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这个问题已久,今天终于经历了一件可以终结这个问题的故事。
故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我目前工作的泌尿外科小儿组来了一位男子,抱着一个发育很差的黑瘦孩子,后面则是一个目光游离的女人,牵着另外一个孩子。
男子进了办公室就大声嚷嚷要住院,我们医院是省内最大的三甲之一,又是暑假,床位紧张需要预约。男子便絮絮叨叨说他经济如何困难,通过社会救助和筹款来给孩子治病,要尽快住院,之后他要去联络记者申请社会援助。我们看过患儿,是一种“肾盂输尿管狭窄”的先天疾病,需要做手术,但并非十万火急。便劝说他等候。这个男子显然很难缠,甚至说不让住院他就要赖在病房门口不走。而经费问题也很让人头大。看着这个贫困的家庭,我们动了恻隐之心。然而患儿当时感冒,显然不适合住院手术,于是建议他过两周再过来。
终于在上周末,男子带着患儿住进了病房。进院之后通过观察这家人,让人产生疑虑。男子的妻子显然有智力障碍,不能交流,孩子稍有吵闹提起来便是一耳光;男子也是喜怒无常。孩子呢,快两岁的孩子才20斤。
经过继续完善检查,患儿的手术拟定于明天实施。而今天当我在手术室的时候,病房忽然传来紧急呼叫说:该男子忽然心脏病发作倒地,已经送往急诊科了!医疗行业的都该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啊,要真出事儿可是大事儿。于是连忙请示教授,连手术都没做完就直接脱手套赶往急诊室。
一路疾奔到急诊科,只见值班医生正陪着病人在做心电图检查,心电图没问题。患者紧闭双眼,问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其他亲戚都闭口不说。只是说心脏痛,一边喘粗气。我此时担心男子若是有三长两短,两个孩子和弱智女子谁来照顾?更加上男子此时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连个诊疗卡都办不出。于是联系了医疗安全办公室,申请紧急绿色通道抢救。
怕什么来什么,忽然男子背过气去,呼吸没了。
边上的年轻值班医生吓傻了,“还愣着干什么?”我赶紧猛拍值班医生说:“赶紧按压啊!”立即推着平车一遍按压一遍冲往抢救区。按了没两三下,患者忽然猛地呛咳起来。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医生护士有人喜道“救活了!”。而我却忽然察觉到了某种难以表述的异样。
进到抢救区之后,早已有急诊科的护士自己掏钱为他紧急办理了诊疗卡和病历本。男子悠悠转醒,开口说“不用救我,我孩子做手术要十万块,显然只给我捐助了两万,帮我喊记者来,我要继续捐款。“我劝他说“不救你怎么行?现在就别想着孩子的手术了,你现在有生命危险,你如果有三长两短谁来照顾你家人?”男子毫不理会,依旧自说自话“我要赶紧捐款,我要钱。“我当即打断他的话说”你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适合再给你小孩做手术了,不然手术后谁来照顾你孩子?明天手术暂缓。“
听完这句话。男子忽然又背过气去停止了呼吸。旁边的值班医生又要扑上去按压。
“别急。”这回我又拍了拍他,伸手拿过一个手电筒。“咱们先观察观察他瞳孔反射。”这时候我不禁冷笑了一声,男子的眼睑死命地闭着不让我们看瞳孔,脸居然都涨红了。过了一会儿,忽然男子猛地大口呼吸了一口,接着开始在床上口吐白沫左右翻滚,却怎么也不会翻落床旁。
真是够了。
“请你停止表演吧,别装了。”我失去了欣赏他拙劣演出的耐心,厉声呵斥道。
男子忽然精神抖擞地暴怒起来“谁说我装?谁说我装?”然后坐起来用手指着我破口道“老子记得你了,你等着!”忽然就伸手把吊针和心电监护的导联拔掉,跳下床奔出急诊科,怒气冲冲回病房去了。留下惊愕的一群医护。
这时有内科和儿科轮转急诊科的医生说,这个男子她们都认识。带着孩子在各个病房看病住院搞募捐,最后各种刁蛮无赖,每次都是捐款到账之后就吵要出院。过不久故技重施装可怜博同情住院,继续捞一笔募捐筹款。又有人补充说,这个男子之前是在医院门口职业乞讨的老江湖。刚才这一幕癔症的演出全都是为了钱而已。那个生病的孩子已然成为了他赚钱的工具。
这时候病房又打电话来,男子回到病房又在闹,说他心脏病发作,躺在病房门口。于是我赶紧回到病房,果然是心脏病发作,让我们欣赏他的丑态,就不打码了。
期间把接送手术病人的平车都阻挡了,好个心脏病发作。躺在地上还一边口口声声要打电话给记者曝光医院不救治他。
当他发现我在旁录像取证,并且呼叫保卫科之后。像只野兽一样对我嘶吼:“老子记住你了,老子要让你好看!”对,那种面目就是狰狞的野兽。
我很容易想起前几天,当他需要医生为他的轻松筹签字盖章时候他对我的过分谦恭,同样让我感到不适。
我居然怕了。
答主我一米九的个子,会点拳脚,常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然而这时我居然怕了。
是的,我怕眼前这个一米六出头,老婆是智障,一贫如洗的男子。这样一个人,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我感到意外,刚才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个人并没有底线。他没什么可顾忌的。而我呢,有父母妻子,有八个月的女儿。我怕他伤害我,甚至丧心病狂伤害我的家庭。不瞒各位,当时一幕幕伤医血案就在我脑海里闪现。
能拿自己生病的孩子当赚钱工具的男人,难道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昨天,那个生病的孩子在吃一杯绿豆粥,期间把勺子掉到地上,男子一耳光打去,捡起勺子继续给孩子吃。而今天早上,我看到孩子还在吃那半杯剩下的绿豆粥。
回到题目。人性是什么?
当医护担心患者的安危之时,他在想着讹钱;当医护祈求他平安,希望他的家庭平安的时候,他在想着讹钱;当医护希望他为了家人鼓起生的勇气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讹钱。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今天先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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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补充。毫无悬念,今天继续大吵大闹。上午手术做了一半,护士长来电话说你快上来。急忙上去,只见男子正在怂恿九岁的大儿子一边尖叫一边砸公用微波炉,有护士上去劝说还差点被小孩咬到。“谁敢动我小孩?”该男子志得意满,不断唆使孩子和弱智老婆“继续闹”。
不多久,院保卫科和110赶到了。男子一见民警来了,飞快地示意老婆孩子别闹了。然后故技重施,当着民警的面倒在地上说“医院耽误我孩子治疗,我心脏病犯了。”又装模作样掏出救心丸吃。真难想象几秒钟前还是个生龙活虎的造反派领袖。不明就里的民警还相当紧张,生怕该男子有什么意外。接着该男子带着家人就开始装疯卖傻,一会儿说自己没钱要社会捐款,一会儿说医生要害他小孩。民警也无可奈何,告诫他不准继续扰乱医疗秩序之后,只能调解走人。走人之后倒是消停了一点。
走出门外,民警说这个人已经是这个片区的名人了。成天带着妻儿坑蒙拐骗碰瓷,要么就是乞讨募捐,募捐已经有几十万了。就是没见过给孩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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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补充
今天上午是这个泼皮继续在病房赖着,医院通知我要写作业。
什么作业?不良事件报告单、事件说明、各种情况说明、给各个部门书面反馈。这就是底层医生的现状,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怕就是跟医生半毛钱关系没有、胡搅蛮缠无中生事,各种文书流程都能把人烦死。而经验告诉我,真到了关键时候,并指望不上这些领导们。
到了十一点多,这家人在病房消失了。不久医疗安全办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说那男子到医疗安全办要约见我,说要当面跟我道歉,并且要再次住院,不然就要投诉我。我直接电话里告诉这位工作人员,我拒绝任何对话,也不需要道歉,要投诉请自便。拜拜。
下午继续手术,听人说这家人又回到了病房要见医生,据说是“去了省人医但是被拒诊”,于是还想住回来。呵呵,简直是喜大普奔。唯一心里一点念头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最后曝光这个人渣,不打码。此人自称梁红利,娄底涟源市人,以在长沙各大医院乞讨、骗捐为生。
记得是马年春节前的一个门诊,碰到一位老太太患者耳背,我反复的扯着嗓子跟他喊着解释病情和用药方法,老太太表情木纳,反应很迟缓,我当时都怀疑老太太是否有老年痴呆,说到最后我口干舌燥,却见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拿出一个折纸,打开放在桌上慢吞吞的说到"你讲的很好,祝你新年快乐!"
又一次从自责和痛苦中醒来,此刻,对北京大学肿瘤医院的怨恨很强烈,也很自责。有很多证据,却依然抵不过现实,法院立案马上一年,还没正式开庭,医院也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去年老爹检查出了胃癌,幸运的是早期,在北大医院做了全胃切除,术前甚至术后化验均没发现转移。手术后,医院报告描述,肿瘤切缘阳性,看到报告我明白了,老爹体内的瘤子边缘没有被切干净,被遗漏了,还残留在体内一部分。如果手术成功的话,老爹应该是早期患者,但现在,医学上应该叫做晚期患者了吧。
为什么早期的肿瘤没有被切干净?是疾病自然转归,还是医生失误?
但,为什么没切干净也不坦诚的告诉我们?
1.病理科明明在手术后第7天出具了第一份阳性结果的报告(手术失败),并多次用显微镜核对,没有错误,2个工作日后,报告竟然被改成阴性结果(手术成功),最终,在我的质问下,病理科又重新改回了阳性的结果(手术失败);总共有3份阴、阳不同的病理报告!
2.手术后,第一份手术记录单已有医生签名,在手术后第26天,又出现了第二份修改过的手术记录单。修改的并不是错别字等无关紧要的内容,而是肿瘤切除范围的数据,与手术失败密切相关的数据。
3.明明,我们是找外科主任医师做的手术,可电脑上记录的主刀却是年轻医生,这些我们不知情啊,术前知情同意书上的主刀签字也不是年轻医师啊;
4.出院当天,我前去封存病历,老爹的组织标本又少两块,会诊记录单也不见了。
手术有风险,哪怕输液都会有,我想每个人都知道。
1、为什么会有3份结果完全不同的病理报告,不是每个人只有1份吗?
