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在艺术中如何表现“在场”与“缺席”?

回答
虚实之间,光影流转:“在场”与“缺席”的艺术语言

艺术,作为人类情感与思想的载体,常常在直观呈现之外,营造出一种更深邃的体验——那就是“在场”与“缺席”的交织。这两种看似矛盾的状态,在艺术家手中却能幻化出无穷的魅力,触动观者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它们不是孤立存在的概念,而是相互依存,共同构建起作品的灵魂。

“在场”:触手可及的真实感与生命力

“在场”在艺术中,最直接的体现便是那份扑面而来的真实感,是仿佛能被触碰、能被感知的生命力。这并非仅仅指具象的描绘,更是一种强大的气场,一种弥漫在画面、空间或声音中的存在感。

视觉艺术中的“在场”:

写实与细节的精准捕捉: 这是最直观的方式。一幅肖像画中,皱纹的纹理、眼神的微光、衣物的质感,无不诉说着个体的生命轨迹,让画中人仿佛就坐在我们对面。静物画中,水果表面的光泽、桌布的褶皱,甚至是角落里不易察觉的尘埃,都在营造一种触手可及的“此时此刻”。
光影的魔力: 光是赋予物体生命的重要媒介。强烈的明暗对比、柔和的漫射光、或是穿透缝隙的光线,都能瞬间点亮画面,赋予对象立体感和生命气息。“强烈的阳光下,人物的面部轮廓被锐利地勾勒出来,汗珠在额角闪烁,那是一种充满力量的在场。”又或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空旷的房间里投下长长的影子,静谧而温暖,你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刚刚离开的人留下的气息。”
色彩的情感渲染: 鲜活明亮的色彩,如热烈的红、生动的绿,能唤起观者直接的情感共鸣,带来一种充满活力的在场感。而深邃的蓝、沉郁的黑,则能在另一种维度上,构建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性的存在。色彩的运用,往往直接指向了作品的情绪核心。
构图的引导与聚焦: 巧妙的构图能够引导观者的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个特定区域,从而强化该区域的“在场感”。人物的眼神方向、物体的透视线、画面的中心点,都可能成为“在场”的锚点,将观者牢牢吸引。
空间感的营造: 无论是在绘画中通过透视、空气透视来营造纵深感,还是在雕塑、建筑中通过真实的物质实体占据空间,都在宣告着一种“存在”。你站在一栋古老建筑前,斑驳的石墙、巨大的拱门,都在用沉默的力量告诉你,它在这里,亘古不变。

表演艺术中的“在场”:

演员的肢体语言与情绪表达: 这是表演的核心。一个演员的眼神、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一个恰到好处的停顿,都能在瞬间传递出丰富的情感,让观众感同身受,仿佛一同经历。台词的抑扬顿挫、肢体的张弛有力,都构成了演员在舞台上的强大“在场”。
声音与音乐的力量: 激昂的音乐可以点燃全场的气氛,低沉的鼓点能营造紧张感。演员的声音,无论是低语还是呐喊,都直接作用于观众的听觉,带来最直接的感官冲击。
空间与道具的互动: 演员与舞台空间的互动,与道具的运用,都加强了其在场性。一个在舞台上奔跑、跳跃的身影,与道具的每一次碰撞、每一次倚靠,都在宣告着其生命力的存在。

音乐中的“在场”:

旋律与节奏的生命力: 动人的旋律如同生命的心跳,鲜明的节奏感则赋予音乐骨骼。即使闭着眼睛,优美的旋律和有力的节奏也能让你感受到音乐的“在场”,唤起内心的共鸣。
音色的质感与层次: 不同乐器的音色,如弦乐的丝滑、铜管的嘹亮、打击乐的震撼,都带来了独特的质感,层层叠叠,构建出丰富的听觉体验。

“缺席”:留白之处的情感涌动与想象空间

如果说“在场”是浓墨重彩的呈现,那么“缺席”便是那看似空无一物,实则暗流涌动的留白。它不是简单的“不存在”,而是以一种更为复杂、更为引人入胜的方式,操纵着观者的情感和思维。

视觉艺术中的“缺席”:

留白与空灵: 中国画中的大量留白,并非画面不完整,而是为观者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一泓远山,一缕炊烟,都因留白而愈发悠远。“远山朦胧,留白处似有风过,你能感受到那份宁静与辽阔,仿佛亲临其境,又仿佛只是一个梦。”
模糊与隐匿: 将人物或物体的一部分故意模糊、遮挡,或者将其置于阴影之中,都能制造出一种“缺席”感。这种不确定性反而激发了观者的好奇心,想要去探寻那隐藏的真相,去填补缺失的部分。
反空间与负空间: 雕塑作品中,物体实体之外的空间同样具有意义。艺术家可以通过巧妙的设计,让负空间成为作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引导观者去感受被“挖空”或“填充”的空间,从而产生一种独特的“缺席”体验。
象征与暗示: 有时,一件物品或一个场景的“缺席”,本身就承载着深刻的象征意义。比如,一个空荡的摇篮可能暗示着婴儿的离去,一个破损的门扉可能象征着家庭的破碎。这种“缺席”带来的情感冲击,往往比直接描绘更为强烈。
历史与记忆的痕迹: 一件旧物,即使不再使用,其上留下的磨损、裂痕,都诉说着一段被时间带走的“在场”。这些痕迹,本身就是一种“缺席”的证明,却又勾起了对过往的回忆。

