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中华民国最大的成就恐怕就是培养了一批无脑“民国粉”了。
这不,本问题下 @Zeldovich Yakov 就是典型的“民国粉”嘛。
此人用一篇不为人知的一篇水论文Decomposing Changes in Life Expectancy at Birth by Age, Sex, and Residence from 1929 to 2000 in China数据,冒充所谓“联合国内部权威数据”,鼓吹民国期间新生儿出生预期寿命大幅增加,标榜中华民国所谓的黄金十年卫生领域和人民生活水平领域的巨大进步。
既然是鼓吹,自然是不会去核对数据到底是不是真实有效。诸如1930年代中华民国女性人均期望寿命增加12岁,年均增加1.35岁这种正常人动动脑子都知道有问题的数据不仅不会去质疑,反而作为证据大肆宣扬民国时代经济卫生领域的赫赫成就。(作为对比,建国以后中国在国内消除了战乱,粮食产量大幅增加,卫生领域大幅进步的情况下,预期寿命的增加幅度也不过年均1岁左右)。
面对众多知友的质疑,此人先是污蔑质疑者应用的《帕尔格雷夫世界历史统计》是野鸡数据。看到实在是诋毁不了又污称《帕尔格雷夫世界历史统计》数据过老,然而@Zeldovich Yakov自己引用的文章中的数据甚至是1935年的数据。最后实在辩解不了了就开始侮辱质疑者智商有问题,简直堪称教科书式撒泼打滚的典范。
最后拔一下@Zeldovich Yakov所谓“联合国内部权威数据”的皮。其称之为“联合国内部权威数据”的Decomposing Changes in Life Expectancy at Birth by Age, Sex, and Residence from 1929 to 2000 in China文章(以下简称文章),该文数据来源是popline网站。该网站别说是联合国网站了,连美国政府部门网站都算不上,只是USAID赞助支持的独立网站。事实上,该网站已经注明了The information provided on this website is not official U.S. Government information and does not necessarily represent the views or positions of USAID。也就是说该网站信息不是美国官方信息,也不代表对其进行支持的USAID的观点。
文章出处是Population Association of America 2007 Annual Meeting会议,算是2007年美国国内的人口学界组织的年会吧。人口学本身就是个小众学科,组织个年会大家投投会议期刊刷刷文章这是正常操作。然而这位民国粉引用的文章不仅仅是没有入围会议优秀期刊,干脆直接就是unpublish了(想象一下如果有那么一篇文章投个国内普通会议论文到最后还没中不给发表的情况),可见这篇文章有多水。最后,这篇文章是2007年公开,到现在11年了不算是新文章了,到现在被引4次(该文一共引用了66篇文章),不言而喻,这种十多年了引用数16倍于被引数的文章到底是什么水平。
总之,中华民国没能在其掌握国家大权的时候对外无法战胜侵略而来的敌人,无法反抗外国的经济掠夺,对内无法在事实上统一国家结束战乱,整体工业水平甚至相对晚晴还有倒退,可谓是无能至极。然而就这样无能的政权,也能吸引一批要屁股不要脑袋的“民国粉”,煞是可笑。
民国实在也没什么好吹的
我见过很多文章里,果粉为了给“黄金十年”衰上添花,居然把那十年里的工业产值的数据里,掺进日据东北伪满洲国的数据,掺好后,一下子工业数据,特别是重工业就很可观了,可笑嘛?没办法,不掺的话,没法看啊,毕竟那十年里国民政府控制下的钢铁产量居然比满清末年还少,因为他们把汉阳铁厂搞破产了......汉阳铁厂,在张之洞那种连矿石种类和高炉类型匹配都不懂的儒家老学究手里没破产,在有一大堆留洋专业人士的国民政府手里,它破产了.......这和谁说理去?
当然,再歪一句楼,国民政府里确实有大量留洋的高级知识分子和专家学者,但是,似乎专业对口弄得很乱,比如陈立夫、叶秀峰是留美学采矿冶金的,徐恩曾是学机电工程的,朱家骅学地质的......中统和军统要是不干特务,这几位领导合伙开个土木工程、采矿冶金联合托拉斯多好!隔行如隔山,工科高材生搞特务,你搞得过格鲁乌培训的本专业人才?
