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忆过去都会带滤镜
其实大多数人都没那么苦大仇深,因此回忆过去的时候,那些曾经刺激自己兴奋的点就会越来越突出,至于琐碎的柴米油盐则会越来越淡化。某种意义上他们也不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而是回忆自己的青春。
而有着不堪回首过往的人则是反之,他们的回忆就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令人痛苦
父母在给我们讲述他们的过去时,无外乎也就是这几个带着滤镜的主题:
1.以前物质很匮乏,吃个肉/饼干/冰棍/蛋糕……能开心好几天;
2.以前没房子,一群人租住在一起,如何如何其乐融融;
3.开创家业难,现在的生活如何来之不易。
等等
很多细节无法备详,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懂,于是到了90、00后这一代,父母传递的信息再经过过滤往往就会变成:
1.以前快乐很简单;
2.以前人际关系很单纯;
3.以前是多么的对未来充满希望
但让你回去,你受的了吗?
回去也不难,去中西部农村租个院子生活一个月,看看自己想住在农村呢?还是想回家?
每天早上五六点起床(这点直接pass90%肥宅),打扫院子,烧水做饭,现在有煤气炉了好很多,以前得自己烧柴;
如果是农忙时节,用过早饭就要下地干活,农活是什么劳动量,建议每走一步做个深蹲,这样走100米看看你个都市肥宅能喘成什么样——这是一亩地的周长。
下了地,回家接着烧水做饭,拌饲料,喂牲畜,如果是北方,还得烧炕。
这一套下来,我保证你没有任何心情看书或者上知乎水贴,连打游戏的力气都没有,躺着刷刷短视频就是最有效的放松。
如果是农闲时节,不打工时那真叫一个百无聊赖,知乎上吐槽的农村陋习,什么红白喜事上搞颜色,赌钱,嚼舌头传八卦——不都是闲出来的。不干这些,你让他们能去干嘛呢?去图书室看书充电去?
要说怀念以前单纯的人际关系。
其实我觉得单纯,并不准确,应该换个更中性点的词,例如淳朴?
淳朴,无论善还是恶,都是简单的。
有行路人热情招待,好酒好菜,邻里有事互相帮助,慷慨解囊,告诉你什么叫远亲不如近邻。这是淳朴的善。
半夜偷偷给你家鱼塘下药,传八卦说某家闺女搞破鞋,持械恐吓斗殴,这是淳朴的恶。
所以我总觉得知乎的人很矛盾,一边对自家长辈催婚问成绩搞的不胜其烦,一边又羡慕这种淳朴的人际关系,en……
觉得以前的日子有希望有奔头
可父母是否隐瞒了很多阴暗面?
吃拿卡要,黑恶势力,领导们的威福,旁人的闲话算计……
你又知道多少呢?
稳定期有稳定期的焦虑,野蛮生长时代有野蛮生长时代的烦恼。
就像我在以前的答案里吐槽包分配一样,现在大学生不好找工作,怀念起包分配来,觉得好像自己考上大学,国家给分配一个工作,单位再发个小房,谈个恋爱,一生圆满,多快活。
事实上:
没有高考的时代考大学靠大队书记推荐,你家要是得罪了大队书记……
有高考时代,21世纪前的录取率……
所以首先你很可能根本考不上大学
包分配也是经常罔顾专业和兴趣,一个辅导员一支笔就决定你这辈子的去向
假如你是个北大毕业生,你可能分配进国家部委或者大型央企从此成为前浪;也可能被分配回老家小县城当一辈子中学老师——以上皆有实例
假如你得罪了辅导员……
工作不顺心,想换工作难入登天,编制多难动不用我多说,除非你心一狠下海经商了。
分房要排队,能不能排上取决于单位的地位,取决于你和领导的关系,取决于……
总之一句话
50-70那一代,大家都穷,物质匮乏,甚至面临饿死或直接夭折的危险,但不焦虑,因为很多事情你急也没用,他根本不掌握在你的手里。
80-00后这一代,没挨过饿没遭过大罪,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没有人给你托底了,于是焦虑起来。
但你让80-00后倒回20年生活,他们99%受不了。
10-30后这一代,我希望他们既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也能在选择不那么成功时能有尊严的活着。
而不是让他们再过上50-70后那一代的日子。
我只怀念2007年前后的生活
羡慕?
可扯犊子吧!
我爹一家6兄弟姐妹最小,理应是受宠的,但是,穷
可能你们无法理解有多穷,我形容一下,从记事开始到12岁之前没有鞋子穿,包括冬天
棉衣?想都不要想,就一件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单衣,硬把冬天扛过去
红薯吃到现在看到红薯都反胃,吃其他的无论好吃难吃都能扫的干干净净
一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干饭吃,自己家里煮和拜年蹭饭,同样吃肉也是这个时候才有的吃,平时?红薯或者稀饭,还得快,吃得慢了兄弟姐妹都抢完了
去上学要打着火把走一个半小时的山路,回来也是如此,记住前面我说的,冬天赤脚
16岁放弃学业外出打工,刚到工地上不懂,赤脚进水泥地,结果脚烂了一个人偷偷哭
你让我现在穿回去?拉倒吧
话说反了吧?成天想着买房,是欲望变小了吧,绝不是变大,或者说透一点,那是焦虑吹升的虚火,根本不是欲望那种,小腹内实打实的温热。
父辈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事业,富家子弟可以蹲到山沟里做实验,跟个猎户一样过日子,最后拿出人家美国用高速计算机在空调房间里,就能算出来的成果,那个奋不顾身拼掉一辈子的忘我,才叫欲望!
