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历史上有哪些坚持了好几个世纪的被征服政权?

回答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征服与被征服是屡见不鲜的现象。然而,有些被征服的政权,并非仅仅是在屈辱中苟延残喘,而是以一种顽强的生命力,在新的统治之下,以某种形式坚持了好几个世纪,甚至演变出新的文化形态。这其中,有一些政权,虽然失去了独立的政治实体,但其文化、制度、民族认同却如同顽石般,在岁月的侵蚀下依然屹立不倒。

1. 埃及:在罗马、拜占庭、阿拉伯、奥斯曼等统治下的法老遗脉

谈到坚持了数个世纪的被征服政权,埃及无疑是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例子。自公元前30年埃及被罗马征服,结束了托勒密王朝的统治后,埃及的命运便与多个帝国紧密相连。

罗马统治下的埃及: 罗马人并未彻底抹杀埃及的古老文明,而是将其视为重要的粮仓和经济来源。埃及的行政体系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保留,但由罗马总督和官员掌控。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罗马人带来了他们的语言和文化,但埃及的宗教信仰,特别是对伊西斯等埃及神祇的崇拜,仍在一定范围内延续,甚至与罗马宗教产生融合。许多古埃及的建筑、祭祀仪式也得以保留。可以说,在这个时期,埃及的“政权”形态虽然被外来力量控制,但其深厚的文化土壤和一部分行政惯性,仍然让其保留了某种程度的“连续性”。

拜占庭统治下的埃及: 罗马帝国分裂后,埃及成为拜占庭帝国的一部分。这一时期,基督教在埃及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但同时也面临着与其他宗教,特别是依然存在的古埃及信仰以及后来兴起的伊斯兰教的冲突。埃及的科普特基督教社区,其教会组织和独特的宗教传统,在这漫长的时期内,都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即使在遭受压迫时,也从未中断。

阿拉伯统治下的埃及: 公元7世纪,阿拉伯穆斯林征服埃及,这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伊斯兰教和阿拉伯语逐渐成为主导。然而,即使在阿拉伯人统治下,埃及的许多社会结构、地理名称、甚至是一些行政管理方式,都或多或少地保留了罗马和拜占庭时期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埃及的法老时代遗留下来的文明,其宏伟的建筑、悠久的历法、甚至一些哲学思想,通过各种方式被记录、研究和传承。学者们在保存和研究古代文献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虽然政治实体已然改变,但埃及人民对自身古老历史的认同感,以及对那些伟大的法老时代的追忆,从未真正消失。

奥斯曼统治及之后: 之后,埃及又经历了奥斯曼帝国的统治,甚至在拿破仑战争时期被法国短暂占领。在这些统治下,埃及的民族认同和文化韧性依然存在。直到近代,埃及才重新获得独立。
总结: 埃及的例子并非是某个单一的“政权”以被征服者的身份延续了几个世纪,而是指埃及作为一个地域、一种文明、一种民族认同,在经历了罗马、拜占庭、阿拉伯、奥斯曼等一系列外来统治后,其核心的文化特质和民族精神,始终以某种形式存在并影响着后世。其古老文明的遗迹,以及在不同统治者管理下,埃及社会结构的某些延续性,都构成了其“被征服但未被完全取代”的特殊历史印记。

2. 犹太人:散居在全球的“民族政权”

犹太民族是被征服并流散的典型代表。他们的“政权”形式,与其说是地理上的实体,不如说是其高度凝聚的宗教、文化和民族认同。

犹太王国被毁与大流散: 自公元前586年犹大王国被巴比伦人灭亡,到公元70年罗马人摧毁第二圣殿,犹太民族经历了两次大规模的流散。他们的国家被剥夺,圣殿被毁,但他们的宗教法典、民族叙事、以及对故土的思念,却成为了维系这个民族生生不息的强大精神纽带。
长达两千年的“离散”生活: 在接下来的两千年里,犹太人在世界各地建立了自己的社区,并且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中,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宗教信仰、语言(希伯来语和意第绪语)、习俗和教育体系。他们如同被割裂的肌体,但每个细胞都保留着完整的基因。
内部的“自治”与“政权”特征: 在许多地方,犹太社区在名义上受到当地统治者的管辖,但实际上拥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他们有自己的宗教领袖、法庭(Beth Din)、教育机构、慈善组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管理自己的经济和社会事务。这些内部的组织和运作,虽然没有主权,但却具备了“政权”的一些基本功能——组织社会、维持秩序、传承文化。
对“复国”的持续渴望: 尽管经历了数个世纪的流散和被征服,犹太民族从未放弃对重建国家、重返故土的渴望。这种持续的民族主义情绪,最终在20世纪催生了现代以色列国的建立。
总结: 犹太人的例子,是一种“去中心化”的被征服政权。他们失去的是土地和主权,但他们通过宗教和文化,构建了一个跨越地域的、以信仰为纽带的“民族政权”。这种形式的延续,其时间跨度可以追溯到古代王国被灭亡之后,长达两千多年,直到现代以色列国的出现。