再说一句,南京国民政府在统治期内,长期的收入结构,是一半收入来自海关关税,剩下的3成来自江浙两个省的盐税,剩下的2成不到左右,是各地的各种商业税,这种收入结构说明什么问题?
1.南京政府和农村几乎完全脱节,来自农村的财富和政府几乎没有关系,而当时中国是个农业国,可笑吗?
2.进口关税占收入一半左右,那你就不要指望这个政府鼓励发展民族企业、民族工业了,不进口,哪来的税收啊!
3.江浙两省盐税占收入比例这么高,除了说明这两地方确实富裕外,南京政府能实际掌控的,也就这两个地方了,其他省市的税收都被各路军阀截留了,南京政府就是个现代版的南唐,或许还不如南唐。
如何评价民国?我有一言,诸君静听
昔中山先生起于瓮牖绳枢,驱逐满洲鞑虏,始创共和,求国家富强、民族独立。然命途多舛,挚友难寻,恰逢北邻苏俄,戮力同心,建军校、练新军,方有南粤群雄并起之势,故以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之策,北伐东征,革命胜利,山河一统之事可期。
然则天不假年,先生故去。尸骨未寒之际,常匪凯申背前人遗训,名为社稷肱股托孤之干臣,实则板荡艺祖鸿基之权奸。其人先清洗、再屠杀、后进剿,两屠江右,三入湖湘,对异己欲除之而后快。及其当政,内无兴国强民之资,外无定边御敌之能;黄金十年,七年饥荒,重工停摆,关外沦丧;民不能保暖者十之八九,饿殍千里之景以为常态。
及至扶桑倭人入寇,先有张汉卿不战而弃关外,后有何敬之袖手以让华北,黄河决口,生灵涂炭,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吾尝叹先祖筚路褴褛,以有尺寸之地,子孙视之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加之东瀛骁勇,如日中天,又行蚕食鲸吞之法,以至有丁丑年丧败金陵之耻辱。文章锦绣地,尸积如山,温柔富贵乡,血深似海。
汝蒋氏潜身缩首于黔中,苟图衣食于巴渝,未尝思山河破碎只存半壁,乃纵幸臣弄权于陛上;青天之上,妖人作孽,白日之下,豺狼当道;以至百万之军,纷纷倒戈,十倍之地,尽陷敌酋。嗟乎,若非天下有变,东有美妖,北有苏胡,堂堂华夏几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
时年惨雨酸风,四方扰攘,幸有廿八画生龙飞湘赣,虎啸甘陕,使华夏无断绝之脉,乾坤有再造之机;虽一时困于方寸立锥之地,仍有吞吐天下之志,又得强将良相并力佐之;行土改而开阡陌,奉革命正朔,举千载义旗,讨匪逆膻腥,天下应者云集。
昔年群雄逐鹿,纷纷欲问鼎于王畿,中原多激战,几见此时酣?红军吊民伐罪,先斩张灵甫于孟良崮,后擒王耀武于济南府,又于辽西鏖兵,淮海克敌,十万远征军悉数斩落。星火延绵,而今终成燎原之势,不世之功,三载而成。
尔后重整旧河山,叹神州赤县百年沧桑,终是一轨同风,而斯人之赤子之心未减分毫,故折矢为誓,与众会期。东击美帝,阻联合国军于三八线,北斗苏修,却钢铁洪流于珍宝岛;伐安南,战天竺;筑天路于疆藏,克顽疾于鄱阳;三大改造,天翻地覆;独立自主,工业立国;二十有年,五常而有其一。
群丑皆曰:‘若非张氏崤函发难,或可存国’。然吾尝闻论史可知兴替,君若见新旧云泥之别,岂能短视若此?