表演艺术中的“缺席”:

未说出口的话语: 演员的沉默、眼神中的犹豫、欲言又止的表情,都比直接倾诉更能触动人心。那些未被说出口的,往往是情感最深沉的部分,留给观众去体会和解读。
人物的离场与空间的空虚: 舞台上,一个角色的离场,留下的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空间,更是一份情感上的真空。观众会因为那个角色的“缺席”而感到失落,并回忆起其曾经的“在场”。
舞台布景的象征性“缺席”: 极简的舞台布景,有时会故意“缺席”大量的写实元素,仅用一两件道具或一束灯光来暗示场景。这种“缺席”迫使观众调动想象力,在脑海中构建完整的画面,反而更具沉浸感。
音乐中的停顿与寂静: 音乐中的休止符、恰到好处的寂静,是比音符更具力量的存在。它为旋律留下了呼吸的空间,也为听众留下了情感的沉淀,让“缺席”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在场”与“缺席”的对话:创造张力与深度

真正的艺术,往往不是孤立地展现“在场”或“缺席”,而是将两者巧妙地编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耐人寻味的张力。

“在场”与“缺席”的对比: 一个充满活力的群体中,一个孤独的身影;一个热闹的宴会,一张空着的椅子。这种鲜明的对比,瞬间放大了“缺席”的情感重量,让“在场”的人物也染上了层层意味。
“缺席”激活“在场”: 正是因为有了“缺席”,我们才更加珍惜“在场”的存在。一封未寄出的信,因为写信人的“缺席”而显得格外珍贵;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因为照片中人物的“缺席”而充满怀念。
“在场”衬托“缺席”: 同样,强烈的“在场”感,也能反衬出“缺席”的重量。一个宏伟的建筑,若其中某处关键的装饰“缺席”了,可能会让整个建筑的庄严感打折扣,也让那份“缺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感知层面的交织: 艺术家通过光影、色彩、声音、空间等多种媒介,共同营造出一种“在场”与“缺席”交织的感知体验。你看到画面中一个人物背对着你,你无法窥探其表情,这是一种“缺席”;但他的姿态、他凝视的方向,又在强烈地告诉你,他在这里,他的“在场”充满了他自己的故事。

艺术作品中的“在场”与“缺席”,并非简单的主观感受,而是艺术家精心设计的语言。它们如同音乐的起伏、诗歌的韵律,共同谱写着作品的情感乐章,引人深思,触动心灵,让我们在虚实之间,体味到生命最真实的重量与轻盈。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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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块简明扼要的砖头吧。

一切视觉艺术、听觉艺术和表演艺术都有十分丰富的「在场」与「缺席」表达。

「在场」与「缺席」的表达对象,包括但不限于:人物动物,自然现象,思想观念,行为状态,客观事物,主观想象,以及各种现实场景、历史事件和未来世界,等等。

不过每个人的想象力都有空白,每个人接触到的艺术作品亦十分有限,对「在场」与「缺席」的认知方式、心理预期和接受能力更不尽相同,因此会忽略很多本来十分平常的艺术表达。

如果非要按某些人话语圈强行理解的「艺术家在场」或「关注当下」,那么绝大多数艺术门类和艺术家都是完全缺席的(不带引号)。全球新冠疫情期间的艺术家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无论是表达形式还是干预深度,其在场表现远不如普通市民或媒体从业者,各大艺术学院今年的毕业展更是集功利、抄袭、模仿、媚俗和无病呻吟之「在场」大成。

换句话说,以现代艺术家与评判者标榜的人,很少在其奢谈的「当下」在场,并以各种华丽与平庸行为,诠释着「缺席」与旁观者的既定内涵与外延,少有创意与拓展。倒是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当下,十分在场。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理会这些自以为是者对「在场」的垄断和对「缺席」的经常不缺席,从而放飞对在场的理解与参与。

……

以下是一个简单提示,每个普通人都不难从自己与这些艺术门类的经历体验中,找到心仪心动的「在场」与怅然杳然的「缺席」,而我们的代入和移情方式,千姿百态,各有妙处。

  • 表演艺术:影视,舞蹈,话剧,曲艺,直播,行为艺术……
  • 听觉艺术:声乐,器乐,歌剧,流行音乐……
  • 视觉艺术:建筑,雕塑,绘画,书法,摄影,装置,工业与艺术设计……
  • 文学艺术,就更不用说了,学龄前儿童都能背诵不少有关在场与缺席的诗文词句和经典篇章。

这是一个可以写成无数本书,做成无数个视频节目的好题材。

这也是每个艺术爱好者忙里偷闲收拾一下心情的好方法。

让我们在不同的艺术形式中重温那些曾经的感动吧。

感谢题主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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