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古罗马灭亡的根本原因有哪些?

回答
古罗马的倾覆,并非一朝一夕的崩塌,更像是一锅缓缓熬煮的汤,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调料(问题)层层叠加,最终味道复杂到无法入口。硬要追溯一个“根本原因”,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它的衰落是一个由内而外的、多层面的复杂过程,各种因素相互纠缠,螺旋式地将这个庞大帝国推向深渊。

如果非要抓住几个核心的节点,我个人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维度去深入剖析:

一、政治体制的僵化与腐败:一个无法自我更新的巨兽

罗马的政治制度,尤其是共和国晚期和帝国早期建立起来的那套权力分配和运作机制,在帝国扩张到一定规模后,就显露出其固有的局限性。

皇帝权力的滥用与世袭制的弊端: 帝国初期,皇帝作为“第一公民”,其权力受到一定制约,但随着时间推移,皇帝的权力越来越绝对,个人意志凌驾于法律之上。更致命的是,缺乏一套明确的、稳固的皇位继承制度。这导致了频繁的内战、政变,将领们为了争夺皇位而率军互相攻伐,极大地消耗了帝国的人力物力,也让边疆失去了有效的防卫。想想那些“军营皇帝”时代,皇帝的更换比家常便饭还要频繁,每一次权力更迭都可能意味着一次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官僚体系的膨胀与低效: 随着帝国疆域的扩大,官僚机构也随之膨胀。虽然有必要,但随之而来的是效率低下、层层盘剥、贪污腐败的滋生。地方官员往往只顾榨取当地资源以供自己上位,对中央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勾结地方势力,导致中央政令不通,统治力削弱。想想那些为了一纸文书,你可能需要打点多少层关系的苦差事,这在古罗马的广袤土地上,只会更加严重。
政治精英的内耗与短视: 罗马的政治精英阶层,在早期还能为了共和国的利益而奋斗,但随着社会财富的集中和权力斗争的白热化,许多精英更关注个人利益和家族荣辱,而非帝国的长远发展。他们缺乏对未来危机的预判能力,也缺乏改革的勇气和动力。当外部压力逼近时,他们还在为了争夺眼前的权力和利益而互相掣肘。
国家认同感的削弱: 罗马的核心在于它的公民制度和共同的罗马文化。但随着帝国不断吸纳和同化不同民族,以及经济上的不平等加剧,曾经凝聚人心的“罗马公民”身份,其号召力逐渐减弱。边疆的罗马人,尤其是那些生活在文化和地理上相对独立的地区,对遥远首都的认同感越来越低,这为日后的分裂和被征服埋下了伏笔。

二、经济基础的崩溃与社会结构的失衡:一个被掏空的帝国

罗马的繁荣建立在奴隶制经济和对外掠夺的基础上,当这些支柱动摇时,整个经济体系就如同被抽走了骨架。

奴隶制的衰落与生产力瓶颈: 罗马经济严重依赖奴隶劳动,尤其是大型庄园(Latifundia)的奴隶制。但随着帝国扩张停止,奴隶的来源(战争俘虏)枯竭,奴隶价格上涨,同时奴隶的生产效率也存在固有的问题。当奴隶制无法再提供廉价而充足的劳动力时,生产力就出现了瓶颈。
财政危机与过度征税: 庞大的军队、庞大的官僚机构、不断修建的公共工程,都需要巨额的财政支出。而经济的停滞和奴隶制的衰落,使得税收来源减少。为了维持运转,帝国不得不不断加重税负,尤其是对普通农民和手工业者。这导致了社会不满情绪的积累,许多人为了逃避税负,宁愿成为大地主的依附农(Coloni),进一步加剧了自由民的减少和土地的集中。
货币贬值与通货膨胀: 为了弥补财政赤字,罗马政府有时会通过降低货币中金属含量的方式来增加货币发行量。这导致了严重的通货膨胀,损害了人们的购买力,扰乱了正常的经济秩序。商人和手工业者对此苦不堪言,生产积极性受到打击。
贫富差距的加剧: 帝国后期,财富更加集中到少数贵族和大地主手中,而广大民众的生活水平则在下降。这种巨大的贫富差距,不仅制造了社会矛盾,也削弱了国家的凝聚力。富人更倾向于将财富保存在私人领域,而不是用于公共事业或投资。
贸易和商业的衰退: 内部的政治动荡、外部的蛮族入侵、海盗的威胁,都对贸易路线的安全造成了严重影响。随着经济的整体下滑,商业活动也随之衰退,城市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三、军事力量的衰退与边疆的失守:一个无法抵御的外部威胁