倒是尔等果粉,既不知天命又不识时务,如丧家断脊之犬嗷嗷狂吠,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死在当日,又有何面目去见中山先生?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老贼速退,喷你脏我口尔
整个民国史层出不穷的就是军阀乱政,投日之张作霖段祺瑞,英美之黎元洪吴佩孚等,蒋北伐后又有张学良阎锡山等割据混战。
始终没有保持过统一,袁世凯时代张勋抗命巡阅长江,段祺瑞与他争夺兵权,白朗农民起义,段祺瑞时代府院之争出卖大量森林矿产卖国十倍于二十一条,蒋介石时代阎锡山李济深等军阀反蒋弄权。
直到日军侵华前夕,阎锡山与段祺瑞还在信中讨论背刺张学良在华北建国之事,广西方面也在积极反蒋。
民国非常混乱,中央最强大时大概就是蒋介石时代了,拥有相对现代的制度和主义背书,进行了所谓黄金十年。很多人觉得袁世凯比蒋介石厉害,但袁世凯始终对整个南中国没有控制力量,自己内部又矛盾重重,更是悍然称帝出尽了洋相,蒋介石比他有智谋的多。
民国政治混乱造成了所谓的言论自由,乱世造成死亡和痛苦也造成机会和分配的极端不均,很多“有本事”的人得以上位,因此民国被人称为是一个朝气的时代,一个有希望的时代。但那些城市路边的饿殍和被苛捐杂税逼迫起义匍匐山野间的民众只能感受到让人绝望的暮气。
被日本人逼迫签订二十一条,割让青岛,在东北出卖铁路,并被迫镇压自己人民抗日游行,在华北被人悍然侵略却仍然呼吁保持最大克制的,正是有“希望”的民国,谁来都能踩一脚的民国,不管是袁世凯还是蒋介石,这种无希望的软弱没有变过。
中华民国是清末秩序崩溃后的豪强狂欢,狂乱的暴风骤雨席卷整个国家,地主士绅和那些所谓精英知识分子们的欲望推动着风暴又被风暴反噬,直到1949年新的政府重树了秩序。
很多人看现在官员的贪腐和社会的种种乱象就认为如果是民国会更好,但实际只要看看那些历史中的记载,民国的官员们是如何面子工程如何盘剥民众的,几百年来都是一个样,不是什么共产主义毁了传统道德才会导致现在社会这么乱。
清末捻军起义前的捻子们类似今天小年轻口中的“洪兴”“山鸡”,捻子是杀大户抗税暴动的游民无产阶级,捻子中的大哥响老们出行的时候路边总是有人说“这才是男人”等,都很佩服他们,说他们会做人。杜月笙出行时也大群大群小瘪三在后面羡慕的围观,这些流氓在什么时候都有能够得势的,儒家昌盛时和衰弱时都没什么两样。
感谢
@sxc邀请。非常非常感谢。
为了防止邀请我的sxc老师撤销邀请,我不得不截图。
@朱峰女士,你的答案,为了防止你进行修改,我已经截图了。没错,如你问题当中所说,礼貌是不是软弱?
当然不是。
我自问是一个普通人,在知乎得到关注多,也只是因为我勤勤恳恳,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多,仅此而已。
我去咕咚网之前,当过记者,做过公关,我也不是什么名校毕业,但是我深深知道,原创是品德,是节操。做记者,报道要如实,要客观,要中立,要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
我为什么要在微信群“红包体育”里面和你抬杠,为什么要质问你,想必你已经不记得了,然而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关注你的微信号,那是有非常重要的原因的。朱峰女士,你说你没做过亏心事,那么想必在你看来,未经他人许可引用、转载他人原创的内容,不算是亏心事了。
你不记得的事情,我一点一点帮你回忆起来吧。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当你加入“红包体育”的时候,我对群主说了一句话。【我很高兴,我有不删除任何聊天软件当中聊天记录的好习惯。】
这里截图当中的日期是一直就存在的。至今我的iPhone 4S也一直在用呢,不可能改掉。
你为什么和我说抱歉,你忘了?2015年3月3日你所说的,是真的都不记得了?
当时我的反应,算是很克制的了,毕竟当着“红包体育”群里这么多人的面。
为什么我过了这么久,才再次在“红包体育”群里质问你,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知道每个人做自媒体不容易,想靠着才华变现,更加不容易,当时你肯道歉,说你会改,那么我也就得过且过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改了吗?如果你改了,你就不会不经过
@式微同意,转载她的答案,而且还将她列为“第二作者”。
你的所谓声明,夹杂在你的正文内容当中,而不是正式开辟一个子栏目道歉,被诸多的信息噪声遮盖着,这就是你的诚意?
上述三张截图,是2015年6月17日早上8:43时截的。我现在还很怕诸多水军说我图片造假呢。下面两张图,是2015年3月3日晚上20:49时截的。那个时候,你的微信ID还没有“太阳表情”。
这个总不能说我作假了吧?