3. 亚美尼亚民族:在帝国夹缝中的坚韧

亚美尼亚民族同样经历了一个漫长而被征服的历史,但在夹缝中,他们也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

古代亚美尼亚王国: 亚美尼亚曾在历史上建立过强大的王国,但其地理位置使其成为罗马、波斯、拜占庭、阿拉伯、塞尔柱突厥、蒙古等一系列帝国争夺的焦点。
被征服但未被同化: 在漫长的被征服过程中,亚美尼亚人并没有完全被征服者的文化同化。他们的民族认同,很大程度上维系在独特的亚美尼亚语、基督教(他们是世界上最早接受基督教的国家之一)和古老的文化传统上。
教会作为“民族政权”的载体: 亚美尼亚教会成为了维系亚美尼亚民族认同最重要的机构。教会不仅是宗教中心,更是文化、教育、甚至政治动员的中心。在许多时期,教会领袖(Catholicós)实际上扮演着民族领袖的角色,在保护亚美尼亚人民利益、保存民族文化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在不同帝国中的“自治”单元: 亚美尼亚人在不同的帝国统治下,虽然丧失了独立主权,但常常被允许在一定程度上保持其内部的行政管理,尤其是在教会和地方社区层面。他们被视为一个特殊的、有组织的群体。
漫长的民族记忆与复兴: 尽管历经磨难,亚美尼亚民族始终保留着对过去独立国家的记忆,以及强烈的民族自尊心。这种内在的张力,使得他们在历史上多次尝试恢复民族独立。
总结: 亚美尼亚民族的例子,同样强调了文化和宗教机构在维系被征服民族生存中的核心作用。亚美尼亚教会,成为了一个在长达数个世纪的被征服时期,能够发挥类似“政权”功能的组织,其持续性也达到了数百年,直至民族国家再次兴起。

4. 希腊文化:在罗马和拜占庭帝国中的“文化主导”

严格来说,希腊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在被罗马征服后,其主权就消失了。然而,希腊文化本身,却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在后来的统治者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甚至可以说是“征服了征服者”。

罗马对希腊文化的崇拜: 罗马人虽然征服了希腊的土地,但他们对希腊的哲学、文学、艺术、建筑、甚至神话都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许多罗马精英都以能说流利的希腊语、模仿希腊生活方式为荣。希腊语在罗马帝国东部地区,甚至在整个帝国精英阶层中,依然是重要的文化语言。
拜占庭帝国:希腊文化的继承者: 随着罗马帝国的东移和分裂,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成为了希腊文化最直接的继承者。尽管拜占庭帝国是一个多民族、多文化的帝国,但其官方语言、核心的学术和文化传统,都深深植根于希腊文明。希腊语成为了帝国的官方语言,希腊哲学、文学、历史被广泛研究和传承。
“政权”的文化意义: 在拜占庭时期,虽然是一个帝国,但其核心的文化传承和精神气质,与古典希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希腊文明通过这种方式,以一种“文化政权”的形式,在帝国中延续了数个世纪。
总结: 希腊的例子,并非是指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以被征服者的身份存在,而是指希腊文化作为一个整体,在罗马和拜占庭的统治下,依然保持了其强大的生命力和影响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文化上的统治”。这种文化的延续和主导,其时间跨度也长达千年,从罗马征服希腊开始,直至拜占庭帝国的灭亡。

这些例子都说明,被征服并不意味着完全的消亡。在历史的舞台上,有些政权虽然失去了政治上的独立,但其民族认同、宗教信仰、文化传统,却能以更加坚韧的方式,在新的统治下顽强地存在、演变,甚至在某种意义上,继续影响着历史的进程。它们是历史长河中,那些不屈的生命力最生动的写照。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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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就有一个占婆国,汉代从中国独立出来的古国,在同样是从中国独立出来的越南建国后,五百多年时间内反复被越南殴打,期间首都被攻陷十多次,每次勉强回血之后坚持骚扰越南边界不止,然后再次被殴打,反反复复五百多年,一度还能反攻打入越南的都城。当然,最终占婆国还是被越南灭亡了。

中国模式和印度模式的竞争:安南—占婆五百年战争史


历史爱好者兼影视制作 前媒体炮灰--老伊先生

公元137年(永和二年),汉朝交州象林县功曹区连率领占族数千人起兵,攻打象林县,杀死县令。随后占领了整个日南郡,并击败了汉朝驻军,自称“林邑王”,林邑从中国独立。
占人在629年开始使用“占婆”来称呼自己的国家,是梵文“占婆补罗”的简称,公元758年后中国史料只用占婆为号。
占婆的海岸线很长,稻田也肥沃,但占人偏爱航海,以捕鱼为生。明史有云“国无二麦,力穑者少,故收获薄 ”,占婆没有安南那样的精耕细作农耕文明,不能从农业中获得足够多的收益, 也不能期望从国内外贸易中得到稳定收益,所以占婆虽然占据了中南半岛南部、面对南中国海的良好地理位置,但他们的经济实力, 至少在持续性和稳定性方面就比不上安南。