那种二十多岁住不上两居室,三十多岁住不上三居室的紧张感,不是欲望,叫焦虑,连自己的症状都搞错了,认识有待提高。
真有那种欲望,全社会都有那种欲望的氛围,就没有焦虑了。
寡和不均,总得选一个。
我父母是文革后结的婚,还没包产到户,著名的三中全会还没开,整个社会依旧保持着巨大的政治惯性。
结婚当天上午,他们俩还照常上工。
我爹是拖拉机手,在大队的拖拉机房修车,我妈在生产队下地干活。
到了十点钟,我爹借个自行车,去附近钢厂的职工澡堂,用我姥爷给的三分钱澡票进去洗了个澡,而队长也催促我妈,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早点下工,赶紧回去准备吧!
我小姨陪着我妈,步行去了钢厂的女工澡堂洗了个澡。
我爹回来,换了身新军装,穿了双新的黄胶鞋,独自一个人挑起担子去我姥姥家迎亲,我姥姥家也一个村的,离的不远。
那副担子是新的,我爷爷新做的扁担,两头是两个崭新的荆筐。
一个筐里装着“三水一肉一鸡”,一罐自酿的陈年老醋,一罐土烧酒,一罐白糖水,一条两斤重的腊肉,一只活鸡咯咯叫。
另一个筐里装着“五谷”,三斤小米,三斤大米,三斤玉米,三斤杂粮豆,三斤花生芝麻,还有我爹斥巨资一块八毛钱给我妈买的一条红纱巾。
到了我姥姥家,我姥姥早就准备好了面条,打了个鸡蛋卤,炒了一盘腌香椿炒鸡蛋,我爹我妈就着炒鸡蛋吃了一碗面,这就是嫁饭。
我爹提前跟大队会计预支了五块钱,除买了纱巾外,吃饭中间,挨个给小舅子小姨子每人发了三毛喜钱。
我姥姥姥爷把我爹的担子腾空,往一个筐里装了两床新被子被褥,两个荞麦壳枕头,两条我姥爷花钱从供销社买的新枕巾。
另一个筐里装了一对藤壳暖瓶,两个搪瓷新脸盆,一个搪瓷新尿盆,两条新毛巾,一双厂里发的翻毛牛皮鞋,一斤买的糖果,把我爹带来的五谷每样返还一斤,算是回礼。
等他俩吃完饭,我姥爷摆摆手,不早了,给毛主席鞠个躬就走吧!
于是我爹我妈手拉手,给家里的毛主席画像鞠了个躬,出门我爹挑起担子,牵着我妈的手往院子外面走,我姥爷姥姥舅姨送出门,这就完事。
他俩出门向南,出了村子,先去南边的地里转了一圈,跟地里干活的人打声招呼,又拐到村东的地里,再转到村北的地里,最后去村西的地里,绕了一大圈才回家。
那会大锅饭嘛,村里白天没人,大家都在地里干活,新人夫妻要跑到田间地头晃一圈,跟所有人打个招呼,等于登台亮个相,昭告一声,我们结婚了,刷一波存在感。
地里干活的人也都忙里偷闲,跟他们道声恭喜,说个吉祥话,捎带开两句玩笑。
等回了家,我爷爷做好了面条,除卤子外,另炒了两个菜,一个腊肉豆角,一个油炸花生米。
他俩进门,先给毛主席画像鞠躬,然后坐下吃饭,陪我爷爷我姑又吃了一顿。
我姑嘴馋,老想夹肉吃,被我爷爷一筷子打回去,其实我爹我妈也没吃多少,那俩菜还剩很多。
这顿饭吃完,就成了一家人,我姑自告奋勇陪我妈布置新房。
下午他俩都没去上工,全家一块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剩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聊天。
等到了天黑,我爹的朋友们和我妈的小姐妹们,都下了工,回家吃了晚饭,三三两两联袂而来,把个破窑洞挤了个满满当当。
我爹从大队仓库“贪污”了一挂百头的小鞭炮,跟朋友在大门外一点,我妈说,她就听见“噼里啪啦”响了四个声就没了动静。
我爹沏了一大壶烂茶,把中午剩的花生米端来,我妈又把剩的腊肉豆角放进锅里,切了个白菜添进去一煮,盛上来,如此勉强有了两个菜待客。
我爹原来准备了二斤土烧酒,一看人多,明显不够,干脆倒进搪瓷盆里,又添了两瓢凉水,随便一搅合,拢共就三个酒盅,大家轮流舀着喝。
筷子又不够了,临时去外面的树上掰了几根细树枝,菜刀一剁,去了皮,勉强凑够一人一双。
别看就两个菜,一盆兑水的破酒,那会儿的人都是吃饱饭来的,也很矜持规矩,大家趁此机会聚在一起,聊天热闹是主要的,吃喝是次要的,据我妈说,等大家十点钟散去的时候,花生米还剩两三粒,估计每个人就吃了一颗半颗。
如此,他俩就算正式结婚了。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彩礼和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大吃大喝,也没有鞭炮乐队大鸣大放,没有对联囍字,没有婚纱婚车,没有伴郎伴娘,两家亲戚也没露面,更没有繁文缛节。
一个新郎官挑着担子去迎亲,吃了娘家一碗面,然后拉着新娘的手走回来,完事。
我姥姥给我妈开了脸,抹点雪花膏,系上红纱巾,换一身粗布碎花衣,来一双新布鞋,OK,一个新娘子出炉。
也没有写请柬邀请宾客,谁来谁不来全看自愿,来的也不随礼,甚至都搁家吃饱了才来,单纯就是热闹高兴,嘻嘻哈哈聊大天,也没有恶俗闹洞房,兴致而来兴尽而散。
就他们这个玩笑一样的婚礼,在村里居然是轰动性的,因为——花了钱,而且还是巨资——总共花了28块钱人民币,慕煞旁人。
我爹是大拖拉机手,挣的工分高,一个工分一块二,全年下来能挣400多块,为这场婚礼前后预支了20块,花在了烧酒、腊肉、白糖、旱烟、纱巾上。