而你在面对我的质疑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话,你还记得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截图的原因。
二次编辑加了些东西,就可以等同于你自己的原创,是吗?
事实证明我当初心一软得过且过,才是真的错误。
你说了“最初开时,格式内容混乱,但转载内容标明了作者”——我还是那句话:用了我的东西,问过我吗?
你说了“微信对于转载格式有了新要求后,我们也跟着学习,把之前来源不明的全部删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不合规的转载“——来源不明?请看看截图,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就这么快忘了呢?”是从虎扑、知乎、直播吧很多来源的文章“,这还算是来源不明?
你说了“暴力行为冠以道德名义,缺又恰恰选择了一个认真做事的自媒体下手,无论是出于要稿费,还是炒作涨粉,都不会实现的”——暴力冠以道德的名义?我质问你,就是暴力,你不告而拿,拿了我的答案,也拿了知乎上别人的答案,这种偷窃行为,就是道德的?
另外,请弄清楚,到底谁在炒作?我只是把原文作者式微老师带到了“体育红包”群,让她自己和你说清楚,这就是炒作?式微维护自己正当权益没有成功,自己写了篇专栏,以正视听,这叫炒作?
你说了“另外。。。您在背后诽谤我的许多聊天截图我已经给了律师。我们没做亏心事,我们礼貌但不软弱,真的,用法律途径解决,只对我们单方面有利啊。但您若真的要这样苦苦相逼,请也不吝给我一个您的地址,给您去一封律师函”。
我在背后诽谤你?请把截图放出来,让知乎用户都看看,我到底怎么诽谤你了。
你没做亏心事?没做亏心事我会质问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转载了我的内容?
说我苦苦相逼?到底谁逼谁?“咕咚-李旸”是我在“红包体育”群里的ID,那是因为之前说过要标清楚所在的企业、媒体和姓名,所以我这样写。
我再说一次:质问你,是因为你在知乎未经我许可,擅自转载和引用了我的内容;我质问你,是因为你在知乎未经式微老师的许可,擅自转载和引用了式微老师的内容。
知乎上的回答问题,是我业余时间所为,工作忙的时候我只能下班回答问题,晚上写公众号内容,或者把知乎的答案放到我自己的公众号上去。关于足球篮球的内容,和咕咚网没有一点关系,全部是我自己的业余创作。
而你,直接找到了咕咚创始人、CEO申波先生,也就是我的最高领导,去质问我的行为是代表咕咚,还是代表个人。
我在知乎的ID和个人说明写得清清楚楚,没有和咕咚有任何的关联。你没有经过我个人的允许,转载引用我在知乎的内容,被我质疑你转载了别人的内容,居然好意思说是“法律层面的诽谤”?居然还去和我供职的企业对质?
到底是谁苦苦相逼?
所谓认真做事的自媒体,是把知乎用户的文字答案,变成自己的声音和话语,放到视频当中去,是吗?
所谓认真做事的自媒体,是未经他人许可,擅自转载、引用他人在知乎的原创答案,是吗?
最后我很想问一句:你既然深知自媒体人的成长有多么不易,为什么你还要去做“未经许可,擅自转载和引用其他自媒体人的内容”这样的事情?
最后,是我放出的所有截图的具体信息。
我在这里声明:我是知乎用户李暘,在知乎的每一个答案,在知乎的每一篇专栏文章,不敢保证完美无缺,逻辑严密,没有错别字,但全部是我自己的原创内容,任何人未经我许可,转载、引用、抄袭我的答案,即为侵权行为。
当然不介意啊。
去大超市买食品,油、米之类的,我个人十分反感标注“非转基因”字样,然后价格贵两倍的东西。
这就是最切实的智商税。
我就专门挑同一品牌的,不标注“非转基因”的油。上图就是我故意挑的一样品牌的葵花籽油,标志着原料为转基因大豆。(为什么葵花籽油的原料是大豆?这个挺搞笑的)另一种是标注“非转基因”的。价格贵很多。我就特意挑转基因的吃。
性价比直接翻一倍。
我就是会专门买转基因的。又便宜又好,何乐而不为?