安南—越南原先也是中国领土,在公元968年丁部领始建“大瞿越国”后,从此摆脱了中国的统治,开始在东南亚争霸的历史进程。这时,占婆的北方邻国就成了越南(瞿越国),此时是占婆第七王朝时期的波罗密首罗跋摩一世国王在位。
从此,中南半岛上这两个国家开始了长达五百年的互相争斗史。

1、中国模式和印度模式的竞争
从经济文化上来讲,占婆与安南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不同的文明之路: 占婆的印度化(从他们国王的印度化名号中可窥一斑)和安南的中国化,各自特征鲜明。
丁部领建立的大瞿越国以及其后的前黎朝越南国家,基本是中国式的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翻版,虽然部分还带着贵族统治样式。中越双方的经济文化交流比较频繁,越南统治者接受中国古代思想文化的熏陶,经过丁、前黎、李朝到十一世纪越南越来越倾向于接受中国模式:中央集权制国家。


1068年,安南接受了儒家及道教的传播, 1225年后安南恢复研读儒家经典。1246年安南实行了官员的考核制度,几乎照搬了中国科举制度, 儒家终于统治了越南的思想文化。安南的汉文化色彩较之古代的朝鲜、日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一直使用汉字作为官方文字,安南学者用汉字撰写了大量的宗教、哲学、经学、历史等著作,孔子和儒家学说一直为安南统治阶级尊崇, 安南的大乘佛教来自中国影响,中国的道教也在安南立足。科举制度在安南也实行了800余年。在风俗、习惯等方面,安南也深受中国的影响,例如传统的春节就与中国差别无几。

占婆在汉朝时期开始印度化,佛教、印度教相继传入。汉朝中国人看到的最早一批占人贵族是深目高鼻、发拳色黑的模样,应该是来自南亚的人种,后来与当地马来人长期混血后,到唐朝时已经和现代柬埔寨人差不多了。他们留下了很多石碑,碑刻文字是梵文,以及源自南印度的一种梵文字母文字。毗湿奴崇拜首次在三世纪时出现在占婆 ,占婆庙里的大自在(婆罗吸摩)像,在其它地方很少发现,占人信仰的众神也包括印度教的象神室利维那耶卡,公牛神南丁及供湿婆及毗湿奴骑的鸟神袈楼罗。唐朝的僧侣路过占婆,发现占人信仰的佛教是小乘派,而且已经和印度教混合了。


政治上,占人同印度一样,相信君权神授,政教合一,种姓制度也从印度引进,四个等级中唯以婆罗门、刹帝利二种姓为大臣,国王也多出自二姓。占婆人的节日按照印度历法规定并按照印度本国的方式进行活动。后汉及历代中国使者都曾经报告说林邑人不用牛耕,因为牛被视为神圣,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也不吃牛肉,寡妇不再嫁,原来贵女贱男的旧俗随着印度文化的到来也被改变。明史记载占婆“国人皆食槟榔,终日不离口。不解朔望,但以月生为初,月晦为尽,不置闰。”
占婆的政治体制是松散的封建领主联盟,政治权威产生于近海的游牧生活,与大部分的马来-波利尼西亚族群采用的政治体制相似:大多数分散的群体随心所欲四处游动,享受相对自由的生活,互相之间争斗或者联合,变化无常。占婆国王相当于联盟首领,其权威也仅限于他自己的河口平原 ,除了自己这块基地, 他的统治就依赖其建立联盟的能力和对外用武力建立的功勋。


在东南亚各土著民族中,或多或少都受到印度文化影响,但是占婆在许多方面是接受印度文化最多的,其国内文化和经济生活也是最鲜明最真实反映了印度文化的影响的。
由于占婆的经济收入来源有限和不稳定,对外掠夺成了占婆维持生存的必需, 而且占婆国王也必需通过成功的四处攻伐劫掠来获得属下的尊敬,以获得政治上的承认。因此,安南独立之前,中原王朝的交州最南部的日南,经常会遭到林邑蛮夷的袭扰,然后就被中原王朝派人痛打一番,隋朝有一阵子干脆灭了林邑(隋炀帝大业元年,公元605年隋朝灭林邑,第四王朝第二任国王梵志逃奔入海)。
而在占婆—越南五百年征战史中,同样是占婆人年年骚扰越南边界和沿海,然后越南被逼急了,积蓄力量几年后来一次大反扑直掏黄龙,占婆人服软跪下喊爹。然后,等越南人撤离了,又是一轮反复如此的操作。
占婆因为生产力、文化的落后导致全面学习印度文化,而安南则在中国文化圈中培育出有自己特色的文化。双方的争斗可以与中国中原王朝和北方、西方少数民族之间的斗争相比较。其实从本质来说,这种斗争无非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民族文明的碰撞。


