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允许强买强卖。
既然前提是说的水浒传,那就非常好解释了。
以前武大郎在清河县居住的时候,刚把潘金莲娶回家也是鸡犬不宁,不但浮浪子弟喜欢骚扰潘金莲,潘金莲自己也耐不住寂寞想出墙。
“自从武大娶得那妇人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他家里薅恼。”
这是外部原因。
“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
这是内部原因。
所以武大郎娶了漂亮的潘金莲后,才被迫从清河县搬家到阳谷县,就是武大郎对抗不了内因和外因的双重打压。
跑路搬家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
但是武大郎还有个兄弟叫武松,如果武松没有因为打伤人而逃窜到柴进家,那么武大郎在清河县还是没人敢欺负。
因为武松当时是个脾气贼不好的街溜子,几乎是地头蛇一般的棘手存在,没人会敢跑去找武大郎的晦气。
除非他们觉得自己能干过武松。
事见武大郎的话:
“我近来取得一个老小,清河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
在武大郎的弱肉强食逻辑里,武松如果在家的话,就算他娶了潘金莲,也没人敢不长眼过来找事,指的就是那些浮浪子弟。
因为武松当时恶名在外,不是喝酒就是打架,蹲牢子是家常便饭。
今个打人抓进去,明个出来接着干。
武大郎抱怨说:
“当初你在清河县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
当初在清河县,如果武松没有跑路,他娶了潘金莲也没人敢指指点点,谁不服都轮不着武大郎发话,武松都能把他收拾舒坦。
武大郎都说没人敢放屁了。
但是后来武松跑路了,武大郎的憋屈生活就开始了,家里没人撑腰做主,于是搬到了阳谷县。
好在潘金莲在阳谷县人生地不熟,还没有来得及绽放自己这颗红杏,武松打虎后就英雄归来了。
而且现在的武松不光是打虎的英雄,还是阳谷县分管治安和刑侦的都头,阶级地位有了明显的飞跃。
用潘金莲的话说就是:
“人只道一个亲兄弟做都头,怎地养活了哥嫂。”
家里但凡有一个人当上都头,那都恨不得是鸡犬升天,养活哥嫂都不再话下。
具体可以参考郓城县雷都头是怎么收黑钱的。
好了,现在地点是阳谷县,武大郎的兄弟兼靠山武松回来了,在武大郎的逻辑里,有武松在,自己就不会受欺负。
这跟他是不是都头没有关系,主要是武松的脾气和拳头够硬,一般人惹不起。
但现在武松又被提拔成都头了,武大郎有了白道背景为自己撑腰,那武大郎走路不蹦蹦跳跳还像话吗?
咱就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了武松打虎和都头的光环加持,阳谷县除了知县以外,应该没人会不长眼的得罪武大郎吧?
得罪武大郎没有什么,如果因为武大郎得罪武松,这就划不来了。
西门庆不长眼勾搭潘金莲,是因为他从始至终不知道,武大郎是都头武松的亲兄长。
他自己说的:
“那西门庆听了这话,却似提在冰窨子里,说道:‘苦也!我须知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他是清河县第一个好汉!我如今却和你眷恋日久,情孚意合,却不恁地理会。如今这等说时,正是怎地好?却是苦也!’”
就西门庆得知武大郎提起武松的反应,很明显他对武松也是极其恐惧的,就差直接被吓尿了。
可见再次之前他是压根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吓成这样了, 从一开始就不敢打潘金莲 注意了。
这个关键信息是王婆隐瞒了,王婆隐瞒就是害怕西门庆打退堂鼓,西门庆打退堂鼓,王婆就少赚十两银子。
所以王婆没有交代武大郎的背景,以至于西门庆现在后悔了。
水浒里的西门庆,没有任何通天的势力,他唯一能攀附的高官,就是阳谷知县。
而是武松又是阳谷县的都头,理论上西门庆就算砸钱,也未必能撼动武松吧?
所以此刻西门庆很绝望,迫不得已选择了杀人灭口,就是害怕踢伤武大被武松报复。
所以西门庆畏惧武松。
据此可知,武大郎身为县都头的亲大哥,怎么会把自己媳妇让给县里的财主?是武大郎缺钱?还是武大郎缺关系?