我想北大医院你比我更清楚。第1份病理报告结果是阳性, 2个工作日后,病理报告结果就变成了阴性, 7个工作日后,病理报告结果又变成了阳性。没错,是在我义正言辞的“威胁”下,你们不得已改过来的。
那天,我、年轻外科主刀和病理科李忠武都在场。李忠武说,第2份报告是李双喜让他报的;主刀李双喜说,没切干净不用在病理报告里面提到,反复强调了多次,说不影响后续治疗。北大医院,你知道吗,切干净和没切干净,后续治疗的方案是截然不同的!难道让患者告诉你这些吗?但,幸运的是,病理科的李忠武医生坚持了自己的操守,出了第3份阳性的病理报告。整个过程,我录音了,包括年轻主刀的话。
2、为什么会有2份不同的手术记录单?
在老爹出院前一天,我知道了肿瘤确实没被切干净,我的情绪很低落、急躁。北大医院,年轻外科主刀估计担心我会去法院起诉他,那天下午5点半左右,他坐在医生办公室改了电脑里电子病历系统的手术记录,里面记录着手术时肿瘤切除范围的数据和处置方式。算了算,手术已经过去26天了,26天了,年轻的主刀还能记得2cm、3cm这些数据,可是,在他改手术记录单之前第10天他告诉我他不记得手术怎么做的了,也不记得这些数据了。(录音记录了他的每句话)
这是第1份手术记录,卫生部规定手术后24小时内完成的。
这份手术记录记载的
① 主刀是年轻医生李双喜;
②手术切除范围是:用荷包钳于食道下段距癌缘上方3cm处离断食道。
下面是第2份手术记录,主刀李双喜在手术后26天修改完成的。
这一份改过以后的手术记录:
① 主刀是李子禹主任
② 手术切除范围是:用荷包钳于食道下段距癌缘上方增厚处2cm离断食道。
北大医院,两份手术记录3处关键地方不一致,主刀、切除范围和手术处理方式,你比谁都明白,修改前后意义差别有多大。
后来,我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原版的纸质电子病历,拿着2份手术记录单找到年轻的主刀医生李双喜,他承认是他自己改的,是在我质疑后修改的,他对这个修改行为负责。录像设备记录了这个过程。
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李双喜承认改过病历>>>北京肿瘤医院篡改病历-在线播放-优酷网,视频高清在线观看
北大医院,请你告诉我,手术后第26天再修改手术记录单合法吗?卫生部规定的只准24小时内完成手术记录,你知道吗?
3、谁是主刀?
北大医院,你一定熟读了《孙子兵法》,不然暗度陈仓这一计谋用的那么好?
老爹自从确诊了胃癌以后,我打听了很多家医院,很多人也说,北大医院季加孚、李子禹很有名,胃癌手术做的不错。
我想每个患者家属都希望自己的家人得到很好的治疗,无可厚非吧,这种心情应该都明白,我们找到了李子禹,希望他能帮助我们,李也欣然接受。
手术后,我偶然看到北大医院电脑记录上面写的主刀并非是李子禹,而是从没听过的李双喜,挺年轻的一个医生。术后跟李双喜沟通,李双喜说这个手术是他做的。另外,手术时会有很多表格要主刀签字,比如,术中安全记录等,里面均是年轻主刀李双喜的签名。
可是,李双喜压根不了解我父亲的病情啊,手术前我没见过他,也没和他沟通过,他也没询问过病情啊。
北大医院,你是这样培养年轻医师的吗?!
4、最后说,会诊记录和病理标本
北大医院,法院给你们的二十几份录音、录像和照片,你们一定听过了,病历里面的会诊记录还能找到吗?这里面记录着手术前肿瘤的范围,手术中切除的范围是不是比会诊记录提到的范围小了?
病理标本你们还能找到吗?北大医院,你打的欠条还在呢,上面欠着2个标本,至今没有给封存!
我知道:
国内医患关系很不好,我得弄明白这些,我帮老爹选的医院,找的医生,我得给他一个交代,况且后续还要治疗,我能拿着伪造病历去别的医院吗?
北大医院:
别怪我买了十几个偷拍设备,也别怪我记录下来了整个过程。我是被逼的,医疗事故发生后,我只能防着你了!
还有很多很多材料可以证明这些,有几十GB吧,有录像、录音、照片和纸质证据,整个过程都记录在内,不一一列举了。
我曾经在航天系统工作,工作对象是一些飞行器,他们没有性命,但我们对它十分严谨,而北大医院,你面对的是生命,父母、妻子和孩子等家人视如至宝的人命。
每每看到报道暴力伤医、杀医、逼医生游街下跪,曾经会为医生愤怒,现在没有这种感情了。
虽然我父亲的就诊过程是那么糟糕,但也有很多好医生,比如你医院的李忠武和麻醉科的医生,有些手术前的晚上将我父亲的病历拿回家研究的,有将实情告知的医生,我们仍然相信,医生还有很多伟大的。
但,坏医生,遇到一个,就足以毁掉一个家庭!
我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常拿着收音机听广播,偶尔听到夜晚电台包治百病的广告时,把电话号码记下来,会让我去联系,我知道,他想康复,不想过早的离开我们。每每到此,我只能偷偷抹去眼泪。
北大医院,你知道吗?每份病历对病人都是弥足珍贵的,我不是医学工作者,我无法得知不同的病历会对治疗有多大影响,我带着3份不同报告和2份不同的手术记录单去其他医院就诊,得到的答案却是拒绝,那种心痛你懂吗,后来,我还是去你们医院做后续补救治疗了,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噩梦之地!
回过头来重新看,我知道这一切都怪我,没有强大的人脉给老爹找资深医生主刀,也没有足够的背景让你们告诉我实情。
北大医院,你凭什么造假病历!我想,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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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请一个大夫吃饭,这个大夫接了一个电话,他明显已经怒了。他说:赶快上手术,不然活不过今晚一点,他要是活过今晚一点,明天我找院长辞职。背景是另外一个科室的主任做手术,术后腹腔有渗血,几个科室会诊,但是做手术的这个主任不愿意承认这个秃子头上的虱子,不愿意二次手术。医生是人,不是神,在很多时候他的主观判断可以要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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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听一个私人门诊的大夫介绍看病经验,大剂量的抗生素加激素给予,一针下去病人感觉就像好了一样,活蹦乱跳的,都说我的医术高明,一传十,十传百,你看我的生意红红火火,当然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有些人还加些其他的东西,我是万万不敢加的。我听的是目瞪口呆,好像看死神来了5一样。(赤脚医生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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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给某正处级的领导讲:我们的公共卫生政策就是胡扯淡,中医中专和转业军人的组合,早晚必定出问题。我们流血、出汗、干活,最后还要背黑锅。我们搞的是政治,不是公共卫生。他说:社会没你说的那么黑暗,你要低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14年他就上了各大网站的头条,最后被判了七年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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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讲政治。2003年清明节,在父亲钟世藩墓前,钟南山喃喃低语。他承认,当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有权威部门发布“(非典疫情)已经得到控制”,但事实是,这场疫情正在全国范围内快速传播。真相,说还是不说?几天后,钟南山赶到了世界卫生组织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有领导预先和他打招呼:不要讲太多。钟南山微微一颔首。“那么按照你们的看法,是不是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会场上的中外记者轮番提问,始终不相信当时中国政府对外发布的疫情数字。钟南山忍不住了:“什么现在已经得到控制?根本就没有控制!”全场一片哗然。他继续回应说,中国医护人员的防护都没有到位,何谈控制呢?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工作人员不由得擦了把头上的汗。毕竟这是在“讲政治”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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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西班牙流感(H1N1)夺走了七千万到一亿人口的生命,导致一战提前结束。所以非典(SARS)来来的时候,全世界都高度紧张。中国的赤脚医师,带着孔径5000000nm的棉布口罩,要隔离孔径为60nm的非典病毒。我们没有医生,我们是冲锋的敢死队。有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不当医生,我选择沉默以对,因为我不能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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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群:535561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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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小情侣,没有父母资助只能裸婚,婚礼在废弃多年的曹家渡人民医院举行,婚礼中突然爆发病毒,彻底失控!
故事得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悬疑世界》招聘编辑,来了个男生面试。他是我的脑残粉,九零年的,家在外地,身高接近一米九,头发淡淡的软软的,看起来有些像电影里的安迪。
他的名字叫费家洛。
想起《费加罗的婚礼》,显然,他的爸爸是个古典音乐爱好者,我很快让他来上班了。
但,我错了。
为什么叫费家洛?他爸姓费自不待言,酷爱金庸小说,尤其痴迷于《书剑恩仇录》,超级崇拜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因此给儿子起名费家洛——但我不可能就这样把人赶走。
半年过去,费家洛成为我们的优秀编辑。
有一回,碰上我的签售会,一个女读者要求我给她写名字——
TO:苏青桐
正好费家洛在帮我翻书,先是看到她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到她的脸。
一分钟后,费家洛要到了苏青桐的微信号。
一天后,费家洛单独请苏青桐去赵小姐不等位排队吃了顿盐烤。
一周后,费家洛不经意间拉起了苏青桐的手,幸好没有被啪啪。
一月后,费家洛先是被苏青桐啪啪,然后啪啪啪。
一年后,费家洛和苏青桐领证了。
苏青桐问费家洛,你为什么一眼就喜欢上了我?
你看过《书剑恩仇录》吗?