罗马的军事力量曾是其扩张和统治的基石,但随着内外因素的变化,这支曾经无敌的军队也逐渐走向衰落。

军队的“蛮族化”: 为了弥补兵源的不足,帝国开始大量招募和雇佣日耳曼等蛮族战士。虽然他们勇猛善战,但忠诚度却不如罗马公民兵。随着这些蛮族士兵在军队中比例的上升,军队的罗马化程度下降,甚至出现了一些军队将领与其民族保持更紧密联系的情况,这为后来的蛮族迁徙和占据罗马土地提供了便利。
军事成本的过高: 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尤其是在漫长的边疆线上,耗费了帝国巨额的财力。当财政枯竭时,军队的装备、训练和士气都受到了影响。
战略部署的失误与边疆压力: 随着日耳曼部落和其他蛮族力量的不断集结和入侵,罗马的边疆线压力越来越大。由于帝国地域辽阔,兵力分散,一旦某个方向出现大规模的攻势,中央很难及时调集足够的兵力进行支援。
军事将领的政治野心: 正如前面提到的,强大的军事将领常常拥有自己的政治野心,他们利用军队的实力去争夺皇位,而非全力保卫边疆。这种内部的军事冲突,比外部的蛮族入侵更具破坏性。

四、思想文化与社会道德的侵蚀:精神层面的疲惫

精神层面的腐蚀,虽然不如物质层面的崩溃那样直观,但它削弱了罗马人曾经拥有的那种凝聚力、牺牲精神和对国家的忠诚。

奢靡享乐之风的蔓延: 随着社会财富的集中和生活方式的改变,罗马社会,尤其是上层社会,出现了普遍的奢靡享乐之风。人们追求感官刺激,对社会责任和公共利益漠不关心。
传统价值观的动摇: 罗马共和国时期的“罗马美德”,如勤俭、勇敢、荣誉、牺牲,在帝国时期逐渐被侵蚀。新的哲学思潮、外来宗教(如基督教的兴起,尽管其后期也成为了罗马的国教,但其早期传播在一定程度上挑战了罗马的传统信仰体系),以及日益明显的社会不公,都让人们对旧有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
教育和知识的断层: 尽管罗马有着发达的教育体系,但在社会动荡和经济衰退时期,教育的普及和质量都可能受到影响。知识的传承和创新受到阻碍,也间接影响了解决问题的能力。

总结来说,古罗马的灭亡不是单一原因造成的,而是以上这些因素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被推倒,最终导致了整个帝国的解体。 政治的腐朽导致了国家治理能力的下降;经济的崩溃使得帝国失去了维持军队和政府的物质基础;军事力量的衰退让帝国无法抵御外部的入侵;而社会道德和价值观念的动摇,则剥去了罗马人曾经引以为傲的精神内核。

你可以想象一个巨大的、曾经辉煌的机器,它拥有精密的齿轮(政治体系)、强大的引擎(经济基础)、坚固的外壳(军事力量),以及润滑一切的机油(社会凝聚力和价值观)。随着时间的推移,齿轮开始生锈(政治僵化),引擎开始漏油(经济衰退),外壳出现裂缝(军事衰弱),而润滑油也变得浑浊不堪(社会腐败)。最终,这台机器在巨大的内外压力下,轰然倒塌。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罗马帝国经历了数百年的衰落,才最终在西罗马帝国层面宣告终结(东罗马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又延续了一千年,这是另一个故事了)。它留下的教训,对于任何一个试图长久存在的社会和国家来说,都值得深思。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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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罗马帝国政权的灭亡至少部分是因为贵金属(金银)供给不足

