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峡,一座因黄河而生的城市。它的过去,源于“大禹治水”,充满传奇的神话韵味;它的现在,与一座大坝的修建息息相关,为城市赋予“移民”色彩。
三门峡管辖两个区,两个市,两个县。但由于建市晚,且各县市皆个性十足,三门峡总给人一种管得很吃力的感觉。
各县市对三门峡的“不服”论调,也常在人们口中流传。 然而,共饮一瓢黄河水,本质上大家都是黄河文明的产物,有啥服不服呢。 在三门峡随处可见“黄河”
前两天,在微博上看到一条消息,三门峡考古工作者近日在当地一座秦末汉初的古墓中发现一个鹅首曲颈青铜壶,并在壶中发现超过3000ml的不明液体。
“不明液体”先按下不表,鹅首曲颈青铜壶……这是不是可以说明,秦末汉初时,三门峡就有天鹅出现了?
三门峡素有“天鹅之城”的美名。如今,人们提到三门峡,第一反应便是天鹅。身边的几位摄影爱好者,每到秋冬之际,都会背着自己的长枪短炮去三门峡安营扎寨。 天鹅俨然成为三门峡一张璀璨的城市名片。
然而,对于三门峡本地人,也许,相比“天鹅”,“黄河”这张城市名片更具凝聚力。 走在三门峡的大街小巷,目之所及,就有不少“黄河”。
一条命名为“黄河路”的大动脉从西到东贯穿整个三门峡市;街边的黄河快印、黄河电子城、三门峡黄河影城、黄河饭店等贯有“黄河”之名的商户更是数不胜数。 就连医院名字,都带“黄河”二字,比如黄河医院。
再说建筑,三门峡也有位于湖滨区的黄河大厦。 不仅如此,如果让一个三门峡人给你推荐旅游景点,三门峡黄河大坝肯定是必推项。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三门峡黄河大坝,又怎能说自己去过三门峡。
总之,在三门峡,无处不体现着黄河对人们生活的深远影响。 其实,早在三门峡成为天鹅之城之前,它就作为“黄河上的一颗明珠”,为众人所知。
三门峡是沿黄河而建的城市中,距黄河最近的一座,也是黄河入河南的第一站。 而三门峡与黄河的关系,绝非只是城中随处可见的“黄河”二字如此浅显,可以这么说,三门峡,因黄河而存在。
移民是现代城市三门峡的底色
三门峡,人门、神门、鬼门,这是“三门峡”名字的来源。 相传,大禹治水时,用一把斧头劈开了拦在黄河面前的高山,并将高山劈出三道峡谷,每道峡谷分别取名人门、神门、鬼门。如此,黄河才得以奔涌东流。
此颇具神话色彩的传奇故事,使三门峡与黄河在远古时期便开始命运交织。 而现代城市三门峡,则是在三门峡黄河大坝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然而,却又以汹涌狂暴的性格,让人爱恨交加。治理黄河,一向是历朝历代治国者要面对的共同课题。 1952年,毛泽东第一次出京视察便是从徐州沿黄河而上,经开封、郑州、新乡等地,沿途考察黄河。离开开封时,他说“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
在党和领导人的重视下,经过四五年的讨论设计,1957年4月,三门峡黄河大坝破土动工。 而伴随着大坝的开工,全国各地的水利专家也纷纷齐聚三门峡,前来支援。 同年,三门峡市也正式设立,归河南省直管。
经过人们四年的努力建设,承载着“国泰民安”重任的“万里黄河第一坝”,于1961年正式落成。而这些大坝建设者,也就此留在了这座因河而起的年轻城市。
我有位三门峡朋友,家里是水利局的,她告诉我,小时候在学校,大家交流都说普通话。但当他们放学回到家,便会有天南海北各地的口音从窗中飘出。
然而,大坝落成后,由于建设规划调整,省直管三门峡市被降为一座县级市,直到1986年,洛阳专区解散,才恢复三门峡地级市的身份。 但恢复地级市身份的三门峡市,也由此进入一段略微“尴尬”时期。
同饮黄河水长大说啥服不服
现在的三门峡市辖湖滨、陕州2区,灵宝、义马2市,卢氏、渑池2县。
我一些在三门峡待过的朋友,都感觉三门峡或多或少有点“分裂”。尤其是听大家讲话,很难从口音上判定对方是来自同一座城市。 在市区,除了普通话,你大概率会听到一种既不像陕西话也不像河南话的“此地话”;而在灵宝,一股浓浓陕西味的河南方言流淌在众人生活间;而义马和渑池,口音则和洛阳相近,河南味较足。
三门峡是一座颇具“移民”色彩的城市,而它曲折且短暂的建市史,使这座城市在所辖县市面前,向心力略显不足,以至于各县市“不服”三门峡的论调在网络上此起彼伏。
灵宝,作为三门峡县市经济的龙头老大,存在感最高。不仅有享誉中外的寺河山苹果,还是我国著名的黄金产区,2018年,黄金产量位列我国十大产金县(市)第二。 所以,灵宝人走出灵宝,自我介绍向来习惯介绍自己来自“灵宝”,而非“三门峡”。
渑池和义马,位于三门峡东部,与洛阳接壤,且两者的地里位置分布十分微妙。义马市几乎整体被渑池县包围,仅留一小口与洛阳接壤。
历史上,义马也的确曾归渑池管辖,只是,谁让义马产煤呢。 土地面积只有渑池十分之一的义马,拥有着河南40%的煤炭资源,这也是义马号称“百里煤城”的来源。 而义马和渑池,在1986年三门峡恢复地级市身份前,一直归洛阳专区管辖。
大概,正是由于这份曲折的缘分,使得渑池和义马人有事没事更喜欢往洛阳跑。 至今,网上仍有“义马渑池回归洛阳”的传闻。
至于卢氏,号称“河南小西藏”,位居深山,直到去年浩吉铁路的开通,才结束了卢氏不通铁路的历史,但此铁路并不承载客运功能。而人们从三门峡到卢氏,开车也得三个小时。
正所谓,养在深闺人未识,卢氏地大人少,对于三门峡,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这样看来,让人难免有些心疼三门峡。 然而,从根本来讲,大家同根同源,共饮一瓢黄河水,又有什么可不服的呢。
例如位于渑池县的仰韶遗址,这里是“中国前的中国”,但这个灿烂文明的诞生,不还是因为黄河嘛。 三门峡的过去、现在是黄河一水塑造的,而它的未来,势必也与黄河继续纠缠。(图片来自网络) 王又又 | © 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