嗯,霍青桐。
谁都知道,陈家洛的真爱,是英姿飒爽的霍青桐,至于小萝莉香香公主,无非是个小三罢了。
同理可证,费家洛和苏青桐,是绝配。
但,这年头要追女仔,用名字天生一对这种老土办法,可是万万行不通的。
自打第一顿饭起,费家洛告诉苏青桐,自己是穆斯林,陈家洛的后代,当年香香死后,陈家洛改信了伊斯兰教。但是,害怕乾隆皇帝的追杀,陈姓改为费姓,在深山间隐居了两百年。到了费家洛他爸这一代,这才出山经商,因为与西域
和香香公主这层关系,他爸获得去迪拜发展的机会,成为迪拜王室的大内总管,如今家财万贯,在迪拜的七星饭店里拥有一间套房,还有十九辆法拉利。现在,他在国内做编辑这份差事,就像至尊宝做山贼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不过是为
了增加社会经验罢了。
当然,我们都知道剧情是——费家洛身份证上是汉族,他的老爸确在迪拜发展,干的是厕所清洁工。虽然每月能挣两千美元,但要付五百美元给中介,五百美元作生活费,剩下一千美元寄回家,给卧床不起的家洛他奶奶治病。而费家洛
的妈妈,早几年就去世了。
不错,费家洛是个彻头彻尾的三代贫下中农吊丝。
至于苏青桐,她与费家洛同龄,工作刚满一年的上海姑娘,自称大资本家大地主后代,属于解放后要押去龙华公判枪毙的那种。真实情况嘛,经我调查,她住在南市老城厢最后一片老房子里,二十年前就说要拆迁分房子,等到现在还没
拆掉。
其实,苏青桐一直知道费家洛在骗她,只是故意不戳穿罢了。凡是智商不低于90的人,都知道他全是鬼扯淡。但费家洛还是一本正经地圆谎,那样认真的表情太可爱了,不如让他继续说下去多欢乐啊。
去年情人节,费家洛跪地求婚。他坦率地告诉苏青桐,他远在迪拜的老爸,最近连厕所清洁工的差使都丢了,现在兼职给迪拜的阿哥贝勒们清洗蛋蛋。他说,如果苏青桐现在立即说分手,他绝对不会怨恨,反而还要为自己的谎言道歉。
苏青桐却接受了他递来的水晶戒指,虽然是江浙沪包邮的货色。
两个人进入结婚流程。
自然,男方父母指望不上。费家洛他爹欠了中介的钱,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他奶奶躺在老家的病床上不省人事,其他亲戚都躲得远远的,无非是怕他伸手借钱。
女方父母嘛,挑明了要跟女儿断绝关系,反对她嫁给硬盘。原本指望苏青桐能嫁个富二代或官二代,最起码也得是有房有车的本地小伙子,最后却让光屁股来的外地吊丝抱走了,这二十来年不是白养了?莫说不会给一分钱,就连婚礼也
绝不会来。
怎么办?
以他俩的收入,如果没有父母资助,如今在上海买房,那是做梦。
好吧,那就裸婚,可是,就连办场婚礼的费用,两人也是捉襟见肘。
苏青桐是月光妹,还欠着银行的信用卡。费家洛减去房租和生活费,每月能存下两千来块,再扣掉这一年来谈恋爱开销,又去七浦路拍了套婚纱照,剩下的钱刚够吃一顿KFC全家桶,还必须是团购券。
不知是谁插了一句——不如办场恐怖婚礼吧。
费家洛的恐怖婚礼。
好主意,这是费家洛的职业习惯,绝不忌讳。至于新娘嘛,苏青桐要不是酷爱各种惊悚悬疑推理小说与电影,把德州电锯下水道人鱼啥的看了一二百遍,怎会喜欢上费家洛这样重口味的呢?
什么地方适合办恐怖婚礼?在剔除了一大堆密室鬼屋迷宫后,我忽然想到了!
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一,我住在普陀、静安、长宁三区交界的曹家渡。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苏州河三官塘桥(现在叫江苏路桥)旁边,有间医院的建筑,但永远铁门紧闭,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尘,似乎从未打开过,也看不到里面关着什么?
后来百度才知道那是曹家渡人民医院,已被关闭了差不多三十年。
当晚,我们组团前往离公司不远的曹家渡。
谢天谢地,童年记忆中的黑暗建筑还没被拆掉,孤零零地矗立在苏州河边。前头被一座新造的哥特式天主教堂挡着,因此在马路上是看不到的。
当年的曹家渡人民医院,可不是什么京城朝内81号。好不容易打开铁门,升腾起重重黑雾,三十年来的灰尘。幸好我等早有准备,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检查医院大部分房间。这里还保留80年代风貌,墙上挂着当时的口号和标语,各种文
件和通知,只是字迹模糊不清。急诊室里还有担架,各种抢救的工具,当然没有病人与小护士。有人好奇地打开妇科治疗室,扫了一遍并未发现AV里的器具。还有黑漆漆的手术室,锋利的手术刀散落在地板上。
好吧,这是天赐的恐怖婚礼现场,空旷的一层候诊大厅,很容易改造成教堂的效果。
我们公司的强强,弄来个小型发电机组,在不用空调冰箱等电器前提下,可连续发电十二个钟头。我们自己动手打扫——除了太平间没人敢进去。
我有个朋友,很有名的导演,在拍一部婚礼题材的电影,许多道具刚好用完,我便向他借了过来,布置在废弃医院的候诊大厅......
三天后,医院成了教堂,挂号间贴满鲜花,药房间糊上婚纱海报,急诊通道铺好红地毯,原本写满医院各项规定的墙,被装修成教堂祭坛,顶上挂了大大的十字架。最后,四楼的院长办公室,被我们改造成新郎新娘的花瓣洞房。
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婚礼时间,定在四月一日深夜。
要说男方亲友就算了吧,除了我们这些编辑部同人,还会有人来给吊丝送红包吗?而新娘子苏青桐,发出去一百张请柬,盘算着能收进几万块红包,就能去巴厘岛蜜月旅行了。不曾想婚礼当晚过了九点钟,居然一个人都没出现!原来,
她平常是出了名的嘴贱,得罪了不少朋友和同事,再加上这婚礼地址——曹家渡人民医院,网上一查关门了三十年,谁还敢来送死呢?就连原本说好的伴娘,也突然借口大姨妈来了,临阵脱逃。
于是,这场婚礼算上新郎新娘,总共只有13个人参加(这数字好吉利)。
以上嘉宾全部来自悬疑世界——我、强强、哥舒意、潘尼、方舟(前面五个是帅哥)、楚瓷、潘潘、林妹妹、LINA、ELLY、婷婷(后面六位是美女)。
人手不足,必须每个人都扮演一个角色。具有婚庆从业经验的强强,自然担当起司仪重任。而我披上一件黑袍,扮演教堂里的告解神父,具有聆听忏悔的功能。单身未婚的哥舒意充当伴郎,楚瓷顶替了伴娘。潘尼摄像,方舟摄影。潘潘
撒花瓣,林妹妹拉白裙,LINA打彩弹,ELLY放鸽子(受到吴宇森电影的影响),婷婷播放PPT......
没有观众。
晚上十点,婚礼开始,通过小型发电机,三十年前的医院候诊大厅,变成教堂灯火通明,婚礼进行曲响起。
司仪引导声中,新郎新娘穿过红地毯,满头花瓣彩带,来到扮演成神父的我面前。
身着洁白婚纱的苏青桐,愣愣地看着我的眼睛,忽而把视线抬高,瞳孔中放射能吓出翔来的恐惧。
她看到了什么?还是想起某个极度恐怖的罪恶?难道曾把前男友分尸却谎称分手?
接着,伴娘楚瓷也开始尖叫,然后是伴郎哥舒意和司仪强强,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一群鸽子提前飞出来,最后是新郎费家洛,晕倒在婚礼的祭坛前。
我疑惑地回头,发现二楼走廊里,站着一个全身白裙的长发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白裙上落着许多灰尘,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身上还沾着腥红的血迹。惟独皮肤超乎常人的苍白,乌黑长发披肩,眼神令人勾魂,嘴角微微撇起,很像日本友人山村贞子她妹。
她妹,鬼啊!
等一等......今天是什么日子?
愚人节!
册那,你们真是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我指了指哥舒意,又指了指强强,最后拍了拍新郎新娘的肩膀,用这一招来吓唬神父?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当我们都是厦大毕业的啊?接下来,大概就是《变脸》和《喜剧之王》的桥段吧,一枪打死神父?上面那位COSPLAY的萌妹子,
你是新娘的亲友吧?快下来扫扫微信二维码。
可是,其他人的目光依然极度惶恐,潘潘与LINA都已躲藏到了长椅底下。
当我回头再看楼上的美女,发现她的两只眼眶流血,左眼珠子竟掉了出来,径直坠落到我手中的《圣经》封面上,你们自己感受一下。
这货,不是道具。
贞子她妹,真的是鬼!
我们纷纷想要逃命,医院大门却被紧紧锁住,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天哪,整个医院只有这么一道门。砸玻璃也没用,因为医院所有窗户,都被铁栏杆封死,成为巨大的棺材。
这下好了,密室杀人开始,还带灵异的。
贞子她妹从二楼下来了。
我们慌不择路分头逃跑,有人钻进内科门诊,有人逃进化验室,有人冲入X光放射科,还有直接进了手术间。
而我拉着今晚的新郎新娘,反方向跑上二楼走廊。
再看底楼教堂,贞子她妹找到地上的《圣经》,捡起自己掉落的眼珠子,用手绢擦擦干净,重新安回眼眶里。
在费家洛再次吓晕之前,我把他拉进专家门诊,关紧门锁的刹那,才发现屋里还有人。
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头发花白,戴着眼镜,正在埋头写着病例卡,从眼花缭乱的医生字体来看,起码有三十年的从医经验。
我刚想问哪里还能出去?
老医生抬起头来,脸上的肉都已腐烂,一块块掉下来,露出骷髅的骨头,同时发出阴惨惨的声音——看病先挂号懂不懂啊宗教界的同志!
晕,我不是宗教界的,更不是同志,后悔自己装扮成神父,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好大蒜和十字架?
我们逃回了走廊,这下轮到苏青桐尖叫了——有只小手抓住她的脚。在满地婚纱底下,藏着一个浑身白色的小男孩,乍看挺眼熟的,不就是《咒怨》里的那张脸吗?
妈呀,整座医院咋都是僵尸了呢?
新娘挣脱了高跟鞋,拖着昏迷的新郎爬上三楼,我在后面提着婚纱群摆,以免她绊倒摔死。
刚爬上三楼,就碰到太平间大门敞开,冲出来个小护士,倒不是制服诱惑,而是过去那种保守的护士服,从头到脚裹得很紧,脸上冒着血,半条舌头伸在外面。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伙,有的穿着蓝白相间的睡袍,乍看像阿根廷球衣,其实
是八十年代病号服。还有的中年妇女,穿着灰色护工服。还有人穿着黑制服,像是背尸体的。地上爬着一个小婴儿——看起来还没足月,奇形怪状像外星人,明白拉,是被“无痛的人流”引产掉的胎儿,爹妈造孽捏!
