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
正常。伴随市场化加深,必然带来职务的祛魅化,追求投入产出的回报比才是正经事。
换个角度。
往近了说,你的职称评级、收入奖金都和学生成绩直接挂钩,你是要搞谆谆善诱因材施教,还是高强度军事化流水线操作?
废话,当然是鞭子抽起来。
每年对几十个孩子做仔细分析针对教学,你是铁人吗?就算保持了孩子的心理健康,你能多拿钱吗?
你去跟校领导、教育局还有家长们说:你们的孩子虽然学习成绩没有太明显的提高,但是他们身心健康充满快乐,有幸福的校园生活。
你看校领导给你钱吗?教育局给你过职称吗?家长们会感谢你吗?
校领导和教育局只会当你是傻子,家长们则会含泪投诉你,把你给换了。
往远了说,说得再难听点。
当下社会阶层流动性偏低,特别是家庭收入的分层明显。你那点精力,是给穷家庭的学生,还是给富家庭的学生?
咱再现实点。
你身为个穷教书的,将来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例如自家孩子就业、爹妈生病找医院、跑政府部门的窗口,你觉得100个穷学生的爹妈和10个富学生的爹妈,谁能帮得上忙?
感恩戴德到五体投地有用吗?比得上别人一通电话一张条子吗?
当你开始把每样事物都标上价码时,你就要做好被计算的准备;当你开始引入竞争,你就要做好竞劣的准备。
因为没有人天生就是来给你做蜡烛的。学生和家长角度看张玉梅,看到一位好老师;老师角度看张玉梅,看到了穷、心脏病、肺气肿、轮椅。
鲁国有法律:能把在他国做奴隶的鲁国人赎回来,有赏金。子贡赎了一位在外为奴的鲁国人回国,但没领赏金。
老夫子把子贡一通骂:鲁人不赎人矣。
子路救了个溺水的人,人家送他一头牛,子路收了。老夫子很开心:鲁人必拯溺者矣。
人心常理不过如此。现在学生成绩和老师的切身利益直接挂钩,你要用什么来拦住老师穷尽一切手段?
你按照出栏鸭子的重量给我算钱,那我当然是往死里填啦。
这种类型的老师只会越来越多,咸水沽二中这位被揪出来,只会给同行们起一个作用:
事继续干,但话不能这么说。
多几项政治正确而已。
中国经济有新增量吗?产业结构能吸纳现有大学生数量吗?企业以学历筛简历的风气逆转了吗?高考之外的体面职业发展多吗?
你越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上走,老师就会越变得死板势利,和清末小说里那堆私塾先生一样。因为根上就定死了“利出一孔”,怎么可能指望开出包容宽松的花?
爹妈都不敢答应。
所以别指望“又要既要”,世间安得双全法。
要么做好“快乐教育”的心理准备,祈祷遇上一位以摸鱼为己任的老师(在这个物价压力下很罕有),师生一起“快乐”;
要么做好“我么得感情”的心理准备,接受流水线的蹂躏,在鸡血的浸润里,期待“噫我中了”的一天。
都不喜欢?喊你爹妈过来,加钱。公立教育只能做到这了,还不满足就去找市场化机构吧。
得,继续加重循环。
不过没事,也不用太着急。
在城市化和乡镇空心化的双重夹击下,超级中学已经是既定事实,连县级中学都在普遍塌陷。最后一个地区的优质生源,一定会往当地一两所名校集中。
二三十年前办个奥数赛就能从山沟沟里找出个小天才的传说不会再有,因为那是大规模知青下乡的遗产。
很多中学再过几年,再怎么上激励手段,老师也不得不躺平。好学生没了,没钱开高工资,好老师也没了。
到鸿沟成型后,你连想骂的人都找不到。我们就能在一片和谐的气氛里,迎接人口断崖。
在我们的社会文化氛围里,有个奇怪的现象:
在最应该谈理想的领域,总是在谈利益。
而在最应该谈利益的领域,却总是在谈理想和情怀。
不信你看看:
求学阶段应该是一个人理想主义最为喷薄的年代,但老师家长激励你好好学习的理由是啥?
是在真理的海洋中徜徉吗?
是拓展人类未知边界的兴奋吗?
是逻辑自洽的乐趣吗?