我姥爷是厂里工人,连年劳模,每月工资73块,脸盆尿盆毛巾都是厂里发的奖励,只有暖瓶枕巾糖果是花钱买的,耗费8块钱。
所以他们两家都不差钱,算是农村的顶级豪门,能拿出现金置办物件结婚。
其他人家就比较惨,天天在生产队干活,只见工分不见现金,到了年底统一结算才能看见钞票和钢镚,经过会计噼里啪啦一打算盘,三折扣两抵消,剩下的钱再换算成全家一年的口粮拉回去,最后到手通常也就三五十块现金,而这三五十块要支撑全家未来一年的开销。
我爹工分高,但一样三折扣两抵消+全家口粮,年底最多能拿到150块,所以他有充足的财力承担起这场豪华婚礼。
而我另一个叔,我爹的好朋友,他从恋爱到结婚没花一分钱。
他跟我那婶子也特有意思,我这个叔的生产队经常在我们村东头的地里干活,隔着一条路(村界)就是邻村的地,而婶子所在的生产队经常在这片地里干活。
公路两侧都有高大的行道树,两个生产队的人经常会在树下喝水歇息,隔着马路聊天,时间长了,他俩就看对了眼。
有意思的来了,两个看对眼的年轻人反而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我纳闷,那你俩是咋交流感情的?
我婶子说,靠眼神儿呗!
就靠眉来眼去?
嗯,还是偷偷的那种,就是别人都不注意,我俩迅速对一眼,然后赶紧闪开。
我.........怎么感觉像偷情!
他俩这段无声的恋爱靠眼神谈了半年多,建立起神秘的默契,彼此都感觉水到渠成,该开花结果了(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然后一天,我叔收工回家,吃饭中间吭哧瘪肚跟长辈说,他喜欢上邻村一个闺女,姓甚名谁,多高的个子,长的啥样,现在想结婚了。
结果他奶奶,一个快七十的小脚老太太,吃完饭放下筷子,起身去鸡窝里抓了只鸡,拄着拐杖跑二里地去了邻村,打听到姑娘家,进门张嘴就提亲。
先自报家门,家里几口窑洞几口人,孙子排行老三,长多高个子,多壮实,一顿吃好几碗,老实本分,相中你家闺女了,我老婆子来提亲,问你们愿不愿意,愿意了咱就办,不愿意我还把鸡拿回去。
这家也不含糊,一听小伙子长的壮,兄弟好几个,年底能给家里分不少粮食,心里就愿意三分之一,再把闺女喊来一问,闺女点了头,又愿意三分之一,等送走老太太,私下一打听,都说这家人老实本分,门风清白,成分好。
行,那就妥了。
第二天中午,婶子的爷爷奶奶吃完饭跑过来,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回了老太太一声,这事能办,办吧!
第三天,叔和婶子下地上工的时候,各自揣着家里的户口本和村里介绍信,等到十点钟,又跟各自的队长请了一小时假,两个人跨过田垄,上了土路汇合,默契地一前一后,扛着撅头去乡里领结婚证。
两个村的人在后面哈哈大笑,他俩自以为眉来眼去很隐秘,实际上谁也不是瞎子。
这俩人在领证的前一个小时,平生第一次才正式说了话,我........很服气。
整件事从头到尾三天搞定,婆家直接,娘家干脆,老辈儿三两句话,嘎,一桩姻缘成了,我听着都带劲。
他们结婚那一天上午,俩人还在各自的地里干活,到了十点钟,都被队长赶出地头。
婶子就地换了件新上衣(她妈做的碎花粗布衣),让小伙伴帮忙把旧衣裳替她捎回去,穿着旧裤子旧鞋子,扛起撅头潇洒一摆手,明天就不来你们村干活了,在众人的嘻嘻哈哈中,提着她的陪嫁,穿过土路就来这边了。
她的陪嫁计有:村里制陶作坊分的新尿罐一口,她爹用旧的搪瓷茶缸一个,带补丁雷锋帽一顶,高粱杆编的新炕席一卷,就这四样,完了。
炕席是因为爷爷奶奶去男方家里做客,看见用来结婚的那口窑洞里土炕上的旧炕席都破了窟窿,怕孙女嫁过来遭罪,于是两个老人回去用高粱杆编了一卷新的。
叔那天倒是打扮的很精神,专门刮了胡子,上衣是借朋友A的,裤子是借朋友B的,脚上的翻毛牛皮鞋是借我爹的,他也挑着一副担子。
一个筐里装着:暖瓶一个(借的),搪瓷脸盆一个(借的),新镰刀一把(他爹做的),老剪刀一把(奶奶当年的陪嫁),也是四样,完了。
另一个筐里——空的——正好装婶子的陪嫁。
两人在土路上碰头集合,手拉手去村北、村西、村南绕了一大圈,跟地里的同志们打过招呼,亮了相,然后回家给毛主席鞠躬,吃饭。
等到晚上,也迎来一帮小伙伴。
他们准备的待客之物总共三样:一大壶茶水,管饱;一匣子旱烟,随便抽;以及一盘炒芝麻。
这芝麻还是老太太攒的一口袋,毕竟孙子结婚,总要有一样待客的吃食。
来的客人也很自觉,往手指头上哈口气,去盘子里轻轻一沾,往嘴里一抿,完事,吃喝不重要,热闹开心聊天才是。
我婶说她嫁过来,我叔家里给准备的被褥没一样新的,全是补丁打补丁,盖在身上都刺挠。
她们家够穷了,他们家更穷。
实际上,像我叔我婶这种不花一分钱或花不起钱的结婚,在当时的农村是主流,我父母那种花了钱的反而是非主流,但不管哪种,在今天的我们看来,就是个玩笑,闹着玩一样。
当时大环境不提倡封建传统那一套,讲究新事新办,移风易俗,当然,更大原因是因为那时候穷,全国都是穷鬼,讲究不起来。
新粮要到年底才能分上,按人头一人几百斤拉回来,村集体养着有猪,也要等到年底才能统一分发个半斤八两,粉坊分粉条,油坊分油,酱坊分酱,菜园子分白菜.......