正如@ivivi713 所提出的,何谓“罗马”?若论文化、行政制度等,476年前后的延续性也相当显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看“皮朗命题”和“古代晚期”(Late Antiquity)研究。

本回答只讨论罗马政权及其衰亡的货币供给缘由,非常抱歉一百余条注释都不能在知乎上呈现。


先上结论:

货币(以贵金属为主)供给与经济需求的关系决定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持续到2世纪中叶的货币供给巨幅增长较能满足同期的经济需要。同时段价格指数上升相对温和暗示了商品总量的巨幅增长,后者同时反映了生产繁荣和商业化加深的显著程度。


2世纪中叶,罗马帝国货币估计总值大概略多于200亿塞斯退斯。图拉真至马可·奥勒留时期,罗马年铸造货币价值维持在为不算太多的2.4亿塞斯退斯上下。后者在位期间年均铸造金银币数的名义值不及尼禄末期(64至68年)的四分之一;经过购买力平价折算更或许只有七分之一强。共和国时代货币供给的史诗性增长使得年度货币耗损率显得不重要。货币基数巨大差异决定性地导致了两者不同。相反,若2世纪中期以后,每年1.5%至2.5%罗马货币自然退出流通,则每年单是维持货币总量不变即需要大约3至7亿塞斯退斯货币进入市场。罗马对东方年贸易赤字很可能超过1亿塞斯退斯,或2世纪年度铸币量的一半。因此,对东方贸易不是罗马整体经济的重大损失,而是使得帝国脆弱的货币供给无以为继的重要因素。


按照中间估计,罗马货币正常流通时年损耗2%意味着年净损失率为1.162%,或理论上意味着50年后罗马仅有55.74%贵金属留存。宽松地说,2世纪中叶后的罗马帝国经历着贵金属供应不足,而这一程度或许相当显著。更为严重的大概是,3世纪以后更高的自然损耗率以及实际通货紧缩的自我强化特性。另一方面,政府被迫降低货币成色以勉强表面维持货币供应也导致了名义上的通货膨胀。足数量不足成色和足成色不足数量均不能根本解决罗马帝国经济-货币之间的紧张关系,而帝国无法支持超越贵金属本位的改革。因此结果大概是,经济对货币的需求减少并向货币供应量回归,从而两者倾向于达成新的动态均衡。


罗马帝国东部经济较好,名义通货膨胀的主要证据来自东部。而货币成色极剧降低之下,西帝国反而可能实际陷入较为严重的实际通货紧缩和货币供给不足。西帝国的悲惨命运突出印证了罗马帝国晚期诸多客观因素限制下,贵金属供给的决定性不足及其对政权衰亡的突出影响


在进入正文之前我们看两个小问题。


首先我们可以先看看罗马帝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主要参照Walter Scheidel & Steven J. Friesen, “The Size of the Economy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Income in the Roman Empire”, The Journal of Roman Studies, Vol. 99, 2009)。

罗马盛期年度总GDP大致相当于5000万吨小麦,或170至190亿塞斯退斯(Sesterce)。学界普遍认为,年维生水平约合350至400(1990年国际)美元,或390千克小麦。当时罗马帝国人均GDP折算成小麦约为680千克,约合610至700(1990年国际)美元,与1500年的德国、西班牙相当,而拜占庭1000年和英国1500年的估计值分别为680至770以及761(1990年国际)美元。财富分配方面,顶端1.5%家庭大致拥有20%国民收入,占人口10%的中产阶层拥有另外20%国民收入,剩余绝大多数普通民众分享剩余60%国民收入而挣扎在生活线上不远。


其次是政府岁入占社会总产值的比例,这是经济史上国家能力的重要量度。

罗马帝国盛期年度国家支出约为9亿塞斯退斯,即有效税率为5%,或与1700年的法国相当。

16世纪末地中海世界6000万人,向当时各政府交纳贡赋总和约4000万金币,或大约4%的总产值。1908年晚清的税收总额约为国民收入的2.4%。

根据以小麦折算的中间估计,1946年度各政府岁入与其管治区域GDP的比值,中华民国为3.216%,中国共产党政府为15.309%,美利坚合众国为17.24%。

参考为什么国共内战时期国统区经济会全面崩溃而解放区却相对平稳?