此刻,整座废弃医院此起彼伏着尖叫声。
这他么是愚人节还是万圣节还是七月半呢?
我们继续逃上四楼,意外地跟伴郎伴娘汇合,这才确认楼上楼下,有百十来个僵尸,四处横行,不清楚有没有活人受到攻击?
强强、潘尼、方舟、潘潘、林妹妹、LINA、ELLY、婷婷,你们还活着吗?或者,身体还完整吗?或者,没有变成僵尸吧?
拨打110求救,却没信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是我们为了强化恐怖婚礼的效果,设了信号干扰装置,确保大家与世隔绝。而这个装置就在“教堂”的祭坛下面,我们往底下一看,几具大妈级的僵尸正在那跳广场舞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十年前,这座曹家渡人民医院,为毛会突然关闭?这栋建筑怎么一直没被拆掉?或者被改造成其他什么用途?为毛医生护士和病人们都藏在太平间?时隔多年变成僵尸?
忽然,我想起很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说,差不多在1984年(好年份啊好年份托乔治•奥威尔的福),上海曾经有过一次病毒泄露事故,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后来军队把事件平息,却没有在任何文字记载中留过痕迹。
我们真傻啊,当年的病毒泄露,显然就是这栋医院!而当时,所有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都成了牺牲品,最后被封闭在太平间。曹家渡人民医院自然就被废弃,并且禁止任何人进入,直到现在......我们这群SB,却进来搞什么恐
怖婚礼?
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僵尸冲上来,新郎照旧再次吓晕,新娘却被僵尸抓住。我本想跟它们搏斗,但不知道用什么工具,最后还是逃进了一个小房间。
我把门紧紧锁住,确保外面的怪物不会进来。通过一个小窗口,我发现僵尸们并未伤害新郎新娘,而是围在他们身边,用听诊器听两个人的心跳,还用手电筒照他们的眼球。更有甚者,拿一块恶心的口腔板,伸入新娘的喉咙以观察,最
后还有人写病例卡——小时候看医生的痛苦经历全都涌到眼前,刹那间又亲切又悲伤,让人泪牛满面。
走投无路拉,这个小房间全是灰尘,却有一台老式的唱片机,原来是医院的广播间。在唱片机的转盘上,恰好放着一张黑胶唱片,再看封套竟是《费加罗的婚礼》。
嗯,底楼的小型发电机还在运转,我按下开关转了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擦去唱片上的灰尘,便放下了细细的唱针......
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两个意大利女人的声音,通过医院各个角落的喇叭,悠扬地穿梭在每条走廊、楼梯、诊室、病房、药房、太平间、残肢的火化炉......
想起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肖申克的救赎》,当时DVD外壳上印着《刺激1995》。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段,并非安迪爬出下水道获得自由的雨夜,而是他在典狱长的办公室,突然用唱片机播放《费加罗的婚礼》,通过扩音器传到
监狱的每个角落,所有的犯人都侧耳倾听。
忽然,我感到了一刻的自由。
此时此刻,医院中的僵尸们,全都停止行动,在《费加罗的婚礼》声中忧郁沉静。行尸走肉的病人和医生,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浑身腐烂的小护士们,也都变回了萌妹子。
《费加罗的婚礼》是十八世纪的歌剧,作曲的是大名鼎鼎的莫扎特。而在唱片封套底下,还有医生体手写着一行字,我费了好久才看懂——“婚礼第二首”。
播音间的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照片,其中就有最早出现的贞子她妹,旁边站着个小帅哥。还有许多医生护士跟病人们的合影。再拉开抽屉,一叠厚厚的医院日志,我赶紧翻到最后几页,匆忙抓紧要点看着,忽地泪水涌出......
终于,全都明白了。
三十年前,曹家渡人民医院里,有位年轻的女病人,得白血病快要死了。她有个男朋友,痴情汉子,决定在她死前,跟她在医院里办场婚礼。整个医院被感动,所有医生、护士、病人都作为嘉宾参加婚礼。他们将侯诊大厅布置成婚礼现
场。新郎新娘都是古典音乐爱好者,他们特意找了《费加罗的婚礼》唱片。就在婚礼进入高潮,古典音乐的歌声响彻医院。与此同时,某个刚死去的病人身上,恐怖的病毒爆发。短短几分钟内,参加婚礼的人们,全被病毒感染,瞬间变
成僵尸。军队包围医院,施放僵尸催眠气体,从而使它们在太平间里沉睡,直到今晚......
至于,它们复活的原因,是我们刚才播放婚礼进行曲,一下子唤醒沉睡的僵尸,以为三十年前的婚礼还在继续。
可,今晚,我们的费家洛的婚礼怎么办?
我瞬间想出了主意。
冲出播音间,《费加罗的婚礼》就让它循环播放吧,反正僵尸们都变成了音乐爱好者。我救出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回到底楼的“教堂”。
我从一堆僵尸里头,找到当年得白血病的新娘,还有死心踏地的新郎,他们两个依然含情默默地依偎着。
他们虔诚地看着我,尤其贞子她妹,居然跪下来亲吻我的黑袍。
这才想起来,我扮演的是神父嘛,纵然僵尸,也是神的子民,也要找我来忏悔。
于是,我对他们说——今晚,我要替你们完成三十年前被中断的婚礼!
我们剩下的活人们,迅速召集齐了,果然一个都没死,连根毛都没掉过。倒是几个可怜的医生僵尸,因为活人们的暴力反抗,从而缺胳膊少腿支离破碎。
经过简短的准备,婚礼重新开始,同时有两对新人——
一是我们的费家洛与苏青桐——费家洛已昏迷过去好几次,现在被苏青桐掐醒了。
二是沉睡了三十年的僵尸新郎与新娘,我们用白床单为他们做了婚纱,司仪强强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穿在腐烂到只剩肋骨的新郎身上。
好吧,我们依然是原来的分工,各司其职——强强司仪,哥舒意伴郎,楚瓷伴娘,潘尼摄像,方舟摄影,潘潘撒花瓣,林妹妹拉白裙,LINA打彩弹,ELLY放鸽子(全被僵尸们抓回来了),婷婷播放PPT。
婚礼重新开始,时光倒流三十年,不算太晚!
费加罗的婚礼,意大利女人的歌声悠扬。尤其,是对这所监狱般的医院里,被囚禁了三十年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而言。它们全安静地坐在下面,要么托着腐烂的腮,要么维修着掉落的眼珠,要么托着自己断掉的脑袋。
费家洛的恐怖婚礼,其实,一点也不恐怖,我们还活着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幸福。
而在“教堂”之上,我穿着神父的黑袍,倍感庄严激动,眼含热泪,面对眼前的两对新人——九零后的费加洛与苏青桐,还有六零后的僵尸新郎与新娘。
我的脑子突然短路,心想要是三十年前,他俩没有变成僵尸的话,现在小孩都到结婚年龄了吧。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 YOU?”
作为神父,我严肃地询问眼前的两个新郎。
费家洛回答:我愿意。
僵尸新郎回答:我愿意。
下面不知哪位腐女插了一句,干脆你俩进洞房得了,在一起!
我板了板面孔,底下恢复安静,再对两位新娘说——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 YOU?”
苏青桐回答:我愿意。
僵尸新娘回答:我愿意。
我看着美丽的活人新娘,再看同样妩媚的僵尸新娘,也是贞子她妹。
天哪,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这时候,僵尸新娘的头发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头盖骨。原来,在三十年前的新婚夜,护士们买来长长的假发,掩盖她白血病化疗导致的光头。
但没关系,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三十年前生锈的戒指,戴在两根细长的指骨上,只能攥紧关节,才能不让它滑落。
然后,费家洛亲吻苏青桐,贞子她妹夫亲吻贞子她妹。
司仪强强长吁出一口气:婚礼成功,礼毕!
盛大的婚礼过后,僵尸新郎新娘带着医生、护士和病人们,一起回到了太平间,他们将继续沉睡下去,直到下一次婚礼,直到世界末日。
祝早生鬼子。
而我们这些活人啊,还不能那么早离开,因为新人还没洞房呢。
于是,费家洛与苏青桐,被送进了医院的四楼——院长办公室改造的新房。
闹洞房这种LOW习,我们就不搞了,留下新郎新娘,关紧洞房大门,大家赶紧撤退。
当我们冲出曹家渡人民医院,跑到旁边的江苏路桥上,靠着苏州河边的栏杆,眺望这栋鬼楼四层窗户的亮光,忽然,有些想念那些僵尸朋友们了。
不过,又有谁提醒了一句,根据医院的日志,瘟疫爆发的当晚,院长好像还在办公室里值班......
好吧,今晚有人代替我们闹洞房了。
根据资料显示,这位院长是知名男科专家——洞房花烛夜,人生四大喜事之首,正需要高人指导新郎呢,或许会让这对新人受益终生,弄出个生儿子的秘方?