全家吃饭都费劲,拿什么请客招待?
钞票也要年底才能见到真容,但你手里有钱却没地方花,因为没有庙会和市场,更没有所谓的超市。
倒是有供销社,但买粮要粮票,扯布要布票,割肉要肉票,打油要油票,啥啥都要票,光有钱可不好使。
关键供销社远,在乡里,隔着五里地,只能走着去,更关键去买一趟东西,要跟队长请假,请假就扣工分,而工分不仅仅关系到钱,还关系到明年全家口粮和其他副食品的分发。
所以,那会儿花钱是个很痛苦的事儿,比挣钱难多了。
以我姥姥家为例,我姥爷要倒三班,加上孩子多,我姥姥光每天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就累个半死,肯定没法下地干活,也就挣不来工分,没工分就没粮食。
我姥爷倒是挣的多,但没卵用,因为他的粮食是厂里定额的,他自己吃饱没问题,但老婆孩子吃不上。
所以只能买粮,而工厂卖粮的地方只有粮站,粮站卖粮不光收钱,还要粮票,而粮票是分配制度,他又搞不到,所以每年年底只能老老实实从村里花几百块买回一堆粮食,老婆孩子才不会饿死。
钱,在那个年代只是个调剂品,挣起来很容易,花起来死费劲。
但是,正因为这种特殊社会制度带来的“平均穷困”,抑制了大家对物质的欲望,反而精神上挺快乐,人人都竭尽全力在穷困里找乐呵,很像王小波说的那句:
——任何一种负面的生活,都能产出很多烂七八糟的细节,使它变得蛮有趣,人就在这种有趣中沉沦下去,从根本上忘记了这种生活是需要改变的。
当时的人们就是在乱七八糟的穷困里,竭力寻找有趣的细节,并沉迷其中。
像我爹我妈,叔和婶这个年纪的人聚在一起,回忆起过去,并不觉得当时有多艰苦,多么难以忍受,相反,他们总是热火朝天,聊着过去的种种有趣的人和事儿,聊到嗨处,大家哄然大笑,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你要问他们,过去好还是现在好?
他们肯定说现在好,但好是好,没过去“有意思”。
有意思?过去不苦吗?
苦,怎么不苦,吃吃不上,喝喝不上,穿穿不上,他妈的苦到家了,但是现在条件好了,反而没过去“有意思”。
我有点懵,这个“苦”和“有意思”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天天特么下地干活,顶风冒雨,牲口一样累的要死,连个肉都吃不上,那样的年代有个鬼意思,给我就上吊了!
唉,你没经过我们那个时候,所以你不懂。
下地是苦,但苦和苦是不一样的,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地里,我也发愁,四下一望,就自己一个孤魂野鬼,干两分钟我就能累死,但是人多就不一样了,一大帮几十个,大家边干活边聊天,嘻嘻哈哈热闹极了,说话功夫就把那点活干完了,不光不累,反而觉得浑身是力气。
那时候的人心也简单,脑子里不想别的,每天就是干活挣工分,谁也不藏着掖着,说话直来直去,聊的都是有意思、有趣好玩的开心事儿,关键人人想法都差不多,能聊得到一起,只要起个头,一帮人立刻秒懂,哪儿像现在,逮个人聊不上十句就开始吵吵。
你是这个想法,他是那个想法,十个人就有十个想法,谁也不服谁,都踏马觉得自己对,聊着聊着就吵起来,吵着吵着就打起来,所以人人说话都提着三分小心,轻易不敢交心,一肚子话不敢说,憋屈,太憋屈。
苦和苦是不一样的。
你要一个人,连吃个饭都难受,山珍海味都咽不下去,可要是一帮人连说带笑,挑大粪都有意思。
所以苦不苦不在你干什么,而在你身边有多少人一起干。
有时候从地里回到家歇下来了,反而觉得没意思,特别无聊,就盼着时间快点走,一觉醒来我赶紧下地,继续跟大伙在一起。
我说的意思你懂吧?