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占婆和安南之间的长期争斗就是中国和印度文化影响之间的斗争,查看安南和占婆的斗争中的所作为,可以很明显感觉两国的文化背景大相径庭。占婆较之安南更加地缺乏道义规则约束,对儒家的诚信、爱民、交邻、厚友等概念表现出完全的生疏和不理解。占人经常出尔反尔,无视权威、奉承过当,利益至上,使得后来的明朝官员对占婆有种发自骨子里的鄙视轻慢。
前辈史家有言:“则一部越南史实、一部越占交争史,质言之,中国和印度文化交争史也。“

2、决战之前的漫长争斗史

占婆与越南,文明本质上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里,一直展开着殊死的争斗。安南独立之时的十世纪,其领土其包括东京和北部三省:清化、义安、河静。而其南方的广大地区包括现在越南最富庶的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基本为占婆所拥有。《诸藩志》说到占婆有十二属国,《宋史》载占婆统大小州三十八,大概三万家。但是,占婆根本无法开拓半岛南部的富庶土地,那边长期以来都是沼泽蛮荒地带,还得等到明未的中国移民来开发拓展。
最初的战争基本是占婆连续不断袭扰安南,然后安南对占婆发动全面攻势。

从越南独立伊始,占婆就开始发动进攻。公元979年,占婆第七王朝国王波罗密首罗跋摩一世国王亲率舰队攻入红河直逼瞿越国都城,后因气候原因撤退。瞿越国刚刚稳定了局势,在公元985年向占婆国发动反击,国王波罗密首罗跋摩一世被杀,越军占据了占婆都城,抢了大批宫女,俘获不少印度教僧侣,在占领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986年,宋朝的海南岛、广东等地有三五百人一群的占婆难民逃亡过来,陆续来了几千人请求宋朝的庇护。990年,占婆人新成立的第八王朝国王因陀罗跋摩五世派一名华人使者来宋朝进贡犀牛,并且投诉越南侵占其国土。不胜其烦的宋朝加以干预,要求两国各守其境,瞿越国军队这才撤离。
l044年,安南李太宗亲率大军侵入占婆,攻占其首都佛逝城,杀占王阇耶僧诃跋摩二世,俘虏占婆军5000多人,斩杀无数,占婆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大越史记全书》载:“血涂兵刃,尸塞遍野。”越军之暴虐连李太宗都觉过分,下旨道:“有妄杀占城人者,杀无赦。”越军才略为收敛。
越军占领占婆国都毘阇耶,俘虏占王的妻妾、宫女等人回国。李太宗让占王妃子媚酰侍奉,媚酰不堪其辱,投江而死,堪称占婆版的“靖康之耻”。此后占婆向安南称臣纳贡。
1068年,占婆王律陀罗跋摩三世立志洗耻,发展军备,希望夺回被占领的古都因陀罗补罗等地区一雪前耻。他集结兵力,再次攻打大越国。1070年,李圣宗以此为借口, 派兵50000再次攻陷占婆首都,迫使占婆割让地里、麻令、布政三省。
1075年,脑子发热的越南进攻宋朝,占了廉州等地。宋朝使者此时来到占婆、高棉等地,要求占人出兵七千攻击越南要地,占婆人仅仅是口头答应了。但他们抓紧这个机会朝贡宋朝,宣称如果宋朝大军出动讨伐越南,占婆国愿意出兵协助。