现在进入正题。


以下依次考察2世纪中叶罗马帝国的货币流通价值、年货币铸造价值、存量货币年自然退出市场比率和数值,以及东方贸易赤字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本文尝试通过量化估算探索2世纪中叶时罗马货币供给的整体状况,及其对罗马经济和政权的影响。


货币流通价值


据推算,2世纪中叶,罗马帝国金币流通价值约为30亿戴纳里乌斯、银币为17亿戴纳里乌斯,铜币约为总值5%至10%。以1戴纳里乌斯为4塞斯退斯(sestertius),金、银、铜货币总值约为200亿塞斯退斯,加上其它等价物(价值微小)以及埃及货币,总值大概略多于200亿塞斯退斯。


年货币铸造价值(见下图)


帝国前期货币秩序较为稳定,但是罗马货币不断被耗损。因此,关键问题在于政府能否及时供给足量足成色货币进行有效弥补。帝国金银矿藏的枯竭极大限制了货币铸造;金银产量无法满足帝国经济需要。图拉真、哈德良、安敦尼·庇护、马可·奥勒留时期罗马年铸造金银币量均值约为1.85亿。有专著将哈德良时期货币年铸造量定为2亿,但本文认为若计入各种地方货币则图拉真至奥勒留时期年均新进入流通的货币总值可能为2.2亿塞斯退斯。这一数字对于庞大帝国而言并不算巨大,如14世纪和15世纪早期的威尼斯年铸造金币量就约合罗马年铸造金币量的四分之一至一半。


若考虑通货膨胀,铸币实际价值甚至随时间推移逐步减少。以面值计算,马可·奥勒留时代年均铸造金银币数不及尼禄末期(64至68年)的四分之一。如果161至180年间,年均铸币量和价格指数与马可·奥勒留时代整体相当,那么其间年均铸造金银币的实际购买力仅为64至68年的七分之一强。


至马可·奥勒留时代,罗马贵金属铸造量减少,但币值仍然保持相对稳定。铸造量减少和货币危机的时间差至少部分可以通过盛世年代的大量政府储备解释,如161年安敦尼去世时国库储备达27亿塞斯退斯。贵金属的不足早于货币纯度的显著下降,印证了前者与后者之间的因果机制。


存量货币年自然退出市场比率


每年损失的硬币比例,在现代美国约为3%;罗马共和国时代的数据可能是2%,这一比例在战乱和不确定年代中,由于动荡损失和囤积贵金属等原因将显著增长,即2世纪后期以降动荡年代的情形。有资料指出罗马金币、银币、铜币年磨损率分别约为0.034%、0.06%和0.18%(铜币在价值上较不重要)。比如,若前50年的至2世纪中叶罗马银币流通量增长约4倍,则意味着为弥补这一缺口,年度银币生产亦应当增长同样倍数。共和国时代货币供给的史诗性增长使得年度货币耗损率为1%、3%甚至5%都显得不重要。相反,若2世纪中期以后,贮藏、磨损、收集、艺术等用途合计导致每年1.5%至2.5%罗马货币退出流通(下文以2%为中间估计),则每年单是自然耗损之下维持货币总量不变,就需要大约3至7亿塞斯退斯货币进入市场。货币年铸造需求量差异如此显著的核心原因,乃是两时期货币基数的巨大差异。


下文中,三大估算方案以存量货币年自然退出市场比率分别为1.5%,2%和2.5%为基础。


东方贸易赤字


根据1世纪中叶老普林尼的记录,帝国每年对印度、阿拉伯和中国等国贸易的年度赤字总和可能高达1亿塞斯退斯。近来研究提出,2世纪中叶的商船“赫玛珀隆号”(Hermapollon)单次贸易价值的推算值就达6926852塞斯退斯,即如果每年有十数次此等规模的海上进口贸易发生,“1亿塞斯退斯”东方赤字就能达到。另据斯特拉波《地理学》记载,在公元1世纪前后,单单埃及红海边的一个港口每年驶向印度的商船就达120艘,考虑到通货膨胀,实际贸易赤字甚至可能显著超过1亿塞斯退斯。因此,每年“1亿塞斯退斯”并未搜集尽罗马世界财富或成为罗马经济整体的重大损失,却相当于2世纪中期年度铸币量的大概一半,成为使得脆弱货币供给难以为继的重要因素。

