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海军和职业海员也会晕船吗?

回答
当然,海军士兵和职业海员也会晕船,而且情况可能比一般人想象的要普遍一些。这并不是一个罕见现象,背后有很多生理和心理的原因。

首先,我们得明白什么是晕船。晕船,医学上称为“动晕病”(Motion Sickness)的一种特定表现,本质上是我们的身体在感知和处理运动信息时出现了一种“混乱”。我们的内耳前庭系统是感知运动和平衡的关键器官。它通过感受身体的加速度和方向来向大脑发送信号。然而,当船只在海上航行时,尤其是在风浪较大的情况下,船体的晃动、摇摆、颠簸会让前庭系统感受到一系列复杂且不规则的运动。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我们身体的视觉系统看到的“静止”景象(比如船舱内部)与前庭系统感知到的“运动”信号之间产生了冲突。大脑接收到这两种矛盾的信息,就会产生一种不协调感,就像是“信号错误”。为了“纠正”这种错误信号,大脑会启动一系列防御机制,其中就包括释放神经递质,导致恶心、呕吐、头晕、出冷汗、面色苍白等一系列不适症状,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晕船。

那么,为什么海军和职业海员也会晕船呢?

1. 普遍性与个体差异: 晕船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就像过敏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比较容易受到影响,有些人则抵抗力较强。海军和职业海员的群体中,自然也会包含那些容易晕船的个体。人数众多,总会有部分人会被波及。

2. 适应性并非绝对免疫: 许多人认为长期在海上生活的人会完全适应,不会晕船。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的,人体确实有很强的适应能力。通过一段时间的暴露和反复刺激,大部分人的身体会逐渐学会协调来自内耳和视觉的信息,前庭系统的敏感度也会下降,从而减少晕船的发生。

初入海的新兵/新人: 就像所有初次接触海浪的人一样,新加入海军或者开始职业航海生涯的成员,在最初的阶段,尤其是在遭遇恶劣天气时,同样会经历晕船的困扰。这是他们适应新环境的必经之路。
经验丰富者也可能复发: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出海,或者在遇到极端天气时,也可能重新出现晕船的症状。身体的适应性并不是一种永久性的“免疫”,而是需要一定的“维护”。就好比我们停止运动一段时间后,体能会下降一样。

3. 训练与任务的特殊性: 海军和职业海员的工作环境比普通乘客更为复杂和严苛。

长时间暴露: 他们可能需要在各种天气条件下,长时间地在海上执行任务,这就增加了他们接触到诱发晕船环境的频率和时长。
高强度工作: 在恶劣海况下,他们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专注,进行各种精密的操纵和指挥。这种精神压力和体力消耗,反而可能让他们更容易感到不适,因为身体的整体状态会受到影响。当一个人疲惫、精神不济时,更容易被晕船“击倒”。
特定的活动: 海军需要进行各种高难度的训练,比如在甲板上快速移动、操作重型设备、甚至进行跳水训练。这些活动本身就会对身体的平衡感提出挑战,如果在晃动的船体上进行,晕船的风险就会进一步增加。
睡眠不足和昼夜颠倒: 长期的航行任务常常伴随着睡眠不足和昼夜颠倒的工作模式,这会扰乱人体的生理节律,降低身体的整体调节能力,也可能使人更容易感到晕船。

4. 心理因素: 尽管他们是专业人士,但心理因素同样不容忽视。

对恶劣天气的预期: 当预报显示有台风或大风浪时,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海员,内心也可能因为对即将到来的挑战有所预期,从而增加心理上的负担,这有时也会间接诱发或加剧晕船症状。
紧张感与焦虑: 在执行紧急任务或面临危险时,紧张和焦虑的情绪会影响身体的生理反应,这可能与晕船的发生有关联。

5. 个人体质的变化: 随着年龄、健康状况的变化,即使是曾经适应良好的人,体质也可能发生改变,对晕船的敏感度也可能随之变化。

如何应对?