武大郎不要脸,武都头不要脸吗?西门庆多大的脸啊,敢花钱把县都头的嫂子买回家,他以后的生药铺是不想开了吧?
为什么西门庆不给武大郎钱,把潘金莲买回家做妾?
第一、这不是钱的事,是武都头面子的事,武大郎不会卖;
第二、这不是潘金莲的事,这是西门庆的事,西门庆惹不起武都头,他不敢买。
所以结局只有两个:
要么西门庆在武松回来之前,畏罪自裁或者跑路;要么只有让武大郎死,永远闭上嘴不找武松告状。
花钱这事就别提了,水浒里的西门庆,给武松提鞋都不配。
武大是西门庆害死的吗?为什么我记得是那个婆子搞的药,让潘害死武大的。
特别简单,因为你现在是站在上帝视角回过头去看。而当时的西门庆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啥。
所以站在西门庆的角度,你应该说既然买包毒药害了他性命就可以得手,那干嘛要给他一笔钱呢?好像西门庆就是开药铺的,毒药都不用买,对他来讲简直就是0成本。既然零成本就可以实现的事情,干嘛要花一笔钱呢?且不说花钱,武大郎还有可能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水浒传中的西门庆找潘金莲只想玩偷情,并不想娶潘金莲回家。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句话虽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真理,但有不少人就是这么想的,西门庆正是其中之一。
西门庆身为一个北宋七线城市的小老板。开个药铺,有点儿小钱钱,在城里还置办了几套房产,可以说是有点头脸,吃穿不愁。但北宋年间没有手机游戏、没有短视频、没有知乎,因此西门庆的精神生活极为匮乏,平凡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妻妾、妓女他都腻歪了,只有偷才能满足西门庆那颗骚动不羁的心。
西门庆与潘金莲的第一次见面,在小说中是一个意外。潘金莲在楼上开门叉帘子,失手将叉竿滑落,正打在由此路过的西门庆的头上。
高空抛物不仅是不文明的行为,更是涉嫌犯罪。这样又粗又长的叉竿如果正好插进脑袋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故意伤害罪或故意杀人罪论处也不为过啊。
因此,西门庆当时就急眼了,刚要撸袖子骂街,就看见潘金莲那幅好似开了美颜加了滤镜的脸蛋儿。小说中写,西门庆的身子当时就酥了半边儿。咱也不知道酥的是上半边儿?还是下半边儿?西门庆的怒气一下子就跑到了爪哇国,还露出一幅微笑的表情包。
知乎上不是有个月经题么,问:女生颜值真的很重要吗?
答案显而易见,女生颜值很重要,高颜值做错事也容易被原谅。如果潘金莲颜值不高,挨了打的西门庆当场发飙骂街那都是轻的,很可能就躺在地上闹着要去医院做CT、核磁共振,再住进ICU讹潘金莲一套房子了。“颜值即正义”此言虽狗屁不通,但在生活中却不容我们小觑。
我们言归正传,西门庆偶遇潘金莲,通过衣着装扮知晓潘金莲是一位人妻,便把潘金莲定为自己偷情的目标。书中写,西门庆那一双眼睛在潘金莲身上看个没完,恋恋不舍,意犹未尽,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了七八遍。这样的画面在短视频里经常出现,也就是北宋那时的街上没有电线杆和路灯,不然西门庆保准撞上。
西门庆并没有走远,不一会又转回王婆的茶坊。向王婆打听潘金莲的底细,为自己筹划偷情大业。
王婆不是一般人,在水浒传中堪称首席女心理师,慧眼如炬,早就看出西门庆要玩儿偷情。所以就白骨精陪猪八戒——各取所需。王婆为西门庆提供智库咨询服务,西门庆则回报王婆金银钱财。
