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这个新的回答界面很好啊。
前面有人说了犬的问题,这个还是有些可信性的,毕竟目前比较公认的是最早的狗应该是东亚培养出来的灰狼亚种,然后就这么传入世界各地,目前按照语言学家王力先生的构拟,上古汉语的“犬”读音为kʰiwan,而目前对原始印欧语(PIE,一会会说这个概念)的构拟近似是*ḱwon-,这个词直接演变成了古希腊语κύων (kúɔːn)、拉丁语canis,到了日耳曼语有个k—h的辅音推移,变为原始日耳曼语*hundaz“狗”>古英语hund>现代英语hound(猎狗),至于英语里现在的“dog”,可以说是很近期(16世纪)才开始使用的不明确词源的词汇,很是坑爹。
不过我在这里说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个也和原始印欧人很有关的词“轮子”。
在原始印欧语中构拟的轮子的词源是“*kʷé-kʷl-os”,同样经历了前面说的k—h的辅音推移后,变成了原始日耳曼语*hwehwlą>古英语hwēoġol>现代英语wheel。其实在拉丁语里这个词源还演变成了colere(耕耘,培养,居住),然而英语这个大杂烩语言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词源,直接引申出来了——culture(耕种,培育,文化);colony(殖民地,菌落)等一系列词汇。然而更神奇的还有希腊语,这个词在古希腊语里变为κύκλος (kúklos)“轮子”,最后直接被英语搞过去成了更为高级的词汇——cycle。
当然了,这个词源当然没有戛然而止,在印欧人东边的亲戚里,还有个更为奇葩的存在——梵语里面的“脉轮——चक्र(chakra)”,也就是因火影忍者而出名的“查克拉”。
图 三哥认为代表人体能量之源的“七脉轮”。
当然了,要是就西方这么点词汇那肯定是不够的。
随着荷兰、英国人在新航路开辟进行世界贸易的时候,才发现梵语、波斯语等竟然和英语有着极大的关联性,后来随着分子生物学逐渐发达,我们才发现——印度、伊朗、中亚、希腊、拉丁、斯拉夫、日耳曼人都源自这个“原始印欧人”,原始印欧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游牧民族,他们本身在黑海到里海之间的草原游牧(目前乌克兰、南俄、哈萨克一带),后来因为气候或者不知名的原因开始大规模的迁徙,成为至今巨大的规模,然后上个图——
图 印欧人的迁徙扩张示意图,因为被盗图的太厉害我就放个拍照不清晰版本的了。
问题是这么一个上古的民族怎么可以跑这么远,当时知乎有一个问题,问为什么美洲大陆气候那么好,为什么一直都没出现一个大规模的帝国,其中我们猜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个美洲大陆自始至终都没有“车”这个东西的存在,没有车就导致了人类的活动半径大大减小,这对于文明的传播以及帝国的管理就实在是太难了。
目前来看,按照中亚坟冢的考古,原始印欧人的坟墓中出现大量车轮陪葬,而中国大规模出现马车则是晚商时期,对比东西亚的古战车而言,可以说这两种东西的“基因”相似性已经没法用巧合来形容了,所以关于车的起源来说,还是相当一部分学者认为,这个本身是源自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他们对于车的依赖以及长途驱动,并影响到大陆各地的。
可以看出来,轮子驱动的战车,不仅仅改变了那些放羊大叔的生存方式,更直接决定了“千乘、万乘”车马的东周列国。
我们再回到那个原始印欧语轮子*kʷé-kʷl-os的问题,知道我们现在称呼“轮”这个词的称呼施“lun”,乍一看关系应该不大,然而我们还有个词“轱辘”也表示轮子的意思。你说这个词太不书面了吧,然而这个词的前身“毂辘”在中古时代就出现了,论起源可能更早。
我们现在一般认为,东亚的汉语和藏语是拥有一个祖先的语言,不仅仅有藏语数12345——chik、nyi、sum、 shi、nga,同构拟汉语上古音极其类似的情况,还有如藏语说太阳的发音“尼玛”,和汉语的“日母”这两个字可能同源(上古音构拟ni̯ĕt məɡ),现在想来用这俩字爆粗好像还透着历史的尘埃。
类比原始印欧语,我们认为也存在一个“原始汉藏语”,而无论是对于原始汉藏语还是上古汉语的研究中,都会发现有大量的复辅音结构,这个轱辘(高上古音koluk)本身和轮可能都源于一个原始语“*klu-”、而王力对上古“车”的构拟是*kǐa。(目前藏语的发音近似kol)