正因为如此,海军和海员也发展出了一系列应对晕船的策略:

选拔与训练: 在一些海军的招募过程中,可能会对潜在的水手进行一些关于平衡感和对运动刺激反应的评估。在海军学院和航海学校的训练中,也会有专门的科目来帮助新兵适应海上环境。
药物和治疗: 和普通人一样,他们也会使用晕船药物,比如晕车贴(斯考波明)或晕船药片。在必要时,也会寻求医疗帮助。
保持活跃和视觉参照: 训练有素的海员知道,在船上保持一定的活动,多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视觉参照非常重要!),这有助于大脑建立起更稳定的运动感知,从而减轻晕船感。
分散注意力: 专注于任务,做自己擅长的事情,也能有效分散对不适症状的注意力。

总而言之,晕船并非是“不专业”的表现,而是一个复杂的生理反应。海军和职业海员作为长期在高压、复杂海上环境中工作的人群,他们同样会经历晕船,只是他们通常有更强的适应能力,并且掌握了更多的应对技巧。他们的专业性体现在如何在高晕船风险的环境下,依然能够出色地完成任务,而不是完全不受晕船的影响。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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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其实挺有趣的,可惜没什么人关注,也没什么回答。那我就强行献丑吧。

首先,简明扼要地说,是的,而且还不少。但是,我一般不太看这种“个人战记”,也没太关注,所以一下子还真找不出多少来。不过花了点时间,还是能从书中扒拉出一点例子的。

首先是炮舰。《No Pleasure Cruise》里在序章部分,就提到这么一个故事。1900年,南澳大利亚政府的一艘900吨的炮舰,保护者号(HMCS Protector)奉命前往中国镇压义和团运动。当时舰上的一名炮手把航行记录记了下来,并称之为“No pleasure cruise”,这也就是书名的来历。

The conditions on board Protector were cramped and uncomfortable. Men lived on top of each other in hot and stifling conditions within a ship ill-suited for a long ocean voyage and the armed conflict into which they had all been drawn. The food was generally poor and sleeping difficult on the overcrowded messdecks. Seasickness and ill-health were common as the mostly young sailors prepared to engage a foe with whom they had no personal quarrel.[1]

“保护者号船上的状况非常糟糕,完全没有舒适可言。人们只能一个摞着一个,燥热不堪,呼吸苦难。这艘船根本就不适合做这种远洋航行,却被硬拉着去打仗。甲板上人挤人,吃着难吃的饭菜,觉也睡不好。这些年轻的水手很多人都晕船,身体不好,但他们就这么被拉着去跟无冤无仇的人打仗。”

说实话,这段话澳洲佬过于夸张了……虽然保护者号是不大,但是船员也不多啊……根据wiki,也就8、90号人而已……


下一个是二战的驱逐舰,《South Pacific Destroyer》讲了美国的莫里号(USS Maury, DD-401,1500吨)的故事。1943年6月21日,莫里号收到通知说轮到他们进坞去休整除锈了,当然他们要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此时莫里号已经一整年没有休整了,乘员无不雀跃万分。26号他们陪着一艘医院船去墨尔本,到那里就可以好好休息喽!6月29日晚间,莫里号的雷达捕捉到了澳大利亚大陆的回波。乘员们已经在幻想那片“应许之地”,连夜把自己的制服给收拾好了——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他们遇到了自由法国的驱逐舰凯旋号(Le Triomphant)号。该死的法国佬用灯光打出了信号……“我舰接替你舰”……墨尔本不用去了,你们去努美阿吧……

With a saddened ship's company, Maury turned back to punch her way through stormy seas to Noumea. It was the roughest passage the ship had experienced since coming to the South Pacific. Day after day we crashed into huge waves in endless succession. As the bow dug in, then struggled upward, shaking with the effort, tons of water were heaved into the air. The Bridge and director were continuously drenched in salty brine. Below, men fought seasickness and collapsed in their bunks exhausted. Some chiefs took their blankets and pillows aft to find a spot where the deck wasn’t rising like an elevator, then dropping out from under them.[2]

