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电视剧。
电视剧里宋运辉的所作所为,组织就该调查下,不夸张的讲,按电视剧的操作,下部剧直接可以演反腐利剑,警钟长鸣了。
即便是上帝视角的观众眼里,我都不仅感慨宋运辉为什么老和梁思申单独泡一起?你们两个不是师生关系了,一个是东海的代表,一个是美方洛达的代表,能不能顾忌和尊重下自己的代表身份?
双方谈合资,本来师生关系就是很敏感的问题,即便没问题也要尽可能在谈判期间回避接触、避免瓜田李下,这是职业要求。
剧情里倒好,梁提前一天甩了美国代表团的同事自己单独来见东海的主要谈判代表叙旧,宋运辉接上梁既不走正常接待流程,也不让人陪同聊天,带着梁单独泡一起满场瞎转,这是正常商业谈判能干出来的事情?于公你们就不该提前私下接触,于私招待远道的女性朋友、爱人到场陪同是起码的原则。于公你们两个谈判涉及标的上千万、于私应该对家庭和爱人负责,这绝不是普通的是学生看望老师,老师拉学生转一圈的模式。
第二,谈判问题不经过党组讨论、涉及谈判条件文件不过厂一把手过目点头,这是什么行为?无组织无纪律、独断专行,东海又不是私人企业、马厂是厂长兼党委书记,跳过马厂等于跳过党组织审查,马厂没拿这件事上纲上线,真的是相忍为国了。
第三,自己约梁的私宴,双方谈判确认终止或者结束,正常这才是他们可以私下正常见面的时间点。这次好歹带夫人和小孩陪同了,家宴不聊公事。宋运辉又是约PD、又是约梁思申的行为,我是没看懂。家宴开成谈判会议,还把家属直接支走,更看不懂。
我都怀疑编剧到底有没有起码的体制内上班的经验,宋运辉这种霸道总裁行为模式在剧里格格不入,为了刻画宋运辉用力过猛。假如现实里真按宋运辉玩法,程父怀疑他们有染合情合理,这么大的标底,一天到晚两个猫一起,谁知道你们涉不涉及权色交易。组织上只是调离你真的留够面子,保护你了。
大江大河2最近播出的剧集里有一个小的细节:老高给宋运辉配电脑,说等电脑到了,就布置在办公室门口的桌子上,再找个打字员帮宋运辉打字。宋运辉淡淡的笑了笑说,不用,放我桌子上就行。老高赞了一句,宋厂真是厉害,电脑都会用了。
见微知著,以宋运辉在剧中的各种细节的表现,他的见识、三观、眼界,和21世纪甚至是当下的高级知识分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杨巡和雷东宝,意识上算是达到了90年代的水准;而剩下的那些身边的人,无论是厂子的同级别同事,还是亲友长辈,大部分甚至都还没有走出70年代。
这种过度的超前,源于宋运辉少年时的惨痛经历,将他塑造成了一个拼命让自己追逐最前沿信息然后加以归纳总结的人,无论是技术层面、经济层面还是政治层面,甚至是文化层面都是如此。
这样的好处是让宋运辉如穿越者一般,运筹帷幄,平步青云几乎没有走过一步灾难性的错棋,还能帮助朋友步入事业高峰;但不好的地方是,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代差,导致他的身边,除了小拉、梁思申和梁外公寥寥几人外,其他几乎所有人,都再也无法和他进行同一层面的精神交流。
同时,这也造成了,其他人中有心怀不轨者,由于意识不到这种代差的巨大,产生了可以使用已有的经验方式拿捏他的错觉。
老马这帮人如此,程父也是如此。
在程父眼里,宋运辉虽然位高权重,但也不过就是一个和自己退休前职级差不多,于是在社会上的分量也不相伯仲的技术官僚。所以他自以为是的搞小动作,以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套背刺就能让宋运辉乖乖的入自己的套,全心全意为程家人当老黄牛。
这些动作,放到70年代那个动不动就开会批斗,无心的一句话说错就能政治死亡,涉及对外的领域更处处地雷的时期,足以轻松杀伤对方,即便宋运辉能力强悍予以反击,自身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但很遗憾,这里是90年代——战略上,社资问题已经定了调,开放进一步深化,春风吹过,法无禁止即自由,程父的操作不仅无益于大局,反而是在和国家的基本路线唱反调,拖东海发展的后腿,是自绝于改革开放的正确道路。
战术上,宋运辉两袖清风小心谨慎,电视剧里更是赤子之心光明磊落;老程这边呢?犬父鼠子,自己家的屁股都不干净,不被宋运辉揪尾巴就不错了,还敢强行打擂。说难听的,别说洁身自好如宋运辉,即便是激进如李达康,贪婪似高育良,放在那个年代,如程父这套操作也注定掀不起什么大的水花。
简而言之,70年代要搞掉一个人,“莫须有”就够了;90年代,实事求是都讲了十多年了,让人倒台就得“真的有”,甚至于有时候,“真的有”都不太管用。
当然,想和宋运辉和平相处,甚至论一论交情,扳一扳手腕,倒也不是非得与他一样心细如发精明强干。但高风亮节和高瞻远瞩,二者至少要占其一。程父,两者皆无,当然只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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