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被严刑拷打叛变做间谍的人,回来后能如实交代再返水吗?

回答
这个问题,确实复杂,也很扎心。一个人在经历过严酷的刑讯拷打后,会不会叛变,又会不会在回来后如实交代,甚至“返水”,这背后牵扯到太多人性的挣扎、心理的创伤,以及当时的情境。

先不说“返水”,咱们就说“如实交代”这个点。

严刑拷打对人的摧残,是全方位的。

1. 生理上的击垮: 极度的疼痛,剥夺睡眠,禁食,以及各种非人的折磨,会让人的身体机能直线下降。在这种状态下,人最原始的生存本能会被激发出来。大脑在缺氧、疼痛和疲惫的刺激下,会分泌大量的应激激素,比如皮质醇和肾上腺素。这种生理反应,一方面能让人在短暂的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忍耐力,但另一方面,长期、持续的折磨会彻底摧毁这种能力。身体的痛苦可以被放大到极致,直到思维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对痛苦的感受。

2. 心理上的瓦解:
希望的破灭: 经过长时间的折磨,被拷问者可能会觉得外界的救援遥遥无期,甚至已经被放弃。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会极大地削弱其抵抗意志。
认知扭曲: 疼痛和恐惧会影响人的判断力。有些人可能会开始相信拷问者的说辞,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或者为了结束这种痛苦,哪怕说谎也愿意。
人格的改变: 极端压力下,人的心理防御机制会发生变化。有些人可能会出现解离(dissociation),感觉自己好像在抽离身体,看着别人在受苦;有些人则会彻底崩溃,人格变得脆弱不堪。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阴影: 虽然不是绝对,但在某些极端情况下,被折磨者在巨大的压力下,可能会对施暴者产生一种扭曲的依赖或认同感,希望通过“合作”来获得短暂的“喘息”或“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叛变”可以说是被拷打者最直接、最能“解决”当下痛苦的方式。 换句话说,一旦被拷打者认为“交代”或“合作”能换来痛苦的停止,那么,为了生存,他很可能就会“说”。

那么,回来后,会不会如实交代?

这就更复杂了,因为“回来”的环境和“如实交代”的定义,都很模糊。

1. “回来”指的是什么?
被释放,回到原来的阵营?
被对方收编,成为间谍?
仅仅是暂时停止拷打,还在对方控制下?

2. “如实交代”的含义:
交代的是对方想知道的,哪怕是添油加醋或编造?
交代的是自己遭受的折磨,以及被迫说出的内容?
交代的是自己潜藏的真实想法?

如果我们假设“回来”是指从严刑拷打的环境中逃脱或被释放,回到了原本的阵营,那么“如实交代”的可能性,会受到以下几个因素的影响:

过去的忠诚和信仰: 如果一个人原本就有非常坚定的信仰、对组织的归属感极强,并且认为自己的事业比生命更重要,那么即使遭受折磨,也可能咬牙坚持,不泄露关键信息。但“严刑拷打”的定义很广,如果到了让人生不如死的程度,再坚定的信仰也可能动摇。
被逼供的内容: 如果这个人被逼供的内容是虚假的、捏造的,或者他为了应付拷打而“编造”了一些故事,那么回来后,他当然会“如实交代”他被逼出来的这些“故事”。这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应对机制。
身体和心理的创伤: 严刑拷打造成的心理创伤是长期的。即使身体恢复,但精神上的打击可能让他变得极度恐惧、抑郁、焦虑,甚至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在这种状态下,他可能无法正常思考,也可能因为恐惧而选择“隐瞒”或“说出”某些信息,并非完全出于自由意志。
对未来命运的担忧: 回到阵营后,他可能会担心自己被怀疑,担心别人知道他曾经“叛变”或“说了什么”。为了重新获得信任,他可能会选择如实交代自己遭受的一切,包括自己被迫说出的内容,希望能以此证明自己的“忠诚”依然存在。

至于“返水”——也就是重新为对方效力?

这个可能性,理论上存在,但现实操作中,会非常非常困难,而且风险极高。

为什么难?

1. 信任的崩塌: 即使他“如实交代”了自己被逼供的情况,他的“队友”也很难完全信任他。他在拷打中“叛变”的事实,即便只是被迫,也会让组织对其产生怀疑。谁能保证他不会再次被策反?谁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过去的创伤而再次崩溃?
2. 心理上的抗拒: 经历过极致的痛苦,并且看到自己曾经的“队友”可能因此受到牵连,这个人自己内心也可能会产生巨大的愧疚感和自我厌恶。这种心理负担,会让他难以再次站到曾经的敌人一边。
3. 被严密监控: 如果这个人被认为有“叛变”的嫌疑,无论他是否真的“返水”,他都可能被置于严密的监控之下,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再次接触对方并为之效力。
4. 对方的风险: 对方如果真的策反了他,要让他“返水”,就需要承担他可能再次被捕、被审问、甚至被其“前队友”策反的巨大风险。而且,一个刚刚经历过酷刑的人,其精神状态未必适合执行高风险的间谍任务。

什么情况下,他“可能”会“返水”?