此时是占婆第十王朝珂梨跋摩三世在位,这位国王很有才干,击败国内反对者,打败高棉人的进攻,和中国宋朝搞好关系,发展经济贸易,建设城池和庙宇,稳住了占婆岌岌可危的局势。而越南此时陷入了与中国的战争,无力南下。宋神宗时期,占婆和越南同时入贡,两国使者在东京汴梁大街上见面,大眼瞪小眼差点打起来。占婆人声称不愿意和越南人同时出现在宫内觐见皇帝,宋朝人很体贴地让他们和越南人分开在两处宫殿举行仪式,也就是将两国视作地位平等的两家。
这时占婆已经中断了对越南的上贡关系十多年了。这些年占婆积极和宋朝搞好关系,发展海外贸易,获得不少利益。越南使者忍着一肚子气回国,向自家君主报告了此事。越南的仁宗帝立即派人去占婆,威胁占人继续朝贡越南,否则刀兵相见。占婆人立刻服软,重启了对越南的上贡,但避免了战争。
十一世纪之后,高棉帝国如日中天,修筑吴哥窟、建造通王城。到了高棉帝国一代雄主苏利耶跋摩二世的统治极盛时期,南面征服占婆国,向东则在1128年发兵打败越南,北面西面攻击泰人的各个邦国,最盛之时占据了中南半岛的半壁江山。
占婆一度被高棉帝国攻占了,第十一王朝被高棉的苏利耶跋摩二世灭亡。占婆成了高棉属国期间,经常是高棉大军打着小弟占婆与越南人对战,一度搞得越南很被动。
出身刹帝利王族的阇耶珂梨跋摩一世在占婆南部建立了第十二王朝,赶走了高棉军队,继而打败越南人的进攻,占婆国1156年重新独立。
由于有高棉--真腊这个大敌存在,越南、占婆两国数百年里都面临着高棉人的攻击,互相之间的冲突相对减少了很多,两国都忙于应付危机。
1225年越南改朝换代,陈朝建立。此前1220年占婆再次击败高棉帝国军队,越占两国再次开始互相征战。此后不久,虽然高棉帝国渐渐衰弱了,但是蒙古军开始席卷欧亚大陆,铁蹄之下灭国无数。进入十三世纪中叶后,蒙古军三次侵入安南,占婆一度被元朝灭了。越占两国不断被元军攻击袭扰,基本上无心也无力互相讨伐。
出于抱团取暖的目的,此时越占两国也有着互相联盟的需求。1306年越南陈朝的英宗答应占婆国王阇耶僧伽跋摩三世求婚的要求,把妹妹嫁到了占婆,并以聘礼的名义收下了占婆的广洛和顺天两省(现顺化两省之地)。这样,占婆的辖地就大为缩小了。这时候的两国实力,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 占婆已经处于明显的劣势。


3、越南占婆最后的百年战争(1368—1471):前期
时代进入中国明朝时期,安南、占婆的五百年战争史渐进尾声,也更加激烈。占婆和越南都力图借重明朝的力量来警戒敌手,争取主动。而明朝时期的中国以自己超级强国身份在双方的冲突角力中,一直很不情愿地充当调停者的角色。这其实和宋代中原王朝的有关行动比较相似,同样也是助弱抑强,以维持“天下“世界的和平为主,但不愿意过多干预藩属国具体的行动;唯一不同的是明朝有实力干预藩属各国的政治秩序。
占婆第十三王朝国王制阿难虽然原本是陈朝所立傀儡,但制阿难擅长外交,交好元朝,年年上贡,说服元朝压制越南陈朝。1324年元泰定帝直接颁布诏书命令安南国不得侵夺占婆领土。1326年占婆军击败了陈朝明宗亲率的讨伐军,同时断绝了与陈朝的朝贡关系。
此后,元朝爆发农民起义,天下大乱,波及周边诸国陈朝新任帝王年龄幼小,不能掌控朝政,无力讨伐占婆,占婆人迎来了一段和平的小康日子。


1360年,占婆第十三王朝第三任国王制蓬峨即位,即明史所记载的阿答阿者,是占婆历史上最伟大的国王。1368年朱元璋称帝,制蓬峨在当年就及时赶来朝贡。他施政有方,占婆国内形势稳定,各家贵族领主上下一心积极备战。
十四世纪中叶,越南陈朝国力却每况愈下:上层生活更趋奢侈腐化,人民反抗日益增多,陈朝的统治开始走下坡路。
安南陈朝内部日益混乱,统治阶层争夺权位,幼主即位、权臣篡位,各种宫斗戏码也不断上演,矛盾日益尖锐,内耗严重,乃至兵戎相见,导致国力消耗殆尽,陈朝的军事实力也日益衰弱。
1370年,恭定王陈暊起兵讨伐不得人心的皇帝杨日礼。杨日礼投降后被乱棍打死,其母杨姜出奔占婆。一些陈朝失势者陆续叛逃占婆,受到制蓬峨礼遇,积极为占婆提供情报、出谋划策。此时,占婆的宿敌高棉-真腊被已经后来居上的暹罗所压制,明朝对于越占冲突又无任何实际的干预,令占婆得以专心应对越南。
之前,占婆军在1365年入寇化州;1368年设伏占洞大败安南军队,已经拉开了越占两国最后100年的决战序幕。
1371年,占婆国王制蓬峨勾结陈朝逃亡太后杨姜,趁越南政局不稳、防守松懈的良机,从海上发起攻击。制蓬峨是1200年的占婆历史中独一无二的战略天才,灵活运用战略战术,奇袭大安海口,如入无人之境,在当年阴历三月二十七日攻入越南首都升龙府(河内),大掠子女玉帛、焚烧宫殿图籍而还。这是越占两国战争史上,占婆军队第一次攻入安南首都。之前,基本上是安南军队隔三差五地攻破占婆都城。
1371年即位的安南陈睿宗积极备战,意图雪耻,并于1373年不顾诸多大臣的激烈反对,执意下诏亲征讨伐占婆。但安南军直到1376年十月才集结了十二万人,勉强准备出征。这段时间内,占婆军不断出兵与安南争夺此前割让的化州。