晚安,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苏州河畔,月光丝绸般柔软,带着泥土味的风里,依稀仿佛,飘着两个意大利女人的歌声。我还记得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当安迪在典狱长的办公室,让《费加罗的婚礼》响彻监狱,摩根弗里曼演的老黑人独自旁白——
“我到今天始终不明白,这两个意大利女人在唱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想去明白,有些东西不说更好,我想那是非笔墨可形容的美境,但会令你的心伤。那声音飞扬,更高,更远,超过任何在灰色地带的人所梦想的,如一只美丽的小鸟
,飞进了这灰色的鸟笼,让这些围墙消失了,令铁窗中的所有犯人,感到一刻的自由。”
注:《费家洛的恐怖婚礼那一夜》,收录于短篇小说集《最漫长的那一夜》。
某天晚上来的一个6个月女婴儿。胸口插着根针,只露出针尾一点点能被摸到。胸外科医生也觉得不忍心,这个针扎着已经好久了,周围组织都已经严重粘连了。硬拔的话真的是会很痛的。孩子的父母也说不清为啥会有根针扎孩子身上。最后好不容易拔出来了。我就开始按流程报警。因为这个涉及虐待。孩子的奶奶一脸不在意,不就是根针么?我一脸黑线,不就是根针么?你怎么不往自己胸口扎的?警察来了也没有人承认。我气得要死,都是什么人呀?后来警察叔叔安抚我,说有些地方有往女童身上扎针,为了破女命,下胎可以生男孩子,估计就是这种思想,所以默许往孩子身上扎针。这种人就是该不孕不育断子绝孙。
请勿转载,谢谢。
妈妈单位的一个伯伯,心脏做手术在我家那边是最好的。各种大奖不知道拿了多少,手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我家小地方,医生资源有限,心脑血管的病发得又快又凶,可能就耽误一分钟的事情,人就没了。基本上别人束手无策或者不敢操刀的时候,不管他是休假,下班还是聚会,他都会风风火火地赶来手术台。他女儿跟我同岁,小学的时候一直一起玩。救人一命,何乐不为呢。这是我小时候他笑呵呵告诉我的。
长时间这种极大心理压力的工作,伯伯逐渐有了轻微抑郁,但是一切都可控范围。2010年,一例手术失败了,一个老太太死在了医院,不是手术台,是死在了术后恢复期。具体病例什么样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医闹,除了老太太自己的亲戚,他们居然还雇了专业医闹。一口咬定是伯伯害死了老太太。终于一天,他们逮住了落单的伯伯,打断了他一条腿。伤筋动骨一百天。于是伯伯困在自己家楼里没有办法自由行动。医闹们披麻戴孝,抬着空棺材每天在伯伯家楼下鬼哭狼嚎地撒纸钱。就这样,伯伯困在家里每天看着这出殡的场面加上本身的抑郁症。大概不到一个月吧,伯伯从楼上跳下来,结束了不到50岁的生命,连自己最宝贝的女儿都没看最后一眼。闹出人命,医闹终于散场了。
看见小姐姐从大学回来的撕心裂肺,看见伯母每天的以泪洗面,我开始怀疑,我妈妈和伯伯这些医生这么拼命救这些渣子,是对的吗?小姐姐放弃了大学的专业活活从医学院转了系。此生不做医院人。我三年前见到小姐姐时候她这么恨恨地说。伯母一夜老了,办了病退,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陪着小姐姐。我妈妈从那以后也下了手术台,发誓此生不拿刀。
伯伯死后,好多本来能在当地做的一些复杂手术不得不转院到其他城市。好多贫困家庭的病人负担不起这种外地就医的费用,保守治疗,甚至,放弃治疗。更有些人因为转院的耽搁耽误了救治。
那些灭了良心的人,你们拿走的何止是我伯伯一个人的命。
好多人,不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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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回复,吓我一跳。我不会回复,不会解释。本来就是一段很沉痛的回忆,沉痛到我从来不想去知道整个事情的细枝末节。我不会为医生多辩解什么,我从小长在医院大院里,他们于我是邻里,是亲朋,而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一个医生的对错,是非,过错甚至事故,不应该是没有足够判断力的患者或者家属决定。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权利去动用私刑。只愿事事安好,我尽我所能救你性命,你良心摆中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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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底下挂个人,我说的渣子就是这样的人。
已经举报了,谢谢。
我爹是医生 半夜两三点 经常有电话叫去做手术 白天继续上班 四十出头 头发花白 你们这些病人家属 有心吗 救人是医德 救过来感恩戴德没多少 救不好就是医术不高 拿钱不办事 有良心的人说得出这种话吗
我原以为外面哨兵警戒,军医院不会有医闹,然而……
在军医院,有规定每个科室给军人留多少床位,其他床位才能接受地方患者。
在广州军区总院外科,一个患者来就诊,因为地方患者的床位已满,医生建议他转院,他就是不依,开始纠缠,非要说科室还有病床医生不能拒诊,医生解释说那是军人专用的,地方人员不能用。然后就捅了马蜂窝,开始和医院闹,以及发表一些对军队军人的负面言论……最后怎样了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说即不是急症又不是什么严重到必须要来军区总院这种地方的大病,况且军区总医院不远就是广东省中心医院和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你想去好医院就去地方医院嘛,进了军医院还侮辱军人,脑子里有水吗?
别问我为什么病床空着却不能接诊,军医院属于军队,是为战争服务的。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甚至战争爆发,一下送上来很多伤病员,然后病床都被占着,那我们的军人怎么办?
那种医生看病人冷血和悲观离合的已经有人说过了,也说说我见过的医务人员内部的,不吹不黑。
以前读书的时候,觉得去机关单位办事都特别慢,排队都得排好久,态度还冷漠。特别是去公立医院的时候,不仅慢还拥挤,加上去的时候都比去机关单位自身状态更不好,最怕自己在乎的人生病排了好久地队,特么医生提早下班了。
那时心里想这也太没人情味了,要是我才不会这样对别人,没想到立了一个flag ,来来去去,我又回到了公立医院上班,我进了辅助科室。一开始我只是在医院给在超声科的亲戚打打报告,超声科每天来来往往,除了孕妇还有很多检查上腹部的病人,因为检查上腹部一些肾结石的操作很简单,平常忙的时候我也会帮忙一下,有一次看到一个右肾囊肿伴多发结石,患者很紧张,问这该怎么办,他没什么钱怕一会医生药开的太贵。
那时候我太单纯,别人问什么,我就热心地把所知道地跟他说,说了一个我以前实习的时候这类病的常用药,我怕说错,还只说了一种,和以前认识的医生又核对。
后来亲戚(主任)我知道跟他多说了一些,我就被狠狠地批了一顿,主任说,我们这些辅助科室,譬如做检查的还是配药发药的,即便看到我们做出的报告有什么结果,也不要给他们什么建议,这些都是负责他病情的临床医生的事,多说无益。
那时我还不懂啥叫多说无益,后来那个患者回来就狠狠地骂我,差点被你误导了,人家医生说的药名跟你说的不一样。
我拿过一看,特么只是厂家不一样,所以药名不一样,辉瑞的能跟我说的国产仿制药(医保内)比么,自己说想要便宜点的。我默默地不说话,懒得再应,多说多错。后来我看主任做检查的时候也碰到过很多种明显可以给对方意见的报告,不过我们都心照不宣。
医院这种地方,最怕担责任,特别是如今的秩序再重建的医改下。
其大部分医务人员都很有责任感,可惜有时候,这种责任感表现在:我懂,但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科室里负责的我不管,就算你因此多做了几个检查,只要我能保证我负责的事不出错就好。
又不是在河边看到一个溺水的要上前去抢救,但凡不涉及病人生死的事,基本我们都不会越界。不是辅助科室的这样,其他一线科室也是如此,虽然大家多少对于不是本科的知识都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冒这个担责任的险。
术业有专攻,其实在我看来对秩序的建立是好事,但在外人看来有时候是人性的冷漠。当然也有点不好,说一个我朋友在临床肿瘤科的事。
他遇到一个患者病危,如果靠手术的存活的痊愈的几率比较大,但是失败了可能就活不下来,如果靠药物治疗保守还能活个几年,但是就错过了手术的最好时间。
主任其实想说保守治疗吧,手术他也没把握,他准备跟患者家属解释一下让他们选择一下,患者家属其实也很难选择,患者本人比较偏向手术,这时候基本就看医生自己了,主任当时选择了保守治疗。后来朋友私下问主任不是一直都很想尝试下那种手术吗,怎么不去说服他们手术呢?
主任说,最不能说服的就是患者家属了,现在医闹得厉害,主任说家属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样子,失败了我被砍了可就不值得了,我们的原则是什么?年轻人以为是悬壶济世,不对,是只要干好份内的事!
有时候人性很冷漠,但也很实在。
有些人仅仅干好分内的事就很不容易了,毕竟他们负责的事本来就难。好的秩序内,多数不扯人性。
对患者来说,其实他们也只想到份内。
这几年医闹比较严重,其实正确来说是医闹一直都有,只是这几年互联网出来了,传播的比较明显。
最近一两年整体来说,个人觉得国内医疗氛围是在变好,最明显的前几年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可都是主要黑医院的,这一两年还开始为医务人员站队了。
但是为什么很多医闹还是屡见不鲜?因为这些报道点赞或者某园某界的十万➕都只是医务人员内部点赞而已,圈外人大部分根本不关心你们医疗圈的事,人家只关心自己的民生。
医学圈有句话,这么说,我们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
可惜,事实上鲁迅有一句说得更好,“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什么时候医生理解护士,患者能理解医生,大家彼此体谅,那才是真正的治愈。
我写二个:
1.一老人开药交款取药,硬说价钱算错了,多收他钱了。都是计算机自动算出的,怎么可能错?没办法,我拿着方子和计算器,对着他手中的药,一笔一笔给他算,分毫不差。他不信,非要自己算,给他计算器,让他算。算了半天,结果相同。只见他抓起药袋子,大吼了一声:“那我也跟你们没完……(后接一堆脏话)”走了。药房的小丫头一吐舌头,对着他的背影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老英雄”。
2.一中年男子,糖尿病患者,说给他的药少了。我核对了方子和药品,无误。他指着其中一种药说:“我上次开药,同样的钱,这个药是4盒,这次是2盒,肯定少给了。”我调出他上次的方子,上面也是2盒。他就说这次少给了,纠缠不休。我对他说:“药肯定没少给。如果上次真的给了你4盒,那是我们工作失误,多出来的药我们就不要了,就当送给你了。如果你不想占医院便宜,下次再来开药,你受累给我们拿回来,谢谢”。他琢磨了一会儿,低头走了……
1.医生态度差,看病速度又慢。一个小时才看了30个病人,好不容易轮到我了,5分钟就表现得不耐烦了,就想让我赶紧走。
2.医生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上次带外公去医院做B超,70多岁的人了,又有糖尿病,去跟医生商量能不能让外公先做,居然让我和门口排队的人商量。那么多人排队的,我找谁商量去啊?