西门庆坦诚地告诉王婆,自己想勾搭潘金莲。王婆说,这不巧了么,俺干的就是“马泊六”专业。这个“马泊六”意思是指:撮合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人。
首先,王婆提出了惊世骇俗的“王婆定律”:潘、驴、邓、小、闲。告诉西门庆想情场得意,就要按照这五字真言去预备。
一潘,要有潘安的相貌。
二驴,要头驴儿大的行货。
三邓,要像邓通一样有钱。
四小,要像棉里针一样的外柔内刚有耐心。
五闲,要有闲工夫。
然后王婆为西门庆设计了一个“偷情计划”。这王婆对心理学那不是一般的懂,她把偷情成功与否量化为十个分数,教给西门庆:
潘金莲若答应做针线活,偷情便有一分把握。
潘金莲若答应到王婆家里做针线活,偷情便有二分把握。
潘金莲若连续两日都到王婆家做针线活,偷情便有三分把握。
若在王婆家,潘金莲见了西门庆,不回避,偷情便有四分把握。
若在王婆家,潘金莲肯与西门庆对话聊天,偷情便有五分把握。
若王婆做东,西门庆拿钱请潘金莲吃饭,而潘金莲不回避,偷情便有六分把握。
若王婆出门买吃喝,留下潘金莲和西门庆二人相处,而潘金莲不回避,偷情便有七分把握。
若王婆备好酒席,潘金莲肯和西门庆、王婆同桌吃喝,偷情便有八分把握。
若王婆离席而走,只留下潘金莲和西门庆二人同桌,而潘金莲不回避,偷情便有九分把握。
最后若西门庆假装掉落筷子,趁捡筷子的机会去捏潘金莲的脚,而潘金莲不反抗,偷情便有十分把握。
知乎上还有一道月经题,问:如何知道对方是否喜欢自己?
这道题的标准答案,就是王婆的“偷情计划”。
当然,咱们不是让人学这个去搞破鞋,而是不要因人废言。王婆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王婆的方法是比较有实践价值的。
你按照王婆为西门庆设计的步骤,一步一步的去做,你就能试探出对方是否对你有意思了。等你掌握了十分把握,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告白,没羞没臊地展开追求了。
咱们言归正传,西门庆按照王婆的偷情计划,走到了最后一步。
西门庆趁着捡筷子捏了潘金莲的脚,潘金莲笑着说:西门大官人,你真的要勾搭我?
西门庆知道有了十分把握,就当场跪地表白。潘金莲意乱情迷,便将西门庆搂起来。二人就在王婆的卧室里,吹拉弹唱,深入交流。
从此,西门庆和潘金莲日日私会,一连半个月。弄得街坊邻舍都知道了两个人的奸情,只瞒着武大一个人。
直到此时,西门庆都没有娶潘金莲回家的意思,因为他很享受这种偷情带来的刺激。
后来,武大捉奸,西门庆踢伤武大,武大就威胁潘金莲,等他兄弟武松回来,要好好收拾这对奸夫淫妇。
西门庆畏惧打虎英雄武松,这才找心理大师王婆,讨教一劳永逸的办法。
王婆这时问西门庆,是要长做夫妻?还是短做夫妻?
短做夫妻,就是暂停通奸,等武松下次出差时,再通奸。
长做夫妻,就是先毒死武大,然后守寡的潘金莲再婚嫁给西门庆。这样一来,别说武松,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他们二人了。
西门庆左右权衡,最后才咬着牙选择了和潘金莲长做夫妻。
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因为娶潘金莲回家,那就又落入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泥潭。
西门庆的精神世界又将退化成一片干枯的荒漠,无趣之极。所以,西门庆的这段经历教给我们一个道理:有手机游戏,有短视频,有知乎的世界是多么美好。
花钱多没面子,让西门大官人如何在本地继续祸害其他妇女?