安南大军南下,1377年正月二十三日进入占婆尸耐港(今越南归仁市),连陷多处要地。制蓬峨见战况危急,就在占婆国都阇盘(佛逝)城外修筑防御工事,并且实施诱敌深入之计,对敌军示弱。在安南军逼近之时,他派人假意投奔安南军,对陈睿宗说:首都佛逝已成空城,制蓬峨已经出逃。陈睿宗不顾诸位大将的劝阻,决意亲自带兵入佛逝城。安南大军鱼贯而入之时,占人伏兵四起,截断了队伍,重创了越军,连陈睿宗也在城内被击毙,其身边的几十名大将也或死或俘。
制蓬峨率占军乘胜反击,当时陈睿宗的父亲上皇陈艺宗已在大安海口布防,但占军却出其不意地改由神符海口进攻,在1377年五月二十一日第二次攻入升龙府。占婆军大掠安南都城之后退走。然后,占婆军在第二年六月击败安南大将杜子平,第三次攻入升龙府,实施了一次更加彻底的掠夺。这时,占婆已经夺回了以前割让给安南的地区,还夺占了安南南部的很多土地。
安南国王收抬细软远避升龙府对岸的天建山;1381年安南朝廷将历代帝王灵位神主迁往北方。1383年六月,制蓬峨首席大将罗暟(明史称为阁胜)侵入升龙府北方的山西省广威镇,击败安南军队并俘虏了安南大将。占婆军第一次深入到了安南国北部,震惊了安南朝野。
这段时间,安南和占婆年年入贡明朝,同时在明朝面前互相投诉对方武力侵略。但明朝除了口头上的劝诫,并无实际行动。国王制蓬峨有一回没能控制好自己手下,抢了高棉-真腊上贡明朝的大象,洪武帝大怒之下要派人去占婆训斥。结果,制蓬峨非常懂事地迅速派出贡使,抢在明朝问罪使者出发前就来献礼谢罪,明朝也就此敷衍了事。
安南在占婆的凌厉攻势前国势濒危,在越占战争史上首次出现安南被占婆压在地上摩擦的局势。1389年一月,安南陈朝内部在大敌当前之时,再次闹内讧。上皇艺宗废现任国王,立自己十二岁儿子为陈顺宗,安南各地都爆发了叛乱,表示不服。制蓬峨带着占婆军队乘机北上,于1389年农历十月进攻清化古无,越将黎季犛来抵御。占军堰塞当地河流上游,越军则在河滩布防,双方对峙二十日。占军以象兵部队为伏兵,假装拆除军营撤走,黎季犛派兵追击。此时,占军在上游放洪水冲向越军,并出动象兵逆袭。越军情况狼狈,全军溃败,将领七十多人战死,黎季犛逃脱。
占婆军打到了黄江,国王制蓬峨率百余艘战船沿河而上,将兵临升龙府城下。此时,安南上皇的弟弟投降了占婆;僧人范师温也在都城作乱。在占婆的凌厉攻势前,安南眼睁睁地看着制蓬峨攻势呈破竹之势而束手无策,内部分崩离析,已显亡国灭族的征兆。


但是历史最喜欢开玩笑:1390年二月,占婆大将波漏辑负罪叛逃,向安南军主将陈渴真告密:占婆国王制蓬蛾所在的旗舰是被涂成绿色的!
占婆军再次发动攻击之时,陈渴真集中安南军所有火器,射击绿色涂装的占军旗舰,旗舰立时被击穿,国王制蓬峨当时就被击毙。当时护卫国王的占军大将、原安南叛将元耀割了制蓬峨的首级,再次叛逃到回了安南军,献上首级。越军将士为了争夺制蓬峨的首级,互相火并,元耀被杀,陈渴真派属下将首级带到附近的上皇陈暊军营,安南上皇和现任国王亲眼目睹首级后,大喜过望:“制蓬峨死 ,大局安矣 !”
一代雄主、战争天才制蓬峨战死,占婆军攻势瓦解,残部纷纷退走,大多数归入首席大将罗暟的控制下。
从此,占婆一蹶不振,越占战争史上短暂的占婆全面碾压安南的情况结束了,占婆国力再也回不到制蓬峨时期的巅峰状态了。
4、越南占婆最后的百年战争(1368—1471):后期
制蓬峨死后,占婆第十三王朝遂亡。继任者首席大将罗暟,他火葬了制蓬峨的尸身,以象阵阻止了安南军队的追击,把大部分占婆军队带回了国。因此,他很快就被占婆军队拥戴为国王,成为第十四王朝创立者。制蓬峨的两个儿子出逃到了安南,明朝因此认为是罗暟篡位,所以在占婆贡使请封时拒绝了给予国王册封之礼。
占婆新王罗暟不得不放弃了制蓬峨所有的征服成果,虽然还经常性出兵骚扰边界,但再也无力长驱直入了。
1400年,安南国内改朝换代,原陈朝大将胡季嫠父子逼陈少帝禅位,建立了胡朝。明成祖即位这一年(1402年),轮到了安南出兵讨伐占婆了,十五万安南军分水陆两路南下。很快,占婆兵大败, 罗暟之子占婆国王阇耶僧伽跋摩五世求和,答应割让占洞等地。安南却不满足,又索要古垒等地,占婆被迫答应,割让出了新平、顺化、占洞、古垒等所有北方膏腴可耕之地。占婆剩下的领土,只有广义以南的山岳贫瘠之地而已。