3.家里有个亲戚脑梗塞住院,住了40多天,半边身子还是瘫的。医生就逼着要病人出院,让回家做康复。这病还没好呢!至少要能让他下床走路吧。而且家里那么小,其他人都要上班,谁来照顾他?不住医院住哪?
=====莫道直钩无渔获,凌渊三尺又如何=====
上班路上骑着车写了3条,本想中午再续的,看来没有必要了。
以上内容都是临床常见的投诉。
=====都道荒唐言,其实辛酸泪=====
=====不入此门中,谁解其中味=====
这几句适用于各个行业
在心累科遇到的一个故事。
那天上完24,早上九点交完班,一个晚上没得到睡觉,头晕脑胀的,带教老师给我留下早点已悄然离去,正准备偷偷撤离回去补个好觉,我们主任突然来一句,那个小夏,我今天带你查一下房,你去抱一下病历。当时我就懵了,肯定要给我弄个三个小时的教学查房,没办法,谁叫咱走了这条路呢,于是我顶着熊猫眼就继续跟着去查房了。
查房的过程我真的是哈欠不断,几次站着都快要睡着了,突然发现一个病人一直跟着我们,仔细一看是凌晨收进来的一个急性心梗的患者家属,昨天也是照顾了那病人一晚上。怎么形容这个人呢,上身穿着一件陈旧的,满是泥斑的短袖,下身是灰色的长裤,库管卷到膝盖上。皮肤是黝黑黝黑的,一眼就感觉出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和一只笔,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跟在我们后面,老师说一句,他就记一句,不懂的他就画了一个大圈圈,写不出来的字就用拼音代替。三个小时的查房,对于又是刚熬了一宿的我,无疑是个煎熬。可是这个病人家属,他安静的记着笔记,不会打断老师,认真的听着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我知道可能在讲到很多专业知识的时候他会听不懂,但当我看到他每记录一句话,都会露出一副收获很多的微笑,我就特别感动。
人性本善,只是经历的多了,就有了善恶之分。
大年三十夜间十一点,整个科室就剩下俩病人,一个晚期癌症的和一个粪石梗阻的。
晚期癌症病人下床后出现呼吸急促面色苍白心率加快血氧下降,考虑肺栓塞,用药同时联系CT室行CT检查。
肠梗阻患者家属,患者住院一周期间未见过该家属,不知为何大年三十轮到此人陪床。“我们病人拉不下大便怎么办?”
一边开医嘱打电话联系CT室一边给此人解释“你们是吃柿子造成的粪石,现在已经慢慢往下排了,如果能都排出来,就可以不做手术了”
家属……“那怎么才知道有没有都排下来”
我……“排气排便通畅立位腹平片没事了可以复查个肠镜”
家属……“那我们现在就查”
我……“查不了呀,你们排气排便还不是特别畅快,不能喝轻泻剂,再说内窥镜室也放假呀”
家属……“你们怎么能放假?你们医院就是不行!我找你们院长去!”
我……“那您需要院长电话么?桌子上玻璃板下面压着呢。。。。。。”
家属……“那我们排不畅快大便怎么办?”
我……“现在每天用着药哪,不行还可以灌灌肠”
家属……“那我们现在就要灌肠!”
我……“您看,那个十床现在考虑急性肺栓塞,这是个要命的病,大年三十夜里值班就我和一个护士,我还得联系ICU把病人转上去,护士得跟着去做CT,暂时腾不出手来”
家属……“那我们灌肠怎么办?你们凭什么就这俩人值班?”
我……“医院安排的”
家属……“你们医院就是不行!俩人值班,把我们病耽误了怎么办?这就是没责任心,没医德!”
都怪我嘴欠。
……………………我是分界线………………
后续,大年初一,我去婆婆家,在卧室里面呆着,突然听到该家属的声音。
“找上门了?”
后来听老公说,病人是我婆婆的某远房亲戚,该家属是病人的某远房亲戚,大年三十陪完床大年初一来我婆婆这看看。
我就没出卧室门。
其实该家属在我面前提过,谁谁谁是我姑爷(就是爷爷的妹夫,不是女婿的意思)
当时我差点一冲动说,大外甥那谁谁谁是我公公,怕挨揍,没敢。
………………我还是分界线………………
因为我们医院条件不好,水平不高,态度不佳,总是放假,病人在家属的劝说下,转院了。
过了一个礼拜,我婆婆跟我闲聊,说那以前在你们科住院的谁谁,去了301(估计急诊呆了几天,过年期间),住了几天一看跟这治的一样,转回她们县城的医院了,到她们县城医院,灌了个肠,就好了,她们县城医院水平还挺高,301都没治好。
“妈,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个人,特别饿,买了十个包子,吃一个不饱,吃俩还是不饱,吃了十个包子才饱。这人说,真是的,早知道先吃第十个包子一下就饱了多好”
一句流传于医院的谚语:当你躺在病床上,也许你的丈夫/妻子希望你死,也许你的孩子希望你死,也许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希望你死,只有你的床位医生希望你能活着——至少活着办完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大门。
感谢大家的关注和赞同。
文章写在一年之前,完全是率性而为有感而发,在深夜的值班室里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授权了公众号的发表,兜兜转转之后如今又发帖在知乎,算是一个句号。
没有比医院更能洞悉人心的场所了;所有有技巧的说辞和躲闪的目光都逃不脱医生的眼睛。
除此之外,我要说的是:
医学本不是完美的科学,每一小小进步都充斥尝试、弥补和修正。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也错!
所以,对那些不能及时得出的准确诊断、手术后出现的并发症、各种难以预测的风险请多一些体谅,给医生们有勇气、毫无顾虑地施展才华的空间。
在疾病和死神面前,只要你愿意,就不会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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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很火的一篇回答《中国真的有很多穷人吗?》的文章, 收获无数点赞。
讲述了题主的岳父和父亲生病去世的历程,全文几乎充满悲怆正能量:小夫妻两人携手拼搏、岳父顽强与病魔斗争、亲人朋友罄尽相助等等。同时,唯一的负能量就是医院和医生了,即使他的岳父在肿瘤晚期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存活了一年半(似乎没医生什么事,而且人间地狱就是医院)。
父亲诊断再生障碍性贫血 35 天就不幸去世,结论就是:有些医生真是黑!因为在去世当天,医生开了 8000 多的进口抗生素。
「父亲去世第 6 天,堂兄突然握着拳头,讲,我去干那个医生去!妻也准备好角斗的立场」。
心理学上典型的自利偏差现象,人们总是倾向于把好的事情和结果归结于自己的功劳,而把坏的事情和结果归结于他人、环境等外界的不可控因素。
再生障碍性贫血尤其是重型再障,可以说是血液科医生的噩梦,死亡率极高,大部分患者死于重症感染或是器官出血。不知道参与治疗的医生看到这篇文章是否齿寒,再火热的救死扶伤的心也会熄灭。仿佛冥冥中有个不等式:一端是患者生命最后最危险的也令医护人员最忙碌的 24 小时~ 1440 分钟~86400 秒,而另一端是 8000 元输入患者体内的抗生素。
其实每个历经沧桑的医生都是理性的心理学家和哲学家,看过太多人性的丑陋善良和世间的悲欢离合。生命是无价的,用金钱来度量生命,本身是对生命的羞辱。但是,人活在世间,无论生存或治病都需要金钱,无意中人们总是用金钱来度量生命。所以,自然而然地得出结论:用 8000 元来换 24 小时是极不道德的行为,同样用 100 万换取 18 个月也不是个合理的价格。可是,生命的分分秒秒怎么能用金钱来计算呢?
身为血液科医生,每天面对的几乎都是白血病、淋巴瘤、骨髓瘤病人,每种疾病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天塌了」,初治患者的家庭总会问 3 个问题:
第一,这个病看得好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
第二,治疗要多少钱?
肿瘤治疗就是无底洞,复发难免,但是一般早期及时治疗可以延长生存,我可以告诉你平均生存期是多少。
第三,如果不治疗可以活多久?
随后就是家庭会议时间,反复评估、核算。
物质贫穷的根源是什么?