很少吧。
大部分都是说,考个好大学,找份体面工作,日子过得舒坦点。
谁谁学习好,现在哪个大城市工作,年薪百万。
不好好学习,就去工地干体力活,又脏又累的扫大街。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些有错吗?没错。
人是要生存的,教育有其实用性工具性,没问题。
但荒谬的来了。
当这种实用性工具性变现的时候,也就是孩子们进入社会之时,正要为自己和家人的利益博弈呢,又开始谈理想,谈情怀了。
说单位是你的家,要善待你的单位。
要有情怀,要着眼大局,要看长远,不要汲汲于当下的小利。
你看这个饼,它又大又圆,你咋不看呢。
你的996,带来了社会的飞速进步,让人民富豪跻身世界富豪前列,跟各国政要可以谈笑风生,你也与有荣焉。公司好了,你才会好嘛。
绝口不提你创造了多少价值,给你分配这些利益是否合理。
这些有错吗?好像也没错。
但整个链条就很扭曲了。
年轻人不需要恰饭的时候,你告诉他们恰饭很重要。
年轻人需要恰饭的时候,你告诉他们别光盯着饭,要看到恰饭以外的东西。
这到底是为了年轻人呢,还是为了不知道谁?
说到底,都是舆论主导者的kpi惹的祸。
这个老师呢,当然不对,即使说的是血淋淋的社会真相,也得给孩子人文关怀。
某种程度上的zz正确,还是需要的。
但ta说的,又是某种程度上的现实。
我希望孩子们也可以早点认知到,(大部分)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对他的价值。
我上一年级的时候,班主任特别喜欢一个女孩,让她当班长。有次周末,父亲带我到税务局大院里,碰巧发现她在居于此的班主任家中补课。
二年级的时候,学校要修教学楼,竟然让学生家长捐款,一百起步(90年代初),很多捐了几万的学生家长,名字可以刻在奠基石上。我家没捐。
还好我成绩尚可,也算对老师有一定价值吧。
三年级的时候,成绩非常好,班主任老师还送了我一袋苹果(这个操作我始终觉得很迷)。当然基于利益的关系并不太稳固,半年后我成绩下滑,她也没客气的当众讽刺我。
后来一两年我就挖粪涂墙了,突然就变成小镇做题家了。直到离开小城,我没补过一次课,我家没送过一次礼物,成绩也几乎没出过学校前三,好像老师们也客客气气的,有些还比较喜欢。
我给老师带来的经济利益,估计也就是通过成绩,在学校体系内给他们争取来一些微薄的奖金吧。
其实大部分老师并没有那么现实,满足了他们教书育人的成就感,他们也很开心。
回过头来,说说这个社会的现实:
没伞的孩子要快步奔跑。
长大后,大部分交往是市侩功利的。
天津的这个老师代表社会上大部分人对你的态度。
ta会受到一定的惩罚,仅仅因为ta在学校里,是个教师。
如果到了社会上,ta不会因为这种言论,受到任何惩戒,ta不会有任何损失。
你得靠自己的实力,堵住他们的嘴。
或者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喷去吧。
什么问题?老师心中那浓浓的自卑啊!
恕我直言,我人不在天津,但仅凭这视频里老师说的话,以及配的图,我就能知道这个学校不要说在天津,也不要说天津的一个区,就算在所在的片区(大概是个镇吧),也是妥妥的烂学校,孩子有相当部分甚至考上高中都难。
不要跟我说老师什么激将法,老师骂学生的那些话,多半都是在骂自己。
以往送到我班里的学生,要么家里是当官的,要么家庭条件都很好,父母都事业单位的。都极为有素质。
你妈妈挣多少钱哪?你爸爸挣多少钱哪?别怪我瞧不起你。XXX的妈妈一年挣的钱比你妈妈50年挣的都多,你们素质是一样的吗?你们能一样吗?你反思一下你们的家长,有多少素质?
你看啊。父母当官,事业单位,这个问题在重点学校里都不值得一说。估计这个官也就是个科级干部,事业单位搞不好是博物馆图书馆之类的冷衙门。
但是在老师看来,这就叫有地位了。
XXX的妈一年挣多少,其实关你球事啊。有几个做生意的会跟老师说自己一年挣多少?再说,挣得多,又没给你分红。
说白了,老师也就混得这样,如今看到一群更穷的家庭出来的小孩,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个死党是重点中学副校长,我问他这事,他第一句话就说,这肯定是差学校的老师,然后便感叹,做老师,心态一定要摆正,老师的工资是政府开的,不是家长开的。
我这死党总结说,一个老师多年以后能吹的,永远是把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带到了清华北大,只有这样才是老师的成就。
至于官二代富二代,他们本来就前景光明,你一个穷教书的不过是人家前进路上的工具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崇拜钱,崇拜权贵的现象一直就存在,还不让人说出来?这什么世道?
xxx的家长一年挣这位同学的家长50年的钱,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说真话有什么不可以?