“乘员们悲痛万分,只好驾驶着莫里号调头冲向狂风巨浪的大海,前往努美阿。这趟航程是这艘船到南太平洋以来最艰苦的一段路。每一天我们都要在风浪中艰难前进,而巨浪一个接一个,完全看不到尽头。船头会一下扎进浪里,接着直直地向上冲出来,浑身颤抖着,带着成吨的海水卷向天空。舰桥和瞄准器那边一直泡在盐水里。在底下,人们吐得七荤八素,一个个有气无力地躺倒在自己的岗位里。有些老兵会抱着毯子和枕头跑到船尾,他们在那里找到一个地方,甲板不会像电梯那样一会儿竖着上升,一会儿又掉下去。”

莫里号狼狈不堪地回到了努美阿。这次风暴让舰上的甲板多了好几处横贯舰身的变形……不过至少这次是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顺便我觉得这帮人恨死法国佬了。


《Undersea Warriors》讲的是英国潜艇的故事。一开头就抱怨了一通早期的英国潜艇,环境如何如何恶劣:

Their clothes, whether ashore or out on the ocean, always stank of petrol or diesel fumes, with a hint of vomit. The first generation of British boats rolled wildly while on the surface in anything but a flat calm sea, so throwing up was a normal activity.[3]

“他们的衣服,不管是在岸上还是在海里,总是散发着石油或者柴油那种‘芬芳’,顺便带着点呕吐的痕迹。英国的第一代潜艇只要不是风平浪静的海况,就一定会纵情摇摆,所以口吐芬芳其实是自然而然的活动。”

不过嘛,这本书主要讲的是冷战潜艇……所以我们就看到了一艘皇家海军联盟号(HMS Alliance,P417)的精彩表演。1971年1月联盟号前往直布罗陀参加演习。中途有一个科目是要摆脱巡逻机悄悄通过英吉利海峡,这导致联盟号的电池电力用得七七八八了。然后在比斯开湾遇到8、9级风,联盟号很难在这种大风天气中换气,而且这是个繁忙的航线路段,不能贸贸然跑出来换气,乘员只好一直在氧气不足的状态下勉强支撑。到了晚上,开始变成暴风雨,风力达到了12级,视线只有几百米。

We were approaching a situation when there might not be enough air to surface the boat or battery power left for propulsion if we had to go deep to avoid shipping. We were on a downward spiral in which the reserve of safety was rapidly diminishing to the extent that my boat and crew were potentially both in serious jeopardy. At this point, with most of the crew sea sick and many frightened, I had to look calm and confident even though I was seriously worried.[4]

“我们陷入了困境,如果我们想潜得更深一些,好避开航线的话,那我们很可能会没有足够的空气浮上来,或者电池电力不够继续推进。我们的状况不断恶化,安全裕量不断减少,我们的乘员和潜艇很可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这时乘员们大多晕头转向,很多人都很惊慌,我自己虽然忧心忡忡,但我必须在大家面前装作冷静而非常有自信的样子。”

不过嘛,这应该算是自己作的吧……


《Silent Victory》讲的是二战米国鬼畜的“潜水舰”的故事。1944年3月10日,在弗里曼特尔附近的盟军雷达捕捉到可疑信号。周边的盟军潜艇立即出动,严阵以待。慌忙之中有些潜艇连鱼雷都没塞满就匆匆出发了。

Tom Hogan in Bonefish, returning from Indochina, still had thirteen torpedoes on board but little fuel and food. He put into Exmouth Gulf, picking up fuel and ten sheep and fifteen lambs. Returning to sea, to stand watch off the approaches to Fremantle, Bonefish ran into a tremendous hurricane with winds as high as 120 knots. The storm lasted three days. Hogan's men got seasick. The cook prepared lamb and mutton sandwiches, all that he could put out in those mountainous seas. "It was the worst thing you can imagine," Hogan wrote later. "And when we got into Fremantle and got to the hotel, the first meal they served us was lamb stew!"[5]

“汤姆·霍根的北梭鱼号潜艇刚刚从东南亚回来,还有着13枚鱼雷,但燃料和食物不太够。于是他尽入埃克斯茅斯湾,在那里加油,并往艇上塞进去10只羊和15只羊羔。接着北梭鱼号立即回到海上,监视着前往弗里曼特尔的水域。这时候海上刮起了飓风,风速达到了120节。风暴持续了三天,霍根的手下个个晕得天旋地转。在这种排山倒海般的风浪中,艇上的厨师只做得出羊羔肉和羊肉三明治。‘你能想象得到的最难吃的玩意儿也就是那样了,’霍根后来在信里写道,‘等我们回到弗里曼特尔,住进旅店时,我们吃到的第一顿饭居然是炖羊肉!’”