台湾慈济的创建者证严法师曾这样回答:自然灾害、不能享受公平的教育和疾病。
有一次,她无意中路过一家医院,发现地上有一滩鲜血,询问理由,原来是一位孕妇小产送到医院门口,因为没钱不能缴纳医疗费用而被拒绝收治,于是只能又把孕妇抬回家,这个真实的事例发生在上世纪 60 年代的台湾。
我见过衣装简朴的老农看到诊断的那一刻不顾劝阻立即办理出院,哪怕在疾病早期,只要治疗就可能长期生存;我见过晚期肿瘤病入膏肓,医生委婉建议放弃,但是亲人们苦苦哀求,不惜一切代价坚持到最后一刻;我也见过对中国医疗不满意,远赴重洋,到全球排名第一梅奥诊所,填写一张空白的门诊申请单就要花费 7000 美金。
我见过整个大家庭齐心协力救治病人,兄弟姐妹之间情深谊长;见过熙熙攘攘亲朋好友看望,临到紧急输血谁也不肯捐献;更见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啊,作为地球上高等生物高智能的人类,在疾病面前不由自主会计算时间分分秒秒的价格,考验着亲情、爱情、友情和人性的亲疏冷暖。
我来说说从医生涯中遇到印象深刻的几位患者。
一位急性白血病的父亲,有两个引以为傲的优秀的儿子,哥哥有稳定的工作和已经打算婚嫁的女友,弟弟刚考上北京的博士。初始化疗有效,达到缓解,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捐献供者。
虽然疾病稳定了一段时间,但是血癌就是血癌,作为血液内科的头号杀手,如果没有后续移植的支撑,大部分患者生存不会超过 2 年。果然不久,白血病细胞在骨髓中恣意疯长,眼看着他的白细胞从几千、几万到几十万,下一步可供选择的治疗方案只有尝试下做父子之间的半相合移植。
但是临床经验告诉我,在肿瘤如此疯狂生长药物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这个病人的预后非常差,即使移植成功,也只能延长几个月的生存。问题是:值不值得这样花费巨额的移植费用,同时又必须从兄弟中选择一个作为供者提供造血干细胞呢?兄弟两个最终选择的是—做。
「不试下实在不甘心呀!只怕今后回过头来后悔。」大哥如是说。
医生能做的就是积极配合,预处理化疗、采集造血干细胞、干细胞回输。弟弟的配型更合适捐献了造血干细胞,哥哥筹集治疗费用并且匆忙登记结婚,为了让父亲治疗的更安心。整个移植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但是几个月后,意料之中白血病复发,除了眼睁睁看着病人一天天衰弱,没有其他办法。最后兄弟两个带着父亲不留遗憾地离开。
一位同事的父亲患了骨髓瘤,几经治疗,到了终末期。得这个病的患者特别痛苦,肿瘤侵犯了全身的骨骼,就像个玻璃人,整天躺在床上,哪怕轻轻的翻身移动或者咳嗽一声都令他疼痛万分,一不小心就是骨折。肺部感染,痰咳不出来堵塞了气道,无论是多好多昂贵的进口抗生素、用吸引器吸痰都不能控制。
最后面临的选择是:要么放弃治疗、要么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气管插管,完全靠机器维持。同事选择了放弃,她说,不能眼看着他这么没有尊严的生存。事后,找我聊起,她的母亲不能理解而要埋怨责怪她。
「可是」,她说:「我怎么忍心看父亲身上插满管子那么痛苦地活着!」再补充一点,同事的父亲是个老红军,享受国家离休干部待遇,医疗费用全部可以报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可以享受政府的津贴。
十多年前,病房收治的一位刚考上大学的大男孩,很独特的姓氏 - 蓝,阳光又帅气,家中独子,患了恶性淋巴瘤。化疗、放疗、昂贵的进口免疫药物、骨髓移植,疾病从缓解到复发到进展,所有当时可能想到的方案全部都尝试了。
可是,什么也阻止不了肿瘤的步伐,一边打化疗,肿瘤一步步扩散到全身,包括大脑,压迫视神经。他的父亲和我们说,决定放弃了。
「如果上苍只安排我们做十几年的父子,我们就认命了。只是,医生,请最后安慰他一下,不要让他认为是我们不要他了。」
第二天早上查房时,我看到主任伏下身子轻轻说:「小蓝,化疗已经起效了,但是要慢慢来。」停顿了一小会儿,继续说:「你先回家把身体养好,过几个礼拜再回来打化疗,好吗?」患者睁着空洞的大眼睛微笑点头,父母在旁边无声流泪,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家三口与我们告别,这也是小蓝最后一次化疗。
所以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即使在医疗圈有数不清的黑雾笼罩,但在生命的终点,人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向陌生的医生寻求帮助和慰籍。
而医生职业本身就是尊重生命,你若信赖相托,我必竭尽全力,即使延长生命一分一秒,金钱无法度量;你若选择放弃,我亦遵从命运,一切就交给天意来安排。
在人生的道路上有无数选择的岔道和生命的渡口,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我会尽我所能,但是人生总有不可抗拒的终点,毕竟,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也许在医患矛盾已经如此尖锐的今天,不该再传播任何影响双方关系的事件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生命本身得不到足够的尊重,如果我们的教育不告诉人们该如何正视死亡,那么就算全民富裕了,医疗保障也提高了,这些问题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恐惧源于无知。
无论是医还是患,谁都不能幸免。
ps:由于之后讲的事太过负能量,所以把这个“正确看待死亡”的范例放前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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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舅公是个音乐家,颇有才华,十八般乐器都使得,是在我上大学那年得肺癌过世的,生前也没什么钱,所以一直拖着不肯治疗,哪怕在家人都愿意资助的情况下。
后来是被我母上强行拖去医院的(威武雄壮的母上)…住院的时候,人家癌症病人要么苦哈哈要么淡淡然,我舅公,一个身患绝症的六十岁老人,成天乐呵呵地在病房里给大家讲故事,手舞足蹈,早中晚三餐前后还要唱歌,美声地来一段民族的来一段,自己给自己当指挥。
这可把隔壁床的病人开心坏了,以至于传出去之后隔壁病房对面病房的病人都要求跟我舅公同住。
护士姑娘们也都特爱围着他转悠。
我听说这一段的时候老觉得像看电影。
舅公一生其实是很苦的,由于一些不能提及的历史原因,命运几乎从未眷顾过他。但他直到去世前的几个月,还在病床上编写音乐教材。
这也算是一种本性吧。
他过世后,母上打电话给我,哽咽地说起这一段,说着说着自己又乐了。
最后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他能在天堂继续开心地唱歌吧。
(再来一次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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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个格外残忍的故事。母上是医生,省儿童
医院,某内科主任。
患者父母一起来的,小朋友一岁多吧,亲生的,非残障,男孩,下病危,转ICU(重症监护室),马上就要动手术了,当然存活几率确实不高。就在手术签字的节骨眼上,男人跑了。
你没看错,就是跑了,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孩子的名字,却死活不敢签字,因为她丈夫授意过了。
家里是穷的,但既然是救命,医院已经没有在问手术费这件事了,只是要家长签署手术同意书。
眼看那孩子命悬一线,我母上急了,派出两拨值班医生,一拨轮番劝说女人签字,一拨出动搜索全院,并联系保卫科,寻找小孩的父亲。
这时候,病人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母上救人心切,大骂一顿后抓着那女人的手强迫她签了字,要求立刻动手术。
嗷,我母上威武雄壮。
经过争分夺秒的抢救,性命总算保住了,但仍然昏迷不醒。这时候,男人出现了,不仅出现了、背后还带着一大群…医闹,举着花圈戴着孝拉着横幅,口里喊着还我儿子的命来。
大概是以为孩子死定了,想乘机讹一笔。
当然最后被保卫科给打出去了。
在利益面前,人或许会扭曲,会利用熏心,会颠倒黑白……但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当作筹码,这些东西大概不配称之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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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母上从医二三十年,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萌生退意。
人心真的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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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评论里有人要我讲个正能量的,实在不是答主想传递负能量,讲真医院这个地方本来就很难有正能量啊(泪目)…尤其是…儿童医院…
如果让我收敛起情绪,客观看待这些的话,我想大概是由于国人对于“死亡”这件事的认知本来就不够吧,对待生命的态度不是太过草率就是太过重视,所以医院里的是非才会格外多。
譬如上面这个故事里的这对奇葩父母,你说他们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点感情吗?恐怕也不是,带小朋友来的时候双亲都还是很着急的,要动手术,慌慌张张跑去筹钱。
外地人,跑一趟也不易。
孩子爹跑了之后,孩子妈也哭个没够,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她怕,因为平常在家如果她不听话,会被丈夫打。
而孩子,说的不好听点,这个不行了,还能再生一个,讹了医院有了钱,可以改善生活,可以还债,下一个孩子,也许能抚养得更好一点。
这一点是母上叹息着跟我说的。她一向是个天性达观、顽强坚韧的人,再加上在临床呆了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但是那天她回来之后,却表现得格外伤心,好久都没说话,后来终于可怜兮兮地问我,你说我要不要辞职算了…
你看你看,这些无知又可怜的人,对“人”本身的敬畏和怜悯,几近于零。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大约也是一切医患矛盾的来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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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几眼上面一个答主的故事,突然又想起来一个(……)
家长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30岁的样子,没有工作,小朋友两岁多,病得也不轻。据女人自己说,这个小朋友是前男友的,肚子里的孩子是现任老公的,当然啦,这个老公并没有跟来。
科里的年轻医生同情她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还要照顾生病的孩子,所以都对她格外关照,然而没多久就出了幺蛾子。
女人说,要跳楼。
年轻医生们都吓坏了,连忙往死里劝,后来才知道,她说打工赚的钱全给了妈妈,老公和前男友也都不管自己,怕没钱交医药费。
没钱?没关系啊,有可爱的年轻医生们》《
他们给她组织了捐款,私下的,不止一次。
没多久这事就被我母上得知且严令喝止了,原来,这个女人在别的科室也呆过,也是这个套路,且每天每天说的话都不一样,一会儿说她钱都给妈妈了,一会儿说钱都给老公了,一会儿说其实这个老公也不是她老公(继续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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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件事里年轻医生并没有什么过错、医院每年都会有很多免费救治的名额,特别可怜的病人,母上也会组织大家捐款,每年资助一个贫困山区的儿童上学。
但是但是但是,她的观念一直是救急不救穷,且不说这病人变脸之快、谎话之多让人实在有点难以接受,来来往往的病人这么多,如果不加分辨地帮助,岂不是个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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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是一段某些医生很喜欢,某些医生却很厌恶的时光。
喜欢的医生原因很多,可能是因为搭班的护士阿妹长得的确可爱,可能是因为终于有机会踢开主任可以一显身手,可能是因为不用在家带娃洗碗等等等等。
厌恶的医生原因大多一致:老子的夜班运太tmd霉了。
我可能是很独特的一类,夜班出奇地霉,却始终不排斥上夜班。
因为夜班的时候更容易遇到一些有趣的故事,和一些难忘的人。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低年资儿科医生。就如同孔乙己中的店小二。我每天都在研究头孢的头字有几种写法。
那一晚,月亮很大。
急诊转过来一个孩子,早产,先心,室间隔缺损合并动脉导管未闭,肺炎,有心衰表现。
从一个icu医生的角度来看,似乎是一个无比寻常的病人。
但是送孩子来的人们,却很有意思。
是三个男人。
抱着孩子的是个精壮男子,大花臂,金链子,小平头,紧身t恤。
左边的男子一套黑色西装,油头,尖头雕花皮鞋。
右边的男子瘦弱一些,很白净,也是紧身t恤,九分裤,乐福鞋。
精壮男子开口就问:医生,多少钱?
我有些慌张,但作为icu值班医生,还是要镇定一点,不然吓跑了病人可是要被主骂的。
医生谈价钱是个很有意思的玄学。讲的高了不行,很多病人会被高额的医药费吓跑。讲的少了也不行,病人钱不够了会和你闹-喏,就是这个庸医说的,五万块够了!
我寻思了下,病人跑了不要紧,给病人指着鼻子骂庸医,那我是不干的。
“你这个,怎么着准备十万块钱吧!”
我忍住140次的心跳,强装淡定地比划了个十。
抱着孩子的那个汉子眼睛中似乎有东西划过。
“医生,办住院!”