我点点头,好像有点懂。
当时那种穷苦的环境里,人人都在竭力寻找乐呵来平衡环境,正因为悲惨,所以对找到的有趣的乐子格外看重,能极大激发人的兴奋度,类似喝一大口中药,沾一点白糖,那一点点甜能留下极其深刻的回忆。
所以他们回顾过去,首先从记忆深处浮上来的,不是悲惨,而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有意思的细节。
而且人说到底是社会动物,过去那种政治挂帅的环境里,每个人都必须紧紧依靠着单位和组织来生存,一个锅里搅马勺,无形中加深了人与人之间的紧密联系,这让个体在群体中有极大的安全感。
同时大集体包办一切生活琐碎,人没有生存的忧虑和烦恼,很少为工作干活之外的其他事发愁,每天活的简单,简单就容易快乐,听个笑话能开心半天,某人放个连环屁能承包大家一天的乐子,地里烤个田鼠能高兴半个月,捡二斤全国粮票美一年,设陷阱逮个野猪能吹一辈子。
所以,我称那时候的状态为“悲惨的富足”。
物质是悲惨的,但精神头是富足的,昂扬向上,对未来抱着无限希望。
而现在是“幸福的烦恼”。
拥有极大物质的幸福,但精神头是蔫吧的,脑痿,别未来,他对明天都很绝望。
我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年轻人并不是羡慕父母那一代的物质生活和政治环境,没网络没娱乐没自由没吃喝,傻子才羡慕,连耗子都不羡慕。
他们真正向往和羡慕的是——彼时相对纯粹的社会环境,简单朴素的社会风气,人与人之间比现在单纯的人际关系,政治环境下,个体不存在“道德上的负累”,穷困状态下,大家没有“欲望无限放大,追而不得的痛苦”。
以及对年轻人最有诱惑的简陋而质朴,过家家一样开玩笑,不用花一分钱的“婚恋风气”。
仔细想想,人这一生其实只有三件大事,生下来,结婚,然后在婚姻里死去。
如果某个单身狗嘎巴一下死了,我们会特别同情,哎,年轻轻的还没结婚就死了,真可怜。
同样一个老光棍死了,我们也无比唏嘘,这人怎么孤零零就走了,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条狗,他这一辈子活的,唉.......
你看,“在婚姻里死去”对我们多么重要,似乎一条生命没有婚姻的加成,就失去了最大的价值和意义。
三件事里,生和死我们无能为力,唯有婚姻这事我们好像能做一半的主,自己能决定找个什么样的人,进入什么样的婚姻,然后把余生扔进这个婚姻里,去尽享美好与快乐。
可惜在如今这个时代,婚姻也变得千难万难,让我们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好像整个人生都变得虚无,失去活着的价值,和继续生活的勇气,懒得跟生命周旋,连应付一下都欠动力。
高昂的房价,卑微的薪水,男女的对立,无法突围的内卷,不可测的明天,对爱情的渴望,对婚姻的期许,理想和现实的落差,对未来的迷茫........
如果说父母那个年代的婚恋就像一马平川上的A点到B点的最短直达,那如今的婚恋就像进了广西的十万大山,从认识牵手到结婚成家,中间横亘着无数绵绵大山,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绝逼难以到达终点。
别说进去,光在山外望一望,就吓破了胆。
以我来看,父母那个年代的婚恋最接近人类一直在苦苦追寻的爱情和婚姻的本真面目。
男女纯靠两性本能的吸引力,走到一起自由恋爱,等水到渠成自然步入婚姻。
这个过程里,双方都一心一意,没有杂念和波动,没有外力干扰,没有双方家庭的介入和干涉,也没有任何繁文缛节,不用考虑传统和婚俗,更不用考虑物质,因为就没有物质。
所有的礼仪和规矩全部压缩简化到极点,两条一无所有的光棍只需要一张国家承认的七分钱结婚证,就能迈入婚姻,愉快的啪啪。
相互扶持,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添置想要的东西,一笔一笔积攒小家庭的资本,这种基础上诞生的婚姻无比坚实而厚重,对外界的诱惑和风险有强大的抵抗力,多数夫妻都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白头到老,从一而终”,两性能尽享婚姻之美和生命之好,最后愉快的死去。
这种粗糙而笨拙的婚恋,看上去特别像蒙昧的动物行为,一公一母只要对了眼,就能找个偏僻角落开始交配,然后找个固定的窝就成了两口子。
我有时候在想,婚恋是不是越接近动物,才是它理想的完美态,我们发展啊进步啊,但对婚恋这件事,是不是越来越跑偏,甚至退步了?
毕竟文明是为了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但当下,我们把婚姻恋爱这个很简单的事,搞的越来越麻烦了,无比繁琐。
从恋爱和相亲,从第一次吃饭是男人买单还是AA,从彩礼到陪嫁,从婚车到婚房,从家具到装修,从家务到亲戚,从子随父姓还是母姓,从生育成本到供养成本,从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婚俗、传统及规矩,闹新郎闹新娘闹洞房........
人为制造和增加了无数通关的难度和成本,似乎不如此,不足以凸显出婚姻的重要。
难怪说,人有钱了就学坏,我们有钱了也学坏了,逮住婚姻这件事,拼命用钱和物质来相互折磨,男女相互折磨,娘家婆家相互折磨,这哪儿特么是进步,简直是文明倒退,非常反人类。
而且这逼事越演越烈,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大家围绕着婚恋里的每一件鸡毛蒜皮,吵个天翻地覆,男女都红了眼,提着刀子赤膊相见。
婚姻已经从围城变成了一所茅厕。
但奇怪的是,男女双方又都为了这茅厕的每一块臭烘烘的砖头而吵闹、而计较、而争夺........
问题来了,你们对婚姻这个茅厕,到底什么态度,究竟上还是不上,进还是不进,要还是不要?
嫌臭你就躲开,终生远离。想进,那就捏着鼻子往里走。
多简单,吵吵啥?