以及,在一场阴谋里,每个角色基于个人利益对结局的推动。
双方偷情,男女看似利益一致,其实并不是。
从西门庆来说,符合“潘驴邓小闲”的他根本不缺女人,选择和潘金莲偷情,很大程度上一开始是因为刺激。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用现代的话说,他寻求的是“人妻、素人”的刺激。
浪子偷情这种事图的就不是天长地久、长相思守,而是凭本事不花钱勾搭别人老婆带来的虚荣心和满足感。在这类人心里,偷情弄成了娶回家做小妾,那是件挺丢脸的事情,不够潇洒。
而潘金莲的角度则不同,她当年委身武大郎是被迫的,如今遇了相貌身材财力都更符合心中理想男人形象的西门庆,偷情只是开始,食髓知味后想的是如何摆脱武大郎和情夫长相思守。
最不济,也要成为个“外室”,有自己的行动自由和爱情自由,用今天的话说“求包养”。
但作为有夫之妇,在大宋纲常和律法之下,这种愿望是不可能的。
所以,从潘金莲的角度,更希望武大郎死。
如果仅此而已,三方在一个平静的状态下逐渐了解彼此的厉害关系,也未必不能商量出个和平解决的方法。
但命运(作者)弄人,于是郓哥和王婆有了冲突,愤恨之下向武大捅破了此事。
看看原文怎么说的:
话说当下郓哥被王婆打了这几下,心中没出气处,提了雪梨篮儿,一迳奔来街上,直来寻武大郎。
郓哥道:“我前日要籴些麦稃,一地里没籴处,人都道你屋里有。”
武大道:“我屋里又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
郓哥道:“你说没麦稃,怎地栈得肥耷耷 地,便颠倒提起你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
武大道:“含鸟猢狲,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
郓哥道:“你老婆不偷‘汉子’,只偷‘子汉’!”
武大扯住郓哥,道:“还我主来!”
一个男人,从不太相熟的邻里嘴中得知自己老婆偷人,而且是被人戏谑下不停追问才得知真相,可以想象他此时心中的愤怒,无法权衡利弊冷静思考。
所以才有了跑去捉奸,却被西门庆一脚踢在心窝上,卧床不起的剧情。
到了此时,无论先前三人怎么想,矛盾已经变成的不可化解。而此时武大郎,又用一种笨拙的意气的用事,将双方的矛盾变成了死结。
武大叫老婆来分付道:“你做的勾当,我亲手来捉着你奸,你到挑拨奸夫踢我心头,(略),我的兄弟武二, 你须得知他性格;倘或早晚归来,他肯干休?(略)”
这妇人听了这话,也不回言,却踅过来,一五一十,都对王婆和西门庆说了。
那西门庆听了这话,却似提在冰窟子里。
自己没能力报仇,瘫在床上,用刚刚打虎扬名的兄弟来威胁妻子和奸夫。到了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已经不是用钱可以解决了的。必然是一方无条件退让或你死我活才能解决的死局。
对西门庆来说,武大郎也从一个原本他不在乎的角色,变成了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隐患,必须动手对付。
这里面还有个很重要的角色——王婆。
看看整个杀人过程是谁推动的:
王婆道:“(略)大官人家里取些砒霜来,却教 大娘子自去赎一帖心疼的药来,把这砒霜下在里面,把这矮子结果了(略),便是武二回来,待敢怎地?
王婆道:“(略)这是斩草除根,萌芽不发;若是斩草不除根,春来萌芽再发!官人便去取些砒霜来, 我自教娘子下手。——事了时,却要重重谢我。”
婆子却看着那妇人道:“大娘子,我教你下药的法度,(略)”
王婆道:“这个容易。 你只敲壁子,我自过来相帮你。”
从原文可以看出来,王婆是提议者,然后分别教唆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如何行事,是推动杀武大郎的主要核心。
这也是为什么说施耐庵写的水浒真实的可怕。
