞食同类幼鸟的行为。来此繁殖的遗鸥数量也在快速攀升后转而下滑,2007年红碱淖繁殖的遗鸥还有5000对,到2015年已经下滑到2000对左右。



红碱淖发生了什么?尝一口湖水就能找到答案。水位下降带来的不仅是湖面和沙洲的变迁,也深刻改变了湖水的盐碱度和pH,从淡水湖向咸水湖的转变不仅灭绝了鱼虾,也对生活在湖中的底栖昆虫——譬如摇蚊和豆娘幼虫的生存影响明显,这正是遗鸥繁殖期最主要的口粮。年甚一年的盐碱化让湖内昆虫数量大减,红碱淖能承载遗鸥繁殖的能力也年年下滑,一些遗鸥被迫采食蚂蚁,甚至撕扯湖边的丝藻果腹,和多年的解剖研究发现对比,几年来红碱淖的遗鸥个体舌尖出现了大量脱落上皮细胞,很可能就是因为在采食蚂蚁和植物的过程中混进口中的砂砾造成的。吞食或攻击同类幼雏的行为,可能是成鸟自身饥饿的结果,也可能是为自己的后代争取生存空间的残酷抉择。



至此,人们终于窥见了遗鸥生命苦旅的一角。


哪怕是在人类活动影响之前,戈壁湖沼的环境本来就动荡不定,遗鸥正是凭借超强的适应能力和韧性在这里繁衍生息。它们的成鸟甚至会在繁育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就直接丢弃后代独自飞走,为的就是减少自己对食物的消耗,幼鸟只需2个月就能长途飞行,还能在完全没有成鸟引领的情况下独自从鄂尔多斯迁徙到黄渤海和朝鲜半岛、日本,或从俄罗斯、蒙古高原迁徙到越南,这都是为了适应这些严酷环境而演化出来的天性。遗鸥每次都能繁殖2-3枚卵,寿命也能达到十几年,但全球种群却总是维持在1.5-3万只之间恒定不变,也足以说明这个物种究竟付出了何等代价。



遗鸥是坚韧的,但同时又无比脆弱,这种脆弱是由于繁殖期有效的选择决定的,摇蚊和豆娘幼虫是它们最重要的口粮,仅仅是因为湖水盐碱度和pH的变化出现的口粮数量波动就足以让这个物种陷入危局,如果按照我们题目的假设,把全世界的蚊子全都突然移除了呢?你当然可以说,还有豆娘嘛!但豆娘幼虫也是依靠摇蚊幼虫过活的,至少在鄂尔多斯的这些湖泊里,摇蚊幼虫是一切的基石。基石彻底消失,难道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吗?



如果你站在一处温暖平原的池塘旁,对着栖息在周边的几百种昆虫来看,移除了蚊子可能确实不会产生什么明显影响,但红碱淖这样的状况在自然界里也绝不是孤立,在这些生物种类匮乏的地方,一个物种的缺失或波动就是会产生连锁反应,遗鸥对摇蚊的依赖,我们也只是最近几十年才刚刚参透,谁能说其他蚊子身上就没有这样的故事?为什么已经有那么多惨痛的教训,但当我们面对一个由几千物种组成的昆虫大类时,还是会对自然法则缺乏最基本的敬意呢?



PS:关于遗鸥的命运。2018年,桃-阿海子保护区开启了引黄济湖工程,更早之前,红碱淖的生态补水也在陕蒙两地协作下进行,在天津的遗鸥越冬地八卦滩,过度赶海影响滩涂生境的新闻也引起广泛关注。对于这种结缘不足百年的传奇鸟类,我们还有许多谜团未解,或许漂泊的苦旅就是它的天性,但能否让它们不再遗失,答案一定可以被攥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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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冲击。在10天内就会有其它生物开始填上蚊子留下的空位。其实现在就有许多昆虫和蚊子非常相似,就差个吸血的嘴,例如摇蚊——它和蚊子其实都不是一个科的,在谈净化水质之类东西的时候却时常被人把它的功劳交给蚊子,成虫也经常被人当做蚊子拍死,真冤呀。

没有只能靠蚊科生物传粉的植物,只有极少数花的传粉对蚊子的依赖超过5%。

没有只能吃蚊科生物而无法消化其它东西的动物,大部分夜行食虫动物的食物里只有2%是蚊子。

北极圈的哺乳类数量受到诸多因素的限制,不会因为北极的大蚊群消失就泛滥成灾,也不会说没蚊子就不用迁徙了——它们得先问问自己的肚子,然后看看人类手中的枪。

食蚊鱼不吃蚊子可以吃别的东西,而且它们本来就不是多擅长吃蚊子。按照人类实测,放养食蚊鱼去对付蚊子的效果还不如放养泥鳅去吃孑孓。

如果你怀念吸血昆虫,世界上还有许多双翅目物种[1]在做这事,它们会增加数量来让你看到的。它们和蚊子一样可以传播单细胞病原体和一些多细胞寄生虫,控制各种生物的数量。还有一些其它目的昆虫会吸血[2],在没蚊子的情况下也许更多的昆虫会加入这个领域。


但蚊子的离开对人类会有影响。蚊子通过传播疾病每年击毙约72.5万~75万人,超过了人类通过犯罪每年击毙的约47.5万人,是最擅长击毙人类的动物。蚊子在非洲传播的各种疾病造成的损害足有一些国家GDP的1.3%。在蚊子告别之后,世上会有更多的黑人,更少的青蒿素等抗疟药需求,更多的敞开式化粪池,更贵的湖畔楼盘,还会有很多的灭蚊用品工厂被迫转型、裁员或关门大吉,这些工厂主要在中国——这对我国的左派和右派来说都不算什么好消息。

更多的黑人可以预料会给非洲的生物圈造成更大的压力,但这谈不上什么冲击。

有些黑人会去吃的“蚊子汉堡”其实是拿蠓做的,蚊子没了也还是能吃到。


其实现实中人类会想要去灭绝的蚊子也就是吸人血的库蚊、按蚊、伊蚊之类。

参考

  1. ^ 例如牛虻、采采蝇
  2. ^ 例如刺蝽、一些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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