总体估算


2世纪中叶诸方案下罗马货币供给和损耗情况估计(见下图)

鉴于极端乐观和极端悲观两方案在各环节都选取极端值进行估算,真实货币供给情况应当不会超出两者之间。即使依照最乐观估算,罗马货币年度供给仍然不敷耗损,长期而言仍然不能维持帝国盛期的繁荣经济。作为间接佐证,货币危机爆发前一些不祥征兆开始积聚,如埃及金融的黄金时代可能结束于140年以前,地中海沉船证据暗示安东尼以后地中海贸易开始下滑。有限资料显示2世纪中叶以后,意大利地区利率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即需要更多利息补偿货币贬值的市场预期。帝国盛期货币秩序的相对稳定之下长期潜藏着货币供给不足的严重危机,而这一危机在“安东尼瘟疫”、国内混乱或外战失败等内外冲击之下显露无疑。于是在2世纪末,罗马货币成色和经济秩序同时显示出骤然崩溃之势。

倘若按照中间估计,罗马货币正常流通时年损耗2%意味着年净损失率为1.162%,这意味着50年后罗马仅有55.74%贵金属留存。这一比例显得过低,似乎使本文估计的2%年损耗率显得过高。然而,本估算乃是依据贵金属数量进行(即不考虑后期货币面值大于实际),不考虑罗马盛世带来的高货币流通速度的暂时支撑作用,并且假设罗马经济没有更多转向自然或实物经济。这些假设固然不现实,但是这些因素的实际存在均可能使罗马商业经济的实际所受损害轻于贵金属留存比例的较低估计值,进而反面印证了2%年损耗率、1.162%年净损失率的现实可能性。事实上,在其后半个世纪,罗马货币成色的下降甚至常常远快于本文中间估计的贵金属耗损速度。另一个假设是进入市场的贵金属都用作铸币,不过鉴于政府选择优先选择贵金属(加入杂质)铸币,这一假设大概不至于离谱。罗马后期各地方势力固然可能铸造货币进入市场,但此部分无益于中央政府的拮据财政且因为其低劣质量进一步冲击了货币秩序。更为严重的是,3世纪以后面对动荡局势和实际通货紧缩,促使人们避免外露或消费、贮藏现有贵金属货币,货币的流失或贮藏倾向更强,导致更高的自然损耗率以及实际通货紧缩的自我强化。


有论者认为至少在共和国时期,金块银条、土地财产等非造币形式的财富亦一定程度上具有流通物功能。然而,本文暂不论这些流通物形式有四条原因。第一,其它形式流通物的作用难以量化,目前也没有著作具体估计其效应大小。第二,上述流通物其中一部分仍然依赖于官方铸币转化而来(如金块银条),甚至与流通货币竞争贵金属来源,不依赖者则很大程度上不能被帝国政府汲取或动员(如隐匿的田产),故于罗马政府的存续助力相对较小。第三,官方铸币与这些流通物之间存在联动关系,如前者显著贬值将导致后者以货币计算的价值出现相应变化。第四,在笔者所见的货币史论著中均未见对这些形式的精确推定案例或特别提出的必要性。


总之,此推算揭示了罗马官方铸币不敷使用的惊人程度,进而印证了2世纪末期以后罗马政府降低货币成色这一饮鸩止渴抉择的现实依据。


名义通货膨胀和实际通货紧缩


环地中海金银矿枯竭、流通过程中的损耗、丢失、贮藏、对东方贸易和贿赂蛮族等共同导致了贵金属供不应求。既然有限贵金属不足以支撑帝国经济,那么政府被迫降低货币成色以勉强表面维持货币供应也导致了名义上的通货膨胀。货币质量和成色被操控用于利用有限贵金属制造更多钱币。譬如,塞维鲁时期金币和银币中贱金属含量达50%至60%;至270年,安东尼硬币含银约1.5%,实际成为铜币。