因为转基因食物至少比传统食物更安全。因为转基因食品会经过层层检验,而传统食物不会受到那么专业和苛刻的检验。
反转派事实上又拿不出有害的证据,天天刀逼刀阴谋论。
科学家收钱的啊,食药监局被收买了啊。
问题在于,非转基因的“绿色”食物比转基因卖的贵!不但贵,出货量还大。
那庞大利益集团到底在哪一方?
我也可以同样来阴谋论:“绿色”食品都是庞大利益集团雇人营销的。反转派就是他们的五毛,拿钱造势。就为了卖高价米,高价油。简直逼脸不要。他们买通国内媒体,铺天盖地造谣转基因致癌啦、吃了绝育啦。让广大无知百姓听信其言,然后卖高价米。
阴谋论,谁都可以来。
但阴谋论的逻辑基点是站不住的。因为观点是证明出来的。
谁主张,谁举证。
谁主张转基因有害,就拿出切实可靠的证据。而不是让人家证明它没害处。
你认为120名诺奖得主拿钱了,你应该拿出证据证明。而不是要求人家证明他们没有被贿赂。
因为没有害处和没有被贿赂是没有办法被证明的。请问怎么证明一个人没有被贿赂?
任何法庭,都遵守以下原则:
1.无罪推定。
2.谁主张,谁举证。
因为有罪推定在逻辑上是无法实施的。
当然,反转派本来就没逻辑。有逻辑的人早就把理工科学得棒棒地,并且科学素养好好地,然后加入挺转大军了。
我做的视频,为什么要支持转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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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进行科普,让不懂转基因的人立马看懂啥叫转基因。
我已然发现评论区的激进反转派根本不知道啥叫基因。
事实上,我觉得上过高中,学过高中生物知识的人就已然不会惧怕转基因了。
反转派害怕转基因,只是望文生义,觉得自己的基因是不是要被转了。
基因是细胞核内的DNA的一个片段,能够表达出一定的性状。比如一个人是双眼皮,就说他有双眼皮的基因。
一株植物,耐旱、抗病虫害,就说它有耐旱、抗病虫害的基因。
那啥叫转基因呢?很简单,假设A水稻有耐旱的基因,B水稻有抗病虫害的基因。现在利用分子生物技术,将A水稻的基因切下来,移植到B基因的DNA上,使得B水稻拥有两种基因,既耐旱又抗病虫害。就叫转基因。
而吃水稻,并不会把水稻的基因变成人的基因。你每天都在吃肉啊、米啊、植物啊。无数无数的基因被你吃下肚子,然后拉出来。你的基因跟这些物质根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转基因之所以被人害怕,就是这个名字起得不好。让人感觉要转自己的基因,吃了转基因,自己基因就会变了。这就是典型的没有知识造成的恐慌。
而杂交水稻,原理是一样的。比如它用辐射或化学试剂,让A水稻基因突变,产生耐旱的基因。又用辐射使B基因突变,碰巧又产生抗病虫害的基因。然后AB杂交,那么后代就会有两种优质基因。但事实上,让一种水稻诱导突变产生想要的基因,是小概率事件,因此需要及大量的水稻被辐射啥的。
这个过程听起来更恐怖。并且诱导产生的基因根本无法预测,万一有了不好的基因呢?事实上,它的效率、成功率、安全性远远不如转基因技术。但是人们就不怕。
为什么?还是因为不懂,因为名字取得好,因为舆论宣传。
如果你惧怕转基因,你应该更加惧怕杂交水稻。事实上很少见到有人怕杂交水稻。因为真正懂这些原理的人,啥都不会怕。
怕只是望文生义,被无良公众号宣传了而已。
所以,科普还是任重道远。毕竟受过高等教育,能够清晰地讲出转基因原理的人在整个社会上还是少数。我相信这批人,绝大多数不会惧怕转基因。所以,宣传转基因,还是不要做傲慢挺转派,如果有更多的人有耐心和身边的人科普,相信舆论总有一天会逆转的。
我翻看知乎的答案,挺转的还是多数的。这是让我欣慰的。
聪明人靠统计数字和洞察来得出结论。
平庸的人仅依靠统计数字来获取信息。
笨蛋成天看个案小作文来悲鸣或自嗨。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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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http://pj.ninjal.ac.jp/gairaigo/)。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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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http://pj.ninjal.ac.jp/gairaigo/)。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