就在安南的胡朝力图全力征服占婆的时候,中国出手了。这是多年来明朝第一次直接插手越占之争。1403年,在占婆使臣请求下,当年六月一支由九艘战船组成的明朝舰队出现在占婆沿海,挡住了安南舰队的去路,并且颁布了天朝的旨意,不许安南军队继续前进。明朝船队上的某个将领直接地告诉安南舰队将领元瑰:“可速班师,不可久留!”
元瑰带领船队乖乖地退回去了,安南军战船虽然有几百艘,但没敢造次。围攻占婆首都的安南陆军因而断了粮道和外援,也被迫撤退。明军的这一次行动,很可能是明朝计划中讨伐安南胡朝篡位者的一次先行侦察和试探。
1407年,作为天朝世界体系的维护者,明朝中国军队南下了,以恢复原陈朝王族的统治为目标,攻取安南,抓获篡位的叛逆胡季嫠父子,胡朝就此灭亡。明军占领安南之后,废安南国置行省,打算将安南内地化。
明军此举从覆亡的边缘拯救了占婆国,占人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占婆军队乘机攻占了被安南军侵占的所有土地,并且抓获了不少逃亡的胡朝叛逆,统统献俘给了明朝。
明朝占领安南期间,是占婆难得的一段好日子,越占两国的五百年战争暂时停止了。
但占婆人反复无常的老毛病时不时地会犯。1415年,明朝命令占婆出兵协助讨伐安南陈朝的残余势力,占婆人阳奉阴违,暗中勾结资助陈朝残余。明军忙于平息安南各地的反抗势力,没空理会占婆的小动作,只是由朝廷派遣使者斥责,占婆照例也是遣使谢罪了事,然后又是接二连三地遣使进贡。不过,占人脑子再糊涂,也不敢直接对明朝辖下的原安南领土动手。
1407年后的这几十年是越占两国战争史的最后一次中场休息,占婆国最安逸舒服的时期。这也是占人最后的幸福时光,外无强敌内无争斗,还能时不时在周边弱国身上揩油一下。这段时间内,占人并没有抓紧时机改革内政、发展国力,反而与爪哇的满者伯益帝国联姻,开始引入伊斯兰教。
好日子并不长久,1428年越南民族英雄黎利发布《平吴大诰》,奋战多年打败了明军。此时明朝战略重心转向北方,因此放弃了交趾行省,让越南再次获得独立。黎利建立大越国,是为越南历史上的后黎朝。五年后黎利去世,子幼国弱迫切需要休养生息,因此努力与明朝搞好关系,多次上贡并表白“永为藩属”,1436年终于被明朝册封为“安南国王”。


而占婆在此段时间也乘着大越国后黎朝立足未闻,试探性发起进攻,但被越军击败,立刻向大越贡象求和, 自是以后双方基本相安无事十多年。越南后黎朝在稳住北方明朝之后,进行了一番内政改革,实行类似科举制度的三级考铨官吏制度,强化中央集权体制,抄袭了中国的一些法律条文完善了法律。同时,后黎朝积极与中国开展贸易,发展经济,积蓄力量。 1441年占婆王摩柯贲该即位,又开始老毛病复发,再次开始骚扰越南边界,1444年、1445年连续进攻安南的化州之地。越南方面早已开始在南部囤积粮草、集结兵力。在发动反击前,大越后黎朝的仁宗帝遣使明朝先告了占婆一状,在获得明朝口头肯定后,1446年安南军开始了大规模的反击,兵锋势如破竹,四月二十三日兵临占婆首都,内应开城放入安南军,佛逝城再一次被安南军攻陷,占婆王摩柯贲该被俘,其妻妾及大象马匹武器无数都被带回了安南。
占婆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而在这存亡危机之际,占婆国内还在内讧,摩柯贵来和摩柯贵由两个王子争夺王位,刀兵相见,贵由获胜。1458年,贵由被自己的大臣槃罗悦所杀,占婆第十四王朝亡。
占婆的第十五王朝注定了悲剧命运,自立为王的摩诃槃罗悦花了好几年时间,好歹是得到了明朝的册封。此时的越南后黎朝在努力积蓄力量,占婆国却是忙于不断派贡使去明朝投诉越南。
后黎朝的统治阶层勘破了明朝的政治风向,认为明朝的战略主方向是北方蒙古地区,因而放心地准备全力以赴地给予占婆以致命打击。
1460年,占婆新王槃罗茶全即位,不断骚扰边界,照样不断遣使中国告状并请求明朝制止安南入侵。1469年到1470年,占婆军十余万、战象无数攻击包围了安南化州。