另一方面,许多当代史家开始从定性角度初步注意到贵金属供应不足,“3世纪的罗马帝国金银币大量减少”。“金币和银币都很稀有”,戴克里先时代以较低价格从城市中强制收购贵金属的政策显然不可持续。货币问题的根源,“其实在于银和铜供不应求。”政府并不拥有足够贵金属从而使货币的面值与真正价值保持应有联系,即无法根本供给经济繁荣所必须的足数量足且成色货币铸造。货币贬值“可能暗示贵金属供应短缺”。近来更有学者将缺少银看作三世纪货币危机的主要原因,而200至300年间大致维持在12:1的金银比价或许暗示黄金存在相似程度的缺乏情况。

那么,帝国经济究竟处于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状态?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根本决定因素是贵金属供给与经济需求的关系,本文称之为“实际通货膨胀或实际通货紧缩”,而以货币名义价值(面值)考量则为“名义通货膨胀或名义通货紧缩”。需要注意,通货膨胀的核心含义是货币供应量超过经济需求,而不是商品名义价格的上升,因为货币贬值(成色下降)会营造通货膨胀假象。如尼禄至卡拉卡拉统治期间(215年),银币纯度维持在92%的高位,而260年前后加里恩努斯(Gallienus)时期银币(Antoninianus)纯度暴跌至2%至3%。由此导致以货币面值计价的通货膨胀。事实上,贵金属供给并未如货币名义值那样增长。

258至275年间,“在帝国的许多地区或大部分地区,物价上涨约1000%”,而戴克里先时代的物价水平或许是1世纪的50至70倍。罗马帝国晚期实际上经历的以成色不断下降的货币计价的通货膨胀与实际上货币供应不足的通货紧缩并不矛盾,更为实质性的后者将导致高成色货币被雪藏而退出流通,以及消费意愿的螺旋式下降。至少相对于帝国盛期的巨量商品产出和频繁贸易交换,货币供给大概显得长期不足。以此观之,罗马经济呈现出名义通货膨胀和实际通货紧缩的双重格局。名义通货膨胀被记录下来并广泛流传,从而形成了帝国晚期通货膨胀的表面印象。

贵金属供给不足对罗马经济和帝国政权的影响

在货币供应基本面不改变时,足数量、不足成色和足成色、不足数量两种铸币方案均不能根本解决经济-货币之间的紧张关系,而帝国财税管理思维与实践的局限又无法支持超越贵金属本位的纸币发行等改革。301年《价格敕令》中,戴克里先谴责商人贪婪致使物价暴涨,尝试通过币制改革提高金银币的含银量货币成色,但同样无法根本解决贵金属供给问题。足成色货币与新铸或重铸的劣币混合流通,导致市场混乱以及前者被贮藏,即“劣币驱逐良币”现象。2世纪中叶以后,名义通货膨胀率远高于货币存量增长暗示罗马货币系统无以为继,只能选择使货币面值远大于实际贵金属价值以征收饮鸩止渴的“铸币税”。


政府和军队的财政供养需求却在继续攀升。帝国末期,行政部门官员数量从卡拉卡拉时期的大约300名暴增至的3至3.5万人,甚至单独城市都开始蒙受“行政官员、繁多部门、税务人员、军事长官和代理监督官”等多重重压。215至230年,平均军事预算为6至70年平均值的3.53倍(购买力平价调整后或许亦为2.36倍),“四帝共治”之后军队进一步增长至50至60万人。现金缺乏使得帝国被迫雇佣花费较少的蛮族士兵,并时常默许他们在获取经济收入时自行其是。由此,货币供给失败加剧了军事政治领域混乱。