照例是开住院单,办理入院,告诉各种注意事项,比如icu不给陪护,需要采购什么东西,每天x点探视,吧啦吧啦省略三百字。
签字画押,孩子交给护士阿妹抱入监护室。三个男子的身影也消失在电梯口。
“医生你看,这个孩子交了二十万诶!”
“看人家那大金链子,真土豪!”
一夜安稳。
第二天探视时间到了,奇怪的是,那个孩子的家属没有来。
第三天,还是没有来。
第四天。
第五天。
电话是空号。
那三个男人好像消失在了那一晚的月色里。好像,那一晚的故事只是我的幻梦,而只有那二十万和那个孩子是真切地躺在那张床上。
报警,登记。
手术,康复。
二十万用完,孩子顺利出院,福利院接手。故事也就画上了句号。只是我好奇,那一晚的三个男子,那个带着笑的娃娃,现在,还好么?
唔,今晚的月亮,真大!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鼓励,愿你们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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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我老婆在医院检查出来肝癌,医生说如果换肝,最少要准备50至70万,我没那么多钱。我把房子卖了,能借的都借了,凑了20多万。远远不够,三个月,花了近三十万没能救活她,那时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那天早上,她说她不想待在医院了,她想回家,我不敢告诉她咱们已经没有家了,我悄悄走到医院楼梯间,眼泪立马流了下来,我抱头大哭,护士医院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都来看我,我还记得有个不认识的阿姨硬塞了两千块钱给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谁。过一会护士说我老婆不肯打针,我擦了眼泪若无其事地回到病房,她和我说她想回去看看两个孩子,看她母亲,她不想死在医院,我劝了好久,见我不肯,她叫我打电话叫她父亲过来,她和我老丈人说了好久,然后我们就接她回我爸妈农村家里。回到家她叫我快点去学校接两小孩回来,她有话要和她们说,我去到学校接了两个小孩回到家,大女儿见到躺在床上的妈妈就在那哭,我牵小女儿(三岁)到床前让她喊妈妈,这时老婆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了,小女儿说这个不是我妈妈,我妈妈不是这样的,只见我老婆眼泪立马流了下来,全家人都在那哭,她对我说,她走后让我再找一个,要我一定不能她苦了两个孩子。当晚我给她按摩擦身子后就睡着了,然后就再也没醒来了,半夜我摸她的手已经冰凉了,忽然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哀求醒过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哪怕你在床上躺着我可以侍侯你一辈子 , 只要你活着,我们才有家"跟了我这么多年,连项链没没给她买过,当初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一个连给她延续生命的能力都没有的男人!很想随着她走,做对同命鸳鸯。现实却是七十多岁的母亲在老家替照顾着两个孩子。我只能行尸走肉的活着,每天看着她的照片,眼泪一直往下流。
写下自己的经历,因为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所以经常去医院,有欣喜,北京朝阳医院宝宝出生,从产检开始就跟医院打交道,科室医生认真负责百宝顺利降生皆大欢喜。医院的护工大姐一口东北碴子味儿口音很热情,普及了很多带孩子的常识给我们,几天相处也是尽心尽力。那时候觉得医闹什么的绝对是脑子抽凑了。
今年4月份在老家西安,小姑因为雨天骑车接孩子摔倒被送进医院,因为面部摔伤满脸鲜血县城医院不敢收治,所以转到西安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在抢救室做了各项检查之后排除颅脑损伤等严重创伤。
医院便将人安排在抢救室等待,不做任何伤口缝合处理,就是打点滴,嘴唇一直在渗血。理由是医生下班了好吧理解,三甲医院急诊室没有伤口缝合医生。当然医生有医生角度考虑问题,我们毕竟是外行,但是态度冷漠完全让人无奈,也许见惯了生死的急诊室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我在医院陪护一晚上。虽然身心俱疲但好在小姑并无大碍些许欣慰。
第二天在不做任何处理的情况下就安排出院,医生给到的解释是上颚开方性伤口自行愈合就好了!摔断的牙要到隔壁第四军医大学口腔医院去补牙,嗯不是一个医院。
折腾了一早办完出院手术去口腔医院排队挂号检查,一套流程做下来正好赶上医生吃饭,所以要等到医生吃完饭休息好了一点半上班。你知道这时候人脑子里是一万个草泥马飞过。
管过一个患者,男,59岁,五保低保困难户,来切痔疮的,带了一个傻婆子,四十几岁样子,据说是他老婆,他们有一儿子5岁。手术时患者跟我聊天,说他要快点出院工作赚钱,把小孩养大,说他的老婆,就是那傻婆子是他花了4千块买来的,生他儿子的时候已经42岁,现在都没有月经了,没有的生了的,还不会烧菜干活什么的,没有钱养了,打算什么时候就运出去丢了算了......助手问,以后你小孩问妈妈呢,你怎么说。患者说,现在小孩也说不要傻婆了呀,因为傻婆不帮他洗澡......我买来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手了,(感情是让他赶上了末班车,最后一点价值被他压榨完了)我打算运出去丢了,没用了的,语气间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是犯法,是杀人,还满满的理所当然。
这算人性的暴露吗,这世界什么人都有。请忽略这句话吧(可点点圈圈⭕️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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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10没想到评论会有八百多,我只是随便讲了一个见闻,其实比这恶劣的事情也不少,还有好多人在纠结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放在这里不合适,其实我只是想找句话来收尾而已,我也觉得好勉强,所以编辑了一下。最后我想说,评论里也有很多人心的暴露,大家各自体会吧。
一名老乞丐,全身发臭被送进医院,眼泪汪汪的说他孤身一人,也没有钱。医生说没关系我们会治好你,不收钱的。(注意不是免费治疗,特别针对特殊情况开通的绿色通道,忽略费用先行救治,后续向民政局报告,由民政局在一定范围内承担医药费。)。
老乞丐身上实在太臭,护士长带头上阵给他擦身换衣服,安排床位,医院食堂每天专人送免费三餐过来,护工喂着吃。
半个月后老乞丐能站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院办送锦旗……个屁啊,他投诉医院食堂送的饭里肉太少了。
两个月后老乞丐可以出院了,面对前来接他的民政局工作人员,老乞丐说今天我就从这跳下去,除非继续让我住院。工作人员好说歹说都没用,最后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走了。
然后老乞丐在医院一住六年,医院给他腾了个杂工住的小房间,日常开销由民政局限额付款。
老乞丐没事就往病区跑,向病人和家属们倒苦水,说医院不给他好好治病反而要赶他出院,经常能换来不少同情和几十块零钱,然后就能看到他一边在草地散步一边拿着瓶劲酒或二锅头抿几口,气色简直好到不行,像个离休老干部似的。
期间医院危房改造,让老乞丐搬去条件更好一点的地方去,他不干,说新地方还是不够好,你们给我修个单独的卫生间我就搬,不然我就死在这看你们怎么办。
然后总务处那群脑子进水的家伙把他安排到员工宿舍门卫的房间,结果乐子大了,老头子天天晚上拿拐杖敲墙壁敲窗台,相邻的医护人员差点都神经衰弱了。
明明隔壁就是卫生间,他偏不去,拉塑料袋里然后往门外一丢了事,经常会有倒霉孩子踩到一脚黄金。
他还经常去食堂骂老板说饭菜难吃,脸上一道刀疤的社会人老板气得跳脚,却不敢动他一下。
单身护士们经常反应说她们到公共洗澡间洗澡时老乞丐总去敲门……
引起公愤了,大家向院领导抗议,院领导向民政局抗议,最后民政局好不容易联系到老乞丐的家乡,好不容易让那村子的村委会答应接收老乞丐,给房子给钱花,养他一辈子。
结果老家伙不走,气沉丹田,带着不屑的微笑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我就哎哎哎哎你们干什么……
早就咬牙切齿的保卫处的几个肌肉兄贵七手八脚把老家伙一抬就往门口车子走,边上是笑容可掬的医院领导和民政局人员,远处还有一哥们拿着摄像机摄像存档,于是在热烈的气氛中,这位让人无语的老头总算被车子拉着绝尘而去。
从那之后医院只要碰到乞丐送进医院来,治病还是要治,同时立刻就联系民政局,并且再也不敢对他们太好了,免得他们乐不思蜀。
补充一点情况: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为了隐私,恕我模糊了很多东西。人在网络混,难免会有说错话的时候,万一被人肉搜索出自己的真实信息会很麻烦。不信这个事情的朋友请当我在瞎编,谢谢。(居然有自己不信这事在评论里辱骂我的,你自己见过的社会阴暗面少没关系,质疑我瞎编的也没关系,但出口成脏只证明你素质极差,记住辱人者,人恒辱之。)
评论数656了,鉴于一小撮没教养的家伙时不时跳梁,关评论,懒得再回应这些人。知乎现在杠精和喷子横行,管理员再纵容这种行为下去知乎吃枣药丸。
评论里也有不少医务人员和民政局人员感同身受,握个手。
这名老乞丐是自己倒在路边,热心群众报了警,警察到场后联系120收治。
派出所开始一直积极配合工作,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老乞丐的赖功越来越深厚,派出所也无能为力了。
医院对流浪汉和乞丐,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都会救治,每年都有好几例,这些人医院压根就没指望能收钱。
流浪汉和乞讨者能自主行动后都会挑个时辰悄悄跑路,医护人员就算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像这老乞丐这样的奇葩也就这么一例。
医院不止向民政局反映这事,还写了封汇报材料给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请其帮助解决。
对于这件事,所有参与者都像吃了屎一样,想起来都一肚子憋屈,所以从来没想过宣传成什么“人间自有真情在”之类的先进材料。
题外话:
有些朋友会说这种人就不该救他,我这里就引用一个例子来说明医院的对待病人的态度:每次医院开会时院长和党委书记都在强调“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场所,医生如果想发财就别当医生,或者你们可以去私人医院”。
就算是唱高调也好,喊口号也好,公立医院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和问题,医护人员也都只是优点缺点并存的普通人,但对待生命的态度上都是认真的。
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有活下来的权利,不是吗?
来个彩蛋,放个堪称姐妹篇的新闻并附上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0UYymKTnJDigwsEhRyvj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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