黎圣宗像
在做好了充分准备之后,1470年十一月初六日,黎朝的黎圣宗发布檄文列举占婆十大罪状,发兵二十六万直取占婆。十二月初六日安南军水陆两路会师,十八日攻入占婆境内,占人官吏纷纷投降。1471年二月初,安南军击败占军五千象队的反击,决战获胜。三月初一日,黎圣宗亲领大军围攻占婆首都佛逝,炮火连天后由东门攻入,杀占婆兵六万,俘虏三万,占婆国王槃罗茶全也被擒。
当年6月,以占婆地置为广南承宣及升华卫,置十二承宣按察,又置广南道三司,其余地方分立三国为大占、华英、南蟠,安置占人余众,基本就是大越国属下土司辖地的格局,千年古国占婆至此名存实亡。

5、结局

安南和占婆分别受到中国和印度文化的深刻影响,他们之间的五百多年的争斗,其实就是中、印两国文化的交锋。在冲突中, 占婆因其经济基础不稳、政治结构松散,逐渐显出颓势。最终在十五世纪晚期,占婆成为安南的附属,从而结束了越占五百年的战争史。
如今的占人大约还有30万-40万人,主要分布在柬埔寨、越南以及老挝、泰国等处,大半信奉伊斯兰教。我国海南岛的回辉人,据说也是古占人后裔。古国占婆只遗留下了一些文物古迹,其民族和文化几乎已经被人们所遗忘了。


安南、占婆互相力拼,厮杀百年,很长一段时间来都难分轩轾,于是双方在失利的时候都有会来宋、明为代表的中央王朝处“投诉”,特别是最后的百年大战中,越占两国都希望明朝居中调解,目的是获取同情争取外交上的主动,同时想仰仗明朝的实力警戒敌手。
从诉求明朝的次数来看 ,占婆远远多于安南,可见安南的实力确实日益增强,但占婆却常常无事有事到明朝那里去哀告,即使是打赢了战争。
占婆自制蓬蛾死后国力不济,但为了掠夺生存资源,屡屡进犯安南,招来报复怪不得别人。 安南的报复随着国力增强也越来越严酷。占婆在不利的情势下只好无数次的请求明朝政府调停,明朝政府为取信四夷,也会遣使戒谕安南罢兵息民,守其疆土。谕令的内容几乎千篇一律:你们两国君主同样侍奉中国,应该讲信修睦,各保疆土,不要互相打来打去,搞得生灵涂炭,双方不和。
占婆和安南基本上不会遵循劝谕,但明朝也是睁眼闭眼,程序经过就行。唯一的一次实施了具体行动的是在永乐元年 (1403年 ),就是明朝九艘战船在占婆外海堵住了安南舰队的这次。


实际上明朝并无意愿插手越占之争,从政治上看,明朝视安南、占婆为夷狄 , 而驭夷之法向推“以不治治之”,明太祖 1395年的 《祖训录》就把安南、占城等列为不征之国 。所以明朝并不未想为区区占婆而大动干戈,除非安南有严重损及明朝利益的地方。
其次, 占人的反复无常给明朝的决策也带来了负面效应 ,影响了明朝对其帮助的可能性。 占婆行事的经常反复 , 国王缺乏中央集权的权威以控制属下,派往他们国家的外交使团经常被攻击,占人也经常骚扰经商的中国人,使得中国认为其非礼仪之邦。明朝的大臣都是在宋明理学熏陶下的儒生,他们对“义”、“诚”等道德礼仪问题视之极重,占婆使者言辞极其谦卑,在大明朝面前做小伏低,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礼仪风骨:而越南使者言行举止与中华上国的文人儒士一般无二。因此一旦越占两国互相投诉,大臣们天然地倾向于同样信仰儒家的越南—安南国。明朝不想去援手视利过重,反复无常的占婆。


最后,安南的表现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如果安南对明朝进贡如仪,不犯天威,则信奉儒家思想的明政府以信义计,很难做出偏袒占婆的事来,甚至也会以宽大为怀。
但假如安南干犯尊严,不修职贡,侵疆夺域的话,那明廷的处置当然有别,典型例子就是永乐年间,安南胡氏篡位,不服诫谕,截杀太平,侵地掠人,激起成祖大怒,终于发兵安南,攻灭胡朝。

参考书:
黄国安、扬万秀等: 《中越关系史简鳊》、冯承钧:《占婆史》、《大越史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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