政府税收和帝国经济经历着去货币化。3世纪早期,元首塞维鲁·亚历山大在公告中哀叹货币不足。至3世纪中叶,向军队强制交纳实物的做法变得普遍;戴克里先时代,货币制度愈来愈屈从于家庭或自然经济;君士坦丁详细规定了以货代款的征税和运输方式;4世纪中期,现金支付已经不占重要地位。以货代款制度下,国家资源汲取效率极低。有推算称,运输成本、时间劳动的额外占用、盗窃侵占和挪用等合计,将导致政府损失多达三分之二国家总收入。另一方面,经济对货币的需求减少并向货币供应量回归,从而两者倾向于逐渐达成新的均衡。罗马总经济产出不一定显著下降,但同时也很可能通过减少贸易频率(即减少货币流通次数)和逐渐转向自然和实物经济通过渐渐衰落不无痛苦地“适应”了这一变迁,譬如,至少占罗马GDP约3%(亦可能为5%)的帝国内部贸易,以及规模或许达罗马GDP约5‰的东方贸易的渐渐衰减。


晚期帝国面临强烈动员需求、国家规模不足和国家效率低下之间的根本矛盾。以政府岁入占社会总产出的比例度量的“国家规模”表明了国家汲取财税资源的多寡,是其促进国家构建并资助战争或发展的重要基石。罗马帝国盛期GDP大致相当于170至190亿塞斯退斯,同时年度国家支出约为9亿塞斯退斯,即有效税率为5%,或与1700年的法国相当,但对于面对诸多内外挑战的环地中海帝国而言似乎显得不足。另一方面,财税领域的“国家效率”可以通过民众上缴的税赋有多大比例能转化为政府的可用收入,而政府又是否能将其高效分配至亟需方面加以考量,是国家利用资源有效性的重要表征。虽然难以量化,但是四帝共治、军队增加和东西帝国分割无疑显著加重了财政负担,而以货代款制度、地中海经济贸易网络衰败和地方主义的兴起进一步增加了被各层级各派系截流的财税资源,反向降低了“国家效率”。罗马帝国政权的维系和发展同时需要足够“国家规模”和较高“国家效率”。然而遗憾的是,古典时代经济以生产盈余极小的小农经济为主,交通通信限制显著,有限的文化、组织和凝聚水准等诸多因素极大限制了政权的财税汲取能力和社会动员水平。帝国的繁盛建立在诸多理想条件得以维持之下,而看似强大的西罗马政权却无法超越时代和既有环境的诸多固有限制,亦难以有效应对瘟疫、气候变化、贵金属供应不足等外生冲击而最终崩溃。

分地区考察,一般认为罗马帝国东部经济状况较好,如埃及“在四世纪时元气有所恢复”。名义通货膨胀的主要证据同样来自东部,而西部直至戴克里先时期仍然没有显著迹象。公元100至220年,价格指数在埃及约增长至原来的277%,而在小亚细亚的以弗所约增长至原来的266%。。依照主流观点,东部帝国整体经济因通货膨胀所受的损害应当更为显著,与史家记述似乎相悖。根据本文观点,因为货币成色极剧降低导致的名义和实际通货状况的差异,西帝国可能反而陷入较为严重的贵金属供给不足和实际通货紧缩,从而更恰当地解释了其政权崩溃和经济衰退。因此,货币供给不足更为显著地削弱了西帝国的财税基础和国家汲取资源以应对内外挑战的关键能力。


以上一切的历史因果是,晚期西帝国政权维持财政破产状态,直至476年的最终灭亡。许多帝国居民欢迎外族将其从重税下拯救,赋税越重地区越是如此。西帝国的悲惨命运集中体现了帝国晚期诸多客观因素限制下,财税体制和货币供给的决定性失败及其对罗马政权衰亡的显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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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格兰特:《罗马史》,王乃新、郝际陶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社,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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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坦主编:《剑桥欧洲经济史(第一卷):中世纪的农业生活》,王春法等译,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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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罗马帝国灭亡是要到1453年君士坦丁堡的沦陷君士坦丁十一世战死殉国才能算灭国
所以之前几位说的什么匈人啊 雇佣兵啊应该都只能算西罗马灭亡的原因 而且也不是主要原因

很多人将西罗的灭亡归因于蛮族入侵。其实罗马在其几百年的扩张过程中 一直和各种敌人作战 攻入过罗马的高卢勇士,希腊装备的皮洛士大军,地中海的霸主迦太基海军,战神汉尼拔的远征军,北非沙漠的怒米迪亚骑手,马其顿人的亚历山大方阵,东方的巨无霸塞留古帝国,擅长骑射的帕提亚人,即使是上帝之鞭匈人之王阿提拉也在沙隆之战中被罗马人杀的丢盔弃甲。
换句话说什么蛮族没见过,之前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为什么后期西罗马帝国会被蛮族灭国。