扪心自问,从家长收入差了50倍的两个阶级的学生随机抽出两个学生,成绩一样的概率是多少?还是说家长的收入差距不影响子女的成绩?
中国人的成绩受爹妈收入多大的影响暂且不知,但中国人的代际收入弹性可是有接近40%。
中国有许多道貌岸然的老师,表面上对学生一视同仁,实际上对富商权贵的子女重点关注,他们和这位天津老师的唯一区别,就是这名天津老师还实诚一点,赤裸裸地直接说出来了。背地里歧视学生的人拿到了好处并且一直拿好处,而诚实的人则受到了惩罚。
这个社会上明明就是有人可以挣他家长50倍的钱,这个社会上到处是嫌贫爱富的人,照顾有些富学生能拿到的好处,就是比照顾穷学生来得多。只要他的父母还在温饱线上拿不出什么好处,只要他身边的同学的父母能挣他父母50倍的钱,这名学生将来升学出身社会,到处都会是明着暗着的歧视。今天你把他老师挂出来,别说停职,你就是把这个老师开除了,难道这个学生将来就不会被背地里歧视了吗?难道你要让学校里的教师日复一日虚伪地向学生重复“人人平等”的谎言?
被侮辱个几次,不过是轻的,至少你还知道你为什么被侮辱,而被蓄意欺骗的人要花多久能识破这些谎言,就不得而知了。
先说结论,没暴露任何问题。
无论是停职,还是降级,哪怕是把这个老师枪毙了,也改变不了任何。因为她说的话,就是社会共识,就是社会最真实的价值取向。只不过有些人伪装的好,假话不说,真话不全说。而这人一不留神,把真话都说了出来。
我记得郭德纲有句话,叫“穷人现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到亲人骨肉;有钱人在深山老林耍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落后就要挨打,知耻后勇,卧薪尝胆。我今天生活还不错,真的感谢那些一路敲打我的老师,让我始终逆风向前。有些老师很油滑,专挑学生爱听的说,但问题是,你们口中所讲的世界和价值,和真实世界和价值有什么关系?你站在讲台,平等张口就来,真实世界是这样?我建议老师可以组织学生到类似上海人民公园或深圳莲花山这种大型相亲角转转,看看没钱没户口是什么待遇,让社会告诉学生真相,不用自己冲锋在前。
孩子上学时有各种各样的潜规则,
既然是潜规则,
就是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次不但拿出来说,
而且还是对着学生说,
而且还是出自老师之口。
“你妈不行”
“你爸不行”
“你也不行”
“你好好反思下你妈你爸的不行”
不但否定孩子一家人,还引导孩子去憎恨父母?
这已经不是师德不师德的问题了,这是缺德。
可以想象,这位老师得经手了多少个袁华,
才敢这么洋洋自得地缺德。
划片入学后,很多名校名师很慌啊。到底是生源重要还是教学水平重要,这个问题可能很快会有答案。
看了这些话,我完全感觉不到意外。
原因有两点:一,我在天津。二,我混知乎。
天津的教育系统大部分是好人,但难免会出这样的奇葩。因为这个城市的收入方式实在是太死性了。当年天津GDP最高的时候,一半的GDP由天津港完成,和市里相对独立。与此同时天津的机遇、人才、资本,甚至思想和创意都严重向某个城市倾斜,导致在大部分人安贫乐道的基础上,总会诞生一些对收入方式毫无想象力的人对财产迷之崇拜,也对收入不怎么样的人投射自己的厌恶情绪,以达到一定的自恨效果。
这种迷之崇拜并不是说有多狂热,而是匪夷所思,以为钱多是一种人间异象,人民币好像是在哪个山洞里修炼出来的一样。恨不得给有钱人烧香。
我当年上的也是个重点中学,也见过这样嫌贫爱富的人,还是个校长。如果当时我有录音设备,我能让校领导轮着上热搜。
入校第一年,学校强制交个莫名其妙的保险,校长在全年级每个班的电视上说:
“别管保费是干嘛的,反正这钱今天就得交,如果你们家穷到连50块钱都拿不出来,明天叫你家长来见我。”
当时气得全班指着屏幕骂街,班主任被校长的言论震惊之余都没回过神来管我们。
像这种事有很多,甚至校长贪财的名声在家长之间都传开了。那次连我们这些上学的小孩都能一眼看出来他合保险公司有合作,他拿了回扣才能把话说得那么不人揍的。
天津出几个恨国党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那些老师和校领导是非常喜欢模仿官僚气质的。毫不夸张的讲,有些人就是想办法让你误以为校领导就是当官儿的一种形式。
因为这个地方对赚钱实在没有想象力,特别想模仿最近的某个城市,觉得那里领导干部多且吃得开,那咱就装作自己是领导干部,而且还得是最腐败的那种。当老师的明明开个辅导班很挣钱,他们非要往上爬了之后乱收费,收不上来就骂家长穷,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发财方式了。
另外,我看到这种用“我见过的A”去压倒“我见过的B”,这种逻辑我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我是混知乎的,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你跟人家讨论吧,人家瞧不起你,瞧不起就瞧不起吧,结果人家的理由是另一个人比我强很多,而不是他自己。
“我关注的***都已经年入一亿了,你挣几个钱?”