吵的越凶,它只会越臭不会越香,变不成你要的食堂。
反正这问题,我脑容量有限,比较懵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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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羡慕父母一代生活的我已经不年轻了。在古代,我这个年龄都快要做奶奶了。
凯普莱特:我不是早就向您表达过我的想法了吗?我女儿今年十四岁都不到,根本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孩;要说到她的婚事,那至少要等两年之后。
巴里斯:但有许多年少于她的人,都早已有了自己的孩子。
——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么想的人,只是羡慕那一代少数人的特权
这特权也不多,就是分房,分配工作
但是各位要知道,分房只是编制内的人员才享有的
一直到2000年,我国还有九亿农民,而2000年全国的人口大约是12.6亿
9亿农民是绝对分不到房子的,他们连社保都没有,想交都没地方交
而分配工作,也是大学生和少数重点中专才有的事,1998年之后就不管分配了
那个年头,大专生都可以自豪地说自己大学生
但是上大学,包括大专的比例是多少?
假设你想1998年赶上最后一波大学生分配工作,只要大专就行
你得在1995年参加高考
1995年参加高考人数为253万人,录取率93万人(包括大专),比例为36.8%
你心想,这不是还有36.8%
但是你忘了,更多的人连高中都考不上
2000年时候曾有一个统计,对十万人随机调查学历,高中及以上学历的人为14757人
也就是说,那个年头有大约85%的人,基于各种原因,没上高中(包括职高,那年头职高比高中学历吃香)
你还羡慕吗?
所以你羡慕那个年代的生活,是因为你父母在那个年代是超越了9亿农民的人群
是最少有高中以上学历和家境的人,他们蹭到了那个时代的红利
而你在现在没蹭到时代的红利,所以你想要继承父母的特权
并不是那个时代比现在好
别的不说,你把手机藏起来,过1个月2000年时候的生活看看
自己试试觉得舒服不舒服
这个问题上次我们家庭聚会的时候探讨过。
家里两个长辈说:现在要吃有吃,要穿有穿,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
以前想吃点肉,还得过年过节,现在想吃肉就吃,吃的不想吃,反而想来点蔬菜清清肠胃。
以前住的房子只有十几个平米,也没觉得小,还觉得很开心很舒服。
现在住100平的房子,觉得哪儿都不舒服,成天心事重重。
为什么现在日子好过了,反而觉得不快乐了?
我当时没说什么,听他们说了那么一大通之后,才接嘴说了一句话。
因为,以前大家都穷,所以不觉得穷了。
我这话一说,所有长辈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对。
这话其实很容易理解,那时候大家都穷。
你吃不起肉,我也吃不起肉,你没钱买东西,我也没钱买东西。
买什么都要票,粮票、布票,买个自行车还要票。
反正什么都要票,所有人都是一口大锅饭,撑不到饿不死。
你家有的家具我也有,我家有的老钟你也有。
那个年代,衣服款式都差不多,家具款式差不多,自行车款式也是差不多。
有个四喇叭已经是土豪配置了。
居住条件几乎相等,娱乐条件也都一样,谁都不比谁好多少。
经济条件基本没太大差别,正是因为大家都差不多,所以没有心理落差感。
而现在呢?贫富差距太大,别人一觉睡到自然醒,吃香的喝辣的,开豪车,住豪宅,睡美女,有佣人整理家务。
你呢,从鸡叫做到鬼叫,回家看到一屋乱糟糟的,洗衣做饭倒垃圾,还要挨老婆揍,一个头两个大。
看似生活比以前好了,但是心理落差感太大,还要时刻担心子女的前途,怎么可能会有快乐感。
过去的人不用担心子女前途啊,反正长大了毕业了会分配工作,只要没有大错,旱涝保收分房干到退休。
没有中年危机,没有失业烦恼,没有贫富落差感,这快乐度当然不同了。
本王就是装逼界第一天王,逼乎柯镇恶,喷人大帝,知乎喷神,纸糊叶圣陶,文坛先知,网文拖拉机,不是在喷人,就是在喷人的路上,自号江苏第一狠人,姑苏扛把子,知乎警察局,阅读纪检委,吐槽小王子,怼人天王,立志把自己活 成一个段子的奇男子。
如果你是大学生,那么毕业包分配,发房子,有铁饭碗,没啥人可以说让你滚就让你滚,小孩上学啥的也不贵。
更重要的是:大家差不多穷。可攀比的东西有限。
你真的羡慕吗?