罗马人其实并不是擅长做战的民族,甚至于说武运也很差的民族。立国之初罗马就被高卢人攻入几乎灭国,和皮洛士一战死于战象脚下无数,和迦太基人作战 海军三次因为海难飓风全军覆没。与战神汉尼拔作战 连败三场 坎尼一战八个罗马军团被全歼 ,之后条顿辛布理人入侵 阿劳西奥战役 十六个罗马军团 半数以上男子战死 ,这些随便放任何国家都是灭顶之灾。
可是罗马人的韧性是很强的。罗马的农人都视国家为自己最高荣耀,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而献身。海军舰队三次覆灭 三次重建 甚至是全国自发捐款重建。战神汉尼拔在罗马驰骋十年却不能迫使罗马屈服。条顿辛布理人被马略改革后的新式军团击败,条顿还有残余,辛布理人完全灭族。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能忍受牺牲却永不言败的罗马公民的基础上的,而公民不再为罗马献身之时便是西罗马灭亡之日。

随着罗马的不断扩张,原先希腊城邦式的共和国管理方式已经无法适应那么广阔的土地的管理。

所以先是寡头 马略与苏拉,凯撒庞培克拉苏三巨头,最后屋大维击败安东尼 帝业终成。

随着权力的集中,财富也不断往小部分权贵手中聚集。而战争又给罗马军事权贵带来了大量的奴隶,原先希腊式的自耕农体系完全不能对抗大量奴隶耕种的权贵庄园,自耕农很快沦落成了无地者。帝国初期,随着不断的掠夺战争,民众还能从不断的征服中获得物质利益。当帝国进入中期,扩张趋缓就再也没有了为国战斗的理由,于是乎早年的英气渐落,罗马城腐化堕落 昔日荣光不复。公民成了城市的寄生毒瘤,公民权变成了一个金钱和选票交换的筹码。帝国中后期公民根本不愿意宁愿依托于各级权贵而不愿意去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军团有名无实,连兵源都成了大问题,只能去善战的日耳曼人中去招募。最后日耳曼禁卫军都能左右皇帝的人选 甚至皇帝的生杀大权,而西罗马那时起就已经名存实亡,苟延残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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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世纪的时候,罗马帝国如日中天的时候,罗马帝国的哲学家普鲁塔克提出了一个著名的悖论“忒修斯之船”

一艘船在航行的过程里,零部件不断的坏掉,又不断的补新的,直到有一天,船上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了,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个船吗?

普鲁塔克的这个著名的命题,实际上就是罗马的谶语。

罗马本质上就是那个“忒修斯之船”在航行的过程里不断有旧零件坏掉,然后又换上新零件。几百年之后,罗马从里到外从头到尾都换了好几遍新的,只有船头一块表示船只名字的木牌子上面还写着SPQR四个字母,甚至连这块木牌子都已经换过好几块了。

终于有一天一次小小的搁浅,这块写着SPQR的木牌子掉了,船上的水手们忙于抢险,忘了补上这块木牌子。

于是千年之后的我们,就把那次搁浅当作罗马灭亡的日子加以纪念,仿佛罗马之舟从此沉没了。

其实事实并不是如此,罗马之舟在那块写着SPQR的牌子掉落之后依旧航行了很久,又换了不少零部件,甚至从一艘大船拆分成了很多小船。只是在此之后那块写着SPQR的木牌子再也没有补上了,虽然有个小船上还挂着SPQR的牌子,但是其它的水手们都嘲笑揶揄他,说他的牌子是假的。还有一个小船想挂上SPQR的牌子,却不记得SPQR怎么写的了,结果写错了好几个字母,又引来一阵哄笑。


所以,与其讨论罗马如何灭亡,不如来说说罗马之舟的主要零件是何时何地何种形态被换掉的,岂不是一个更好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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