其实目前汉语也存在这样的的一个残留,就比如“蓝”、“监”这俩字,本体都是一样的但是辅音却不同。不过按照语言学家高本汉的构拟,这俩字的上古音都是“glam”,只不过后来这两个分别退化为lam、gam——直到现在普通话的lan、jian。类似复辅音的状况还有“孔”以及“窟窿”,可能拥有同源的“klong”。
言归正传,汉语里的轮子是不是受到原始印欧语影响我们没法下结论,然而目前日语里的车的发音为——くるま,其实发音类似“kuluma”,日语虽然现在不认为属于北方游牧民的阿尔泰语系,但是日本人先祖却很可能源自东北亚,而我们进入到北方游牧民语言里,这个就更为神奇了,突厥语族中,轮子在目前土耳其语tekerlek、乌兹别克语是G'ildirak、目前有构拟源自原始突厥语:*kirak,而目前看来最像原始印欧语的是俄语koleso、波兰语Kolis。在历史上东欧、中亚的印欧人曾和突厥人产生过非常震撼的恩怨史,不过在这里限于篇幅就不多说了。
当然了,说到这里你可能早忘了那个原始语是啥了,本来想写几个别的来的结果扯长了,这都上的是什么车啊。
有时间我再补。
(文中部分资料来自于我的老朋友 北京云英语技术组李浩MD&PhD、李上等。)
说到名字,不得不提Yohanan(英文的John、Jack)这个名字在各个语言中的版本了。
油管频道Atlas Pro做了一期视频详细讲解了这个现象:各种各样你听起来完全发音迥异的名字,都可能来自这个希伯来语名字Yohanan。
首先先说说Yohanan这个名字在希伯来语原文的意思。
前半部分Yo是希伯来语Yahweh的简写,中文译作雅威或耶和华,是希伯来语中上帝的名字。
后半部分Hanan则在英文中翻译成gracious,即施恩、恩典。
虽然这是个希伯来语名字,但是这个名字随着基督教的传播,在罗马帝国中变得极为流行。这主要是因为“使徒约翰”本身便是基督教中的一位重要人物。身为犹太人,他的希伯来语名字即Yohanan。
随着基督教在罗马帝国的扩张,Yohanan这个名字,也在罗马帝国的各下辖地区,全面开花:
地理上与罗马相隔越远,这个名字的读音与拼写,发生的变化也越来越多:
从John开始,这个名字在英伦三岛开始了病毒性的扩张:
回到欧洲大陆,Yohanan的变形也在继续进行着野蛮生长:
当这个名字离开欧洲去往新大陆时,Yohanan的名字也在经历新一轮的洗涤,尤其是在前殖民地:
故事还没结束。我们目前说的只是名字(first name),而Yohanan的影子也同样反复出现在姓氏(last name)中:Johnson(约翰逊)和Jackson(杰克逊)都是极其常见的英文姓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领域我们尚未讨论:这些名字的女性版本:
在英文取名中,使用希伯来语相关的名字作为人名并不罕见。Daniel(男)、Danielle(女)、Daniela(女)明显都来自旧约圣经中的但以理(Daniel);而美国黑人则钟爱Moses(摩西)这个希伯来人的民族英雄。而这当中流传最广,影响最深远的,应当就是Yohanan这个名字了。
1. bʰerǵʰ- [1] (山、高、堡垒)
印度雅利安文化中的高等级人-婆罗门来自梵语中的brāhmaṇa(ब्राह्मण)(梵语城堡的意思)来源是原始印欧语的bʰerǵʰ-。
berg(德语要素察觉)
西欧社会中的迫真高级人-布尔乔亚(汉语里的小资产阶级)是音译自现代法语中的bourgeoisie源于古法语(法兰克语)borgeis来源是原始日耳曼语burgz(城、加固)加上后缀ois。
事古印欧人特有的阶级固化理论:布尔乔亚=婆罗门=住城堡的人上人!
2. ḱóm [2] (共,共同)
罗曼语族中,以及众多现代欧洲语言中的前缀con,com的含义是“共同,同时”,来源是拉丁语中的cum回到原始印欧语ḱóm 。例如common(共同)、contemporary(共时)
日耳曼语族中,以德语为例一个著名的前缀ge-(虽然德语大部分ge开头的是动词变形),来源是原始日耳曼语的ga-回到原始印欧语ḱóm ,意义同样表示共同。例如Gestalt(格式塔,意为整体),Gefährte(陪伴)
斯拉夫语族中,以俄语为例一个大家熟知的词苏维埃(意为共同会议)-совет,со来源于原始斯拉夫语的sъ(n),вет是会议的意思。sъ(n)-śun又回到了原始印欧语ḱóm
Communist来源是这样的 ,拉丁语它写作communis,来源是原始西北印欧语包括意大利语族、凯尔特语族、日耳曼语族的—kommonis。在原始日耳曼语中是gamainaz同源词不是借词!德语写作Gemein(意为一致、共同)左人幻听-革命,英语掐了前缀写作mean(不是常见意义的mean,这个用法在现代英语已经废弃了)。
所有根据词源学把communist和soviet理解为一个词(暴论)
古印欧猎人的野蛮资本家布尔乔亚迫真感叹:世界gm事一家,无产jj皆兄弟啊!