童年别说吃不起肉,连精细主粮也很少见的生活,经常是红薯吃到胃里泛酸水,以至于成年以后看到红薯都绕着走。
17岁时因为贫困和时代因素辍学参加工作的生活,因为没有技能只能出卖年轻身体里的充沛体力。
恢复高考后,却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忘记如何学习一门功课,每天只和油污、汗水作伴的生活。
工作之余挑灯夜战,发誓离开工地力工的生活。
80年代的某次社会风波里,年轻人的一腔热情和理想被野心者利用,结果差点葬送自己和后人的前程。
90年代能吃饱饭了,碗里也有米有肉了,但在腐败横生的社会里却被压得喘不过气。那个年代的贪腐之烈,没经历过的年轻人可能都很难理解,它不仅压制你的精神,还压制你的工作,你的收入,甚至把威胁你家人的话摆在台面上,而对方则是大人物,你惹不起,也躲不掉,你要么受着,要么拼命。
00年代还是没能逃过另一轮下岗买断大潮,拿着几万块钱的工龄买断费,成为时代的弃儿,不知所措。
自力更生,中年再就业,自己创业,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还要继续自己坚持交社保的生活。
恰好赶上国企改制,行业一片混乱动荡,收入在十多年里几乎没有增长过,甚至发生罢工和新入职员工集体辞职的生活。
每一代人都会觉得自己生活在糟糕的时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在前人眼里,自己这个时代有多好。
在父辈眼里,这个时代吃得饱穿得暖,他们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正担忧三高年轻化的问题。
在父辈眼里,这个时代机会遍地,但他们不太了解现在年轻人的35岁远比他们的35岁过得忐忑。
在父辈眼里,这个时代收入比他们那时候高多了,但他们可能也没法体会每天一睁眼眼前就浮现一个本月需偿还贷款额的压迫感。
所以,没有什么最好的时代,所谓的羡慕,更多是一种距离产生美。
嘴上说说,不代表真的能过得下去。
很多人有一个毛病,总是把自己带入过去的上流社会人群,上级阶层的人里面。我最近在看《功勋》,看到袁隆平这个单元,其中袁隆平回忆母亲当年在教自己英文时,我就在想,在抗日战争时期,看好哈,在抗日战争时期,会说英语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知道,民国时期,文盲率是很高的。10个人有七八个不认字,想想看,连识字都是稀有的事情,那会说英语是什么情况?知识分子啊!更不用说,在旧社会,女性受教育比例更是低。袁隆平母亲能够说英语,家境算是很不错的了。
父母那一代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我发现我每次说社会话题的时候,评论区总是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说什么“你的圈子太low”,“我周围不是这样的”,哦所以我是个柬埔寨人是么?
羡慕父母那一代的生活,绝对不会羡慕上山下乡的生活,绝对不会羡慕没考上大学的生活,绝对不会羡慕当农民的生活,绝对不会羡慕下岗的生活,绝对不会羡慕只能看黑白电视的生活,绝对不会羡慕一辈子毕业后被分配在小地方去不了别处的生活。
年轻人会羡慕父母那一代的生活,实际上就是历史没有学好,更没有去过那些穷的地方,看下底层人民到底是怎么样的。就和那些什么穿越回民国拿一把油纸伞走在石板路上当一个优雅的女学生那样的人一样,还有那些回古代成为什么后宫贵妃的人一样,自己现在的阶层都底层得不能再底层了,以为回去就能变成高阶层的人了?
如果羡慕的话,你夏天中午出门别打的,也别打伞,就戴个草帽骑自行车街上晃一晃,晒晒太阳,估计都难受死你,哭着求赶紧回到有空调的房间里了。还羡慕,晒个太阳,热点你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没有手机,没网上了。
我发现了个有趣的现象:
高赞1说:分房只有少数机关和国企单位才有,其它地方全部没有分房。
高赞2说:我们家是普通家庭,当时只分到很小的房子。
所以我想知道有没有同时给高赞1和高赞2点赞的朋友?
不要看到什么都去点赞。
过脑子。
很多人对当时的公有制企业抱有奇怪的印象:所谓公有制不是机关单位,就是国企单位。之前还在别的问题评论区看到一朋友说:你在当时也进不了国企,公有制好处跟你没关系。
错了!
当时公有制是主体,直到80年代,私有制还只是“补充”。主体是什么意思?只有这么些个国企,怎么撑得起“主体”两个字?
因为这些朋友漏掉了“集体所有制”这么个非常重要,且占了绝大多数就业比例的所有制。
集体所有制企业,在70~80年代,上至工厂,下至小商铺,都极为普遍地存在着。高赞回答一提公有制就只说机关和国企,而漏掉了当时最为重要和普遍的所有制形式,可见对当时缺乏最起码的了解。
补充:我看还有朋友对这个没有概念。那么明确地讲:当时的商铺、贸易、运输、服务等等行业,几乎都是集体所有制企业。因此,当时的服务员、司机、理发师、销售等等等等,绝大多数都在集体所有制内,也都有分房政策。分房看单位效益情况,或早或晚,房看当地情况,或大或小。
我反对将农民排除在外——只讲城镇工人的好处,不讲农民的苦处。但我也反对言必称农民和国企,把农民和国企工人二元对立。事实上当时在农民和国企工人之间,还有着人数非常非常多的群体,被一些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就是集体所有制。
集体所有制企业是分房的。换言之,大中小城市,以及乡镇的绝大多数人口,都是享受得到分房的。当然,房不大。没厕所——要看地方。大中城市,可能属实。中小城市,人少地多,怎么可能没厕所。
提到过脑子,我也想请朋友们仔细想想:那些告诉你过去公有制好处不能惠及多数国民的文章、回答,哪一个提到了“集体所有制”这五个字?而这才是当时最为普遍的情况,为什么会被这些文章和回答忽略掉了?为什么他们要让你产生“当时只有机关和国企才算公有制”的错误印象?
各位请仔细想想吧。
还有一提到过去就说农村。实事求是地讲,农村当时确实要苦很多。但也绝不是高赞讲的“绝大多数中国人口享受不到分房政策”,这也太扯了。
实在不济就动动脑子想想,遍地的拆二代,房哪来的?难不成他们都是国企和机关单位的人?扯呢吗!
不否认当时生活条件苦。
但不要造谣式地发表观点好吧。当时怎样,现在怎样,该是怎样就怎样。实事求是地说话,懂就说清楚,不明白就去调查,懒得调查就保持沉默,不比靠臆想发言要强得多么。
羡慕啥?凭票购买?上山下乡?约个炮=流氓罪直接枪毙?满地跑的黑社会头子?没有wifi没有手机没有空调?