“我觉得你有必要向我关注的大V***多学学,你还远不能和他比。”
“就你的长相,也配说丁*?你比他丑多了好吗。”
那感觉就像是耍皮影戏的师傅拿起两个小人偶,一个脑门上写着安好心,一个写着别人,师傅嘴里念念有词:
左手动:“看我一刀砍了你,咔嚓!”
右手动:“啊,我死了。”
仿佛脑门写安好心的小人儿一倒,我就被这位皮影戏师傅的理论驳倒了。
一般聊到这里时没人记得在当初讨论什么,只记得我被他不知从哪个虚空里抽出的大佬给打倒了。知道的都明白他在说其他大V或名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召唤式神。
这种逻辑不就和这位老师一样吗?
别人的妈妈能挣那么多,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挣的半分钱是你教出来的?要么比自己,要么比学生,比学生他妈?难道也是你妈?
从天边揪来一个天兵天将去骂人,自己却躲在后面算什么?要比就站出来拿自己比,瞧不起别人的话,就像个爷们一样刚正面。
可惜知乎盛产这样的喷子。这种逻辑的新闻出现在知乎的热榜上,我还觉得有点亲切呢。怎么会意外呢?
录音流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骂她没有师德,也有人说她讲的很现实。
她说的话现不现实我先不管,我们 #热点反思 这个专栏的目的也不在于站队和口嗨,有些时候思考是比态度更重要的东西,她的这段录音里,最触动我的是下面这句话:“别怪我瞧不起你,我告诉你,XX的妈妈一年挣得钱,都比你妈妈50年挣的多。”
我是一个数学老师,按照我对数字的敏感度,这句话的意思是:天津咸水沽中学的教室里,有两个孩子的家庭收入相差50倍!
肖彩虹老师的这段音频是史料级的文献,一定要珍藏。
她的这段话,未来这是要被写进中国教育发展史的。
因为这段音频告诉我们:在中国的历史上,居然有一个阶段,家庭收入相差50倍的两个孩子,是可以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的。
而且我们都知道,这个阶段是非常特殊的,它不太可能持续很久。
如果你沉下心来思考的话,中国的教育行业和市场经济的演变总共经历了三个阶段。
中国是70年代末恢复高考的,在此之前中国处于一种在物质上非常扁平化的时代,所以坦率地说,1980年代的初中生,家里的经济条件是不可能悬殊到50倍差距的。
而且如果放在1980年代,由于中国几十年公立教育的断层,社会上任何一个行业的从业者的基本能力相差也不会很大——城里的老师和县城的老师英语发音都不标准,在中国的大多数学校,大多数老师都是没读过大学的。
所以,80年左右接受初中教育的一代人,是中国现代教育的第一个阶段。
这个阶段的状况基本上还属于:大体同样阶层的学生,接受相同水平的教育。
也许资源稍有差距,但绝对没有大到本质性的程度,这个时候他们的学习成绩更多取决于自己的专注程度和对学习的兴趣。
而当这波人陆续考上大学,毕业之后,中国的人群的财富开始了第一波分化:80后中的某些人凭借自己的能力优势或者是运气,在市场化的经济环境里取得了天量资金,社会上有了穷人和富人的差别,这些穷人或者富人娶妻生子,他们的孩子大体上时代90年代出生。
这就进入到了第二个阶段。
90后们的家庭阶级其实已经分化了,但当他们进入中小学时,教育系统内部还没有出现「海外名师」、「清北名师」和「双非末流」这种分化——主要是因为教90后的老师们,大概都是70后,他们中的不少人如果生的早一点,用罗永浩老师的话来说,都是“经历过文革的老一辈知识分子”,该读书的时候也没受到什么正规教育。
所以90后在教育层面的基本状况属于:阶层开始分化的学生,接受相同水平的教育。
不信的话读这篇文章的90后们可以回忆一下:你在读小学的时候,听说过「学区」这种概念吗?