注明:这个原始西北印欧语只是假说,不一定真实存在,可能是一个超级原始sprachbund,唯一的根据是西欧常见R1b-L51[3]父系遗传染色体
英语的horde,印地-乌尔都语的urdū一词本身(来自zabān-e urdū“军团(印地)语”的省称),蒙古语的ordo“宫帐”,都最终来自于古突厥语的ordu“军队”。
PS:眼睛看花了,原题问的是cognate……
补一个刚知道的,梵语धर्म dharma-“法”和拉丁语firmus是cognate,连变格法都对应……
出处在此。
顺便推一下 Mark Forsyth 的 The Etymologicon,整本书都是这个问题的回答,而且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从头(Preface)笑到尾。
中国穆斯林对礼拜的称呼乃麻子(波斯语Namaz),和中国佛教徒念佛的时候念的“南无”(梵语:Namas 意为礼敬),是一对同源词。而且波斯语和梵语的是属于同一个语族的语言。(瞬间感觉有一点点不清真了)
有意思的是,西到土耳其,途径伊朗,再穿过中亚突厥斯坦,到达中国新疆,再到甘肃乃至内地,这条线上的穆斯林都使用Namaz称呼礼拜。
南线的印尼和马来西亚使用selawat,词源来自阿拉伯语。
从这个词的分布可以看出,北线主要是波斯人在传教,南线海路的传教事业确实是由阿拉伯海商主导的。
共轭
英语 conjugate/ 拉丁语 coniugāre
梵语/巴利语 saṃyoga、saṃyojana
字面意思就是 “共-轭” ,如图
引申出的基本含义都是 “被套入同一种规则或约束的”,或者说关联的、成对的。通常,当其中一个变化,其它的也一起变化。
英语conjugate 在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中,是一个非常常见的概念,比如共轭复数、共轭函数、共轭空间、正则共轭坐标、共轭酸碱对、共轭分子等等等等,一般高中理科生就会开始接触到了。
梵巴利语saṃyoga/saṃyojana 在佛经里常指由[ 存在 Asmi ] 或 [渴 taṇhā] 或 [愿染 chandarāga] 等等心理活动构成的拴结枷锁,让人与无常的客体绑定、被内化了的社会的规则套牢,被动地奔波逐流,古代翻译成 [结] 或 [系] 或 [相应]。
也不知道算不算“匪夷所思”,不过第一次发现这个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小意外的,因为一直熟知的两个领域的词,居然是同源词。
前缀 saṃ- 与 com-/con- 相当,也就是 “共/ 合/ 同/ 一” 的样子
jugate(yoke) 跟 [瑜伽 yoga] 也是实在亲戚,本意就是“轭”
就像 @写居 在评论里补充的:英语里的 conjugate 用作动词时可以表示:
(根据数、人称、时态等)列举(动词)的变化形式;(表示数、人称、时态等)有词形变化形式
例如“动词规则/不规则变化”中,“变化”指的就是conjugate。
还有,英语 conjugate 可以表示菌或藻暂时的融合、交换或转移DNA;conjugal 表示婚姻的、夫妻的。梵语saṃyojana 也可以表示夫妻的结合、交配。
“腾格里”和“天”
“喀喇”和“黑”
“苏”(“水”、“河流”的意思)和“水”
.........
捷克首都“布拉格(英语:Prague;捷克语:Praha)和内蒙及周边地区的地名后缀“布拉格”“不浪”(例:敖伦布拉格;老龙不浪)
一说都是源于蒙古语“泉水”的意思。
“布拉格(bvlag)来自蒙古语,意为‘泉水’ ”
而同意而来的国内地名“布拉格”,“不浪”(例如“乌兰不浪”——“红色的泉水”)(更多见于内蒙偏中部晋语地区)应该系属同源,后者存在变音。
【方括号内斜体字摘自《内蒙古西部区地名的方言文化特色》(张亭立):
(二)“不”字地名:“不”字在内蒙古晋语中发音为[p?藜?揲]。例如:呼和浩特新城区有乌兰不浪村;土默特左旗有倘不浪;武川县有西乌兰不浪镇;达茂旗有点素不浪、温都不冷;集宁区有毛不浪,丰镇有小毛不浪,大毛不浪。“不浪”是蒙古语“泉”的意思,但是在转译时用了入声字“不” 】
有意思的是在晋语区北部,“不浪(音)”也有棍子的意思,该词语一说也与蒙古语中发音类似的该词汇(但不同于“泉水”)同源。
另有“圐圙”(ku lve)和蒙古语“库伦”(huree),一说亦属同源,两者发音类似,都表示“圈起来的场地”〔例:樊家圐圙;库伦街、大厂库伦(呼和浩特市内地名)〕
还有吴语区有一词近“hu lu”“ku lu”(音)也表示圈,试图研究过是否跟圐圙、库伦有关系但是尚未有答案,还请知道的朋友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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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答也是看到 @王伟超Mijiag 朋友讨论的“弥勒与美岱”灵光乍现,想起了这两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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