他们是在生活,我们是在活着
总结起来,70年代的婚姻平淡无奇,没有高额的礼金和嫁妆,没有香车别墅,也没有精致的婚礼。车是自行车,房屋也是简陋的房屋。甚至当时伴随的嫁妆也只是一个梳妆台,两到三件首饰!而在70年代初期,很多人结婚几乎不用花钱,新人面对毛主席像,由证婚人进行证婚。虽然物资匮乏,但彼此拥有纯洁的心。
70年代结婚三转一响: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
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千家万户,经济发展开始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年轻人接二连三开始创业经商,生活逐渐好转。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开始取代“三转一响”等旧三件。与过去相比,生活要舒适得多!
80年代婚姻三大件:冰箱、电视、洗衣机。
90年代的生活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婚礼比以前提高了档次,讲究家具,电器,婚车,首饰嫁妆。90年代已开始商品时代,年轻人开始为买房子结婚发愁。当时的装修大约一万元就可以装修得很不错,对当时的工资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90年代结婚大件:摩托车、空调、音响、录像机。
在21世纪,各个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三大要素也已成为当今的房屋,汽车和钱,伴随着很多人的还有房贷和车贷,生活越来越富裕,但也伴随着艰难。
感慨时代的变迁,老一辈的婚姻里物资匮乏,离婚率不高,如今结婚房子车子票子,离婚已是普遍现象。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物资越来越丰富,我们在得到物资满足的同时,也失去了曾经的一些精神追求。
说个煞风景的实话:
现在的年轻人,他们的父母不是《激情燃烧的岁月》,而是《贫嘴张大明的幸福生活》。
现在是2021年了各位,当年因为蓝极速事件没法泡网吧的大学生,他们的孩子都会上网发言了!
80后可不是“年轻人”,已经是“年轻人的父母”的年纪了。
咱别装嫩成么?
我爸很羡慕我,说我这个时代有的选。
现在年轻人选择多了,开始羡慕没有选的时代,说明就该管起来,从方方面面。反正行尸走肉,今天让你往东,你就往东就行了。
我想,根本的区别在于“希望”。有希望的苦日子与没希望的不愁吃穿的日子,质感是不同的。
最具体的表现,就是房子。人人都会说我们60后70后赶上了好时代,最起码努力后能买套房子。而现代年轻人即使是清北毕业,在帝都努力也买不起房子。
实际上"希望"背后的东西远比这表面呈现的复杂。
洒家70后,毕业的90年代,大学生开始不包分配(自己找工作,国家不再管了)。清北毕业生,进外企,工资在500到1000,进国企,工资200左右。(那时真没人愿意当公务员, 因为公务员更低)
那时的房价?帝都3000一平米。(现在清北毕业生月薪要没20000很难拿下,软件工程师得奔40000走了,房价60K到100K), 所以大学生在帝都买房?也基本做梦。
再说流水线工人,当时厦门的台资厂,深圳的港资厂是两班倒。。。除了国企外,公司给你996那还真是福利了。去公司就意味着奋斗挣钱。
最惨的是什么?国企大下岗。整个东北西北华东西南都是重灾区。夜总会里东北四川姑娘多。深圳罗湖福田成片成片的second奶村。上海再现洋人远东天堂的趋势
一辆货车从北到南,能被抢20次。广东的抢劫可以参看砍手裆。
至于社会丑陋不公福败现象。。。现在的年轻人恐怕难以想象。
。。。。。。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不知道今天的年轻人还有多大自信保留“希望”。
当然,我们那个年代能保留“希望”的原因有那么几个:
1.发达国家与我们国家差距巨大,我们看到的天花板高度比今天高。
比如我父母用了一辈子凑齐八大件(电视,录音机,录像机。。。),我在米国留学第一个月的奖学金就买齐了。
所以起点低,天花板高,觉得好日子总会到来。现在,欧米的天花板已经没那么高了。
2.苦日子过惯了,稍微有些甜头就满足了。
比如我在出国之前,从来没享受过空调的日子。现在没空调几乎活不下来。
3.没有互联网大家集体吐槽,大家越吐越怨,震荡放大。
4.没有一堆自媒体靠贩卖焦虑与绝望为生。
5.我们那个时代,广泛的学雷锋。大多还信“家事国事天下事...”,大多还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至少大学生信)。
中国的未来真的就那么让年轻人绝望?
咱们可以打个赌,未来30年中国的房价一定不会象过去30年一样一路涨。
改变现实的是谁?
60后70后80后?现在体制内的年轻人?年轻人中间的精英?
都有可能。但我绝不相信是今天躺平只知道抱怨的群体。
现在有些孩子的父母是70后好吧……
你问失去30年开始出生的日本人是不是羡慕他们爹妈一代的生活……
你问美国的世纪代是不是羡慕boomers……
我看很多人云山雾绕的,什么少数人的特权……
70后之所以黄金,就是因为特权普遍化,有史以来唯一一次“特权”免费送的一代人。
走出门弯下腰就会被人民币砸的那一种……
有些70后不服,说他们小时候苦,然后机会也没抓到……
你出门不弯腰捡钱你怪我咯?
还有特别搞笑的一伙人,自己没发到财,就说现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以前人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啥的,
你问问现在路上的年轻人,
让他们吃十年稀饭换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成为高管不担心35被辞退,
他们干不干,
他们不光肯吃十年稀饭,吃到退休他们都不带犹豫的……
农民的孩子不会羡慕。因为农民吃饱饭就是古往今来最好的日子了。只有那些上不去,又不想下来的阶层,才会羡慕。他们不只想吃饱饭,而且想花最小的力气吃上还不错的饭。他们羡慕了。他们会说会吵会闹。所以他们代表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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