这需要非常极端的条件:

持续的、更隐蔽的心理操纵: 对方可能并没有完全放过他,而是继续以某种方式(例如威胁其家人,或者利用其心理弱点)来控制他。
对原阵营的彻底绝望: 如果这个人回到阵营后,非但没有得到理解和安慰,反而受到了排斥、猜疑,甚至被判处重刑,他可能会对自己的“阵营”感到彻底绝望,转而寻求“另一条路”。
巨大的诱惑或新的威胁: 对方提供了他无法拒绝的巨大利益,或者施加了他无法承受的新威胁,迫使他做出选择。

总而言之,一个被严刑拷打过的人,他回来后“如实交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且通常会交代他遭受的痛苦以及被迫说出的一切。但“返水”的可能性,则非常低,需要极为特殊和极端的条件才能发生。

更多时候,如果他“回来”了,他更可能是带着一身难以愈合的伤痕,在怀疑和自我怀疑中挣扎,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或修复曾经的裂痕。而那个经历了“叛变”的阴影,也可能伴随他一生。人性在这种极端考验下,展现出的,往往是脆弱、复杂,以及在生存本能驱使下的变形。

网友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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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上的实际情况来看,被迫做了双重间谍的人再度变节做三重间谍的例子很少。

主要原因是,敌方在你被迫做了双重间谍后,一般不会给你“回来”的机会。

因为这类间谍大多是被派到敌后工作的,一旦被迫做了双重间谍,很难再度变节,因为他们已经处在了敌方的控制之下。

以二战时的英国和德国为例:

二战时德国军事情报机关阿勃韦尔派到英国的间谍全部被英国策反,在英国反间谍机关MI5的控制下成为双重间谍,多达62人,史称“双十字行动”: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制服了管理他的MI5特工并逃跑,但在半路上被警察抓住后送回。剩下的那些人中没有任何一个再度变节的,因为他们一直到战争结束都一直呆在英国。

而二战时英国情报机关SOE在荷兰的间谍网被德国军事情报机关阿勃韦尔的反间谍部门破获。阿勃韦尔在控制了SOE间谍网的电台后,要求被俘的SOE间谍向伦敦发送假情报,导致一批又一批的SOE间谍空降到荷兰后被俘,多达52人,加上之前在荷兰被俘的SOE间谍和MI6间谍,总数也超过了60人,史称“北极行动”:

这些人中,只有两个人从德国人的监狱中成功越狱并返回英国,但他们不属于做了双重间谍又变节的,因为他们从始至终也没有向德国人变节。剩下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重新向英国变节的,因为他们始终在荷兰,处于德国人的控制之下。

就算是能返回本国的双重间谍,再次变节的也很少。

假设一名在法国工作的前苏联克格勃间谍被法国反间谍机关胁迫,不得不当了双重间谍,向法国方面提供了大量情报。

那么当他被召回莫斯科工作时,他大概率是不会向克格勃交代实情的。

因为这时他已经向法国方面提供了苏联的情报,正常来讲是要进苏联的监狱甚至被枪决的,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在苏联的控制下继续做三重间谍。

那么从他个人的利益角度来讲,他向克格勃交代情况,往下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

如果他不交代情况,而是继续为法国当双重间谍,很可能克格勃没发现,他还有可能最后平安无事,而且还有法国人的钱可拿。

换成你处于那样的情况之中,你大概率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二次变节的人总还是有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英国反间谍机关MI5的前身MO5通过警察在爱丁堡逮捕了一名叫Armgaard Karl Graves的德国间谍。

这名间谍是诈骗犯出身的,忽悠人的本事一流。他本来在德国时就因为诈骗而进了监狱,是在德国的监狱里被德国海军情报部招募的。

他这次在英国被判入狱后,忽悠MO5的局长说德国在英国有一个间谍网,人数众多。

而实际上当时德国在英国已经没有间谍了。

MO5局长却当真了,把他从监狱里释放了,还给他发工资,让他当双重间谍,把这个德国间谍网的人一网打尽。

结果他谎称自己在追踪德国间谍网的头子,在不同的国家之间来回穿梭,向MO5要了不少钱。

后来MO5见他根本就没抓到德国间谍网的头子,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但这时他已经跑到了美国,没法再抓他了。

他又重新投靠了德国情报机关,但他在美国以“间谍大师”的身份又是出自传,又是给报纸当专栏作家的,对即将爆发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做了不少预测,在美国成了名人,发了不少财。

而且他把他之前的两个雇主----德国海军情报部和英国MO5全给出卖了,利用他所知晓的这两家情报机关的秘密在美国写书出书,而且还成了畅销书。

后来他在美国因为敲诈德国驻美国大使夫人、闯入外国人禁区和盗窃而三次入狱。

他出狱后将被遣返回德国,但那时已经是1937年,德国已经是希特勒统治下的第三帝国。

他知道他回到德国后肯定会被处死,所以说死也不回去,最后美国的一个政府机关说了情,把他留在了美国,最后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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