没有。
因为90后的家长们无论有没有钱,他们都不太可能找到极其出类拔萃的名师加持。
但是00后们就很不一样了。
现在正在中小学读书的这些00后们,他们的家长大多出生在80年代末,正好赶上的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巨大红利,而且在过去十年里,中国依靠自己标准化的教育体系培养出了无数层次分明的大学生。00后的家长有财富的分化,21世纪中国的教育资源上也有老师的分层。
这就进入了教育的第三个阶段。
严格来说,目前,的有钱人还真可以买到更好的教育资源。
而这种教育资源又和房地产天然绑定在了一起:一些地方的政府用天价工资疯狂招揽名校学生从教,炒出一片学区房,吸引社会上的新贵阶层出资购买,从而让自己的孩子获得跟随名校名师从学的机会。
不信你可以看看深圳南山的大湾区,房价目前每平米10W起跳,120平的三居室标价直上2000W,而与之相配套的是这个地方的学校每年招揽哈佛耶鲁清北复交的博士来做初中老师。
你认为,在这些学校的教室里,还会出现收入相差50倍的两个家庭的孩子吗?
肖彩虹的班级,只不过是上述第二个阶段的最后残存。
我不太相信在未来,我们还会见到这种通过对比学生家长收入而辱骂学生的老师。
因为估计要不了多久,肖彩虹们大概不需要告诉自己的学生:“别怪我瞧不起你,XX的妈妈一年挣得钱,都比你妈妈50年挣的多。”
他们要做的,可能是在深夜问问自己:为什么隔壁中学的学生妈妈一年挣的钱,比我们班最有钱的学生家里50年挣的都多。
因为学生家庭经济方面的劣势而导致的教师的区别对待实际上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无论这位老师是否说出来,都不能掩盖这一点。这些直接或者潜在的歧视表现在:
1.关于父母的负面观念。教师给以低收入家庭父母的刻板印象主要表现为认为这些家庭的父母“不关心孩子的学习,对于辅导孩子的作业能力不足,也不鼓励和表扬孩子的成就”[1]. 并且认为这些家庭的孩子因为父母对孩子学业的投入不足而在学习方面的竞争中处于劣势[2].
2.区别对待。教师对低收入家庭的父母没耐心,态度更恶劣[3],不尊重TA们的意见,并且对TA们的孩子在学业上关注更少[4]. 甚至在课堂上,低收入家庭的孩子跟老师的眼神沟通都要显著更少. 在疫情时代,教育以网课形式进行,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在网课上跟老师的沟通也要少一些。
虽然现在比以往更注重隐私,但是老师和学校可以通过各种途径知悉孩子的家庭情况和收入情况,比如家庭住址、接送孩子的车辆、家长会中的表现、家长的外貌和谈吐等等。实际上,无论是否是教师,我们普通人在对待低收入者和高收入者 以及 这些家庭的孩子的态度也是显著不同的——这些不同虽然不必然以语言的形式表现出来。这些态度的不同给予了高收入者在收入之外的优势,构成TA们“社会资产”(social assets)[5]的一部分.
因为我们中绝大部分人在做决策时对高社会资产者的倾向性,高社会资产者在社交中,在社会和工作机会中会获得超过TA们能力的优势。而对应地,低收入家庭/地社会资产者的孩子则付出了我们的这些歧视性心理和行为的代价[6], 导致这些家庭的孩子生活压力更大,幸福感更少[7]. 所谓“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正是这个意思。
我们可以通过制度的改进去尽量避免这种明白的、显著的歧视现象,但这些做法不过是“粉饰太平“。在实际的决策中,在利益分配中,我们对高社会资产者,特别是对高收入者的倾向很少能被减少[8]. 这种倾向性根植于我们的人性之中,也根植于我们的社会制度中[9]. 简单说就是一句话:“人类就是势利眼,而且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