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巴门尼德的“思想与存在是同一的”,思想有统觉(以及语言有综合),存在也就须要有类似于统觉的统合秩序:由此,形而上学研究的存在就是对存在者进行统合的秩序。这种秩序是不能由存在者本身提供的,而是在存在者之外:这里继续参照思想的统觉或语言的综合,例如几个词之所以能综合成句子,就是超出了这几个词之外有一种综合的秩序,而这种综合秩序即语法是在这几个词的语义之外的。
然而,思想的统觉或语言的综合是由人提供的,可“存在”这个统合的秩序由谁提供?即研究第一推动因的问题。这就是形而上学看起来费解的地方了。按海德格尔的说法,会认为形而上学实际是神学(研究神性的哲学,和基督教的宗教神学区别),存在就是神性的统合秩序。但这里也可以搁置这个由谁提供的问题,可以不用神性而直接称超越性就行了。说到底,这是因为人进行思想而引起了须要追问存在这种秩序:存在作为统合秩序要和思想的统觉平行。
但旧形而上学的超越有两层:先到达知性位置的先验性,这层就是分析哲学研究的科学性的形而上学。再继续超越而到达理性位置的超越性,这层是旧形而上学里在科学性之外的超越。根据海德格尔的解释,这层超越性是追求一种价值上的公正。由此,我们可以将这理解为一种人生意义上的追求:窄义的超越性就是在人生意义层面的想象层的,而和先验性是在现实性层面不同。只要从这种人生意义-想象层的视角来看,在先验性之外的宇宙论-自然哲学的第二层超越性,其实是一种非现实性的研究,其研究目的是为了对社科人文领域里的人生意义的公正提供由物的超越性秩序到事的超越性秩序的秩序类推。
海德格尔则是在现象学里继续提出第三层超越性。由此,他区分了两种存在学差异:“存在者”和“存在者之存在”,之间的差异。“存在者以及存在者之存在”和“存有”,之间的差异。前一种差异是旧形而上学的超越,后一种差异是现象学的第三层超越。他的意思是,存在者之存在,是一种用逻各斯的点-网来设定出来的统合秩序即体系。而存有,则是现象学在悬置了表象之后得到的一种可进行情感调谐而得到的情感的波-场的统合秩序。由此,三层超越性就是:知性>理性>情感。现象学悬置了知性-理性的对-错,还原到了情感的爱-恨(亲密性-敌对性)。为了和这第三层超越性配合,海德格尔重新选了诗学作为原型来建立了现象学的解释学,参照着作诗来进行运思(诗化哲思)而不再进行旧形而上学的论证,专门研究存有。第三层的超越性也是人生意义层面的:追求的是情感的拯救,对因恨恶意引起伤害的受伤者进行安抚拯救。也就是说,这里要看清:窄义的超越性即第二三层的超越性不是现实性的,是超出现实性来给出人生意义:只不过未必用人生意义的名义来称呼,所以才让人费解。但其实是:实践=现实性的实践+人生意义的窄义超越性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