我怀疑作者在摘引时把脏话给全删掉了。顺便关于警报的事,那是个假警报。老美们望穿了秋水,可是日本人就是没来。


同一本书里还有几个有意思的小故事,虽然有点偏题,一起发出来吧。不光是一等人自己受苦,四等人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跑不掉的。1942年8月17日,美军动用海军陆战队两个连两百多号人乘坐两艘潜艇发动对马金岛的突袭。

Everything was thrown together in great haste, and Nautilus and Argonaut got under way for Makin on August 8, the day after the Guadalcanal landing. Living conditions were far from satisfactory. The air conditioning was not adequate. Belowdecks it was sweltering, and the marines were either wilting or seasick. To keep them in shape, Haines permitted them to go topside in small batches for ten-minute basks in the sun.[6]

“一切都很匆忙,鹦鹉螺号和舡鱼号8月8号,也就是瓜岛登陆的第二天,就启程前往马金岛。艇上的生活条件离舒服简直十万八千里。空调功率不够,下层甲板人们挥汗如雨,那些陆战队士兵们要么是在喷射,要么是连喷射的力气都没了。海恩斯只好同意让他们每次几个人到上面去晒晒太阳,好歹让他们还能有个人样。”

至于三等人……1943年5月11-30日的阿图岛之战。第7步兵师的第7步兵侦察连搭乘两艘潜艇登录阿图岛,喜闻乐见的情节来了……

For the army troops, it was a miserable voyage. Cramped inside the submarine hulls, many were seasick and most were uneasy. Creeping into the dangerous, fog-shrouded Alaskan waters bristling with Japanese submarines, both boats remained submerged for as long as eighteen hours a day. The air became foul and oxygen had to be bled into the boat from storage bottles. Toward the end·of each day, there was not enough oxygen in the air to keep a cigarette going. "The 7th Scouts went ashore with a will," said the Nautilus historian. "All they wanted by that time was fresh air, plenty of it, at whatever the cost."[7]

“对于这些陆军士兵来说,这趟航程实在是折磨。他们被迫蜷缩在潜艇壳子里,晕船的不在少数,大多数人都焦躁不安。”阿拉斯加的海域浓雾密布,非常危险,两艘潜艇为了躲开日本潜艇,每天潜伏在水下18个小时之久。艇内空气污浊,需要从储存的气瓶里向艇内供氧;每天结束的时候,艇内的氧气含量之低,甚至都不足以点燃一支烟。‘第7侦察连的士兵们怀着强烈的意志冲上了滩头。’鹦鹉螺号的历史学家说到,‘他们那时候想要的就是新鲜空气,很多的新鲜空气,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看来只有二等人没有被祸害过了……

PS:因为资料有限,只找到了些英语的例子。我手上的日语书基本没有这种“个人战记”,但我相信“鼠输送”那帮子家伙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参考

  1. ^ No Pleasure Cruise - The Story of the Royal Australian Navy,Tom Frame,xi-xii
  2. ^ South Pacific Destroyer - Battle for the Solomons from Savo Island to Vella Gulf,Russel Crenshaw,121
  3. ^ Undersea Warriors - Untold History of the Royal Navy’s Secret Service,Iain Ballantyne,2
  4. ^ Undersea Warriors - Untold History of the Royal Navy’s Secret Service,Iain Ballantyne,170
  5. ^ Silent Victory - US Submarine War again Japan,Clay Blair,617
  6. ^ Silent Victory - US Submarine War again Japan,Clay Blair,317
  7. ^ Silent Victory - US Submarine War again Japan,Clay Blair,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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