想象下,偷情的两人一个是纨绔少爷,一个是小户的良家女,偷情是有胆子的,被撞破后现场反抗打伤了武大郎是情急,但用杀人来解决问题,依然不是他们能想到的第一方案。
而王婆作为一个牙婆,做了一辈子两面拿钱的腌脏事情,见过的,做过的黑心事不知有多少。
为什么俗语说牙婆无罪也该杀,在古代,牙婆是介绍人口买卖为业牟利的。
这种下九流的行业最是胆大手黑,见到好看的女童诱拐走,养熟了卖到妓馆、富人家为奴为妾不是什么新鲜事。三个人中由她提议才最真实。
王婆本来撮合两人是为了拿西门庆许的十两银子,而一旦此事变成滔天大罪,两人的把柄在她手里,对她来说反而可能变成她可以吃一辈子的长期饭票。
如果双方冷静和解,既没了后续自己的钻营收入,被清算排在第二位可能就是她。
到时,西门庆可以用退出、金钱的代价平息武大郎怒火,潘金莲则可以用保证、夫妻情感等作为情感牌来求饶。
王婆这个始作俑者,反而可能成为两人推卸责任的主谋,被推出来平息武大郎的怒火。
到时武松回来,听大郎说了之前的事,心下不忿又不想将事情变得再起波澜,很可能选择打杀王婆来立个榜样,杀鸡儆猴给街坊看,防止再有类似事发生。
考虑到王婆低贱的身份,一个六七十岁风烛残年的下九流小人物。哪怕被武松这种人打死都不见得有人来追究。甚至西门庆都会帮助安排好后续打点,算给武家一个交代。
所以,王婆最希望趁现在将事情最绝,把西、潘两人绑架在不可回头的同盟马车上,等武二郎回来了,最报复也先会找直接出手害他大哥的二人,她躲在夹缝才不引人注意。
甚至,王婆可能也想好了后续依靠“同谋”建立的信任关系,继续为西门庆出谋划策如何对付武二,帮潘金莲在西门家上位等等,从中上下其手寻找更多赚钱的机会。
古代落寇讲究个“投名状”,一起杀个人或劫个镖车,互相握有把柄,也证明能力。武大郎就是王婆给潘、西二人准备的“投名状”。将三人的关系从临时合作捆绑为长期的信任关系。
到时,潘金莲想进西门庆的家门,身边又没有信任的陪嫁丫鬟婆子,王婆未来的机会很多。
她唯一没算计到的,就是武松的性格、胆量和身手。
武二郎那性情根本不是普通小人物的想法,霹雳手段了解真相认定这三人害死大哥,去报官遇到县吏受贿偏袒,立刻不再和对方玩什么智斗,直接一把解腕刀到灵堂前面快意恩仇了。
要说起来,果然水浒才是古代真正的爽文。任你算尽机关,主角直接掀桌子。
其实,要说起来,西门庆并不是官场中人,这件事还没有做到周全。
什么才算周全,在潘金莲毒杀武大后,西门庆可以反手使钱打点官吏,然后自告揭发潘金莲和王婆,指控这两个人直接下手主谋,自己当时不敢声张,有了机会立刻报官可惜没能来得及阻止。
考虑到当时大宋官场昏聩,只要钱用到位,很可能王婆、潘金莲直接被重判,他自己反而受个不轻不重的判罚,再打点一下,坐牢也如在家,意思下就出来。
而且从程序上,他也已经“接受了惩罚”甚至还是帮助武大郎洗冤的重要人物。武松哪怕回来了,其实也先想走的正常的翻案途径鸣冤,如果见到这种情况,未必会发作。
这才是把“小人”玩到了极致,所有问题处理的能更好点。
我们跳出书中的第三面墙。
再回头看经过,会发现双方即使真有和平解决的可能,也被一波接一波的剧情推进给消弭掉了,而每个人物做出的选择又都非常符合自己的利益和心性设定。
这种布线和剧情推动,有种看宁浩、盖伊·里奇导演的电影的感觉。小人物在自己的视角推动者剧情,每个人都做着自以为聪明的事情,矛盾积蓄到一个点上,砰的点燃,瞬间横尸一地。
这种设计比起现在很多网文,龙套们跳着出来就为了让主角打脸的生硬高明了太多。
潘金莲原本是贱籍,被其母多次贩卖,最后到了张大户手里。属于张大户的奴婢,想用潘金莲来生儿子。但是,张大户搞潘金莲的时候,没有得到主母的同意,而且张大户因为和潘金莲乱搞,生了疾病,主母认为这个女人留不得,遂逐出门外,自愿放弃了对潘金莲的所有权,取消了潘金莲的贱籍,许配给武大郎。
这个时候,潘金莲和武大郎是合法夫妻。他们就是以这个身份出现在阳谷县。
如果西门庆给武大郎一大笔钱,要武大郎放弃潘金莲。
这个行为是什么呢?
就是购买。
但此时的潘金莲已经不是贱籍女子,而是良民。也被称为良家女子。良家女子不能买卖,这是贩卖人口,属于重罪。
作为合法手段,只能是武大郎休妻,西门庆娶妾。
那么,西门庆可不可以给武大郎一笔钱,然后武大郎一纸休书,休了潘金莲?
作为一个生意人,知道什么是和气生财。
而此前,西门庆踢了武大郎一脚,这个脸撕破了。
如果没有抓奸一幕,这个办法也很难说不行。
可能性还是有的,虽然微乎其微。
在武大郎被实质性伤害以后,就算是武大郎为了保命答应了西门庆的要求,日后武松回来,武大郎翻脸不认,把这件事告官,说西门庆武力逼迫,而西门庆殴打武大郎一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武松又是都头,这件事恐怕就不是预想的样子。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要面对武松事后会追责,这就是节外生枝。要摆平武松,不知道会花多少钱。西门庆对此估计也没底,潘金莲值不值这么多钱?而且闹开了,这件事就不好办。
潘金莲伙同王婆杀夫,西门庆并没有直接参与,提供砒霜一事,也是从西门庆药店伙计手里拿的货,西门庆可以推个干干净净。而对于武大郎尸体的处理,也是费尽心思,买通了仵作。从表面上来看,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武松后来不是到县衙告了西门庆,结果县令并不支持,认为此案不成立。这就和西门庆原来的设想 一致,武松不可能通过合法的手段搞倒西门庆。
武松斗杀西门庆,这确实很意外。
因为西门庆认为武松不会这样干。
为什么?
当时的宋朝还是不错的,武松混上了都头,这个公务员的位置,还是有前途。
受县令赏识,工作稳定,这个铁饭碗,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舍不得放弃。
同时,西门庆并不了解武松,但是西门庆也是个社会上的油子,这种县上的有钱人,整天被一群吹牛拍马的人围绕,天天听的都是奉承话,就算是自己偷了朋友的老婆,屁事没有,朋友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晓得。
这种社交圈子,对西门庆的社会认识带来了固有印象,那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武松是走南闯北的好汉,西门庆就是个土财主,也并不结识江湖好汉,对于江湖上的义气,其实是不理解的,他自己就从来没有什么兄弟义气,不过是随心所欲,全凭自己好恶。
所谓以己度人,从来是以自己的立场出发。
在西门庆的设想中,大约是认为武松告状无门,又不肯丢了工作,只好忍了这口气。然后私自来找西门庆讨个说法,再拿点钱出来摆平此事,或者答应武松,以后在县令那里美言几句,以后工作更稳当,更轻松。说不定收了武松这个人做兄弟,成为自己人也不一定。因为西门庆的后台够硬,想要巴结西门庆的人多的是,武松不可能违背基本的社会规律。
这就是斗杀西门庆的时候,西门庆一点准备也没有的原因。
如果把这件事情平移到现在,在地方黑恶势力面前忍气吞声的人,又何止一两个?
有的黑恶势力犯的案子,而且是杀人大案,众人皆知,亲戚朋友,嫡亲兄弟谁敢乱说?一二十年后,才翻出来。如果不是扫黑行动,这些人依然屁事没有。
这还是现代社会,你说北宋时期,这么考虑问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武松犯浑了,一刀将所谓的社会规律砍个粉碎。社会不给我公平,那就自己动手。
所以老百姓喜欢武松。
傲慢,吝啬,邪见,歹毒,好杀。
但凡是好好做个人,何至于此。
阅读理解做多了吧?水浒传就是一部艺术作品,不突出矛盾、强化矛盾、和和气气、斯文有礼的写100多个男人的故事,你让施耐庵还怎么写下去、有几个读者还能看的下去?
每次看到这种一本正经地从一些旁枝末节里牵强附和地分析小说里的杜撰人物心理变化的就觉得好笑,以水浒传为例小说里出现的有名有姓的人物600多人,无名无姓的100多人,还连每一个人的心理变化、每个矛盾点的最优解都要考虑合理,施耐庵表示:????我只是写本小说而已。
小说就是小说,不要当成什么纪实文学过渡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